第1章 对秦将军的第一个评价 公元二零一五年六月十一日，傍晚十八点四十七分。 一个趴在哥哥身上围观他攻略人物的少女口中叼着一根棒棒糖，盯着游戏屏幕的神情是与自家兄长如出一辙的专注，在看到目标人物的头像下出现红戳显示的‘已攻略’标志之后，呼出一口气。 拍了拍自家老哥的肩膀，她作势撸了撸袖子，嚣张道：“我来！”她还就不信了，都已经围观了自家老哥搞定了五个人物，她连个游戏里的男人都攻略不下来。 同一时刻，距离地球数十亿光年的红云星系，一场牵动整片星系的战争堪堪落下帷幕。 获胜的一方是以天子星为首的力量，也许此刻那些战败者们正在军部召开战后会议，不断地探讨在这场战争中己方的失败原因，又或者是商讨战后该如何不要脸地从天子星的手上瓜分到利益的残渣，无论如何，这一场浩大战争的后遗症从这里开始现出端倪。 然而在天子星的气氛却截然不同，民众们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可除了局部偏远地区会出现一些狂热的欢庆活动外，基本上越靠近首都的地方，人们的表现越是平静，仿佛这场战争的胜利早已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有这样的自信和实力，皆是来源于对最高处王权的信任，只要将军还在，只要跟随着将军的步伐，他们必当所向披靡。 红云星系的科技高度发达，智脑几乎是每个人的基本配置，几乎能在战争结束的同一时刻就直接获取到前线的战果，而且能够在权限内观看局部战争视频，又因为此次战争并没有波及天子星，所以天子星民众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就在此刻，全球每座城市的空旷地带和大广场的正中央，同时出现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 一向板着脸播报着新闻的主持人今天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大家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的眼睛还可以睁大到这个模样，一脸压抑的兴奋使得她的脸竟然有些难言的萌感，民众们从不知这个全球闻名的新闻主持人还能有这样的一面，也是新鲜。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鸿历四零一五年六月十一日，欢迎收看星球联播，我是江淳。今天的主要内容有以下几个方面，首先请容许我代表天子星的新闻媒体行业，向秦将军致敬，感谢您率领天子星获得此次星球战争的胜利！”她双手交叉放在纯白的桌上，朝着屏幕的方向深深低头，动作里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姿势落落大方，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致敬也有一股难言的美感。 “今天的星球联播有幸申请到王宫的视频接驳权。”汇报完整个星球普天同庆的大事之后，江淳唇角露出得体的微笑，向在新闻屏幕前的人们扔下了这样一个重磅炸弹！ 除非是将军的亲卫队，否则即便是生活在首都，生活十年也未必能见到她一面。这一点已经成为了大部分天子星群众的认知，乍一听到今天的新闻上居然能看到秦将军的模样，哪怕人家没说是有正脸，几乎所有人的同一时间就是条件反射抬头去看新闻屏幕。 与此同时，有许多人打开自己手腕上的智能系统，登陆到星球联播的论坛上，从来都是门可罗雀的地方霎时间被无数的帖子淹没，原先翻不了两页就可以把几十年前的新闻都搜出来的地方，前十页的帖子连秒数的差距都精确到零点零一秒。大部分人的内容都有很高的相似度，置顶的帖子第一条是这样的“今天无聊打算看看星球联播，等等刚刚江女神说了啥？他们走了什么运居然能获准接驳王宫视频！将军我的神我这辈子居然可以看到本人！表示我全家七口已经同时打开智脑，集体观看星球联播！” 楼下是各种各样的‘+1’、‘+10086’、‘+公民注册号’…… 一时之间星球联播接到全球各地的视频接入请求，若不是台里早已料到这个情况让智脑连备份空间都打开，估计也要卡个一分钟。在零点零零一秒的时间内，星球联播的电视台通过了所有的请求。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秦将军发表讲话。”随着江淳标准的星球母语落下，她伸手引向的身后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一张桌子的侧面，视频内仅仅能看到一双戴着手套的手，以及那人着装的白色军服的袖子，袖扣是不知什么材质做的，闪着暗金的光芒。 那双手戴着的手套是深蓝近黑的颜色，小指的侧端绘着一个极小的机甲模样的小型标志，手背处刻着天子星的王权徽章图案——金色的荆棘藤蔓缠绕着一团幽蓝的光球。那团幽蓝色的光球是整个天子星的核心智脑原形，这个标志寓意着天子星的发展将永远离不开智慧与科技。 稍微了解一些军部内情的人也在刷星球联播的帖子，见到这个场景一个个顿时坐不住了，开了个标题为‘将军的手套’的帖子。 楼主：谁来告诉我将军的手套是不是我以为的那样！小指图案放大是军部技术研发部标志！听小道消息说这双手套可以储存无晶能量，能量满格的情况下可以打穿一艘中型战舰！这辈子能亲眼看一次这双手套表示已经死而无憾了！ [2楼]我手速快：沙发！ [3楼]将军我的爱：愚蠢的凡人！我将军用的当然是最好的东西！表示区区军舰都不用我将军动手，看一眼就能爆好吗！ [4楼]我是将军粉：不明觉厉！看到手套就想跪舔的难道我是一个人？ [5楼]四面楚歌：那个确实是军部核心科技的标志，秦将军的手套是采用阿米材料制作的，不过星系战争能够观看的智脑记录不多，所以并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能一举捣毁一艘中型战舰。 [6楼]尔等凡人：四楼你不是一个人！跪舔将军！ …… [100134楼]我手速快：占了个沙发，刚用智脑搜索了一下将军的手套材质，就已经刷了十万楼，你们就不能理智点吗！官方对这个技术并没有解释，楼主你的小道消息哪里来的？求解。 秦牧歌可不知道此刻人气爆满的星球联播论坛正在以神速开展关于她的所有帖子，就连军服上锃亮的金属材质的袖扣都没有放过。 她分开交叠放在桌上的手，左手只随意搭在上面，右手食指轻敲了一下桌面，没发出一点声音，仅仅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看到这一幕的人几乎都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包括火热的星球联播论坛的刷屏模式也停顿了好一会儿。 “晚上好，天子星的各位。”一个捎着笑意的女声懒洋洋地响起，本以为将军是那种抑扬顿挫的严肃声音的所有人都一瞬间惊呆了，甚至在她讲下一句话之前，都有许多人没反应过来这件事——秦将军，是女的？ 料到了这一开口之后定会让许多人震惊，秦牧歌自认为很体贴地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缓冲时间，足足停够了五秒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勾着唇角开口道：“星系大战已经结束，战时期间的军令给大家生活造成不便，我谨在此代表军部向各位致以诚挚的歉意。” 在她的办公桌前不远处，站着一个金发金眸的男子，由于他能看到民众们看不到的秦牧歌的表情，此刻唇角不由的抽了抽。秦牧歌红色眼眸中满是无聊的情绪，配上此刻唇角的笑，分明是在对他开嘲讽，偏偏口中说出的话里又有着足够的歉意，他飞快地浏览着智脑网络上的信息，完全明白此刻她的声望已经高到了一种怎样可怕的地步，就算民众们知道了她是女人也毫不妨碍对她的崇拜。 他转过头双手插着同色军裤的裤兜，懒得去搭理她。 秦牧歌的讲话内容并不长，除了一开始的亲民之外，后来的内容就完全是恣意随性，可这不仅不让人觉得她失礼，反倒让她的声望像是海浪一样一波高过一波。 同时刻，地球。 游戏屏幕突然一片雪花，叼着棒棒糖的少女用力咬了下去，碎掉的糖块在口中蔓延，有些郁闷地抬起手中的psp，上下晃了晃，口中念念道：“还真是山寨货，这就没得玩了？” 正打算扯掉耳机去打扰自家哥哥的时候，耳机里的兹兹声一顿，原本以为是要彻底死机了，没成想又听到一个机械的声音：“恭喜玩家成功攻略五个游戏人物，达到标准，开启传送模式，目标人物【朝歌】，地点红云星系天子星。” 哈？她扯下一边的耳机，不知道这游戏又是多下载了什么垃圾，翻了个白眼，伸出腿去踩沙发前的拖鞋，耳机内的声音已经开启了倒计时：“5、4、3、2、1……”踩住拖鞋的那一刻，听到那句“传送开启。” 一阵极可怕的眩晕感袭来，她手中无力握住东西，psp掉到了地上，原地已经不见人影。 呕吐目眩头晕什么感觉都一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挣扎着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去揉太阳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她站在大街的正中央，听着耳边的声音：“欢迎来到未来世界，朝歌。检测系统开启，清除零号毒素残留，轻微空间跳跃后遗症，精神波正常。” 她茫然地左右看了一眼，却发现周围站在街上的人都像是定格了一样，手腕上戴着各色的腕带，身前都有一个各种不同大小的屏幕，不管是什么样的屏幕，上面都只有一双手，一双戴着黑色手套不露出半寸皮肤的手，以及白色的衣袖。 朝歌发表了来到异世界的第一句感言：“……那个人是卖手套的吗？”然后大家在拍卖？ 第2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个评价 系统：从未如此为自己的反应速度而自豪。它有些没办法想象如果刚才不及时开始屏蔽功能，她的后果会如何。 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就会被当成间谍抓起来的朝歌放下手，左右看了看那些不知道是拟人化的还是真的路人，说了来这里的第二句话：“对了，刚才跟我说话的是谁？” “游戏【星际攻略】系统为您服务，欢迎来到未来世界！人物资料录入成功，认主模式生成。请您低头查看手腕上的腕带，这是天子星智脑的载体形式。”回答她的是分不清哪里传来的电子声音，就像在耳边响起一样。 朝歌歪了一下脑袋，不明觉厉。 她的注意力还没从周围人的奇葩模式中转回来，耳边就是之前打的渣游戏的系统喋喋不休的声音，她一边发呆一边听着系统的介绍。 大致意思就是，她攻略的五个人物达到激活系统的标准，所以开启随机传送功能一次，让玩家能体验真正的未来世界，但是它耗尽了所有储备能源，在没有完成任务攒够能源之前，无法开启下次传送功能。 黑色长卷发的少女站在大街中央，在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大屏幕露出痴迷神情的时候，只有她歪着脑袋看着大屏幕，咖啡色的眼眸中勾画着百无聊赖的情绪。 半晌轻启唇瓣，缓缓吐出一句话：“可我没说我要回去啊。” 系统：“……” 朝歌察觉到系统的沉默，这才莞尔道：“开个玩笑，而且我想强调一下，你真的不考虑放我回去让我哥来吗？攻略了所有人物的人是他，你们抓错人了。” 系统：“能源不足。” 朝歌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直到天黑，她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哪怕全息投影屏幕已经被街道各个角落的全息投影机收起来了，哪怕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天色渐黑，她也依然站在那里。 系统摸不准她在想什么，只能跟着一起沉默，因为她的精神波长一直很平静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它也不好开口。 直到全息投影将夜景投射了出来，霓虹初上，各色的光线交织在一起，夜幕上出现了一道宏伟的银河，星空璀璨，即便是习惯了这景观的人们也依旧忍不住抬头去看。朝歌也是如此，仰起脑袋，夜空中繁星尽落她眸中，完了弯唇，她低头轻轻踢了一下脚边的阶梯，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看来是没法再次走运穿回去了。” 系统：……所以你在这傻站这么久就是等待奇迹的发生吗？它突然真的开始后悔是不是选错了目标对象，以至于它不得不再次开启检测系统，确定她的大脑是否正常。 “任务模式激活。当前任务：回到言家本家，完成身份认证。认证成功后将获得积分奖励100点，难度一颗星。”如果再这么下去它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存回能量，系统自主激活了任务模式。 朝歌发现手腕上那条白色的带子上有个小孔亮起了蓝色的微光，面前出现一个全息投影的大屏幕，上面是关于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和言家的资料。 一目十行扫完了之后她的感受只有三个字：什么鬼。 天子星上只有一个国家政权，无晶帝国。帝国是军权主义的国家，军部主要由三大家族掌权，分别是凌家、言家和晏家。而她穿越的这个人物身份，就是言家排行第二的女儿，言朝歌。 朝歌皱了一下眉头，张了张嘴，最后伸手去拍了拍手上的白色素布腕带：“哇，你在逗我吗？按照一般剧本设定，这种不知道什么原因要回家认亲的小女儿，必定和老大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撕-逼大战，就这还一颗星难度？你是不是出问题了？”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换成了一个柔和的中性声音，雌雄莫辩，她只听到那声音一字一句地回答，“恭喜猜中背景设定，答对不加积分。” 朝歌好想撂担子走人，可她哪儿也去不了。 与手腕上白色的腕带对视了半天，朝歌最终只能认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能来份具体详细的关于言朝歌的资料吗？” 下一秒眼前画面一变，屏幕上的任务栏目就成了言朝歌的生平，但朝歌的目光完全集中在了那张一寸照片上，几秒钟之后发出一声噗嗤：“哈哈哈哈她的证件照怎么那么丑！”笑的根本停不下来，而且还丑的很眼熟，就像她小学六年级的学生照……等等！ 仔细一看发现真的是自己小学六年级学生照之后，朝歌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声卡在喉咙中让系统怀疑她下一秒会不会被活活憋死。 朝歌举起自己的手，她说这身体怎么用的那么顺溜呢，原来是穿到了一个长得一样的壳子里。 “系统君你也蛮厉害的，编这个背景挺累的吧。哦对了，白天那个卖手套的资料能也给我来一份不，那人的手形挺好看的。”朝歌冲着腕表龇牙笑了笑，眉眼弯弯，可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 全息投影的屏幕在三秒钟之后又换了一个，这一回跟朝歌自己的身份资料完全不同，然而朝歌看完之后只想手动给系统一个dbye的动作。原因无他，那个页面与其说是资料，不如说是白纸来的更妥当。 人物：秦将军。 身份：帝国最高统治者。 性别：女。[最新资料] 力量：？？？？？ 人物样貌：？？？？？ 其他信息：无。 这什么鬼？连个名字都没有，就知道个性别，目测还是今天她发表讲话的时候大家才知道的。朝歌嘲讽地勾起唇角的弧度，斜觑着左手手腕上的素色带子：“要你何用？” 系统：怪我咯？ 朝歌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对于这件事很快就抛到了脑后，对这位帝国最高统治者唯一的印象就是来的时候全民打开智脑全息投影听她讲话的样子，目测她最少拥有一个星球的脑-残粉。 有如此众多粉的秦将军，此刻正在王宫里听着同样着白色军装的男人给她汇报今天军部的大小事务。靠在做工精致雕花细致的椅子靠背上，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正搭在日常处理事务的办公桌上，白色的长靴紧紧包裹着她的小腿，勾勒出线条漂亮的腿型。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胸前，额前也落下些许长发，遮住一边眼眸，只露出了另一边的红色眼瞳。 手中上下抛了抛白色的军帽，军帽上有着与她手套完全一样的王权标志，食指顶着帽子又转了几个来回之后，秦牧歌懒洋洋地对着眼前的人抛下一句话：“天子星的事情你比我了解的更多，这些文件就交给你了。” 说罢收回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去看他的表情，走到书柜的侧面，随意按下一个键，那一面材料发着光变幻成了一面镜子，她红唇微扬，轻声道：“记忆材料，十四号变形。” 话音刚落下，她身上的军服材料立刻就改变了，军帽成为了一根简单的头绳，白色的军服则变成了一条白色的裙子，脚下的长靴化作黑色高跟鞋，手上的手套则变为黑色的薄手套，怎么看都剩下装饰性这个功能了。 她将用来绑头发的绳子套到手腕上，随手从书柜中取出一本夹着书签的书，朝着门外走去，一脚迈出门槛之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转头看向那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这次要一起吗？” 得到无声的答案之后，她耸了下肩，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无晶帝国的首都名为元都，遍布帝国最新的科技成果，帝国最好的人才，最优秀的军校以及其他你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统统都能在这里找到。甚至可以说，这座城市，是整个红云星系的人，都向往的地方。 当然，这里也有着档次最高的娱乐会所。 大门门框装着自动识别来客身份的智脑扫描仪，即便如此，仍旧站着两排素质容颜姣好面带微笑的引导者。秦牧歌才刚刚走到门口，最里面那位即刻就迎了上来，看上去对她的身份已经很是了解，面上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却又不显得过分熟稔，“盛世娱乐欢迎您，贵宾4号包厢请往这边走。” 秦牧歌脚下的步伐未停，朝着原先惯用的那个房间走去，视线出于习惯扫视了一圈大厅。 不经意扫过某个黑发少女坐在吧台正中央的背影，她的视线毫无停顿地回到前方的路上，正当这时，那边的女生仿佛注意到她的视线一样，朝着她的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通常情况下无视他人目光的秦牧歌竟然下意识地与那双眼眸对上，怔了半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朝着原先的路走去。 伸手按在4号包厢的识别器上，秦牧歌状似无意地开口道：“刚才坐在吧台那的，黑色头发的那个女生是谁？” 然而从来无所不答的迎宾经理此刻却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漂亮的脸上现出几分纠结，见秦牧歌还侧着头等自己的答案，这才不得不从口中挤出回答：“抱歉，客人身份与您同等级别，出于权限法则，我们无法告知您。” 权限法则规定，公民只能在智脑上查看比自己权限更低的个人相关资料，这种大型娱乐场所的运营也参照此法则，从而让一些难缠的客人不要惹事。 这下秦牧歌是彻底地被勾起了兴趣，竟然和闵家地位相同？ 会是哪一家呢？ 秦牧歌转过头，取下一手手套，食指按在识别器上，输入十六位密码之后，才漫不经心地回了她一声：“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那女人即刻朝着她鞠了一躬，微笑着退后了好几步之后，才转身离开。同时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才踏进包厢，单手反手将门合上之后，秦牧歌低语：“记忆材料二十号辅助功能开启，接入凌天枢个人视频。” 一个十四寸大小的全息投影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对面正笔挺端正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军服的男人，一双锐利的眼眸被隐藏在军帽帽沿的阴影下。 朝着屏幕的方向行了个礼后，他的声音响起在屏幕这头，“将军。” 秦牧歌淡淡恩了一声，像是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红色的眼眸眯了眯，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星系大战刚刚结束，你们大概在忙善后工作吧？整理资料的时候顺手把军部言家和晏家的资料给我传一份。” 她说是顺手，凌天枢可不敢真的在工作的时候顺手，闻言一点头，手下动作不停，回答的声音标准：“是，一分钟后发送到您的智脑上。” 秦牧歌伸手关闭了视频通话，闭着眼靠在背后的门上，冰凉的温度被身上的衣服所阻隔，周围静的可怕，外面的声音传入不了半分。 许久之后，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红瞳里闪烁着十足的兴味，就像是猎人见到了心仪的猎物一般，唇间溢出一声浅笑声：“呵。”声音在出口的刹那就消失在了空气中，徒留那愉悦到极致的笑意徘徊在她周身久久不散。 第3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个评价 朝歌当然不是毫无缘故地跑到这地方。 看完系统给的任务和言家设定之后，朝歌觉得自己穿越的这原主还挺有来头的。但是在仔细地了解完这个人的身世之后，之前对于自己有背景的安心感就统统消失了。 原因很简单，言家作为能和晏家还有凌家齐名的三大势力之一，自然拥有其独特的优势——军部技术研发部就是直属于言家的部门。掌控着整个帝国最高精尖的技术部门，言家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无晶帝国的中坚力量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可谓是天子星豪门的家庭里，尽管成员不多，发生的狗血事件可一点都不比八点档电视剧少。言家总共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言夕，小女儿言朝歌，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身体原主从五岁之后一直在天子星的附属行星上和爷爷奶奶生活，今年因为考上了元都军校，才回到主家。 好戏来了，在发生红云星系大战之后，m1行星和天子星之间的太空飞船重新开航，她却在抵达天子星之后，快要走到自家大门之时，差点死在路上。朝歌穿越过来的时候正是原主体内毒素发作的时候，如果不是系统及时清除残留毒素，死的妥妥成了她。 由于需要找个冷静的地方好好想想这件事发生的前后关系，朝歌沿着某条路散步，抬头就看到了这家名为盛世娱乐的会所。在门口扫描仪获取她身上的智脑基础信息之后，接待人员原本想要将她带到贵宾区，却得到了她非常实诚的回答：“不好意思，我没带钱。” 接待：“……” 朝歌后知后觉这种情况似乎不该这么理直气壮，复又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微笑着问道：“我可以只在大厅坐坐吗？”尽管这事不太可能，但她还是不死心想挣扎一样。 没成想得到的回答却是：“好的，您请随意。” 完全不知道自己占了背景便宜的朝歌，就这么在盛世娱乐的大厅最显眼的吧台坐下了，还顺便跟系统感慨了一句“这家店真是良心店，服务态度一级棒。” 系统似乎热衷于换音色，此刻又变成了一个大汉嗓门，在她耳边咆哮道【在感慨这句话之前你敢不敢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 “是是是，你别激动，我耳朵会聋的。”朝歌一身休闲坐在吧台上，在发现柠檬水免费供应之后很不要脸地要了一杯，此刻伸手揉了揉耳朵，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恼。 系统安静了很久，在朝歌以为它崩溃了进行自我检测的时候，换上了一个无比冷静的声音回答道【我是以精神波动传入你脑海中的，所以对听力不造成影响。】 朝歌哦了一声，伸手拿起眼前的被子，抿了一口味道不错的柠檬水之后，轻飘飘地接了一句：“制造脑内噪音也是不对的，系统君请下载个素质包安装下好吗？” 系统停止了运作，它需要冷静一下。 秦牧歌在盛世看到朝歌的时候，她正无聊地用吸管戳着柠檬水边缘的柠檬片，将从水中浮起来的柠檬片戳到底，又看着它重新浮起来，再重复这个过程。如果朝歌此时了解水果的物价在天子星有多高，她一定会把干着这样暴殄天物事情的自己拎起来扇猪脸——可惜她还是太年轻。 盛世的财富由此可见一斑。 而一开始给她提供柠檬水的服务员却是个来兼职的，从这之后再也不看她一眼，心中充满了对有权有势的人的唾弃，看不惯这种出身豪门就糟蹋东西的人的作风。 原本不可能察觉到秦牧歌目光的朝歌，在某一个时刻突然产生了一股神奇的感觉，就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引力将她往某个方向吸去一样，她转身朝着那边看去。入目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黑色的长发及腰，额前是斜斜的刘海，挡了半边面容，白皙的脸上露出的那只赤色眼瞳如同玻璃杯中盛着的红酒，只一眼便夺去他人的心神。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简单裙子，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图案，在大厅并不明亮的灯光映照中呈现不同的阴影，描绘着她漂亮的s形曲线，膝上十公分的裙子还将她修长白皙的笔直长腿给衬托地恰到好处。朝歌发现自己看到这美女之后，满脑子的形容词就剩下一个字，美。 满眼都被美人的完美外貌所吸引，朝歌理所当然忽视了她眼中看到自己之后一闪而逝的惊诧。视线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那个女人，朝歌发现她的美并不是那种乍一看的惊艳，之后就产生了审美疲劳的那种不耐看。 而是在细细看去之后，只能惊叹怎么每一寸皮肤都那样精致，完完全全符合她的审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不论是脸部的五官还是下颌的线条，不论是黑发的长度还是眼眸的颜色，通通让她移不开眼。 女神并没有站在那里被她视-奸多久，很快就消失在了暗色的走廊中，徒留她的视线黏在那贵宾通道的尽头，仿佛看到惊鸿一瞥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她放开用来戳柠檬片的吸管，拿起饮料变得有些浑浊的杯子，喝了一口成功被那酸爽劲儿刺激地皱起五官之后，甩了甩左手的手腕，“别装死刚才那个美女的资料给我来一份呗。” 她眼前的智脑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张图，值得一提的是，和之前想看的秦将军的资料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名字是闵家成员之外，其他的依旧是问号满屏。 朝歌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家伙除了自己这原身的主人资料之外，啥也不知道。 察觉到朝歌对它的不屑，系统立刻怒了，之前在显示了秦将军的资料之后，为了不让朝歌觉得自己太没用，它已经自主连通了朝歌的思想。 【这个星球除了最高统治者，所有人的资料我都是可以搜索到的！】系统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朝歌哇了一声，露出一个‘简直走运’的笑容，转头看了一眼刚才女神消失的地方，多少天子星的人试图看到的统治者长相，居然被她看到了，虽然那不一定是真的。 女神还是远观就好，千万不能靠近。打定主意之后，朝歌看了眼杯中所剩不多的柠檬水，放弃了尝试酸度的想法，重新捏起吸管开始戳。 “你说言家有多奇葩才能在明明生了俩女儿的情况下，偏心大的而无视小的啊。”不论是站在什么角度都得不到结论的朝歌低头问系统。 【那个腕带只是个形式，我已经跟你的大脑接通波长了，烦请你不要跟傻子一样低头看着腕带，具体参照周围的人群使用智脑的形式。另外，言家的资料请你自主思考，本系统不提供分析任务这项服务。】系统君实在看不下去她对着自己的手腕讲话的样子，看她的样子就像是完全察觉不到自己的傻逼行为，偏偏它还真不敢撤销这屏蔽功能，就怕她语不惊人死不休。 在其他人看来，这个女生就是在时刻看着自己的腕带自言自语，有时表情还特别夸张，虽然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这幅精神病人欢乐多的画面已经美得他们不敢看了。 朝歌的脑洞已经开到了这个身体原主不是亲生的这个可能性上，自从发现了能和系统在大脑里沟通想法之后，她就变得特别安静——当然，这只是表面。 【你不觉得我这个分析是唯一合理的吗？除了我不是言家老爸的亲生女儿，我找不到其他他们不爱我的理由。】朝歌的脑海中出现了如此理直气壮的话。 系统都被她逼得开启嘲讽模式了：【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就在朝歌和系统在脑海里吵地正欢时，身旁再次传来了熟悉的那种感觉，她转头看去，正看到秦牧歌微笑着对吧台的小哥要求来杯柠檬水。 【哇没想到女神也意外地抠门诶，帝国最高的统治者不该是坐拥全球财富，挥手一掷千金才对吗？】朝歌一边打量着她美如画的侧脸，一边不忘在脑海中欢快地和系统吐槽。 系统：【这种时候的重点不该是！她怎么会突然对你感兴趣这点吗！】 哦，是这样吗？ 朝歌觉得很奇怪，虽然秦将军的这个长相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但是心底那股奇妙的感觉却让她下意识地全身不舒服。 甚至在看到秦将军对着那个小哥露出笑容后，盯着她唇角弯起的弧度，脑海中不自觉地出现一个想法，对方似乎并不想笑，这时候更应该想面无表情。 在冒出这个念头之后，朝歌被自己吓了一跳，随即在脑海中警铃大作：【系统你是不是中病毒传染给我了？！你快扫描一下！】 系统：……现在恁死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还来得及吗？ 第4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个评价 秦牧歌手上戴着及肘的黑色手套，布料和她的手臂恰好贴合，将夹着书签的书放在吧台上，接过吧台小哥递过来的柠檬水之后，朝着朝歌举起手中的杯子，勾起唇角，红唇与透明的玻璃杯壁相触，并不是斯文的抿一小口那种，而是微仰着头将柠檬水尽数喝完，将杯子放在吧台上。 秦牧歌上前一步走近朝歌，伸手撑在吧台上，身高优势让她需要微微俯身与她对视，在看到那双咖啡色的眼瞳中闪过的不解时，唇角慢慢地弯起，与她凑得极近，呼出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面庞：“看你似乎很困扰的样子，需要帮忙吗？” #论女神如何一秒变流氓# ↑↑↑朝歌满脑子都被这句话循环播放滚动刷屏。 可是！女神耍流氓也还是让人很脸红啊！ 朝歌差点看的找不着北，如果不是系统疯狂在她脑海里冲她喊着‘醒醒’，她简直要沉醉在看到美人不可自拔的情怀中。 摩挲着杯子的边缘，朝歌扯出一个不太自在的笑容，身体往后仰了仰，与秦牧歌错开气息，出口的话却是一点都不像是被美色迷惑的：“可我觉得你不是想帮我解决问题，而是想解决我。” 秦牧歌看着她有些尴尬而脸红的面容，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深，随意抬起另一手将刘海往耳后随意一别，现出一双同色的红眸，眼中蕴着的笑意使得那眼眸如同红宝石一般熠熠生辉，开口说话时唇间露出整齐的贝齿：“怎么办？言朝歌，我开始喜欢你了。” ……王权统治者拥有最高权限果然不是吹的，这才过了多久？说不定连言家祖上十八代的资料都扒出来了。 “呃，你能不能说说喜欢我哪点？我好发扬光大。”朝歌奇异地能跟上她这种天南海北除了重点都能讲的思维，伸手戳了下自己的脸，对着她露出的笑容带着羞涩。 秦牧歌缓缓站直了身体，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握上左手的手腕，将左手的黑色手套褪了下来，从小臂到手腕，再到漂亮的手背和修长的手指，朝歌眼睁睁看着她伸出左手抚上自己的右脸，脸颊上传来一阵稍高的温度，而后——秦牧歌伸手一掐她的脸。 在她的抽气声中收回手，笑着点了点头：“手感不错，继续保持。”红眸笑意半分不减，甚至溢出眼眸，飞扬上眉梢。 朝歌隐隐觉得她这句话的画外音是：脸皮真厚。 收回手之后，她右手握着手套重新套回左手，只一瞬间便戴了回去，伸手拍了拍朝歌的头，凑近她耳边笑语：“祝你在天子星玩的愉快，死而复生的朝歌。” 朝歌一点也愉快不起来，看着她拿着书朝着门外走去，几乎郁闷地要死掉了。 【系统系统你快出来，说好的这是游戏设定呢！哪有npc知道玩家资料的啊这简直没法玩了！】朝歌默默趴在吧台上，这次轮到她在脑海中疯狂叫嚣了。 系统简直要给朝歌跪了，半晌才在她脑海中无奈地说道：【这不是游戏。我是游戏的系统，但是传送过来的世界是宇宙中真实存在的。】 【我不管我不听！你这个骗子、臭流氓。】朝歌趴在吧台上，表情已经变成了生无可恋的状态。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差距的，和秦将军近距离接触这种在其他人看来是天大的荣幸，到了她这就成了被玩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莫名被耍流氓的系统：【……第一项任务时间从现在开始计时，请务必在十二个小时内完成，逾期系统将进入休眠状态不再开启。】 朝歌：……算你狠。 翌日。 街道无处不在的全息投影仪已经自动将街道上的景观换成了白天的，就连蓝天白云都真实的让朝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由于天子星是一颗矮恒星，绕着另外一个更大的恒星进行公转，所以天子星上的白天反而和地球差不多。 言家的府邸坐落于元都的东北部，不同于首都中心地带的繁华和喧嚣，这里要安静许多，街边的全息景观被设置地很漂亮，一路走去让人心情舒适，鼻间甚至还能嗅到树木散发出的味道，不知是什么人工合成的材料。 朝歌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耗在盛世里发呆，经过系统提醒终于明白，原身主人口袋里的名为无晶信用卡的卡片是在这个世界类似于□□用的，用那个刷了一个小包厢睡觉之后，早上又乘坐了的士作用的悬浮小飞车抵达了言家正门。 从全程无颠簸的小飞车上下来之后，她站在了言家门口，欧式风格的高大的由无数黑色的细柱构成的铁门上自带智脑信息扫描仪，获取了朝歌的身份信息之后，没过多久，就从里头匆匆迎出来了许多人。 铁门自动打开，管家带着一堆佣人迎了上来，朝着她深深鞠躬道：“二小姐，欢迎回家。”身后的所有人都跟着鞠躬。 很好，没有一个关键人物。朝歌松了一口气，对着那个看上去疑似管家的大叔笑了笑，往旁边挪了两步，露出身后还没开走的悬浮小飞车，“请问你们这谁能帮我付一下车费？等我有钱了之后再还可以吗？” 全部佣人：“……”二小姐之前到底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啊？ 管家在帮她付完了车费之后，朝歌在心底庆幸还好这个是直接录入信息，达到一定权限的人可以借用的悬浮车，只要在到达目的地之后付费，然后车就会自动回到原先的地方。 不然她真的丢人丢到了外太空。by系统君。 朝歌毫不尴尬地随着管家往里走去，不忘在心底跟系统君吐槽：“集中了整个帝国最高科技的言家，竟然还需要这么多佣人？你说这到底是谁的特殊爱好？” 还没听到系统的回答，她的身边突兀地停下一辆磁悬浮的车，刮了她一脸的风。那车是红色的表面，单人车型，有着流畅的线条，尾翼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飙车飙到自己家，朝歌发现脑子都不用转就能知道如此嚣张的人是谁。磁悬浮车的车窗无声下，来人将胳膊架在车窗上，冲着她露齿一笑，气势十足嚣张：“哟，乡巴佬进城啦。欢迎参观我的天堂，小妹。” 朝歌伸出左手做出一个遮阳的动作，转过身不去看她，把她打的那声招呼完全无视了。 言夕的表情立刻就冷了下来，伸手取下戴着的多功能墨镜，与她的长相全然不同的脸上，表情彻底冷了下来：“怎么，乡巴佬听不懂红云星系通用语吗？管家，给她拿个翻译器过来。” 朝歌伸手扇了扇风，又往边上走了两步，离她的飞车远了点。说实在的话，言夕生气起来的气场，还不够昨晚秦女神随意一笑的气场来的强大，以至于她产生一种一只小猫在朝她伸爪子的错觉。 朝歌的表情也冷了下来，随意地朝着管家试图走远的脚下看了一眼，成功让管家停下脚步之后，慢动作伸手打了个哈欠，这才慢悠悠地接过她的话：“翻译器就算了，人话我还是听得懂的，就担心有时候听到的不是人话。还有，平时别看这么多亮瞎狗眼的颜色，容易近视，这不，还需要墨镜挡光，何必呢？” 言夕冷冷地瞪着她，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瞪出一个洞来。半分钟之后，打开车门，那辆车自动朝着车库的方向开去。而她一步步走到了朝歌的身前，盛气凌人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生吞了她。 与她的气势比起来，朝歌始终站在那里，周身的存在感跟她的气场比起来几乎为零。 言夕抬手以一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朝歌的脸上扇去，“以下犯上就是你在乡下的家教吗？” 朝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她，就在那手即将在碰到她脸的那一刻，旁边疾速移动过来一个人影，伸手稳稳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人同时抬头看去，朝歌在看到他阳光下耀眼的金发和金色眼瞳之后，叹了一口气离得远了点儿。 突然好同情太阳，明明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天上发着光，然而地上却总有人喜欢跟它抢存在感。 与朝歌始终不变的表情相对的，是言夕下意识一变的神色，开口的语气甚至有些心虚和敬慕，“闵……闵上将，您怎么会在这里？” 朝歌转过头对着闵开阳上下打量了一眼，他有着一八五左右的身高，挺拔的身躯穿着无半分褶痕的白色军服，肩上的三枚金色星徽在阳光下反射着锐利的光芒，金色的麦穗状带子从左肩一路延伸到第三枚衣扣处。腰带紧束显出劲瘦的腰身，脚上黑色军靴包裹着小腿，朝歌眯了眯眼，想到了同样的白色军装穿在昨天那人身上的模样。 “你刚才不用伸手的。”朝歌如是道，因为她根本没打算躲，只有切切实实挨了一巴掌之后，她才能够真正和言夕结仇，不然光看她蹦跶，朝歌实在很难入戏。 理由很简单，看到一只猴子在你眼前叫嚣，难道能跟它生气吗？除非它伸出的爪子挠伤了你。 闵开阳并不打算和她们交谈，除了那个时刻出手拦下了言夕的动作之后，他只转动眼眸，金色的眼瞳几乎不含半分人类的情绪，扫了一眼朝歌，便转身走上台阶，朝着原先的会客厅走去。 【系统君，这个姓氏略耳熟ho？来份资料呗。】朝歌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在脑海里猜测着他刚才到底是用什么样的移动速度，才能那么及时过来拦住言夕。 智脑显示的全息投影在她的跟前展开，由于她每次看的东西都是保密性的，所以这个屏幕只有她本人能看到。 只扫了一眼朝歌几乎就要笑了，因为除了闵开阳这个名字和他作为直属亲卫队队长这个身份之外，所有的一切是乱码。 没错，昨天扫描秦将军的时候好歹是问号和未知，今天就成了乱码。朝歌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来自系统的嘲讽。 【我记性不太好，昨天谁说除了帝国最高统治者的权限无法获得之外，能知道所有人资料的呢？】朝歌随便找了个人引路，朝着属于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在路上还不忘了吐槽系统，看来对它的能力彻底不抱希望了。 系统真想对着苍天喊一句“我冤枉啊！” 自从昨天到今天，朝歌要的资料要么是帝国统治者的要么是这种奇葩的人，连它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核心设定了！好半晌它才弱弱地说出自己的回答：【我是整个红云星系最高端的技术，绝不可能出现乱码。整个星球我没法扫描的，只有可能是天子星的核心智脑！】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昨天在遇到了秦将军之后，又遇到了这个星球核心智脑化身的人类？系统君，你知道我有多想相信你的扯淡吗？但你也好歹靠谱点好吗？】 系统用关机回答了她。 朝歌：“……”身为一个智脑，怎么能在犯错之后理直气壮到这个地步？ 太大牌了。 第5章 对秦将军的第五个评价 房间布置地意外合她的心意，并没有什么过分夸张的装饰也不单调，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角落里是全息背景投影开关，在她进入的那一刻，言家的智脑就特意为她空出了一个频道，专门为她服务。 “言二小姐，欢迎回到言家本家，智脑四代70号为您服务，申请获得您的智脑信息连接。”她面前弹出一个深蓝色的全息屏幕，上面有两个选项，‘同意’和‘不同意’。 朝歌按下了同意那个选项，系统君说过了，除了核心一代智脑，天子星的其他智脑都还没法察觉到它的不同，虽然经过了今早之后，她对这点持怀疑态度。 “信息获取成功，已上传至家主智脑，等待信息确认。请问您对于房间背景投影的要求是什么？”屏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光柱，在那里面每五秒变化一种图案，不论是宇宙星空还是森林背景，通通真实地让她移不开眼。 朝歌在想，同样都是智能系统，自家这个怎么还不如言家本宅的？ 【我跟这种家用智脑不一样！你居然拿我这种战斗形全功能智脑跟这种只负责投影和上传信息的垃圾比！言朝歌！】糟糕，忘记它就在自个儿脑子里。 又听到系统在脑海里模拟出来的各种摔东西的声音，朝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家伙不会把自己脑袋当成垃圾场了吧？ 【我不住垃圾场。】系统安静了下来，正儿八经地回答了她。 【好好好，为了区分你和这些家伙们的区别，你要不要给自己起个名？】她应付地在心中回答道，同时伸手去点住了森林背景的投影图案，立刻地，房间的格调就随之一变，床头靠着的墙变为一棵巨大的古木的模样，天花板那面变成了无数的绿叶，而在那缝隙间投下来了星星点点金色的阳光，落下来之后则成为了一道道淡金色的光柱。 她如同误入仙境的凡人，打量着满目的自然世界，眼中满是惊叹，直到今天才真正了解到这世界科技的一角，可这惊鸿一瞥却让她难以忘怀。 脚下变为了茂盛的青草地，踩上去的感觉跟踩着真正的草地一样，而且还不必担心有野外真正的蚊虫造成的困扰。朝歌看着这逼真效果，再看着变为木质的大床和深浅绿色变化的床单，如果不是自家系统君在脑海里刷存在感，她可以再陶醉地久一点。 【我想好了，我要叫‘宇宙第一超级无敌……’】名字长的让朝歌听了个开头就放弃了当个合格的听众。 转而翕动鼻翼，有些好奇地开口去问言家的智脑：“我闻到了真的草木的味道，怎么做到的？” “配合全息投影环境，装置本身自带的萃取液3号挥发效果。”言家的智脑声音是一个萌萌哒少女音，朝歌猜这也可能是面对不同的人而作出的不同选项。 “对了，我的权限级别是什么？”朝歌想起来这一路听到的许多权限这种词，顺口问道。 70号的童音脆生生地回答：“您的权限级别为言家第二级，一级为家主级别，无言家家族徽章无法获得您的一切信息，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您的一切生活信息都受到保护。” 朝歌突然觉得自己需要知道的东西真是太多了，而自家的坑爹系统除了任务啥都没给。 借此机会，她干脆就让智脑70号对言家的各个方面做了个介绍，智脑也提供了她权限范围内可获得的所有范围的资料。 言家的住宅防卫和监控都由智脑负责，花园的一切花木修建则有相关的家务型机器人在智脑操控下完成，日常衣服换洗和卫生之类的也是智脑负责，管家主要负责了解智脑每日的信息汇报，通过智脑的报告就可以了。 那么问题来了，“所以管家后面带着的那一群佣人，都是雇来干啥的？” 在与她的言家专用负责智脑对接之后，她基本走在言家范围内都可以直接声控服务，就算迷路了喊一声也能有智脑引路，那一大群人难道是养着看的吗？ “他们是大小姐要求请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厨师，擅长做红云星系各个行星提供的特殊食材料理，以下是各位厨师擅长的菜式资料。”原来她之前看到的那些人都穿白的，不是因为佣人的衣服而是厨师服吗？ 看完那些照片和下面对应的长串听都没听过的菜名，再看到了他们好多个零的年薪之后，朝歌按了按肚子，对言家就只有一个字的评价：壕。 从未过过如此穷奢极欲的生活，她一时间除了感慨还真的找不到别的事儿做。 【言朝歌，你打算无视我到什么时候？我要开启噪音模式了哦！】在她脑海里再次出现了系统君持之以恒刷存在感的声音。 差点忘了这茬== 想到这里，朝歌脑海中飞快搜集出自己知道的名字：【小红和小明，你挑一个吧。】 【你说的那两个名字是我知道的那两个吗？闻名地球z国的小学数学课本上万年数星星的那两个？】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妙。 朝歌有些惊讶，【你居然知道？】 下一秒她就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系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些奇怪的音波频率，她捂着脑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只三秒后就喊【停停停！改名改名！小红帽小红帽！这个名字我最喜欢而且萌萌哒！】 系统停止了对她的折磨，开口问她【你说的是被大灰狼吃掉的那个小红帽吗？】 朝歌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70号智脑的声音响起：“言家家主【言琛申请视频接入，是否同意？】 朝歌愣了愣，这个人好像是她原主名义上的爸爸？ 犹豫了一下，她回答道：“同意。” 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屏幕，屏幕上的人一身黑色的军装，目光锐利，军帽下的头发与她印象中的不同，是短而黑的。但是，除了发色之外，那容貌却是让她闭着眼睛都能刻画出来的熟悉，以至于她完全不似自己之前想的需要做心理准备，那声称呼顺理成章出口：“爸。” 朝歌脑子里的某根弦突然断了，她只愣愣地盯着言琛，说不出话来。而言琛看到她复杂的眼神，也以为是她回到家之后感触太多，不由缓和了面容，虽然出口的严肃声音并没有因此柔和多少：“回来了。” 只这一句话，朝歌的眼眶就有些发热，可是没等到她回答，言琛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完完全全愣在了那里：“你在m1待久了，性子比较野，这个也在我和你妈妈的预料中，但是你不能一回来就对着你姐姐耍性子。你已经成年我们不多说什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下个月元都军校的入校考核你好好准备。” 直到视频在她眼前关闭她都没缓过来这算是怎么个意思。 “您的精神不太稳定，是否需要提供心理治疗？”智脑70号萌萌哒少女音再次响起在室内。 “你可以关机了。”朝歌即刻就给了它答案，然后整个室内陷入了一片安静。 她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呈大字趴在床上，呼吸着大自然的清新空气，好半晌才从这样的冲击中缓过来，闷闷地抬手挡住双眼，【小红帽，他怎么跟我爸长的一样呢……】 系统很想生气反驳她自己根本没承认小红帽这个名儿！ 察觉到朝歌现在的情绪状态不对，它识趣地没说话，转而搜索起知识库里有没有什么心灵鸡汤可以用来改变人类的这种消极情绪。 【也对，如果她爸妈不跟我爸妈一样，她也不会跟我一样了。那我爷爷奶奶也一定是一样的吧，好神奇，我就像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身上一样。】其实完全不想听到系统君的回答，朝歌自顾自地将话接了下去。心头的思绪纷乱如麻，脑海里划过许多零碎的画面，一下子是趴在哥哥身上看他打游戏的样子，一下子又是爸妈在训自己的时候的样子。 可是，她爸妈虽然会训斥她，却无论如何不会对她的感受视而不见，不会跟她说随你怎么样但对你姐尊重点，不会对她这样，漠不关心。 王宫。 “回来了。”秦牧歌伸手拿下盖在脸上用来遮光的军帽，懒洋洋地睁开一眼，目光落在眼前的金发男人身上。 闵开阳依旧是面无表情，在他脸上鲜少能找到属于人类的情绪，可即便是这样全然的面瘫，也不损他半分英姿。 他点了点头，当做是回答。秦牧歌转了转军帽，将它放在桌上，背部离开椅背，一手搁在桌上，另一手手肘支着桌子，手指抵着侧脸，深蓝近黑手套的手背处，金色藤蔓缠绕的幽蓝光球发出微弱的光，真实看到这图案的时候，总会觉得那像是活的一样，尤其是那幽蓝光球若隐若现的光芒。 “像吗？”秦牧歌的声音永远带着一股笑意在里头，可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情究竟是否同她的声音一样。 闵开阳直直对上她赤红的双眸，看到黄色的暖光照映下，她红瞳染上的光泽，漂亮至极。他一字一句道：“一模一样。” 秦牧歌扯了下唇角，心情似乎很是愉悦：“原本我是有点羡慕她的，不过现在嘛，”她顿了顿，想起来白天军部视频的镜头，眼眸弯了弯，整张脸都笑意盈盈，“好同情她。” 闵开阳听着她笑意吟吟的声音，无论如何都没法忽略里头捎着的恶劣。 秦牧歌的心情就像是真的好起来了一样，甚至还有闲心划过桌面，浏览着屏幕上送上来的各种文件。 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点了点桌角，头也不抬地启唇道：“对了，今年元都军校的培训计划出来了，言家和晏家刚好有人要进去读书，需要一名名誉教师，我就替你报名了，惊喜吧？” 闵开阳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好久，声音平平无奇：“你敢不敢在做决定前问问我的意见？” “嗯，听到你的回答我就放心了。实在想感谢我就处理下今天的军部报告，顺便问问天枢，p4星云的行星矿开发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王宫的更深处走去，看那方向显然是打算去寝宫睡觉。 闵开阳：“……” 第6章 对秦将军的第六个评价 元都军校是无晶帝国最好的军校之一，而且因为位于帝都，拥有其他军校无法比拟的各种优势，不论是生源还是师资亦或者是教学设备，统统都是其他地方军校无法企及的。 之前已经提过，无晶帝国是个军国主义严重的国家，甚至个人崇拜也很盛行，所以在这里上军校几乎是每个帝国公民最光荣的事情。相应的，军校毕业之后的前途也基本上是一片光明。 元都军校的条件这么好，帝国的高中生自然也是挤破了脑袋想考上，考试难度不必多说，在考完了之后为了防止学生在假期懈怠，还特意安排了入学考试。考试内容每年都花样百出，有完全考体能的时候，也有完全考笔试的时候，还有考其他的，总之让人完全猜不准出题人的心。 在浏览完了元都军校的各方面资料之后，朝歌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原主也是够*，这在她眼里完全不亚于高考时的北大清华难度的大学，也是说考上就考上。 但是！你有本事考上你有本事入学啊！ 作为一个已经摆脱高考模式的学渣渣，你让我这配置不够的情况下如何开学霸模式！还是军校知识！ 哀伤地瞥了一眼地上摆着的一摞书，顶端那本名为《模拟战机操纵准则》，她就不明白了，就一个类似于讲操作规则的书，怎么敢厚的跟牛津字典一样？ 【小红帽我跟你说，你千万别给我一个顺利入学的任务，就算臣妾寒窗苦读十年也做不到啊！】朝歌把书打开往脸上一盖，心累地往柔软的大床上倒去，她只想和这张床永不分离，考试读书啥的统统见鬼去吧！ 被强硬冠上了名字的系统：【……第二项任务开启，顺利进入元都军校，任务奖励：一百积分。任务难度：一颗星。失败则扣除一百积分，系统进入休眠模式不再开启。】 有些东西不想它来它偏偏来，尤其是当一个女主角拥有坑爹货的时候，这种事情的命中率高达百分百。 可是朝歌毅然决然地无视了脚下的一堆课本，她觉得指望自己变身不可能的学霸，还不如指望人品来的快一点，她还真不相信整个无晶帝国还能有运气好过她这个穿越中奖的。 这几天她就没出过房间，三餐基本靠智脑点餐然后传送到房间，而墙壁上有门打开就是她的个人浴室和卫生间。至于交入学资料和报道什么的，直接就由智脑连接上传了。 她的父亲从那天的视频之后就不再找过她，她甚至不知道他每天会不会回家；母亲则是听说去了一个星球休假，近期都不打算回来；而言夕，从那天告了黑状之后对她这种乌龟的状态似乎很是满意，也没有来打扰她的个人空间。 总结出来就一句话，她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基本为零，有和没有一个样。 自从上次知道了言朝歌的爸爸和自家老爸一个样之后，朝歌也挺满意这个不相见的状态的，对言朝歌在家里的地位也少了好奇心，怕自己知道太多闹心。 她这一宅就在家里宅了大半个月。 直到开学前一个星期的某天早晨，她一把掀开被子，坐在床头，左右看了看幽深的森林环境，抬头望去，柔和的光穿过叶片的缝隙投射下来，一眼望不到顶。智脑70号已经被设定成了除非她需要，其他时候都关闭的状态。 脑袋左右转了转，她从被窝里伸出手，伸了个懒腰，彻底地清醒过来。这几天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宅太久了，发霉了。 【我不管我要出门浪！小红帽，你有没有什么特别任务是又能积分又能赚钱的？】朝歌的思维是这样的，无视掉这闹心的一家人，她好不容易穿越感受一次未来世界，不能就把光阴耗费在感受全息投影里头啊。 系统：【……你看的真开。】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心这么宽？ 【升级模式开启。任务主线开启，[攻略图册]显示栏功能开启，主线任务第一步，请随机使十个路人甲对你产生好感，头像将会显示在图册上。收集十个头像成功后获得1蓝晶和1000积分奖励，系统升一级。任务失败清除系统记录，进入休眠模式不再开启。】系统暗搓搓地想着终于等到了朝歌开口要任务的时候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讲完了这一连串的话，在她面前跳出显示屏。 朝歌深呼吸一口气，好想扇死那个话多的自己。 良久之后，【小红帽，我错了，我之前不该说你是坑爹货。】 【嗯？】系统心想你终于良心发现察觉出我的好来了吗？ 【你特么就是个赔钱货。】朝歌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补上了下半句话。 晚上八点，朝歌出门的时候，唯一叮嘱她早点回来的居然是智脑70号，而她也在明知道这是人工智能无人类情绪的情况下，回了一句：“好。” 盛世娱乐。 自从有了上次没带钱也敢进去耍流氓的经验之后，朝歌似乎就认定了这个地方很好宰。又因为她的身份特殊，盛世的大堂经理看到她，脑海里想着，总不能用‘你女儿每次来我们这不带钱还喝柠檬水’这个理由去找言家告状吧？ 想归想，她还是保持着超高的服务素质挂上完美的使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盛世欢迎您，请问您需要哪个等级的包厢呢？” 话出口的同时，她的掌心中出现了一个屏幕，是她的智脑上的记录，连接了这个会所的智脑，通过这个屏幕可以知道所有等级的包厢和需要的权限，还有已经被别人预订的是哪些。 没等朝歌开口，身后出现一只手揽上她的腰，一个人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熟悉的女声在她耳边淡淡的响起：“她跟我一起，带路。” 一见到是她，经理脸上的笑容霎时间便深了一层，朝歌虽然看不出她的笑容有什么区别，可是直觉就是她非常乐意见到自己身后这位。 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因为她的身体很诚实地出现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周身围绕着无形的磁场和她互相吸引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朝歌直觉得就算是把这个女人扔在人群中，自己也能一眼就认出来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 朝歌伸手去掰她揽住自己腰的手，触手是手套奇特的布料，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有些凉意，在握住她的手指之后朝歌却发现自己怎么使劲儿也没法把她的手指扳开哪怕一分的距离，可那手卡在自己腰上的力道又是恰到好处地没让她感到疼痛的地步。 就在朝歌和那人卡在自己腰间的手较劲的时候，已经到了包厢的门口，微笑领路的那位依旧是被秦牧歌要求离开。 灯光不算明亮的走廊上，秦牧歌一双红瞳颜色艳丽，像是高脚杯中盛着的红酒，纳入灯光投映的光芒，深蕴其中，美不胜收。此刻她眼中捎着浅浅的笑意，见朝歌始终不放弃低头和自己搭在她腰上的手做斗争，竟是停了开门的动作，就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百无聊赖地看她挣扎。 最后连小红帽都看不下去了，在朝歌脑海中提醒她：【你有这闲工夫动手，你为什么不直接开口要她放手？】 朝歌停下动作，愣了两秒钟。 ……忘了。 秦牧歌的鼻息浅浅在她脖颈上拂过，她不舒服地偏了下脑袋，转过头与她近距离的红色眼眸对上，在望到她眼中似乎盈着笑意的模样，张口欲言。秦牧歌就在她声音出来的那一刻站直了身体，放开了她，面对着包厢的身份识别区，熟稔地开始了惯常的开门步骤。 朝歌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脑海中浮现上次的见面场景，按理说上次见面过后，她不该对自己还这么关注啊。莫非在她和小红帽都不知道的时候，自己或者自己家得罪了她？“请问，我之前是不是有冒犯您的地方？” 秦牧歌长发及腰，黑发如墨，一身修身的休闲服，只是简单的白色衬衫和休闲裤，与上次相比更为随意，然而却比上次更为衬托她超然的气质。听到朝歌的问题，她头也没回，识别器亮起绿灯表示通过，包厢的门自动在她们面前打开。 秦牧歌率先迈步朝里走去，朝歌只得跟上，甫一踏入房间内，门就自动关闭了，房间里开启的全息投影使环境变得像白天一样，以至于明明外面漫天繁星，这里却像是日光映入的室内，连窗几以及投入的日光都像真的一样，如果不是朝歌很确定自己是从那昏暗的走廊走进来的话。 秦牧歌往皮质的黑色沙发上一坐，双手交叉环胸，直直看向面对她背对门站着的朝歌，眼中笑意半分不褪，目光逡巡过朝歌的表情，在她一脸的疑惑需要解答的表情中，悠悠地吐出一句话：“现在告诉我，来这里做什么？” 朝歌自认为虽然自己偶尔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抓不住重点，但是自己绝不配备无视别人此等技能。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理直气壮地无视了她的问题还反过来用兴师问罪的语气问她的啊？ “我记得这家会所门口应该没贴‘言朝歌不能入内’吧？”朝歌站在那里，一边和小红帽叫嚣着好想破门而出，一边回答着眼前的人开口的问题。 直到现在，她的大脑才开始把重点放在，为什么无晶帝国这么大，这个领导人吃饱了撑的啥也不干成天盯着她？ 难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妈？ 小红帽：……为什么你不先想到是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 秦牧歌看着她的眼底笑意更深，甚至带着一层宠溺的意味，手下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出口的语气柔和的不可思议：“过来坐。” 朝歌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这人到底要干什么！本来只是想出门完成个任务顺便赚个外快的自己为什么又一次要遇到这家伙！她宁可在吧台那里因为没钱喝柠檬水被赶出去也好过应付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啊！ 秦牧歌只扫一眼便从她的表情知道了她此刻的想法，满脸写着‘我难得这么耐心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的无可奈何，手上依旧是戴着手套，颜色从上次朝歌见到的黑色变成了白色，伸出左手按在身侧的沙发上，再次轻启红唇，声音比之前的要轻的多，话语里偏偏有一股让人背后发凉的命令意味：“再说一遍，给我过来。” 朝歌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朝着她的方向下意识走了几步，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就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她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朝歌全身的汗毛都在叫嚣着被人侵-犯了地盘，可心底又不知哪出在喊着‘近一点、更近一点’，双重感觉使得朝歌莫名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感。 下一刻，秦牧歌倾身靠近，强大的气势向朝歌笼罩过来，朝歌不知怎地愣在那里，就看着她美到让自己窒息的容颜凑近放大，听到那婉转悦耳的女声响起在室内：“你在生气。” 没等朝歌反应过来，她话里也掺入了笑意，浓的像抹了蜜，开口的话语内容又成功让朝歌出了一身冷汗：“言朝歌，为什么要对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生气呢？” 朝歌不由自主对上她那双笑吟吟的红眸，此刻却觉得眼前这个美人，更像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 第7章 对秦将军的第七个评价 言朝歌，为什么要对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生气呢？ 只一句话，就让朝歌从心底蔓延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可怕感，就算是她的朋友都不一定知道的她的个性——从不对不相干的人生气。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让自己心宽一些，到了后来就真的即便被不当回事的人指着鼻子骂，也完全没法气起来，朝歌就是这么个奇葩的存在。 可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个看上去应该和她毫无交集的人，会对她了解到这个地步？ 朝歌的大脑一片空白，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她。 秦牧歌见她满脸的不可思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退开了一些，坐回原先的位置，周身的气势霎时间消弭无形，刚才的一切如同朝歌一人的错觉。她红唇微扬，启唇道：“好了，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不在家里准备元都军校的入校考核，晚上出门来这里做什么？” 对她的一切还真是了如指掌。 【帝国的当权者还有读心术吗？她怎么这么可怕？】用朝歌的视角围观了全过程的系统君在朝歌脑子里开始了吐槽。 【呵呵，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朝歌控制着面部表情，一心二用地抽空在脑海里回了小红帽一句。 秦牧歌见她还是没有回答，仿若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回答会让我生气，你还是不要说了吧。”莞尔一笑作为了话题的结束语。 ——于是这一场谈话，在朝歌全程作为听众没开口的情况下，由秦将军独立完成了从‘询问’到‘回答’到‘做总结’的步骤。 “看你满脸想要问我问题的样子，不管你要问什么，我的回答就是你不用知道，明白的话就现在站起来，从这里走出去，乖乖回家上床睡觉。”不用仔细去看，秦牧歌轻易判断出了朝歌的想法，她恢复原本的坐姿，并不侧身去看坐在身旁的朝歌，轻阖眼眸靠在沙发靠背上，似是闭目养神。 朝歌看着她的侧脸，模拟的日光让自己的身影在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淡淡的阴影中，她白皙的皮肤毫无瑕疵，脸上的每一道线条如同雕者的鬼斧神工，额头被黑发挡了一半，高挺的鼻梁线收尾处又恰好为唇形余了足够的展示空间，优雅的下颌线与脖颈形成好看的角度，视线下移，看到她衣领空隙中露出来的精致的锁骨。 这人在闭眼的时候全然无了那股强大到令人胆寒的气场，安静地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身上无半分人间烟火气。朝歌想象不出，到底要怎么样的环境，才能孕育出这样一个人。 听到秦牧歌的话，她差点就起身往外走去，如果不是因为她临时想起来自己还肩负着赚外快的使命的话。 秦牧歌当然察觉到她打量自己的目光，然而表情却半分没变，甚至连呼吸都没有顿一下，任她看个够。 直至耐心告罄，不耐烦地半掀眼眸，正打算问她怎么还不动弹的时候，瞧见那张脸上忽的泛出笑意，唇角微微勾了勾，朝歌将她话中的字眼轻声重复道：“家？”眼中闪过的柔和的笑意，使任何除了秦牧歌之外的人看到都以为她是在怀念什么温暖的东西。只有秦牧歌明白，她独具特色的自我嘲讽。 秦牧歌甚至能补充出她心中关于这个字完整的那句话：那种地方，也能算家？ 朝歌意义不明地又笑了笑，轻摇了摇头，原本就是侧坐着，双手按在沙发的皮质坐垫上，她歪了歪脑袋，蓦地朝秦牧歌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跟我妈一样唠叨，还不准我提问。不过，如果你能帮我个忙的话，我回去洗洗睡了也无妨。” 秦牧歌挑了挑半边眉，示意她说来听听，唇边浮现的笑容是少见的柔和。换了她亲卫队的任何一个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一定都会大呼这么好说话的一定不是他们的王！ “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下？”朝歌毫无自觉地抛下了一个在其他人听来妥妥是天雷级别的深海炸弹！ 秦牧歌闻言，脸上先是闪过了一分莫名其妙，在对上朝歌咖啡色的无比认真的眼眸之后，不由噗嗤一下，笑了几声，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复又凑近朝歌，微扬着头，眸光半敛注视着她，唇角无声上扬了些弧度，不疾不徐地开口，“言朝歌，你是这个星球上第一个敢这么要求我的人。” ……好荣幸，可以颁发荣誉证书吗？ #一不小心在某件事上获得了‘星球第一’这个成就真是喜大普奔# 【干得漂亮！】系统君在朝歌的脑海里发出一连串的鼓掌声和烟花声，对朝歌一上来就挑了个最*的攻略对象而感到由衷佩服。 闻言朝歌听到自己脑子里什么东西一下子断掉了，眨着眼睛好半晌才看着秦牧歌开口问道：“你，不会是，传说中，那个秦将军，吧？” 作为一个合格的宅，必须有适应新世界八卦途径的方法！朝歌至今都忘不了来的那天《星球联播》栏目上那双全方位展示的手套。 是的，她对于无晶帝国最高领导人的印象，就只有那双带标志的深蓝近黑的手套。 听到她断句奇怪的问话，秦牧歌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带了几分疑惑，仿佛在好奇朝歌的脑洞有多大似得，毫不犹豫地否定掉她的猜测：“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秦将军又不是路边的大白菜，说见就见。你是看我长得比所有人都漂亮才有这个猜测的吗？” 朝歌：……自恋地好理直气壮。 【小红帽，你要不要再重新自检一下，她真的是秦将军吗？】朝歌一面对秦牧歌无语，一面在脑海中试探性的去问小红帽系统。 【言朝歌，我最后一遍告诉你，这个星球能够跟我相匹敌的智脑系统，只有核心初代，其他智脑的信息我都可以获得。】小红帽的声音很严肃，朝歌只听到它放出来的拟人音就知道它非常敏感这样对它专业的质疑。 那么，这件事只能说明，秦将军的睁眼说瞎话技能满点，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上位者共有的毛病。 秦牧歌见她的表情变了变，最后定格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的无奈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在明知道朝歌发现了自己的身份的情况下，还是很有职业精神地演戏演全套，像是完全没看到她表情似的继续之前的话题：“在仔细考虑了你的要求之后，突然觉得还是蛮感兴趣的，你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下。” ……你所说的仔细考虑这个过程发生在自恋和撒谎的时候吗？ 朝歌眨了眨眼，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出现诸如嘲讽和怀疑的目光，在她跟前的这位可是从来统治一个星球的女人，小市民的心态让她就算是看着个蛇精病的领导也没法开嘲讽。 “别的要求就不提了，首先不要让我看到垃圾骑到你头上去，懂吗……你这种表情是怎么回事？”在毫不客气对对方提要求到一半时，秦牧歌眼尖地捕捉到了朝歌纠结的模样，微挑了下眉。 朝歌很想知道秦牧歌还有什么技能是没点满的。 秦牧歌放弃了对牛弹琴，完全明白这家伙听话的时候什么都能听就是不听重点的能力有多强。伸出舌尖滑过下唇边缘，红唇染上一层瑰丽的颜色，成功扯回了对方的注意力之后，她轻吐出一口气，凑近朝歌的侧脸，一手按在她的左肩上，在她的右耳边一字一句道：“言朝歌，接下来我说的话你给我听清楚了。不管你介不介意，生不生气，都不要再让我看到垃圾骑到你头上。因为我会不高兴，而我不高兴的后果，你不会想看到。” 她的手拇指的位置按在朝歌的锁骨上，力道尖锐地让她感觉到有些疼痛，尤其是再次被笼罩在她的气势下时，即便是恒温的室内也让她感觉额边几缕发因为汗水而黏在额边。当秦牧歌毫不讲理地在她耳边扔下这些话的时候，朝歌甚至除了坐在那里听她说话，什么都做不到。 如同落进无边的深渊中，除了持续在耳边响起的那个女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而那段对话，亦是深深地被刻在了她的心底，不带商量，蛮不讲理地。 直到好多年以后，朝歌仍然记得这个夜晚，坐在一个亮如白昼的室内，被这个人圈在她的气势范围内，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勒令—— 言朝歌，不要让我看到垃圾骑到你头上，因为我会不高兴。 不久以后，朝歌就切身体会到了帝国当权者的不高兴，究竟会牵扯出怎样的腥风血雨，复杂的局面和混乱的势力也因为她这心情的变天，跟着整个的改变，那个时候朝歌才能完全感受到，为什么这个女人能够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 这个时候，她不过是被扔下了一句不知是警告还是命令的话，半晌没回过神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执行完了‘乖乖回家睡觉’这个要求。 直到躺在了温暖的被窝中，朝歌还没从和秦牧歌的见面中缓过来。 凌晨三点。 【小红帽，我决定了！以我独特的秦将军感应系统，以后能离她多远就多远！这个蛇精病咱招惹不起啊！】朝歌突然坐了起来，目视前方，一片黑暗，在心底狠狠下了个决心。 小红帽：【……你高兴就好。】 于是朝歌砰地一声倒头睡去，在做完决定之后终于能好好睡个觉了。 第8章 对秦将军的第八个评价 元都军校入校考核日。 朝歌起了个大早，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去到餐厅里享用她在这个家里第一顿早餐。言家的餐厅风格用的并不是全息投影，每一个部分用的都是真材实料，正因如此，朝歌通过那些奢华的地球上西式装饰，就窥见了这个家族财富的一角。 浅色的灯如同流苏挂在半空中，暗色的地砖里仿佛闪烁着星辰，看上去朴实无华，却又浮动着细碎的光，绣工复杂的布艺长椅和凸显设计的长桌，无一不在诉说着它们身价不菲。管家会在家主在用餐的时候，在餐厅的旁边候着。 言朝歌吐出一口气，在管家说早安时，同样回了他一个微笑，转了个弯，走到了用餐的区域。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常识了解，她知道天子星的物资匮乏，一切全靠附属行星提供，蔬菜的价格是同等营养液的十倍，肉类是二十倍，而水果是五十倍。 这也就意味着，言家的早餐青菜是鸡蛋火腿培根三明治加牛奶，虽然算不上是特别土豪的吃法，也不便宜了。尽管，在朝歌看来，还不如一碗皮蛋瘦肉粥来的实在。 元都军校的考核是每个学期入学之前都要举办的，并不限定为新生。这也就意味着，在餐厅遇到同样是元都军校的言夕的概率非常高。 每日要到军部报道的言家家主言琛是军人作风，起得自然也不会晚。 而今天下厨的是，言家的主母，李婉芳。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麻麻从来会做的都是各种特色川菜，或者是简单的家常菜，这样的西式餐点完全脱离了她的认知。李婉芳从厨房里端着最后一份餐点走过来，笑的温柔看着到齐了的所有成员。 浏览着文件的言琛见状收起了手腕上的腕带终端，他的腕带是非常简单的黑色，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或者是花纹。“早餐随便吃就行，别忙活了，吃饭吧。”说罢拿起了筷子，向来话不多的他也只有在面对自家爱人的时候，才会不吝言语。 朝歌的目光落到了李婉芳的身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妈妈具备这样大家闺秀的气质时，会这么让人移不开眼。李婉芳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伸手将落到额前的短发挽到耳后，温和地看向朝歌：“怎么了？早餐不合你的胃口吗？” ——并不如朝歌习惯的那样，就算是一句后知后觉的你回来了，也比这样的话要好的多。 于是她一时失语，只愣愣地看着李婉芳，直到已经拿起餐具认真用餐的言夕和言琛都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言琛那双包含阅历的锐利眼神以及言夕满是嘲讽的目光。 她重又露出微笑，低头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双手去拿两旁的餐具，这才又抬头去看不远处的李婉芳，“不是，只是觉得，和妈妈好久没有见了，发现妈妈你变得更漂亮了。” 李婉芳闻言不由得怔愣半晌，朝歌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就是遗传自她，同样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更添了几分生活阅历磨练出来的魅力，眼尾的弧度很深，更显得她双眼有神。尔后，这才多了几分笑意答道：“这孩子真是的，好不容易回来了，变得这么会说话。” 言夕不紧不慢地拿起桌边的布巾擦了擦嘴，挑了下眉，轻呵了一声，似是不带任何意思，然朝歌却听出满满的嘲讽意味。言夕挽了一下坐在自己旁边的妈妈的手臂，靠上去说：“妈，你明明每天都很漂亮！我夸你的时候你都不当回事，小妹一回来夸你你就这么开心，妈你们是不是偏心？” 言朝歌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垂下眼眸看着徒剩面包屑的餐盘，不发一言。 李婉芳作势板起脸，“都是一家人，哪有偏心的。而且你妹妹才刚回来，你跟她一个学校，要多照顾一下她。” 话是好话，可言朝歌越听心越冷，手中的叉子不小心撞到盘子叮地一声，让正在安静用餐的言琛眉宇不由皱了一下。 言夕见她如此，脸上笑得更欢，听到她说吃完了先走一步，盯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开口应下的声音十分甜美：“好的妈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朝歌全身什么都没带，已是准备果考的状态，走出家门与智脑七十号告别之后，坐上了言家给她安排的车，是磁悬浮的那种，比起全自动化和拥有其他防御甚至小型攻击力的车，就只能算是能看得过去的那种。 可朝歌很满意，坐进了车里。若不是元都军校离言家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她会更偏向于自己出门，毕竟在原先的世界里，她也没有享受过这种所谓专车接送的待遇。 靠在舒服的靠背上闭目养神，然心下则是在跟小红帽系统君交流。 【小红帽，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挺无聊的。】朝歌显得有些提不起精神，显然是对言夕在早餐期间的言行感到有些无趣。 因为并不想对除了外表之外和自己父母没半点相像的家伙相处，也不想去想假如有一天自己的爸妈真的对自己这样冷淡该怎么办。 秦将军也好，言家也好，天子星也好，归根结底这个世界再怎么超乎她的预料，她也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因为没有家。 也没有她想要的人。 听到她如此消极的言论，小红帽的思考内核飞速转动，努力寻找能让她从这样的状态里解脱出来的办法。 因着它将所有的能量都用上了的缘故，几乎整个天子星的资料都在它的搜索范围内，结果这一搜索，在军部的红色文件的绝密里找到一份和言家有关系的东西，本着宁可看错不可放过的原则，小红帽把资料都复制了一遍。 听见小红帽半天没有声音，朝歌伸手轻轻挡住了闭着的眼眸，似是挡光，可外头的日光还十分柔和，并不刺目。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吧？装孙子没啥卵用，低调做人也照样被人一再蹬鼻子上脸，反正都已经被这个世界最大牌的那个给盯上了，要是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都没用。】朝歌将自己的想法抒发了一下。 简言之，她目前的状态就是已经过了到一个新的环境里的先头阶段，到了露出本性的时候。 【然后如果不小心玩脱了没法回去的话……唔要不要现在写个遗书好了？小红帽你咋啦，冬眠啊？】半天不见小红帽给出反应，朝歌只得停下自己的话题。 【我刚从军部的资料库里头找到一份绝密的文件，关于言夕的，你可以看完再考虑破罐子破摔。】鉴于在人前盯着一个东西看很奇怪，小红帽自我升级将东西直接传入她大脑中。 元都军校大门。 言朝歌走下车，奇异地露出一抹笑容，伸手挡了挡已然有些温度的太阳，眨了眨眼，隐去眼中满满的嘲讽。 元都军校里头只有学校公共显示系统之类的信息机，可以自助导入信息到智脑，没有覆盖全校的智脑服务系统。 除了新生之外，其他高年级的学生们大多身着元都军校校服，由于元都军校报考非常严格，对身体素质也有很高的要求，故而那些穿着军绿色衣服的学生当真算是俊男美女，浑身的气质便都与他们截然不同。 朝歌是新生，早已收到了学校的新生阅读资料，不论是地图还是考试须知之类的基本信息，都在她的系统里，这时只轻车熟路地朝着考试地点而去。 元都军校采用的智脑防作弊系统可以屏蔽所有核心二代之后的智脑信号，能够正常保持智脑功能的，大概只有秦将军一人。 当然，今天这个教室注定迎来它自成立至今的唯一意外。 朝歌从小到大虽不算是特别优秀的学生，也不至于干考试抄袭这等事。奈何小红帽非常积极，在她看到试题的那一刻，无形的屏幕就在她的跟前展开，在每个填空的后面都是凭空契合进去的答案，让她想静静地交白卷都不行。 【小红帽别闹，我虽然不是个好学生，但也不喜欢作-弊。】朝歌大致扫了一眼题目，基本上就跟考这个国家的历史一样，非常歧-视她这个外星来客。 小红帽默默地收起了显示，心想给你开挂都不要，周围多少抓耳挠腮的想要这个特殊待遇都没有，偏偏你还这么任性。 王宫。 秦牧歌的桌上摆着成堆的文件，闵开阳今早难得离开了王宫前往元都军校，不为其他，盖因之前秦将军自作主张帮他揽下的名誉教师一职，今日也需要前往去熟悉一些基本的事情。 偌大的书房内，徒剩她一人。右手着黑色手套，握着一支笔，在签下字的时刻手背上那微蓝的光球都会亮起一瞬，纸上签名处立时便烙上了同她手背花纹一样的标志，独一无二。 只是，除了平常要处理的文件之外，她跟前还有一面如水镜一般的屏幕，清晰地映照着元都军校某个考场上发生的种种，镜头尤其放大到一个让她无比在意的身影上。 连她神情的细微变化都没有放过，工作之余抬头看着这些，如同她的放松娱乐一般，因着朝歌的变化而感到愉快，嫣红的唇泄出的笑意稍纵即逝。 若是被她的拥护者们看到王不为人知的这幅模样，怕是一个个都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无晶帝国的王，帝*部最高将军，居然会成天像个痴汉一样偷-窥一个军校学生，言家小女？节操呢？下限呢？ 第9章 对秦将军的第九个评价 转眼间考试的时间就过去了，朝歌的答题也逐渐接近尾声，本以为没了小红帽的帮忙自己撑死就蒙几个选择题，然而在看到题目的时候，脑海里竟然下意识地想到了答案。 想着也许这个是身体原主的记忆，她心思略复杂地将答案尽数填了上去，抽空瞄了一眼系统的页面显示，目前已经完成了进入言家的任务，瞅着进入元都军校这个任务也并不在话下。 此刻，最后一道大题映入眼帘。 材料内容先是分了三分之一歌颂秦将军的那次全球联播上的讲话，再用三分之一的内容描述天子星在星系大战中取得的胜利对于整个星球来说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最后的三分之一用来描述她的亲卫队的英勇表现。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你对这个材料有什么看法？ 如果朝歌从来没有见过秦将军的话，她或许能够发自内心地将这个帝国最高领导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没，顺带着把她的亲卫队也给夸得天花乱坠，然而！在深刻认识到那家伙的恶劣之后，朝歌只想在这上头书写她的各种恶趣味，最好还能打个差评。 当然，这么随心所欲的后果就是，大概永远和元都军校说拜拜。 顺着她的眼光，秦牧歌同样看到了这道题，一时间对于元都那群出题的老头子也是摇了摇头，自是知道了他们的用意。 瞧见朝歌皱眉咬唇满脸的郁闷样，秦牧歌饶有兴致的拿着笔轻敲了屏幕上她的脑袋，把不高兴摆的这样明显还被自己看见，连半刻都不肯隐藏自己的情绪么？ 想罢又觉得只一个开阳过去，仍是不放心，笔在屏幕的角落轻点了几下，霎时间屏幕上就出现了另一个画面。身着深紫色军服的女生头戴一顶歪歪的军帽，似没骨头一般整个陷进舒服的靠椅里，即便是面对着秦牧歌，浑身的懒骨头也没有收起来半分。 眉眼间是慵懒的意味，仿佛抓紧了每一分每一秒来偷懒，然而军服穿在她的身上又偏偏给她多了几分魅力。“将军。”有气没力地打了声招呼，甚至抬手打了个哈欠，整个一昨晚睡眠缺失的模样。 秦牧歌却是当作没看见一样，红色眼眸凝视了她两秒，在她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发毛勉强打起精神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倒是很闲。”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对面的那位像是触电一样闪电般地在半秒内完成坐直身体端正表情的画风突变，目光炯炯有神看着屏幕，被秦将军的那一句话彻底唤醒了精力。 心中却是叫苦，好不容易打完一场有了点喘气的时间，怎么偏偏上司如此扒皮，还没等她休息完呢就又有任务砸下来了？ 对她一本正经的表情里怎么都掩不去的苦逼意味，秦牧歌选择视而不见，顺着之前的话说了下去，着黑色手套的手一手撑着下颌一手五指无声敲打着桌面，她的目光中锐利的煞气怎么都挡不住，只声音还是不疾不徐地响起：“太闲的话，就去元都军校看看祖国的未来如何成长的。” 啊？杨玉衡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家老大什么时候对祖国的未来发展有这么大的热情和兴趣了？确定是去看而不是去摧残？ 尽管自己的目光中满是迟疑，杨玉衡还是异常听话地应道：“是。”就算被自己的好奇心给憋死，她也会忍住不问。 元都军校……今年到底进去的哪个家伙有这本事？还是说，真的只是秦将军的心血来潮？ 秦牧歌见她收到指令，将视频按下，还没等她继续原先的事，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到了她这边。p4星云的开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原本在探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意外的矿脉，却使得派去的前线先遣队全军覆没。 因为星系大战的胜利，天子星拥有对p4星云行星矿的优先开采权，并且拥有资源百分之六十的占有权。天子星的科技是红云星系的巅峰，她可以肯定各国的动态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可能有任何一个星球先于天子星抵达那处行星带。 所以，到底是传上来的资料有误？还是那个地方，还隐藏着什么？ 不管是哪个情况，无疑都是出现在她面前的一个难题。秦牧歌阖上眼眸，手下动作飞快地在最后一份文件相应的位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深红如酒的目光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屏幕上一次性跳出来许多个窗口，统统是来自军部各处的视频接入请求。 见到晏家竟然也难得到她的跟前来刷存在感，秦牧歌只微挑了半边的眉，心下早已知道晏家的来意，索性不去搭理。 接入凌天枢的视频，在画面刚一出现的时候，她的指令也一并传达了过去：“通知军部各处参与p4星云开发计划的负责人，半小时内抵达王宫议厅召开会议，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 “是，将军。”凌天枢正站着与周围的人不知讨论着什么，然而在听到秦牧歌的声音时，已经自动看向前方的视频，举手敬礼的同时严肃应道。 秦牧歌挥挥手便将大屏幕收起，拒绝任何视频接入的请求，伸手拿过旁边的军帽，起身朝外走去。 另一边。 考完试的朝歌同绝大多数人一样，对帝国即将面对的风暴一无所知，哪怕以她的身份已经可以知晓绝大多数的秘密，可除了小红帽之外，并没有谁会费那个心思把这种消息告诉她这样无足轻重的人物。 新生们三三俩俩地走出教室，只她一人形单影只，所幸她也相当耐得住寂寞，想着这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干脆就逛逛校园。 元都军校校区分成东南西北四个区域，每个区域的专业设置都不同，根据专业设置的不同而被划分到不同的地方，军校与其他学校最大的区别当然是体力的训练，尤其是入校的第一个月。 想到这悲伤的一点，朝歌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对了，小红帽，我这个身体原主报的专业是啥来着？机甲测试系？这啥玩意儿？】要是什么机甲操作啊机甲维修啊都能懂，测试？朝歌觉得自己似懂非懂。 小红帽：……你拿着书预习的那几天究竟干啥了？ 简而言之这个系包括了机甲的维修和护理，同时还要求拥有天分的学生毕业之后能够对机甲的零部件有一定的创造设计能力，促进机甲的开发与进步。 听完这些朝歌好像把身体的原主揪出来给她上一套拳。 麻痹就不能当个安静的后勤啥的吗！非要创新创造设计！这下好了，自己驾鹤归西了，留下她给这家伙收拾烂摊子，奶奶个腿儿。 简直没法愉快地玩耍。 顺带一提，由于天子星的人们寿命平均是三百岁，同样是十八岁成年，然而大学的学制是六年，一般真正进入社会的年龄是二十四岁。 这意味着，言夕今年是三年级，她是一年级，起码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她都会在校园里有一定的几率遇到这个一点都没有遗传到言琛和李婉芳长相特色的——名义上的姐姐。 嗯，比如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言夕那一脸的嚣张跋扈，脑子里出现的却是某个在盛世里那个漂亮又可怕的女人的警告。 言夕一身军装的样子早餐的时候就见过，此刻站在她身边的还有三个女生，见到她的时候，其中一个咦了一声，“她的权限级别挺高，谁家的？” 【她们都一直开着智脑的探测。需要我给你资料吗？】小红帽对于围观这种八点档剧情非常有兴趣，声音都比平时活跃许多，甚至还不忘添一把火。 言夕瞟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投向朝歌，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语气里的鄙夷意味浓的八百米外都能闻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家伙似乎是我家的。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想的，野孩子就是野孩子，家养也是改不了本质。” 【不需要，我比较脸盲，说了我也记不住。】朝歌在心底回了小红帽一句，面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棕色的眼眸看了她们几个一眼，这个校区都是三四年级的学生，所以这个时候周围路过的人还是挺多的。 可当他们发现那群人权限级别比自己高之后，就完全消了多管闲事的心理。 言朝歌在弄明白了言夕的事情和自己小时候那些事之后，当然非常明白自家爸妈对自己完全不亲切的原因，也就是这样，言夕有十足的信心就算把自己怎么样，也有借口应对父母。 在朝歌这个身体原主大概还五岁大的时候，有段时间像是得了疯病一样见谁都不认识，有一次李婉芳正在上楼梯跟别人视频着，她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把把刚踩上最后一级楼梯还没站稳的母亲推了下去，神情浑似谁触及了她的地盘。 从那之后，她就被送到了天子星的附属星球，爱妻心切的言琛在从智脑那得知这个病的医治概率非常低之后，直接心灰意冷把这个孩子送到了附属m1行星生活。 然后就再也没提让她回本家这事儿，如果不是言朝歌自己考上了元都军校，而爷爷奶奶也再三保证她已经好了，言琛甚至不会让她来这里参加考试顺利入学。 所以，他们更不会想到，会有人在她回到这里的路上，给她下毒。 在言家人的眼里，言家的小女儿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的人，所以，智脑70号是从言家家庭警戒智脑中分出来的，还可以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实时监控。 言朝歌知道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她能做到的就是替这冤死的家伙好好补偿父母，但是言夕并不被包括在内。 思索再三，她盯着言夕上下看了看，突兀地脱口而出一句话：“有没有告诉过你，你长了一张婊-子的脸？” 第10章 对秦将军的第十个评价 话出口之后，周围听到她话语的人都是一脸‘你脑子没病吧’的表情看着朝歌，多少都是一家人，不能因为长相没遗传到爸妈的特色，就这么说人家啊。 偏偏言朝歌一脸认真的模样，棕色的眼睛仿佛会说话，里面满满都是真诚，如果她的真诚不是用来骂人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言夕听到她的话，脸色变了几次，眼眸里一闪而过惊疑的意味，几秒后被周围同伴的目光看得回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给出回应，只哼了一下，冷冷看着言朝歌：“疯狗。” 朝歌耸了下肩，准备转身往回走，想了想还是停下来解决最麻烦的事情：“既然知道是这样，就不要来招惹我，特别是不要在爸妈的面前搬弄是非。不然，我不介意让全世界知道这件事。” 见她亮出了底牌，言夕的唇角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她生平第一次正视起言朝歌，只听见她缓缓地开口问了一句：“乡巴佬，你知道权限越级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吗？” 小红帽生怕朝歌知道的不清楚，一下子就把无晶帝国关于这个事情的法律塞进了她脑海里。 朝歌猛然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整个人都有点不好。抽空消化了一下，发现权限越级是整个无晶帝国的s级罪名，因为智脑系统是整个天子星的发展基础，一旦有了能够威胁智脑运作的黑客技术，那相当于破坏了整个世界的秩序。 朝歌一边在心底想着原来小红帽这么流弊，面上依旧不显，同样是有些好笑地回视言夕：“多大的帽子就往我头上扣，真是我脖子不能承受之重。既然你这么高抬我，为什么不先想想，我是从哪个权限足够的人那里知道这件事的呢？” 周围的人路过的多，停下来的人并不是很多。言夕再怎么样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既然今天一开始就让言朝歌翻了盘，那便等下次。反正，只要言家的事情还在她控制范围内，多看言朝歌蹦跶几天也不是不行。 言朝歌似乎也懂了她的意思，总之，对自己而言，只要以后不会再看到她作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作的场景，也就达标了吧？ 那天回到家之后，朝歌第一次感受到了和平且安静的家庭氛围，虽然她只有晚饭时间出现在了饭桌上。言夕不知道在想什么，凭她的性格不像是这么能忍的，但朝歌也懒得去捉摸，权当是放松一下自己。 元都军校的通知来的很快，当天晚上朝歌就收到了三天后开学的通知。宿舍条件已经了解过了，虽然没有机器人管家也没有智脑服务，但是常年恒温，冬暖夏凉，统一风格。 而且是两人间，非常大的那种，配备独立卫浴和其他基础的生活用品。 突然对未来的舍友充满期待，只要不是奇葩什么都好。 怀抱着这样的心情，朝歌在第三天的清晨起得很早，打开衣橱发现自己什么衣服都没带过来，身上的衣服材料只有最简单的防尘防水的功能，还是管家同一采购的时候照着她原本身上这套买了好几套一样的。 跟小红帽沟通了一下发现，晶卡里头的钱有言琛不久前打的一万深蓝晶，买普通的衣服大概是够许多的，但是若是买高科技的车之类的，基本别想。 也不知道爸爸每个星期会不会给她打钱……才刚想到这点，她就迎面看到言琛从另一边的房子里走出来，到这边的餐厅用餐。 “爸。”她远远喊了一声，有些调整不好自己的表情。一时想要像真正把他当做是自己的父亲，在视线触到他那双并不含太多情感的眸子时，又将话都咽了回去。 于是她的表情看上去就有些僵硬，在言琛停下脚步向她看过去时，勉强收拾好心绪，佯装欢快地续着之前的话说了下去：“我今天去元都报道了！可能要期末才能回来。” “嗯，每个月一号会给你生活费。”言琛听完她的话之后点头，朝着餐厅的方向继续迈开脚步。 她张口想说不是这个意思，然而言琛穿着军装的背影烙在视网膜上，只得低头去看脚下的地砖，想了想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那是她普通的父亲，一辈子都不会也不可能穿的衣服。 【小红帽。】她提着简单的包，坐进了接送她的司机车上。 【嗯？】小红帽就是这点好，除了要做任务的时候特别无情之外，随叫随到妥妥贴心小棉袄。 朝歌抬手用手背遮住眼眸，习惯性地往椅背上靠去，假装在挡光。轻呼出一口气，她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我有点儿想家了。】 想念那个会经常在我回家的时候问我想吃什么然后去做给我吃的妈妈；想念那个内向话不多但是想跟我搭话的时候会在我房间里，装作在看周围的装饰，最后只出口问我一句最近在学校生活怎么样的爸爸。 而不是笑的温文尔雅，却把一颗心都给了外人的大家闺秀，也不是这个从不将视线放在我身上的上将。 走下车的时候，她浅笑着跟司机道了句谢，日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可她知道就算是这样温暖的光芒，她也无法在和自己真正的家人共同沐浴，因为这真的是隔了好遥远的距离。 之前已经熟悉过一遍校园，学校主要提供两种交通工具，一种跟她上次坐的小车一样刷晶卡设定路线的一样，有单人或双人的，另一种是悬浮式大巴，比较便宜，到站点也比较多。 一年级的新生基本都是在南区，南区有所有专业的基础设备，但是二年级之后就有一些专业要调到其他区。由于校园实在太大了，所以在一年级的时候想要偶遇学长学姐也是挺不容易。 除非是有些课程设置在这边，否则基本都是分开了，避免了学长学姐欺负新生的场景出现。 了解到这点之后，朝歌心情更好了，这意味着除非言夕吃饱了撑的，或者她实在点背，否则基本不用看到那张脸。 宿舍楼很大很漂亮，有种欧式花园的感觉，每一栋楼都是灰蓝色的尖顶房屋，淡色的瓷砖，里面都是楼梯，有七层楼。 她的宿舍在305，在楼下刷腕带登记了信息之后，就获得了出入自由的权限，进入房间的时候，带着一丝期待的心理，怀揣着对未来舍友的期待，她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非常的干净，甚至没有留下一点之前有人住过的痕迹，床铺桌子地面都很干净，完全不需要她打扫，她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少的可怜的衣服放到那个看上去很小打开了之后发现大的离谱的柜子里。 坐在床沿上，她晃悠着腿，浏览着小红帽给她不知道弄来的网站，发现有自己刚来那天的全球联播的帖子，好奇地点进去看了看……她的表情就剩下这样子：=口=！！ 卧槽那个秦变态的民众威望和脑-残粉竟有乳齿之多！_(:3)∠)_果然距离产生美是没错的。 居然还有一溜儿的‘将军我要给你生猴子！生不出来也要生！’之类的留言，言朝歌抽了抽嘴角，默默地退出了界面，感觉自己再也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响起了一声提示，自动打开来，她抬眼望去，先不论来人长相如何，心底那种只有在遇到某个女人才会有的诡异感就又出现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让小红帽扫描下看资料，同样看到一堆问号之后，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见她的眼神亮了一下之后变成了无语，秦牧歌眼中划过一丝玩味，反手把宿舍的门关上，打量了一圈环境之后，对着朝歌露出一个笑容：“看你的样子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接下来的一个学期，要好好相处哦，舍友。” 朝歌：……现在申请换宿舍还来不来的及？ 无语了好半晌，朝歌才找回自己的语言：“虽然知道你不一定会说，不过还是想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秦牧歌走向属于自己的地方，坐在床沿上，笑意吟吟地看着朝歌，“我要是说了，你会帮我吗？” 往往被这种出口没句真话的大人物要求帮忙，最后小人物如她都会死的很惨。 可是朝歌知道这种事情源于身份地位的差距，她不可能有自主选择的机会。“我要是说，只要你不骗我，我就会尽力帮你，你相信吗？”莫名的，她就是不想再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一句假话，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听到她骗自己，会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秦牧歌原本准备好说的一堆话，在听到她的这个问题时，突然没了开口的兴致。挺无趣的，不是吗？她如此想着，开口道：“好，我不骗你。” 看着她眼中暖和的笑意，朝歌突然有种自己被当小孩子哄了的错觉。 “所以当朋友的第一步，是自我介绍吧？”朝歌顺势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对上秦牧歌脸上写着‘果然如此’的表情时，表情未变。 朝歌听到心跳声在耳边响起，从来都猜不透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着她的雷区。可是一想到要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如果这么点真诚都拿不出来的话，她们之间也许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秦牧歌仿佛嫌她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只这样看着朝歌并不能让她满意，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走去，看到朝歌眼中的闪躲之后，唇角又弯了弯，贴着她坐下，一手撑着她的床，看着她尽管僵硬还是没选择躲开的模样，一字一句道：“那么，听好了。我的名字叫做，秦牧歌。” 话一出口，言朝歌彻底傻掉了。 第11章 对秦将军的第十一个评价 朝歌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看上去一定很傻，可她觉得面部已经脱离了控制，一股寒意从脚心直往上蹿，喉间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可开开合合好几次，始终没办法说出哪怕一个字。 朝歌这个名字，只不过是那时候她玩游戏的时候随便想的，她原本以为自己也许在没有做完小红帽的任务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秦牧歌超乎寻常地有耐心，怡然自得地一手侧撑着床，稍稍往后退了些，似是想要把朝歌此刻的表情仔细欣赏完。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兴趣了吗？”终于看够了她的傻样，秦牧歌轻启红唇，不知怎么染成了黑色的眸子，其中透出的一股温柔的意味。 朝歌这才找回了言语功能一样，有些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呃，这名字起得，挺好的。” 秦牧歌见她装傻，轻点了点头，复又凑近她，盯着她棕色近黑的眼眸，“所以，这是你的回答？” 【小红帽。】她低下头看着地板，在心底呼唤道，【这件事，你是不是……】 【从来都不知道。】小红帽打断了她的问题，回答地非常诚实。 这样啊。 她就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往后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嘟了下嘴之后又舔了舔唇，斜睨着从头到尾姿势不变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秦大将军：“我终于知道每次看到你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了。那不是我的回答，我的回答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帮你啊。” 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连你都会害我的话，那我还能相信谁。 朝歌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这次不再是像以往一样带着莫名的畏惧，尽管对她之前的恐-吓还是有心理阴影，可是一旦想到自己跟这样的人有一种神奇的联系，那点畏惧尽数转化为了羡慕。 “你的权限等级是不是天子星最高的？”想起那次小红帽从军部翻出的那件事，朝歌看向她，目光灼灼。 秦牧歌笑了一下，果然，在知道自己是谁之后，这家伙对自己就完全没了畏惧心。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特别好，也就有了一定的耐心，好像不管朝歌问出什么问题，都能知无不言。“你要问的是言琛和言夕的事情？” 微挑了下眉，秦牧歌的表情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朝歌皱着眉在想组织什么样的语言来说这件事。 “一样。”秦牧歌却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她停顿的期间，接了下去。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因为这件事纠结，因为我曾经也在纠结过，他们与我父母容貌一致这件事。 朝歌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转而看着天花板，喟叹了一句：“这样啊。” “不用太在意言琛，没有意义。”秦牧歌靠近了些，一双轮廓变得看不出以往模样的脸上，只剩眼眸还是那样含着莫名的笑意，只有在看着朝歌的时候里头才会蕴着温柔的意味。 朝歌脑海中浮现出言琛和李婉芳的样子以及他们对自己冷淡的一幅幅画面，画面中不时穿插着自己在原先世界的记忆，渐渐地，言琛夫妇俩的模样与自己的记忆分离开来，再仔细回想的时候，只越加觉得陌生。 可是——“如果言夕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在这个星球只手遮天的军部，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没有关系。”秦牧歌笑眯眯地接了下去，心情的愉悦程度渲染到周围的空气里，只让朝歌唇角也不由染上笑意。 事实上，秦牧歌想的是，没有关系，因为我会让你强大起来。 也就是这样，朝歌被带的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其实是想要问，她到底是陷入了怎么样的麻烦当中这个问题。 身份的挑明，让两个人的关系终于破冰，朝歌也不再觉得接下来的生活难熬，因为每次和秦牧歌在同一个空间里的时候，都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隔着时空间，触碰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一样。 在宇宙中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她们的身上，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幸运。 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在军训开始的第一天，言朝歌决定把这句话送给秦牧歌，尤其是在数不清第几次看到秦牧歌把所有的训练内容轻松满分的时候。 所幸朝歌穿的这主儿身体素质也不错，尤其在吃饭的时候看到那些没完成训练内容的孩纸们流汗的背影时，就想分点儿用来拌饭的同情心给他们。 因为一年级的军训是全校一起的，并没有很明显的专业差，所以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聚在一起吃的，嗯，除了她们俩。 “我有没有说过，我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讨厌军训？”朝歌看着杯子里的营养液，整个人的表情是极度震惊的。 明明能够在食堂吃的好一点，一定要在军训这么折磨人吗？食堂有木有考虑过不吃肉会死星人的感受？ “嗯，看出来了。”秦牧歌唇角衔着笑意，在朝歌对着杯子各种苦逼表情的时候，已经面不改色地把东西都喝完了，现在基本上是在欣赏朝歌的表情。 朝歌摸着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肚子，将下巴搁在桌子上，闷闷地吐出一句话：“好想吃肉。” 秦牧歌手上依旧戴着手套，军训用的手套被她的手戴上之后就几乎不见她取下来过，除非是在宿舍和朝歌说话的时候才会是没有手套的状态。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无声地敲打着节奏，见朝歌这个模样，轻笑一声，开口问道：“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并没有！”朝歌不知怎地被她看得脸上温度稍稍上升了些，下意识地坐直身体拿起杯子挡住了秦牧歌的视线。她那双眼肯定有毒，不然为什么被盯着看都觉得哪里不对？ 【是你的想法有毒，对着异时空的自己都能想歪。】小红帽在她脑海里义正言辞地反驳她。 【放p，这是不可能的，我还没自恋到爱上自己的地步。】朝歌突然觉得杯子里的营养液也不是那么的难以下咽，一边拿起杯子喝，一边在心底反驳小红帽。 小红帽瞧了一眼系统对朝歌和秦牧歌关系的判断，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持保留意见。 刚一入口，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玻璃杯没拿稳差点被她摔在地上，她伸手捂着嘴，好半天才艰难地把这液体咽下，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已经丧失了知觉，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拿的明明是西瓜味的，为什么调出了芥末加薄荷的效果？” 秦牧歌眨了眨眼，回答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无辜的味道：“我以为你知道，这里的西瓜并不是红色的。” ……你特么一定是故意的。 一直到回到宿舍午休，朝歌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通了风一样，七窍都是清明的，都快产生一种登天的错觉。 全程捂着嘴一副牙疼的样子，让秦牧歌的笑容就没有收起来过，看着让朝歌觉得自己的牙好像真的开始疼了。 秦牧歌坐在床沿上，取下手套，对着她招了招手。朝歌捂着嘴，一脸戒备地盯着她，用眼神问她要干啥。 “笨死了，不是有外挂吗？切断一下味觉。”秦牧歌看够了她这个惨兮兮的样子，这才出声提醒她。 【她怎么知道你有外挂？】小红帽被惊呆了。 【咦原来小红帽你这么高能啊？来来来切一个。】朝歌又一次抓错了重点。 小红帽突然想去网上发个帖子，内容就叫做#我的主人好蠢救命！有没有提高智商的药卖，急求# 【以我目前的级别，只能切断一分钟。】小红帽友情提示。 朝歌才不管那么多，能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对面秦牧歌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她弯了弯嘴唇。 起身朝着秦牧歌的方向走过去，秦牧歌微微眯了一下眼：“你这个表情可不像是要做什么好事的哦。” “答对了，不加分。”朝歌走到她面前，想了想，低下头看着她，又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的样子，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秦牧歌伸手取下头上的发带，黑色的长发刹那就落了下来在身后散开，同色的眼瞳中蕴着几分莫名的笑意，竟和那次见到她的时候有几分相似，只听见她轻启红唇，说了两个字：“你猜。” 朝歌：……怒气值max！ 俯身凑近她染着笑意的面容，亲上那红唇，伸舌探入内，将芥末薄荷还未消去的浓重味道传进对方的口中。 小红帽被她的做法惊呆了，当机了三秒钟：【……刚才谁跟我说不会爱上自己的？】 【没爱啊，耍流-氓呢，跟她学的。】朝歌也在心底一本正经地回答它。 小红帽彻底给自己主人的神逻辑跪了。 秦牧歌也不闪不躲，眼中笑意不减半分，在朝歌退开之后伸手点了下自己的唇角，只听见她悠悠的开口道：“很好，言朝歌，我现在告诉你，你死定了。” 朝歌：我现在说我刚才脑抽还来得及吗？收一收你的杀气啊喂！ 第12章 对秦将军的第十二个评价 最终秦牧歌也没有对朝歌做出啥，她就只是用那种漂亮至极的笑容一直盯着朝歌，把朝歌看的一秒钟变怂货马不停蹄地滚回自己的床上，然后在三秒钟内完成了盖被子闭眼睡午觉这些步骤。 秦牧歌的视线如同针扎一样一路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黑色的眼瞳里闪烁着几分兴致，见她闭眼装睡，也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这才移开了目光。 思路飘到了军部，秦牧歌很想知道，自己失踪了之后，这群家伙们都会是怎么样的表现，除了闵开阳之外，她不相信任何人。 想到这里，她的视线又回到了装睡的那家伙身上，她猜朝歌在原先的世界年纪肯定比自己原先要小，不然不会还这么单纯。也许，她会相信的人，还要再加一个吧。 下午。 这个下午朝歌过的倒是一如既往地自在，不论是负重跑，泅水，还是翻墙趴地都不是问题，听说几天之后会增加基础机甲操作的训练，朝歌担心的只有那个。 然而她是过的好了，总有一类吊车尾的存在，会受到集体的鄙视，尤其是在这个一切看权限的世界。基本上只要高等权限的人想知道，手腕上的腕带一扫，就能够知道权限较低者的智脑记录信息。 朝歌原本还觉得没什么，因为她没有没事看别人智脑记录的爱好，也就没有认识到，这究竟是一个多么没有自我空间的社会，直到今天下午。 朝歌一般不注意班上有什么人，甚至连同一个队伍的人都只记了脸不记名字，记脸也只是为了自己排队的时候能够找准位置而已。然而这次却不由得她不去记，因为这是站在她右边的那个女生，从军训开始第无数次被拎出去加训了。 那个女生的名字叫做洛青禾，估计家里就是个普通的打工族，怀揣着对军校无限的梦想考到了元都这个聚集了各种各样二代的地方。 因为体质只是刚好达标，并不算特别突出，再加上从来没有军训过，一时间找不准节奏，教-官又经常因为她一个人的动作不整齐让全班加训，各种各样的心理压力让她根本没法感受到这里对她森森的爱。 军训期间男生和女生的训练内容有些许的差异，这个时候留下来的就只剩下这个队伍里的女生，只要洛青禾的加训没过，她们就不能解散。 教官也烦了，非常不厚道地留下了一句：“第一的那个闵歌，你来监督，然后其他人辅导她，什么时候达标了什么时候解散。” 朝歌不用想都知道秦牧歌这个家伙肯定是用的闵上将那边的身份，她只是在感慨智脑权限是天子星最高真好，就算她顶着原来的脸在街上晃荡，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粉崇拜的对象就和自己擦肩而过。 大家都对秦牧歌伪装的这个女生没有什么感觉，除了强就是特别强，尤其这还是闵家的亲戚，讨好都还来不及，并没有谁会不长眼去招惹她。 言朝歌也是如此，军部三大家之一的小女，就算传言和言夕关系不好，也没有人敢在形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为了抱言夕的大腿而去打压她，甚至对于这些同级的人来说，与她搞好关系比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交集的言夕要容易得多。 可洛青禾就不一样了啊，晏子瑜发出一声嘲讽的讥笑，“诶，那个拖后腿的，智脑记录你小时候曾经学了六年舞蹈啊，看来这六年舞蹈都没能挽救你四肢不协调的毛病。” 利用仅仅比军部内部权限低一点的权利，她轻易就能够获得洛青禾智脑上关于她平时行为的记录，只要不是经济方面的事情，智脑的基本信息资料都是可以被高权限的获取的。 晏子瑜是如今军部三大家之一，晏家家主晏子荷的表妹，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她在晏家的地位并不会低到哪里去。 晏子瑜一进来就有了几个小跟班，都是军部晏家那边的势力，听到晏子荷的话立刻很配合地笑了起来。洛青禾的脸色都发白了，刚才被教官训一顿，现在又被同级的人如此嘲讽，无地自容来形容她都还算轻的了。 朝歌轻轻啧了一声，本来是不想插手管这事儿的，但是她们几个都只顾猛开嘲讽技能而不是上前指导，这样下去只会让洛青禾更加被大家排斥而已，可这对她们几个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干，朝歌真是不想捉摸她们的神逻辑。 秦牧歌就坐在她旁边，听到她这一声，唇角弯起一个笑，向来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她只会被朝歌这样轻易勾起情绪。“怎么？要管？” “也不算吧……就是帮她一下啊。”朝歌是个并不怎么喜欢凑热闹更不喜欢管闲事的人，不过今天应该算是个特殊情况。 走上前几步，无视了周围跟晏子瑜抱团的那些人的笑声，其他的一些人倒是本来想帮忙的，瞅见晏子瑜的表态之后也不敢得罪，只得在一旁旁观。此刻看到言朝歌出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今天的解散时间还是可以指望的。 “你太紧张了，这样四肢很僵硬的，放松点，我示范给你看。那个墙很好上去的。”这个部分是一个连贯的项目，从起始之后身上的智脑就会开始记录，然后一直到终点，智脑会自动把时间传送给这个项目的电脑记录，五分钟合格。 晏子瑜见朝歌过去，嘲讽的表情里头又掺进了几分不屑，“啊我说谁手这么长，原来是你啊，言朝歌。” 朝歌都没转头去搭理，一心一意地跟洛青禾讲自己的经验。虽然事实是她并没有什么经验，过这些东西的时候全靠身体素质，现在只是在回忆自己的一些动作而已。 回忆了半天都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标准，她转头去看着秦牧歌，对着她招了招手。 彼时秦牧歌正在用自己那无比具有杀伤力的眼神看着言子瑜她们，真正上过战场的人的杀气自然不是她们能抗住的，当下只觉得被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势笼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是监督，不教人的。”秦牧歌走过来，眼神落在朝歌的身上，非常温和，口中的话语却是分明在乱扯。 洛青禾在被朝歌教的时候都有些诚惶诚恐，这一下子来了个顶尖的同学，上来还是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傻在原地了。 “她本来就胆小，你这句话会吓到她，来示范个标准的动作。”朝歌有些无语地伸手把秦牧歌拉到墙下，一点都不客气地要求她。 秦牧歌挑了下眉，看着最近因为和自己越来越熟而变得一点不怕自己的朝歌，勾了下唇，凑近朝歌脸边，低声说道：“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请我示范动作可是要收费的。” 没等朝歌问她什么收费标准，秦牧歌兀自转头对洛青禾扔下一句：“看清楚。”就转身上墙，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半点不多余，甚至还因为每个动作都很标准而隐隐透出一股美感。 洛青禾紧张完了一抬头看到的一幕就只剩下秦牧歌的背影了，之后就彻底地消失在了墙的那一边，而后就看到绕墙走回来的人。 秦牧歌双手交叉站在墙边，对着还站着没动的洛青禾示意道：“看明白了就上啊。”完全没有考虑刚才自己的行为别人根本没看清楚这个可能性。 没错，这个墙只要能上去的话，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想及格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洛青禾小朋友偏偏就是上都上不去，这根本就不是能很快解决的问题，找不到办法基本上她就在这卡着了。 眼见着全部训练项目满分的大神都已经给自己示范一次了，洛青禾愣是不好意思把‘没看清’这个理由说出口。 朝歌倒是想到了这点，见洛青禾涨红了脸看着墙的模样，倒像是想要一头撞上去的架势。“你是不是没仔细看？要不她再示范一次？” 秦牧歌的视线立刻就投到了她身上，唇角再次挂上了笑容，表情却很明显：哟，这支使我还上瘾了是吧？ 朝歌自然不甘示弱地与她对视回去：债多不愁。 秦牧歌轻呵了一声，了然地点了点头，看向洛青禾，指了指旁边的朝歌：“没问题，报酬统统算她头上，你要我示范多少遍都行。” 言朝歌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总觉得这家伙没安好心，但是是自己先开口要求人家来帮忙的。朝歌纠结了好一会儿，就那么发呆一会儿的功夫，秦牧歌已经上去指导了洛青禾几个关键使劲的地方，好歹是让她上去了一次。 没过多久的功夫，洛青禾已经熟练了一些，开始重新挑战这整项训练的全内容了。 晏子瑜几个看到秦牧歌和言朝歌的这个反应，一时只旁观着，看洛青禾最终还是达标了，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似乎对眼前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反倒是洛青禾，出了一脑袋的汗，跑过来对她们俩连声道谢，秦牧歌通常情况下对别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状态，只有面对朝歌的时候才算是正常相处的状态，听到别人的感谢也只是淡淡点了下头，伸手勾着朝歌的脖子就往食堂走去。 洛青禾见她们也没有要带上自己的意思，眼神里神采奕奕的光芒只黯了一下，很快也打起精神，将今天的这个小进步当做是一个好的开始。 只有朝歌被秦牧歌勒的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走，不得不伸手去掰她的手臂，“喂突然走这么快干什么？” 秦牧歌倒是也回复地很快，低头看了看她跟的磕磕绊绊的状态，松了松手，本就有几厘米的身高差，这么走她也是很顺手的，“唔，急着吃完饭回宿舍领奖啊，做好心理准备啊。” 朝歌：……差点忘了这家伙是个变-态，做什么心理准备？她觉得只要是这个家伙想出来的东西，自己永远都准备不好，救命qaq 第13章 对秦将军的第十三个评价 在回到宿舍的路上朝歌还在纠结要不要继续垂死挣扎这回事，小红帽就久违地刷了一次存在感：【帮助同学，获得好感度，奖励10积分。】 朝歌倒是对这个意外的收获表示挺开心，虽然暂时不知道小红帽的积分可以用来干啥，不过听起来就可以换好东西的样子。 【朝歌，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摊上事儿了。】小红帽久违刷存在感的方式就是扔下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 朝歌：…… 抽了抽嘴角，她最终还是很无语地在心底回答小红帽【来吧，我承受的住。】 【鉴于你最近将秦将军的好感度刷的特别高，已经成功超越了其他所有人，[攻略图册]已经录入了她的头像，并且因为她是天子星等级最高的人，你直接进入了终极攻略模式，开启‘攻略秦将军’任务，任务成功后我将直接升到满级，并且所有模式全面开启。】小红帽出手果然不同凡响，直接就扔了个九天玄雷级别的超级大炸弹。 成功把朝歌炸了个懵。 什么鬼？！怎么就直接进入到终极模式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才刚刚进入副本的玩家，这一路小怪都还没开始清，就被系统公告通知直接遇到最终boss。 小红帽一定在耍她。 朝歌思索了一下自从遇到小红帽之后，这坑爹系统前后的不同反应，从一开始颁布任务的强势到后来的[攻略图册]无限定，久久没有冒泡，这个时刻居然一出手就来终极任务。 她可不是傻子，她当然也不认为小红帽是傻的，可小红帽确实不傻，它只是智能。 用人脑揣摩智能系统的运作模式？ 呵呵，用句难听点的话说，这个天子星的人们都处于这种系统的统-治之下，她一个凭借这玩意儿，只是跟天子星初代核心智脑差不多的智脑穿越过来的人类，想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短时间来看是不可能的。 【这个终极任务是强制开启的吗？有限时的吗？】朝歌这些想法也就转瞬之间，等到她真的去问小红帽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几秒钟之后的事儿。 【等到你把秦牧歌将军的好感度刷的达到一百，这个终极任务就会强制开启，无限时。不过我有一个建议，与其攻略许多的人来一步步达到这个目标，你不如只选这一个，既减小了难度，而且能够让我的级别升级到不会动不动休眠的地步。】小红帽认为自己的建议很中肯。 听在朝歌的耳中，这就多少有了些捆绑的意思了，她当然知道小红帽这家伙[攻略图册]这玩意是多么坑爹的存在，只是刚开始的第一个任务，居然就是刷十个路人的好感度，这样一路刷上去，最终的人物是这个星球的顶端任务，她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自己跟这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此早地有了交集，而且还是如此不寻常的关系。然而，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前两天撂下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去爱上我自己？ 这太自恋了！ 与她一路回到宿舍的秦大将军自然不知道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头，朝歌的世界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表情也是平平淡淡，完全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但是这回到了宿舍之后，一切立马发生了转变。门在朝歌的背后合上，秦牧歌本来是和她并肩走在回来路上的，就在上楼梯的时候，慢悠悠地缀到了她的后头，此刻当然是站在朝歌的背后。 一把把前头准备往里头走的朝歌给扯了过去，朝歌毫无防备，心下又都是小红帽的那个终极攻略任务，这猛然的一下子把她吓得不轻，视线一发晃，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被某个人按在了门上。 瞅着这个架势哪里不对，她终于从刚才的思路里头跳了出来，双眼对上秦牧歌这时候含着笑意的眸子。 “你这可不像是要做什么好事的样子啊。”朝歌把之前秦牧歌对她说的话反还给了她。 但秦牧歌却是不紧不慢，除了一只手按着朝歌的右肩膀把人牢牢按在了门上之外，一时间也不见得有什么动作，单单是这样，就足够给朝歌一种压迫感了。 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打算做什么，朝歌也不打算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连忙就是伸手打算拂开秦牧歌的手，还没等她另一手碰到，秦牧歌按着朝歌的左手捏着她肩头不知哪儿的骨头，顿时就是一阵刺痛袭来。 朝歌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本打算去推她的手，顿时就落在了她按着自己肩膀的小臂上，还没等质问她打算做什么，秦牧歌这时仿佛终于看够了她的模样，凑近了些微笑着问道：“不会是这么快就忘了我说的报酬了吧？” “没忘啊，你这是打算强抢吗？”朝歌本来对这个的理解还局限在金钱的方面，这时候多少感觉出不对来，但她宁愿自己不要想歪，竭力把话题圈在比较单纯且俗的方面。 秦牧歌瞬间便看透了她的心思，看着她的目光躲躲闪闪始终不与自己的对上，非常有耐心地又凑近了些，唇角的笑意划出怡人的弧度：“我现在的模样，应该还没有漂亮到让人产生罪-恶念头的地步吧？看着我说话。” 一句话又是自恋又是半命令的，朝歌也只能无奈地移回视线，两人之间的距离，直视倒是刚刚好的。 见她还是对这个事情揪着不放，朝歌这时候也非常的破罐子破摔了，“嗯，来吧，只要我有。” 秦牧歌的行动也是向来很有效率，闻言倒是真的不客气地凑上去，直接亲上了朝歌的双唇，将之前的流-氓行为尽数奉还。 第一秒，朝歌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这放大的脸怎么回事，直到唇上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 三秒钟之后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个啥情况，赶紧伸手就是打算把秦牧歌推开，脑袋不停地往旁边的方向转，试图避开。 这个时候，秦牧歌没有按着她的另一只手，霎时就派上了用场，勾着她的下颌把她的脸转了回来，吻落在她的唇角，声音里满满都是笑意，却也掩不住那恶劣和戏谑：“躲什么？” 朝歌好像此时才想起自己有言语功能一样，一边不死心地说：“要轻-薄我好歹用真身啊！我要美女！”一副就算是要被强吻，也一定要顶级美女的那种挑剔样。 这倒真是把秦牧歌给逗乐了，闻言也非常干脆地点头道：“好。” 朝歌终于傻了。之前那句话，不过是急中生智，心知喊停并没有什么卵用，一时间就随便找个借口往上套，讲完了之后还不忘在心底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既然秦牧歌不以真面目示人，说明她在这元都军校，毕竟还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当然，她也忘了，人多的地方不方便，人少的地方还会不方便吗？何况还是在她的面前。 由此可见，急中生智这个词，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是有不同的效果的。 只见秦牧歌松开了钳制她下颌的手，随手便在脸上一抹，掌心一阵光雾飘散，脸上就像是拿下了一个易容的面具一样，看不出是用什么样的高科技手段达到的。 配上她此刻脸上的笑容，与初次见面的模样再无二致。 黑发红瞳，唇角的笑意隐隐约约透露出无法忽视的傲气，眼底的深红如酒，一眼望去便不由沉浸在其中，如同要溺在其中。 随着她这一个举动，周身的记忆材料都发生了变化，头绳恢复了原先的模式，长发披散，三千青丝垂落身后，偶有几缕落至胸前。身上的衣服也一并发生变化，在一阵白光之后，她身上俨然着一身雪白的军装，一排排闪亮耀眼的金色扣子，整洁到毫无褶皱的军裤，甚至是脚上的鞋子都变成了白色的军靴。 包括之前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恢复了最原始的模样，深蓝近黑的手套，小指的侧端绘着一个极小的机甲模样的小型标志，手背处刻着天子星的王权徽章图案——金色的荆棘藤蔓缠绕着一团幽蓝的光球。在这样近距离的情况下看去，更是活灵活现，仿佛随时要挣脱这手套的限制，真正从里头出来，漂浮在半空中一样。 毫无争议，她就是天子星最高领导人，拥有整个星球人们的声望，无晶帝*部的最高将军，王室的最后血脉，秦牧歌。 天之骄子，就是这样的存在。 朝歌想过无数个看到她原本面目的方式，包括哪天从智脑的转播上看到，又或者是上课的时候某些经典战斗的视频里，但是绝对不会想到是这样的方式。 除了震撼只有震撼。 就在她这么发愣的当口，秦牧歌也只是笑的如往常一样，红唇轻启，看着朝歌的双眼，说话的语调依然是如往常一样，悠扬如乐歌：“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第14章 对秦将军的第十四个评价 发觉到朝歌还在怔愣的当口，秦牧歌一点也不介意继续自己之前的行动，甚至很有礼貌地提醒道：“那么，我继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本来的模样使得她的气势更盛了几分，还是她更适应自己的原先的模样，直接趁势重吻上去，并且吻得更深。 朝歌如此近距离对上她的双眸，顿时就陷入了那片深红的世界里，一时间有些眩晕，脑后直接抵在硬的门上，想躲也再寻不到地方，下颌处和肩膀上传来的力道无一不在昭示，想躲开是不可能的。 而秦将军很好地延续了她一贯的风格，完全不管对方配合不配合，非常自娱自乐地将这项活动进行到底。 并没有多少这方面经验的朝歌这下算是被调-戏了个彻底，何况对方的样子还是自己一开始看到的那样，美得惊为天人，再联系一下两人这时候不知道算是什么的行为，热气就直往脸上冒。 就在秦将军进行着此项饭后娱乐运动的时候，军部的人可就完全轻松不起来了，这时候的气氛说是凝重也不为过。 往常的会议桌上，领头的那个位置已经不见人影，只剩几十个人身着各色军装的人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凌天枢倒是依然稳重，眼镜下一双如苍狼的眼眸犀利，又沉淀着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阅历，作为如今军部风头最盛的凌家家主来说，他当仁不让。 可最先开口打破沉默的人却不是他。一个带着些傲慢的，声线好听却又不失其主气质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还是没有消息吗？” 众人的视线也就都聚了过去，就见此刻发言的人俨然是军部三巨头之一的晏家家主，晏子荷，也正是朝歌在学校里头见到的晏子瑜的表姐。 “搜查部队那边汇报的是没有消息。”在一片沉默当中，接过她话头的还是凌天枢。 随即，晏子荷发出一声轻哼，不知道是对搜查部队的不屑，还是纯粹是针对这句话。作为军部唯一没有紧抱秦牧歌将军大腿的势力，她自然也有她的强势。 “搜查部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搜查部队的效率从来都是很高的，怎么偏偏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掉链子了呢，凌上将？”一有机会就抓住对手的小辫子不放，这已经成了各家斗争的习惯了，晏子荷也未必就真是想就这个问题对搜查部队表示怀疑，但是偏偏这就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没错，早在那次p4星云行星矿开发时遇到了问题之后，秦牧歌亲自驾驶机甲，带着闵开阳往那个地方探查，虽然这个行为遭到了当时会议上许多军部人员的反对，最后还是通过了这个决定。 可偏偏就是这一次的行动，让秦牧歌连人带着她的机甲，一同消失了。 同行的所有人，也一并失去了消息。 这要是只有之前先遣部队的问题，军部可能还不会如此焦头烂额，可偏偏这失踪人口相当的不一般，属于那种在天子星上喊一喊，大地抖三抖的人物，挥挥手，一场战争胜负就由她而定的存在。这个消息目前也是在各方面同时运作才联手压了下去，一旦被爆出去，整个国家都会陷入混乱。 没错，才刚刚率领着天子星的诸位，获得星系大战胜利的秦将军，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是有这样神一样的地位。 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失踪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何况是这样一个在天子星上，可以说是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的领-导人。 军部还能够照常运作，完全靠的就是三大势力的共同努力，可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又有多少人在搞小动作？这次的失踪到底是人为的还是意外？恐怕在场的人心中各有各的猜测。 最希望秦牧歌倒-台的人莫过于晏家为首的军部旧势力，他们都是在秦牧歌还没有强势起来的时候，在军部说一不二的存在，自从有了秦牧歌这个王室遗孤的代表插手军部之后，他们的话语权这才被剥夺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但是，这能是他们今天的实力就能做到的地步吗？军部最高精尖的科技和核心智脑一代都在这个人的手中，没人能蠢到认为自己在这个星球的监-控体系之外。 尤其是有凌家为首的秦牧歌的亲卫队，这支军队的实力帝国诸位有目共睹，几乎可以说是横扫千军，在星系大战当中有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凭借着先进和机甲和智脑的存在，为天子星赢得了胜利。坦白说，军部的其他军队全部加起来，与这样的军队硬拼，晏子荷都认为未必有胜算。 就因为如此，他们虽然觊-觎秦牧歌的位置，却未必敢伸手去碰。 之前派出的p4星云行星矿的先遣队中，就有一些是晏家的亲信，统统失去了消息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秦牧歌的授意，当时在召开军部会议之前，她还打算用这点跟秦牧歌扯一扯。 直到秦牧歌也消失的消息传来，他们才知道这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怎么说呢，秦牧歌消失这件事对于晏家为首的势力来说，就像是天上掉了个铁馅儿饼，是馅饼没错，但你也啃不动。 一旦他们这边表现出了什么异样，最先来对付他们的，肯定是亲卫队。 想坐上第一把交椅，偶尔要付出流血的代价这个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个代价里头还包括自己的血，这个就要考虑考虑了。 晏子荷那个心烦啊，一方面巴不得秦牧歌真的就这么挂了算了，另一方面，她也确定，以秦牧歌的本事，还真就没道理阴沟里翻船在这样的小地方。多年的政-敌直觉告诉她，这家伙这时候指不定谋划着什么。 这凌天枢和她一家的，说不定还帮着隐瞒消息来着，这才有了之前那痛不冷不热的嘲讽。 同时，这也表示了p4星云行星矿的不寻常之处。开发计划不得不中断，整个军部的重心都移到了秦牧歌失踪的这件事上。 “在星系大战发生之前，最先观测到p4星云含有行星矿的国家不是天子星，近来研发部通过研究先遣部队在进入p4星云三千光年前传回的资料并没有什么发现。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测，问题不在星云团，而在行星矿上？”最先打破这种为无意义的问题争执场景的，是言琛。 而他的话也是有的放矢，一见这个问题被扯到了真正的层面上，今天的会议才算是真正的有了个开头。 “如果连军部的军备研发部都只能用推测这种词的话，那我想在场的别人大概连推测都推不了吧？”不是所有人的人都会被这个问题吸引注意力的，代表人物依旧是晏子荷。 “既没有事实，也不会推测，那我的建议是你接下来就不用说话了吧？”回击她的人一脸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身上的深紫色军服很有她的个人气质，然而因为性格的缘故，她在军部并不讨喜，此人赫然就是上次秦牧歌想要打发到元都军校去看看朝歌的杨玉衡。 听到她如此针对性的话，晏子荷沉默了一秒钟，果断当做没听到。 “闵上将那边也没有消息吗？还是，这次出动搜查队的重点只有秦将军？”手中拿着军帽，暗红色的衣服并未将主人的性格往沉稳的方向带，反而让人时刻怀疑下一秒她身上的颜色就立马因为这急脾气而燃烧成火红。 说话的女生年纪并不算大，然而与凌天枢有几分相似的脸能够看出他们俩之间的血缘关系，是凌家进入亲卫队的又一人，凌天璇。 “同样。”回答她问题的还是凌天枢。 言琛的本意是将秦将军失踪的事情与p4星云的行星矿联系起来，希望这个特殊的现象能够引起大家的重视，然而在场的各位心思显然都不能够保持一致，晏家那边摆明了看热闹不嫌事大，亲卫队只关心秦将军的下落对其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这让他在中间也不好办。 凌天枢眼镜下的双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并未主动开口去引导话题，不过也不会将一些职责内的问题含糊代过。从手里已经掌握到的情报来看，离天子星较近的许多国家都在星系大战中受到不大不小的打击，显然没有这么大的精力神来一笔，将主意打到将军的身上。 而且这些个国家目前还没有动静，不知道是真的掌握不到这手情报，还是在观望。 不论怎么样，形势拖的越久，对帝-国越不利。 在形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晏子荷也摸不清秦牧歌这到底是走的什么路数，这时候视线也是一扫自己周围的众多上将，做了个总结：“秦将军一天不回来，帝国各位就提心吊胆地过一天，大家这时候是不是该讨论下是否增派人手进行搜查了呢？” “那么，投票决定吧。”在晏子荷话音刚落下的时候，立刻就有人接了上去。 最终，对于增派人手进行全面搜查的这项决定，获得了此次军部会议参与人员的全数支持。 第15章 对秦将军的第十五个评价 这边厢，由于朝歌的思路许多时候比较跳脱，就算被秦大将军这么来一遭，在意的问题也依然是，亲我的是个美人！是个美人！超级大美人！ 【我觉得，离你最终攻略任务下来的日子，不远了。】连小红帽都看出来了朝歌的不靠谱，它开始觉得，朝歌实在太合适这个终极任务一步到位了，省时省力而且正中她下怀。 被小红帽一说，朝歌这突然就又想起来了最严重的原则问题，就算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是个超级大美人，那也不能跟自己谈恋爱啊！ 在她的内心深处有着两个萌萌哒小人，一个喊着：“不行，不要停！让我溺死在美人的吻里！” 另一个小人高贵冷艳地双手交叉，看着对面满眼桃花的自己，伸手啪啪啪扇对面花痴状小人的脸：“你给我清醒点！难道你要跟自己在一起吗？” 然后花痴状的小人就被扇死了。 然后言朝歌就被自己的想象力给吓得彻底清醒了，秦牧歌心有灵犀一般在她打算伸手推开的时候主动退开了一步，伸舌舔了舔唇角的一丝晶莹，红色眼瞳颜色渐深，深不见底，又透着丝丝缕缕的笑意，眼角飞扬，诱-人至极。 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透出无法抗拒的魅力。 朝歌甩了甩脑袋，顾不上自己通红的脸，慌不择路地冲向屋内唯一的可封闭空间——浴室，随后就是一声锁门的声音。 秦牧歌见此，唇角弧度无声上挑，往里头的空间走去，在走的同时低声开口道：“记忆材料，七号变形，易容模式开启。”身上的军装顿时就泛起一阵白色的光芒，包裹着她的身体的衣料尽数开始改变，待到周身的白光消失了之后，衣服俨然变回了之前军训的那套，军帽变成了一条白色的带子缠在了她的手腕上，有谁会知道，她身上的这套军训服装是记忆材料生成的呢？ 同一时刻，一层光雾在半空中形成，向着她脸庞的方向拢去，一眨眼的功夫，她的模样就又成了在这个学校露面时的样子。 坐在属于她的书桌前，她轻敲了敲书桌，浴室的水声半分都透不出来，可见隔音效果有多好。 就在这样一个近似无人的环境里，她有一下没一下用指尖敲着桌子的声音都分外明显，蓦然间，她开口道：“怎么样了？” 下一秒，就在她的跟前，空无一人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同样是白色军装，却有着如日光般光耀的金色头发，同色的金色眼眸被半敛的眼帘所挡，光芒少了许多，然而他的身影就如同投影一般，在空中呈透明状。 “自检没有问题，侵-入的病毒已经全数消灭，但是转化能量的效率比之前低了十分之一。”男人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回答的声音四平八稳，就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 也许军部有人能够猜到，这位闵上将多半也是和秦牧歌一块儿，但是他如今的模样，却不存在于任何人的想象中。 秦牧歌听罢没有任何反应，就连一下下敲着桌子的动作都不见得有变化，被黑色掩埋的眼睛透过闵开阳半透明的身影，视线落在远处，似是在思索。 “军部的最新动向是扩大搜查的范围，看来是打算无视红云星系其他国家的反应了。你的打算呢？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天子星智脑最大的威胁来自哪里。”闵开阳的语气半分未变，分明没有人类情绪的眼眸看着秦牧歌的时候硬是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意味。 秦牧歌敲击着桌子的手终于停下，黑色的手套完美包裹着她的手，即使如此也能看出她漂亮的手部线条，在朝歌的眼里，她就没有哪里是不完美的。 她抬眸与闵开阳直视，黑色眼眸蕴着几分漫不经心，就算是被闵开阳这样不客气相对，她也不受半分影响。 只听见她的嗓音揉着懒散，悠悠然响起在室内，“那你的系统记忆里，应该也有我当初对这句话的应答，我对这件事，从来都不感兴趣。”天子星的智脑受到威胁，该感觉到紧张的是闵开阳，而不是秦牧歌。 闵开阳的金色眼眸锁定秦牧歌就没有移开过，听到秦牧歌的话，他抿了抿唇，挺拔的身影或许在其他人的眼中有着慑人的威严，可这在秦大将军的眼中，恰恰是最没有威胁的东西，只因她的气场，并不输给这世界上任何一人。 “如果你没有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走进元都，我或许如你所说，对这件事毫无办法。”闵开阳的视线终于往旁边挪动了半分，示意的方向正是朝歌现在所在的地方。 他留了半句话没说，秦牧歌自然也懂——可你现在不再如当初一般孤身一人，有了在意的人，就有了牵绊。 可秦牧歌只是笑，笑容甚至比之前那样不明意味的更灿烂，愉悦的意味油然而生。她说，“开阳，你应该不会天真到以为，可以利用她来要挟我吧？” 闵开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终于在秦牧歌的笑容渐渐恢复之后，才将自己的话接完：“总会有那天。” 就算不走到要动言朝歌的那一步，一旦秦牧歌回到军部，势必要面临p4星云行星矿开发异常的这个问题，整个红云星系的目光都在天子星的开发进程上，如果秦牧歌打算停止开发，先不说军部能否通过这项决议，其他国家都不同意。当初的协议上面，清楚地规定了天子星的优先开发权，天子星这一停，就像是把手里头该切走一块的蛋糕放着不动，结果又举着唯一切蛋糕的刀子，让其他心急的人光看吃不了。 秦牧歌淡淡地看着他，唇角的弧度终于回归，然而她的眼中却一点都没透出被这威胁到的意思，仅仅是懒得再笑了而已。 “你还是趁早恢复能量吧。”秦牧歌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之后，摆明了不会继续再跟闵开阳开口。 朝歌洗完澡之后，在水雾朦胧的室内，伸手朝着搁衣服的架子摸去，才发现由于进来地太急，根本就没有带贴身的换洗衣服！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裹着浴巾出去拿衣服再回来换，还是劳烦秦大将军帮忙拿呢？ 不论是哪个选项看上去都不是那么圆满的样子，朝歌皱着眉头陷入了纠结。 最后决定，选择一，就算她们俩很熟，帮忙拿贴身的衣物还是显得好奇怪。 悄悄地打开门，外头没有声音，要是秦牧歌正好有什么事出门了那该有多好。 怀揣着这样天真美好的想法，朝歌毅然迈出了第一步，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正坐在书桌前，朝着她这个方向坐着的秦大将军。 “哟，这是什么新造型？言朝歌，你是在测试你对我的吸引力吗？”正在想着问题的秦牧歌眼中映着朝歌此时目不斜视冲着衣柜去的身影。 就知道肯定会这样！朝歌在心中悲愤地想着。同时不忘飞快转头去看秦牧歌，待到发现她坐在那里并没有要起身过来的意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答她：“你想多了，我只是忘带衣服。” “你这是什么反应？担心我占你便宜？”秦牧歌微微眯了眯眼，眼中捎着明显的戏谑，一副不屑占她便宜的样子，如果不看她之前的行动，确实很有说服力。 言朝歌抽了下嘴角，默默地朝着她投了个鄙视的眼神：纵然我颜值有限，也不能否掉你之前占我便宜的事实，虽然我赚了。 重新回到浴室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朝歌就看到秦牧歌朝着她勾了勾手指，招狗似得让她过去。 朝歌莫名觉得背后一凉，总觉得这大将军一定又想出了什么很麻烦的事情。 “学不乖啊。”秦牧歌收回手，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瞅着那个方向是打算自己走到朝歌那边。 结果，本该听到这话立马躲一边的朝歌反而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眼中闪烁着几分疑惑，几步走到了秦牧歌的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脑门，“没发烧啊，怎么那么奇怪？” 下一刻就被秦牧歌往旁边的床上掠去，身前投下一片阴影，秦牧歌双手按着她的手将她按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的笑意愈深，寒意也愈重。在她开口的时候，朝歌抢先说了一句，“我没闹，认真的，刚才有谁进来过吗？虽然我说不上是哪里，但是就是感觉你不对啊，虽然只有一点。” 秦牧歌的动作顿了一下，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影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但也仅仅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没想到朝歌竟然敏锐到这个地步。 “没什么，那么，到我提问了，要乖乖回答哦。”随口回答完她问题的秦牧歌，立时就抛出了一个问题，一个让朝歌早有准备却还是措手不及的问题：“说说看，你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比如，不同于天子星智脑的智能系统。” 第16章 对秦将军的第十六个评价 简直是犯规，回答了跟没回答似的还要让别人交代自己的保底身家，这种行为非常可耻。朝歌对上她认真的眼神，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正儿八经地问她：“我可以撒谎吗？” 秦牧歌低头靠近她的脖子，轻轻的呼吸尽数落在她的颈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微痒感觉，朝歌偏着脖子想躲，却是因为被按住动弹不得，眸子里涌上来的情绪竟有些委屈。 想也知道秦牧歌是不会满意这种回答的，何况，自己对她的情绪感知一定没有她对自己的来的那样准确，下意识地，朝歌就知道，秦牧歌非常了解自己，说不定抬个手她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所以没等秦大将军对她这个玩笑似地回答发表什么意见，她就自顾自接了下去：“问这个问题的，是秦牧歌，还是秦将军？” 秦牧歌唇角扬起的模样深深烙在朝歌的视网膜上，就算遇到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她也不会有半分变化。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能够让她动容的。 她仍旧没有回答，就那样嘴角带笑地看着朝歌，手上的力道也没有减轻多少，似乎不让她听到满意的回答，今晚两人就要僵持在这儿了。 于是，朝歌在这莫名的气氛中，视线对上她的双眼，继续开口道：“你明明知道的。”你明知道，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你现在却逼着我把自己在这里唯一的根基挖出来给你看。 “秦牧歌，在这里，这个世界上，我比相信任何人都要相信你。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朝歌不由得顿了一下，终是开口打算把自己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因为，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被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威胁到，那就算我倒霉吧。 偏偏有了回应的秦牧歌开口就打断了她的话：“上过大学吗？” 啊？朝歌眨了眨眼，还没从之前的思路里跳脱出来，难道刚才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穿越了？ 朝歌的神经用小红帽的话说就是天生搭地和别人不同，面对如此偏离话题的问题也能光速适应：“嗯，在来这里之前是大二。” “谈过恋爱？”秦牧歌在得到答案之后毫无停顿地进入了下一个问题。 朝歌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人，沉吟了一下，才犹疑着点了点头。 秦牧歌听罢，唇角的弧度愈深，也想到了某些生命中的过客，眼眸中笑意一闪而过。“那么，比起他们，更喜欢我吧，嗯？” 玩家言朝歌被秦*oss会心一击，血槽已空。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秦牧歌像是遗忘了之前那个关于系统的问题一样，然而自己不管回答哪个都很困扰。就算自己在原先的世界没事干跟基友嚎着宁可爱上自己也不要随便找人凑合，可真有一天看到另一个自己的时候她才发现就算是另一个自己，那也是个人啊！那也不是说爱就爱啊！ 可是秦牧歌实在是很优秀，优秀到朝歌很多时候都在怀疑为啥灵魂都一样的人差别就这么大呢？ 不论是长相还是身份地位，这一个帝-国的主宰者拿去跟自己大学谈的对象比，都非常非常掉价。 但偏偏就是在这个问题上，朝歌卡壳的时间最久，久到让秦牧歌失去了为数不多的耐心。 “怎么？你对哪一任旧情难忘？”秦牧歌俯身离她更近，唇形好看的嫣红双唇直接贴在了她脖子上，问出问题的时候并未直视她，却让朝歌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 脖子动脉处，明明她的唇只是与皮肤轻轻接触，却像是被她直接用手扼住了咽喉一般，那唇更似利刃，仿佛只要听不到自己满意的回答，下一刻就会折-射-出锐利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刺入动脉。 朝歌试着动弹了一下手，被她按地手掌都有些麻了，依然是侧着头想躲的模样，嘴上的回答也跟着吐出：“不是的，他们哪里能跟你比。我……你先松松手，有点麻。”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不深究她外-挂问题，朝歌在一边惦记这个问题一边其实也是想能好好跟秦牧歌说话的，毕竟，她们之间的话题，真的可以说上许久。 秦牧歌这次倒是很好说话，往朝歌旁边倒去，在朝歌正打算坐起来的时候，又直接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似乎对朝歌有一种很深的掌控-欲。 朝歌毫无防备直接又被她抱了个满怀，室内的温度一直都是盖着薄被子刚好入眠的程度，此刻两人即便是近距离地接触也感觉不到热。 试着去让她松手，发现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勒着自己，但是一感觉到自己的力道某人就会立刻加大力气，明显就一个意思：不松手。 行行行你长得好看你说话。朝歌放弃了挣扎，非常破罐子破摔地干脆也伸手去抱着她的脖子，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室内是一阵奇特的静谧，而身处这当中的两人又怡然自得，仿佛可以不用靠说话而直接用心灵沟通一般。 “好奇怪，明明有好多问题想问的，结果你不说话之后，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先打破这氛围的是朝歌，她拧着眉微微仰起头去看秦牧歌，神情里有几分不解。 秦牧歌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手伸手去顺她的长发，本来对上谁都不会改变主意的她，刚才却突然妥协了。 就算不用这种逼着她说出口的方式，也会有更多的办法，让朝歌主动告诉她的办法。 解决当前问题的方法有很多，但这个朝歌是独一无二的，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那也是独一无二的，她愿意因为这样的朝歌，稍微改变自己的方式。 秦牧歌轻笑了一声，好听的声音近距离传入朝歌的耳中：“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我今天心情不错，可以考虑挑几个诚实地回答你。” 朝歌：……原来让你诚实地回答问题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鲜为人知的事实，莫非秦将军假话比说真话还要自然？忽然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断力了呢。 查户口一样的对话开始了—— “你也是穿越的吗？”朝歌兴致勃勃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眼眸中亮着光，像个看到肉骨头的小狗，眼中的光芒亮的无法忽视。 “下一个。”秦牧歌果然很诚实，非常委婉地告诉了朝歌这个问题不想回答。 面对一个在回答第一个问题就不配合的采访对象，朝歌在继续问下去和放弃之间摇摆了一下，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那，你今年多大这个问题可以回答不？”年龄这种问题，应该也没啥好掩盖的吧？ 显然朝歌低估了秦牧歌的不要脸程度，只听见她面不改色地回答：“下一个。” 卧槽你需要连年龄都保密吗？朝歌一脸怀疑地盯着她，用有些怀疑的语气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在耍我？说好的说实话呢？” “嗯，是实话，乖，别闹。”秦牧歌淡定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对话没法进行下去了！朝歌悲愤地想着，难怪之前在星球联播的时候，能看到你的一双手套，全国人民就激动成那个样子，话题盖了几亿楼，现在想想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家伙在自己的面前都这么不配合，对其他人来说肯定更棘手！ “算了，你挑个在之前世界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好了。”朝歌果断放弃挣扎，在秦boss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是无用功，她早该认识到这一点的。 秦牧歌见她被逗得一副炸毛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性质也跟顺毛差不多。意识到她这就是想满足下求-知-欲，也就随口开口讲了一件事。 “之前的世界对我来说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在大学毕业之后，当时在公司里，有个人让我注意了一下。一个男生，挺瘦的，文科生刚毕业，比我还低一个年级，而且还是我们专业的，我之前都没有怎么注意过。用当时的眼光来看，也是可以凑合的，然而我没等到多久就掉到这边来了，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就在朝歌以为可以听到一个超级大八卦的时候，直接被故事的结局给无语地抽了好半天眉毛。 用一句形容言朝歌此刻的心情：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重点难道不是，她变相承认了她也是另一个世界过来的这个问题吗？】小红帽就像朝歌心中最重要的那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尤其是在朝歌又一次漏过重点的时候。 【哦，好的……等等我觉得这个故事好像哪里不对。】朝歌回答着小红帽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地顺着秦牧歌说的故事想下去。 一个专业的，男生，挺瘦的，还是学弟。 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次性把自己的话题抛出：“你说的那个是不是身高180然后成绩优秀还是狮子座的戴着眼镜的同专业学弟名字叫做xxx的？” 秦牧歌倒是想不起来这么多了，听她这么一描述，沿着她描绘的图像展开了一下，“差不多吧。”她倒是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竟然对这个人记忆这么深刻。 朝歌顿时就呵呵哒了。 没等秦牧歌将内心的疑惑提出来，朝歌就先一步把自己对这个男生印象深刻的原因说了出来：“因为我在大二的上学期就在新生迎接的时候跟他有交集，然后我还倒追了他一次，后来在一起之后我把他踹了，你猜之后怎么样？” 秦牧歌倒是没想到在一起之后的结果是这样，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眼中不自觉地透露出几分包容。就算其实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看到朝歌眼中写着的‘你快问我，问我我就告诉你’的意味，也就配合了她一次。 朝歌脸上挂上一个非常标准的微笑，一看就知道她那个微笑毫无意义，甚至连她的心情都不能表达，或者说，是她不想笑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笑容，秦牧歌下意识地伸手去戳她脸侧的酒窝。 “后来我们又复合了，然后他把我给踹了，你猜猜原因是什么？”朝歌的故事就像她的脑洞一样曲折。 这下子秦牧歌倒是真有了三分兴趣，发出了一声“哦？”在她看来理由已经不是重点了，因为她想象不到以自己的心性，怎么容忍被人甩这件事。 她知道朝歌某些方面的性子跟自己还是有一些相似的，只不过自己在这个世界足够强大，所以不是她来适应世界，而是世界来适应她。 相对的，言朝歌也是有些不宣于众的原则，她不过是把那些东西深深藏在心底，因为她没有张扬的资格。 “有次吃饭的时候跟他聊到游戏和小说，不知道怎么谈到了性-向的问题，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虽然我没有喜欢过女生，但是不排除我是个双啊。”朝歌的眼神显然已经陷入了回忆中，在晚上跟别人谈及这些感情的事情时，她总还是免不掉陷入过往的情绪中。 秦牧歌蓦然放开了她的腰，转手用对于朝歌而言有些适应不了的力气勾起她的下颌，半分商量不带地低下头咬上她的下唇，听见她唇间溢出的痛哼声后，用舌尖舔了舔留下了个牙印的柔软地方，吻落在她唇边。红唇轻启，轻巧的声音里有种某种难以言说的威胁：“言朝歌，你在我的跟前用怀念的语气说这种人，想死吗？” 朝歌伸手抵在她的肩上，奈何在脑后顺着头发的手早就没入发中，将自己的脑袋牢牢定住，想躲开已不可能，只能抽着凉气，都不敢自己伸出舌头舔唇上的伤口，齿间仿佛渗入淡淡的血腥气，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明明是这家伙先提的这个男生她才顺口说的！为什么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大将军你是不是太霸道了点！ 第17章 对秦将军的第十七个评价 总而言之，她们俩度过了一个对秦大将军来说很愉快的夜晚。至于朝歌的心情，大将军表示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朝歌隐隐约约觉得她们俩之间那点最后的隔阂都消弭无形，心底最后的那抹不安也不知不觉地消失了，无形中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室内重又恢复一片宁静，朝歌的呼吸已渐趋平缓，秦牧歌低头看去，就看到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只有手还不自觉地抓住她衣角，尽管手上已经没用什么力道了，从蜷缩着的指尖依旧能轻易判断出这手主人之前的打算。 柔软的心尖上仿佛被一片羽毛拂过，心跳快了一拍，那心境的起伏如此细微，偏偏还是被秦牧歌感应到了。嘴角上扬的角度落了回去，笑意却从唇角悄然顺着脸庞爬上眼角，跃入那被黑色掩埋的眸子里，像颗小石子掉进平静的湖水里，慢慢晕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确定她已经睡着了之后，秦牧歌将自己的衣角从她的手中一点点移了出来，这张床上的被子已经被她压住了，只得去另一张床上拿过，轻轻地给她掖好被角，便转身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由于设备良好，连滴水声都听不见，尤其是门关上之后，室内外便隔成了两方不同的天地。 “20号辅助功能开启，视频连接——凌天枢。”刚才的好心情完全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伸手在脸上一抹的同时开口说了一个指令，待到全息投影出现在她跟前的时候，已然又是原先的模样。 几乎是在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凌天枢向来稳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比平时快上些许的语速体现了他此刻的心情：“将军！” 秦牧歌的表情淡淡的，只映着此刻的屏幕，若是让朝歌看见了她此刻的样子，一定能看出她神情下的心不在焉。 可凌天枢没在意那么多，对他而言，秦牧歌能够安然无恙地再出现，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我和开阳都没事，除此之外，其他人失去联系。搜查队可以转移一下目标，有消息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以及，天子星外围的防卫撤下亲卫队的人。” 一开口除了简单的安抚，就是一连串的命令。 凌天枢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家上司这个习惯，很快调整好心态，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是！” 透明的镜片下双眼闭了闭，再睁开的时候万般锋芒尽数隐藏在眼眸深处，露出的仍是沉稳的模样。 至于更换的人选……秦牧歌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用，简简单单地就宣布了：“晏家不是一直想插手国-防事务吗？就让晏子荷去考虑把谁顶上去好了。” 凌天枢不知道秦牧歌又是想走怎么样的一步棋，但他很好地将疑惑藏在了心底，面上依旧稳稳地应了。 想必晏子荷一定会对这个福利很感兴趣，虽然秦牧歌从来都没把她放在眼里，然而每次晏家在军部势力进一步扩张时，那得意的神情总是让亲卫队的几个死忠觉得十分碍眼。 原本亲卫队还有好几人在天子星的护卫行星带轮流守卫，这一次性召回来，秦牧歌是还好，头痛的都是凌天枢。 不用想也知道，秦将军是不会把给别人带来的麻烦放进自己考虑范围内的人。 见秦牧歌似乎有结束通话的打算，凌天枢立刻把最重要的那个问题抛了出来：“将军何时回归？” 秦牧歌的回答也很迅速，简单地就像回答今天吃过饭没，“短时间内不打算回去。这段时间军部会议就辛苦你了。” 有三秒钟，凌天枢的表情都是反复地想开口，闭嘴，再开口，再闭嘴的失语状态。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秦牧歌露出恍然的表情，补充道：“还有，p4星云行星矿的问题留给技术部琢磨。开阳短时间内没法来元都这边上任，从那群闲下来的家伙们里头挑一个补上吧，就这样。” 毫无前后逻辑的话题，凌天枢想装作秦将军是很认真的都做不到，军部所有人日夜头痛的p4星云行星矿的开发问题，在她眼里就和闵开阳没到元都上任需要顶替是一个档次。 纵然淡定如他，也忍不住在内心一遍遍给自己洗脑，服从命令是天职，服从命令是天职，服从命令是天职。 一通视频算是解决了凌天枢最关心的问题，而后留给了他更多麻烦的问题，最后凌天枢挂了视频之后，表情依然是波澜不惊的。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摊上一个不负责的上司是一件多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光是巡防的亲卫队各队队长的调任令就需要琢磨，虽然秦牧歌没有说明她平安无事这件事能不能宣布出来，不过凌天枢从今天这番话里就能知道，这件事多半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将军那边应该还是遇上麻烦了，不然不会只剩下她和开阳两个人平安回到天子星。 所幸那几个人知道了将军失踪的事情之后，已经有向军部主动提交申请令加入搜查队的。 凌天枢只能安慰自己，将军的平安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朝歌不会知道，就在她睡一觉的功夫里，帝国上空的天已经开始变了，无形的阴霾笼罩在这个庞大的帝国头顶，没有人会知道最后呈现出来的景象会是如何。 她只模糊的感觉到，今天似乎格外不同，总觉得床变小了特别挤是怎么回事？ 艰难地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整个抱在别人怀里，几乎限制了自己的动作，难怪昨晚做噩梦来着肯定就是这家伙压的！ 秦将军你睡相这么糟糕，全国人民知道吗？ 虽然刚睡醒身上的力气还不是很足，不过朝歌胜在意识影响行动，坚定地手脚并用打算把秦牧歌推开。 奈何秦牧歌警觉性相当的高，几乎是在她有行动的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而后便是全面的压制，几乎把人抱了个满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伸手在她背上抚着，“乖，别闹。” 朝歌好想伸手把她拍飞，然而事实就是被她卡的将手伸过头顶都成了一项非常艰难的任务。闹什么闹啊！再也不要跟你睡了！根本不让人好好睡觉啊！朝歌的郁闷几乎具现化。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响起一声哨音，是军训特别期间的紧急集合音，朝歌正烦着呢，没成想秦牧歌松开她起床的速度飞快，最后等到她一切收拾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朝歌还抱着被子坐在那里揉眼睛。 “迟到就不管你了，第一天是跑十圈哦。”见她还没有紧迫感，秦牧歌倚在门边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十圈……朝歌在脑海里将这个概念过了好多次，随即脑子里出现的就是那偌大的操场场地，瞬间清醒了，疾冲向浴室，还不忘加一句：“帮我叠一下被子。” 堂堂大将军就被这么自然而然地叫去叠被子，秦牧歌也只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将一晚上都被她压着的被子几下叠地方方正正整整齐齐。 等到去了集合点才发现，每个人都来得非常快……除了昨天被留下加训的，洛青禾童鞋。 教官背后有一个透明的光屏，上面跳动的数字显示剩余的时间，现在已经进入了最后三十秒的倒计时。 朝歌的视线不由得往秦牧歌的方向看过去，眼中透露的疑惑准确地表达了出来：诶，你的小弟估计又要被罚了。 秦牧歌略微挑了下眉，唇角仿若上升了些许：那不是你的跟班吗？ 好吧，第一回合得出结论，洛青禾估计得完蛋，要么是她的舍友没叫她起床，要么就是她又被人坑了，而后者的可能性非常极其以及特别地大，尤其是在朝歌感受到从晏子瑜那里传来的某种捎着恶意的视线之后。 莫非言家祖上的风水和晏家相冲？除此之外，朝歌找不到其他的晏家非得揪着她相爱相杀的理由。 在休息的时候，朝歌顺口就把这个想法告诉秦牧歌了，得到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呵’，里头是满满的嘲讽。 就在这个休息时间里，洛青禾正在艰难地跑着她的十圈，没吃早餐的情况下跑十圈，这件事要是放着让朝歌来，妥妥把昨天晚上喝的营养液吐教官一脸。 “感觉晏家的人真心烦人，难道他们家的家训是专业给人添堵一百年？”朝歌想起来早上洛青禾的给出的迟到理由是找不到裤子了，然而教官只是顺便再用这个理由给她加了三圈。 秦牧歌听罢只是‘唔’了一声，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更多的像是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见朝歌看向洛青禾的眼神里有着看不过眼的同情，只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还是太天真了。然而这份天真，正是她唯一舍弃的东西。 这就是她们俩最大的差别。 秦牧歌忽然升起来一股念头，若是留着她这份天真在，走出来的路是否会与自己全然不同？ 第18章 对秦将军的第十八个评价 日子一晃就过了好多天，军训的日子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秦牧歌过的是悠闲自在，朝歌也算是勉勉强强，大概整个训练班级里，过的最煎熬的就是洛青禾了吧。 朝歌是一有时间就会去帮她，对晏子瑜这些人整出来的幺蛾子视而不见，久而久之晏子瑜就像是习惯和她抬杠一样，夹在中间最冰火两重天遭殃的还是洛青禾。 朝歌不是没有跟晏子瑜表示过有事冲着自己来，但是晏子瑜早就知道闵歌不好惹，而且看那位并不是多管闲事的类型，对于这种冲着朝歌去从而捋了老虎须的行为，晏子瑜是绝不会干的。 结果这种莫名其妙的对峙唯一的后果就是，洛青禾不知何时开始加入了朝歌她们俩的吃饭队伍中，朝歌和秦牧歌的两人固定搭配成为了三人小组。 对此秦大将军只是一挑眉，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地成了一个习惯。 这天下午，正在准备进行机甲训练的班级赫然发现，本该凶残的男教官不见人影，在集合地等待他们的，是穿着橙色军服风姿飒爽的短发女人，表情淡淡的，对着这群新生言简意赅地表达了来意：“苏摇光，你们接下来的机甲训练教官。” 话音刚落，向来强调纪律的新生班里就是一片哗然，只要有点军部常识的人都对秦将军麾下的亲卫队队长名字如数家珍，苏摇光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唯独缺乏点常识的朝歌也很快反应过来，只是她的反应方式与常人略有不同：【诶，小红帽，到了体现你价值的时刻了，苏摇光的资料来一发。】没错，她固然不了解这人是谁，奈何她有外挂。 一目十行扫完苏摇光的事迹之后，朝歌的视线就忍不住往秦牧歌的方向瞟。 哎哟你家的忠犬找上门了，秦大将军你要怎么应对啊？ 秦牧歌的应对方法非常之简单，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机甲训练依旧是完成的非常出色，不过那也是在正常范围内的优秀，完全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地方。 秦牧歌自然是清楚自家手下的能力，估计上次那个浴室的背景瓷砖就让凌天枢判断出了地方，毕竟元都军校某些细节方面的东西，总还是有一定辨识度的。 换了一个教官，唯一体现出来的就是，之前那个教官妥妥是晏家的人。同样是训练很差，苏摇光是把洛青禾单拎出来补习，然后其他人一对一打对抗赛，对差生几乎是手把手地教。 当然，也有晏子瑜收敛了一些的原因在。 原因自不必说，晏家在军部就能够与其他家族有一定的抗衡，自然不会跟秦牧歌的亲卫队成员保持什么良好关系。 然而，对于言朝歌来说，这些都不是重点。当天晚上回到宿舍之后，她一脸恐慌地看着秦牧歌：“怎么办！我连车都不会开别说机甲了！今天要不是洛青禾给我垫底，加训的就变成我了！” 彼时秦将军正坐在床边，无所事事地翻着新生的课本，权当了解如今的教育水平，听着朝歌火烧眉毛的捉急语气，只点了点头，目光都没从书上挪开过：“嗯，加油。”伴随着话音落下，是一声清晰的书页翻动声。 毫无诚意。 朝歌：……还能一起愉快玩耍吗？ “喂你真的不理我一下吗？小心我现在就去苏摇光面前揭发你哦，看，你们的大将军在这里。”虽然还是不知道秦牧歌来元都的原因，不过朝歌借由小红帽的外挂，能够看到苏摇光的调任令，军部刚刚下发的，所以就随口蒙了一句。 如此窥-探军事机密，换个人来早被拖到某些部门体验别样生活了。 秦牧歌余光都没有往她的方向挪一下，只伸出手指对着她勾了勾，像是逗宠物一样。朝歌告诉自己必须要忍，结果刚走过去没两步，秦牧歌就把手头的这本书递给她，随手去抽下一本。 朝歌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字《机甲驾驶理论与准则》，心下就是一行被刷屏的卧槽。站在岸上学不会游泳没听过吗大将军？你敢不敢来点实际点的啊？！ 随手翻了翻发现都是看不懂的东西，朝歌直接把书打开盖在脸上，躺在床上等待着第二天接受苏教官的审判。 何谓放弃治疗？不外乎如此。 那边秦牧歌看着的是《帝国历史》，里头偶尔引用当今军部一些人的言论，在看到某些毫不靠谱的话时，也是一笑置之。 “诶？看来晏家不是跟我有仇，是跟你有仇嘛，你看晏子荷就没在拍你马屁。”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甘寂寞地到她旁边，趴在她肩膀上指着书上某句引自晏家家主的话说道。 秦牧歌只微微翘了翘嘴角，不说什么。 越往后看，朝歌就越发现了这个特点，沿着这种思路看下去，晏子荷的话旁人看上去是中立，然而这从她这种知道内情的人看来，就已经等同于跟秦牧歌唱反调了。 “看我发现了什么，晏子荷会不会是这个星球为数不多的非秦将军脑-残-粉？”在朝歌对这个星球的人民的智商绝望的时候，蓦然发现了一道光。 然而秦牧歌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彻底噎住了：“嗯，此人多半有病。” 朝歌：……你能不能不要自恋的这么理直气壮？要点脸能死吗？ 见秦牧歌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朝歌在她的床上翻滚了两圈，坐了起来：“我决定去找青禾交流一下被留下来加训的心得，为明天做好心理准备。” 说做就做，她起身去找鞋，正打算伸腿去穿鞋，谁成想秦牧歌毫无征兆地伸手按在了她的脚踝上，由于惯性她差点上半身栽到床下。 所幸及时伸手按在了床沿上，没好气地转头去看不按常理出牌的这位*oss，谁知道她又犯什么病。 秦牧歌一手将书按在旁边桌上，转头看着她笑的温柔：“想我教你？” 废话。朝歌可想把这句话甩她一脸，还好为数不多的理智提醒自己，比狂妄自己绝对比不过大将军天生的技能点加成。 半晌只能十分憋屈地‘嗯‘了一声，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紧接着，她就看到了秦牧歌了然的表情，空出的一手轻点了点她的下唇，冲自己笑的邪魅狂狷：“求我啊。” “操。”朝歌已无法克制自己说脏话的冲动。 什么鬼？大将军你刚才看的其实不是帝国历史而是霸道总裁爱上我吧？画风转的如此诡异你家里人造吗？ 朝歌很有骨气地一把拍开她的手，三两下穿好鞋，往旁边走出好几步的距离，才回过头去看着她，语气装作云淡风轻：“本来想丢掉节操抱住你大腿哭着喊着求你教我，但是听完你刚才那句话之后，我突然就想自力更生了呢。” 然后她就昂首挺胸地——去找洛青禾交流加训心得了。 秦牧歌嗤笑了一声，目送她出去。手指在反扣在桌上的书面上无节奏地敲了几下，才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恢复了？” 与上次一样，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若说上次还是半透明的，此刻就已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甚至有真实触感的存在。但凡此刻有任何人在场，都会被这样可怕的景象惊到。 “玉衡和摇光已经在元都，天权和天玑明天也会回到天子星。你的打算依旧不变是吗？”闵开阳的目光平静，其他人只当他不怎么有面部表情的变化，而在秦牧歌的眼里，他这种毫无人类情绪的表情看着只觉违和。 “汇报能源储备，准备进行空间跳跃。”秦牧歌淡淡地发出了一项指令，在平常时候她的表情也不多，像是把所有的表情变化都只留给朝歌一人似得。 闵开阳有些不明白，但是接受指令的速度也是飞快，只一瞬就给出了答复：“能量剩余百分之九十，可支持三维空间跳跃二十次，四维空间跳跃十次，五维空间跳跃两次。” 越高维度所拥有的危险就越大，到了四维空间级别基本上就是现在技术所能抵达的极限，五维空间非常不稳定，而且五维空间大多是时空间的乱流和碎片，稍一不注意就会彻底湮灭在里头，连下场都不知道是什么。 也只有拥有如闵开阳这种超高智能的运算模式，才能够试图进行五维空间的跳跃。 秦牧歌知道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完全不够一架机甲的打开，何况是如闵开阳这等系统所能控制的机甲。 于是她临时决定，回到王宫。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她打算再一次对p4星云的行星带进行探索，而且是孤身一人。 去串宿舍的朝歌不会知道，就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某大将军心血来潮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几乎让日后整个帝国不得安宁。 她只知道，秦牧歌没有跟她打一声招呼，除了桌上留下的那本倒扣着的书，没有留下任何曾经来过的痕迹，就好像那个化作闵歌的优秀女生，只在她一个人的生活里存在过。 这时她还在和洛青禾在宿舍里聊着天。洛青禾的舍友就是一个紧抱晏子瑜大腿的小跟班，比如今天就很顺手地在外头将温度传感器关了，然后里头洗澡的洛青禾就不出意料地冲了一次凉水。 在朝歌不可理喻的眼神里，洛青禾只是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眼神中反倒是有些庆幸：“出来凉水总好过是一百摄氏度的热水吧？能洗就可以了啊。” 朝歌被震惊了，这得是一种多么习惯受-虐的精神啊？ 都已经学会从被虐中找到安慰自己的地方，这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显著表现？ 一时间，朝歌都被震得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了。 好在洛青禾也并不会去问，对于她来说，能看到朝歌过来找自己玩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了，还非常主动地去给她倒了一杯水，瞅着那架势像是想直接把腕带上的智能系统都全部投影出来给朝歌玩，如果不是反应过来朝歌具有的权限等级只会比自己更高这点。 与别人不同的，其他人基本上戴上了这腕带之后都不会取下来，因为这东西具备最基本的防水防尘甚至防火的特性，又因为这东西的重要性，根本没人会想过把它摘下来。 然而朝歌并不是本土人士，即便是看到了洛青禾的腕带在桌上，也没有往别处想，只当她是习惯性在洗澡的时候摘下来。谁让她自己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呢？ 小红帽也只是以这种形式伪装的而已，朝歌也是不需要靠着腕带生存的人。 “唔，你不打算申请换宿舍吗？”朝歌提出一个疑问。 洛青禾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朝歌自己身为三大家族的人之一，所以感受不到这庞大家族的影响力。她既然已经算是彻底得罪了晏子瑜，在这个学校就已经算是寸步难行了。 凌家这个学期来的新人暂时不在这个专业，纵然她想有交集也是难事，言家朝歌，从高年级处听来的风声也能够猜到，言朝歌在家里的地位，其实也算不上有话语权。 只是她的背景，让寻常人便心存畏惧罢了。 “这样就很好了，没关系的。”反过来安慰她的反倒是洛青禾，眉目中都是温柔的笑意。 仿佛这些在她的眼里，都不值一提。搞得朝歌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那句‘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倒霉’给说出口了。 两人又聊了聊这两天的训练，顺便交流了一下今天苏教官给她开小灶补习的内容，朝歌记在心中，打算明天训练的时候实践一下。 女生之间聊天，时间自然是过的很快的，尤其是对于朝歌这种擅长找话题聊的人来说，若不是自己反应过来看了下时间，差点就打扰到别人的睡觉时间了。 洛青禾的舍友并不经常在宿舍，更多的时候是去到其他的宿舍串门，跟另一个同样是晏子瑜跟班的女生玩的比较好。 见到朝歌离开，洛青禾看着她的背景，还是没能把自己留下她的借口给说出来，好半晌才轻轻勾了勾唇角，暖黄的台灯灯光落在她眼中，掩住了那点落寞。 回到宿舍的朝歌的心情则是立刻从舒适掉到了抛物线的谷底，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成形。 雾草？！大将军你趁着我离开的时候干了啥？被窗外飞来的狼叼走了吗？ 开始的时候想着也许是秦牧歌出门了晚上应该会回来，然后坐在床上等到凌晨一点哈欠直冒的朝歌这才算是真的罢休。 夜不归宿，秦牧歌你以后绝对没有立场来说我了！怀揣着这样的怨念，朝歌往旁边的枕头上倒去，彻底陷入梦乡。 第19章 对秦将军的第十九个评价 第二天的训练如往常一样，只除了秦牧歌的不在，可是所有人都好像不记得她了一样，若不是晏子瑜看过来的视线太过于得意，朝歌真的会怀疑她是不是一觉醒来又穿越了一次。 中午的午饭时间，朝歌一脸没骨头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打哈欠，洛青禾自告奋勇地去领两份午饭，懒病犯了的朝歌当然不会抢差事干，只艰难地撑着脑袋，在心底调戏着小红帽：【这里是朝歌，小红帽，收到请回复！】 小红帽：……这又是犯了什么病啊？ 知道小红帽肯定能听到，朝歌以与此刻懒样截然不同的活泼声音在心底继续接了一句【我能不能没事干视频连接秦大将军啊？】 【我捕捉不到王宫的视频信号，整座王宫都是核心智脑的范围。】小红帽不得不为她的脑洞所折服，这么天真的想法都能有？ 果然啊……朝歌的眼中闪过几分失落，这段时间的相处老是有种她们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感觉，等到真正拉开了距离之后才知道，其实她们之间的差距一直都在。只是之前秦牧歌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没等她这么发呆多久，外界的嘈杂就渐渐入了她的耳，她掀了掀眼皮子往那队看去——貌似是之前青禾排队的队伍。 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朝歌按照自己平时排队时的时间大略估计了一下，心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洛青禾小朋友似乎天生有种得罪有权有势的人的面相，几乎每次朝歌看到她都是被人欺负的样子。 【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命好，有些人纵然是想反抗，也是没有反抗的资本的。】知道了她的想法之后，小红帽在她心底不平不淡地提醒了她一句。 朝歌起身朝着那边走过去，决定如果不是跟洛青禾有关就插手，若不是就不凑这热闹，继续回来等她。 【哟，小红帽，看不出你还挺能给人做思想工作的嘛？果然是好发达的智脑。】朝歌听完它的话之后，情绪没什么波动。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只是当真的看到这些事情都发生在自己朋友的身上时，才会这样生气。 【我建议你先看看她的背景，为这次的事情做好心理准备。】小红帽把一连串的洛青禾的家庭背景资料都传入她的脑子里，朝歌都来不及拒绝就又要感受一次天旋地转。 往前走的脚步停了停，这才将脑海中多出来的信息量给捋顺。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一点，洛青禾的父母之前就是天子星的本土居民，父亲是在元都军校的食堂当厨师，母亲在一家机甲维修公司上班。 本来平淡的生活都毁在了星系大战上。 尽管天子星的军事实力无比强大，然而大战期间各国最优秀的间-谍人员即使知道自己国家和天子星的科技差距，也要本着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原则，奋不顾身地来天子星挖取天子星的技术成果。 天子星的智脑虽然有识别一些直接犯-罪-行-为的的能力，然而对于这种移民过来之后都规规矩矩的人，智脑只能在最后的一瞬间发出警报。 由于洛青禾的母亲在的核心技术部门，正好有一份资料保存在她的手中，在星系大战的最终时刻，同部门的那个潜进来的人想浑水摸鱼，试着逼着她交出手中的那份机甲技术的核心部分。 最后的结局大家自然也猜到了。 某种程度上洛青禾的母亲算是被战争波及的对象，加上军部对民众的安抚政-策实行的很好，洛青禾就收到了元都军校的特别通知书。 结果这对于许多军部后代来说大好的事情，却把她进一步推进了地-狱。 在这里，她感受到的权限带来的阶级差距，被进一步放大。 不论国内被粉-饰出来的太平，星系大战带来的伤害，始终是无法忽视的。 朝歌不由庆幸自己穿来的时候是在星系大战结束之后，可她不会忘记，刚来的时候系统发出的声音提示，清除体内残留的零号毒素。趁着战争浑水摸鱼的，可不会只是少部分人。 朝歌一边想着，脚下的步伐朝着不知道什么事人群出现真空，导致旁边变得拥挤的地方走去。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最中央脸涨得通红的洛青禾，她低头捡着地上摔碎的装营养液的玻璃瓶子，旁边晏子瑜一脸嫌弃得站得很远。 说实话，朝歌之前的人生都非常普通，就算本身的性格略有些奇葩，但是交的朋友也还是在正常范围内的，没有什么身世离奇的家伙。自从来到了天子星，先是自己身上一盆盆的狗血，言家的那堆破事就让她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结果认识的人一个是秦大将军，一个又是因为一开始随手帮忙就帮出来的朋友，这朋友的人生也是曲折得不得了。 朝歌又一次坚定言家祖上风水肯定有毒。 小红帽刚才传完洛青禾的背景之后，顺便从食堂的监控里复制了一份录像给朝歌，俨然是晏子瑜与洛青禾在食堂的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事情非常简单，晏子瑜在洛青禾的身后排队，洛青禾转身的时候手中的东西‘不小心’撞在了晏子瑜的身上。以洛青禾的做事程度来看，她是绝计不会如此马虎，甚至可以说为了怕得罪别人，她的一举一动称得上是小心翼翼也是妥当的。 朝歌只一眼就能看出晏子瑜那一下迎上去的角度有多巧妙，晏家和元都军校的训练成果就被她用在这种地方。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像你这么蠢的人是怎么被军校录取的，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但是看看那边的食堂大叔，再看看你，我又觉得吧，后门也不是你这种家伙能走的。”晏子瑜瞥见朝歌过来，露出一个笑容之后，斜睨着地上一片片捡着玻璃片的洛青禾补了一句。 洛青禾母亲用生命换来的荣誉，在晏子瑜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口中，却成了戏弄别人的理由。 那边后面排队的人有些并不当这件事是重点的，只往窗口那边看，为了离开这是非之地，甚至语气相当不耐烦地催道：“大叔你别愣着啊，我们一堆人排着队呢，赶紧的，别耽误我们休息时间啊。” 那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大叔只强装起笑脸，视线不停地往洛青禾的身上瞥去，手中的动作有些哆嗦，却还是将指定的营养液往窗口的方向递去。 朝歌只移了下视线，从那大叔与洛青禾几分相似的眼睛，就知道了这大概就是资料上的洛青禾在元都军校食堂工作的父亲。 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去将地上的洛青禾拉了起来，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像你这种垃圾是怎么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随着话音的落霞，她的视线逐渐上移，定格在晏子瑜笑容还来不起收起的面容上。 晏子瑜面色一僵，还没等她说出话来，朝歌就继续接了下去：“第一，对母校不敬，怀疑学校公正的录用制度；第二，对同学不善，日后这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你上战场的战友，这就是你的态度；第三，对长辈不尊，在长辈的面前公然折辱他的骄傲，你究竟懂不懂体谅父母之艰辛；第四，置家族荣誉于不顾，出门在外你所代表的就是晏家，如此行事丢尽军部三大家族颜面，你怎么还有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在我看来你就是活着浪费天子星空气，死了污染天子星土地，说你是垃圾都还抬举你了，你说是不是？” 说的好！许多在旁边听的人心中都忍不住啪啪啪给鼓掌，如此犀利的嘴遁难得有机会见识，还有一些对洛青禾有些同情但是又不敢插手的人，此刻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地方。 见周围人的目光全部看向这里，从来都是对路人目光昂首骄傲的晏子瑜第一次有了如芒在背的感觉，这里的空气都像被人抽走了一样，充满了窒息感。 这里仿佛一秒都容不下她了，晏子瑜愤愤地盯着言朝歌看，恨不能用目光在她身上灼出一个洞来。奈何朝歌天生不要脸，众人面前丢人的事情没少干，甚至被秦大将军充满杀气的目光盯过，晏子瑜这点羞愤的目光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言朝歌，你不过沾了姓氏的光，怎么有脸站在这里跟我说你代表军部三大家族，未免太抬举自己。”晏子瑜眯了眯眼，不想像个落水狗一样狼狈地从这里逃出去，竭力冷静下来。 言朝歌却是伸手去掰开洛青禾握着的拳头，将她手心里一个玻璃瓶碎片拿了出来，尖锐的两头已经戳进了手掌中。她啧了一声，有些责备地去看洛青禾不知何时红了的眼眸，“干嘛呢这是？” 玩什么自-残，别人打了你的脸，我替你打回去就是了。 “你也不过是沾了姓氏的光，才有资本在这里仗势欺人。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说我刚才说的那番话，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如果你没有新鲜的话要讲，那就闭嘴，你的无知只会让你显得更傻-逼，不嫌丢人的话，这里观众确实多的是。”朝歌淡定地从她的旁边走过，刷卡新买了两份营养液，又回头拉着还在原地发愣看着她的洛青禾往宿舍走去。 食堂是没法继续待了，反正某人也不在，宿舍多个人也无所谓。 跟着她一路走进了宿舍，洛青禾都没从刚才的巨大转折里头走出来，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一秒自己被所有人嘲弄地看着，结果下一秒这样羞赧不堪的就成了晏子瑜。 直到手里被塞了一瓶营养液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看着朝歌，朝歌拍了拍她另一只手的手臂：“伸手，我帮你看看。” 天子星的科技发达还有一方面体现在医疗技术上，智脑都能直接搜索出处理小伤口的药剂，喷完之后一分钟内促进细胞再生愈合。 朝歌从房间里翻出医药箱，按照指示对着她手掌一喷，发现这个对付她这种伤口刚好。 洛青禾只看着她低头专注的目光，伸手想缩，手腕上被朝歌抓住的温度让她觉得滚烫。朝歌没空抬头看她，只皱眉说了句：“别动啊。” 洛青禾只得将目光移到别处，随意瞟了瞟房间内的摆设，像是转移焦点一样启了个话题：“我这样进来是不是不好？闵歌同学她要是回来的话……” 她的尾音拉的挺长，情绪有些复杂。 朝歌随口接道：“你管她做什么，这房间也有我一半的居住权。那种夜不归宿的家伙，就让她流浪在外头饱经风霜好了。” 洛青禾：……这语气怎么有点哀怨？ 秦牧歌难得不雅地打了个喷嚏，差点真的吃了一口沙进口中。将遮住脸的面巾拉的更高，望着前方的目的地，小声地说了一句：“肯定是朝歌在说我坏话。” 在她旁边的闵开阳闻言斜睨了她一眼，又淡淡地移回了视线看向前方的目的地。心想着，红云星系里头说你坏话的人还少么？ 在他们俩的身后停着一架漂亮的金色机甲，线条之流畅武器之锐利，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有着无与伦比的美感。 目力所极限的天边像是卷起沙尘暴一样，一波黑压压的东西从远处飞来，秦牧歌手中材料变形出一个望远镜，瞅见远处东西的真相之后，嘴角一弯。拿下手中的望远镜，转身飞速往机甲的方向移动，甚至有空用和行动截然相反的语气慢悠悠道：“不想死机的话，就赶紧撤啊，开阳。” 堂堂天子星大将军，玩的一手好战术，所谓战略性撤退，不外乎如此。闵开阳但凡此时有半分人类情绪，看着秦牧歌轰轰烈烈来，轰轰烈烈跑的背影，一定毫不犹豫投个鄙夷的目光。 第20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个评价 言琛在知道朝歌于学校食堂做的‘好事’时，正在办公室里为p4星云的行星矿和秦将军失踪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 由于某些人心知肚明的缘故，言家和晏家有那么几分不可告人的关系在。军部三大家里头，晏家算是依靠本身的势力发展，凌家全靠秦牧歌一手提拔，对秦将军的忠诚度没有任何家族能与之相较，从亲卫队七个成员中有四个是凌家的这点就能看出来。 言家也不过是沾了许多年前王朝那场政-变的光，只是因为站对了队伍而已，这还是言琛的父亲，也就是朝歌的爷爷的功劳。 论忠诚比不过凌家，然而又不至于像晏家那般，言家夹在中间更像是墙头草一样的存在，除了对秦将军保有基本的忠心之外，又与其他两家关系都不浅。 也就是这样，对于这件事，他皱了皱眉头，在休息时间接通了朝歌的视频。彼时军训的时间已过大半，接近尾声，朝歌也难得拿着一本书和洛青禾在预习，准确点说，是洛青禾在复习，她在拿着书装13发呆。 听到了视频申请信号之后，她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爸。”每一次看到言琛的脸，她的情绪都是好复杂的。 “你今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做了什么？”言琛的语气淡淡的，但是朝歌又怎么听不出来他平静语气下暗藏波涛汹涌的怒气。 那边洛青禾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水杯，见朝歌看过来，赶紧抽了另一边桌上的纸巾手忙脚乱地擦着在桌上奔放四溢的水。 洛青禾指了指旁边，询问地问着朝歌：我要不要先走开一下？ 朝歌一边伸出食指冲着她摆了摆示意没事，另一边强收拾起心情应付言琛的问题：“吃饭呗，在食堂还能干啥。” 言琛说话的方式向来是明知故问，等着别人自己交待，大部分时候是真的知道事实，偶尔喜欢诈一下。 当然，他偶尔诈一下别人的兴趣对象，也仅限于感情很深的家人而已，朝歌不觉得自己在言琛的这个范围里，况且今日之事言琛不像是随口一提。 “你在学校每天都做什么？不跟同学处好关系，你想做什么？听说你是为了个朋友跟晏家的那位起了冲突，需要我告诉你，身为言家的人，该如何交朋友吗？”由于本身就对自己的父亲有敬畏之意，当看到言琛有如雷霆万钧之力的目光倾轧而来时，朝歌的视线还是下意识转开了。 由于没有避开洛青禾，所以洛青禾在言琛看不到的角度，眼眸闭了闭，又睁开。眼帘低-垂，遮去了眼中的情绪，看着桌面发愣，思绪飘出很远。 朝歌虽对自己的父亲有几分敬畏之意，然听完他的话之后，唇角又忍不住挂上一抹讥讽的笑意，她说：“爸，你一直是这样的。” 在我原先还很普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富家朋友，你就跟我说，不同阶-级的人玩不到一起去的。 而我现在成了军部三大家的后代，想知道自己成为给别人差距的人时，我又一次在这异时空，听到了这样的话。 朝歌这一晃神，就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青禾的表情。 只对上言琛那隔着屏幕都传来的如临大山的厚重压力，鼓足了勇气，压着喉间有些微颤抖的嗓音，一字一句道：“照您这么说，秦将军该是这国家里最不适合有朋友的，因为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与她并肩而立。” 言琛听到她的反驳，眉头就是一皱。他向来不喜在批评子女的时候听见反驳的话语，尽管平时脾气相当不错。哦，朝歌当然依旧是连这点福利都享受不到的。 沉下声音来，“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秦将军是你能置喙的吗！” 原来你那么难接近啊，秦牧歌。 朝歌目光中的嘲讽之意披露，不再抬头去看言琛，只低着头不言不语。在以前，爸爸跟她发脾气，是因为想跟她好好沟通，想要真正地了解她。言琛跟她发脾气，不过是因为她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来而已。 言琛本也就没有跟她多聊的意愿，见状只扔下一句：“你脑子给我清醒点，做事之前先考虑后果。你先是言家人，后才是言朝歌。”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他那边先切断了视频。 朝歌只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洛青禾被她吓了一跳，就像完全不明白明明言琛那么凶的一句话，会让朝歌笑成这样，甚至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朝歌摆着手，趴在桌上，侧着脸看着洛青禾，果不其然又看到洛青禾一脸的不安，就像是路边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从来不喜欢被人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的朝歌这次却有了例外，因为她无法对洛青禾的遭遇感同身受，所以无权置喙。 弯了弯嘴角，她随口说道：“总会有办法变得强大起来的，青禾，只要你不放弃。”话之所以是随口，就因为没有多少认真的成分在。 这个世界上强大的人不是只有秦牧歌一个，然而谁也没法否认，她很强。 寻常人听到这句话一笑置之，只有洛青禾认认真真地记住了，甚至唇轻启无声重复了一遍。 随后看着朝歌，眼中笑意暖暖，似是感慨地说道：“要是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朝歌皱了皱鼻子，故意摆出一副认真的脸，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现在认识我，也不晚，毕竟我还辣么年轻貌美。” 洛青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赶紧摆了摆手生怕朝歌误会一样，解释起来几乎紧张的语无伦次：“那个……我不是……其实你真的挺美……” “嗯，笑一笑比较好看，别老腼腆着。被骂的是我又不是你，紧张什么。”朝歌毫不客气地收下那句称赞，顺势起身，伸手去扯了扯她的脸，突然发现洛青禾的脸蛋手感不错。 至于美不美这种事情，因人的眼光而异。 对于朝歌这种在自恋方面，秦将军认第一她敢认第二的程度来说，还真是对自己非常有自信呢。 【你猜你现在跟她和秦将军的好感度各多少？】在这种关头，小红帽又一次耐不住寂寞出来刷脸，哦不对，是刷存在感。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朝歌这么在心底回它的时候，目光忍不住往洛青禾的身上移去，怎么说洛青禾的好感度肯定也不如和秦大将军刷的高，毕竟她们的关系那么特殊。 刷的一下，朝歌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浮空蓝色游戏页面，这个页面在小红帽的控制下，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瞧见。 上面赫然列出了她和秦牧歌以及洛青禾这仅有的好感度对象的程度： 人物：秦牧歌 身份：无晶帝国大将军，王室遗孤。 性别：女 力量：？？？？？ 人物样貌：待确定中。[头像点击此处] 其他信息：好感度【50】 而洛青禾的资料非常的普通，力量方面显示的是，一颗星。连朝歌都有五颗星，一颗星的概念……只能说她不愧是被教官留下来加训的。 最让朝歌惊讶的是，在其他信息的显示部分，她和洛青禾的好感度竟然也是五十！ 这个……到底是她跟秦牧歌的好感度刷的太慢？还是和洛青禾的刷的太快？ 奈何没有第三样参照物，朝歌悲伤地双手捧着脸，抬头看着天花板，试图用目光透过这建筑物，看到蔚蓝的天空。 【小红帽，这个好感度系统，是跟谁先刷到一百，就能开[终极攻略]任务的咩？】朝歌悲伤的同时不忘了最后跟小红帽确认一下这个消息。 【你想太多了，不是谁都能成为终极攻略的目标，在天子星，只有秦将军而已。但是你若是在那之前先跟别人刷够一百，也会直接进入攻略系统。】小红帽好想揪着朝歌的领子狠狠晃着她，她难道以为秦大将军满地是吗？ 【那如果只是她单方面跟我刷好感度的话，这个能不激活吗？】朝歌不死心地做着最后的挣扎，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不能，她对你的好感度达到一百也依然会激活攻略模式。】小红帽无情地粉碎了她的幻想。 好流-氓的系统，小红帽你老实交代你当初逼死了多少宿主？ 【您所呼叫的对象已进入休眠模式。】 朝歌：……呸，臭流-氓。 现在摆在朝歌的面前有两条路，第一呢，是先跟秦大将军刷好感度，然后开最终模式，一步到位，你值得拥有。 第二呢，就是宁死不屈，结果无意中把别人的好感度给刷满了，然后不得不一个个攻略，到最后还不是要到终极？！……这条路光想想就可以直接pass掉。 ——于是最后还是只有一条路，努力刷大将军的好感度。 得出这个结论的朝歌心非常的塞，累感不爱。 p4星云内，某行星上。 秦牧歌右手轻握着左手的手腕，左手黑色手套的手背处原本该是微弱的幽蓝光芒大盛，几乎成了耀眼的白光。 无形的白色光波一圈圈在空气中散开，她脚下踩着的岩石地面，随着这散出去的白色光波一并震颤着，无数的石块和细小沙砾在地面上震动，隐隐有山崩地裂的趋势。 远处本该铺天盖地倾轧而来的大片黑雾，像是一张被刀割裂的破布，只在空中残留着一丝半缕的痕迹，伴随着嗡嗡的刺耳声，细看才知道这是由无数的细小虫子组成的。 秦牧歌抿了抿唇，红眸里泛着极大的冷意，容颜姣好的面容有大半都隐在了类似斗篷的面料下，雪白色的披风纤尘不染，在这漫天的黄-色中成为一抹独特的存在。 本该心生不耐的她这时候倒是很有耐心地陪着这些不知名的虫子周旋，神情淡漠看不出她的情绪。 半晌蓦然冷哼了一声，唇角划过转瞬即逝的弧度。 “走了。”毫无预兆地收了手，秦牧歌转身朝着闵开阳的方向走去，视线漫不经心地朝着远处的山丘扫过，再收了回来。 闵开阳看着在她身后远远坠着却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昆虫类生物，开口欲说些什么，却在秦牧歌含着笑意的眼神中选择了沉默。 “放心好了，你的目的就快达到了。”秦牧歌干脆利落地翻身上了机甲，披风在空中飒地划过一道弧度，进入到金色机甲的操作内部。 闵开阳想反驳说不仅仅如此，再看到秦牧歌一副拒绝交谈的闭眼模样之后，只面无表情地连接机甲的操作系统，准备进行空间跳跃回天子星。 可秦牧歌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得，又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红眸如血，慢悠悠说了一句：“别急，这才刚开始。” 许久未见的大戏，当然得准备好了，慢慢欣赏才行。 金色的机甲无形在空中释放出极强的能量，而后四周围的空间便像是撕裂了一般，只一瞬就出来一道大口子。金色的机甲表面划过一道光，消失在了原地。片刻之后那道极大的口子也恢复了正常，只周围偶尔电光般扭曲的痕迹显示出痕迹。 之前秦牧歌看到的山丘后，一个长相奇特的人肩膀上趴着赫然如天上飞虫一样的昆虫，悄摸地探出头去。在发现原地已经没有人之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沿着山丘滑到底，伸手去戳了戳另一个家伙，“诶诶，那个*oss跑掉了，怎么办？” 被戳的那个人一脸嫌弃地拍掉自家小伙伴的手，“别乱碰我，我怎么知道。” “啊？那怎么办？说来那婆娘也是厉害，把我家小乖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孙子们都打的差不多了，可把我心疼坏了。”那个肩膀上趴着昆虫类生物的人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部位，生动形象地表达了自己的痛惜之情。 另一个满脸嫌弃他的人这时候突然冷哼一声，视线向“出息。等日后我们迎来王的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而整个红云星系，能够给他们造成威胁的，仅这一人而已。至于其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走，回去跟军师报备，完成任务了……别摸你那只虫了，恶心死了！”刚准备伸手去拉人的那人回头一看，之前抱怨的家伙正心疼地摸着自己肩膀上的宠物，还跟安慰媳妇似得安慰着那虫子，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21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一个评价 秦牧歌此番直接从p4星云回来，军部不同人自是有不同的心思的，只是面上各位都带着笑意，并不显露出心底的那点不为人知的小算盘。 当然，对秦将军的强势回归感触最大的还是晏家，晏子荷之前又听闻了晏子瑜在学校食堂的事件，反应颇有些耐人寻味。 “晏子瑜，你不小了。需要我来提醒你，身为一个晏家人，该如何处事吗？”晏子荷手中握着一条做工精致的黑色长鞭，伸出食指顶了顶硬邦邦的帽沿，唇间没有半分笑意。 晏子瑜是很怕自己的这个表姐的，在任何人的面前都嚣张的起来的气焰，在晏子荷的跟前消失地无影无踪。可以说，她比任何人都怕自己的表姐，连在父母面前都没有在晏子荷的跟前这么乖。 同是晏家人，她当然比其他的外人都要清楚，自己的表姐是靠着怎么样的手腕，才坐上了晏家家主的位置。 正是因为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比任何人都畏惧。也许这个帝国的每个人都知晓秦牧歌是怎样的一段传奇，处处可以寻到秦牧歌的拥护者，然而鲜少有人知道，晏家是怎么样才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在她的眼中，晏子荷完全有不输给秦牧歌的能力。 故而此次被训，她也是羞愧地低着头，不敢有半点不满。 晏子荷向来知晓自家表妹的性子，虽偶尔有时跋扈了些，在家中却是很知道分寸的人。若是多磨几年，日后在军中的地位也不会低到哪儿。 见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晏子荷压下责备，开始说起朝歌：“至于言朝歌那家伙，”她的唇角霎时一弯，眸中划过让晏子瑜脊背一凉的笑意，缓缓接了下去“交给言夕去磨就好了，她总要有些用处的。” 晏子瑜有些惊讶自家表姐会说起言夕，继而便犹豫着将自己心中的那几分疑惑诉诸于口：“表姐……言夕她毕竟……”虽然觉得这样利用自己人有些不太好，可她眼中闪烁着的分明是欣喜。 晏子荷一眼看去就知道自己的表妹那点小心思，无非是担心言夕得了那大事之后对她在家中的地位有所威胁。 大家族当中，与自己抢东西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她语气不变，内容却是捎上了几分独属于自家人才有的亲昵：“她若是能成事自然再好不过，若是连自家的小妹都压不住，日后概不会指望她。尽管如此，子瑜，你是不是忘了，晏家的家训。” 背叛家族者，绝不姑息。 见自家表姐的目光倏然锐利了起来，晏子瑜这下心中可总算稳当了，当下便对上表姐的双眼，不由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子瑜不敢忘。”回答的声音里也是元气满满。 她就知道，表姐最终看重的人还是自己。 “那便好。今日秦大将军完好无损地回来，与红云星系各国商议半个月后重开星系会议，在那之前，王室要举办一场舞会。时间就定在这周六，你准备一下。”晏子荷想起来秦牧歌一回来，军部的气氛隐隐暗-潮-涌-动，在心下更是认定秦牧歌这又是打算出一手牌了。 不得不联想起来前阵子天子星的行星堡垒带上回撤下来的那群亲卫队，虽是怀疑那群亲卫队是得到秦牧歌的指令才自请回调，晏子荷还是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安插了自己的人手顶上去。 既然猜不透秦牧歌的想法，那便不去猜。兵来将挡，她晏家不做通-敌-叛-国之事，不论秦牧歌要做什么，短时间内，在行星堡垒带上有自己人，总归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然而这些上位者，最见不得的就是眼前出现了自己无法看透的东西，但凡这个问题出现了，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搞清缘由。 p4星云上究竟有什么？秦牧歌失踪的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亲卫队从防卫前-线撤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重新召开的红云星系会议。自秦牧歌成为王室唯一继承人之后，首次召开的宫廷舞会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团巨大的迷雾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军部众人能做的唯有服从，静待将军把自己的最终目的显现出来。 对军部事务有一定程度的知晓，晏子瑜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惊讶的：“她果然回来了……可是，宫廷舞会？难道？”晏子瑜想到自己刚知晓秦牧歌的性-别之时的惊讶，难道他们帝国的大将军，终于到了，呃，春-心-萌-动的时候了？ 可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不靠谱，那个秦大将军，在表姐的描述中，完全就不是个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啊。 虽然她是个女的也是事实。大多数时候，人们还是更愿意将她神化，甚至在某些人的心目中，已经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级别。 这足以说明秦牧歌的城府之深，起码目前的军部，还没有谁猜的对她心思的。 但！宫廷舞会，除了联络世家和帝国上层的交情，还能用来做什么？晏子瑜的心中几乎是立刻就出现了无数了猜测，然每一样浮出之后，又自己先否定了。 难怪表姐都掰不倒她，太狡猾了！ “哼，谁知道她又有什么花招，看着便是。到此为止，你在学校也少招惹那个疯子。”晏子荷心下暗叹自家表妹还是嫩了些，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倘若日后真是将晏家交给了她…… 晏子荷关了视频之后只在心底暗自摇头，不去想这个问题。 因为她的面前，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在此之前，秦牧歌虽是高调回归，第一时间去的地方却是王宫内的军部会议厅。下达了几个指令之后，秦牧歌绝口不提p4星云的事情。 是以众人虽想要了解些那地方的情报，见大将军不提此事，心中也有些猜测，便无人引出这个话题。 只有言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上去似乎想要在众人的话语间隙里，插-上一句技术研发部最近关于p4星云的进展。 秦牧歌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在他开口之前，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至于p4星云的事情，届时会在星系会议上讨论。” 说是讨论，这俨然就是要跳过军部的会议，直接在星系会议上以一人的意见，代表整个帝国立场。 言琛又推了推眼镜，镜片的反光让人看不清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尔后他便不再打算开口了，只保持着沉默。 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晏子荷当然是这种时候的会议主导者之一，几乎占了军部半壁江山的言论权。“将军从p4星云中得以平安归来，我等皆是欢喜不已。但是在这之前，先遣部队和将军随行人员皆不见踪影，可见p4星云之险。我以为，将军还是把详细情况告知在场诸位，军部也好早做打算。” “附议。”在她之后，晏家的某个拥护者，一个中将的声音就接了上来。 “我也……附议。” “附议。” …… 陆陆续续的有中立的，有晏家一派的，都发出了声音。p4星云的凶险显然超出了他们平时的认知，就像是无往不胜的人有一天终于撞上了一堵墙，自然会去对这拦路之路产生好奇。 如果说之前先遣部队的覆灭仅仅是让他们觉得这堵墙有点硬之外，那么秦牧歌的亲自前往，最后只回来了她和亲卫，就让他们不再有侥幸了。 亲卫队的实力有目共睹，秦牧歌的强悍众人皆知，可是，除了他们呢？天子星的普通军队呢？ 这堵墙，会不会是前所未有的坚硬？ 许多人在心中不由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只是，这里头会有任何人的声音，绝不会有亲卫队的。凌天枢、凌天权、凌天玑、凌天璇、杨玉衡、闵开阳、苏摇光。这护卫队的七个队长，只以沉默示以对自家长官的支持。 若非要说他们有什么信仰，那必定是对秦将军了。他们知道秦牧歌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大，再加上每个人心底不同的原因，对秦牧歌的忠心堪称帝国最高。谁都会有怀疑将军决策的时候，唯有他们，绝不会。 他们便是秦牧歌手中的利刃，她手中所指，便是他们前进之路。 凌天枢又是凌家家主，在这里拥有的话语权不比谁低，但今天的会议从头到尾他没说过一句话。 秦牧歌又何尝不知道，隐藏真相某种程度上才算是真的残忍。但以她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若真是有那样的对手，绝对是整个红云星系的灾难。 甚至，目前来看，除了她这个拥有天子星核心智脑的人之外，整个红云星系，无任何人对上那东西有胜算的希望。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可以很大，但是仅凭一个人，是绝打不过一支军队的。这还很有可能是来自另一个星系的军队。 她将这件事说出来，除了让整个帝国落入恐慌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纵使星系大战使得红云星系的大多数国家疲惫不堪，无晶帝国得以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强势屹立。红云星系的许多人，也再禁不起一场战斗了。 秦牧歌只挂着如往常一样的微笑，静静看着这场由晏子荷带头牵起的场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是满满的自信，那是来自于手握王权的人，骨子里带来的气势。 于是她红唇轻启，说出一句：“在没有找到幸存士兵之前，p4星云的开发到此为止。会议结束，诸位，周六见。” 语毕拿起桌上的白色军帽，率先转身走了出去。 余下诸位面面相觑，都纷纷去看晏子荷。奈何晏子荷也相当的淡定，面上情绪半分不显，似是早已习惯了秦牧歌无视她的意见。 她是第二个离开会议室的，身后还跟了一堆晏家的心腹，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党的。 然而就像是军部人不宣于众的默契，七位亲卫队的队长也相当一致地朝着王宫的另一处走去，由于他们拥有的仅次于朝歌的权限，倒也一路直到了秦牧歌书房外的那个大客厅内。 一行穿着颜色各异军服的家伙齐聚一堂，已经是星系大战开始之前的事情了。大战一结束，他们就各赴岗位，如此在和平时期相聚，是十分少见的。 向来懒洋洋睡不醒的杨玉衡今天倒是精神的很，率先开了口：“天璇妹子，许久不见，甚是挂念呢。”说话间，随着舌尖在口中的滑动，一枚银色的舌环在唇间若隐若现。 唇边挂着的笑容有些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劣，她直勾勾地看向凌天璇。 凌天枢当即就是一皱眉，护短的性格暴露无遗。 凌天璇倒也不介意，对着杨玉衡展开一个大大的笑颜，只选择听了前半部分。凌天权正当无聊，双手在桌上交叉抵着下巴，闻言只朝着凌天璇的方向淡淡投了个目光，不平不淡地应了一句：“长这么丑，自然是让人难忘的。” 凌天璇瞬间就炸了毛，几乎是从原地跳了起来，一米六的身高在这些人的面前根本不够看，她朝着凌天权气愤地说着：“凌天权！要是我也算丑的话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凌天璇是凌家最小的女儿，从小便是在万千呵护中成长起来的。在凌家，凌天枢从小便背负着全家的希望成长，可以说是注定一力挑起家族的重担。 凌家这四个成长的环境可以说是各不相同，是以每一个的特点都不相同，然而注定了当老大的凌天枢头痛不已。 这不，身为许久不见的一家人，一见面掐的比谁都欢快，他深感丢人。 但是亲卫队们仿佛都习惯了这个氛围，就连向来安静的苏摇光唇角弧度都是柔和的。杨玉衡点了火就跑，兀自跟苏摇光聊了起来：“听说你最近顶替开阳去元都当教官了，如何？” 苏摇光仔细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经得起磨练，吃得了苦。” 杨玉衡一脸‘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的指责看着她，又往她身边凑了凑：“谁问你这个啦？”说话间又眨了眨眼，试图让对方读懂自己的暗示。 那你问的是什么？苏摇光完全get不到她的脑洞。 见她完全没懂自己的意思，杨玉衡有些无语，好半晌才重新提起精神学着摇光的语态，严肃地说道：“我是指，有没有发现好看的适合勾-搭的妹纸？” 苏摇光一愣，老老实实地摇头，“我没注意。” 杨玉衡捂着胸口一副心绞痛的样子，痛心疾首地批评苏摇光：“那么多祖国未来的花朵在向我招手，你却一个都没看见。” 苏摇光的目光看向了闵开阳的方向，思索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坐过去。 凌天枢忙着调停，去让自家小妹冷静点，天权损了她一句之后就只冷眼看着她跳脚，神情相当不屑。 凌天玑只独坐在一边，离闵开阳最近，一点都不像个凌家人一般置身事外。 闵开阳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凌天玑，继续当个沉默的人。 “祖国未来的花朵们需要呵护，可禁不起辣-手-摧花。”从书房的方向突然传出来秦牧歌笑意吟吟的声音，杨玉衡下意识的动作就是起身抬头挺胸收腹。 有这种条件反射的不止是她一个人，几乎是在她起身的同时，所有在座的人皆是统一起身，摘下头顶的军帽俯身行了对王独有的礼仪。 “将军。”七个人的声音空前一致。 杨玉衡有些心虚，虽然做坏事被抓到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她想起来，不久前秦将军让她没事去元都军校走走的这个像命令又不像命令的指令，心下琢磨着是不是今天开完会就跑去军校比较好。 秦牧歌轻颔首，下一秒所有人就抬起头，各色的军服在她的面前，十分好分辨。 见到熟悉的属下面容，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笑吟吟道：“借用玉衡的一句话，好久不见，我对各位甚是挂念呢。” 最后的呢字音拖得有些长，却让听到这些话的所有亲卫队队长背后一凉。 第一反应都是，哎呀卧槽我最近没干什么事儿吧没有吧没有吧？将军是不是又抓我上次某某事情的小辫子了等等上次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不管他们一瞬间的思绪有多复杂，面上还是很平静地一一开口表示自己对将军也是很思念的等等。 “不过，我好像没有要亲卫队开会，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秦牧歌话锋一转，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一干人等。 亲卫队众人：……等等将军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说好的甚是挂念呢怎么只看我们一眼就让我们走！我们的心都要凉透了啦嘤嘤嘤 除了凌天枢和闵开阳很淡定，其他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失落。 但是他们身为秦牧歌的亲卫队，当然不能让自己这种小心思打扰到将军，面上各个都严肃不已，仿佛是来参加一场决定帝国未来的会议一样。 实在是因为和秦牧歌处的太久，凌天枢太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健步如飞地往外走，生怕下一秒就被谁超过了似得。其他脚步一开始挪的很慢的，都在听秦将军接下来的转折，这时候看到凌天枢带头走的飞快，眼刀子都犀利地往他身上丢。 “当然，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帮我做点事儿呗。”秦牧歌让众人期待的转折还是出来了，凌天枢的步伐就是一僵。 看着离自己只有三步远就可以转身不被里头人看到的大门，凌天枢深深怀疑将军就卡在这种时候让他希望破灭。 天知道，被将军奴-役的事情数不胜数，他才不要跟这些脑-残-粉们争着干！ 其他人也是，面上先一喜，而后就是一顿，天璇的表情最直白，泫然欲泣地转头看秦牧歌。将军你老是不按常理出牌，我们都很心累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的面前都被一堆文件给塞满了，常年在国-防一线的他们哪里会接触这种来自全国的堆在桌上之后就看不到人影的文件量，一时间刚回来的那些基本被震惊到失语。 秦牧歌将他们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在心中笑着感慨：还是太年轻。 秦牧歌相当不要脸地霸占了他们之前坐着的那条长沙发，舒适地刷起了智脑页面上面的各种消息。 然后她的脑袋在刚闲下来的时候，就想到了某个在上军校的家伙。心中意动，轻易便连接上了那边的频道，但是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敲些什么。 反倒是朝歌，在小红帽的提醒下知道某个大将军终于想起来了还有自己这么一回事，当下就刷开了自己的聊天页面，在等着某个连接了自己信号的将军发言。 结果等了好半天，没动静。 难道是不小心按错了找错了人？朝歌纳闷地想着。 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年头的智脑又不是那时候脸挂手机的时代，还能连接错信号？ 不管了，山不就我，我便就山。朝歌想了想，起了个话题，“大将军，你还回来不？” 看见这句话，秦牧歌的唇角就是一弯，回了过去：“怎么，想我了？” 朝歌心想美得你，想谁也不想你啊。摸准了什么样的话能够让她不爽一下，朝歌也勾着一个不怀好意的恶劣笑容，毫不犹豫地否定：“不啊，你床位空着好浪费，正好让给有需要的人，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可能快要被拐跑了，怕不怕？” 秦牧歌：“……呵。”这才几日不见，胆儿肥了不少啊。 想到周六要有的宫廷舞会，她血红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笑意。 “言朝歌，你要是敢把我的位置让给别人，到时候你就没有床可以睡了。”输入上去这么一行字之后，秦牧歌的心情愉悦度再升五个百分点。 哎哟这个威胁真是吓死宝宝了。 完全不晓得周六有宫廷舞会这回事的朝歌皱了皱鼻子，给秦大将军的印象上又恶劣地记了一笔：动不动就威胁人，还没有不告而走的做错事的自觉，差评，要退货。 心想着我在元都军校的宿舍位置又不靠你给，朝歌表示自己完全没有被威胁到。 第22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二个评价 周五即是元都军校军训结束的那一天，所以周末几乎是一年级新生的大放假，所有被军训折磨的孩纸们都在翘首以盼短假期周末的到来。王宫召开宫廷舞会的消息在军校内不胫而走，由于元都军校的学生近乎大半是军部的背景，就算这个只是背景较好的家庭才能收到邀请函，也依然不影响大家兴奋地讨论这件事。 实在是因为太新奇了！自从王室许多年前发生的那场政-变导致如今的王室遗孤只剩下秦大将军一个之后，王室强势进驻军部，将无晶帝国原本的军权王权相结合，造就了如今的帝国。 正因为众所周知，所以才对秦将军以王室的身份召开她继位以来的第一场宫廷舞会感到新鲜，也就造成了原本是军部上层和社会上层才知道的舞会变得举国瞩目。 更甚至因为无晶帝国重新主办红云星系的星系会议，使得许多原先并不对天子星的王廷感兴趣的国家，都纷纷提前来到天子星，试图从这个宫廷舞会中探得一点半点有关日后星系会议的□□或是瞧出点不为人知的事情。总而言之，只是一场简单的宫廷舞会，短短时间内几乎要到了举世瞩目的地步。 如果有一种人属于即使被传为小道消息的主角都毫不知情的存在，那么朝歌毫无疑问在这里头独占一席。 全世界都以为她知道宫廷舞会的事情，偏偏她真的不知道。 洛青禾属于被全班孤立的存在，有什么事情没有人愿意告诉她也是自然的。朝歌本身其实完全可以从别人的聊天中得知这个消息，可是她就是那种只要不拉着她说事儿完全没将别人说的过进脑子里的存在。 以至于，在言琛没有告诉她，在班上同学也没有告诉她，洛青禾也不知晓的情况下，她迎来了期待中的周五。 每个人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朝气将这一个月的训练在最后的一天展示出来，许许多多的人眼中透露出的光芒比之天上的阳光也毫不逊色。 所以在最后的军训结束仪式终于完了之后，朝歌的满腔热血都被小红帽冻成了冰渣渣。 【第三项任务开启，参加明日王宫举办的宫廷舞会。任务奖励：三百积分。任务难度：三颗星。失败则扣除三百积分，系统进入休眠模式不再开启。】小红帽的声音就像是落在她心头的一道晴天霹雳，把她原本周六的计划劈的连渣渣都不剩。 谁来告诉她宫廷舞会是个什么鬼？听都没听过！ 【难道……这两天你就一点都没听到吗？】小红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提醒了她一句。满以为她会立时反应过来，结果朝歌只是露出了更加迷茫的角色。 【听说什么？大家难道不是在聊这个周末学校的短假去哪里玩比较好吗？这可是一个月才能外出一次的假期诶！】朝歌的重点与所有人都不同是小红帽早就深刻明白了的事实，然而它还是被她如此不着调给惊呆了。 ……果然我还是太年轻。小红帽深深叹了一句。 由于朝歌此刻是一个人在宿舍里头待着，小红帽也就没有采用把资料统统给她倒脑子里的做法，而是投影在一个浅蓝色的半透明光屏上。朝歌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不想去。 如果不是秦牧歌和她之间确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她几乎都要怀疑，为啥都是同一个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是辣么大！ 就比如现在，实在不是她的心太脏觉得秦牧歌不简单，而是秦大将军本身做事就非常地……难以捉摸。 【小红帽，动不动就以死相逼是不对的。】朝歌第四次在接到这种强制任务的时候试图曲线救国。 【嗯，所以你要赶紧让我能量充实，才能避免我这种情况。】小红帽很淡定地将话给她堵了回去。 结果自然还是一如既往。 朝歌陷入了深深的忧桑里。 总觉得自己听到了灰姑娘故事的未来版，虽然她家里人肯定是不会像灰姑娘的后妈一样不让她去参加宫廷舞会……等等！按照言琛和言夕他们的尿-性，真的会让她去吗？！ 难怪这个任务是三颗星的啊，以小红帽的风格，一颗星的任务都遍地是狗血，三颗星的这似乎是赶上全国级别的狗血。 呵呵，这要是五颗星……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洛青禾下午来找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朝歌在连通阳台的落地门前方，坐在小矮凳上双手撑着下巴，仰望着外头的蓝天。 蔚蓝的苍穹倒映在她的眼底，使得她原本就好看的一双深棕色的眼眸变得更为好看，就像是那双眼能吸引世间的一切明亮。 “门都没有关好，吓了我一跳啊。”见朝歌看过来，洛青禾拍了拍胸口，神色中对她如此不小心有几分责备。 “啊，你来了。”朝歌有些抱歉地吐了吐舌头，转过身来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在洛青禾看来，比看着天空的时候更盛。 这让她的心中不知怎的暖了一片，被这世态炎凉冰冻地仿佛再也感受不到温度的心脏，从边缘开始一点点的，重新暖和起来。每当听着这样的心跳声入眠时，总是想着，多么奇妙啊，这样的一个单薄的，甚至看起来除了背景之外与她没什么不同的人，却是这个世上唯一给她温暖的人。 是的，唯一。这个词是那么的美好，以至于她面对着言朝歌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不论她有没有注意到。她的父母没有教会她的，在面对权限等级比自己更高的人时，该如何才能不迷失自我的方法，是这个人告诉了她，重新让她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她是想要陪在朝歌身边的。自从知道了朝歌在家里并不受待见的事情之后，自从发现了朝歌在学校里并没有想要找个除了她之外的朋友的迹象之后，她觉得只要朝歌还是现在这样，自己努力一把，总有一天是可以赶上她的。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让你烦心的样子？”明明朝歌对她表现的是有些开心的，可洛青禾就是一眼能知道朝歌之前是因为什么烦心的事情，才会在那里看着天空。 “唔，刚才听说王宫明天要举办一个宫廷舞会，我在想我这样的人该怎么才能参加。因为我并不是很想去找我爸，也不想看到言夕那张让我厌恶的脸。”朝歌对自己信任的人，向来是会有什么说什么的。 洛青禾放在身侧的手，指尖蓦地痉挛了一下，她仔细地看进朝歌的眼眸里，用自己惯有的关心语气，配上自己一贯有些小心翼翼的目光，“宫廷舞会？” 朝歌自己都对这个世界的常识不太有，也就当洛青禾对这个事情不了解，当即就把自己从小红帽那里刚恶补来的知识三言两语概括了一下。 洛青禾原本眼眸就黑曜石一般，也看不出情绪，闻言只是有些好奇地去问她：“是……因为闵歌同学吗？” 朝歌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表现出知道秦牧歌那家伙去哪里的讯息，又因为闵家的知名度，所以洛青禾似乎误会了自己想去舞会的目的。 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可以说是因为秦*oss，自己才要去参加这劳什子舞会。 把一个连广播体操都做不标准的人放进一个上流社会的舞会里，简直不要太残忍！ 一想到各种层出不穷的问题困扰着自己，朝歌就恨不得掐着某人的脖子大喊一声，敢不敢不整这么多幺蛾子！做一个安静的大将军不好吗！ 于是原本打算摇头的她，硬生生地改变了自己脑袋的运动方向，改成了僵硬地点头。“对啊，都是因为她。” 言语中颇有几分埋怨。 是了，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往前走的，没有谁会站在原地等人。洛青禾随手将手背到了身后，却是捏紧了拳头又松开，如此反复。 “那，你要加油啊。”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笑弯了眼眸，长长的睫毛模糊了她眼中的失落，只映出点点星光。 加什么油啊跳舞的天分这事儿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速成的啊！ 灰姑娘之所以后来被王子看中，那也是因为她有足够被人惦记的资本！ 【需要我提醒你，天子星的王宫举办的舞会，并不是要每个人带着舞伴跳舞这件事吗？】小红帽受不了她心底里动不动就冒出来的这些咆哮语气的吐槽，很无语地又出来冒了个泡。 ……咦是这样的吗？ 小红帽：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遇到你。 朝歌被小红帽在心中那么一吼，愣了愣，终于把自己烦恼的事情踢出去了一丁点儿，真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小的一丁点儿。 见朝歌的脸上流露出来的高兴，洛青禾只把那理解成是朝歌陷入了终于可以找个机会去找闵歌同学的喜悦。 洛青禾知道闵歌那个人的身份不简单，一是这个姓氏，能够进入元都军校的闵家人，必定不会弱到哪里去。二是那人就这样轻易地不在学校中出现，她并不是像自己这样，差不多是整个学校权限等级最低的存在，可见那人背景之深。 果然，只是这样程度的努力，并不足以走到和你并肩的程度啊。 “唔，虽然不是加油就能做到的，因为我真心讨厌凑这种热闹。”朝歌点了点头应道。 洛青禾心底苦笑，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才能够看出来，你可以为了自己的朋友做到怎么样的地步。 “如果……”她终于肯顺应自己的内心，张口欲问出自己的那个问题。却在迎上朝歌那双清澈的深棕色双眸时，将剩下的话语通通装回自己的心中。 如果有一天，我也需要你来到我身边，你会过来吗？ 朝歌眼中有些疑惑，没懂她怎么话只说了一半。 “没，忘了我要说什么了。”洛青禾腼腆地冲她笑了笑，弯弯的眼眸如月牙。 因为朝歌自己就时常因为跟小红帽在脑子里大战八百回合，所以跟别人讲话的时候就会忘了刚才说到哪。听到她这么说，朝歌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咳咳，然而对洛青禾理解了，不代表能够理解某大将军这么闲来无事的做法，当即连接了频道发了个短消息过去，通篇只有一句话：请当一个安静的美女子好吗？ 第23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三个评价 原本定在周六那天再回到家里头疼如何参加宫廷舞会的事情，在仔细想了想之后，朝歌觉得，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有小红帽动不动就休眠不再开机的威胁，朝歌就算有敷衍过去的心思也不敢化为行动。这要是小红帽真的休眠了，她还怎么回家！ 回家，一个对现阶段的她来说充满诱-惑-力的词汇。 她在校门口找了个悬浮小轿车的点，照例借用这车回到言家。洛青禾已经表明自己正好也趁着周末回一趟家，让她尽管放心去参加那个舞会。 坐在车里，她无聊地跟小红帽聊着天。 【哎呀，一想到你攒够能量我就可以回家这件事，就有点归心似箭。话说我都没有问某大将军想不想家呢，不知道她那么厉害的人，会不会也想家。】她的视线透过车窗往外看着，路上各色的车辆无声来往，整个城市透露出一股繁华的气息。 【也许吧。】小红帽虽然偶尔对朝歌的不着调表示捉急，却也仍旧每每在她需要的时候陪着她。 一想到回到言家之后，不仅不会使自己从漫长的军训生活里放松下来，反而面对更多的糟心事情，朝歌就想着迈进家门之后把自己锁进房间再也不要出客厅。尽管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管她再怎么不愿意，在这悬浮小轿车无声的高速驾驶下，抵达言家本宅也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下了车，走到那扇大门前，朝歌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看向宅子的方向。是不是越大的家族就越像是一座牢笼，她不知晓，但她觉得言家一定就是属于那样的牢笼。 分明有着她最熟悉的亲人在，空气中却处处透露出让人感到窒息的味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在快要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看到了言夕。朝歌用余光注意着言夕走过来的行动，在想自己到底是无视她呢还是无视她呢还是无视她呢？ 在她无视言夕走进房间，正打算反手关上房门的时候，言夕稳稳地按在了她的房门上，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上下看了她几眼。在朝歌挑了挑眉，打算开口的时候，她扔下一声冷哼，转身就走了。 玩什么傲娇，她难道以为自己会追着跑上去问她什么吗？朝歌抽了抽唇角，觉得她非常无聊。 她的疑惑在晚饭之后有了很好的解答。因为某种身不由己你知我知的原因，她又一次下到下面的餐厅中，与所谓的家人们一起又吃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餐。 真不知道这种氛围里吃的饭和在食堂跟某人喝苦逼的营养液，哪个比较痛苦。 言琛虽说思想某些方面比较保守，但是言家在吃饭的时候也是不会禁言的。当然了，这个活泼当然是不会把朝歌列入考虑范围的。 她只默默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基本不把筷子伸出去夹菜，就算是近在眼前的也一样。 言夕正坐在她的对面，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朝歌权当没看见，直到言夕又一次不甘寂寞拉上她刷存在感：“小妹怎么一直在吃白米饭？我忘了，你以前大概比较多的是喝营养液吧，呵呵，喜欢可要多吃点啊。” 说着还打算帮她夹菜。朝歌非常自然地端起了碗往后避了避，成功让言夕夹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后转了转手腕回到了她自己的碗里。 朝歌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碗时遮住了眼中的嘲讽情绪。心想着老娘从小到大顿顿大米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她又低头仔细看了看碗里米饭的颗粒，跟自己家每天吃的差不多。要是按照自己在地球上的标准，估计要吓死小伙伴们了。 水果贵成天价，在家的时候每天吃的苹果在这里只有青色的就算了，味道还非常不咋的，在元都军校的食堂买的时候，只觉得像是咬着营养不良的。 在洛青禾发现朝歌买苹果也露出肉疼的表情时，忍不住开口对她建议买营养液的味道和营养也是一样的，没必要特意去买真的水果。 朝歌只能无奈地应了。 李婉芳在跟言琛说着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别人送来的不太一样的比较圆的类型，也稍微便宜些。煲出来之后虽然也可以入口，总没有今天晚上的这一顿用的稻米要好。 朝歌朝着李婉芳看去，微笑着建议道：“妈妈你可以试试把那种熬成粥，说不定味道不错，之前我听我一个朋友说过的。” “原来是认识了厉害的朋友啊，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特意给你寄来宫廷舞会的请帖时还送了个礼盒，是特殊料子做的衣服呢。”言夕在她对面，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微笑看向她，眼底深处埋着一丝嫉妒。 言夕不知道她在一年级这边的具体情况，言琛却是知道的。分明朝歌在学校里的朋友只有那个叫做洛青禾的家庭背景相当一般的小姑娘，她到底是从哪里认识来的朋友？ 言琛眯了眯眼睛，视线在朝歌的身上一晃而过，但是并没有把这个事情问出口。反倒是朝歌，听到有人给自己寄衣服来的时候，轻皱了一下眉头，眼眸中透露出几分疑惑。 而后便是一沉，没去问是谁送来的，像是早已知道那人一样，只露出和言琛有几分相似的神色，视线迎上言夕的，缓缓问道：“你拆了我的东西？” 双眼中毫无半分情感，只定定地看着言夕。事实上，她只是控制自己不要露出厌恶和反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啊，我只是有点担心小妹你收到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就先帮你拆开来检查一下啦。”言夕半分愧疚之意没有，只露出一个微笑，在朝歌看来挑衅的意味十足。 朝歌原本是会避免在言琛和李婉芳的面前和她起冲突的，因为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这对父母是绝对不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帮忙的，反而会牵扯出更深一层的反感。 所以这个时候，她只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饭。再转头去看言琛和李婉芳的方向，眼底深处还保留着一分希望。再火热的心，遇上了冰冷的东西，也是会被冻伤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下一次伤害，就会让她彻底凉下心来，等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她就再也不会抱有希望了吧。 懦弱也好，不愿意相信现实也罢，面对这样和自己相似的双亲的模样，她只愿意自己变得更宽容一点。她相信这样的宽容不会很多，因为她深刻明白，真正对自己倾尽心血培养自己的人，并不是他们两个。 李婉芳不似言琛少言，在看到朝歌深棕色的眼眸里无端透出的一点希冀，下意识便对着言夕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言家的家教也不该让你随便翻人家的东西，就算是家人也一样。” 朝歌的唇角松了松，微微上扬出一点弧度。 言夕立马将视线转到了朝歌的身上，比起一开始的时候将自己的厌恶写在脸上，现在的她已经明白了用更好的，能够得到更多助力的方式达到自己目的的方法。只要保持住爸妈对自己的喜爱，就算自己不是言家的人，言家到时候的一切，也终究是她的。 她会让言朝歌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将她的东西，一点点地，尽数挪入自己得口袋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个野孩子的身上，找到成就感。 “也是哦，谁知道小妹就这么短短的几天认识了怎么样的人呢？从下又不在家里长大，没有妈妈的教导，上的学校也是很偏僻的。好不容易大学到了元都军校里，万一被什么人骗了可怎么办？”言夕轻轻叹了一口气，眉目间的担忧仿佛写在了脸上，不想着能骗过言朝歌，只要让父亲知道自己的意思就对了。 果不其然，言琛原本就不想揪着这种简单的事情不放，但是听自己大女儿的意思，朝歌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接触了什么人。 深沉的目光在看过去的同时，言夕的下一句话就已经接上了，“不然怎么会有人给她送来精贵程度只亚于记忆材料的衣服呢，小妹心思那么单纯，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主要是言琛和李婉芳已经太把从小抚养大的言夕当自己人了，所以根本不会考虑自己的孩子去嫉妒或者害另一个孩子，在他们的眼中，言夕已经得到了该得到的一切，甚至于以后的言家也多半是会交给她的。 以至于言夕这样简单的战略，在言家却几乎是一招吃遍所有的惊人效果。 招不用新，有用就行。 想要将这件简单的舞会事件轻轻揭过的言琛，这时候就成功被带动了注意力，眼神落在了朝歌的身上，沉声说道：“上一次我就说过你交朋友要慎重，你的言行不只是代表你自己，不要做任何有损家族荣誉的事情，你是没听到吗？” 朝歌刚被李婉芳小治愈了一下的心，霎时间就坠回了谷底。 她从来都是对自己的父亲抱有一丝敬畏的心情的，所以每次在父亲训斥自己的时候，只觉给他丢人。今天是第一次，她对言琛不怒而威的气质，感到一分莫名的可笑。 “只是对我好的人给我送了一件衣服而已，你为什么非要把别人揣测地像是试图从我身上捞什么利益的人，我朋友都能送我这样的东西了，我身上有什么值钱的能拿来换？人家不傻，我也不傻。”朝歌在吃饭前知道了宫廷舞会的请帖是人手一份而不是家族一份的时候，还庆幸自己终于不用绞尽脑汁跟言琛申请参加。 没想到原来这个三颗星难度在这里等着她。 言琛眼中的暗沉愈深，如同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他从来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忤逆自己，偏偏言朝歌从回家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听话。 朝歌只觉得在那样的视线下，心脏倏然一片冷，四肢百骸仿佛从骨头中开始抽搐，冷风从四面八方钻进骨头缝里，连试图开口的喉咙都在微微颤抖着。这是来自上过战场的，言琛的威压，还有她灵魂里刻着的对父亲将近二十年的敬畏。 如坠冰窟。 然而她的眼眸越加发亮，亮的如同黑色夜空中闪烁的晨星，仿若燃烧着灵魂换来的坚持在言琛这样可怕的眼神中稳稳坐着的力气。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看着言夕低着头却翘着的嘴角，看着言琛带来深深压力的眼眸，嗓音里夹杂着轻轻颤抖的音色，笑的那样失望，她说，“我一直相信，我的爸妈是很爱我的。他们会对我很好，就算在我小的时候把我扔给爷爷奶奶带我长大，我也总是这样相信。可是呢，在我长大之后第一次踏上回家的路时，我却被别人毒死，零号毒素，差点连自己的家门都走不到。我这么命大，人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后福又是什么？一次次地希望又失望？说不定我的命原本是没错的，我就应该死在那里，对不对？” 她的笑容随着话语的加深，也在脸上越加的灿烂。心底越伤心，笑的越漂亮，好像遇到了天底下最让人开心的事情。 那是一种深藏着一切反面情绪的笑容，透着一股诡异的美感。言夕竟然莫名的觉得可怕，总觉得看到了一个不顾一切撕毁眼前一切的家伙。 就像是一个亡命天涯的狂徒，将一切孤注一掷，迎着一切危险，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也只为了笑到最后一刻。 言琛被她所说的内容所惊诧，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把黑手伸到了言家人的身上。连李婉芳也露出了有些惊慌的神情，从来不敢想象这个自己并没有投入多少心血的小女儿身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饭桌上一时陷入了可怕的沉寂，朝歌嘴角的笑容带着深深的嘲讽，不知是嘲讽别人还是嘲讽自己。她看了一眼无言的众人，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言夕似乎开口想要说什么，言琛的眼神立刻落在了她的身上，吓得言夕的呼吸一顿，忘了要说什么。 走出了饭桌，朝歌才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轻微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这是属于本能的生理反应，不管愿不愿意，只要她情绪一激动，就会这样。 即便心中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小红帽也像是被她的这个模样给吓住了一般，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你刚刚那个，不如死在那里，是开玩笑的吧？你的语气也真可怕，简直黑-化了。】 小红帽觉得，平时朝歌比谁都惜命，不会是随便放弃的人。 朝歌挑了挑眉，一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着，开口的声音仍旧还有那么几分颤抖：“你说这个啊。不是的，我偶尔也会很厌世，厌恶一切东西，简称犯病期。习惯就好了。” 将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的语气是云淡风轻的，只有看到她此刻表情的人才知道，她翘起的唇角，微扬的眼角，耀眼的眼中，并没有半分光线。 一个盒子摆在她房间的桌上，已经被拆封过了，盒盖上摆着一张精致的银色请帖。将请帖打开之后，果然看到的是邀请去参加宫廷舞会的内容。 然后打开盒子，看到了里头一条白色的裙子，有些无语那人的审美怎么总喜欢用这么不耐脏的白色，拿起来之后却是一愣。 白色的裙子一侧是用深灰色的笔墨描绘的图案，颜色虽然素雅却因为收腰设计和不规律的下摆而使之完全不逊于其他礼服的设计。独特的领口线条，素雅到镌刻着文墨气息的泼墨画，能将她的每一处特色都彰显地淋漓尽致。 可这还不是最让朝歌惊讶的，只因为这条裙子，和她原先在家里买的一模一样。是她最贵的，也是最喜欢的裙子。每次穿的时候都在一边心疼一边开心。 天底下，真的没有比秦牧歌更了解她的人了。 微凉的布料禁不住蹂-躏，穿着这样颜色裙子的主人，必定会小心地对待它。因为这样的裙子，上头藏不住半分污迹。 换上之后，就连尺寸，都是完全合身的，好似她原本就是穿着这裙子穿越过来的一样。 不知道那家伙怎么会专门为自己弄这样的衣服来。朝歌如此想着，眼眸中的冰冷已经全然融化。 连接了她的频率，朝歌在聊天框中输入一句话：谢谢，裙子很漂亮，我特别喜欢。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帮小红帽存够了能量，能够回家。那么，秦大将军，一定会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眷恋的人。 第24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四个评价 周六在许多人的期待中到来。街上的车辆比起平时不减反增，甚至能够在专线上看到更多比平时要霸气地多的集防御和微型攻击于一体的类型，方向也正是朝着王宫而去。 朝歌起得不早不晚，不想去管昨晚自己的话在饭桌上砸出了一个怎么样的效果。她只知道自己果然是一个憋不住事儿的人，处理问题的方式也很让人捉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啦，谋定而后动啦，在暗处观察敌人啦之类的方法，她统统学不来。 她就是那种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所以在原先的时候，就连玩的很好的朋友都会感慨她这样以后进入社会了可怎么办。 但是她没办法，每当看着镜子里，自己仍旧清澈的双眸时，脑海中浮现的总是那些所谓的大人们的眼睛，眼白微微发黄的，眼瞳深处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样子。她那时候就想着，如果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就算历经伤痛也不想舍弃的，大概就只有这双眼睛了。 她不想改变，不想有一天看着镜子，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所以她轻易地把事情说了，不管会怎样。她想，言朝歌本身要是在的话，应该也会把事情说出来的，因为言琛和李婉芳，可真正是这正主的父母啊，自己这样鸠占鹊巢的外人，都觉得忍受不了的话，原主只会比她更伤心。 也许有很多人对自己的亲人也会下意识地动点儿脑子，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她真的一点都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换了衣服和鞋子下去的时候，她发现言琛竟然在客厅里看着报纸，好像并不急着去王宫的模样。 见到她来了，言琛的余光注意了过去，在朝歌安静吃完了李婉芳准备的早餐之后，收起了手边的报纸，淡淡说了一句：“准备好了就走吧。” 啊？咦？等等，我已经准备好自己去了呀！ 然而言琛并没有要听她的话的意思，率先往前走去。言夕穿着一身素绿色的同样淡雅的礼服裙子，然而论逼-格，还真就是朝歌的要更高。 尽管言夕似乎用的和她同样的面料。 至于言琛？从来都是一身军装走遍天下。虽然朝歌更喜欢的其实是自家老爸四十多岁，仍旧每天乐呵呵逗着麻麻，然后在她们几个小孩子的跟前摆出老父威严的模样。 言夕冷着脸看了朝歌一眼，率先跟在言琛的身后往门外走去。李婉芳在厨房里忙碌，可注意力是放在他们这边的，见朝歌有些不解，对她笑了笑，稍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朝歌跟上就好了。 朝歌微挑了下眉，无所谓地跟着言琛往前面走，正好省了她一趟车钱。 言夕对言琛夫妇的情绪也向来领悟的很到位，知道这时候不是挑事的时候，也很能按捺住性子，与朝歌之间做出一副和平的假象。 有言琛在，这类似房车的车型内部，气氛也是一片冰冷。言琛闭眼靠在身后的靠座上，权当闭目养神。 剩下朝歌和言夕，言夕的视线一直黏在朝歌的脸上，就跟看着一个早上没洗脸的人的目光一样。朝歌知道她在看着自己，懒得搭理她，视线平静地投向窗外。这个时代的车玻-璃可以自己选择是透明还是非透明，军部配备的车一般都是具有透明功能的，从外向里看什么也看不见。 看着车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朝歌放空思绪，直接进入了发呆模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车稳稳地停了下来。庞大的建筑物占据了朝歌的全部视线，王宫门口今天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各式各样只存在于科幻片中的集攻防于一体的车，整齐有序且无声地停在了元都王宫的大门口。言琛先一步迈步出去，各种交谈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并不是很吵闹的那种。 言琛的出现显然吸引了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朝歌和言夕分别在他的左右，只是朝歌落的更后面一些。言琛视线只略略地扫了扫，就将门口这些人的身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在有人攀上来交谈的时候，面容缓和了许多，唇角也自然地流露出笑意，看的出来对这样得场面已经非常习惯了。 言夕的脸上也挂着非常自然的笑容，显然对这样的场景也不陌生。 朝歌除了在有人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之外，其他的时候非常安静，不管言琛用一种他们父女之间多么熟稔的语气跟别人谈论自家小女儿的日常。 听着别人说她腼腆安静什么的，朝歌的眼中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就她的性格而言，她是极讨厌这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宴会的，政-客们相互试探，每个人都揣着一肚子的算计，也不知道他们什么话真什么话假。 但是朝歌的心情意外的不错，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我就不说话，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装-逼。 大家边聊边往王宫的大殿走去，一路走去的装饰风格揉着全息投影和实物装饰，美得难辨真假。整体的风格华丽而偏向西式，但朝歌并不是很喜欢，也就大概扫了一眼不去在意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天舞会的重点是人，而不是环境。来去的侍者身形轻快如风地在众位来宾的周围穿插前行，手中托盘内放着的玻璃杯数量令人咋舌。在两旁放置的长条桌上，罗列着各种各样的美味。 朝歌并不想在这里和别人阿谀奉承，因为她本来就不会。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还要用火眼金睛一样的眼神从人家的外表中找出亮点来夸人？呵呵哒，做不到。 朝歌跟言琛说了一声，就去旁边自娱自乐地挑东西吃。她吃东西本来就挑，一个盘子往往放不了多少东西，吃起来速度又非常慢，想不优雅都难。 若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可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从舞会的开始吃到舞会的结束。然而想也知道她在偌大的王宫大殿里，想要一个人独处是一件多么高难度的事情。 白色的裙子下摆铺开之后如荷叶，在沙发上占了很大的地方。脚上踩着不高不低的鞋子，与这裙子正好搭成一套。 尽管她的长发披散着，什么头饰都没有加在上头，耐不住她发质好，颜值撑得住。不至于美到让别人注意，却也不觉得装扮有什么失礼之处。 最先和她搭话的是军部某个中将的女儿，年纪和她差不多大。那个女生的目的也和她差不多，只是过来寻个清闲。朝歌闻言只微微一笑，继续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 原本还在想着要是在这里看到秦大将军，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那家伙才比较好。在看到现场有这么多人之后，朝歌才知道自己完全是想太多。虽然没有人山人海这么夸张，但是绝对是属于天花板上掉盏灯下来就能砸一地的少将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能远远看到秦牧歌出来就不错了，她就不相信秦牧歌能在这么多人里头注意到在角落默默待着的自己。 “在元都这么久，我似乎没在上层的舞会中见过你，言上将把你藏的真严实。”交谈了几句，那个叫做薛从仪的女生，半开玩笑地举着手中盛着淡金色酒的酒杯向着朝歌一举，笑着说道。 朝歌依旧只是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干脆就随她理解。 正当朝歌打算说点什么，显得自己也努力融入气氛的时候，远处被许多人围着的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晏子荷。 【哇，看起来气场跟秦女王差不多啊，可惜和言夕一样长了一张让我反感的脸。】朝歌在心中和小红帽吐槽道。 察觉到朝歌看过去的视线，晏子荷第一时间就将目光投向了朝歌的方向，与身边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唇角挂着的笑容也是恰到好处，既透露了她的张扬，又不至于让别人感到难堪。 晏子荷只是淡淡地朝着朝歌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看得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事实上，以朝歌在家中的地位，以及晏家的地位，还有晏子荷的性格，她这个反应在任何人的眼中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除了朝歌。 小红帽对她来说就是开了挂一样的存在，除了任务和能量之外，没什么是朝歌弄不来的。也就是说，有一些人做了一些事情，也许能瞒得过天子星的所有人，但绝不包括她。 于是晏子荷的反应就让朝歌都不由得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盯着晏子荷的视线可以说的上是饶有兴致。 薛从仪有些不明白地在朝歌和晏子荷的身上来回看了一圈，想不通以言上将在军部的作风，他的女儿怎么会那么注意晏上将。最后也只能归结于，也许言朝歌的思维比较奇葩，大概是把晏子荷当做自己的偶像了……吧？ 毕竟那个目光，薛从仪搜遍脑子，只能套用粉丝见到偶像，不然何以解释朝歌旁若无人看的专注，还能微笑？ 晏子荷的周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是一堆人的，尤其是当她透露出一点自己要去旁边待一会儿的意向之后，旁人都非常有眼色地秒懂。 晏子荷对言朝歌的目光也有些不明白，从她的观察来看，言朝歌并不是一个有着聪明头脑的人，甚至有着非常不合适军部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发现自己之前的计划？ 疑惑一生出，她就不由得想到，有没有可能是她之前太不注意这个人了，毕竟从她调查到的资料来看，之前和她接触的还有一个闵家的成员，后来却寻了个理由转校了。 “晏上将。”薛从仪很有礼貌地站起来朝晏子荷行了个军礼，对晏子荷的尊敬意味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不多不少。薛家是军部的中立派，真正的中立派，并不偏向于三大家族的任何一方，这也就意味着薛家的人必须有一定的手腕，八面玲珑是必须不能少的。 朝歌并不想起来朝着晏子荷行礼之类的，晏家恶心她的事情多了，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显示出来就不错了。听到薛从仪的称呼，她也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晏子荷。 然后犹豫着起来，其实心里是非常不想起来的，但是这个动作正好能将她刚从小星球来第一次见大世面的不安体现出来。不求淋漓尽致，有个及格分就好了。 “言朝歌？跟令尊的性格很像嘛。”晏子荷的笑容是带着一种睥睨的气势的，眼神中透露的竟是莫名有些侵-略意味，那是生死场中磨出来的气势，眸光惊人地亮，使人不敢与之直视。 朝歌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开口这件事，听在不同人的耳中自有不同的意味，可以是说她性格安静，也可以暗指她身份不够却毫无礼貌。 朝歌知道跟这样心眼多的人玩心眼妥妥是太看得起自己，所以她根本没想着在晏子荷这里玩什么，当然了她更不会傻到直愣愣地得罪晏子荷。以三大家族互相制衡的特色来看，只要自己不是太嚣张，不要给晏子荷留下什么特别大的可以拿来诟病的地方，就不算什么。 但是呢，有些事情并不是能够轻易算了的，所以她想了想。 对晏子荷露出一个略为惊讶的笑容，“晏上将原来是长这样么？不愧巾帼英雄啊，我可是听家姐常提起您呢。”满脸的表情非常真诚。 旁边的薛从仪却是悄悄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心底想着这家伙真的在夸人？如果不是她表情真的非常真诚的话，她真的会怀疑晏家是不是哪里不对。 从以前开始，朝歌就有一种独特的夸人技能，用她朋友的话说就是，你可千万别随便夸人，夸人的嘲讽度比你骂人的时候高多了。 晏子荷闻言的第一反应是言朝歌似乎知道了什么，随即就把这个给否定掉了。至于言夕那个蠢货透露出来了什么？当然，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能让朝歌抓住的线索。因为有些东西，言夕可比任何人看的都紧。 就算是不属于她的，她也要从别人那里拿过来。这就是言家对言夕的教育成果，尽管言琛和李婉芳都不是这样的人，只能说，果然不是亲生的。 晏子荷只扔了这么一句话，那边有几个人似乎不想打扰她，但是又有什么事情，只不远不近地缀着。 “哦？是吗？”她笑着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也看不太出她此刻的想法。 正巧寻了个缘由，她就朝着那群来找自己的人的方向而去，正巧离朝歌远了许多。 薛从仪尽管之前对朝歌和晏子荷之间的奇怪气氛有些疑问，但是她也很能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只当没有看到。 【你刚才那么一出是要做什么？】就连小红帽也表示朝歌的心思简直海底针，有着正常思维的人类和计算程序的系统，千万不要随便去猜。 【哦，她都能让人弄死我，让人抢言朝歌的东西了，我还不能恶心她一下吗？对比她做的，我觉得我简直不要太善良。】朝歌在心底跟小红帽随口解释了一下，随后就陷入了感慨自己善良的境界里。 小红帽：……算我嘴贱。 舞会的来宾似乎到的差不多了，就朝歌随便扫扫都能发现，在场的人不仅仅有天子星的，有些谈话钻入了她的耳中，让她一时间跟听墙角一样什么内容都飘过来。 总结起来就像是，论如何用一百种不同的句子拍马屁。 朝歌用叉子戳进一个圣女果里头，造成了一种鲜血四溅的效果……很奇特地一滴都没有弄到自己雪白的裙子上头。圣女果是她在这个星球上发现的唯一和地球上的水果同一颜色的，嗯，红的像血这个不是重点。 随后她就发现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就好像谁对这个王宫的大厅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不会吧，我就戳了个水果而已，不会这么引起众怒吧？难道我戳的是水果之王？ 她抬起头看了看，在她抬头的同时，整个正殿内的人纷纷弯腰对着某个走出来的人行礼，齐声道：“将军日安。” 哎哟卧槽这视觉效果！ 吓得宝宝水果都掉了。 朝歌正在犹豫着是起来跟大家一样呢还是装傻糊弄过去呢，就听到那个无比熟悉的含着细微笑意的嗓音不轻不重传入耳中：“日安。” 之后整个正殿所有人的视线，都只会追随着那个人。朝歌庆幸还好自己的侧面是一根柱子挡着自己，不然在所有人弯腰的时候只有她安好地坐在原地这不是要死么？ 她装作吃完了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放下，而后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视线也跟着往秦牧歌的方向看去，那个穿着白色军服站在高处的身影，不是秦牧歌又是谁？ 离着这么远的距离，朝歌确实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隔着这样远，也依旧可以感受到。 她只需要站在那里，便艳压群芳。这是独属于秦牧歌的，谁也多走不了的存在感。 第25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五个评价 朝歌自己都不知道，在看到秦牧歌的那一刻，唇角不自觉溢出了一抹笑。也是因为秦牧歌的个人魅力太大，在看到她感到欢喜的在场数不胜数，朝歌的这点表现，也就跟其他人并无太大区别。 大家都恨不得离秦牧歌近点再近点，朝歌倒是不急着凑上前去，比起无数希望能够一睹某大将军尊荣的人来说，朝歌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好奇。 她可是近距离观察过秦牧歌那美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人呢！ 她手中的动作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心无旁骛地吃着盘子里的水果，顺便思索着等一下去吃个布丁还是尝尝别的味道的水果。 与她一样没怎么动作的是坐在旁边的薛从仪，她这倒是有些好奇了，帝国里鲜少不是某将军的脑-残-粉，难道这就又给她碰到了一个？ “秦将军这是在公共场合第一次出现吧？”朝歌笑眼弯弯地和薛从仪搭话。 “是的，我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将军，简直不敢相信。”薛从仪听到朝歌的问话，视线不由地往秦牧歌的方向看去，那双眼中的崇拜之情简直闪瞎了朝歌的狗眼。 是什么让她觉得这家伙不是秦牧歌的nc粉？都是错觉！这明明就是个爱的深沉的粉丝啊！ “将军真是帅的一表人才！”薛从仪夸起人来的能力让朝歌觉得跟自己有的一拼。 帅的一表人才什么的……“呃，秦将军，好像是女的吧？”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秦牧歌的真实-性-别。 这次轮到薛从仪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朝歌，如果不是她确实是言家小女这个身份无误，她会真的怀疑这是不是别的国家派来的奸-细，还是情报掌握不完全根本没毕业被派来凑数的那种。 果然是乡下来的人，不仅看不到我大将军的光芒，话还这么多。 朝歌一点都不知道在对方的心中自己已经又一次被贴上了乡下人的标签，还在等着薛从仪的回答。 “我当然知道啊！全国人民都知道啊！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将军英气逼人啊！你看，将军一出场，倾尽全场啊！帅的让人想直接给她生孩纸！哦对了我忘了说，我是将军后援会的会员，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军部后辈特别委员会哦，时刻拥有将军第一手资料！”薛从仪提到秦牧歌就跟身上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机关一样，恨不得瞬间化身秦牧歌身边最忠实的跟班。 救、救命，我就不该跟她提起秦牧歌，谁来救救她？ 明明离这么远连秦牧歌的脸都看的不怎么清楚，薛从仪这评价到底是怎么得到的，故脑-残-粉无药可救。 这种众人皆粉我独醒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离被怀疑成天外来客已经不远了。 为了不要每天醒来就被铺天盖地的秦将军所淹没，她硬着头皮笑出来：“我觉得吧，秦将军如同一朵高岭之花，我等凡人还是远观比较好，不敢想着接近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薛从仪眼眸一亮，对着朝歌说道。 正当这个时候，朝歌蓦然感觉一道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扫过，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那个方向一水儿的军装再一次亮瞎她的眼。 【秦将军的亲卫队队长们。】小红帽及时给她补充了知识。 包括秦牧歌也是在那群人当中，似乎正跟他们笑着说些什么。见到朝歌看过去，一点也不吝惜自己的微笑，唇角上挑的弧度比起之前更显。 朝歌歪了一下脑袋，是在跟她笑？不是吧？是吧？朝歌陷入了莫名的纠结。 反倒是薛从仪那眼睛就跟小狗看到骨头一样，亮的不行，双手握了握拳，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秦将军笑起来简直让人把持不住啊。”薛从仪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正好让离她最近的朝歌听到。 ……少女，请务必把持住好吗？ 话说那家伙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啊？虽然确实长得很好看，虽然确实武力值看着也很高，虽然确实——等等，这么一看，好像没缺点了啊！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这是在哪个世界都通用的道理。 就在朝歌在内心小小吐槽着秦牧歌的时候，亲卫队的那几位也没有闲着。杨玉衡手中摇晃着一杯酒，淡金色的液体在里头流淌，沿着透明的杯咽一圈圈轻轻晃动。她的视线跟天璇的在空中相撞，扬了扬下巴往朝歌和薛从仪的方向示意。 ‘将军刚才往那个方向笑了哦，你看到没？’杨玉衡伸舌舔了下唇，银色的舌环只出现了一瞬，便再次隐没于唇后。 奇迹的是，这一次居然所有人都看懂了她的意思。苏摇光的眸光一转，因为之前当过元都军校的教官，自是一眼就认出了朝歌和旁边的薛从仪。 联想到某个闵家的女生，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是平静地转开了目光。 靛青色的军服外套披在身上，凌天权往那个方向随意扫了一眼，慵懒的模样仿佛像是餍足的豹子，甚至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 天玑眼帘微微敛了敛，匆匆扫过那边的两人，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将目光放在秦牧歌的身上。 天璇鼓了一下脸，个子在这一溜的帅哥美女中，硬生生比大家都矮了一截，然而凌家优越的遗传基因让她丝毫不逊色于其他人。 ‘当然看到了！你觉得是薛家那个还是言家那位？’凌天璇视线在那边两个女生之间来回看着，似乎在捉摸到底是哪一个吸引了自家*oss的注意。 ‘不好说，薛家的那个有可能，言家那个更有可能，你看凌天玑不就是个例子。’她的目光隐晦地往凌天玑那边移了移，眼中的不屑透露的比较明显。 还没等杨玉衡继续表达出什么，凌天枢就伸手一下拍在了凌天璇的脑袋上，顺便用带着警告的视线环视过周围一圈人。 大家立刻心照不宣地不再注意那个方向。这让刚才被小红帽通知了一圈到底谁在看她的朝歌身体终于不那么僵硬了。 雾草秦牧歌那家伙说了啥，一堆上将级别的给她行注目礼简直夭寿好吗！ 秦牧歌自然也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漫不经心地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酒红色的眼眸如同杯底的液体，甚至比之还要晶莹剔透。这一个个人精一样的家伙，恨不得从她的一个抬手里知道她要做什么。 于是她用与刚才一样的笑容，对着杨玉衡和凌天璇笑了笑。额前黑发下的红色眼瞳里同样蕴着笑意，却让他们判断不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带笑。 杨玉衡和凌天璇立刻低头假装研究自己手里的杯子，那神情非常认真，恨不得看出这玻璃杯上面落的灰尘长什么样。 凌天权嗤了一声，直接表达了对天璇的嘲讽。而凌天玑，自然注意到了刚才凌天璇的意思，此刻只是弯了弯唇，笑起来的样子让周围一干女生都黯然失色，美得堪称绝色。 凌天璇有些郁结，不着痕迹地离凌天玑远了些，心想着这样大哥就不会打我了吧？然后抬头去看凌天枢，果然正看到凌天枢微微皱了下眉，倒是没再伸手拍她。 “你们，是对我的人感兴趣吗？”就在他们觉得自己也就只能猜猜大将军刚才冲谁笑这个谜の命题时，秦牧歌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将里头的液体一饮而尽。嫣红的唇染着相似颜色的液体，使得她的容颜更添一抹惑气。视线在周围的亲卫队队长们扫过，她扔下这么一句话。 “我刚才好像出现了什么幻听。”杨玉衡默默地念了一句，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东西。 “好巧，我也幻听了诶！”凌天璇一脸找到知己的样子看着杨玉衡，坚持相信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凌天玑的脸一下子白了，这一回他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目光，沉着眼眸看着远处的言朝歌和薛从仪，似乎要在那两人身上盯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叮~凌天玑已将您加入仇人列表。】小红帽唯恐天下不乱地出来刷了一把脸，还刻意选择了一个萌萌哒童音，生怕朝歌不知道刚才看她的是哪个。 我的天了噜！秦牧歌你到底说了啥！为什么你亲卫队都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我救命！大将军，求！别！闹！ #我有奇特的拉仇恨的方式# #秦大将军一直走在各种为我拉仇恨的路上# #论国民偶像给无辜群众造成的压力# 朝歌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往远处目测是露天阳台的方向走去，她绝对不要再在秦牧歌的视线范围内溜达。那是亲卫队的队长啊！随便一个动动手就能恁死她的亲卫队队长啊！ 仿佛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怨念气息，秦牧歌也歪了下脑袋，看着周围一群或是装作没听到的或是听到了装作不明白的人，朱唇轻启，悠悠吐出一句：“啊，开玩笑的。” 亲卫队：……将军求别闹！拿这种事情来说真的会吓死人的好吗！吓得人心脏瞬间停止跳动好吗！ 第26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六个评价 在这种正经的场合，乱跑绝对是一项大忌。君不见，无数穿越小说里女主角or男主角就因为在这种地方乱跑，要么和攻君相遇，要么正好撞见天大的阴谋，之后就可以围绕这个开展十万字剧情。 咦等等那人是谁？朝歌正在心底和小红帽感慨着这种舞会肯定要出点什么事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所以你现在是准备好接下来按照你之前说的，给我发展十万字的剧情吗？】小红帽很想不说话，就静静地看她作死，但是鉴于不敢去猜朝歌作死的指数，它觉得身为一个负责任的高级系统，自己还是有必要开口的。 说的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但是青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朝歌的视线不由得跟着那个人的背影往远处一并移动。朝歌的右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人，那人顺着花园一条路往右手边的地方走去，朝歌转过头，一下子视线就被挡住了。 【哎呀一下紧张忘了我有个挂了，小红帽扫描一下那个人看身份不就好了。】她一边后退了些冲着对方有些礼貌地笑一笑，另一边在心底对小红帽说了一句。 【不是洛青禾。】小红帽很快就发来了人物资料。 人物：司空语芙 身份：军部士兵后代 性别：女 力量：八颗星 人物样貌：[点击查看] 其他信息：暂无。 八颗星的力量是个什么概念呢？相当于一个秦牧歌手底下的一个亲卫队队长的实力。难道这年头流行高人出民间，随便一个军部普通士兵的后代都这么牛批？ 朝歌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地吐槽着：“不对吧……”她还是想看那家伙到底长啥样。转过身去，刚才那个挡住了她视线的男人，正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看着她。 “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忙的呢，美丽的小姐？”似乎看透了她折返的用意，那个穿着普通军部将士衣服的男人很绅士地问了一句。 “啊，没事，谢谢。”朝歌想了想，揪着一个陌生人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路人，挺毛病的，只能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点了点头想转身离去。 但那个人好似没看出来朝歌想要转身走开的打算，长着一副温和无害的大叔样，只像看着个后辈一样看着朝歌，顿了顿，才感叹道：“将军能召开这样的舞会可真好啊，自从从p4星云上回来之后，我无数次地庆幸自己还活着。” 【卧槽小红帽我该做什么表情比较好，这好像是个很惨烈的故事啊。】朝歌完全不懂对方提到的地方是什么，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跟上他感慨的节奏，天知道这个多愁善感的大叔为啥要跟她感慨这种生死大事。 为什么参加一个舞会遇到的尽是奇葩？今天一定不宜出门。 似乎看出了朝歌并不知道p4星云的事情，他脸上的笑容半分未变，很自然地转了个话题，“今日有幸遇见这样美丽的人儿真是上天赐给我的福音，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跳一支舞呢？”他半弯腰朝着她递出一只手，邀请的姿态非常标准。 可是——【小红帽救命！说好的不跳舞呢！我现在说不会会给我们家丢人吗？我不管我宁死不屈。】朝歌的心理活动异常激烈，脸上的表情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只维持着最后的僵化。 然后她看了看那个人，再看了看他递出来的手，只扯了扯嘴角，“真的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噢，那真是我的不幸。能与您这样的千金聊天看来是我今日最大的幸福了，希望以后我能有这个荣幸再与您见面。”他从容地收回了手，一点让朝歌感到羞愧的意思都没有，很妥帖地将话说了下去。 【离他远点！快点走！】正当这个时候，他正打算和朝歌告别时，小红帽在朝歌心底爆出一句情感十分激烈的话。 吓得朝歌立刻刷刷退了两步，脸上看着对方有些疑惑的表情，只得眨了眨眼睛，最后借口道：“啊我突然想到我刚才是来找洗手间的，然后迷路了，嗯，我先走了，大叔下次再见。” 刷地一下朝歌转过身一点不犹豫地往远处走去，却没注意到背后那人暗下来的眼神，以及军服袖子中悄然爬出来的一只昆虫。 【小红帽，你是不是系统中毒了？】朝歌往里头走的时候，有些无语地在心底问小红帽。 【哼，你再离他近点，我就真的要中毒了。】小红帽难得用正常的声音回答朝歌。朝歌还没来得及问它怎么回事，就觉得腿上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突兀地停下身想要看看，没发现自己挡在了一个往前走的侍者跟前，眼见着那个侍者刹车不及，要撞上她的时候—— 秦牧歌就跟时刻把焦点放在朝歌的身上一样，不管朝歌走的多远，她即便不忘那边看去，也依然知道朝歌的方向。 此刻跟言琛还有晏子荷等军部的上将们透露着p4星云的一点□□，根据心情半真半假地应付着。 余光注意到朝歌即将要达成的一个蠢比成就之后，人瞬间消失在了军部一干上将的跟前，这里还有个跟言琛一样的中间派试图用军部技术研发部的数据跟秦大将军强调p4星云里头一个星球的能源矿就能让庞大的帝国五十年能源不愁，喋喋不休讲完了一抬头发现，咦等等将军呢？！ 大家集体往某个方向看去，这一看就正好看到秦牧歌一把将言朝歌往旁边带了一下的动作。 “笨死了，几天不见路都不会走了吗？”微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好听的声音一如既往，只是声音里浓浓的嫌弃隔着好几米外都能听到。 朝歌长舒了一口气，扶着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站稳了，并没有回答秦牧歌的问题，反而转头去看刚才待的那个阳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室内的窗口处淡白色的窗纱微微拂动，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朝歌午后困顿做的一场梦。 朝歌又低头去看自己小腿上刚才感到疼痛的地方，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刚才的痛觉就像是一场幻觉。 “你这是学会无视我了啊，胆子不小嘛。”秦牧歌见她半天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搭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收了收，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快贴到一起。 朝歌成功抽了口冷气，肩膀处的骨头泛着疼，皱了皱眉微扬着下巴近距离看着秦牧歌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成功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 “如果我现在因为肩膀痛拍开你的手，等你走了之后我会不会被在场人们的唾沫星子一口喷死？”朝歌一脸诚恳地看着大将军，双眼中为自己担忧的情绪一览无余。 秦牧歌轻笑了一声，很有心情地回了一句：“你可以试试看。” 能把每一句普通的话都说的饱含威胁，这也是一种技能。朝歌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秦牧歌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今晚来王宫的后殿，出去有人告诉你怎么走，乖。”温热的气息加上低沉下来依然婉转的嗓音，朝歌只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更炙热了。 她答应地很快：“哦，好。”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来自大帝国最高统治者的约-炮，必须义正言辞地拒绝啊！ 秦牧歌满意地点了下头，松开了手，没有去问刚才朝歌是因为什么事情走神。在她的眼里，朝歌有事没事走神也是一种独有的技能。 蓝后朝歌在舞会上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周围人极高的注目礼，包括她又拿了一盘圣女果，戳下去的那一刹那，都有不下八双眼睛盯着她。 她简直不懂了，抬头去扫了一圈，最后在她身边坐下的还是薛从仪，这姑娘想着刚才好歹有那么丁点儿交情，依然挑了个离她最近的地方坐下。 “言朝歌，你不厚道啊，暗搓搓地接近了秦将军居然不透露出来，这必须接受批评啊。”这姑娘完全没有了一开始时候的高冷，跟个专业跟踪秦牧歌的狗-仔记者一样，对着朝歌眨了眨眼眸。 还没等朝歌说下去，她又加了一句：“不过，只要你肯透露出一点将军不为人知的事情，我就直接让你直接当我们后援团副团长哦！福利非常好哦！还有工资拿哦！” 朝歌开始的时候非常有节操，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被这种事情收买，然而等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节操立刻就手动碎了一地。 有钱！工资！她咳了咳，非常上道地配合了一句：“一个月多少钱？” 能跟将军这个帝国伟大人物相处，她居然真的有空想着钱！薛从仪被言朝歌惊呆了。 “一个月，五万深蓝晶。”她麻木地报了一个数字。朝歌一听，卧槽我生活费的五倍，什么后援团必须进啊！从今天开始当秦牧歌的nc粉简直在所不惜啊！ 认真地与薛从仪的双眼相对，朝歌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随便问！” 朝歌被别人注意的同时，言夕和言琛自然也被分了点关注度。言夕的视线是整个会场里头最持之以恒放在朝歌身上的，在她出丑的时候连脸上的嘲讽都挂好了，结果愣是看到了秦将军拉着她闪开的一幕！ 这乡巴佬是给大将军下了迷-魂-药吗？爸妈就算了，大帝国的统治者居然也这么注意她，凭什么呀？她左看右看完全找不出言朝歌身上的任何优点，可看到周围一些平时都不怎么认识的身份与自己差不多的女生过来搭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又怎么都停不下来，只能这样痛并快乐着。 言琛也是如此，听到一些军部的同袍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他是不是要开始站队了之类得，就感觉到一阵头疼。早些年经营出来的局面好像给朝歌这一次破坏了个干净，让他头一次觉得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造-孽-玩-意儿。 第27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七个评价 另一边，早已出了王宫范围的司仲麒回头看了看那座庞大的宫殿建筑，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半分没变，仿若那斯文的面具已经深入骨髓，再也剥离不出来了。 “主上的眼光，也真是特别呢。”眯了眯眼睛，他呵笑出声，袖子里爬出来一条青色的蛇，吐了吐信子，血红色的蛇信和身上翠绿的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顺着他的手爬到了脖子上，松松垮垮缠了两圈之后。 蛇口张开，竟吐出人言：“军师这一去倒是花了老长的时间，还能带回来主上吗？” “是呢，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司仲麒一边温柔笑着回答道，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阳光洒进了某个街道的墙口，然而那墙根处却是阴暗的，站着一个身着斗篷的人，见到司仲麒过来之后，伸出双手将兜帽取了下来，下面赫然是一张清秀的女生脸庞。 司仲麒上前两步，也隐没于阴影下，对着那人便行了半跪礼，恭敬低头道：“司仲麒代星云军部，特来恭迎主上回归。” 那人绽开一抹如同霜雪融化之后枝头花开的笑容，然她一双眼中却无半分光芒，同此处的景象一般，全世界的阳光都照拂不到她的身上。“这便，麻烦军师了。” “是，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不知主上可还有其他未了之事？”司仲麒虽不想横生枝节，但是他亦不会去揣摩主上的心思，有些话还是问出来比较好。 那个女生仿佛想到了什么，笑容里这才带上了几分真实，“无晶帝国的实力，唯秦牧歌一人值得我注意罢了，至于其他人，早晚都会见到的。” 若是在场的换一个人，也许就要问出口，为什么今日分明有血洗王宫的实力，却没动手。 司仲麒却像是知道回答一样，点点头并不多言，起身带着自己主上往安排好的路线走去。 今日之后，红云星系的好日子就到头了。p4星云迎来了真正的主人，从此之后，这整个宇宙，都要臣服在主上的脚下。 主上的命令，将会是这个宇宙里，唯一需要听到的声音。 舞会的会场中。 朝歌被薛从仪满屏幕的问题砸傻了，难一点的比如秦牧歌的爱好是什么，简单一点的比如秦牧歌的身高她都回答不出来。 薛从仪大手一挥，表示这些统统不是问题，给她一个月的时间，争取问出来福利人民群众。 【小红帽，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肩负如此沉甸甸的责任，我好方。】朝歌无语地和薛从仪交换了智脑频道，然后不忘在心底跟小红帽吐槽。 出乎她预料的，从来都会在她说话的时候给出回应的小红帽，这次一点声音都没有。 卧槽小红帽这是彻底死机了吗？还是睡得太沉了？【喂喂喂有人在吗？小红帽，系统君，亲爱的，你在不在啊？还活着吗喂！】 然而，小红帽挂的很彻底，半点回应都没有。朝歌不得不低头去整理自己的腕带，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智脑系统跟中了病毒一样，黑屏死机妥妥的，那一点蓝色的光芒也熄灭了，整个就像是一条普通的可以用来扎头发的丝带一样。 由于对这个世界的机制非常不了解，朝歌只好求助于本地土著薛从仪同学，“话说，我们用的智脑，会不会中病毒啊？” 薛从仪自从得到了朝歌是个乡下来的没文化的认知，就对她异常有包容心，甚至想想自己的第一手资料可能还要她才能搞到，回答的声音很有耐心：“那是不可能的。无晶帝国的智脑是整个红云星系最高端的科技，而红云星系在一千万光年的距离内，科技发展的水平都是最领先的，没有任何病毒可以入-侵我们的智脑。” 听完了如此牛批的一个智脑推-销之后，朝歌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摊上事儿了，我摊上大事儿了。 军部的后代都如此说了，那这事儿肯定妥妥没救了。朝歌的视线在会场里头环视了一圈，茫茫人海里聚成一堆的地方太多了，一眼根本看不到自家穿越便宜送的老爸在哪里。 看来今天不管是秦牧歌采访一百问还是为了小红帽，晚上将军的约会都必须得去了。 噢不，她根本等不到晚上，外挂突然失去了作用，她觉得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症快要发作了，必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不然心里真是没底啊。 说到做到，朝歌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会场，走的是侧门，心想着说不定能偷偷溜出去浪一浪什么的，就被一个金闪闪的人给拦住了。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眸，站在阳光下浑身都跟散发着光圈一样。 朝歌好想伸手捂眼退后两步，以屏蔽这耀眼的佛光万丈。但是最终的动作还是很有礼貌地行礼：“闵上将，日安。” 闵开阳点了点头，不冷不热地冲她说了一句：“跟我来。” 在朝歌挂着一脑门的问号时，他往远处走的步伐顿了顿，又停下来对着朝歌补了一句：“将军的命令。” 好吧你官大你说的都是对的。朝歌无奈地拔腿跟上他的节奏。 一路弯弯绕绕，走过十几条长廊，终于到达了王宫的后殿，不是秦牧歌平时处理公务的书房，而是她真正休息的地方，用寝宫来形容都不为过。 闵开阳前脚领她到，后脚就打算离开，完全将带她过来这件事当成了一件任务。可在走之前，他神色严肃地转过头，金色的眼中半点情绪没有，直愣愣地看向朝歌。在朝歌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的时候，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你的智脑信号怎么不见了。” 朝歌表示智脑信号什么的真的好高能，这到底是个啥。 我要不要告诉他我的智脑死机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其他国家派过来搞破坏的间-谍？朝歌眨了眨眼睛，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救命，秦牧歌你再不来我要被你的手下灭口啦！ 也许她们俩之间真的有所谓的心灵感应这个东西，就在朝歌苦恼怎么回答闵开阳的问题时，秦牧歌后脚便到了。不远不近的声音从闵开阳身后的方向传来：“开阳，我什么时候给了你权利质疑我的人？” 朝歌一边囧一边庆幸她来的好及时。 闵开阳闭了闭眼，再睁开，本该及时离开的他这回像是脚下生根一样，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定定看着秦牧歌，对她冷淡的表情置若罔然，平静地说出一个结论：“她的智脑，被污染了。” 卧槽，这种小红帽被玷污了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等等！小红帽你不能挂啊，我第三个任务的奖励你还没发啊喂！ 如果小红帽此刻能听到朝歌的心声，估计拼了老命也要重启。 听到闵开阳的话，秦牧歌的脸色难得沉了沉，风驰电掣地移动到朝歌的身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你的智脑什么时候死机的，这两天去了哪里？” 手腕处的力道显然被她很好地控制了，让朝歌不会感觉到疼痛，但是又扣得非常紧，不容她挣开。说到这个朝歌就无语，这两天都在学校能干啥！除了今天来参加这个该死的舞会之外！ 她说着便把自己的日常叙述了一遍，重点提了那个p4星云回来的大叔，顺便感叹了一句这个星云听起来略高能的样子，原来我们国家的战争都打到外星系去了吗。 没成想刚说完额头上就被秦牧歌屈指弹了一下，她轻叹了一口气：“笨死了啊，我一天没在，你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朝歌空余的手捂着脑门，有些不甘心地瞪着秦牧歌，一点都不觉得是自己体质太招灾，在她看来明明是秦牧歌点背。 在朝歌的抗议声出口之前，她就不疾不徐将骂她蠢的理由列了出来：“p4星云除了我和开阳，哪里还有活着回来的人。” 朝歌觉得自己背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所以她今天是大白天遇鬼了吗！ 眼见着她的脑洞又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秦牧歌也懒得提醒她这个圈套，拉着她到旁边坐下，言语中好像不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这么久不见，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哦，这个有！”朝歌说着整理了一下思绪，反正智脑用不了，还好那些坑爹的问题她都印象深刻，完全可以叙述出来。 “你喜欢什么颜色？虽然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也可以回答，绿色对吧，不知道你军服为啥选白色，又不耐脏。唔，第二个问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这个经历不同，朝歌不好再为对方回答。 秦牧歌有些不解，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朝歌于是又顺便把自己为五斗米折腰加入了秦大将军后援团这件事给摊了出来，着重表明自己绝对没有对她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只对那五万深蓝晶感兴趣而已，嗯。 秦牧歌笑了，拉着她的领子凑近她：“你拿我的资料去卖钱？你缺钱到这个地步？嗯？” 朝歌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是有理由的！“咳咳，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我这个是自食其力，正当收入好吗？” 秦牧歌冷哼了一声，不言语，只对着她伸出手。 朝歌不解地看着她，没懂她的意思。 “上交。”见她不懂，秦牧歌言简意赅。 卧槽为什么呀我都说了我这个是正常收入凭啥被你没收！凭啥！而且老子都还没拿到手，你有本事收我钱你有本事回答问题啊你！ 不等她将自己的抗议说出来，秦牧歌倾身堵住她的唇，轻吻了一下，伸舌舔了舔她的唇角，笑的邪魅狂狷，红色眼眸使人沉醉，黑发尽数落下，遮住了两人的侧脸，只听见她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解释：“我代表帝国对你这笔收入征税，百分之两百的税收。” 简直不要太黑！朝歌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许久之后，见她仍是闷闷不乐，秦牧歌伸手递给她一张金卡，在她仍旧郁闷的表情里笑眯眯开口：“还生气？这张卡拿去随便花，不要赚那种钱。” 朝歌还是不高兴！她可是有骨气的人，才不会被这张晶卡收买，以为这样就能对刚才的事情一笔勾销吗，我告诉你，没门！ 秦牧歌下一秒就报了一下里头的金额，朝歌的表情瞬间就亮了！ 噢噢噢有钱人！果然任性！大将军么么哒！画风转变之迅速，十分魔性。 第28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八个评价 宫廷舞会开到一半主角就没在场上了，但是参加舞会的人没有一个觉得不对。以秦牧歌这么多年都从未在公共领域露过面的特色来看，她能在众人面前待这么长时间已经够让大家满意了。 ——以上是朝歌觉得秦牧歌太闲问出口了之后得到的回答。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牧歌得了一看到人多就会死的病。 秦牧歌一手倚着沙发的边缘，用食指指背轻轻抵着下巴，红色双眸中蕴着柔和的笑意，黑色的头发如这世上最漂亮的绸缎，落在身前，与雪白的军服一并拼成这幅美人图的构成色。 见到朝歌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的模样，她低笑了一声，呵地一声，尾音被空气慢慢磨散，等传到耳中时莫名有了些悠长的韵味，如同雨珠落进清澈的湖水后，那一圈圈渐渐散出去的涟漪。 见鬼，我为什么要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脸红……朝歌很想抚额头看天。 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她稍稍偏了下脑袋，搁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小臂线条展现出一种柔和的美感，伸出左手，她扯了扯手套的指尖部分，而后只是短短一下的时间，就将手套整个褪了下来，露出象牙白的半截手臂。 手指又白又细长，每一根都像是雕塑师刻刀下最完美的作品。她用同样的手法除了左手的手套，伸出食指对她勾了勾。 以前都没有发现她的手是自己的菜，身为一个手控朝歌表示自己抵抗不住的属性秦牧歌都已经具备了，真是让人没法开心起来。 然后她就非常没有节操地坐到了秦牧歌的身边，因为看到如此好看的一双手，真的是！很！想！摸！一！摸！ ——所谓的一双手可以玩一年的感觉你们懂吗！ 秦牧歌一手撑在身侧，凑近朝歌，红眸里闪烁着已看穿一切的光，知道朝歌的审美，故意问道：“喜欢我吗？” 朝歌抽了下嘴角，看着她那张在自己眼里倾国倾城的脸，叹了一口气，诚实地回答道：“喜欢你的脸，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的手，喜欢你的身材，可我就是不喜欢你，怎么办？”然而眼中分明含着笑意。 秦牧歌干脆往沙发椅背上靠去，闭目养神，好像刚才问出那个问题的人不是她。 如此善变，不愧是帝国最神秘莫测的人排行榜上no.1的家伙。 见她好像没有了要继续调戏自己的行为，朝歌这下子觉得自己面对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将军，压力还是有点大的。她安静地坐在离秦牧歌这么近得地方，看着她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似是小憩的模样，下意识地凑近了点，想用自己优秀的视力试图找出这张脸上有什么瑕疵。 没成想她刚一凑近，秦牧歌倏然睁开眼，视线在看到朝歌的那一刻，唇角就忍不住染了弧度。 “我这里有一个消息，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怎么样？”就好像她刚才往后靠着闭目养神只是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一样。 朝歌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她到底是人精还是就是这么幼稚，自己果然还是看不透啊。 不知道为什么，朝歌倾身过去，没有去亲她，反而是伸手抱住了她。“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不过我觉得比起亲亲，你还是更喜欢抱抱。” 秦牧歌有些愣住了，完全没料到朝歌什么时候能这么主动了，从未被别人看透过的她，只有朝歌偶尔利用两人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才能揣度出她情绪的一角。 只是轻轻地伸出手，就可以把这样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礼物，拥入怀中。 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莫名懂她的家伙。怎么会不让她喜欢？ 不管我们在其他世界，是不是相同的灵魂，在这个世界，能够遇到你，就是我这么久时间以来，最高兴的事情了。 所以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她习惯性地用她最顺手的方式，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言朝歌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后悔，秦牧歌也是。 “朝歌，元都有个惯例。在开学的军训期间内，考察录取学生的素质。每一届表现最差的一个人，都会以不适合元都军校为理由，在月底的校领导会议上，学校领导一致通过决定后，开除。”秦牧歌并没有回手去抱着她，反而是将朝歌拉开，盯着她的双眼，不疾不徐地说出一段话。 她刚说完了前半段，朝歌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了，心底隐约有了个很不好的猜测，直到听到开除二字的时候，她的表情已经彻底冷下来了。 看到朝歌这样的神情，秦牧歌视若无睹，淡淡地唔了一声，续道：“应该不用我告诉你那个被开除的人，和结果了吧？” 言朝歌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最终也只憋出来了一句：“青禾，她……很努力了啊。”为什么不能给她多一点时间呢？她每一个训练的项目都在进步，可这些好像都只有朝歌一个人才看得到一样，在其他人的眼里，洛青禾还是那个每天被留下来加训的人。 秦牧歌闻言笑弯了眼眸，“朝歌，很多时候，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的，你不是知道吗？” 对，她一直都知道。 朝歌垮下肩膀，有些闷闷地低头看着沙发发呆，想着这事对青禾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一方面青禾不适合元都她自己也知道，另一方面她总觉得，这个世界对青禾太不公平了。 如果没有秦牧歌后面的话，她为这个刚认识一个月的朋友的打抱不平，也许就到此为止了。 “更何况，元都的高层可是由三大家族共同构成的，虽然凌家投了反对票。”秦牧歌仿若不经意地扔下这样一句话。 全帝国的人都知道，凌家成员几乎占了秦牧歌亲卫队的半壁江山，很多时候，秦牧歌的意志，便由凌家为之贯彻。 那就是说，言家和晏家，都是直接同意了开除青禾这个决定的。秦牧歌这么说，朝歌很难不多想，原来言琛在军部技术研发部，也很闲啊，不然怎么有空一天到晚惦记她一个普通朋友？ 是不是，其实青禾，并不是最后一名？ 她看着秦牧歌似红宝石般璀璨的双眸，第一次没被这样好看的眼眸所吸引，而是深深替青禾感到玻璃心。 在原先的世界，尽管不公平，可人们总还是能找到其他往上走的办法。在这里，权限和智脑就像是将人们一出生就划分出了三六九等，任你再怎么挣扎，始终只能在原地扑腾。 在门外一直没有离开的闵开阳，抬起半分情绪也无的金色眼眸，看着天上太阳一点点往西边沉下，天空的蓝色被晚霞侵蚀地五彩斑斓。 “你把智脑载体给我一下。”在朝歌喃喃着‘青禾应该走了会来告诉自己一声吧’时，秦牧歌打断了她的思绪。 朝歌下意识就要摘手腕上的腕带，反应过来之后迟疑了一下，看着秦牧歌，有些纠结。“怎么，怕我不还你？”秦牧歌挑了下羽玉般的细眉。 秉承着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朝歌一闭眼，一挥手，摘下来手腕上的腕带给她，不忘巴巴地看着她加一句：“记得还我啊，我就靠它活了。你拿着的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依靠啊！” “你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依靠不是我吗？”大将军表示有点不开心。 “噢，是什么给了你如此可怕的错觉？”朝歌很惊讶。 秦牧歌笑吟吟地看了她半晌，接过了她的腕带之后，拍了拍她的头，往外走去。走远了朝歌才听到风中传来一句：“突然不想还你了，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等等！一点也不愉快啊！你回头看看我啊喂你看我苦逼的脸啊！【尔康手 然而大将军听不到她如此丰富的内心活动，为朝歌点一根蜡烛。 闵开阳看到秦牧歌出来，一边走一边飞快套手套的动作，自觉地抬步跟上，视线倒是一直在她手上得那根腕带上飘移。 秦牧歌直接无视了他的视线，直到他忍不住开口说出来：“你明知道那些东西的毒只有我能解。” 秦大将军恢复了表情不多的特色，在旁人看来十分冷艳高贵。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然后闵开阳等着她递过来，结果等了好久发现，秦牧歌点了头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所幸闵开阳从来都是没有表情，就算他其实很无语，他的冰山脸也没有半分改变。 秦牧歌径自走到言琛的身边，亲卫队的目光自动聚焦在她身上，她淡然自若地对言琛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像说今晚吃了一碗饭一样的说道：“贵千金与我一见如故，今晚想留于我王宫做客，言家没意见吧？” 站在言琛旁边的言夕心想着，将军你还没看我一眼呢！这么想着的同时，她的脸白的不用上妆就自带效果。 悄悄竖起耳朵的亲卫队成员：雾草！将军的王宫是说待就待的吗！我也想留啊将军你倒是看看我们啊！ 发现言琛的视线移到了他旁边的言夕身上，秦牧歌等他的回答等了一会儿，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旁边的言夕。她露出一个状似恍然的表情，面色平静地说：“我不是说她。” 言夕：…… 第29章 对秦将军的第二十九个评价 言夕有种被大将军羞辱了一脸的感觉，但是羞辱她的是天子星最顶端的那个人，她也只能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退着步子往言琛的身后挪了挪。 只有用平静脸色扔下这句话的大将军脸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好像刚才当着人家家长的面嫌弃人家女儿的人不是她一样。没错，就是嫌弃，杨玉衡抿了抿唇，与凌天璇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皆是会心一笑。 “能与将军结识，是小女的荣幸。”言琛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同时不忘用余光关注一下自家大女儿的神色，眼神中潜藏着关心。 秦牧歌神色不变，却已经将言琛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 见到言琛将此事应下了，她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回走，用行动体现了她再走进这舞会大厅一趟就真是为了这样一件简答的事情罢了，仿佛这宫廷舞会的承办者并不是她，大家又开始不懂她举办这个舞会是为了什么。 亲卫队对秦将军如此重视一个人这件事表示咋舌，从未见过哪个人能让将军这样挂在心上过。杨玉衡眉间跃着笑意，摇了摇头感慨道：“看来上次将军说的没错嘛，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多关注祖国花朵的成长的，比如现在就总是有这么出乎人意料的家伙存在啊~” 她想说将军上次让她去元都转转，不会是早就看上了言朝歌吧？后来想了想，自己这个猜测未免太不靠谱，也就没说出口。而杨玉衡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最接近真相的人。 众人一面猜测着秦牧歌召开这个舞会的真正原因，一面又周转在身边诸人之间将自己那点儿小心思捂的严严实实。有些家里有了适龄成婚的孩子，便在这个舞会上，与适合的人有了些来往；有些国家提前来到这里参加舞会的政客，便是在许多的上将或是中将身边，称兄道弟，试图挖出一点过几天就会由天子星重开的星系会议的□□。 就算只是这个舞会的某个角落，说不得也存在着几分阴谋的味道。 秦牧歌一路走出去，眼神光都没往旁边看一下，好像这里并没有谁值得她看一眼，可每个角落发生的事情，都没有逃过她的注意。 果然不适合朝歌。在心底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之后，某将军的心情稍微变得愉悦一点了。 闵开阳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没有挪走过，在走出了舞会大厅，被众人的视线焦点的比较少，开阳这种机械式的盯法想让秦牧歌不注意到都难。着黑色手套的手拎着那根腕带在空中左右晃了晃，又轻飘飘地往后一扔，伴着她的声音：“反正人也是你弄过来的，东西拿给你负责，倒也没什么不对。” 开阳接住那个腕带，连接的模式还没启动，就先被秦牧歌的话停下了动作。良久之后，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前方那个走出去挺远了的背影：“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由于周围并没有任何人在，也非常安静，足够秦牧歌清楚听到闵开阳的话。她不紧不慢地停下步子，转过身，用鼻音表示了一下自己得疑惑，才悠闲地回道：“嗯，我刚才是诈你的。” 闵开阳：“……” 秦牧歌的唇角弧度浮起了些，酒红的眼眸因着唇角的弧度，眸光似乎柔和了些，可即便是与她相处了很久的人，也不知道这眼中笑意，究竟有几分。“开阳，让我想想，这么多年了，你这是第几次算计我。” 她说完这话之后，又顿了顿，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看向天边渐渐柔和起来的颜色，晚霞染红了半边的天，如此颜色映照之下，她身上的白色军服，也染上了些别的颜色。再次将目光移回来的时候，她对上闵开阳那永远没什么情绪的金色双眼，这才续了下去：“时间过得太久，都快记不清了啊。” 话语间夹杂着几分喟叹。 听到她的话，闵开阳的眼眸闪了闪，他对上秦牧歌深红的眼眸，像是很认真的，其实与他往常听上去严谨的语气并无二致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答应过我的，可你没做到。” 所以，我让别人来做了。 秦牧歌并没有去问开阳把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拉过来的原因，少见的顺着对方的话题往下走，唇间的笑意更添了几分冷淡的意味，仿佛她笑的越欢，表情越冷。 闵开阳大概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会为数不多愿意花点精力去对话的存在了。 只听见她说：“开阳，你很没耐心啊，这样很不好。身为一个系统，你怎么比我一个人类还没有耐心？” 闵开阳不再回答她的话了，似乎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想法贯彻到底。秦牧歌唔了一声，似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就在闵开阳以为她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秦牧歌却是抬手打了个哈欠，转身又往朝歌在的地方走了，好像一点都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闵开阳：……再优秀的运算系统，再长的时间，也永远不知道秦牧歌这家伙下一步会做什么。 等到快要走到门口了，秦牧歌又想起来什么似得，转头跟他说：“对了，记得快点修好，朝歌好像也跟这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绑定了。” 同为乱七八糟玩意儿范围的闵开阳：“……明白。” “还有，你期待的日子，马上就会到了。”扔下如此有深意引人思考的一句话之后，她才走了进去。 并不是站在高处的人，就一定会希望发生战争的。 有些人知道的道理，换做了毫无情感的机器，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了的，因为，核心程序早就是设定好了的。不论是百年，千年，还是万年，只要核心程序没变，开启无数次，都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秦牧歌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朝歌研究着她的桌子功能的模样。手指戳着记忆材料的变形开关，按一下，桌子成了圆的，再按一下，变成了方的，再按一下，延伸成为了长条形的，甚至木头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朝歌显然对这样的材料非常感兴趣，尤其这段记忆材料记录了元都许许多多花样的桌子形态，朝歌一边按还一边数：“一百三十一，哇居然桌子中央自带花瓶装饰，太有才了；一百三十二，我去这么艺术的造型也能叫桌子啊，饭菜放上去是不是要滑下去啊；一百三十三……嗯？你回来了？” 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转过头看着秦牧歌，眼睛里亮晶晶的，显然对这样充满奇迹的地方有着很大的兴趣。 秦牧歌见她玩的不亦乐乎本是不打算去打扰她的，发现她及时的注意到自己过来这一点，并且露出如此犬系的萌表情，忍不住笑着伸手拍了下她的头。“嗯，我回来了。” 朝歌挺无语地摸了摸自己被她拍了一下的脑袋，见她又有贴过来的架势，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闵开阳。好奇怪，除了在元都的时候，好像这个人大部分都是跟秦牧歌一起出现的，不过正好，她比较喜欢安静地玩儿一会桌子，秦牧歌最好先别贴过来。 “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不要总是搂搂抱抱，影响你一国将军的形象，这样很不好。”朝歌堆起严肃的表情，棕色的眼眸与秦牧歌的酒红眼睛对上。 秦牧歌挑了一下眉，走过去的动作半分没停，很轻易地就反驳了她：“这是在我的宫殿，什么大庭广众。更何况我并没有形象，因为大部分人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盯着开阳看什么？” 大将军！你回头看你的手下好吗！你这样在手下面前如此放-荡不羁你以后统率三军的时候肿么立威！ 朝歌真想把自己内心的吐槽说出口啊，然而她最终只是把放在闵开阳身上的视线钉地更加坚定不移！ 秦牧歌彼时已经成功将朝歌坐着的部分从凳子换成了自己的双腿，并且抱着她的细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满意地收了收臂弯，催促道：“别看开阳了，他变形又没桌子多，你可以继续玩桌子啊。” 朝歌：……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这么容易被桌子吸引注意力的人吗！刚才我那是实在无聊好不好！我为什么非得去玩桌子不可啊！我现在不想玩了我想掀桌好吗！(╯‵□′)╯︵┻━┻ 朝歌肩膀被她的下颌骨嗝地有点儿痒，而且秦牧歌还是正好卡在她脖子不知道哪的软筋那里，一股特别奇怪的感觉让她总想把这家伙的脑袋给推开。见她总是偏着头想躲，就再跟着挪过去，结果朝歌发现自己再这么偏下去脑袋都特么要歪了！ 很无奈地开口：“将军能不能高抬贵头，你这样是帮我人工落枕吗？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明天梗着歪脑袋走路的样子了。” 秦牧歌只好往她肩膀处挪了挪，没想到换来朝歌的一声抽气，“嘶，你下巴好尖，挪开挪开，疼死我了，好嫌弃你啊。” 大将军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话，“你，嫌弃我？” 好吧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儿心虚呢，尤其是大将军长得这么美。朝歌啧了一声，无奈转移了话题：“舞会还没开完，这种舞会你身为主角，晚上肯定是重点啊，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一时开心，我不会信的。” 秦牧歌用下颌轻轻蹭了一下她的肩窝，唔了一声，配合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呢。” 朝歌：…… 呵呵你以为你卖萌我就会相信你吗？ ——可恶这家伙卖起萌来更让人把持不住了呀怎么回事！大将军你有毒啊！你身为一个将军的尊严呢！被你吃了吗！ 朝歌抽了抽唇角半天说不出话来，秦牧歌说是很闲，却是就保持这个姿势把一个页面开在朝歌的面前，随便扫了扫，用下巴来回蹭着朝歌的肩膀，“点确定。” 什么确定？朝歌疑惑地侧过脸去看她，成功看到了秦牧歌眼底映出的淡蓝色光屏，她秒懂这是权限的问题。 秦牧歌伸手解开了自己军服最上面的扣子，松了一手，朝歌立刻回头看她，眼神惊疑不定，卧槽你想干啥！ 秦大将军呵了一声，微眯了眯眼眸，只一眼就知道朝歌在想什么。“收起你龌-龊的心思。” 哎哟你这么说我你真不心虚啊！不愧是全国第一厚脸皮！ 朝歌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看她。没过几秒就觉得脖子上一凉，秦牧歌伸手将一条看上去很普通的银色项链戴到她脖子上，在脖子后面一扣，似乎还听到了……密码锁的滴滴声？ 雾草你这是上锁了吗喂！朝歌伸手想去碰，直接被秦牧歌拍了一下，然后才听到一声，“好了。” 银色链子串着一个坠子，那个坠子像是一面金属材质的小牌子，她总觉得这个花纹有点眼熟啊……跟秦大将军的手套是一套连卖的吗？ 等等！她这次好像找到重点了！大将军的手套上那个花纹，是不是传说中王室专属花纹？ 她表情复杂了好半天，才有些纠结地开口问道：“我们这才第几次见面，就送这种定情信物不太好，真的。” 闵开阳在看到秦牧歌取下项链的动作时，欲言又止，像是打算开口劝阻的样子。可是一来没人注意到站在角落的他，二来某人做决定之后基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意见，他说了也是白说，最终将欲言又止的表情调整回冰山面瘫。 秦牧歌听完朝歌的话，淡淡地哦了一声，蓦地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回看她：“反正你也取不下来。” 无耻！太不要脸了！强买强卖！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被你混淆视听了吗哼太天真！ 秦牧歌没多搭理朝歌那个用脸就能表达出吐槽意味的家伙，这时候转过头看向开阳的方向：“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开阳。” 闵开阳收到命令的那一刻，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白色的光芒，跟记忆材料变形的时候一样，身形缩小了许多，等到再恢复的时候，已经跟秦牧歌着白色军服的模样一样了，除了表情是冰冷的。 但以秦牧歌祖传脸谱一分钟一百二十张脸的特质来看，冰山脸也不会让大家觉得陌生。然而朝歌的表情只剩下这样了：=口=！这特么也行！将军你的亲卫队是变形金刚吗！就算是变形金刚也不这么变的啊！这不科学！ 第30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十个评价 秦牧歌看到朝歌震惊地一直盯着闵开阳看的目光，有些不开心地在旁边刷了下存在感：“有什么好惊讶的，他会变的还没你刚才玩的那张桌子多。”言外之意简直非常嫌弃闵开阳。 朝歌诧异地扭头去看大将军，很是不解地开口说道：“等等！这才不是重点吧，重点难道不是他身为一个正常人类，为什么可以变形吗！” 秦牧歌淡淡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随即莞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人了？” 朝歌：…… 闵开阳：……虽然知道她是在强调事实，但是这个语气我觉得她在骂我。 闵开阳用大将军的形象走出去，朝歌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还下意识地目送着他远去，直到秦牧歌把她往里头拉走，继续二人独处的世界。朝歌低头看着地板好久，忽然笑了一下，抬头跟秦牧歌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言夕好像蛮钦慕闵上将来着。” 秦牧歌便顺着她的话，挑了一下眉表示：“是吗？” 朝歌有些兴奋地‘嗯’了一声，这种有一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得感觉，异常让人舒爽。 p4星云。 司仲麒收到手下的消息时还正在处理这次打下红云星系一个国家的事情，闻言向来温和的表情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只是很快又重新笑了出来：“小芙去到天子星也好，正好让她多体验一下这个世界，然若是踩着了谁的底线，自会有人替我收拾她。” 笑的一派纯良，却让看到这笑容的人不由得脖子一缩，只觉到一股寒意。旁边一人忍不住问了一句：“若是主上知道这件事的话……”话未说完，可谁都知道这件事的下场。 司仲麒低头研究着星际航线，p4星云的云图在他的面前绚丽多彩，任谁看了都被这样的颜色扰乱了判断，只他研究的一本正经。听到那人的话，头也不转地笑道：“若是主上不高兴的话，就让小芙以死谢罪好了。” 轻描淡写的，说的好似那个人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可是谁都知道，军师说话从来不开玩笑。 说话的那人遂不敢再开口，在心中不知道第多少次同情司空语芙。 在p4星云某星球上，正有个女生嚣张跋扈地命令着旁边那个人做些什么，表情除了一贯的目中无人之外，还带着几分焦虑。 被点到名的那个男生肩上蹲着一个可爱的白色小奶狗，人长得清秀，年龄与那女生相仿，听到对方的要求之后也只是无奈地伸手挠了挠头发，声音里带着些劝阻：“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又要做什么？对红云星系的战争就不远了，我们的主上才刚被迎回，你这不是自己送到对方家门口么？” “少废话，欧阳昊泽，我就问你一句，干不干吧？”穿着淑女衣服的女生说话倒是半点淑女气质没有，任性地一比。 被点名的男生连犹豫都没有地退后一步，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一句：“不干。” 司空语芙：…… 被拒绝的如此干脆让她愣了好几秒种，表情成功变凶，恶狠狠地盯了一下在对方开口之后摇了一下尾巴的宠物，白色的小奶狗‘呜’了一声，趴在欧阳昊泽的肩上，举起前爪盖住自己的眼睛，成功认怂。 “你最近很嚣张嘛，小子。我的话都敢不听了，我不管，赶紧给我准备个飞艇，我要去天子星！”司空语芙跳过去试图敲到对方的脑袋，却被欧阳昊泽轻易避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眉目间的神情越加无奈。 “我哪敢在司家大小姐面前嚣张，这件事我是真的做不到啊。军师要是知道你这么添乱，你也会被教训的。”欧阳昊泽摇了摇头，另一手摸了摸肩膀上被这个大小姐吓到的小白，劝说的语气温柔的不行。 司空语芙果然在对方提到自家父亲的时候迟疑了一下，眸中滑过几分惧意。过了一会儿，才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道：“我、我才不怕他！你以为他真的会在意这种事情吗！” 不怕就别抖啊。欧阳昊泽想扶额，对这个大小姐这种傲娇起来的状态简直没有抵抗力。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用表情来体现自己是很认可的。 但是——“军师会不会在意你离家出走这事暂且不说，但是你要是做些什么破坏了军师的计划，你的下场，啧，那画面太美我都不敢想象。”对司仲麒的手段有些了解的欧阳昊泽，目光仿佛都已经透过现在的司空语芙，看到了她未来的模样。 司空语芙非常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地冷然一声，“哼，我不管。” 欧阳昊泽呵呵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回道：“那我真是没话说。主上。”他朝着司空语芙的方向，突然单膝跪下行了一礼。 司空语芙被吓了一跳，头也不会地转身也是同样一礼，“主上。”声音里还带着莫名的心虚。 来的那人笑了笑，点了点头开口让他们起来，顺着刚才他们的话题说了下去：“听说小芙打算去天子星？” 司空语芙就算起来之后都不敢抬头去看她，明明和对方差不多的身高却偏偏感觉一股头皮发麻的压力，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那人似是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没趣了，只是笑了笑，随口道：“去那里玩也不错，小心些便好。” 诶诶诶？司空语芙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这次却只捕捉到对方平静的表情，那人对她的视线也不恼，可笑的时候好像永远没人看到。 主上是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吗？虽然她身上的压迫感很强，但是她的表情就算是不笑的时候，也非常温和。这让司空语芙下意识地就是一句：“我，我突然不想去了，我觉得在这里能每天看到主上就很好。” 听到这个回答，她愣了一下，而后才略微勾了勾唇，不说这个话题，转而问起欧阳昊泽最近飞艇和战舰等制造问题。 另一头，天子星上的宫廷舞会已经成功进入了宴会的模式，再次出现在场上的秦牧歌依旧是没几分表情，对亲卫队如此，对其他人也一样。立于星系顶端的单人实力，坐拥无晶帝国庞大的王室遗产，率领着帝国最强的机甲军团，她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 即便如此，自然也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奉她为尊。不管她是冷淡地站在那里，还是挂着看似柔和的笑容实则狠宰对方的资源，大家都会让自己去习惯她这样多变的性格。秦牧歌这样的帝王，若是性子太简单易懂，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别人撸-下来了。 至于朝歌？当天晚上就被留宿王宫，而后被驳回了各种诸如‘距离产生美，应该一人一张床’、‘王宫这么壕，应该一人一张床’之类的的理由，被大将军拖上那张大床，抗议无效地又当了一个晚上得人形抱枕。 出乎她意料的，在她以为半夜又要被各种勒紧或者是毫无空间的时候，秦牧歌只是伸手环着她的腰，给她留了足够的空间。 外头的王宫里是通宵的舞会，并不知道闵开阳主导的舞会会被引到一个怎么样的方向，而这个偌大的寝宫里头，却只有她们俩个，安静地连自己呼吸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有些凉的项链贴在脖子上，不太习惯脖子上有东西的朝歌自然是怎么睡都感觉不对，只能没事干成为这里头唯一找话题的那个人，“话说，你的亲卫队们是都能变形吗？” 秦牧歌：……这得是多迟钝才能现在又提起这个问题啊。秦牧歌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朝歌这种奇葩的性格，得是在怎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来的，因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她偶尔也是会对朝歌所在的世界感兴趣。 对她的蠢萌叹了一口气，秦牧歌伸手捋了一把她的头发，黑色的卷发尾端有些微的打结，随手顺了顺，应道：“不是。” 语气里的无可奈何表现的不要太明显。朝歌却是天真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以为秦将军是属于那种不需要别人追问就能自己竹筒倒豆子主动交代的类型。 等了好半天，借着全息投影散发的暖光与她大眼对大眼了半天，她抿了下唇，将某将军归类到需要挤牙膏的类型。见她的眼中成功暗了些，秦牧歌有些好笑，伸手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开阳是智脑，其他人不是。” 哦，是智脑啊。 ——“你刚才说啥，风太大我没听清。”朝歌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哪有人的智脑是这样子的，就连小红帽都不这样！大将军你又骗人！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秦牧歌呵了一声，不说话了。 朝歌发现了她没有继续下去话题的心思之后，只好勉为其难地自己接下去，小声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嘛，你这样简直是开挂啊。” “我什么时候说我没开挂了？”秦牧歌挑了挑眉，对自己平白无故背了个锅表示抗议。 好好好，你胸大你都是对的。 什么叫做一挂在手天下我有，什么叫做别人家的挂，朝歌真想把小红帽叫出来让它好好观摩一下身为挂的正确打开方式。 朝歌开始为自己的命运点一根蜡。 “这得是多逆天的系统才能人形化啊。”朝歌感叹了一句，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深深的哀伤当中。 秦牧歌似是陷入了思考，在衡量自家的系统有多逆天，唔了一声，停顿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他就是天子星的核心智脑啊。” 朝歌：“……我该摆个什么样的表情来体现我此时震惊地不能言语的心情？” 秦牧歌听到她的话，唇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凑近了她，也很认真地一副帮忙思考的样子：“来我帮你看看。” 朝歌秒速后退，表示自己绝不会配合大将军这么幼稚的摆各种表情的游戏。没成想秦牧歌原本搭在她腰上的手顺势上移到她脑后，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按了一下，亲了上去。 朝歌：=。=无论什么都能找到机会耍流-氓，你很好，你很强。 嫣红的唇暖暖地压了上来，鼻间得气息相互交融，柔软的舌头成功侵-入唇缝间，进来之后依然温柔地卷着每个角落，甚至连牙齿都没有放过，看似温柔的吻实际上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用温柔织成的大网，无论她逃到哪个角落都仍然将她捕捉回来，紧紧地黏住，让她无路可逃。 等到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偏着头想躲开的时候，某人一反之前的态度，在她脑后的手用了些力道不让她躲开，舌尖有些强硬地往里探去，朝歌呜了一声，伸手去推她的肩膀。 秦牧歌另一手从她侧躺着的腰下-穿过，将她整个人都往自己的方向揽来，无视了她推自己肩膀的手的力道，压得更近也更紧。 朝歌本就有些不怎么会调整呼吸，被她这么一加快节奏，顿时就忘了呼吸，落后了好几秒种才想起来这回事，这下是直接呼吸不能，手下更加用力去推她。 一直到双颊漫上来红晕，秦牧歌才意犹未尽地退了出去，不忘了舔她的唇角，将溢出的透明液体卷入口中。 朝歌侧过头去躲开她灼灼目光，里头似乎蕴着几分调侃的笑意，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平复着自己有些不顺的气息，扭开脖子不去看她。 第31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十一个印象 秦牧歌一点都没在意她的别扭，很自然地凑上去，继续抱住她的腰，看着她的表情从傲娇突然转变成呆愣，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朝歌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床铺思索了几秒，像是确定什么一样，终于开口道：“你刚才舔我嘴唇的时候，我突然饿了，想起来我今晚饭还没吃呢。” 一秒钟杀死俩人之间盘桓着的温情气氛，堪称浪漫杀手。 秦牧歌大概是为数不多能跟着她这么随心自如转换话题或者是跳跃思维的存在了。听到她这么说，不得不从床上起来，伸手将额前的头发拨开，思索了一下转头看着床上还在感受饿的某人：“青菜肉丝荞麦面，吃吗？” 好接地气的食物，但是朝歌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些对自己来说才叫正常的食物了，便是开心地笑眯了眼睛，“好呀，你给我做吗？” 心底知道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让那些随叫随到不需要的时候跟隐身了一样的侍从来做，没成想秦牧歌应得很干脆，“好。” 朝歌又一次实打实的愣住了。发现秦牧歌心情很好地往寝宫外头走去，想起来她有跟自己介绍过这个地方构造，厨房在旁边的小地方时，下意识地也踩上拖鞋，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想着她也许真的是在忽悠自己，抱着最后的想法朝歌也走出了寝宫往旁边绕过去，走到厨房的那个地方时，看到的却只有秦牧歌一个人的身影。 等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往里走了两步之后，她又有些小心地去看秦牧歌，总觉得自己像是擅闯禁地的家伙，谁成想，秦牧歌只是浅笑着回头看她，红色的眸子在白色的灯光下也是那样好看，映着朝歌的模样，“怎么，要来帮忙吗？你喜欢做饭？” 诶？朝歌依着她的话思考了一下，认真摇了摇头，“我在家里比较懒，也没怎么学过做饭，面条的话在大学食堂吃的比较多。” 秦牧歌脸色柔和，在朝歌的面前，她的每一分表情都非常真实，让人很难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在大众的面前可以多变成那样。 “你呢？平时你也是自己弄的吗？”朝歌挺不愿意相信是自己才让大将军勉为其难下厨的，宁可相信这是秦牧歌平时都自己下厨的原因。 秦牧歌额前的刘海长长了些许，停下手里的动作，手上因为有水，只用手腕将头发拨开，结果发现弯腰的时候长发又从身后滑到了身前。“有头绳么？帮我扎一下头发，有点碍事。” “哦，好。”朝歌平时虽然基本懒得都不去弄头发，但是手腕上常年都会缠着一根头绳备用，以防什么时候黑化看着头发不爽做出什么不可拯救的事情来。她小的时候就有一次，心情不好，扎了半天头发都发现一直会漏掉一缕，不停地解开重来。 最后她终于恼了，直接拿过剪刀一剪子过去，从此两个星期，每天发线那里都是顶着毛茬儿去上学。 秦牧歌的头发跟她的差不多，发质都是属于很柔软的那种，若不是很整齐的黑长直，大概睡一觉起来之后就会乱七八糟到很难梳地笔直笔直的地步。 她像是握着什么珍宝在手心一样，动作轻柔缓慢，向来对别人很没耐心的她少见的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耗在秦牧歌的身上，一点点的，将漏掉的部分又全部握回了掌心，然后慢慢地往上移，最后绑头绳的时候绑的并不紧，是那种刚好不会掉的程度。 因为朝歌自己就是不喜欢扎紧的头发，总让她觉得头疼，就算根本没有头发被卡进头绳里头。 “我是工作的时候学的，以及，我在这边，平时可没那么多时间，今天比较特殊，所以很闲罢了。”就在朝歌都快忘了自己刚才问了什么问题得时候，秦牧歌冷不丁地将答案说了出来。 诶？别人都特别忙的舞会，轮到了她这里，倒成了她唯一空闲的时间了吗？朝歌觉得有些想笑，但是更多的是心底蓦然涌过来的那一阵感觉。 朝歌穿着拖鞋，上前两步想去帮她忙，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一个话题：“其实我在之前的时候一直在想，我想当个每天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选择，然后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静过日子的人。” 秦牧歌笑了一下，低头看着水池，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复杂并没有让朝歌看见。待到她侧过脸看着朝歌的时候，难得笑得眼眸弯弯，就像是弯弯的月牙：“我养你啊，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艾玛这诱-惑简直大的不行！ 玩家【言朝歌】受到大将军的会心一击！血槽已空！ 大将军你不能这样啊！你的睁眼说瞎话技能、装无辜卖萌技能、霸道总裁技能都点满了！怎么能再点甜言蜜语技能！犯规啊！ “我、我可是会坚守底线的人！你不要诱-惑我！”朝歌捂着胸口挥手拒绝她，不去看她的表情，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很多。 秦牧歌轻笑一下，手下的动作没停，往朝歌的方向看了一眼，红眸跟带了钩子似得招人，偏偏她还不罢休，“如果我说我偏要诱-惑你呢？” “那我可就喜欢你了！你不要逼我啊！”明明只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到了朝歌这里活生生有了一股逼良为女昌的调调。 秦牧歌轻叹了一口气，“我有点不明白啊，喜欢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又开始了，习惯性地毫无来由的强大自信。 还没等到朝歌接她的话，秦牧歌在炒熟肉的时候，面前就半点征兆没有地跳出一个屏幕，上面寥寥几行字说明了问题。 秦牧歌手下的动作没停，一目十行轻易看完。朝歌因为那个项链的缘故，也有机会看到这个屏幕，直接就看到了上头的事情，红云星系边缘的一个小国家内部发生了动乱，疑似有政-变的可能性。 “我知道了。”秦牧歌轻飘飘地说了一声，跟看了一条新闻一样淡定。 “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其实这个面条我自己煮也可以的，这些配菜放在碗里，面熟了拌进去对不对？”朝歌往她的方向挪了两步，随时准备接手她的事情。 秦牧歌很无所谓地唔了一声，点了点头，在朝歌都要伸手的时候，才不紧不慢说出一句：“没事，这不是没乱呢吗，不急。” 说着将锅里的东西娴熟地用锅铲拨到了旁边的印花盘子中。 “刚才那个屏幕是不管你在做什么的时候都会跳出来的吗？这很可怕啊。”朝歌有些担心，这情况要是出现在自己的跟前，刚才锅里的油啪叽减到自己的手上都是可能的。 秦牧歌被她的表情逗笑了，随口道：“战场上比这危险的时候多了，习惯就好。” “所以你为啥不把头发扎起来？”朝歌的逻辑瞬间又拐到了很奇怪的地方，毫无前后关系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大概是因为，目前还没有出现能让我把头发扎起来认真对付的对手吧。”秦牧歌的语气很随意，然而这话语里的强大自信，能够让任何一个听到她话的人都燃烧起来。 将军你真叼！我终于知道你这自信来源于哪里！那就是‘吾等前方绝无敌手’的寂寞啊！ 在这样的闲聊当中，朝歌在发呆，秦牧歌其实也在走神，只是手上的动作依然很标准，面条也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捞起来了。 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的时候，朝歌咬着筷子，闻着这个香味眼泪都要掉下来，感觉自己的节操什么的都可以不要！必须抱住将军大腿！每天才能吃上正常人吃的东西啊！ 面条上蒸腾起的水雾模糊了她眼中的情绪，朝歌看这个面条的样子，迫不及待地伸筷子去夹，手腕却在半空中被握住了：“烫，别急。” “烫死我吧我愿意，别拦着我我想吃！”朝歌可怜兮兮地抬眼看着她，奈何大将军为了不让她等下被烫到，坚决不松手。 于是朝歌只能眼睁睁地，煎熬的，慢慢等着这碗面变得稍微冷一些，只要是稍微能入口她就可以吃了！如果那碗面有意识，大概这个时候都会被她灼灼的视线盯的烧起来。 秦牧歌又开始了走神，朝歌原本还没注意到，但是目光不小心一扫就发现了这个事情，习惯地就开口去问：“怎么了吗？” 秦大将军看着她关切得目光，灯光下，朝歌长长的眼睫毛在眼中落下半帘阴影，将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衬得更加好看，只笑了笑，回道：“有些人，等不及了。” 什么鬼？朝歌的目光里闪烁着茫然。 秦牧歌嗤笑一声，仿佛对目前的这个状态很是满意，摇了摇头，回道：“没事，你吃面吧，那个时候跟我妈学做的，味道应该还是差不多的。” 朝歌好不容易把自己从面上移开的注意力又被调了回来，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嗯了一声，目光看着那碗面，久久没有挪开。 第32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十二个评价 几日之后。 朝歌习惯性在起床之后伸了个懒腰，目光在毫无一人的对床扫过，那次舞会的隔日从王宫回去时，根本没选择回家，直接回到了学校。即便有了心理准备，敲开洛青禾的房间时只看到她的舍友没看到她，还是失望了好一阵子。 明明之前自己要去参加王宫舞会的时候，两人还在想下次约着去什么地方玩比较好，结果就再也看不到人影，也许其实她是留了信息的，但小红帽到现在都还没修好。 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 她摇着头感叹着这一个月交朋友的成果，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军训结束之后的第一节课，走进教室，许多人的模样只是偶尔有印象，朝歌这才发现自己根本连周围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这一个月军训我是都在走神么？ 奈何小红帽不在，秦牧歌不在，洛青禾也不在，连听她吐个槽的人都没有。朝歌一手撑着脑袋，在窗边随便找的位置坐着发呆，继续自己无聊的上课日子。 在舞会上稍微有点交集的薛从仪并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看来以后在班上的生活都是自己一个人孤单寂寞地玩耍了。 听着台上老师讲的天书一样得知识点，各种机甲零件的简要介绍到了朝歌这里都像是小学生碰到大学物理研究命题一样茫然。 ……我次奥，这是要秒秒钟变身学渣的节奏啊。 挂不在手的寂寞感谁能懂？笔在纸上写着一些毫无关联的话，朝歌在写完了才发现自己没事干在默写英文歌词，果断划掉。 “看来司空同学有些疑问，那么这个地方我继续说明一下。”拿着指示棒正在讲解浮空电子屏幕上的机甲部件，老师刚问完大家有没有疑惑，就发现有个女生举了举手，只推了推眼镜，很有耐心地开始讲了。 司空？朝歌不由得转头去看，举手的女生就像是知道她会看过来似得，在她目光投过去的那一刻，冲她笑了笑。 那个笑容温和的程度朝歌乍一看以为是青禾。然后她又自嘲地移开了目光，又不是谁都能跟她和秦牧歌一样开挂的，尤其是某将军的挂那个样貌转变自如的，她就不说什么了。 宫廷舞会召开这才几天的时间，红云星系短暂的平静就被打破了，天子星到倒还是平静如常，但是在红云星系的部分国家，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未来的高科技战争能够瞬间毁灭人们居住的一个星球，打的快，结束地也快。红云星系的人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刚刚结束了星系内部的大战之后，竟然会遭遇外星系的侵-略！ 红云星系的科技发展是凌驾于周围三百万光年内的其他星系之上的，虽不至于各个国家都强大地能与无晶帝国比肩，可也不到被其他星系按着打的地步。 然而此次在红云星系与p4星云离得最近的，相当于是在红云星系外围的云母星，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全线崩溃！各国布置的前线部队和情报系统也在云母星被攻击的那一刻陷入了全面瘫痪。 而这其中，天子星也包括在内。 近在咫尺的星系会议不得不提前召开，临近云母星的其他各国首领陷入了悲喜交加的情绪里，一方面担心自己成为入-侵对象的下一个目标，一面又想着自己在天子星或许能够打听到天子星那一位的打算。 此次侵-略对象来自哪里？目标仅仅是那个星球还是整个星系？对方的军队水平如何？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未知。红云星系的各个国家军部从那天开始方方面面的渠道全开，国内虽为了安抚民众情绪，并未公开这个消息，但是防御方面统统进入了战时警戒状态。 秦牧歌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面前雪花片一样的文件堆积如山，智脑屏幕不断闪过蓝色的光提示有人申请视频接驳，直到光芒都暗下去她也没有要点一下那高贵的脑袋同意的意思。 黑色的长发少见地被拨到脑后，额前黑色刘海下的红色眼眸半遮眼中潋滟的光，唇角若有若无地勾着，思考着眼前的局面。 凌天枢刚一进门，秦牧歌敲着桌子的手动作就是一顿。分明军靴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半分声音都出不来，她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将军。”凌天枢未到走近，就先行了一礼。 秦牧歌点了点头，站起身，随手拿过搁在桌上的白色军帽，往他的方向走去。“走吧。”军靴裹着小腿，衬出她小腿优美的弧度，将军帽戴好，蓦地转头问了一句：“还没好？” 贴着繁复辉煌花纹的墙壁毫无征兆地打开，闵开阳的身形在那后头显露出来，抬手握着旁边交错结构的砖块，手腕上系着一根白色的带子，眸子如同冰封中刚刚解冻，微微动了动，视线聚焦到了秦牧歌的身上，这才点了点头，往外走来。 凌天枢对于秦牧歌这里任何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的事情都表示很淡定，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 秦牧歌从容地迈开步子朝着星系会议的场地走去。 云母星是属于整个星球沦陷，然而一点消息都透露不出来，就算能过观察到那个星球的位置，也只能看到那里仿佛笼罩上了一层灰色的迷雾，透出暗沉的死气。 各国的政要纷纷汇聚天子星，试图听到这个红云星系的超级大国究竟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秦牧歌才刚现身会场，就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注目礼。她只往椅子上一坐，甚至连情况都不用她介绍，凌天枢负责与各国人员说明此次重新召开星系会议的目的。 原来无晶帝国早已在开发p4星云的时候就发现了此次的资源开发过程不会那么简单，故而中途顶住了各方的压力，终止了对p4星云的开发脚步。根据天子星的最新情报网显示，p4星云内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极可能是与红云星系各国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文明。 凌天枢的话音刚落，全场就是一阵细小的骚动。很快就有人当了先出头的那一位，提出建立星系联盟，共同抵御红云星系的外来侵-略者。 秦牧歌的目光淡淡地往那个方向瞥去，是距离云母星最近的那个国家的军部代表。被她不含情绪的红色眼眸一扫，那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提出提议时慷慨激昂的模样消失无踪。 凌天枢当然知道这些国家的打算，无非是想抱紧帝国的大腿，希望帝国动用自己的武装力量与这个强大的外来者抗衡，他们好减少损失并且能够更好地了解到帝国与外来者的军备力量。 无晶帝国给各国造成的强大印象已经深入了各国的内心，只是覆灭了一个外围的国家，并不会真的给他们造成多大的打击。更是因为在星系战争中，无晶帝国展露无余的实力震撼到了他们，故而他们对帝国实力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帝国的民众。 分明是红云星系各国领导人之间的会面，偏偏因为秦牧歌超然的实力开成了一种下面的小官们会见领导的即视感。而且这个领导还是属于一点都不亲民，全程摆架子的那种。 秦牧歌手边是一杯果茶，芬芳的果味从袅袅的水雾中渗出，无声在空气中蔓延，将人们紧张的神经慢慢安抚下来。 在各国领导人各抒己见表达自己对此次的侵略者看法时，秦牧歌的唇角倏然浮现出一个笑容，白色军帽帽沿下是熠熠生辉的红色眼眸。在她的视线轻轻扫过全场的时候，空气中乍然出现的压迫感使大家下意识闭口不言。 “联盟？”将大部分人透露出的意图复述了一遍，尾音上扬勾出来的疑问句却是含着慑人的意味，听着不知怎地只让人想收回这个提议。 眼神又在场内的人身上环视了一圈，秦牧歌唇角勾着的那点儿弧度染着几分危险的味道，仅仅是重复了他们提的两个字，却造成了一种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出他们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的感觉。 场内是一片难得的寂静。 不多时，就在他们以为刚才那阵是错觉的时候，秦牧歌又扔下一句：“可以。” 简单干脆，让他们再浪费一番口舌的算盘落了空，就在他们打算顺势就联盟军的各项规则进行讨论的时候，秦牧歌终于结束了她的惜字如金状态，张口便定下了规则：“各国出百分之六十的军备，天子星出百分之三十，共同构成星系联盟军团。” “百分之三十？”有人下意识地盯着天子星的这点力气提出疑问。 秦牧歌这回对那个人连个余光都不给，只用食指点了点桌面，凌天枢伸手推了下眼镜，“即便是红云星系所有国家军事力量加在一起，也抵不过帝国三个军团。我以为将军的提议很公平。” 各国政要：……你们特么一国的你当然觉得很公平啦！ 秦牧歌自然将他们的反应都一一收入眼底，可是再也没开口过。 另一边，朝歌结束了一天的课正打算走去食堂吃饭，教室的某个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她自然而然地转头就走另一条路。没成想刚走出教室没几步，就有人喊了自己一声：“言朝歌！” 听这个情绪感觉还是有点激动的，朝歌决定不回头去看是哪个家伙如此激动。听到身后追过来的一阵加快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了她的旁边，她转脸一看，哟，这不是长得一脸欠别人八百万的言夕吗？ “你的智脑终端竟然敢拒绝爸爸的连接申请？”人未至，找茬先到。朝歌跟没骨头一样，一点点挪着转过身，用行动表明了自己跟这样的家伙说话真的非常勉强。 电话坏了拒绝和老爸打电话这种事情很稀奇吗？朝歌有点儿赶不上他们的脑回路，虽然她一点都没打算把自己的智脑坏了这事儿给说出来。 “呃，好像吧。”朝歌视线不是看天就是看地，回答的话很有个性，生怕言夕读不懂自己话里的敷衍。 言夕气结，可连晏子荷现在都搞不清楚这个言朝歌跟秦牧歌到底有啥关系，她也就不得不屈着，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过来见这个家伙，顺便挖出她到底用什么手段接近的那位帝国第一当权者。 言夕的眉眼间依然是不屑的味道，但是又混合着类似鄙夷和嫉妒之类的情绪，复杂地让朝歌不想直视。“你现在很得意了？照我说，不过是一个舞会上稍微比别人特殊一点的待遇罢了，以你的眼光，也就只能看到这个了吧？” 朝歌不耐烦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撕，赶脚自己身为正统的言家人，必须不能干这么掉价的事情。所以她往旁边跨了一步，打算绕过她的同时心平气和说了一句：“嗯，关你啥事？” 言夕很生气，然而她的气愤情绪并没有什么卵用，朝歌完全不在意她的表情。 “言朝歌。”一个清冷的男声在她们俩身后继续想起，咦这个声音略耳熟啊？朝歌转头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有如阳光一般耀眼的白色军服上将——闵开阳。 自从知道了他是秦牧歌的智脑之后，朝歌就觉得每次看到他跟看着秦牧歌没什么两样，虽然朝歌觉得以他和某人形影不离的程度来说，其实每个人都会下意识看到他的时候就联想到秦将军。 言夕似乎对闵开阳有些兴趣，只要闵开阳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就好像能收敛起周身的所有刺，将自己最温顺的那一面表现出来，甚至能将眼中对朝歌的厌恶都驱散地干干净净。 朝歌觉得自己有点儿想笑，看着给自己生活总是偶尔来添添堵的家伙看上了一个系统，这个感觉还是很棒的。 闵开阳对她们俩截然不同的表情毫无反应，完全公事公办的模样，在别人看起来也许是他冷酷的气质，在朝歌看起来就是彻彻底底地冷漠。甚至在与他的眼神对上的时候，都仿佛能看到那眼中无机质地闪过的数据颜色，虽然朝歌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有事，过来。”他说完就率先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看那个架势显然是不想有其他人听到他们的事情。 对言夕喊的那声‘闵上将’他也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之后就直接转身走人，并没有表现出好像和言夕有什么特别交情的样子。 估计就算是对秦牧歌身边的直属亲卫队，他的表情也不会热络半分。仿佛与谁都是那个样子，看他的反应永远判断不出来究竟有谁会和这样的人有交情。 朝歌心下有些猜到了他过来的目的，这一路却是走到了教师专用的休息室，里头此刻一个人影都没有。朝歌没事儿在心底捉摸着这种一个男老师和一个女学生的梗，自娱自乐。 他解开金色的袖口，袖子后立刻飘下一条白色的带子，这样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身上突然出现如此柔和的装饰物无疑是有些突兀的。他轻易便解下了那腕带，递回给她，看神情似乎小红帽已经没事了。 朝歌接过东西的动作带了几分急切，眼中的光亮与天上的星辰类似，一并熠熠生辉。【小红帽小红帽！】 【嗯……我回来了。】与朝歌的想象略有些偏差的是小红帽的反应，这怎么说呢，听着有点儿像——心虚？ 诶诶诶这不对啊，又不是小红帽自己要故意死机的，为啥突然心虚？朝歌有个预感自己要摊上什么大事儿了。 这种坑爹坑娘坑全家的家伙，之前颁布任务的时候都那么理直气壮，说休眠就休眠，说死机就死机，这要是都开始心虚了！这得是多大得事情！ 【你莫方！等等，让我冷静一下再老实交代你到底干了啥对不起我的事情！】朝歌很想捂住胸口表示自己的受伤，然而某上将站在那里如果自己真的用了这么个白痴的动作肯定显得特别特别傻气。 总觉得小红帽要说的事情自己特别承受不来，这一定不是我的错觉。 秦将军你不过就是帮我修了个智脑而已！为啥又整出了啥幺蛾子！是因为你是大将军所以能遇上的事儿特别多吗！霸气侧漏到了波及我的地步吗qaq 在心底吐槽着大将军的朝歌丝毫不知晓某人还真就和她想的那样，在天子星主召开的会议上，霸气侧漏到让其他国家的政要纷纷觉得很蛋疼的地步。联盟军的设立似乎瞬间就决定了下来，可是联盟军队的编制，似乎还需要探讨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嗯，如果某个将军仍然不松口的话，最后退步的人，好像已经能预见了。 第33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十三个评价 闵开阳在把东西给朝歌送来之后，并不似他风格地留在原地，完全不急着走的样子。从朝歌的表情中判断出她已经和智脑在沟通了，只表情淡漠地看着她，被那束冰冷的目光盯着，朝歌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言朝歌。”一板一眼用最标准的语音念出了她的名字，朝歌被他如此点名感到有些局促，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眸，长而直的眼睫毛映在眼中，遮住褐色晶亮的部分眼眸。 “什么？”等到朝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快先一步地问了出来。 闵开阳那分明金色暖阳似的眸子，透不出半分暖意，如同被冻结了的火焰，徒能想象那温度，触手却是一片冰凉。他就用这样的双眼将视线聚焦在朝歌的身上，使朝歌不断萌生出后退的冲动。 他将朝歌从上往下扫了一遍，抛出一个在朝歌意料之外的问题：“想回去么。” 卧槽这年头我是穿越货这件事情已经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了吗？ 朝歌觉得这个星球好可怕，麻麻她想回地球qaq 朝歌的目光中闪过迟疑，没成想她都还没开口，一个声音猛然冒了出来，在这房内炸开：“不是说好了我来解释的吗！你不要管这件事了。” 哟呵这个声音有点儿耳熟ho？如果情况允许，朝歌想有点儿不雅观地做个掏耳朵的动作，以表示自己的惊讶。 【小红帽我辛辛苦苦养了你辣么久，就因为他把你修好了你就要被拐跑了吗？妈妈桑我有点儿伤心哦，感觉我要难过的哭出来了哦。】朝歌在心底有些郁闷地找小红帽抱怨道。 听小红帽的这个声音就觉得它和这个秦大将军的智脑仿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尤其是在闵开阳问自己是不是想回去，朝歌甚至不由自主地觉得，难道自己来到这里是因为闵开阳的原因吗？ 也许是朝歌的目光太明显了，里头的疑问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够判断出来，闵开阳那无机质的视线从朝歌手腕上重新系上的腕带逡巡而过，再对上朝歌那惊疑不定的目光，只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啊，我干的。” 卧槽他居然承认了！居然真的承认了！这个凑不要脸的智脑！ 无端得到这么一个答案，朝歌的内心是崩溃的，她总觉得自己踩到了啥超大型阴谋的边，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转身走人，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嗯，小红帽并没有中什么病毒，闵开阳也从来没有找过她。 但是……朝歌心底就像有只小猫爪挠着一样，痒痒地慌，让她用好大的力气控制住自己不要脱口而出一句‘为什么’从而得到一个并不知道是真是假反而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的答案。 明明是在这个事关自己在这里的来龙去脉的当口，朝歌的脑子却无法控制地飘到更远的地方，她在想，这件事情，秦牧歌知道吗？ 你知道是你的智脑把我弄到了这里吗？你的权限系统那么高级，几乎能知道这庞大帝国任何一个角落的事情，现在我在这里的事情，你会知道吗？ 我是不是可以相信，你的智脑是瞒着你，做下这一切事情的呢？ 朝歌在心底将这些问题过了一遍，然后发现自己得到了一个神奇的结论：想要相信秦牧歌。因为秦牧歌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所以更会清楚，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绝不会有承受了一次欺骗之后，再一次给出的机会。 尽管并没有找秦大将军求证，然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的自己，朝歌奇异地觉得心情稳定了下来，还能分出多余的心思去捉摸闵开阳到底是在计划着什么。 开着星系会议的秦牧歌双手交叉抵着下巴，视线漫不经心一寸寸扫过与会人员的表情，而后定格在了自己跟前桌面上不时闪过各类讯息的蓝色屏幕上。几秒钟之后，唇间溢出一声清冷的笑声：“呵。” 唇角似笑非笑地挑起一个弧度，让在场开会的人全都齐刷刷感觉背后一凉，许多人下意识在脑海中回放自己刚才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等他们反省完了之后都没找到刚才究竟在自己不自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反而在这个过程中，因为这诡异的气氛，全场陷入一片沉默。 私下里个性一个比一个鲜明的亲卫队在这个时候都继承了良好的军人素质，坐的笔直，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如长虹，无端使得离他们坐的比较近得那些人，开口时候音量都比平时矮了一大截。 凌天枢的眼神比较沉着，周身气势比起几个年龄小一些的队长们较为内敛，无端是一种不动如山的沉稳。 暗蓝色的眼眸里，将整个会议的局面收入眼中，却半分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秦牧歌也是如此，但她有些不爽的心情，立刻让周围那些被她亲自带出来的亲卫队队长们汗毛直竖，不由得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他们坐着得姿势已经下意识转变成最适合用来防御攻击的姿态，在这当中，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凌天枢。他眉尖用极小的弧度皱了一下，很快又松开，在他印象里，秦牧歌除非是在战场上，其他时候是很少外露情绪的。 杀气弥漫在空气中，为原本就充满争议的会议更添了几分火药味。星系联盟各个国家的贡献力量，天子星没有半分松口的打算，各国争来争去也只能互相损害自己更多的利益，最终又绕回了开始时秦牧歌的提议。 现在进行到的问题就是由谁担任联盟军团的军团长的问题，原本这个位置由谁坐一目了然，奈何那个最有资格坐上这个位子的人迟迟没有个表态，这让准备好呼应她提议的人就像被卡在半空中一样，上不去下不来，感觉可憋屈。 后来，据说许多代表国家参加了这次星系会议的外交官和将军们回国之后都纷纷转了行，要么一心国防要么去当了内务大臣，总之这种和天子星打交道的烧脑事儿他们是再也不会干了！摊上这么个软硬不吃还不给别人台阶下的领导者，真是让人咬牙地恨啊！ “星系联盟军军团长的位置，我提议闵开阳上将。”秦牧歌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在场人原本都揣着的表情立马就变得大相径庭。 不说是其他国家的参与者，就连帝国本身的人也吓了一大跳。奈何星系级别的会议，除了凌天枢作为秦牧歌的副手有部分代发言权之外，其他在侧席为陪的上将们一般来说都是很少可以说话的。何况在这样等级的会议上，当中提出与自家领导人相悖的东西，纯粹是让别人看了笑话罢了。 接近云母星的一些时刻担心着战争波及到自己的国家首领们，听到这事儿果然拍板了，忙不迭紧抱秦将军的大腿。对他们而言，无晶帝国是强大到只可以仰望的存在，即便是参加了之前的星系大战，也是被战火波及的无辜对象。这个时候，能看到一个上将率领如此强大的星系联军，国家安全能增添几分强有力的保障也是极好的。 虽然有几分遗憾不是有秦大将军率领，转念想到秦牧歌身兼多职，日理万机是肯定的，没道理还要为遥远到红云星系边缘的国家披挂上阵。 处于红云星系外围，但是国家实力可以自保的，犹豫的人就多了起来。他们自然也知道无晶帝国的强大，天子星的国防行星堡垒带囊括的行星数量甚至是他们好几个国家的星球加起来的数目。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希望由秦牧歌亲自领兵，战神秦将军带兵，这一剂定心丸，安抚民众的效果，会比他们计划中的要好得多。 既不在红云星系外围国家又比较强大的，这个时候那眼神就开始自动往天子星的其他将领身上看去了。以他们对天子星的了解，这个时候最合理的自然是秦大将军本人率领军团，虽然几个国家联合在一起的力量并不及天子星的实力，但是整个星系的联合力量自然不容小觑，由秦牧歌挂帅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闵开阳上将他们自然也很熟悉，在各国的传言中，猜测他身份的不在少数。毕竟闵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天子近臣，有说他是帝国未来的王的，也有说他中意于秦将军的，甚至还有他们两情相悦的。 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位上将飞黄腾达的机会来的这么快。虽说秦牧歌的亲卫队队长随便哪个挑出去，都有率领一*队的实力，但是率领这样一个庞大的军团，他们是否真的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呢？ 大概全世界除了秦牧歌，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晏子荷同为上将，自然也有星系会议旁听的权力。听到了秦牧歌开口之后的那句话，眼神里先是闪过诧异，而后竟然渐渐染上几分愤怒。 她很快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桌子，将所有的情绪都强收了回去，不让这在场的人精们看出什么端倪。这个会议从开会到现在，她就没有明白了的时候，尽管秦牧歌这个人给别人的印象一向如此，但是晏子荷没想到，在这样事关整个星系的大事，她还是这样我行我素。 一开始同意星系联盟这个事情就让她非常的不理解，与秦牧歌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若是说秦牧歌会对一些将近灭亡的小国家伸出援手，还是帝国三分之一的兵力并且不图任何回报，她是打死也不信的。 可秦牧歌偏偏就答应了，还答应地这么干脆。 除此之外，让闵开阳担任联盟军团的军团长，是她今天最不能懂的第二大问题。分明风华正茂，即便自己不想承认，整个帝国也已经无人能够撼动她的地位了，兼任军团长如此简单的事情，她为什么会别出心裁地让闵开阳来做这个事情？ 秦牧歌做每个决定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可那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场，不敢让任何人轻视之。但就是在今天，这样事关星系未来发展的事情，秦牧歌的态度也没有分毫的改变，仿佛整个红云星系和p4星云她都没有放在眼里一样。 星际大战的时候她是这样，也许未来会发生一场更大规模的星系大战，她也还是这样。这样的秦牧歌，让晏子荷无端有些胆寒，又有些愤怒，有一刻大脑里甚至会冒出一些没法控制的念头，比如就此臣服，再不与这人为敌。 还好下一秒她就控制住了，这样一个，没有把任何人，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家伙，帝国的未来究竟会在她的手里变成如何模样，没有人知道。 晏子荷甚至荒谬的觉得，无晶帝国在她的眼中，其实和这些随口就能决定生死瞬间的国家，并无二致。 当初，父亲是如何输在这样一个人手里的呢？ 晏子荷想问，不过再也听不到回答了。 亲卫队的其他人何尝不震惊？从来只听命于秦牧歌的他们，一想到此刻调动帝国百分之三十的力量，自己就有可能被囊括在其中，听命于闵开阳，他们的内心涌上来的是一种羡慕和小小的，不甘。 这样大的一个机会，没有落到他们的头上。而且将军在做决定之前，身边浮现的分明是杀气，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将军在那一瞬间改变了主意，他们想知道。 闵开阳身为帝国的核心智脑，监控这个等级的会议自然不在话下，在听到秦牧歌的决定之后，也是有些惊讶的，如果超过思维模式的这个感觉可以被称为惊讶的话。 他与秦牧歌相处了那么久的一段时间，比这个星球上的任何人都要久，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也许想要了解她，还是得通过眼前这个人。 所以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朝歌。 朝歌：……0.0这是需要我恭喜你成为了星系联盟军团长吗？一个智脑也有虚荣心，长姿势了_(:3)∠)_ 小红帽才刚刚恢复了正常的系统运作，尽管它还是没有足够的能量能够幻化出来实体，但是它想做一个扶额的动作。 【他的意思是，让你判断一下，秦牧歌的这个决定是什么意思。】小红帽在心底无力地提醒朝歌。 噢原来是酱紫。 朝歌了然地点了点头——好几秒种之后，对上闵开阳那金色的不含感情的却像是浮现出问号的眼眸，有些诧异地反问他：“我哪里给了你一种我很了解大将军的错觉？你说，我改。” 闵开阳：“……” 总觉得他的目光更冷了一点，朝歌被这样一点人类情感都没有的眼神看的有点儿吃不消，只好无奈表示自己认输，让他把会议的内容复述一下。 虽然心底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听秦牧歌这个家伙开这么高大上的会议，能够从她那从来情绪和表情都不相符的脸上看出个p来。 闵开阳直接把整个会议的过程给她快速重播了一遍，朝歌在一边感慨着智脑就是方边一边三百六十度欣赏着秦牧歌狂霸酷帅拽的模样，顺带着在心中暗爽自己也有能把某人给暗搓搓偷-窥的一天。 小红帽：……这点儿出息，有这样的主人，我想选择死亡。 然而在看到秦牧歌的那个蓝色小屏幕放的是个什么内容的时候，朝歌表示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种镜中花水中月的即视感是神马！那家伙的桌子上闪过的哪里是什么重要文件之类的，明明就是自己现在在的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啊！ 堂堂无晶帝国大将军，学什么不好！学小流氓们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你考虑过旁边那些国家领导人的感受吗！他们要哭着跑回家的好吗！ 朝歌略郁闷地觉得，可能自己现在看着她的事情，也会被她看到。这种莫名其妙的隔千里之外互相看到对方在干啥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诡异。 最后朝歌为了不辜负闵开阳给自己看这个东西，勉为其难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呃，也许，她心血来潮？”还别说，这个假设放在秦牧歌的身上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不管闵开阳信不信，朝歌自己是相信了的。 由于小红帽表示这个事情由它来解释，闵开阳也离开地够久了，今天的会议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他就直接回了王宫。尽管朝歌觉得，这样一个牛批的智脑，直接把自己数据化了，随便找个网线把自个儿给瞬间传送到王宫那边，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做到啊。 小红帽终于肯正儿八经开始交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在那之前，朝歌打断了它。 “你跟闵开阳关系很好吗？很特别吗？一个妈生的吗？” 这都特么什么问题！我们都是智脑哪来的妈！小红帽(╯‵□′)╯︵┻━┻ 听到小红帽近似咆哮的愤怒，朝歌这次真的伸手去掏了掏耳朵，大脑里久违的吵闹，让她觉得自己的脑电波都要跳频道了，比如突然死亡频道什么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奉劝你离它远点成不？刚才秦牧歌生气了，虽然我不想说是因为看到了我这边的情况，这显得我很自恋。然而事实就是，这个天子星的核心智脑，彻底失去了她的信任。”朝歌现在才将这个事情说出口，脸上的表情是无所谓的，好似随口一提。 朝歌没有说出口的是，在看到秦牧歌那时候的表现时，她就彻底放下心来。 这个人，就算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辜负过自己的半分信任。 第34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十四个评价 朝歌的话一出口，小红帽明显愣了愣，显然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不靠谱的主人，居然真的能读懂那个神秘莫测的秦牧歌的情绪。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红帽决定稳妥地问一问。 朝歌抬眸看着天花板，做出思考的模样，一幅必须经过思考慎重回答的样子，再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盯着手上的腕带，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直觉啊。” 小红帽：……居然真的期待她的回答，我也是中病毒了_(:3)∠)_ 小红帽决定不折磨自己，不再绕这个话题，自动转换了。“其实，当初选择你当穿越的对象，是有原因的。” 朝歌眨了眨眼睛，看了眼窗户的方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摆出一个有些烦恼的表情，伸手弄乱了长而卷的黑色头发，低语道：“啊，刚才风有点大，你说什么来着？” 小红帽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把人类的情绪状态学了个十成十。 一人一系统的对话就开了个头，随后就是一大片沉默。良久之后妥协的还是朝歌，因为她发现自己没法忽视这个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话题。“说吧，当初怎么跳过我英俊潇洒温柔可人的哥哥看上我的？” 小红帽：突然不想继续说下去了这种感觉是肿么回事。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秦牧歌。她手中的那个天子星核心智脑和我，原本都是高维度位面的科技，我们的核心系统记录都只是为了辅佐那个国家最强大的君王。在我们那里，每一任国家未来的君主，都会在出生的那个时候，就拥有我们这套辅佐系统，它是为了国家经济和科技的发展，而我则是负责提升军备方面的实力，各有分工。 因为高纬度位面的战争，我们掉进了撕裂的五维空间里。由于能源不足，自动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在时空乱流里，我们各自掉进了不同时期的地球空间。它被地球人捡到录入了游戏攻略系统，我们在能源不足的时候只能按照被编入的新程序，由操作者通关从而获得能量，最终重新激活核心程序，辅助操作者成王。 由于开阳被录入的是星际攻略的游戏，开阳就自动在能量搜索范围内，将秦牧歌传送到了天子星，从而让秦牧歌根据那个被录入的系统一步步升级，最终通关到今天这个地步。”小红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在这个过程里，它也很多次沉默，朝歌直觉那里头可能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只是如今不被当做讲述的重点，故而一概而过。 朝歌在听到秦牧歌也是因为捡到一个游戏，然后就被绑来天子星这里做什么劳什子任务的时候，脑海里嗡的一声，觉得自己隐隐摸到了什么真相。 这个步骤和自己何其相似，自己又为什么走上了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同样的道路？ “但是只有一种能源能够让我们完成最终的那步激活，那个能源就是现在p4星云上所拥有的，宇宙中唯一与我们相克的病毒。我们都属于仿生物系统，可以自行进行升级和维护，在被研究出来的那一刻，只要有能源，我们就可以永无止境地根据环境的需要自我升级。我们与那个类型的病毒，都在靠互相吞噬对方达到更高等级的进化，这是刻在我们核心程序里的指令。 开阳从一开始就想进化到最终的形态，但是秦牧歌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不主张对外扩张，可是这个位面，除了开阳的主人，就只有我挑选的主人，才可以与那个病毒互相抗衡。 开阳大概是后来等不下去了，通过我们核心程序里互相连接的那个部分，强制唤醒我，于是我找到了，在我那个世界的你，将你带了过来。”小红帽说到这里，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留朝歌一个人在那里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经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朝歌觉得自己都能听到大脑运转的声音，看到自己头顶因为超速思考而冒出的白色烟雾时，睁大褐色的眼眸，用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声音去问小红帽：“你们竟然觉得，我可以代替她？” 那个在朝歌看来完全不敢置信的，羡慕的，强大地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的秦将军，朝歌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在想，大概整个宇宙所有的平行空间里，都再找不出这么厉害的自己了。 “这有什么，她能做到的，你也可以。”如果只是指这个的话，小红帽完全不觉得言朝歌能够比秦牧歌差在哪里，同样的灵魂，同样的潜能，差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言朝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摇头的频率和弧度有多么夸张，就好像是听到了年度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她似乎在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让自己保持正常时候的思考能力，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听着仿佛与平时并无差别的平静语气问道：“她来这里，有很长时间了吧。” 因为知道无晶帝国的人民寿命大概是平均三百岁左右，朝歌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小红帽调查了一下闵开阳的记录，回了朝歌一个肯定的答案。 朝歌没敢问那是多久的时间，只知道会很漫长，很漫长，也许在地球上，足够一个人从少年步入老年，甚至变为一抔黄土随风而逝。 原本想问的很多问题，在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朝歌突然就有点不敢问下去了。她怕自己知晓了，日后再见到秦牧歌的时候，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小红帽，我刚才没有跟闵开阳说实话，果然是对的。就算你会告诉他也没关系，我还是要说，即便系统永远不会背叛主人，即便系统所作的思考都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但是他已经再也不值得秦牧歌花心思了。”因为不是人类，所以根本不会了解她啊。 纵使秦牧歌不是个好的玩家，纵使秦牧歌和闵开阳约定好了让它升级到最高等级，但是秦牧歌站在无晶帝国的那个位置上，对的起任何人。 至少，她没有让她的子民，陷入战火纷争里，流离失所。 她是秦牧歌，是无晶帝国的秦大将军，是有着令人胆寒力量的战神，但那这所有的头衔里头，她始终没有忘记，她是这庞大帝国的守护者，是这个帝国的领导人。 这样一个强大可靠为了自己百姓着想的人，凭什么不受到人民的爱戴？ 即便是星系战争的爆发，也不是无晶帝国挑起的，秦牧歌更是凭借着帝国优秀的军事实力，将战火远远隔绝在天子星的行星堡垒带之外，使得天子星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一方。 “你不知道，我光是想着她在这个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地方，为了这样一群毫不相干的人类，过了那样漫长而孤独的生活，我有多心疼她。”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当个攻略游戏玩，等到了发现这样一些人是真实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她也没有在通关之后选择撒手走人，而是留了下来。 朝歌根本没办法想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她再问自己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她都不可能想留在这个地方。 是秦牧歌一手缔造了这样强大的帝国，她也守护好了在这里安居乐业的人民。她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自己，只有闵开阳。 可她也许曾经是希望得到闵开阳的支持的，她也许是将闵开阳不光是当做系统，还是当做朋友来看待的，而闵开阳给出的答复却是，找到了同样在地球这个星球上，存在于另一个平行空间的，同一个人。 如果没有人能打败你，那么我就再找出一个人来打败你，总有经不住手中权力诱惑的，愿意为了变得更强大的那个，打响与p4星云的一战。 这大概就是闵开阳的思路了。 被陪伴了很久的朋友算计并且背叛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朝歌光是想想，心头就忍不住翻上来一股难言的悲伤和愤怒。 好像被伤害了的人是自己一样。 “你想回去吗？我、我答应过你的，只要我攒够了能量我就可以开启次元空间跳跃，送你回地球的。我暂时还没有能够激活核心程序的能量，所以不会被核心指令控制的。”小红帽感受到了朝歌的情绪，有些急切地，好像是想要安慰朝歌一样开口说道。 朝歌愣了一下，唇角缓缓绽开一抹微笑，深棕色的眼眸被窗外透进来的日光照耀地颜色淡了些并且透亮的好看，仿佛沉浮着漂亮的光圈，黑色的长发在身后披着，波浪的弧度优雅出让人忍不住伸手触碰的感觉。 她就那样站在阳光中，平静地说了一句话，并着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表情：“再等等吧，只要一想到我可以回家，而她只能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就想多陪陪她啊。” 秦牧歌知道了朝歌也能看到自己会议上的事情之后，不仅觉得没有哪里不妥，反而在开完了会的休息空当里，打开智脑页面，开始一如既往的调戏朝歌之路。 “想我了没？” 朝歌看到了小红帽那里显示的信息，点开来就看到这么一句话，唇角浮现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你不爱你家开阳了吗？”实在不是她要提这个话题，主要是刚才小红帽求了个情来着，朝歌也只能看在小红帽的面子上，意思意思提一句。 秦牧歌一看到这么一句，顿时就笑了，嫣红唇畔扬起一抹笑意，“宝贝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啊，感动吗？” 朝歌：“有点，我被自己感动了，居然和这么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持之以恒相交到现在，感觉我自己简直感动天子星。” 秦牧歌脸上的笑容一滞，哟呵，这几天不见都学会调侃她了？“……你过来。” 朝歌看到这句话笑的欢快，这才不紧不慢输入进去：“逗你的，能得到将军垂青是我的荣幸。” 是真的，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喜欢你，我的大将军。 第35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十五个评价 凌天枢在开完了会议之后，目光扫过自家那几个家伙，视线里挟着几缕意味深长。凌天权自是不需要他提点的，这人从来在不上战场的时候，对周遭的事物皆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唯有偶尔释放出的那令人胆寒的气场，才让人幡然醒悟，这不过是一头暂时打盹的豹子罢了。 此刻他正慢悠悠地走出会议室，眉间轻松地好像刚才正参与了这样一场事关星系未来会议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摇光从来是唯将军马首是瞻，论忠诚度可以在亲卫队里名列前茅。况且她的效忠比起在场的其他人来说，无疑单纯了许多。既不似凌家那样光是家族内部就充满各种倾轧，遑论三大家族之间的立场问题；也不像闵开阳那样带着属于自己的谋算，而且就连种族都不同。 她独自一人出了王宫就往苏家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有要停下来跟谁多说两句的模样。步伐永远是坚定不移的，只因她所追随的人强大无比，让人永远不会质疑自己迈出那一步时的决断。 凌天枢因为公务的原因，需要在王宫多留一段时间，他不在的时候凌家的这几个人之间关系之微妙，知道些内情的人便能看的出来。 凌天权迈着慵懒的步伐往前走着，落在与天玑差不多的位置，走在最前头的反而是年纪最小的凌天璇。三色的军服穿在他们的身上，勾勒出各个将军不同的个性特征，一目了然。 原该是安静沉寂的一路，偏偏今天先开口的是凌天权。分明无言的情况下，他却像是窥出了另外两人心中的哪点心思，开口就先是夹着鼻息的一声嗤笑，“少把你们那点心思放在将军身上，洗干净脑子，省的战场上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丢了命。” 嘲讽的目光有如一道剑锋，绽出的光芒犀利无比。凌天玑极美的容颜不由的绽出一抹如冰消雪融枝头花开一样的微笑，黑色的军服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领口束紧只给人一种禁-欲的美感，玉雕一样美丽的颈项弧度如同白天鹅一般。 眼角眉间皆是万种风情，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全世界的阳光都黯然失色。 “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等只望能为将军献上全部的忠诚，至于其他，便是想也不敢想的。”说话的声线十分独特，有如唱者的吟哦，又似夜莺鸣啼的婉转，抑扬顿挫间，竟是泛出一种柔软的暧昧感。 凌天璇非常讨厌天玑，从她每次看向他的时候目光里捎着的鄙夷就能够看出来。凌家因为是军部三大家族之一，纵使是为了家族本身的利益，内部也分化出了许多不同的派系，倾轧非常严重。凌天枢、凌天权和凌天璇都是嫡出，而凌天玑与他们是同父异母，光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他就算是被这三人所排挤都是极为正常的。 可凌天枢作为这一代的家主，出于家族利益的方面考虑，都会尽量是一碗水端平。凌天权是个眼中只有战斗的狂热分子，对于其他的事情都保持一种满不在乎的状态，只有天璇，在家中是个小公主一样的存在，又因为是年纪小的孩子中地位最高的，对天玑的厌恶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听到他的回答，原本就有点小心思的天璇顿时就冷哼了一声，全然不顾自己是不是也被天权的话囊括其中，冷笑道：“是吗？看来某人对自己的自我认知还是有一定的缺乏啊。” 作为挑起话题的凌天权听到他们俩各自的回答，不由就是一皱眉。气势在一瞬间释放了出来，迫人的压力让凌天璇和凌天玑一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腰间的枪。 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分明凌天权只是平静地用目光注视着他们，并没有任何要动手的迹象。 他就用那样隐隐夹杂着威压的目光逐次看过他们，唇角逐渐挑起一个弧度，恣意张狂，好似看着两个柔弱无比的家伙在眼前张扬一样，气场十足。“他，我就不管了。”语气仍旧是漫不经心的随意，好像刚才点到的人只是个路人。 “但是，天璇。但凡你敢将凌家家宅那点东西用在将军身上，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蠢货。”这句话翻译成通俗易懂的一句话，就是‘我愚蠢的妹妹啊’。 听完他的话，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很多时候，凌天璇都怀疑自己和天权绝不是一个妈生的，不然她想不通为啥在二哥的眼里，自己的脸如此嘲讽。不管是在平时还是在教育她的时候，嘲讽是永远不会被忘掉的附加属性。 就连跟凌天玑这个杂-种比起来，自己竟然也是在二哥眼中唯一开嘲讽的对象！这究竟是为什么呀！兄妹爱呢！被你次了吗！(╯‵□′)╯︵┻━┻ 尤其是在最讨厌的凌天玑面前被教训，这让天璇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活像个大染缸。 他单手插兜，说完话之后就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全然不顾刚才开启了一段多么可怕的对话。军服外套披在身上，下摆和衣袖在空气中摇曳着，在日光下拉长的身影映在他们二人眼中。 凌天玑唇间的笑容半分未变，当做根本没听到刚才那番话的模样，丹枫眼眸妩媚多情，眼角的那一点泪痣更是让他像一个山间成了精的妖孽。 凌天璇张口想要辩解些什么，终究是觉得气势低了一头，索性闭口不言。在整个天子星，若说秦大将军的战斗力和领兵能力是最强大的，那么排第二的绝对是凌天权。 这个人，仿佛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的，无论是在军校还是亲卫队，只要他往那里一坐，就没有人敢忽略他的存在。若不是无晶帝国有秦牧歌，若是多年前那场王室政-变成功，如今能坐上将军那个位置的人，说不得会是凌天权。 只是因为秦牧歌太过万能，王权军权两手抓，两手都很硬。 王宫内。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会议内容的秦牧歌，将剩下的各国首领接待事宜交给了凌天枢去处理，名义上是凌天枢，必定军部的其他两家也会插手。至于三大家与红云星系其他国家的私交如何，秦牧歌面上反正是一副不清楚也不插手的模样。 待到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打算去例行汇报的时候，凌天枢有些惊讶地发现秦牧歌并没有在书房里，而是站在窗边抬头看着天空，那安然伫立的姿态，似乎保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窗外的星空明亮，现代的科技发展所制造出来的垃圾，已经不再是对着空中排放了，但是那并不代表着污染源的减少，这是后话，暂按不表。 比起银河系也毫不逊色的红云星系，在天子星上抬头看时，天上的星星数不胜数，各种颜色的星球都化作一个亮晶晶的小点，碎钻般坠在那深紫近黑的夜幕上。刚走进去的时候，凌天数以为自己立刻会得到回应，然而直到他惊讶地停了步伐，秦牧歌都没有任何反应。 淡白色的光将她的影子拉长在书桌上，由于那光线太过清冷，并不似白日里的阳光，以至于穿着纯白军服的她看起来竟是有些落寞。 就在凌天枢打算开口喊她的时候，就看到她侧过头来，半边隐藏在阴影下的脸庞上，唯有红眸如血，仿佛能吸了人的灵魂进去。“怎么了天枢？有什么大事吗？进来了半天不说话？” 嫣红唇角弯起来的弧度与往常并无太大的区别，甚至那脸上依旧让那些常年热衷于揣测她心思的人仍旧看不出半点痕迹。凌天枢也只能如实汇报了自己刚才的一些事情，并且公事公办完了一点想留的意思都没有，从容转身打算退出书房。 “天枢。”秦牧歌总觉得自己的亲卫队里都是一群奇葩，貌合神离这都算是小事儿，有的人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她跟前晃悠，而这个最需要她支持的家伙，却是从来都能待一秒绝不会在她面前待两秒的存在。 凌天枢以为她有事情要交代，又转了回来，一副听凭差遣毫无怨言的样子。 秦牧歌突然又不想说什么了，在凌天枢看来就是她随意地笑了一下，冲自己说道：“没事，你走吧。” ……这是突然无聊了消遣我一下的意思吗？凌天枢很想这么以为，但是秦牧歌今天似乎心事有点重，重的让他们这些习惯揣摩她心思的人都能察觉到的程度。 凌天枢在走去军部车库的路上，脑海里的画面就一直停留在秦牧歌站在窗前看着天空的那一幕。由于秦牧歌太强大了，很多的时候，他们常常会忘记，她还是个女人。 但是很快地，凌天枢又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毕竟从秦牧歌强势上-位的那一刻，整个帝国就没有人见过她柔弱的那一面，好像那些根本不存在一样。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有人是能够捉摸透她的心思的。 秦牧歌独自一人站在那偌大的书房里头，桌上的光屏闪过各种各样的信息，事务多的永远都处理不完。 凌天枢没有看到的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刻，秦牧歌唇角骤然消失了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有些疲惫的倦容。 身体素质太好，就算是保持那个站姿一个晚上，她也丝毫感觉不到疲惫，可夜风越吹越冷，最后几乎是蚀骨的冷意。 秦牧歌知道自己的体质，就算是这样吹一个晚上的风应该是不会感觉到冷意的，除非那是心冷，从跳跃的心脏的最中央，通过血管，输送到四肢百骸的冷意。 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呢？ 秦牧歌不想去数，也懒得数。对于她而言，在这里，直到遇到朝歌之前的日子，都是毫无意义的。 闵开阳回来之后，看到的是秦牧歌一手托着脑袋，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划拉着光屏上的内容。他不用凑上去看都知道那上面正在播放的是天子星最近妇女们都爱看的一种肥皂剧。 “今天的那些文件你处理一下好了，反正都是星系会议的内容，我就不插手了。”秦牧歌分了个眼神给他，语气相当随意表情也相当随意地扔给了他一句话，就重新埋头研究这个肥皂剧。 闵开阳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以往如此重要的东西，秦牧歌都是自己处理。再脑袋疼她也只会半开玩笑半抱怨地说些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不是像今天这样一股脑扔给自己。 “你在开玩笑吗？”闵开阳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她，金色的眼眸看着非常认真。 秦牧歌百无聊赖地‘嗯？’了一声，又掀了掀眼皮子瞅了他一眼，似乎没理解自己刚才辣么正儿八经地话，怎么就有了玩笑的意味。 只见她低头仿佛在认真思索的样子，实际上那个被按下了暂停的视频则是又开始了播放，就在闵开阳等了很久，等到他觉得秦牧歌大概是当做没听见自己问题的时候—— 她终于舍得在抬眼的时候顺便抬起她那高贵的头，给了闵开阳一个正脸，红眸慵懒地被眼帘遮了一半，只能窥见那眼底流转的光华。 “王权徽章又不在我这里，我怎么能做领导者该做的事情呢。这种时候，身关帝国未来的大事就应该交给你这个核心智脑处理啊，你说对吧？”说完还自我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视频，一副拒不再接受交流的任性模样。 如果闵开阳是个人的话，这个时候大概能咆哮出来，问题是他是个智脑，就算调成撕心裂肺的模式，也只会发出很让人崩溃的噪音。所以最后他依然是死人脸一样用堪称心平气和实际上和平时并没有差别的语气问道：“王权徽章，不是你亲手交出去的吗？” 秦牧歌干脆利落地一边看视频一边点头，回答他的话就跟没有过脑一样：“嗯，对，关我什么事？” 你亲手交出去的东西你说关你什么事！你说话的前后逻辑被你自己吃了吗！闵开阳的运作核心几乎是崩溃的。 秦牧歌又一次在她的智脑面前秀了她的下限，那就是毫无下限。 “你是在拿我的忠诚开玩笑吗？秦牧歌。”终于，闵开阳的表情也有了几分松动，好像这个时候才终于装备上了人类的情绪一样。 秦牧歌听到这句话，在心底回味了一圈，懒洋洋地对着他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有过忠诚啊？好稀奇的说法啊。”末尾感慨的语气甚至不是一般的欠揍，就像是真的到了今天才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一样。 细长好看的眉毛微挑，红眸中透出几分饶有兴致来。 好半天，闵开阳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听上去还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别闹好吗！”本来后头还打算跟一句，‘帝国的当权者这种事情是说改就能改的吗’，然而转念一想，帝国现在的规矩许多就是秦牧歌定下的，还真就是她说改就能改的。 尤其是当权者手中象征最高权限的王权标记，是可以充当兵符的存在的，调动整个天子星核心百分之七十的力量。等等……百分之七十？ 联想到今天的星系会议上秦牧歌的提议，闵开阳金色的眼睛微微睁大，用可以说是瞪的目光锁着秦牧歌：“你交给我百分之三十的军备，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却留给言朝歌，你究竟想做什么？秦牧歌。” 闻言秦大将军装作认真思考了三秒，抬起头来，表情很慎重，说话时的声音偏偏含着几分轻佻的意味，“突然想要辞职了呢，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相！当！不！怎！么！样！ 闵开阳在心中快速回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联想到了今天在元都里头对言朝歌说的那一番话。系统内部开始飞速检查今天各个方面的讯息记录，又将军部的各项记录检查了一遍，在最新开发技术报告上面找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上次他从言朝歌的智脑里头捕捉到的毒素，虽然是无法侵入他和言朝歌的系统，但是研究出来的追踪仪不仅可以避过天子星所有智脑的追踪，而且也可以搜到同类型病毒的存在，发出警报。 今天秦牧歌就是用那个直接侵入了元都的监控系统，在他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听到了他们的聊天。 若是言朝歌在这里，铁定又会吐槽，堂堂一个将军竟然如此熟悉偷鸡摸狗的业务，简直毫无将军包袱！ 可在这里的是闵开阳，气氛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里。 几日后，在元都军校当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36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十六个评价 原来是朝歌在元都最近的机甲部件测试当中，在一道设计题上的回答非常有创意，并且在接下来的实践测验里做出了之前猜想的成品，将机甲某个部位的连接部位损耗率降低了百分之二十。 这个改善部件一出，除了让她在这一科上的成绩直接达到优秀之外，这个研究成果也直接上报到了元都军校的研究小组。 这么亮闪闪的一个人才，怎么以前就没有人发现呢？有些机甲研发的教授看着那个改善部件的图纸啧啧感叹。 也就只有为科研事业奉献终生的那些人才会把事情想的这么单纯，由于交出了一份出人预料的答卷者是言朝歌这个在言家并不怎么受宠的小女，一时间各路势力纷纷表示出观望态度。 就连关于这个新成果的专利申请，都仿佛有重重困难一样，前方一片迷雾。 偏偏最关心这个问题的朝歌过的比谁都自然，她早就料到了不管她是默默无闻还是一鸣惊人，都不会使如今的局面改动一点半点。 言家在上次的宫廷舞会上，隐隐透露出要把言夕培养成下一任继承人的意思，这样一来，她在学校如此高的动作，容易给其他人造成一种她并不愿意落于自家姐姐身后的意思。 【来自言琛的视频信号申请接入。】小红帽在朝歌用腕带立体投影翻滚着电视剧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提示。 朝歌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半点要端正坐着的意思都没有，她伸手打了个哈欠，看着投影那边的人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声：“爸。” “你要跟你姐姐抢吗？朝歌。”言琛的心情显然糟糕到了极点，一来就直奔主题，背后的气压低沉地让朝歌在屏幕的这头都能够感受到。 很早之前就说过，朝歌对言琛有一股无言的畏惧，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骨血里流淌着的，对父亲的敬畏。 纵使她做再多的心理建设，对上言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也是会有几分胆寒的。 可灵魂就像是和身体分离了一般，身体本能的恐惧被主观全然无视了，眼中浮现出的几分嘲讽倒是愈发明显，唇角渐渐划开几分弧度，说话间贝齿在唇间若隐若现，语调并不高：“抢？爸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啊。” 就在言琛以为她要说出什么为自己行为辩解的高尚的理由时，朝歌轻轻哼笑了一声，目光灼灼对上言琛：“我只是在拿回属于言朝歌的东西而已。” 言琛当即脸色一变，脸色黑如锅底，疾言厉色道：“既然如此，我告诉你，言家继承人这个位子，绝不可能是你言朝歌的！” 【够了吧，反正你以后的成就绝不止如此，何必要争这个呢。】小红帽感受到朝歌内心的悲怆，忍不住出言劝道。 【以后我会告诉你。】朝歌抽中回了小红帽一句，视线自始至终没从言琛那里转开，仿佛被言琛吓得呆在了原地一样。 言家继承人这个位置，绝不可能是你言朝歌的。 ——不是言朝歌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朝歌在心底无声一笑。 “如果你还有为人子女的良心，就不要再做出这样让你母亲担心的事情。和言夕争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只会让你活的很难看。”言琛眼底挟着深深的警告，深藏着不为人知的疲惫，身为三大家之一的言家，本就如履薄冰，他不希望在继承人的问题上横生枝节。 言朝歌的笑容半点没褪，闻言只是淡淡地接了一句：“所以你这是在拿我妈要挟我？” “言朝歌！你这是什么话！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这就是你学的该跟你父亲讲话的态度吗？！”言琛被今天大逆不道的朝歌气的不行，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声音落在耳边，如惊雷一般炸开，朝歌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受到惊吓而飞速提升节奏的心跳声。 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下意识地一缩。 只要是正常的父母，就算是帮再大的恩人养孩子都好，她还真就没见过极端成这样子的，这让她很多时候都会怀疑言夕其实真的才是他们亲生的那个吧？ 朝歌终于疲惫地移开了目光，陷入了一片沉默，耳边听着言琛的话，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等到回神的时候，眼前的屏幕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要翘课逃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朝歌看着独自一人的房间，再看了一眼窗外，在心底对小红帽宣布。 翘、翘课！？一个刚给老师留下了非常深刻印象的优秀学森，你在做这种决定的时候不再慎重一点真的好吗？ 小红帽想抗议，想提醒朝歌光依靠外挂而不好好学习是非常值得人痛斥的事情，必须引以为耻。 五分钟之后——朝歌已经走出学校几百米之外了。 “所以说啊，只要把通讯系统一黑，出个校门，多大点事儿？小红帽，身为一个智脑，必须要有能经受大风浪的系统素质，懂吗？”朝歌光自己跑出来还不够，不忘了语重心长的教育小红帽。 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红帽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滚。 朝歌扯了扯身上的便装，心很大地开始了自在逍遥的翘课之旅。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看遍这个城市，奈何这个年代的交通工具都非常快，并不能看到太多的景色。再加上天子星自然景观根本不多，人文景观占了陆地的大多数。 朝歌在离元都军校最远的那边下了车，腕带上投影出一个附近的地图实体，随便看了两眼，朝一座看上去适合用来看日出的奇特山上走去。 山脚下有着不知名木头做的一排排栈桥，山上是发着淡白色光芒的石阶，仍旧不知道是属于什么材料做成的石头，让人在落脚的时候不由迟疑。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从学校偷溜出来的小朋友，嗯？”身后传来一个好听到让朝歌觉得耳朵都要怀孕的声音，她搜肠刮肚都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满心底都是刷屏的一句：好听好听好听！！！ 可转过身看到那人真面目的一刻，她下意识地一愣。 虽说秦牧歌的亲卫队里头各个样貌出挑，不论把哪个放在人群中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然而朝歌对这个人还是印象深刻的，全因此人虽是个男人，长得却比朝歌看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漂亮。 基本上朝歌在看到这些三大家的人时，他们时刻身着军装，此刻他卸下了那身黑色军服，身上的那股气势仿佛也刻意收敛了些。即便如此，在人群中他也依旧是让人侧目的存在。 ——凌天玑。 朝歌一时间拿不准他对自己的态度，只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并不出声打招呼，万一人家就是隐藏身份出来散心的呢。 “在学校里待烦了么。”他不高不低地说了一句，比起是问朝歌，更像是肯定句，声音婉转吟哦，似是百灵鸟的歌喉，方吐出一个字，便引人侧耳倾听。 朝歌早就知道，就算是自己不说，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别人想，总有人会知道自己的所有行踪。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容绽地太美，朝歌只觉得面前刮过几分暖暖的风，丝丝拂过脸庞。 弯弯的双眼中，盈着秋水，倒映着朝歌的模样。休闲的薄大衣，衬出他的细腰长腿，长发散在空中，随着他每走一步，摇晃出细微的弧度。 “真巧呢~”见朝歌并没有接他的话茬，他丝毫不介意，自顾自笑的风姿绰约，无端使得无数行人驻足，悄摸着看几眼。 【你是也看出来了这人很可怕所以才不敢接近的吗？】小红帽感觉到了朝歌刻意躲闪的心思，有些好奇地问道。 咦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利了吗？朝歌想了老一会儿，还是选择了诚实地告诉小红帽：【其实我想的是，一个男人长得比我还好看，我心得多宽才敢站他旁边啊？】 小红帽：……说的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咳咳，其实我突然说话吧，不是为了提醒你这个，我想说，你看下攻略面板，上面有你最近接触的各个人物对你的好感度。】小红帽很人性化地假装咳嗽了两声，对朝歌申明了重点。 朝歌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一定要用一个表情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捂住胸口半撑着地面吐血的模样。 【要不……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出了什么幺蛾子？】感觉现在的攻略面板画面会美到让她不敢看。 【洛青禾好感度涨的和秦大将军一样，同样是五十，如果她先一步达到了一百，将会开启她的，攻略模式。】 凌天玑想过言朝歌看到自己之后会有的一百种反应，但绝对不包括这种。怎么说呢？短短的几秒钟之内，神情从一开始的敬而远之到怔愣到震惊到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凌天玑：……这个人真的精神正常吗？ 他有点想相信外界的谣言了。 而朝歌则是屁滚尿流地接通秦牧歌的信号，输入了唯一一句话：将军！求你再爱我一次！ 第37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十七个评价 秦牧歌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注意了发来的地点，搜索了一圈记性发现元都近来并没有组织什么校外的活动之后，嫣红的唇勾出几分了然的味道。 甚至饶有闲情地与朝歌聊着：“哦？想要我更爱你，也得有点诚意嘛。今晚有空来王宫一叙否？” 朝歌：……我想剁了刚才给她发消息的那双手。 暂时不看智脑屏幕上的信息，收起心思琢磨着如何打发眼前这位凌家上将时，隔空便听见一声喊，那声音有些憋气的细，像是谁刻意压着嗓子：“这不是天玑哥哥么？好巧呀，天玑哥哥，怎么最近在军部得空来游山玩水了吗？” 倘若说这话的是个女生，朝歌充其量也就是觉得这话有点不好听罢了，可就算是捏着嗓子，那也分明是个大老爷们！虎背熊腰那种！说这家伙比凌天玑更像是个当兵的朝歌也信了。 朝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被恶心的。 他放下捏着嗓子的手，左右摆动了下脑袋活动了脑部，眼珠子转了下视线移到了朝歌的身上，眼中溜过几点了然的意味：“哎哟天玑哥哥这是在这边做什么呢？当弟弟的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情说爱了呀？可我怎么就记得……相传凌家天玑加入军部，全是倾慕于——” 凌天玑缓缓侧过身，半边脸背光，即便是只留给朝歌一般的侧脸，也似古希腊神话中的美神一样诉说着难言的美丽，这张脸当真是倾尽了造物者所有的心血雕刻出来的。 他就用那好像是沾了蜂蜜一样的甜腻好听的声音，珠落玉盘般气定神闲地吐出两个字：“滚吧。” 那个男人个头比凌天玑高出一些，不知什么原因，就站在那个位置并不往前半步。打量着凌天玑的神情，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疑似保镖一样的人物，眼神锐利如虎狼，只那身上的气势就让旁人避开三尺。 凌天玑唇边牵起几分笑意，面若桃花，单单这一笑，就不知晃了此处几人心神。似是担心对方还不懂自己的意思，又不紧不慢地续道：“一路跟到这里，本来是没打算放过你的。不过有她在，我饶你一次。”他掀了掀眼眸，本该是风情万种的眼神里蕴着慑人的寒气，就像是寒冬腊月中喝下一口毒酒，先是暖的，再是彻骨地痛。 “所以，滚吧。”吐出剩下的字眼，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双手插在兜里，唇畔的笑意半分不减。 被他放过的那个家伙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朝歌的注意力倒不全部集中在这里。她及时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必经之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尤其到现在，基本已不见来人。 这是……被清场了？ 【凌峰，是凌天璇的表哥。你要不要看下资料？】小红帽现在倒是贼有眼色，一看到朝歌对形势有几分不解的样子，立刻动用手头权限调用一手资料。 朝歌本以为只是大家族内部的一些小纷争，结果这一看，赫，牵扯出来的又是一堆数不清的事情。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凌峰对凌天玑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样子并不会轻易被这样的话吓走。凌天玑此刻已转回身朝着朝歌的方向走了两步。 朝歌平生最不喜欢穿带扣子的衣服，只因为带着扣子的衣服一路扣到领口，脖子不舒服。然而军校，大家都懂得，仪容仪表神马的，要是敢漏扣一个，也许接下来陪伴她的就是操场和数不清的跑圈。 阳光越过山头落在她的身上，脖颈处一条银色的细链子晃过凌天玑的双眼。他不着痕迹地敛了敛眼眸，忽地回忆起秦将军的脖子上似乎也有这么根银色的链子，只是从来不见上头究竟挂着什么罢了。 凌峰又看向朝歌，这回倒是想起什么似得，倏然露出个狼一样的笑容：“原来是言家小女，有趣。只怕你凌天玑给面子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人吧。当然，我倒是想提醒这位小朋友一句，离你眼前这家伙可得远些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深有同感。】朝歌都还没怎么呢，小红帽倒是先在朝歌心中发表了一句自己的评价。 朝歌却不这么觉得，毕竟不是亲眼看到的事情，她觉得还是不要这么早下评价比较好。 “多谢忠告。”朝歌笑了笑，回了一句，并不想掺和进这个复杂的大染缸里头。 凌峰在觉察到朝歌的身份之后，眼中也划过几分迟疑，与凌天玑的事情似乎也不打算在今天就解决，说完话之后转身就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他们俩的视线范围内。 啊……逃课的事情，好像被很多人看到了啊。朝歌有些担心，万一自己回头还没回去就发现某个无名小子去老师那里打小报告怎么办？啧，这个世界的人那么难捉摸，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的。 小红帽：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这回确实是只剩下朝歌和凌天玑两个人了，朝歌觉得这场面越发奇怪了，自己只是路过这里，结果现在看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出，接下来好像……应该走了ho？ 凌天玑轻笑了一声，目光投向朝歌的时候，只让朝歌觉得对方已经看出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意图，事实也确是如此，凌天玑开口便是一句：“我还不至于傻到对秦将军的人下手，你大可放心。” ……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不放心了。 “虽然在这个地方，就算我下手了也没有什么关系，这里可是难得的，智脑盲区呢。”他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朝歌都差点陷入，找不到北。只有心中知道那笑容似罂粟，这美丽半分都沾染不得。 朝歌偏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我今天出来就是因为不想理军部复杂的这些弯弯绕绕，也不想去猜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或者是碍了你的眼。你要说什么暗示我也许也听不懂，若上将你来此处不仅仅是散步，请恕我不能奉陪。” 凌天玑了解地轻轻颔首，率先迈步朝着前方走去，似是接受了朝歌这个仅仅是散步而不牵扯其他的提议。“那么，走吧。”风中传来他的声音，就像是舀起澄澈的蜂蜜，勺尖低落回碗中的暖色液体声音，声音中自就捎着几分甜蜜的暧昧，或许是与生俱来的。 朝歌便也迈步跟上他的步伐，一步步朝着那个小山坡走去，就这种小山丘的高度，半个小时也就可以登顶了。 只差山顶还剩下最后一段台阶的时候，率先登顶的凌天玑转过身来，看着朝歌身后笔直的陡峭的那一段路，半是喟叹半是疑问地说了一句：“你说，如果在这里，把你推下去会怎么样？” 朝歌竟也认真往后看了看，倒真是沿着他的想法想了想，没有一点儿身为当事人的自觉：“唔，推就推吧，也摔不死。” 是了，这种地方，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朝歌的体能测试可不是白做的，不可能摔死的。 凌天玑也觉得自己的提议太过科幻了，笑容里浮上几分难以察觉的自嘲味道：“我又哪里敢呢，将军会杀了我的。”正因为将目光都放在了那人的身上，所以才会在不经意间，知晓眼前这人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朝歌一双星眸里也蕴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将凌天玑的话放在心上，闻言只接了一句：“我还以为，我们这么像，能多少有点物伤其类的意思啊。” 对于朝歌的这句话，凌天玑也不惊讶她是如何知道的凌家事情，毕竟三大家族内部，他的身份算不上什么辛秘。 凌天玑的笑容在这个时候倒收了些许，目光看向远方，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影子在旁边的地上拉的很长，光屑落进他的眼中，在眼底沉淀出一弯金色的半月牙。 好半晌，凌天玑才侧过头，绽开一抹雪落在刀锋绽成冰华的笑容，美丽又自带一股冷意，“我该走了，下次再见，或许是在军部了。” 言罢转身往山下走去，就像他真的走这一趟，只是为了爬这山一样。在踩下第一级石阶的时候，顿了下步子，无时无刻蜜一样甜腻的声音慢慢随风飘入朝歌的耳中：“我们可不像，起码我会将那些乱嚼舌根的家伙的舌头，统统拔掉，让他们再也无法开口。” 大衣的下摆在空中划出干净利落的弧线，他在朝歌的目光中渐行渐远。那身影带着一股军人的坚定，即便是一个人拉长的背影，也并不显孤独。 凌天玑本来有许多的话要说，可是就这样一路，足以让他咽下许多话语。眯着眼眸看着落日的方向，残阳已经不再散发着光耀的锋芒，能够让人直视了。 ——言朝歌，我们怎么会一样呢？不论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一开始，我们就不在同一个□□。 “跑来这里做什么？言大小姐这都学会逃课了么，有长进啊。”朝歌身后无声落下一个人影，伸手绕过她的脖子，来人贴在她耳边气若幽兰亲昵地吐出一句话。 我次奥这种地形！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吓死个人嘞！ 朝歌被吓了一跳，伸手抓住她环过自己脖子手的腕子，“你怎么会在这！”说话的时候扭头去看她。 秦牧歌不松手，力道也半分不卸。不仅如此，手下还隐隐加重了力道，“哦？这不是某个人胆子越发大了，连我的消息也敢不回了，我只得亲自出门找人啊。说说看，该怎么补偿我这一路担心受怕的心灵呢？” ……刚刚风好大，担心受怕？这是秦大将军的心脏？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我给十分。 第38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十八个评价 p4星云。 抬头看着天空，瑞特站的笔直的身姿在不知道什么星球的光辉照耀下像一棵笔直的石斑树——这个星球上唯一的可以算是植物的东西，笔直地生长，一生不开花不结果，亦无树叶。 从他记事以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单一的，甚至于思想也一如这个荒芜的世界一样单一，长大了像这个星球上的每个人一样，激活潜能里属于自己家族的遗传之血，然后守卫自己的国家。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守卫，只因为人人都站在这里而已。有许多的人，从他们出生一直到死亡，都站在和他现在站的一样的岗位上，从未见过多大的战争，就与这个尘世隔绝。 头儿过来了，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他到了轮休的时候了。他站的笔直吊着的那口气松了一下，往自己的宿舍走去，打算叫上同寝室的兄弟们一块儿吃午饭。说到这个可是个新鲜事儿，不久前他们还是习惯一日吃两顿的，但自从在新元帅的带领下将遥远的一个，什么云母星打下来了之后，肉价下降，各种新奇的肉类涌到市场上，就连他们这种乡下小地方的守门也有了加餐。 瑞特的室友是个话多的主，今天正好不用值班。在宿舍捣鼓着他那只猫儿，那猫被他烦的上蹿下跳，叫声一阵比一阵大，就差蹦出句人话儿：“烦死了！给老娘滚远点儿！” “诶！瑞特，回来了！走走走，咱哥俩儿上街搓一顿好了，之前那家店你记得把？听说这次上来了个什么铁甲蛇肉，价格也不贵，走起！”他才堪堪打开门，室友的声音就迫不及待传了出来。结果他半口水没来得及喝，就又被逮出去吃饭了。 斯柏果然没有辜负他话唠的属性，一边哥俩好的搭着瑞特的肩膀没个正行儿，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最近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听来的谣言。 “哎，你听说没？最近咱顶上头的那个元帅，好像是准备下一步的计划了，已经看准了云母星旁边的紫澄星，又是一大波的兄弟们出门看新世界咯~”他畅快地感慨了一番，眼眸发亮，里头尽是向往。 瑞特并没有接他的话茬，他们这样活在这种地方的人，想要去诺大的宇宙里看看，简直是一种奢望。可现在，他们通过参加战争，却可以圆这个梦。但是……瑞特瞧了瞧自己室友的表情，斯柏脸上的这个神情，几乎和路边每个人都一样。 母猫趴在自家主人的头顶，橙黄的眼睛眨了眨，一点儿都没有感受到自家蠢主人的激动似得，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小灯泡大的眼角弥漫着一层水雾。 瑞特是个话不多的人，正因为话不多，许多可以化为语言的东西都在他脑子里打着转，书读的不多，有些东西瞎想也想不出来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周围人脸上洋溢着快乐和对未来的向往，这个国家也许都弥漫在这种范围里，但是他就是下意识去想，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在瞎捉摸什么。 袖子里一条白色的蛇钻了出来，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想法，吐出信子激灵舔了下他的手腕。他摸了摸它的脑袋，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温柔的笑。 “哎哟我去，吓我一跳。瑞特你看好你的宠物啊，时不时冒一头，可吓人好吗？”斯柏正想抓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前冲，这一下手差点一把抓住白蛇的脑袋，缩回手时一脑门的汗。 瑞特看着他没有半分阴霾的眼睛，抿着唇无言地又笑了一下，再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街，只觉得这样子似乎也很好。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只需要上位者想的通就行，他这样的人，就算想透了，又可以做什么呢。 “铁甲蛇来一份~老板。”兴致勃勃在角落找了个位置的斯柏喊了一嗓子，看到老板在柜台那里慢悠悠在菜单上记了一笔之后，也没忘调侃自己的室友：“也难得你吃这个没有心理障碍，心真大啊。” 瑞特坐的笔直，和斯柏这没正行儿的不同，手腕上缠着的白蛇似乎永远都不会沾染上人的体温，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他的视线渐渐移到室友笑起来跟天上发光的星球一样的脸，有些无所谓地说道：“代入感不强。” 斯柏也看出来了调戏他没啥意思，周围的人话题有聊家常的，更多的也是跟他们一样虽然有了编制，也只是个守门的闲散人员，所以话题最多的还是最近才传过来的打下了红云星系云母星的事情。 “元帅大人的英明带领下，红云星系说是科技发达，不也照样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么！我可是听说了，红云星系有个最强大的无晶帝国，听说蔬果遍地，有吃不完的肉啊！”说着这话的人吸溜了一下口水，瑞特转头看去，是个比他们更高一级的将官，听说已经被编进了正式军，随时可以调前线的，相当于后备军。 就分了个婴儿巴掌大的说是蔬果，高兴地他好几天都在小饭馆里头高谈阔论。 哗！围观群众最喜欢听这等八卦，顿时就兴奋了，尤其讲的还是那个传说中的元帅的事情！巴不得能从他这里听到什么传说中的辛秘！ 瑞特本身没什么感觉，但斯柏一副兴奋的不行的样子，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那个方向，一副期待着后文的模样。瑞特心下觉得有几分好笑，讲话的那家伙怕是前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整个饭馆，大家都就着那将官的话下着饭，听到精彩的地方只觉得什么都好吃！就算塞进去的是最普通的草根也觉得滋味很不错。 “你说了这么多，那元帅长什么样你可见过？”有人瞎起哄，将心中那点儿好奇心以开玩笑的方式问了出来。 斯柏张了张口似乎想应和，瑞特眼疾手快地夹了块肉塞进他嘴里，在他瞪人的表情里面无表情地解释了一句：“你刚说好吃的，尝尝，吃饭少说话。” 斯柏愤愤地咬了一口，结果就发现上下牙之间那根本就不是块肉！而是铁甲蛇的蛇的蛇！不对，甲！ 嘎嘣一声差点没把他的牙给崩掉。 偏偏始作俑者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只惊讶地挑了一下眉：“啊，抱歉，夹错了。” 斯柏：……我信你奶奶个腿儿！ 下面的小人物议论什么，自然是传不到最上头的人耳中的。那个站在p4星云顶端的元帅，正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公务发呆，就趁着司仲麒出去的这一会儿功夫。 心底有什么未知的情绪在滋长，她搁在桌上的手拇指和食指揉搓了一下，像是在怀念什么东西的手感。想到那个人，想到那个人的笑容，想到那个人对自己柔声解释一些概念时候的语气——好想见她。 好想抱一抱她，好想吻她，好想把她抢到自己身边。 她阖上眼眸，将那一切宣泄出情绪的窗口给关上，唇畔弯起一个柔和的笑容，再睁开眼时，笑意依旧温润如斯，不带半分侵略性。就这样温温和和的人，任谁也想不到是站在这样顶端的存在。 朝歌注意力刚被秦牧歌的不要脸给吸引了，余光就瞥见小红帽的面板上洛青禾的好感度又是一跳，55！ 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跟着一跳！再来个几次她的心脏一定会出毛病！一定！ 秦牧歌注意到她的表情，表情有些玩味，附近已经没有任何人路过了，某将军也就凑得极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视线下移同样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那根银色项链，当然，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上面挂着什么。 深色的手套拨开她的领口，然而那原本该是个幽蓝色的光球，被朝歌不知道从哪里买的小金属盒子给挡住了，将那个幽蓝色的光球尽数围住，半分光芒都没有透露出来。 唇贴上朝歌的唇角，勾着她颈侧项链的黑色指套隔绝了她的体温，让朝歌觉得她的手有些凉，她轻声呢喃着：“不乖啊，怎么挡着了呢。” 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有要让朝歌把那东西给拆了，在唇边说出的话更像是恋人间的耳鬓厮磨。鬼-畜属性随意开启什么的简直要不得，朝歌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个简单的玩意儿。 别问为什么，秦大将军出手，能是凡品？ 这个项链，非池中之物啊！ 小红帽：……你的脑内剧场画风怎么如此清奇？ “说吧，什么事情一副吓尿了的模样？”秦牧歌不再逗她，稍微拉开了点距离，扯下手上的手套，牵着她的手朝旁边的山路上走去，瞧这个模样是打算走路下山。 等等！什么叫做吓尿了的模样！堂堂大将军！用词能不能文雅点！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如果小红帽有实体，此刻一定是悲伤绝望地看着朝歌，可是它不能。所以它只能用很悲伤的语气重复着不知道未来还要重复多少遍的话：【你……抓重点好吗？】 朝歌觉得自己需要组织一下语言思考如何简洁明了避重就轻地将好感度这个系统交代一下。 #如何让我的对象明白她现在有一个情敌必须解决，而我是无辜的这个事情呢，在线等，急求。# 第39章 对秦将军的第三十九个评价 “我得组织下语言，青禾她不是没来上课了吗？小红帽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录入了那个坑爹的攻-略系统，现在青禾她对我的好感度比你的还高，呃，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吗？”如果可以，朝歌真的很想甩开秦牧歌现在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直觉告诉她现在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然而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千万不要去做。 朝歌说完了，某将军并没有半点反应，自顾自拉着她往前走。 咦这个真的是秦牧歌？将军你看看我，我不开心了我有小情绪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爱我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脑内活动丰富地一如既往，我真想给她直播。】小红帽如是点评道。 【噢不，刚才说话的那个是我表妹，你听我狡辩。】总是一个激动就忘记小红帽的代价就是脑内小剧场被看的清清楚楚。 【我不听我不听。】小红帽用一个平板的声调说出如此诡异的回答。 朝歌：…… 还没瞧清楚秦牧歌的专属交通工具到底有多华丽，就在朝歌绞尽脑汁想着这车看起来很眼熟好像是集合了攻击和防御为一体的，甚至拥有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开启一次三维空间跳跃的能源储备时，冷不防被拉进了车里。 车门自动关闭，室内自成一个封闭式空间，她坐在秦牧歌腿上……咦等等为啥是腿上！旁边还有个副驾驶啊姐姐！ 下意识地就要往旁边挪，然而秦牧歌只是一伸手就揽在她的腰上，“别乱动。”五指一收正好握在她腰上最痒的地方，朝歌立马就抬起手抵在她肩膀上，抽了抽嘴角：“什么鬼……让我好好坐着不成么？抽什么风？” 秦牧歌一副任她随便挣扎我自不动如山的淡定，让朝歌觉得小红帽对秦牧歌的那么多问号的力量评价是对的，估计就算是掰手腕她俩手都不够秦牧歌一只手看的。 真是日了狗了。 “现在，可以老实跟我交待一下你和那个女生的事情了吗？”秦牧歌摆好了洗耳恭听的架势，如果她的手不是搭在朝歌的腰上让朝歌时刻感受到她的力度的话，朝歌相信她这个架势会更能体现听者的诚意。 噢原来这狗比在这里等着我呢。朝歌觉得自己这么着就像是一条已经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挣扎和不挣扎区别都不那么大，何况面前这家伙还是点满了流氓属性的人。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不知道我和她那点纯洁的友谊？”朝歌微微侧着头，斜着的视线落在秦牧歌的身上，好看的棕色眼睛里写满了我信了你的鬼话。 “哦。”秦牧歌了解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自己偷-窥了别人生活的那种内疚感，点完头之后接了一句“所以我还是想听你亲自交代一下。” ……语文果然是体育老师教的。你这个所以承接的哪句话你敢不敢告诉我？！ 面对强权的压迫，朝歌的选择只有一个：坚决不干，就是怂。 “噢你听我狡辩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朝歌balala地开始讲述她和洛青禾那点在平时来看，甚至在这个星球人民漫长的时间来说，指甲盖那么一丁丁点的时间里相处的事情。 ——不，等等，哪里不对。 朝歌终于反应了过来，不仅没有选择和秦某人拉开界限，反而主动抱着她的脖子贴近了一些，首次主动拉近距离，贴着她的脖子刻意压低了一点声音，盯着那双红色的石榴果实般的晶莹眼眸，问道：“你居然有脸问我这些事情，到底是谁当初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消失无踪的？” 秦牧歌：……咦这小家伙智商突然见长啊。 大将军岂能被这种大胆刁民的问题给难住？她的回答就是飞快地将搭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滑，按在她脑后将她按到自己的唇上，简单封口。 “唔！”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下限如此之低，朝歌惊讶地睁大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开口说点什么，却正好给了对方机会。 秦将军的选择：不要怂，就是干。 半分钟之后，坐在秦牧歌身上的朝歌开始了快要死人的挣扎，秦牧歌果断放开，有些不满意地舔了舔下唇，嫣红的唇饱满好看，颜色美得让任何人看到都想一亲芳泽。 “你的肺活量测试是怎么过的？”←什么叫做蹬鼻子上脸？什么叫做得寸进尺？说的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朝歌抚着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需要静静，暂时不想和这个大狗比说话。 “啊哈，收买老师让我过了测试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朝歌试图伸手将她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可想而知，还是失败了。有些愤愤地咬了下下唇，她拍了下秦牧歌的手，鼓了一下脸瞪着她。 秦牧歌拍了下她的后腰，将她抱紧了一些，靠在她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朝歌觉得这个节奏有点不对，每次占完便宜都会得意洋洋把自己气得半死的那个家伙哪里去了，今天这不太正常啊。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不会是真的不爱我了吧？”要让我开启洛青禾的攻-略进度？！雅蠛蝶！ 秦牧歌有些无奈，说她天真吧有时候观察自己又比谁都要精明，说她聪明吧就这个蠢样摸着良心也夸不出这种话啊。 “别闹。说起来，刚才是在这里和凌天玑聊天？”说是聊天，秦牧歌仿佛都预料到了那个场景。 朝歌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着你到底早来了多久。估计她是发现了自己逃课之后就来了，而且肯定是暗搓搓地在暗处蹲着，自己和凌天玑是不可能发现的那种地方。 朝歌并没有发现，秦牧歌巧妙地转移开了话题，将问题引导到了凌天玑的身上。只有小红帽发现，秦牧歌对言朝歌的好感度，仍旧停留在50，一点都没动。 第40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十个评价 朝歌并不想对秦牧歌的亲卫队发表什么见解，不用想都知道这群人背后的水那妥妥一个比一个深，牵扯到帝国根基三大家族的，能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凌天玑的事情竟然就这么简单地被按下了。 秦牧歌没有无聊地追究，朝歌也不去想，就是这么简单。 食指绕上颈间的那根素银的项链，她唇角弯了弯，泄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来：“这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确定就放在我这里没关系吗？” 秦牧歌唇角笑意如枝头梅花融了雪，分明本身气势强盛，偏偏又含着几分傲然的惊艳：“嗯，这可是整个无晶帝国宝库的钥匙哦~” 朝歌：……我信了你的鬼话。 “又因为言琛这种简单的理由，所以不高兴了，嗯？”相当于小型飞船动力的豪华飞艇在空中平稳飞行，虽说俩人都不觉得沉默相处会很尴尬，不过秦牧歌还是不紧不慢地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什么叫做因为言琛这种简单的理由，那可是言朝歌的爹！和我爸有一样的脸的家伙好吗！ 朝歌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个仿佛想反驳但是想了想之后又觉得哪里很有道理可是还是很想反驳的纠结表情，最终有些不情不愿地勉强承认自己是这么想的，复又不服气地说了一句：“我就是怂啊，怎么着吧？不过这种日子也不会持续多久了，我总觉得当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仅仅是言夕不是言琛亲生的这件事吗？仅仅因为当年朝歌的疯病所以言琛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个样子？朝歌总觉得还缺了什么。 缺了个，持久的，让他一想到这个孩子，就会不由得感觉到反感的原因。 她琢磨着这个问题时沉思的模样半分不差地被秦牧歌收入眼中，她轻笑了一声，那声笑中有些许嘲笑的意味，一下子就将朝歌已经发散出去的思绪收了回来。呃，难道自己确实是脑补的太多了吗？ “是什么让你对他们抱有那么大的信心？”秦牧歌目光平静地看着朝歌，如玛瑙一样红的晶莹剔透的眼眸，散发出她独有的魅力。本就精致的脸上，一双眼眸更是像一杯红酒，眼底暗红流淌，无端摄人心神。 朝歌敏锐地察觉到这个问题背后仿佛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面上还是稳住了，用有些疑惑的语气问道：“如果对自己的亲人都没有最基本的信任，那这才是最奇怪的吧？” 秦牧歌笑容渐渐扩大了一些，揽在朝歌腰间的手悄悄暗自收紧了几分，有些不满地问道：“你在这里的亲人，不是只有我吗？”问题出口之后，眼眸微微眯起，空气在刹那都变得紧绷起来。 噢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我好想反驳你肿么破。 【我怎么觉得秦将军在下好大一盘棋。】强势围观的小红帽智商突然上线，对朝歌冒出这么一句。 【唔，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跟我都没关系啦233333】朝歌非常看的开，站在这个帝国顶端的人，跟自己还剩下几分相像，两人心里谁也不比谁糊涂。但是她愿意在自己面前展现最无害的这一面，并且重视自己到这个地步，又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就算两个人最后都只是这种介于朋友和情人之间的奇怪关系，朝歌也只会觉得有一点惋惜而已。 “堂堂大将军别在意这种细节。我出来其实也并没有多少言琛的因素在里头啦，就是突然想逃课然后晚上去找你一起吃晚饭，这个回答你满意不？”朝歌眨了眨眼睛，透出一股纯良的意味来，眼睛圆溜溜地和无辜小鹿一般，任凭谁都会觉得下意识地心软几分。 尤其是她专注一百年的攻-略对象秦大将军。 说是没有多少，秦牧歌都能料到她被言琛痛斥一顿之后郁闷的样子，见朝歌自己都已经想开了这件事，干脆也就真没计较这种细节，索性按照她说的带着她回王宫，下厨做了些普通的家常菜。 熟悉的饭菜香味再萦绕在鼻尖的时候，朝歌咬着筷子，被汤里蒸腾出的水汽熏得脸上微微润了一层，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找到的这些看上去跟原先水果长得一样的东西，呃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牧歌当然知道，拉开椅子坐在朝歌的对面，青葱十指拿起盘边的筷子，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转基因。” 噢对不起我忘了这个世界科技如此发达_(:3)∠)_我的锅，我背好。 也许朝歌和秦牧歌都有一种奇怪的强迫症，那就是看到水果蔬菜并不长原来那个样子就会浑身不舒服。穷人和土豪的区别就在于，穷人如朝歌，不舒服就不舒服，而土豪秦牧歌则是会挥挥手让那东西变成原先的模样。 论：强迫症在不同人身上的威力体现。 朝歌觉得这种想吃什么吃什么的日子又一次将她在学校吃着奇怪东西的崩溃内心给安抚了，暂时不会波动了。 “最近表现的不错，至于那个专利的事情——”秦牧歌斯文优雅地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谈起了朝歌这次被言琛批的主要□□。朝歌赶忙多吃了几口塞满腮帮子，跟个小仓鼠一样机敏抬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表示出她的期待。 秦牧歌突然就想逗逗她了，干脆就将那句话断在了那里，有些好笑地问道：“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稀罕这个啊。” 朝歌‘唔——’地拉长了一声，加快了咀嚼的速度，表示自己有话要狡辩。 秦牧歌倒是很有耐心地微笑看着她，仿佛在期待她能说出什么话来。朝歌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脱口而出：“我缺钱！” ……啥？ 饶是秦牧歌做好了准备，也没想到这个家伙真能在饭桌这么满足民生基本追求的地方吐出这么一句如此接地气的话。 果然还是太小瞧她了。 秦牧歌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在她的跟前说出这么不经思考和加工的谎言。朝歌就像个小型秦将军情绪雷达探测器一样，机敏感觉到自己要糟，飞快补了一句：“真的，看我诚恳的大眼睛。” 见她还是一副‘我真想相信你的狡辩’的表情，朝歌就差指天发誓自己穷的都要当裤子了。 “被我养着的人跟我哭穷，我是不是该反省一下呢？”秦牧歌终于不跟她玩‘我的表情会说话’系列，开口用那种有些忧伤而且难过地在反省的语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噢等等你让我想想！我账上什么时候有你打的生活费！ 秦牧歌起身了，秦牧歌走过来了，朝歌脑海里都是哔哔哔的警报声，然而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不好意思开口说出这些话的。 紧接着朝歌的左手就被抬了起来，腕带上被秦牧歌按了一下，一个蓝色光屏投影了出来，紧接着她进入中央金融系统，不知道点了什么东西，数据闪现地飞快。朝歌只看到最后那个绑定按键，然后连‘等等！’这种装模作样的阻止都没开口，就收到了小红帽的提示—— 【您的晶卡已和秦牧歌绑定，无晶额度共享。】 我要静静！为什么简单的讨论我的学习最后会变成包养我！why！在我眨眼的这个瞬间，我从一个不想花爸比钱的穷逼成为了帝国首屈一指的富豪，噢我要静静，静静你在哪里？ “我……这算是被包养了吗？”半□□歌只能从牙缝里头挤出这么一句话，在我想当个社会蛀虫时没实现的愿望，在我自立自强的奋斗过程中实现了，没在逗我？ 秦牧歌伸手点了点她的脸颊，放下她的手从容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有些轻快地接道：“随意理解。” 哦，好的，干爹。噢不，干妈。 最后秦牧歌跟她说了专利的事情已经没问题了，让她放心回去。但是整整一个晚上，朝歌都觉得自己处于一种急切需要安静环境思考人生的状态中。 第二□□歌用同样的方式回到了学校。 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溜到了宿舍门口，身上的便服都还没换千万不能被人发现……等等站老娘宿舍门口那人是谁！ 朝歌绞尽脑汁，从记忆的角落里搜出了其实自己对这个同学是有那么一丁点残留的印象的，貌似是叫司空语芙来着。 正在想自己要找什么借口来解释一下身上的便装问题，而且一看就是可疑地混过了门口的日常监测系统时，那个女生对着她款款笑了一下，神情之温和让朝歌差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青禾。 还是小红帽提醒了一声朝歌才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这个宿舍只有我一个人。” 言下之意，你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第41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十一个评价 p4星云。 司仲麒正坐在椅子上小憩，听见来人的动静，眼皮子都不掀一下。从来都挂在嘴边几乎连丁点儿弧度都不改变的模样，现在几乎像是变了个人似得，面无表情的他看上去比平时可怕的不止一点。 来人似是有几分惧意，步子迈的有些迟疑，但还是挪动到了他的身旁。他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我没告诉过你，不要没事来打扰我么？” 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来人的颤抖。那个女生嗓子眼里藏着几分颤抖，仿佛在努力憋住最后还是忍不住夹杂在话语里，“父…亲，为什么突然把我召回来？我在天子星明明——” 在她的声音忍不住大了一些的时候，司仲麒终于掀了掀眼皮子，目光如针尖麦芒一般锐利，扎在她的心上，让她脸色就是一白。“女孩子，说话声音温柔点。忘了我说过什么？” 从来都是一点就炸在别人跟前嚣张的不可直视的女生，在司仲麒的跟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唯诺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然而司仲麒的声音并不严厉，语调温温柔柔，半点儿威胁都不带。可不知怎地，只要听过他说话的人都会觉得背后一凉，好似漫上一层寒气。这人的冷，就像是牛毛的春雨，开始细细一层飘在身上，等久了才发现全身都被这寒冷包围。 “况且，什么时候轮到你质疑我的决定了？”说着，他唇角细微一翘，可以说的上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自家女儿的模样，也许在别人看来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那女生却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身侧双手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对不起！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司仲麒不紧不慢地抬手，缓缓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是优雅里含着几分贵气。笑容又浮现在唇角，面若白玉，容貌分明温和，不知从哪里渗出那股可怕的寒气。 “看把你吓得，不过是说两句话罢了，今天就不与你计较了。”说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她身侧走了出去，走路时带起一阵轻柔的风，刮在那个女生脸上时却像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子。 她跪着的身体像是一棵被大风刮过的树苗一样扑簌地抖了一下。 可他没发话，她便不敢从地上起来，冰冷的地板与膝盖直接接触，袖子里钻出一条小小的白色蛇，那双金色的眼睛瞧了自家主人一脸，又在她手上盘成圈，一动不动。 她看着前方，有些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只能在肚子里自顾自地打着转，比如有些好奇那个同样看着温柔无害却真的不似她父亲那样可怕的元帅不知又去了哪里，比如这次她问出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回答。 红云星系，天子星。 那个朝歌曾有一星半点印象的女生就站在她跟前，眼眸里仿佛天生自带了光芒，弯弯的睫毛在眼中遮去了半片江山，留了剩下一半，宛若晨曦。朝歌应该算是那种极看重眼缘的人，当下便对这个妹子好感度加了十分，面上都不自觉的带出几分笑来。 “言朝歌同学吗？我是司空语芙，跟你一个班的，昨天你不在的时候机甲维修实践分组了，我们俩一组。”就跟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说话语速不快，而且斯文得体，竟然让朝歌有种我让别人等了我这么久的愧疚感。 朝歌做出一份恍然的模样来，一点都没有自己逃课了的自觉，打开宿舍门就想请人进去聊。“噢不好意思，作业什么时候要交？今天要开始讨论了吗？” 她觉得这女生一看就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揪着自己逃课这件事不放的。于是也就很自然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第四项任务开启，与司空语芙一起完成小组期中测试任务。任务奖励，五百积分。任务难度，两颗星，失败扣除五百积分。】在她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小红帽已经先她一步把任务给颁发了，让她想拒绝这个组员都不行，尽管她没想着拒绝。 果不其然，司空语芙点了点头，将作业要求的内容说了出来，仿佛根本不觉得朝歌刚才是逃课刚回来，提都不提朝歌身上没穿校服的事情。 “你可以等我先换个衣服吗？然后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朝歌用腕带打开了门之后往里走。 见她好像有在门口等的意思，朝歌余光瞧见某次去从秦牧歌那里拿过来的布丁，转头问着门口短发的女生，“没事你进来吧，吃不吃东西？” 司空语芙这才往里走了两步，有些好奇地盯着橙黄色看上去q弹的布丁，朝歌弄好东西就拿了衣服往浴室走去。黑色的长卷发在背后离腰还有半截距离，发色离如墨还有一段距离，可这背影仍旧让人看得舒心。 朝歌出来的时候身上外套还没来得及扣扣子，担心对方等自己等的太久。本来分成一组让人家等自己就已经有点不好意思了，何况并不知道要做什么。 司空语芙面前的橙黄色软布丁被挖了小小的一口，她坐在椅子上，听见朝歌出来的动静飞快地转过头，那表情不知怎么的让朝歌瞬间联想到了等待主人来投食的家养宠物。 朝歌扣扣子的时候喜欢从第二颗往下，脖子上那个方方正正的不过拇指盖大小的盒子露了出来，正好落入司空语芙的眼中。 朝歌见她看过来，一边补一边问：“你是不喜欢甜食吗？” 司空语芙生怕朝歌误会，赶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是难得吃到味道这么棒的东西，所以有点舍不得吃完而已。” 拿起的勺子‘叮’地一声磕在了白色的盘子上，朝歌看着她这么着急忙慌的样子，脑子里突然就联想到了一个人。 【唉，小红帽，青禾没良心啊。一离开学校之后，立刻就把我不知道忘到哪个角落去了，都忘了当初是谁把她拉扯大的。】想着她就和小红帽感慨了起来。 【她有没良心我不知道，但是拉扯她长大的肯定不是你。】小红帽淡定地回了朝歌一句。 朝歌：……不噎我你能死机么？ 顺手也从小冰箱里头拿出了冷藏的布丁，吃完了一份之后将两个小白磁盘搁在了洗碗池里，放水泡着。 然后两个人就这么走上了去图书馆愉快上自习的日子？ 不。 朝歌这个时候听到了什么东西挠门的声音，仔细去听越发觉得诡异，怎么感觉那么像是什么尖利爪子？学校里有野猫吗？噢不好意思，自从来到这个星球她还没见到宠物的影子。 天子星上头就像是除了人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动物一样，不说阿猫阿狗，耗子蟑螂都见不着一只。 朝歌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到这是什么灵异的发展。 开始的时候司空语芙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疑惑，几秒钟之后她突然一拍手，轻轻‘啊’了一声，眨着眼睛流露出无辜的气息看着朝歌。 一分钟之后。 司空语芙腿上抱着一只小奶狗，白色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坐在司空语芙的腿上看着她，伸出粉色的舌头喘着气，仿佛刚才正翻越了万水千山来找她们，事实上只是从隔壁几个宿舍过来了而已。 司空语芙也睁着圆溜溜的和这奶狗有着如出一辙的眼眸看着她，眼睛里有几分抱歉。具体就是——宠物不准带进图书馆。 司空语芙说其实她走的时候记得门是关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它跑出来了，然后试图送它回去，可是小奶狗咬着她的裤脚就是不撒口啊，那个大眼睛可怜的模样，让朝歌的内心几乎沸腾了！ 没错你没看错，朝歌沸腾了！波动了！天了噜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狗狗啊啊啊啊啊！！！ 正好司空语芙那动作里也有几分心软，朝歌顺势提议在宿舍查阅资料，反正光脑连接了图书馆，要的所有资料都可以即时查阅。 就在朝歌集中精神让自己不要去看那只萌萌哒小奶狗的时候，那个家伙趁着司空语芙一个不注意，哒哒地迈着小步子，到了朝歌的跟前，牙都没长齐的家伙叫唤也只能‘嗷呜’一声，萌的她心尖尖都在颤抖。 萌化了n(*≧▽≦*)n 这只狗好像一点都不认生一样，离朝歌离的极近，在朝歌想伸手去摸它脑袋的时候，伸出粉色的小舌头极快舔了一下她的掌心，然后又睁着眼抬头与她对视。 两只小小的耳朵垂着，小三角一样在脑袋上，尤其它一歪头，让朝歌的少女心瞬间就泛滥了。 司空语芙记着笔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小团子不见了，有些担忧地一抬头发现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和小家伙玩的开心，旁边的蓝色智脑已经输好了各种资料的关键词，十多个光脑蓝色屏幕在自动扫描着数据库。而她已经跟小奶狗玩的不亦乐乎。 司空语芙的唇角渐渐绽开几分笑，看着这一幕，眼中柔和似水，连眼角那挑起的弧度，都诉说着温柔。 这一找资料就找到了晚上，期间到了要去食堂吃饭的时间，司空语芙见自家小狗粘着她也不在意，自告奋勇去带回来两人份的饭菜。 也许是久违的心情好，朝歌感觉今天的饭菜不能更合胃口！ 吃饭的空隙里头还有些好奇地问司空语芙这个宠物是哪里来的，因为在天子星这么久感觉都没有见过。 说到这个事情，司空语芙面上显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小的时候父亲经常不在家，有一次就从外星系带回来它说让它陪我玩。它虽然长不大但是寿命比较长，最近跟我一起住的女生家里有事请假一个月，我就把它带来了。” 噢噢噢这还不是普通的狗！啧，看不出来。 朝歌倒没在意这些，用小红帽的话说就是注意力都特么放狗身上了。#所谓的人不如狗系列# 见到久违的家养生物，朝歌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小奶狗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粘着她，甚至可以说是对自己的主人都没有这种黏糊劲儿，朝歌开始的时候还觉着非常棒，后来举着它跟自己对视的时候，老觉得这小家伙眼睛里那亲热劲儿仿佛一团绿光…… 就跟看见了肉骨头一样。 噢不，团子你是饿了多少天？我不好吃好吗！ 也不知道司空语芙什么脾气，居然养出了一条集卖萌和高冷于一体的狗崽子。见朝歌存心逗它，躺倒在地露出肚皮，在朝歌伸手摸之前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斜睨朝歌一眼之后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到自家主人身边，藏在司空语芙背后假装朝歌看不到。 等到朝歌转头打算转移注意力到别的东西的身上时，这小家伙又可怜兮兮地迈步到她边上，还一边走一边用眼角余光瞧她，全身散发着‘啊我好可怜怎么没人跟我玩，我真是太可怜了’的气息。 【这狗是要成精啊。】朝歌跟小红帽感叹。 【狗精？】小红帽觉得这个新称呼有点奇怪，而且朝歌居然和一只狗计较，这是它没想到的。 【不，是狗比。】朝歌小声哼了一声，表示被一只狗如此玩弄于鼓掌，太没面子了。 小红帽：【噢你已经沦落到要靠一只狗来找回颜面了吗？】 朝歌：…… 在朝歌把这件事给秦牧歌说完之后，只得到了秦将军高冷的一声：呵。 不不不，你听我狡辩！我真的不是狗比！不对我没和狗比较真！你相信我啊你看我纯洁的眼睛！你那种嘲讽的笑是怎么回事你已经不相信我了吗！ 你听了神马谣言！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让我给你讲！ 小红帽：【演的开心吗？】 第42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十二个评价 言朝歌和司空语芙研究的课题是关于改良一款机甲m412动力部分的报告，这款机甲因为利用的能源不是无晶能源，而是原始的核反应转化。虽说反应堆的隔离问题没有关系但是废料很难处理，这款机甲需要的能源极大，也就造成了废料对环境的极大污染。 尤其是在当下这个对宇宙空间环境有着极大要求的情况下，无晶帝国的法律规定了每年对外太空输送的宇宙废料的标准，自然不可能容忍这种可以说是旧时代的机甲的存在占用废料指标。 但是这个机甲所能承载的武器完全可以媲美帝国现在的最新款型，因为能源块的占用问题让这个机甲刚一设计出来就以笨重面世，有着机甲界‘大块头’的称号，是无晶帝国的能源改革之前星系内最先进的机甲。 一直以来教授们都没有停下对新型机甲的开发，而朝歌和司空语芙这次研究的就是能否将m412的机甲动力系统换为现在的无晶能源动力支持。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改良m412的问题上几乎是个冷门，有着能适应无晶能源系统的一系列现代机甲在这里，基本上没人会去耗时间耗精力把脑细胞浪费在这个久远的型号上。 就连司空语芙对她的想法都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惊异，虽然她惊讶的完全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期中的报告只是要求我们写出现有任何型号机甲的改良可行性探讨问题，为什么你直接就扩展到了m412动力能源改造的实践上？” 简单点来说就是，老师只是意思意思想看看他们假大空的脑洞，并不对他们的猜想抱有什么希望。朝歌偏了下脑袋，唔了一声表示明白，转头继续去看智脑搜出来的几年前有个教授发表的改良性探讨论。 司空语芙有些无奈地笑了，她以为自己的准备已经够认真了，没想到还有人能够认真到这个地步。如果说司空语芙是准备百分百完成任务的话，那么言朝歌就是要做到百分之一百二。 “还真是勤快啊。”她轻轻感慨了一声，同样用智脑搜索出信息，把凑过来的小奶狗的脑袋推开，共享了朝歌的信息，看起了和她一样的东西。 五分钟之后，朝歌转头盯着她看，眼睛里好像还是一行行的字，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之后，才反应过来回答道：“不是。” 嗯？司空语芙转头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解。显然也是没从学术性的论文里回过神来，过了几秒才浮现出笑容，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朝歌凝神想了想，给了一个答案：“我刚才去看了一下学长们的经验，一般期中考试的题目是提出设想，期末的实践部分是完善设想。这样一次性解决一个课题比较省事，我还有别的东西要看。” 因为和秦牧歌权限共享的原因，她几乎可以查阅秦牧歌的所有系统，对于这个家伙现在拥有的机甲型号和装备的武器都有了解。 脑海里有很多模糊的设想，但是这些设想有几个有可行性，这都还是待考虑的范围里。况且她还不是一个人在作战，小红帽这个外挂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朝歌之所以敢有这样大胆的猜想都是参考的积分商城里头的那些东西，这次就是看中了一个东西——能源转换器。适用于目前宇宙的一切已知的能源，可以任意转换成任意一种其他能源，不同的能源之间的能量兑换比率也有备注。 这个坑爹的东西需要花费她一千积分。一千积分是啥么概念？就是把秦牧歌那个终极攻略任务给搞定了，这特么的才一千，这个商城一定是用来敲诈的！ 【呵呵。】小红帽冷笑了一声权当是对言朝歌这个吐槽的回应，然后还不忘了给她泼一盆凉水以提醒她最好不要想着一口吃个大胖子。 【能源转换器的核心材料是一种稀有矿石，并不存在于这个位面，你能用积分换到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别想着能够把这个东西研究出来好么？】小红帽有点好奇如此简单的任务朝歌为什么能够闷声做大死搞得这么复杂。 朝歌不想搭理它，对着自己喃喃地说着：“假如能够使得一切能源自由转化……”正好被低头浏览着书本的司空语芙听到。 有趣的设想。司空语芙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奶狗的脑袋，猛然间放出的压力让那只白色的小狗紫葡萄一样的眼睛里闪过深深的恐惧，前爪搭在脑袋上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最好让这个大魔王不要注意到自己。 淡蓝色的屏幕上面列出了许多的算式，朝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一看到这么复杂的数学计算就蛋疼，还好现在的智脑在帮助计算的方面有着超凡的能力。 又过了半个小时。 朝歌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话说……我们是一个组的，是不是我研究这个你也只能研究这个啊？” 司空语芙真诚地看着她，然后再用同样真诚的语气问道：“请问我能不能知道，你对于小组作业的定义是什么？” 噢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定义这件事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哼。 小红帽：…… 不管怎么说，朝歌感觉自己这样不经过合作成员的同意就直接定下小组的作业是很不厚道的，所以她觉得——“要不我们就做这个题目怎么样？你可以选择同意和同意还有同意。” 【噢司空语芙你还能忍吗？这种情况下是我我就不能忍了啊。】小红帽在朝歌的心底凉凉地吐槽了一句，试图看到一场喜闻乐见的撕-逼大战。 【你有本事在我这里说，你有本事说给她听啊。】朝歌其实一点都不怕换课题，反正刚才已经看到了机甲改良部分的论文统计，一定要用个词形容这数量的话，那必须是海量。 司空语芙笑的眉眼弯弯，完全没有犹豫地说道：“没关系的，就这个课题吧。而且你可以拿这个课题申请一下这个项目，有研究经费的。”她把面前的智脑页面推到朝歌的眼前，上面是她刚看到的一个相关项目申请流程。 诶？朝歌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独立自强的机会，双眼放光地扫了一圈，之后就继续力气满满地就这个课题继续寻找着可能性。 晚上十点。 司空语芙先抱着狗崽子回到自己的宿舍，朝歌继续在宿舍看着眼前的理论模型思考着核反应和无晶能源的转化材料问题。 说是思考其实这种问题以她的智商是绝壁想不出来的，小红帽那里早就有了相关的资料和过程，朝歌要做的就是综合无晶帝国现有的研究课题，为自己到时候整出这么个东西先提供个理论基础。 嗯，也就是说有了问题和答案，她需要搞出个合理的过程。 而且吧，这种小红帽提取一下关键词就可以自动整合出来的东西，她还得让自己看上去非常的用功。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系列hhhh# 【啧，这个b装的，我给十分。】小红帽给了如上评价。 【谢谢。】如果小红帽就站在朝歌面前，朝歌一定会很有心情地给它行个礼表示感谢。 小红帽：……秦牧歌你在哪里，赶紧收了这个妖孽吧，不要再把她放出来祸害人间了。 另一个房间内。 司空语芙眼前划过无数的信息，最终定格在朝歌之前看的那篇论文上面，然后把在脚边趴着的小狗举了起来，好似那只狗可以说话一样正儿八经地笑问道：“你觉得，那种能源转换器可以变成现实么？” 小狗嗷呜了一声，偏开了头。 她也不恼，轻笑了一声将它放在腿上，摸着它的脑袋：“这么有自信么。说来今天还是要谢谢你呢，若不是你，我还得走去那里。” 小奶狗再次嗷呜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表示这并没有什么。 王宫。 闵开阳站在秦牧歌的身前，似乎又是一场不欢而散的谈话。闵开阳的面庞冷若冰霜，就连金色本身的暖在他身上也被冻结成了冰似得。他不知道自己的提议为什么会被秦牧歌这样毫不犹豫地否决，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认为没有比自己这个提议更出色的建议了。 “你这是打算养虎为患。”面无表情下的声音也拥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冷，若不是了解他的人定会觉得这话非常严厉。 秦牧歌拿着修甲刀，自从不管事之后她的生活变得比以前轻松了不少，吹了吹食指，眼皮子也不抬地说道：“开阳，眼皮子不能太浅。”笑吟吟的语气下不知为何藏着比闵开阳要寒冷一万倍的凉意。 闵开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秦牧歌的眼神里划过不可置信的神色，良久后，破天荒地，弯了弯唇角。 “你是打算亲自把人捧上天然后再狠狠摔下来么？若是如此，我之前对你的判断倒是错了，我的主人。”当真是心狠手辣的人类，闵开阳觉得自己果然从来没有看透过她。 秦牧歌动作停了停，抬眼看着他，猩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杀意，压低的声音有一种危险的警告：“我不会让她摔下来。” 所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踩我的底线。 第43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十三个评价 闵开阳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警告，用一种企图探究到底的眼神盯着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归于沉寂。 秦牧歌转了下椅子，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漫天繁星，紫光变换的夜幕就和这个国家的帝王那般，深浅变化有着让人摸不透的规律。 半个月后。 元都的风景还是一如既往，人工制造的景色让这个沾染不到远方战火纷争的学院似乎可以保持这个宁静的模样直到时间的尽头。半个月的时间让朝歌觉得一闭上眼都好像还能够看到那些资料一行行从眼前掠过的样子，晃了晃脑袋从书桌前起来的时候都感觉头重脚轻。 “又搞定一个任务。”朝歌伸手撑了个懒腰，趁着宿舍没人，直接就把话说出口，反正小红帽目前能源看起来没问题，一直保持在线状态。 黑色的长发从她的肩头落到身后，微卷的黑发仿佛与线条漂亮的脊背相撞，然后被轻轻弹起，发质极好，让人总在看到的时候忍不住想到‘绕指柔’三字。 伸直手臂，手掌握拳，懒腰伸到底，几秒钟之后才放下手，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身后掠过细微的风声，她刚松懈下去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还没等到她转身，一手从身后伸过来，揽住了她腰的同时手臂用了些力气把她整个人往后一收。 她惊讶地想转头，就感觉到后头那家伙直接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尖尖的下颌戳在她的肩胛骨上，稍微有点尖锐的疼痛。 光这个任性的感觉，朝歌觉得自己就算不转头都知道这家伙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她缩了缩肩膀，侧了侧脑袋，脸颊贴着她的，声音里有难掩的惊喜。 秦牧歌像个大型的金毛一样蹭了蹭她的肩窝，成功蹭的朝歌感觉痒痒的，瑟缩了一下，秦牧歌于是得寸进尺地又挪了挪脑袋，试图让两颗脑袋之间零距离接触。她不得不伸手轻推她，等着她的答案。 秦牧歌像是好几天没有睡好了，光蹭她不说话，安静了好久之后才勉为其难地回答了一句：“走进来的。” ……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您也不嫌浪费口水？ 朝歌感觉她好像不怎么想说话，只得换了个话题问道：“没休息好么？” 秦牧歌的呼吸非常平和，仿佛疲惫的旅人终于寻到了那片宁静的归处，卸下满身的防备，终于肯停下脚步。 秦牧歌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好像这才想起来这室内的构造一样，有些不满地又在朝歌的肩膀上靠了一会儿，揽在她腰上的手往旁边使了使力，朝歌跟着她使力的方向不得不往旁边走了走，最后直接跟着她到了床边。 她身上本就是穿着室内的衣服，常年恒温的室内让她连衣服都懒得换，转而看秦牧歌，刚才军服外套的扣子就硌得她有点疼，这时候解衣服扣子脱鞋的速度都格外地快。 朝歌正想说话，她伸手过来捂着她的唇，眼眸都不愿睁开就抱着她往床铺上倒，声音里是浓浓的疲倦：“陪我睡一会儿。” 【她这是心眼儿太多终于到了失眠的地步吗？】小红帽幸灾乐祸地在朝歌心里吐槽。 朝歌却不这么觉得，她心底有些奇怪的感觉，可是盯着秦牧歌那张漂亮的脸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默默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培养睡意。说是培养睡意，其实她昨晚因为作业正到结题报告的部分，就直接一口气弄到今天早上，睡着也是很快的事情。 半个小时之后。 秦牧歌睁开眼，如红酒一样的眸子此刻格外鲜艳如血红，眸光扫过朝歌手腕上的腕带，几秒钟之后又阖上了眼皮，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像是想说出什么，嫣红的唇动了动，仍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是我唯一的宝贝，可不能离开我，知道么。 等到朝歌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这半个月的习惯就是每天这个点左右，司空语芙都会来找她商量今天的作业进程，两个人一起记录进度。醒来眨了半天眼睛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结题报告收尾已经做完了，今天已经不用完成作业了。 司空语芙今天也没有来找她，以至于她想转个身继续睡。 “不饿？”秦牧歌的声线淌入她耳中，距离极近，牵起几分让她耳朵发红的暧昧。 朝歌瞬间就醒了，亮晶晶地抬眼与她对视，生动形象表达了自己的感受——饿。 秦牧歌伸手去顺她的黑发，朝歌的睡相其实有些不踏实，尤其是在被她揽在怀里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左动右动，皱着的眉头都跟有褶的包子似得。 朝歌感觉再躺下去就忍不住想一觉睡到明早天亮了，只得坐起来清醒清醒，谁想到因为动作太干脆，头发就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再用力一点就要直接扯掉几根。 “打结了。”秦牧歌声音里带着笑意，伸手拈起发直接弄断了自己的那部分，还好只有几根。 朝歌歪着脑袋注视她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秦牧歌见她这幅愣愣的样子，伸手去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眼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笑意，又懒洋洋地连话都不肯说的样子，就用眼神关切地问着她怎么了。 谁成想，朝歌突然伸手去挡住了她漂亮的眼眸，任谁看到那双红眸时都会陷落的眼眸对于朝歌来说也不例外，但她偏偏就是不想看她此刻的笑。 挡住了眼眸的余下五官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侧脸的线条美如画，朝歌凑近她精致的脸庞，侧着脸轻轻地凑上那芳泽潋滟的唇，只是轻轻用唇摩擦着她的双唇，并没有给她看到自己的表情，轻皱着的眉和眼中捎着的几分难以言喻的难过。 朝歌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秦牧歌了，这并不是她的错觉。她不知道在自己努力追上她的过程里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并想不到什么可以安慰她的办法，只能这样。 秦牧歌那双眼眸灼如桃花，那样美的会撒谎的眼眸，朝歌不知怎么很怕对上。 秦牧歌心下触动，放在床铺上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想把朝歌的手拿下来，但是还是忍住没动。 朝歌难得的主动，不管她有再多的欲说还休，都不该打断。秦牧歌的眼中浮上几分自嘲的神色，然而谁也看不到。 看不到不可一世的秦将军，那个在无晶帝国和红云星系只手遮天的人，此刻正在拼命压下心底试图窜上来的那股悔意，她亲手布下了一张大网，算进了所有人，却漏算了她的心。 她甚至平生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后悔。 自从她们在一起以来，交织着最复杂感情的吻，就这么轻轻地、静静地持续了几分钟。 朝歌放下手之后，又是一派轻松的样子，转过身坐到床边去穿鞋，俯身系鞋带的同时不忘说道：“想吃你做的饭~” 秦牧歌也起身，青葱一样好看的手指理了理长发，伸腿套好一尘不染的白色军靴，包裹着她弧度优美的小腿，长腿比例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所幸朝歌从第一次看到她起就知道自己接触的是怎样女神级别的人物，而且一想到这样漂亮的家伙是自己的人就觉得无比的满足。 因为作业完成，又正好是赶上周末，朝歌就很淡定地准备好去围观她在王宫处理公务了。 秦牧歌唇畔漾出一个好看的微笑，握着她的手，“不是好奇我怎么出现的吗？” 就在朝歌以为她会告诉自己答案的时候，秦牧歌眨了眨右眼，在朝歌充满期待的眼神里慢悠悠地接了下去：“我偏不告诉你。” 朝歌：…… #明明不是第一天知道她这么恶劣了我为什么还是不死心地对她抱有期待# ↑简称我太傻系列。 在出宿舍门的时候，朝歌还在疑惑这个家伙这一身标准的帝国将军军装，该怎么交代突然出现在元都军校学生宿舍的问题。 结果才刚迈步，眼前就成了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好像一脚踩进了时空的裂缝里一般，若不是秦牧歌拉着她走，她感觉自己要迷失在这上下左右都是彩色方块的世界里。 “这怎么回事啊……”朝歌眨着眼睛，这种时候只觉得视力是最不需要的东西，因为根本分不清方向，下一脚踩出去都不知道自己落脚点在哪里。 秦牧歌转头看着她，对于朝歌而言此刻的秦牧歌倒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真实的，红色的眼眸里投映着各种颜色倒是光芒更盛，唇角笑意不改，只续道：“闭眼，跟我走。” 朝歌宿舍旁边隔了几个房间的一扇门悄无声息打开，司空语芙双手环胸靠在门沿上，看着朝歌宿舍的方向，似乎要保持这个站姿一直不变。 第44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十四个评价 朝歌从来不知道原来智脑的网络还可以用做这种空间定位和传送，这种全世界说走就走的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 秦牧歌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却已料想到了她的反应，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别想太多，不是谁都有这个权限的。” 也对，还有权限问题。 说到权限问题，朝歌倒是想起来这码事儿，上次小红帽突然跟她说，她所拥有的权限目前和秦牧歌是属于一个级别的，也就是说只要她想，无晶帝国的所有可记载的资料都会向她开放。 言琛的事情和小红帽提供给她的一模一样，然而以朝歌的直觉来判断，若是这事真的不止是她所看到的那样，那真正不为人知的部分肯定是所有人秘而不宣的部分。 和秦大将军的相处过程与往日并无差别，直到下午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天子星周围的一个行星与天子星主星失去联系，全面沦陷。 那支舰队就像是凭空在天子星后冒出来的一样，谁也不知道这个舰队是如何绕过整个红云星系的侦查队伍，悄无声息地偷袭了天子星的外围防御带。天子星周围有七颗行星，每个行星上要么是给主星提供能源要么是提供食物，而天子星也在上面部署了相当一部分的军事设施，将这七颗行星当做是天子星的防御带。 即便是在红云星系战争的白热化阶段，也没人能够打破这铜墙铁壁，现在被p4星云的人绕到大后方也就罢了，竟然还被对方占领了一个行星！ 红云星系军部全面封锁了这个消息，秦牧歌比任何人都要先知道这个消息。朝歌永远都会记得那个下午，被从午觉中唤醒，秦牧歌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红眸笑的弯起，仿佛并没有遇到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亲爱的，你该回学校了。” 可是两人的背景音，却是在王宫内从未响起的，只在教科书里头见过的，一级警报音。 朝歌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好衣服和鞋，又是怎么被秦牧歌送进那个信息传输通道里的。她下意识地转身想去拉她的手，却只与那黑色的手套相触，紧接着错过。 她看见秦牧歌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走向室外，白色军服的修长背影成为她那个月见到的最后的模样。 直到她一脚走出那个通道，靴子踩在宿舍的地板时，她的表情都还是呆愣的。下一秒，敲门声响起，她蓦然回过神来，走上前去开门，门外的司空语芙看到她身上的便装，愣了一秒，微笑道：“刚才的通知没看到么？快点换衣服吧，学校要开集体会议。” 【元都军校刚才发了个通知到每个学生的终端，要求学生换好军装，二十分钟之后到全校报告厅集合。】事实上小红帽刚才在通道里就已经跟朝歌说过这个事情了，然而朝歌就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小红帽不得不再重复了一次提醒她。 朝歌点了点表示清楚，掩上房门走回宿舍里，拿起校服顺便问小红帽【我在里头走了多长时间？】 【信息通道不稳定的情况下，时间与现实有出入，你走了十五分钟，但是这边过了两个小时。】小红帽一板一眼地回答她，语气有些严肃。 也就是说，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天子星的军部上层已经尽数得到了消息，各级命令也传达了下去，朝歌扣着军服外套的动作不停，又问了小红帽一句【天子星的附属行星被占领了一颗，是真的吗？】 哪怕知道小红帽利用权限，联结了天子星的所有网络，朝歌也不忘了做最后的确认。 小红帽真想翻个白眼给她看，气的不想跟朝歌说话。朝歌自顾自地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懂了，扣子只剩下袖扣，手腕翻转，单手一秒之内就系好了一颗。 跟着司空语芙走到了会场，朝歌才发现这个会议和自己想象中的并不太一样，最直观的就是人数。元都军校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学生，她的视线扫了一圈，才发现来的都是军部世家的后代。 这当然也包括晏子瑜和言夕。 虽然诺大的会议厅座位是自己选择的，但是在场的人好像都有那份自觉性，自动就按照某种规律从远到近坐了下来。 言夕和晏子瑜坐在离校长和三大家族最近的地方。司空语芙与朝歌来了之后，完全没有往前凑的兴趣，在最边上就坐了下来，以至于后来进来的人看了看言夕和言朝歌的位置，心里的小算盘哗啦啦地响。 当校长公布那个惊动天子星的消息时，有些人很配合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是绝大多数人的反应都像是早已知晓，只等校长说明这次找他们的理由。 家族在军部是高层，这样的学生在元都自然也很优秀，级长或者是小团体的领头们都在这里了，与军部三大家族关系密切的那些子弟们，自然也得到了一定的优待，尤其是他们本身就努力学习的情况下。 原来这次的事情让校长亲自出面，是因为附属行星的军队和指挥官全军覆灭，而且在前线的联盟军团和p4星云的军队已经对上了，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就已经有十分之一的部队陷入了指挥瘫痪的混乱里。 【小红帽。】朝歌在心底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喊了某个看上去打算装死的智脑一声。 小红帽见降低存在感这招行不通，只得狡辩道【我我我，我只是说了跟天子星的网络连接，联盟军团这个离太远了，这消息我连接不到是正常的啊。】 【所以联盟军团的消息直接就绕过了无晶帝国这么大的网络，直接和秦大将军脑电波相连接？】朝歌在心底冷冷笑了一声，问道。 小红帽：【……你嘲讽我。】 【对啊，有意见吗？】 【你嘲讽我，你居然敢嘲讽我！你信不信我现在死机给你看？】小红帽拿出了杀手锏。 朝歌：……有个死鸭子嘴硬的熊孩子智脑是个多么让人心力交瘁的事情。 大军被敌人切断了通讯，家门口受到攻击，无晶帝国这个庞然大物往日的不可一世在这个时候就成了个笑话，然而更可笑的点还不在这里。 校长提议让一些高年级的指挥系学生毕业之后直接进入军队，在座的人都纷纷同意，然而晏子瑜和一些从属于三大家族的主任提议了几个学生，却都不在这个会议厅里。 他们打心眼里认为无晶帝国是不可战胜的，就算是面临了前所未有的最大规模的败仗，他们也还是觉得，只要推几个人出去送死，大后方的指挥必然能够稳住局面。 朝歌突然就替秦牧歌感觉到一些悲哀，她创造的不败神话，竭力保护的人，最终成了这个样子。纸上谈兵一个比一个牛批，却连无晶帝国史上最大的危机都看不出来。 战争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降临到你的头上。也许昨晚在睡前还商量着明天要去哪里旅游，第二天却是被一声炮响从睡梦里惊醒，骤然从天堂落进地狱。 未来的高科技战争更可怕，直接在梦里，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随着整个星球一起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朝歌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一场有声的荒诞剧，可是她在想自己会不会也在别人眼里是个笑话。就像古时候的那个故事一样，有个人每天抬头看着天，在想这天空会不会塌下来，后人给这个故事起了个名字叫做杞人忧天。 朝歌不经意间转头，看到司空语芙的脸上一片平静。那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平静，比她还像个局外人。 注意到她的视线，司空语芙将目光移过来，唇角翘了翘，给了她一个类似安抚的笑容，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心。 朝歌于是又看向校长和那群主任们，言夕和晏子瑜也参与了讨论，很难想象一个学校的学生居然能够参与学校的计划的制定过程，然而这参与讨论的人，所决定的竟然是另外一部分人的命运。 言夕的目光突如其来转向朝歌，眼中浮现出几缕得意来，竟然开口道：“为了证明言家对此次历练的看重，我提议本家的言朝歌。听说她在专业里的表现非常不做，身为她的姐姐，我认为这个实地锻炼的机会对她来说是很有用的。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补充帝国前线人才的不足吧，朝歌，你有这个信心吗？” 司空语芙目光微闪，看向了言夕的方向，又淡淡瞟到了她旁边的晏子瑜身上，尔后又淡然收了回来，注视着前方的椅子靠背，仿佛刚才只是例行看看发言人是谁。 晏子瑜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即刻就去看司空语芙，心想着自己也没有得罪过这司家大小姐啊，这眼神怎么那么让人瘆的慌呢。 我说我有信心在这里把你打趴下你信不信？朝歌的视线漫无目的地乱飘，仿若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言夕当做没看到她的反应，正打算自顾自地替她下决定，朝歌却倏然抢在她开口的那个刹那将话题引了过来：“我是没问题啊。既然军校的校长和领导们一致认为秦将军上任以来最大的败绩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也不介意按照大家的想法去前线见见世面。” 这话说的可算不上客气，甚至隐隐打了一部分人的脸。在言家受到的冷遇不仅仅没有让她懂得什么叫收敛，反而比以前更加的不可一世起来。 “你的意思是，以你一年级生的见识，想要给在座的老师同学们分析一下目前天子星的局势问题？”言夕回应地极为不客气，坐在她旁边的晏子瑜脸上露出了和她同样的神色，两人离得近，看上去竟是有点如出一辙的感觉。 朝歌倒是真的摆出了一副‘老子就是来给你们上课’的样子，起身背着双手一本正经地说出自己的观点，跟秦牧歌混了这么久什么没学到，装b的本事倒是信手拈来：“自从天子星的智脑系统日趋完备，秦将军本人的强大，让天子星的民众们对这个国家的体制和领导产生了盲目的依赖，以至于被别人打到家门口还沉浸在帝国最强的美梦里。指挥系统如此短时间的瘫痪就是最大的问题。 假如天子星的智脑真的如书上所说的无所不能，那天子星的智脑终端就该是百毒不侵的。现在指挥系统的瘫痪我们完全可以认定这是一种能对智脑构成威胁的新型病毒，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大家对智脑抱有盲目的信任，以我看来，如果帝国不能够对此次p4星云在家门口挑衅的行为予以反击，整个红云星系的覆灭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一人的见识，就扯到了星系存亡问题，朝歌的话题要是给她来个禁-忌词汇总结，她今天这番话就全是和谐版。不仅质疑了智脑和权限制度，还一定程度上反-国家反-社会，必须抓起来当反面教材。 可是谁的智脑终端都没有出现警报提示，包括整个元都会议室的监控系统。其他人都被她这样大胆无脑的言论震得一愣一愣的，唯有司空语芙抬头看着她，手撑着下颌，食指抚着眼角，唇角竟然露出细微的笑意。 若是有哪个更敏-感的人坐在这里，必当反应地过来朝歌这番话体现了什么，然而那些玩弄权谋的家伙，都聚集在了军部的会议上，不忘放过每一个机会，去打击对手。 司空语芙眼中浅浅的笑意，既有几分讶异也有几分了然，我亲爱的朝歌，她果然把整个天子星最高的权限，交给了你。如此一份大礼，送到我的手上，我岂能不收？ 第45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十五个评价 在所有人都还懵-逼着的时候，司空语芙一手按在椅子扶手上，气定神闲地站了起来，扯过朝歌的衣袖，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啊，不好意思，各位老师同学们。由于会议召开紧急，她之前发高烧也许对大脑有什么影响，我带她去检查一下。” 朝歌扭过头，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你干嘛呢拆我台’时，却被她以一股巨大的力道拉着往外走，那股怪力之大让朝歌看起来就像是跟着她往外走，只有她知道自己完全是被迫的。 走出了那个空气都让人感到恶心的会议室之后，朝歌甩了甩胳膊，随口抱怨道：“你力气还真大哈……不过这么早出来，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迈步走在前头的司空语芙瞳孔骤然一缩，顿了顿步伐，转身看着她，眼神里有着让朝歌看不懂的意味，张口建议道：“去食堂吃饭吧。” 哈？ 朝歌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再上下打量了一下司空语芙，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喉间挤出话语：“……其实发烧的那个人是你吧？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去食堂的啊。” 司空语芙有时候真想撬开她脑子看看里头到底是脑浆还是浆糊。 该发现的一点不漏地发现了，该明白的地方看上去又好像一点都没明白，是装的还是真的？司空语芙有一点不确定。 她不动声色地与朝歌疑惑的眼神对上，倏然挂上个与往日别无二致的笑容，明眸皓齿在阳光下格外温暖，眼中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怎么会，我只是平时懒得去元都的食堂罢了，你知道的。” 指的是她宿舍那只萌萌哒小奶狗。 朝歌恍然，自己记性已经恶劣到这么个萌物都装不下了嗷。有些尴尬地伸手顺了顺脑后的长卷发，她眨了眨眼睛试图用卖萌蒙混过关，毕竟这几天相处的要是连朋友的事情都转眼忘在脑后，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些。 很好，看来确实不是装的，是真傻。司空语芙看了她的表情半晌，头一回在脑海里觉得无奈，不过——归期将至，她的时间不太多了。 阳光依旧如往常一样在元都的没处景物上都均匀地投下光线和热度，生活在这里的人，哪个看上去是在担心战争降临的呢？ 尽管帝国的其他学校在着手将行星带其他的学子接来首都，避开灾难，然而在元都的这些人，依然生活在桃花源的美妙梦里。 朝歌走没两步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如临大敌的状态不太对，周围人该赶着做实验的还是匆匆忙忙，刚做完设计的人忙里偷闲散步的散步，节奏没有分毫的改变。 “你说到底是我想太多了还是他们真的不担心战争会打到这里？”朝歌被这种诡异的状态搞得很纠结，走没两步又皱着眉去问旁边的司空语芙。 司空语芙穿的是正装，低头看路的时候帽子将脸上的光尽数遮去，闻言，帽沿下的双眼颜色深了许多。在朝歌以为她没听到自己的话，打算重复一遍的时候，才看到友人侧过脸，半边沐浴在光线中的脸庞上还是她独有的微笑，温和地让人只觉惬意：“是你想太多，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吧，毕竟那颗沦陷的行星离你之前来的那颗很近呢。但是别担心啦，帝国可是有无所不能的秦将军在呢，战争什么时候降临这种事，可不是我们操心的呀~” 不知道是不是朝歌想太多，她总觉得司空语芙在说秦将军三个字的时候音有点怪，然而具体是哪里怪她也一时说不上来。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朝歌在反省为什么这种离这么远的事情自己要这么操心…… 大概是因为，真实地和那个人接触过吧。因为真实地接触过，所以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的威信树立的太过成功，大家眼里的她是个将近神一样的存在。可朝歌知道，那个人，她也会累，也会失望，也会有一切人类的情感。 也许在秦牧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朝歌就先替她担心了，朝歌比她还要害怕战争的发生，因为朝歌亲眼见过她为这个国家日夜不合眼的样子。 不管是这个帝国的哪个部分受到伤害，她都会很难过的吧。 朝歌想着想着就走神了，以至于差点没认路被台阶绊了个大马趴，还好被司空语芙拉住了。 【我刚才去找了一下司空语芙的资料。】小红帽突然跟朝歌说了一句话，也成功在朝歌被惊了一把之后又拉开了她的注意力。 朝歌在心底啧了一声，感觉小红帽这种动不动窥人资料的习惯有点过分。以前大家都是一个权限级别，互相都能知道对方的表面资料时，她还感受地没那么清楚，自从跟秦牧歌共享了帝国权限之后，她就觉得这种事儿实在遭人恨了点儿。 【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追根追底地看，你以为我一天到晚很闲专门看人资料么？我只是对刚才她把你拉出来这件事感觉有点奇怪，检测到她的力量不符合她资料显示而已。你自己看，我生气了，哼。】小红帽很愤怒，自己的好心被朝歌当成了驴肝肺，它不高兴了，小公举有小情绪了。 【噢对不起，怪我怪我。】朝歌毫无诚意地道歉，脑海里接收完了基础资料之后，一眼扫完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姓名身份性别样貌力量，哪里都没问题啊。朝歌甚至回忆了三遍，还是没发现哪里不对的地方。 耳边响起司空语芙同学的声音：“大小姐，咱能低头看路吗？”在朝歌差点一头撞上个立体景物投影加灯柱的时候，司空语芙眼疾手快地伸手垫在她额前，朝歌这么直挺挺撞在她手背上，估计也是挺疼的。 “噢噢，不好意思，相信我亲爱的这是个意外，我以前走路是看路的，嗯！”朝歌举手投降状，吐了吐舌头，看了看她的手背，语气里满是歉意，甚至在话语的尾处还心虚地给自己加了个肯定。 因为后知后觉，她并不知道自己只是随口的一句称呼，就在宇宙通用语里被翻译成了一个非常亲昵的称呼，毕竟跟秦牧歌那个脸皮厚的处久了，她一点用词要恰当的自觉都没有。 司空语芙白皙的脸浮上了可疑的红晕，朝歌眨着眼看了她老半天仍旧没有半点罪魁祸首的自觉，心想着这难道是真的发烧了？但是这也烧的太快了点吧。 小红帽看不下去了，【你总有一天会被蠢死。调-戏同学这事儿咱先跳过，你看看她的力量测试啊！力量！】 【我没有调-戏同学，小红帽你污蔑我是不对的。】朝歌义正言辞地反驳了自家的智脑。 如果一定要用人类的情感形容名为小红帽的智脑的心情，那一定是，生不如死。 朝歌在关键时刻抓不住重点的特质，跟那些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有什么区别！ 【你就是一条咸鱼！咸鱼！你敢不敢去看看她的力量指数，我发誓我要是再跟愚蠢的你说话，我就自动切掉能源进入永久休眠模式！】小红帽看来这次是气的不轻，还主动关掉了十来个与外界信息相连的思考模块，给自己运行过度的核心部分降降温。 拥有一个外挂是让人喜闻乐见的事情，而拥有一个人性化的外挂，则是一个喜闻乐见的悲剧。 不巧，朝歌是后者。 朝歌被小红帽的扩音震得感觉脑子有震荡的趋势，赶紧回神看着眼前的司空语芙清醒清醒。司空语芙自从刚才听到她的称呼之后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朝歌只能看看环境自己找话题：“诶这个点儿人不多，你想吃什么？反正除了该死的营养液，我觉得元都的食堂饭菜质量还是有保证的。” “就那个吧。”出乎朝歌预料的口味。 朝歌看了看食堂的窗口，再看了看司空语芙的表情，确定她没有开玩笑之后，只得一脸幻灭地朝着窗口走去。军校虽然高科技的地方很多，但是元都也坚决能在任何地方制造不让学生偷懒的机会，就比如食堂点餐自取。 朝歌走到窗口边，感觉这年头的世家大族还真是有着匪夷所思的爱好，这司空同学不会是喜欢把营养液当饮料喝吧？ 然而营养液的味道，就跟劣质果粉冲泡的果汁一样，不仅喝着像是水加多了，还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是假的果汁。 没错，就是这么难以下咽。 见朝歌在窗口站了半天又不点东西，所幸后头没有别的学生，里头的大叔也就炯炯有神地看着她，顺口提醒道：“这位同学喜欢哪个味道的营养液？” ……我怎么就觉得这个问题这么奇怪呢，朝歌摇了摇头，驱赶脑海里的一些不良信息。 不点？不点餐你在这里站着干啥？大叔抽了抽嘴角，想着这大学校的学生还就是和小地方的不一样，这思考问题也喜欢挑个特殊的地方。 横竖这里读书的人不是公子就是小姐，哪个都得罪不起，他也不敢心生抱怨，否则搞不好就跟之前的那位一样，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是说收拾东西走人就得走。 朝歌自己好像认识到了在这个地方站久了不太好，极快地反应过来，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去问问我同学。” 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除了那些为了省钱的或者是锻炼自己的，根本不会有人去那个窗口拿营养液，尤其还是朝歌这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大家族出品的小姐，自虐呢这不是。 “咳咳，刚才我忘了问了，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朝歌去到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的司空语芙跟前，开口问道。 司空语芙抬眸看着她，笑的一如既往温和，那笑容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吃的什么海鲜大餐。“你喜欢的味道就行。” 哦好的，朝歌点点头又回去了，站在窗口前，看着形形色色的玻璃罐子，索性自己也认不出啥是啥味道，就跟大叔说道：“两瓶西瓜味，谢谢。” 大叔抬手就在里头拿了两瓶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罐给她，显然是对这些里头的味道和颜色都了如指掌。 食堂门无声开合，偶尔有人进出，朝歌和司空语芙一路走来花了不少时间，再加上这一会儿，差不多就是傍晚用餐时了。 朝歌拿好东西刚转身就差点碰到人，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在看到来人时果断收了音。那人倒是没打算就此罢休，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挑起一个笑容，不紧不慢地问道：“哟，这就为以后的军旅生活做准备了啊？看来觉悟还挺高啊。” 能对着她说出这种尖酸话的人，不是言夕又是谁？ 朝歌手里拿着东西，只静静撇了她一眼，迈步想往旁边走，刚走没两步，横里伸了一条腿过来，正好卡在她迈步的距离间，没等朝歌的身体做出自然的反应，她旁边迅速闪过来一个人，一脚踢中那挡路的小腿，骨头碎的声音即刻就能听到。 一切发生不到半秒钟，朝歌一脚踏实了，止住了走路的惯性。转头去看，却发现司空语芙面无表情地站在她旁边，而脸一白捂着小腿的人不是晏子瑜又是哪个？ “晏子瑜同学最近走路还真是不小心呢。”朝歌挂起毫无温度的大大的笑容，眼中看着晏子瑜的目光却是冰冷的。 这一幕的对峙似曾相识，只是曾经是朝歌为了一个女生出头，而今完全倒转了过来。 旁边几个常年给她当跟班的女生只得瞪眼看着她，朝歌浅浅地看回去，真不知道这些人整天脑子里除了军部各个家族的算计，还能装下什么。 甚至莫名感觉到一点愤怒，在秦牧歌为前线的事情操碎了心的时候，她所要维护的家伙们，又在做什么？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下午，那个穿着白色军装的，头也不回的背影。 元都军校的食堂似乎永远都不乏好戏，在这里几乎就能看尽人间百态。甚至连座位的东西南北都能够看出身份和阶层的不同，除了朝歌这样完全体制外的存在。 朝歌和司空语芙走回自己的位子上，把手中属于她的那一份递给她，“刚才谢谢啦，不过你是把这东西当饮料喝吗？你不觉得味道很奇怪吗？” 司空语芙接过，轻笑着回答她，“不用道谢。”垂眸看着手中的营养液，直直的睫毛像把浓密的大刷子，眸光看着瓶中淡绿色的液体，她唇边漾出些许笑容。 我做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你啊。 你知道吗？你以为难喝的东西，是我这辈子碰过的，最高科技的东西之一。 很久以前她觉得自己和朝歌之间的差距也许是权利和阶层的差距，等到她用别的东西弥补上了这些差距之后，她才发现，曾经以为的细小裂缝，下面却是深渊。 她何尝没有见到过所谓帝国的上层人的生活，然而朝歌却对很多珍惜难见的东西习以为常，尤其是古地球时期才能有的物种。即便言家拥有帝国最高端的科技，在生活上也是断断养不出如此挑剔的人的。 好似她生来就该享有最好的。 朝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你呢？ 是不是只要把能想到的最好的给你，你就愿意跟我走了呢？ “青禾。”一个久违的称呼突然出现在了司空语芙耳边，如平地一声惊雷。 司空语芙蓦然抬头看着她，朝歌不懂她被自己哪里的话惊讶到了，笑了笑又解释道：“我是说我以前有个朋友，叫洛青禾。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想起来之前的朋友了，不过那时候她可没你这么厉害，就会被人欺负。” 说起之前的事情朝歌还有些唏嘘，毕竟才没过去多久，然而帝国就已经从之前的太平盛世，转变成战争状态。科技越发达，越让人觉得时光匆匆。 “说起来也不知道她回哪里去了，也没和我说一声。不过也是，那种情况下的话，谁都没有心情再和这里的人打招呼吧，毕竟……某种程度上我也应该算是跟她讨厌的人一个类型的，仗势欺人什么的。”朝歌说着说着就失落起来，目光看着餐厅旁边的落地窗外，单手撑着下巴，神情里多少有几分落寞和自嘲。 如果不是有小红帽偶尔的插科打诨，其实朝歌在这个世界，是很寂寞的。 “你说的那个人我听说过，元都军校的底层人员之一。她怎么可能会讨厌你，能够被言家二小姐当做朋友，就是她的荣幸了。被赶出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谁让她得罪了比你在家里更有势力的人呢？”司空语芙不咸不淡地说着对洛青禾的评价，完全是个局外人的姿态，甚至唇边还出现一些讥讽的笑意。 就跟她所叙述的一样，用着说‘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说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哪怕她也并不喜欢晏子瑜，也不能增加对这样的人丝毫的好感。 朝歌不知道她们这种天生的优越感是怎么来的，一瞬间心底涌上无边的愤怒，她张了张口想反驳什么，最终想到其实自己也是不了解青禾的，又有什么角度站在她的立场替她辩驳了，于是只能噤声。 本来她们俩人之间就是朝歌话稍微多些，在她刻意的引导下，两人的气氛顿时跌到了冰点。 朝歌没法把价值观强加到别人身上，她只是有点生气而已，对象是自己，假如自己当初对青禾更上点心，就不至于现在提起她连想帮她说话都说不出来。 她又能说什么呢？没有过过那种需要看别人眼色才能存活的日子，没有过过那种一举一动拼了命想做好，想要不让别人讨厌却最终不得其法，努力考上了心目中最好的学校想要变得跟大家一样优秀，却被别人所嫌弃的感觉。 因为家庭和出身，在学校里抬不起头的感觉，她都没有体会过。 言朝歌有什么资格，敢说自己是洛青禾的朋友？青禾怎么会有她这样的朋友？ “你生气了吗？因为我刚才说的话？”司空语芙一直跟着她回到宿舍，在朝歌一言不发地转身打开房门时，淡淡地问道，仿佛完全不知道她为了什么而生气。 朝歌伸手想关门，却被司空语芙一手撑在门板上挡住，她双眸中没有什么情绪，只盯着朝歌的咖啡色眼眸。 朝歌想了想，语气淡淡地回答她：“是，不过不是因为你。我很想反驳你对青禾的揣测，但是我想了很久，发现我其实没有什么资格替她说话，所以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我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这里的人，所以除了我在意的人，其他人在我眼中都不重要。但仔细想来，青禾其实是我第一个朋友，我觉得我很过分。其实当初只是看不惯言夕还有晏子瑜，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当初我帮她，某种程度上就是害了她，可是已经没有机会给我纠正了。”朝歌设想过很多的可能性能够让青禾避免被开除的命运，她只要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参与，才让青禾被开除学籍，她就良心不安呐。 朝歌的情绪挺激动，于是语言表达的也渐渐加进了很多的情绪，她的视线落在光彩可鉴的地板上，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也并没啥卵用，索性闭上嘴不再感慨什么。 没成想司空语芙往前走了一步，离她极近，面上带着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就连眼神都是那样的温柔，她慢慢地开口说道：“没有关系的。” 朝歌显然没在状况内，瞬间表情就懵逼了。 啥？什么没有关系？ 她觉得现在的司空同学看上去似乎有些让她毛骨悚然，脚下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司空语芙干脆就迈步走了进来，顺手把门一关。 卧槽槽槽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我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啊刺激到了司空同学了吗？小红帽你别装死啊出来给我解释回放一下啊！ 司空语芙唇边的笑容一点都没减少，房间里的感应设施因为刚才朝歌开门的那个身份识别，自动将光线调到了最合适的程度，朝歌清楚地看到司空语芙对自己伸出手，然后下一秒自己就被她整个抱住—— 是不是哪里不对？司空同学你精神没问题吗？你拿错剧本了好不好？这种突如其来的错乱模式到底是怎么了？ 司空语芙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朝歌的震惊，只收紧了手臂，感受这迟来的温度，好久以前就想要这么做了。“她把你给我，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对吗，朝歌？” 第46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十六个评价 “什、什么？”朝歌眨了眨眼睛，对司空语芙的话反应无能，直觉想到了什么不太可能的东西，就像深海中浮上来的一串细小的空气泡儿，谁也没法阻挡他们冒出海面。 【啊，原来如此。】小红帽喟叹道，在朝歌的脑海里为得出了答案的自己感到一本满足。 朝歌一时间什么猜测都涌上心头，可是她一个都不敢相信，反而陷入了一种奇特的茫然里，只觉这一切都发生得很不真实。 司空语芙唇角慢慢漾开一个笑容，仿佛无声在黑夜里绽开的花朵，带着一种未知的绝美。感觉到怀中躯体的僵硬，她眼底悄然滑过一丝黯然，在朝歌看不到的角落，将眼底的阴暗情绪尽数按下。 她收了收手臂，把朝歌抱得更紧了，以一种恨不得把她嵌进身体里的力道，让朝歌本能地就想推开她，不顾朝歌的反应，她侧着脑袋在朝歌耳边轻声道：“你知道的，不是吗？她以前从不让我和你单独相处，这次却放任我接近你，你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朝歌推她的动作顿了顿，放缓了呼吸，视线落在她身上穿的校服上，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好半晌才说道：“我以为你很讨厌这里，不会回来了。” 抱着她的那人听到这话，笑容里终于带上了几分真实，缓声答道：“我是很讨厌这里，可你在这里啊。” 朝歌得到了答案之后好像就满意了一般，安静了良久之后，才低声说“松手，劲儿太大了。感觉你好像变了很多，”她抬眸看去，视线落在抱着她的人的面庞上，这才吐出那个名字“青禾。”视线里混杂着几分难以置信、疑惑、还有不安。 “我以为你说了刚才那番话，见到我应当会开心。看来你还是比我想象中藏得更深，明明发现了很多疑点却半点没有要怀疑我的意思，你是担心知道这真相之后，发生什么超乎你设想的事情吗？”司空语芙，现在应当说是洛青禾了，她从善如流地放开了她，目光紧锁朝歌的表情，专注地盯着她看，口中话语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朝歌右手食指曲起用指背揉了揉鼻梁，有些苦恼的样子，好半天才摒弃一切的多余想法，只关注眼前的人，额前刘海下的头发仍遮不住那眸光之传神动人，尤其是眼中还有如释重负的笑意，“青禾，你说话可没之前那么温和了。我就不问你怎么回来的了，你弄成这幅长相也肯定有你的原因。”朝歌顿了顿，好像想说些什么久别重逢的叙旧话语，卡壳了半天才发现不论是什么话题都好想会触及到自己当下不愿意去涉及的问题，最后放弃似的说道： “你要吃布丁吗？原味的味道还不错。” 洛青禾看出了她的心思，也发现了眼下不是自己想要造成的局面，不动声色地收去了周身的刺，一秒钟变回朝歌熟知的乖巧模样，应声说好。 朝歌转身游魂一样地去拿布丁，然而在脑海里已经炸了【卧槽小红帽！你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wtf这是个什么情况！青禾她为什么突然成了我另一个同学啊，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小红帽一方面很想得到朝歌的授权去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查查她的底，另一方面想起朝歌刚才对它的态度又觉得自己必须得端一下，省的朝歌总觉得它很不靠谱，于是假装淡漠地回答【嗯，看起来好像是有问题。】 【小红帽你没毛病没中毒吧？你平常遇到这种事不是最八卦了吗？】朝歌其实是想要知道青禾这样子会不会有什么风险，想让小红帽帮个忙。不过多少猜到了小红帽这个家伙的想法，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我觉得洛青禾对你的判断很对啊，你每次都是故意找错重点装傻蒙我是不是？】小红帽觉得自家主人的情商看上去，貌似和自己当初的判断很不符啊。 朝歌在心底哟呵了一声，【瞎说什么大实话——话说你终于发现你主人我很聪明了吗？】 小红帽：【……请允许我郑重地收回我刚才的评价，也许我的视觉系统瞎了。】 朝歌：…… 等到朝歌端出两个小碟子，上头趴着两块软弹的布丁到了桌前，发现青禾顶着司空语芙的脸丝毫不显突兀，正对自己笑的温和。 “真想看回你之前的样子，话说现在都流行变脸成另一个人了吗？”随口感慨了一句，青禾却听得认真，好似刚才那个咄咄逼人散发着迫人气场的家伙是另一个人一样。 闻言她伸手轻轻摸了下自己的脸，冲朝歌笑的温和。自从刚才开始她的笑容就没几分变化，还跟以前跟着朝歌的时候似的，轻声道：“那就，变回去吧。” 与秦牧歌的变脸全靠科技的伪装不同，朝歌眼前的人，左脸上白皙的皮肤底下突然出现了蓝色的脉络，线条柔和然而乍然看去始终有一点冰冷的恐怖在上头，她伸手去捂住朝歌的眼眸，唇角的笑意不减，脸上的五官开始重整，几秒钟之后放开手，朝歌看到的赫然是洛青禾的脸庞。 这挂在唇畔的笑容温温和和，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恰好衬她的气质，没有半分侵略性。 朝歌觉得有点头疼。 原因无他，一个是小红帽查不出半点洛青禾现在身份的可疑性，这就是最大的可疑了，不是谁都跟她和秦牧歌一样在帝国的体系顶端的。另一个就是洛青禾本身，突然变得跟之前一样温和也就算了，这种突如其来的—— “因为我喜欢你呀。”看，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令人猝不及防地能够出现在各种场合的告白让朝歌头疼不已。 而朝歌刚才只是问了一句：“这周放假你要不要回家？”这种与青禾的回答风马牛不相及的正常问题。 当朝歌无奈地看回去的时候，青禾就会眨巴着眼睛，抱着怀里的小奶狗，一起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tnnd，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青禾这么适合卖萌呢？ 突然觉得牙好疼，这一定不是我的错觉。朝歌伸手捂着脸，坐在食堂里，眼神含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看着对面的洛青禾。 刚才正被她以‘好想跟你一起吃饭’这种理由加上可怜兮兮的目光又一次拉到了食堂。 她总觉得吧，有点了解秦牧歌在看到自己耍赖的时候的心情了。 王宫。 秦牧歌手中转着一支钢笔，几乎在这个年代派不上用场的老古董，额前落下的头发挡住了她的小半边脸庞。 诺大的办公桌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靛青色的军服不仅没收住他的张扬，反而为他的不羁的气质添了几分魅力。他在战时之外的地方几乎没什么表情，大部分时候都是漠然的，对万事万物的漠然，仿佛什么都勾不起他的兴趣。 “你在这里一直站着也没用，天权。m6的收回我已经交给了开阳和第六舰队。”她转笔的速度猛然止住，用与手中速度截然相反的语气慢腾腾地冒出一句话，视线却懒得上抬。 凌天权听到她的回答也没有几分失望的意味，视线仍旧放在这位名义上的上司身上。在看到她用戴着深蓝色手套的左手飞快地批过文件，同她一样不紧不慢地张口，薄唇无端划出剑锋出鞘的锐利弧度：“给我个理由，女王大人。”性感有磁性的声音以一种特有的悠闲腔调，每一个字里都有揉碎了的让其他女人为之尖叫的性感。 尤其是那末尾的一声称呼，能让这样骄傲的男人开口说出这样的称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秦牧歌无与伦比的领袖魅力和实力，让多少人臣服于她？ 秦牧歌手套的手背部分幽蓝的光芒亮起，文件上自然就盖上了她的王权徽章，她扫了一眼剩余的文件数量的数字，往椅背上靠去，视线自然地对上凌天权没几分情绪的眼眸。她忽然发现自家亲卫队这群家伙在她面前都没什么表情，除了比较活泼的天璇和性格乖张的玉衡之外。 “理由？”她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倏然笑了笑，漫不经心地低头去看文件，过了几秒才用一种叙述事情的态度平淡地回答他：“因为你去会输啊。” “哦？”凌天权周身的气势悚然改变，只稍微变换了站姿，就立刻造成了一股难言的压迫力。秦牧歌在这等气场下面不改色，甚至连坐姿都没有改变，手中的钢笔往笔筒里凌空轻掷，秦牧歌轻吐出一口气，红眸里因为凌天权气势的改变而浮上淡漠，使得那双眼如同红色的玻璃一样，隔着一层疏离。 秦牧歌一手放在桌上，指尖轻敲着桌面，声音几乎无声，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点着桌面。 “天权，你在质疑我吗？” 出了王宫之后，夜晚的清冷爬上了天权的军服外套，他坐进凌家专属的车里，衣袖袖扣上微蓝光点亮起，一个视频被接通，那头的面庞赫然是凌天枢。 “事情很糟糕。”他懒洋洋地汇报道，天枢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没见对面有关闭视频的举动。 凌天权的神情透露出几分烦躁，伸手直接扯开衣领，军服的束缚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扣子因着他的力道被崩落了几颗。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说：“下次这种事就不要让我来了，被她小瞧的感觉可不算好。”唇边扬起一个嚣张味道十足的笑，他伸手点了点屏幕，关掉了视频通话。 这位君主，可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 第47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十七个评价 朝歌与青禾的校园时光并不如开学时候那个月那么惬意，期中考核过了之后，也差不多过去了大半个月了。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在以前，这点时间都不够朝歌从小红帽那里看点什么积分可以换的东西，或是把那些东西用目前这个时代能替代的东西，做个仿品。然而现在大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无晶帝国的第六舰队收复m6行星。 王宫往外传的指令一条接一条，却再也不见她露面。红云星系的帝王，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安然在帝国最权重之地，运筹帷幄。 这天早晨朝歌的终端收到了一个视频接入请求，能够通过小红帽的审核必定是可靠的智脑讯息。 朝歌有准时的生物钟，基本来了这里之后就没有感受过懒觉的美好。在异国他乡的地方归期不定地待着，尤其是朝歌这样藏着许多心思的人，更是不可能睡好。 接通了视频信息，她看着微蓝的光屏，猜测着这也许又是哪个不认识的军部的家伙来找自己。当视频信号亮起的时候，她看着出现在屏幕上头的人，瞪大了眼睛，唇瓣翕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阿歌吗？”视频上是个满头花发的老妇人，有些不适应地扯了扯身上过于规整的衣服，看到屏幕那头出现的年轻女生呆愣的模样，又对着屏幕露出大大的笑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间都堆满了笑意。 “你爷爷都不准我动这些东西，我今天趁他不在偷偷研究了一下，还好我记下了你的终端号，奶奶想你了，阿歌你在学校里吗？我有没有打扰到你学习呀？”老妇人的面容里满藏着欣喜、担忧和思念，时而离屏幕极近想看看自家孙女的样子，尽力提高平时斯斯文文说话的声音，又担心这东西太高科技，时而又往远处走了走。 朝歌眨了眨眼睛，眼睫毛扑闪着，细微的阴影一直延伸到眼窝处。捏紧了床上的床单，她扯了扯嘴角，有些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奶奶。” 小红帽察觉到朝歌情绪的极大波动，想说些什么，朝歌反而在脑海里先开了口【闭嘴哦，小红帽，不准打扰我。】 小红帽：……这种突如其来的鬼畜气息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跟朝歌扯着些普通的话题，却都是言琛和李婉芳不曾开口关心过的，朝歌回答着回答着，眼中一滴滴落下微热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床单上。 “阿歌，乖孙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在学校里过的不开心呀？”老妇人面上又露出了担心的神色，神情担忧地不得了，像是恨不得立马过来看她似的。 朝歌用手指将眼角的液体揩掉，眉眼弯弯换上了笑容，开玩笑似的答道：“是啊，我在学校不开心，我想回去啊。” 我想去看看你们，去看看这个世界的你们。 “你快生日了哦，奶奶本来想给你过的……”老人说到这里又没继续往下说了，显然是知道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只能让自己对孙女的想念更深而已。 朝歌启唇欲说些什么，很快又被视屏那头的老人突然的动作给打断了，老妇人急急忙忙地研究怎么把这个屏幕关掉：“啊呀糟糕了，老头子回来了，他要是知道我打扰你上学肯定要说我的……这个怎么关掉来着……” 朝歌先断开了视频信号。拉开了智脑的页面，接收者定为秦牧歌的终端，试图跟她说些什么，最终敲了半天屏幕只按出来一些乱码，又全部都删掉。 “你知道吗？我原本是很讨厌你的，直到刚才的这通视频聊天。别装死，说你呢，我的系统。”朝歌将智脑的聊天页面推开，并没选择拉开窗帘，窗外仅仅有微光透入室内，室内的光线暗的很。她靠在床边的墙壁上，双腿交叠，有一种甚至怡然的姿态开始了自言自语的道路，假如小红帽不回应她的话。 她轻轻地勾起唇角，将那个蓝色的光屏又拖了回来，在手心上下转动，“我对你的厌恶很深，比讨厌言琛言夕李婉芳还要深。啊抱歉，这话我之前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了？” 小红帽已懵逼，半天不懂朝歌咋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我辣个常年智脑掉线的主人呢？那个总是抓错重点会卖萌对自己人很温柔的主人呢？那个懒得跟人争锋相对的主人哪里去了？Σ(°△°)︴ “不过刚才我决定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好点，对了我凑够积分了吧？把那个能量转换器给我吧。”朝歌转换话题的速度还是飞快，小红帽半天组织不出来语言，但是行动却很快，一分钟之后朝歌的身旁就摆着这台机器。 她穿上拖鞋下床，去把窗帘拉开，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盒子，把那台东西给盖上。从书架上找出有一次去秦牧歌那里顺来的笔，又拿出一张纸，这个年代纸张也不多见了，几乎都是古董。想了半天，还是简简单单地随手写了七个字，将纸片往盒子缝隙里一塞。 就在她完成这一切之后，她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这么想想，我还是挺喜欢她的，对吧？要不我怎么会有点想她了呢。”话尾的音有些落寞，很快地又打起精神看着门的方向，小声道：“她今天可得准时啊，我这种心情可保持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朝歌笑的弯起了眼睛，门开启之后，洛青禾看着坐在椅子上冲她笑的灿烂的朝歌，直觉貌似哪里不对的样子。 “告诉我，m1不会被攻占，对吗？”朝歌眯着眼睛笑的极为惬意，甚至让洛青禾感觉到一缕陌生。她有些迟疑地点了一下头，朝歌随即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很棒的答案一样，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 “啊！太好了，我过两天生日打算回去过，要是我老家也被p4星云占领了那可太虐了，这就借你吉言啦！青禾你要请假跟我一起回去不？”朝歌从椅子上兴奋地站了起来，眉眼间都是笑意，朝着洛青禾扑过去。 洛青禾难得享受这等待遇，几乎是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住她，想到她刚才的那个问题，只觉得这说话语气有些不对，其他的又没什么不正常的。 小红帽：鉴定完毕，我的主人有精-分倾向。 【嗨~哈喽，亲爱的朝歌同学，你记得你刚才说了什么吗？】小红帽在朝歌心里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红帽你看看你之前还说你的记忆模块没问题！诶嘿这次被我逮住了吧你怎么说？】朝歌笑嘻嘻地回着它。 小红帽再一次懵逼，感觉自己的思维模块崩掉了好多个，半晌才愣愣地又问了一句【你记得你刚才说你很讨厌我吗？】 【卧槽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什么时候自言自语出声了？我的妈我先说好你可不准在我脑内制造噪音啊！】朝歌为了防患于未然，提前做了个声明。 小红帽欲哭无泪，这特么的真的是精-分！救命我看中的主人有黑化精-分的倾向。它仔细搜索了一下朝歌身上的可疑点，经过对她掉来这个世界的所有行为分析之后，发现除了一开始那句莫名其妙情绪不定的“我没说我要回去啊……”其他时候的行为人格都还能是同一个人。 小红帽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会儿，默默地又关掉了几个思维模块，省的等下想到一半卡住了然后又给崩了。 洛青禾也有些疑惑，她看进朝歌的眼眸中，触及到那双仍旧明亮如星光的眼神之后，她心下有些自嘲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并没有比你正常到哪里去，不论你是否察觉到了我的身份，我都没有瞒着你的打算，就这样罢。 走在朝歌的旁边，洛青禾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m6行星的回收在帝*部和红云星系都掀起了波澜，许多的星球重拾对天子星的信任，在巩固自身防线的同时，不忘对星系联盟军团抱有更大的期待。 这场星系间的对决，在红云星系一味地吞下败仗苦果后，终于给了对手一次反击，让所有人重燃信心。 然而在王宫的秦牧歌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到回来的人沐光走入，靠在椅背上的她掀了掀眼皮，红眸如血，其中少了许多的烟火气。“吃饱了么？” 语气公事公办，仿佛剥离了她本就好听的声线中任何可以抑扬顿挫的可能性。 闵开阳点点头，金色的眼眸比外头的日光还要明亮，却比秦牧歌的眼眸更冷。“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的智脑终端觉醒？”你该知道，这场战争，若缺了那人，会比想象中的，更难应对。 秦牧歌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中挟着几许戏谑，眸光淡淡落在他身上：“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目前的状况呢。” 她小指轻轻将桌旁滚动过来的笔拨开，红色眼眸光华流转，比上好的玛瑙宝石还要璀璨，然而其中的嘲讽意味却如同一柄利剑，不知是嘲笑开阳还是她自己：“你当真以为，我可以将自己的心情收放自如到如此地步吗？” 她的自控力，也许真的没有想象中，那样完美。 闵开阳噤然无声。 又是一室寂静。 第48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十八个评价 鸿历四零一七年一月一日。 星系联盟军团和p4星云的大部队在红云星系的紫蝎星座相遇。 新年的第一天，红云星系就遭到了p4星云的全面进攻，至此，所有人方从某些远离战场的机甲记录资料中，窥见p4星云庞大的战斗力一角。在那其中，最让人惊讶的正是p4星云的宇宙战斗部队，竟然没有机甲！ 天子星仍未遭受到战火波及的研究所立刻开展了研究，来自各处的第一手资料被送到他们的手中。但是却缺了最重要的一点——战俘人数为零。这也就意味着，p4星云的人无论强大与否，帝国的研究所都无法对样本进行实体观测和解剖，也就完全没办法得出结论。 秦牧歌自然知道目前的问题出在哪里，正在王宫的专属办公厅兼书房思索着这件事。闵开阳向来是这些消息的第一手获得者，自然与秦大将军同时知晓。 察觉到秦牧歌的打算，闵开阳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不赞成你的做法。” 也许表面上看秦牧歌是帝国的统治者，帝国的制度都对她大开方面之门，然若是真细究帝国的实际权力到底是在谁的手中，或许闵开阳才是这个正确答案。 秦牧歌轻轻瞥了他一眼，眼前的桌面恢复了深沉的木色，并不似以往时候闪现的光屏和上面数不清的文件。战时比之前要处理的文件更多，况且帝国已经全面进入了战备状态，星球间的旅游业务全面暂停。 再加上m6附属行星的封闭，天子星的人民群众少了很多的娱乐活动，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但是越忙秦牧歌就越是个甩手掌柜，资料已经全部转到闵开阳那里去了，她也少见地没有戴着手套。 秦牧歌青葱玉指十指交叠，室外的光从背后被调成琉璃色的斑斓玻璃上投下，淡淡投在她身上，半点不妨碍她仿若天神的美。 刹那间想到了什么，她的唇牵起几分弧度，眼波微转，眼帘轻阖，再睁开的时候，鲜红的眸子看向闵开阳的方向，额前的部分碎发挡住了半边的眼眸，情绪有些难以让人读懂。开口转向另一个话题：“天子星和其他行星的交通来往，可以中断了。” 闵开阳不予应答，金色的眼瞳仍旧盯着秦牧歌的眼眸，不得到自己提议问题的回应便不罢休。秦牧歌唇如寒冷冬天枝头绽开的红梅，无声绽开，轻轻开合露出贝齿：“开阳，抗议无效，反对驳回，我已经决定了。天子星不是你掌中之物，你若是不同意，大可与我解除契约。” 说话的人没几分情绪在里头，听者可不觉得是那么轻巧的事情。金色头发身形高大的男子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回道：“附属行星和天子星的联系只留下军事通道吗？” 闵开阳跟着秦牧歌这么久，什么没学会，转移话题的技术倒是见长。 秦牧歌微微点了点头，补了一句“你知道合适的时间。” 交代完这句话之后，她站起身，拿起扣在桌边的白色军帽，一尘不染的白色军装和上面金色的纽扣与她身材完美贴合，迈步走向王宫内的军部会议厅。 闵开阳随之转身，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后走向会议厅。 彼时，朝歌在元都军校里头思索着如何请假这个问题。战时状态学校取消了学生的一切假期，尤其是昨天去军部研习的学生名单公布下来之后，朝歌这时候本该忙着结束这个学期的学校作业，填交申请结课报告等等。 就算这个名单不是他们自己报名申请的，他们也需要填写一些相关的报告和表格。朝歌却是懒得动都不想动，坐在书桌前，对着光屏上的请假条冥神苦思，想着一个合理能回家的理由。 敲门声响起。 朝歌懒洋洋地转过头去看，唇缝间溢出轻飘飘的一个字：“进。” 能每天准时来找她的人，除了洛青禾不做他想。朝歌知道了她那种变脸的原理之后，就没让她再不断地变成之前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洛青禾的眼中又拢上一层温暖。只因为朝歌当时不知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好奇问的一句：“那你的脸会不会疼啊？” 疼……吗？ 洛青禾在不久之前，就已经彻底感觉不到疼痛了。在她还知道什么是痛觉的时候，没什么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在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个感知能力之后，偏偏有人在意了。 也许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造化弄人吧。 “你在烦恼什么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的呢？”青禾说话总这么温和，不似秦牧歌那样不加商量地用近乎命令的口吻，想帮忙的话都说成了另一个味道。 朝歌倒是半点不客气，露出得救了的表情，双眼瞬间就亮了，设定了智脑的权限，幽蓝光屏上显示的内容顿时就显现在洛青禾的跟前，朝歌一脸郑重地对着青禾说道：“这件事关乎我的未来！所以就交给你了，青禾！我看好你！” 洛青禾对着那屏幕看了几秒钟，一手横胸，手背撑着另一手支着下巴，做出研究状。尔后抬起眼眸看着朝歌，用一种很认真的口吻问道：“有点好奇是什么让你觉得我还跟之前一样好骗？” 朝歌大惊失色：“什么？你变了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洛青禾脸红了红，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朝歌这么爱演。 调-戏青禾实在是太容易的一件事。半分钟之后，朝歌趴在旁边的书桌上百无聊赖地玩自己的手指，留洛青禾对着那张表沉思。 【你就会欺负老实人，啧，我以你为耻。】小红帽在朝歌心底表达对朝歌的唾弃。 【呵，我也以你为耻。同为系统，秦牧歌的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你再看看你，你自己想想你有什么用？】朝歌反讽技能永远满点，又一次把小红帽气的说不出话差点死机。 五分钟之后。 朝歌看到洛青禾推来的蓝色的光屏上请假理由一栏赫然写着：回家生孩子。一排黑线从额角滑下，她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看着洛青禾：“你最近也变幽默了很多啊，青禾。” “啊，真的吗？”洛青禾脸上透出几分欣喜，眼中洋溢着笑意，假装把这句话当做是夸她的。 朝歌：……你演技也不差啊。 朝歌把光屏推开，不想去看这个糟心事儿。洛青禾却在这个间隙插-入另一个话题：“军部研习的名单公布了，你——真的要去吗？” “唔，对啊。”朝歌点点头，打算这次过完生日之后就回来，顺道去前线正式感受一下战火纷争，正好消除掉自己的一些天真思想。 洛青禾安静了好一会儿，目光转向别的地方，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轻巧问道：“就算会死也要去？” 朝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些不敢置信地双手捂着肚子看着她，微微凑近一些去问她：“喂喂不是吧青禾，你让我有点怀疑你偷溜进来真的是来看我的哦。”没等对方扭过头来，朝歌又迅速接了下去，“上战场会死，这不是谁都知道的问题吗？” 朝歌说完自己都被自己的伟大给感动了，又去把那个光屏拖了过来，随手输入了个最诚实的理由“回老家过最后的生日”，按了提交。 【我做人还真是诚实呢。】跟小红帽不要脸地感慨了一句，只得到了一声不屑的“切”。 在她做这事儿的时候，洛青禾又是沉默。朝歌当然知道，她这幅样子，只是不想骗自己而已，因为不想欺骗，所以才在很多时候保持了沉默。 没成想她倏然爆发了，冷下脸目光紧锁朝歌，面容是倾泻着无法释怀的愤怒，含着气愤开口道：“是谁都知道！但就是有个人，她比谁都清楚前线的残酷！却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朝歌却是莫名地平静，甚至有空打趣洛青禾的认真，“诶诶从来没看过你生气的样子，青禾你怎么突然就炸了吓我一跳哈哈。” 洛青禾突然有点想揍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欠揍。 ……大概是，以前都没有在平等的基础上相交吧。 谁知朝歌就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个问题一样，在洛青禾无比认真的眼神下，摆了摆手打算把这个话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不是那样的，青禾。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对她的误解，但是她是这个地方，唯一一个不会害我的家伙。” 洛青禾顺着她的意思，露出一个浅笑，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视线落在远处的地上，在心底补完未完的话。是啊，她不会害你，她只会害我。我又怎么告诉你，我自愿受她算计呢？ 猎人们在陷阱里放下猎物最喜欢的诱饵，于是猎物们纷纷受那诱-惑，一脚踩入其中。在你的事情上，我不愿意当猎人。 这是我和她仅有的差距，也许也会是决定我们命运的差距。 第49章 对秦将军的第四十九个评价 军部会议。 自从红云星系和p4星云开战以来，一级战备状态使得军部召开会议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此次参会者还有帝国的军事技术研发部和元都研究所的一干科研人员，文职人员的肩章身份也不见得比三大家族的人要低多少。 秦牧歌在今天的会议上直接宣布要去前线参战，亲卫队除了联盟军团团长闵开阳之外，其他的一律留在天子星待命。 这个提议一出，本该是最支持的晏子荷第一个不同意。 这个反响稍稍有些出乎秦牧歌的预料，她有些惊讶地抬眸看去，红色眼眸挟着疑问的目光落在晏子荷的身上，晏子荷的长相与言夕属于差不多的类型，较之更为出众罢了。 晏子荷似乎也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一把，遑论那些紧跟着晏家步伐的人们，情绪或深或浅的视线纷纷落在她的身上，晏子荷只飞快地眨了下眼睛，就坦然面对秦牧歌有些惊讶的眼神。 惊讶，呵，这女人难得在军部会议上露出情绪啊。晏子荷心下五味陈杂，她当然知道秦牧歌在惊讶什么，这样一个难得的敌手出现，正是其他势力趁着秦牧歌出征钻空子的大好时机。 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可晏子荷偏偏就觉得，这一次的战争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旁人向来是猜不透秦牧歌的心思的，但她凭着这么多年与她相搏的经验，直觉这一次秦牧歌不知为何，并不在帝国的权势上保留着如以往一般的缜密算计，甚至隐隐透出几分的退让，仿佛并不关心自己出征后帝国内的势力发展。 这让晏子荷心底涌上来几分无力并着苍白的愤怒，无力是她自以为和这位帝国将军争了半生，却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以为的僵持不过是别人心血来潮时的一次奉陪。至于那苍白无力的愤怒，不提也罢。 晏子荷这次对秦牧歌决定的不支持，并不影响大多数的人在权衡之后投赞成票，这其中甚至包括大多数的支持晏家的家族。 凌天璇一袭暗红色军装，手中扣着同等颜色的军帽，手指摩挲着军帽的帽沿，听到秦牧歌对亲卫队的安排，开口欲言，坐在她旁边的凌天枢伸手便按在她的手背上，面上还是一派严肃地听着。 “哥…”凌天璇咬了一下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请求着。 凌天枢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然而按着她手背的手却没有丝毫要收回来的打算。 凌天权注意到自家大哥的动作，视线淡淡撇过身边的天玑，确定他没有任何行动的意思才算作罢。 然而这次最出乎众人预料的是亲卫队里忠心程度首屈一指的苏摇光，她在军部会议上直接向秦牧歌申请前线参战。 基本在军部会议里，秦牧歌做下的决定亲卫队都是无条件的拥护，谁也没想到先打破这个惯例的会是苏摇光——如果一定要在亲卫队里头挑个忠犬似的人物，摇光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秦牧歌无声轻笑了一下，今天给她的‘惊喜’也还是够多的啊。 军部的会议还在进行中，不知要开到什么时候。而在元都军校的朝歌时间可就没这么容易延伸成永恒了，抽空找了个时间和青禾一起遛出了学校，只是—— 朝歌指着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白色小奶狗：“你跟我出来就算了，你带上它做什么？担心我们不够引人注目？” 小奶狗生怕她说的不是自己，眨了眨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嗷呜了一声。 青禾这几天对朝歌的态度基本都是言听计从，看到朝歌明明被萌到了还要努力找回理智的样子，很体贴地把小狗随手塞进了自己背后的包包里，留了点缝，面上对她笑的一派温暖。 朝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同情那只狗，但是我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吧？ 买了飞船的票之后，她们俩在等待的大厅里玩着游戏，只要是手动竞技类的，朝歌通通落败。第无数次看到屏幕上的游戏结束的字眼，朝歌心下错愕，面上只是抽了抽嘴角，很无语地转头去看洛青禾。 【不正常，她要是真的这么厉害，当初在元都的时候就不会垫底。难道她是故意的？】小红帽一副‘我火眼金睛’的骄傲语气，在朝歌的脑海里提出疑问。 【连你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说明青禾是真的想让我知道。但她当初绝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动用下你的逻辑思考模块想想她有没可能参加什么人体改造呢？】如果情况允许，朝歌真想翻个白眼送给小红帽。 小红帽哼了一声，傲娇地宣布【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洛青禾假装很无辜地对上她的目光，然后指了指朝歌伸手的时间：“啊，到时间了呢。” 您不觉得这话题转移的很生硬吗？ 朝歌总觉得青禾要是能瞒着自己什么事儿，那一定是相当重大的，所以在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她并不打算知道。背起背包，朝歌和洛青禾往登船验票口走去，并没有注意到，在她们那班飞船时刻表下面，所有通往m1行星的航行时间表一个接一个显示取消航程。 在朝歌看来，青禾并不喜欢用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某种程度上就跟自己一样显得刻板。与周围的半刻不离智脑的人这一下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来在太空中旅行朝歌这也算是头一遭，视线完全就被窗外的宇宙空间吸引了，元都的景色没有四季的变换，也就少了许多的美景可看。但纵使是朝歌曾赏过春夏秋冬，都敌不过茫茫宇宙的这些壮丽。 不知隔着多少光年距离的行星带如同用七彩的针线织出，仿佛正缠绕在哪个妙龄女子身上一般，尽显窈窕柔软，那线条的美丽让朝歌情不自禁伸手在窗户上跟着描摹。 还有各种形状的星座，数以亿记的星球充斥无尽的宇宙空间，朝歌眼中落满这璀璨的光辉，倒映星光的眼眸闪烁着同样耀眼的光芒，她看着风景，洛青禾看着她。 却不曾想，朝歌一眨不眨看的久了，竟不自觉地落下眼泪来。 而她浑然不觉。 其他人的讨论声渐渐传入她们的耳中，这才唤回了朝歌的神思。只觉脸上有些冰凉，未及她伸手，青禾坐在她对面，先伸手过来抚上她面庞。 朝歌刚下意识地想躲，就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刚才军部下达了最新命令，有m6的前车之鉴，其他居住人口较少的行星，可以迁往天子星临时的住所，一天后天子星和附属行星的来往仅限于军事物资输送。” 朝歌听得入神，一时忽略了青禾帮自己擦脸的手。 军部这是要彻底将附属七颗行星变成天子星的战略防线。 抱怨声此起彼伏，朝歌和洛青禾买的并不是头等舱位，这就意味着她们不管说什么周围人都有听得到的打算。朝歌想了想，开启了智脑的光屏显示，在上头直接输入了一行字：“看来我回去得想想，如何劝我爷爷奶奶跟我一起来天子星了。”主要也不是这事儿很难，主要就是朝歌一想到要让爷爷奶奶面对言夕那个家伙，就有点儿反胃。 洛青禾看罢只笑了一下，同样看向窗外，提起刚才朝歌看得入神这事儿：“这景色好看吗？” 朝歌看出她不欲就帝*部与自己交换意见，也随着她一并转移了话题，目光中透出难以形容的温柔：“嗯，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景色。” 洛青禾得到答案，转头也去看窗外，不再出声。 确实是很好看，近乎让人目眩神迷，然而这样的景色早已在p4星云的时候，就在司仲麒的战略图里看过无数遍，对她而言，这漫天星光不如朝歌眼底那抹笑意。 下了飞船到达m1的时候，朝歌才发现这m1的风景和天子星乍一看区别并不大，仔细看了才发现这些都是自然生长的植物，散发出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与天子星的人造景观或者是全息投影有着极大的区别。 朝歌早就查好了回家的路线，小红帽这时候不知道又是抽了什么风，叮地一声新任务就跳了出来：【第五项任务开启，与洛青禾一起完成离开天子星任务。任务奖励，一千积分。任务难度：三颗星。失败无积分扣除，系统进入休眠模式不再开启。】 等等，为啥是三颗星？小红帽你又坑我！ 【重点明明是离开天子星好吗！】小红帽第无数次怒吼朝歌找错重点一事。 朝歌：哦。 如果只是表面上的离开天子星，那她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个任务就该是完成模式。然而以小红帽的尿-性，这个三颗星到底是个什么难度，还未可知。比如上次的王宫宴会，朝歌还以为会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没成想最后就那么雷声大雨点小地完成了。 但是这一回朝歌总觉得哪里很不对，以至于她不得不转头盯着洛青禾看了半天，在青禾疑惑的眼神里，一字一句问出：“你刚才在飞船上，是不是有什么忘了说了？” 第50章 对大boss们说的第一句话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洛青禾早就知道朝歌并不是那种反应迟钝之类，甚至隐隐有些摸不透她的脾性。言朝歌那个对不相干之人冷淡的性子，实则是因为不想和其他人交情太深，因为她下意识对别人意图会做最糟糕的揣测，然而她性善的那一面又常常不允许她这么去想。 因此，朝歌不想与太多的人打交道。 她就像是一块普通路边有棱角的石头，分明普通没有任何值得注意之处，待到触碰时又不知会被哪一处棱角划伤，哪天碎了细看又发现里头还有一番颜色。 洛青禾当然知道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她平生所见之物实在不多，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个。 随即又在心中哂笑，就算是石头，也该是这宇宙间最好的一块。 “什么？”心理活动如此丰富，青禾的面上却半分未显，故意装作没听懂朝歌的问题，不知其意所指。 看到她黑色眼眸中流于表面的笑意，朝歌只得一边往悬浮车站的方向走，一边思索着从车上下来之后到底有什么问题忘了。 走到车站，发现这个地方基本看不到人影，从来不去注意周身环境的朝歌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为何交接站那里会是人山人海——那些人都不是回来的，而是m1本身想离开前往天子星的。 朝歌偏了偏脑袋，手腕上白色的带子一刻不离地系着，随她的想法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微蓝色的光幕投影，淡淡地显示着此刻的时间。 明明只要几个小时的旅行时间，在朝歌看到那个日期的时候不由得睁大眼睛。【刚才飞船上的时间不对。】小红帽与朝歌同时察觉到这个问题，待到它去联结整个无晶帝国的信息网时，才发现无晶帝国的网络因为一级战备所有军事情-报进入二级加密状态。 除非知道密令的，或者是拥有无晶帝国的解密权限者。 朝歌觉得脖子那条细细的链子透着彻骨的冷意，上头挂着的那物沉重地让脖子仿佛要跟着这股重力一并无法抬起。 “飞船上的时间有问题，你知道吗？”车站这里已经瞧不见交接站大厅人山人海的情况了，以她们两人的身体素质走到这里只需要十来分钟的时间，换成其他人只会更长。 不仅仅是飞船上的时间这么简单，当时在飞船上的所有智脑都一起□□扰了。 朝歌竭力去想那飞船的哪个地方有问题，奈何记忆不给力，从不注意环境的弊端就在这个时候大大凸显出来。 洛青禾眼中有愕然的情绪，在朝歌看来就是她也不知道这个情况。她走在前面，随便找了一辆车，腕带上象征的权限蓝色光芒亮起，正以为车门会像以前一样打开的时候，她的智脑光屏亮起，上面赫然是一行字：权限等级太低，无使用权。 从朝歌来这个世界开始，她还真没怎么遇到过权限等级太低的问题，看到那行字几乎忍不住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知道。”正在这时，洛青禾走到了她身边，伸手去拉车门，门却是应声而开。 洛青禾定定站在她旁边，低头钻入车内，坐好之后抬头看着车门外站着的朝歌，面容已经完全不再是司空语芙的模样，也许就是刚才低头的那一刹那改变的容颜。见朝歌脸上的神色举棋不定，反倒是露出甜美的笑，朝着朝歌伸出手，温和地建议道：“上来吧。” 好像刚才那个承认在飞船上做了手脚的人不是她。 朝歌只觉得头疼，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聪明，然而自从来到这里，身边的一个两个都开始跟她玩‘你猜我在想什么’的游戏，秦牧歌那种性情不定的家伙就算了，就连一开始备受别人欺负从不懂反抗的青禾现在也成了这幅模样。 难道是我有毒吗？！ 到底精-分的是谁！ 【恭喜你终于对自己有了正确的认知。】小红帽情绪复杂地在朝歌的脑海里感叹了一句。 【你闭嘴，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最好趁我没空想这事儿的时候搞清楚权限等级的问题。】朝歌没那个闲工夫跟小红帽斗嘴，她现在几乎调动起满脑子的细胞在思考今天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能在这件事上动手脚的，除了刚才承认的正坐在她旁边的罪魁祸首之外，应当还顺了某个家伙的心意。亲卫队的人朝歌前后也算是看了几个，那些人在秦牧歌心中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能够这样瞒天过海想让她离开天子星，而且还不惧天子星的智脑系统的家伙，除了智脑本身，没有别人了。 闵、开、阳。 朝歌磨了磨牙，无声在心底念了这个名字。她原本只是想在天子星安安静静地待着，或者是在某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身边待着，尽力追上她的脚步而已，为什么总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截断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有人不喜欢你，你在这里待着会不开心，我不害你，也不算计你，跟我走吧，好不好？”坐在她身边的洛青禾伸手去碰朝歌放在膝上的手背，动作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朝歌生气一样。 朝歌倏然转头看她，齐刘海下一双星眸中汇集着一股冷然的愤怒，说话语气立刻就捎了几分怒意，然而却比往日还要平静的多：“你所谓的算计，是指主动参与谋划，还是将计就计？” 原本以为洛青禾会陷入沉默，没想到这却像是踩到了她的痛处一样，她眼中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受伤，哀伤、难过、不敢置信、失望等等情绪不一而足。那难过的分量如此之重，几乎让她的眼睛有些发红，她定定地盯着朝歌，半边的脸上又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蓝色细线，隐隐勾出什么花纹，十几秒之后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朝歌对她这个表情再了解不过，因为这个表情出现在她自己身上不知多少次，就像是早该认清楚这个事实，却仍旧不放弃希望一样。洛青禾空咽了一下喉，生生压下去一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才恢复了往常那样温和的语气：“你总是这样的，对她那样宽容，对自己和旁人又都苛刻极了。就算我是错了，我也只是做了一样的事情，和她一样的事情。”最后一句像是个叙述，声音压低了许多，像是自言自语。 可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却明明白白接着她未完的话语：你不怪她，为什么却要指责我？ 明明秦牧歌也是那个坐看你被她的手下算计的人，为什么你偏偏怪我？ 朝歌觉得自己有种难以言喻的脑仁疼，就像是开个军部大会上突然有人站起来讲相声扯开话题一样的懵逼和无奈。说来青禾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抱着这种心思？ 【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不是太晚了吗？】小红帽吐槽她吐槽地毫无压力，生怕朝歌不找它算账似的。 又在问完问题之后迫不及待地接了一句【你确实对她太苛刻了，按照这好感度的指数发展下去，她可比大将军多了二十呢，我已经做好了你们未来在一起的心理准备了。】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觉得你需要做好我孤独一生的准备。】朝歌没好气地回了它一句，向来该知道在什么时候收音的小红帽这次却是格外地不听指挥，听完朝歌不耐烦这个话题的意思，仍然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用她给你的那个东西？权限等级在王权跟前——】就连小红帽也知道当初秦牧歌究竟给了她多么重要的东西。 【闭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知道那东西是底牌还是毒-药？】朝歌想也不想地否定了小红帽的提议。 小红帽只得保持沉默，不再去打扰她的思绪。 就在洛青禾以为朝歌不会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时，朝歌突兀地冒出了一句：“我相信她。” 早已知晓这个答案的青禾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权当自己听见了她的话语。视线往窗外搁去，道路旁的景致都是真实的一草一木，墨蓝色的天空上只悬着圆圆的天子星，因为恒星本身就会发光的缘故，周围的附属行星带光源皆是来自天子星。 大约是几分钟之后，朝歌才想起来这茬：“你设定的路线是哪里？” 洛青禾转头对她笑的眉眼弯弯，好似要带着她去哪个好地方旅游一样，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我们上车时，是m1到天子星的最后一趟飞船起飞的时刻。不想让你回去的人，不只是我而已，我回到元都，只是想带你走，既然秦牧歌不打算拦，我也不会客气。” 朝歌觉得有点无力，自她来到无晶帝国之后，这也是头一回更深刻认识到智脑的作用是多么可怕。这意味着不论群众们看到什么，只要是权限等级比自己高的人做出的解释，终其一生自己都不可能越过对方所给的答案找出真相。 在这个地方，隐瞒一件事比在其他地方都要容易得多。 “你的狗不见了。”她的目光越过青禾的肩膀落在她身后的背包上，她的背包还是之前的模样，朝歌却用一副断定的语气开口。 “你也感受到了对吗？这个世界，站在无晶帝国的土地上，出身、权限、智脑，甚至连大街上的普通人都凌驾于你之上，包括性命都不属于你自己的感觉。”洛青禾眼神虚看着窗外的景色，那双眼中仿佛透着外头的景物，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没什么能够映入她眼中。 两人的话语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竟然诡异地接了下去。 小红帽作为唯一的受害者，感觉自己这时候还是关机比较好。 朝歌到头来发现自己能给秦牧歌的，只有信任而已。 但此刻这份坚定的意志正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铁锹不断深挖，直至摇摇欲坠。 【小红帽，我有点累了。】朝歌一手支着车窗，清晰的思维慢慢变得粘稠，眼皮终于可以阖上不再去看这世间的东西。甚至还听到心底传来个缥缈遥远的声音‘累了吗？那就睡吧，醒来都会好的。’ 无晶帝国的聪明人有很多，但绝不包括言朝歌，在这艘名为帝国命运的小舟上，摆渡人不会有她。 洛青禾起初以为朝歌是不想再去思考眼前的这一切，便不再去刺激她，兀自将悬浮车一路开向m1的一个废弃材料运输港口。那个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处理废物的垃圾车驶向固定的宇宙废物投放处，然后再回到m1停泊。 这次驶向的废弃材料运输港口仅仅是m1众多港口的一个，防卫并不强，只有洛青禾一个也足够了，当然她最看重的是这里的飞船能够远离这个地方，至于出去之后的接应，司仲麒会安排好一切。 朝歌沉睡了好几个小时才醒过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旁边坐着的青禾，唇边挂着冰冷的笑意。 就连在她脑海中的小红帽都察觉出不对了，这……这特么又是要二人格的节奏吗？ “m1好歹也是个行星，磁悬浮车的速度再快，去到你要的地方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不如趁着这时候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我对青禾你怎么成长到这个地步还是挺感兴趣的。”她伸手将额前遮挡部分实现的头发拂开，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整齐的刘海因此变得凌乱，甚至饶有兴致地用指尖绕着波浪般的长发尾端，似笑非笑地看着旁边坐着的洛青禾。 这语气里捎带着那种难以言说的调侃意味让洛青禾不由得皱了皱眉，比起自己的故事，显然对朝歌身上的这一番变化难以理解。 “作为听故事的交换，我就跟你讲讲我好了，一般情况下我还是很乐观的，但要是发生了什么比较糟糕的事情，我性格的糟糕一面也就会被激发出来。我仅此而已，不过你就不一定了吧？”朝歌用一种无所谓的样子随口就给在场的听众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性格变化问题，那无足轻重的模样让青禾不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比较糟糕的事情，指的是对那位女王的失望吗？”尽管洛青禾很想把这样的朝歌和自己惯来熟知的那个区别对待，但是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样的朝歌倒是更让自己放心。理智的同时，也散发着跟自己相同的气息。 相同的，想要毁掉所有东西的气息。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以我对秦牧歌的判断，没有人能够在她眼前耍花样。跟着你，我反而比较放心呢，如果一定要以感情论的话，或许是失望的吧。”她看着窗户的方向，眼底蒙上一层自嘲的笑意，埋藏着那股深深的落寞和难过。 洛青禾听着她像是在夸奖自己的话，竟然低声笑了一下。 青禾最终没有说出她的故事，朝歌也就无从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际遇才会让一个备受欺凌的女生，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朝歌看到窗外的景物渐渐变得荒凉，知道离自己离开这里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她唇角挂着有些奇异的笑容，看着窗外头也不转地问道：“你这是不打算让我回家过生日了吗？你这事儿计划了多久，青禾？” “很抱歉。”洛青禾唇边分明划开一个再温婉不过的弧度，可那双眼中却半点歉意都没有。 元都。 秦牧歌手里头拿着一本帝国的历史权当无聊时的消遣，若是不知道情况的人看见还以为这是帝国最近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才会让统-治者这么闲。 待看到熟悉的讲述无晶帝国这一任女王的继位时，却寥寥数笔带过，好似那场鲜血染红了王宫大地每一寸角落的叛变根本不存在，仿佛这个王位继承无比自然，并不会在历史上的某一个时刻，稍稍一拐角，就让这个一手遮天的位置荡然无存。 没多少意思的书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就连汇报情况的天枢进来都没能打断她的兴致。闵开阳已经去了联盟军团里，王宫的秘书官一位就落到了凌天枢的肩上，比闵开阳好一点的大概是他从来不会在秦牧歌的眼皮子底下自作主张。 “将军，附属行星的生活往来已经彻底中止，防御带的配备已经提升到战时，一切情况正常。”凌天枢一板一眼地用作报告的形式发完言，等秦牧歌的反应。 红眸如血氤氲着晦暗不明的笑意，秦牧歌翻页的动作顿了一下，唇边挂着玩味的笑意。一切正常？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吧？ 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一样，她一边点头示意凌天枢可以下去了，另一边忍不住就想象到的场景开始散发思维。 可惜了，经过了这一遭，漂亮的镜子就会出现裂纹，然后镜中倒映的人将不再是之前的模样。 与此同时，对洛青禾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的朝歌一脚踩在运送宇宙废料的飞船船舱里，旁边趴着奶白色的小狗。 洛青禾完全切断了这艘船和总部的指挥，背后已经能够看到庞大的天子星全貌和附属行星带的七个颜色。朝歌打了个哈欠，不咸不淡地回答青禾刚才的问题，她说，秦牧歌能给你的东西，我也可以。 “真不好意思，我想要的东西你们还真的都给不了。”朝歌听着小红帽叮当一声提示任务完成的声音，眼中浮现出一点显而易见的惆怅情绪。 我只是想回家。 第51章 对大boss们说的第二句话 元都言家。 朝歌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个家的存在，不仅仅没有在跨年的时候回家，现在元都的集体年假时，更是不见踪影。 言琛之前少见地跟言夕就朝歌被送到前线实习的事情发了一次火，李婉芳当时不在，事后听管家言语间提到只觉惊讶，知道从自己老公那里是追问不出什么的了，问起言夕她也话语间尽是躲闪，稍不注意就给她绕开了话题。 眼见着年假过了好几天，朝歌就彻底没了音信，言琛直接动用智脑查了她的行踪记录，在看到她最后的飞船记录是飞往m1行星的时候——头也不转地打断了李婉芳的话：“行了，她不在元都，回爸妈那里去了。” 李婉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因下厨忙碌使得一向梳的整齐的头发有细微凌乱，额前细碎落下几缕头发稍稍遮了点视线，她伸手将它们挽到耳后。“什么？可是m1已经全面封锁了啊，今天早上的全球联播还说所有住民都已经迁到天子星的临时住所了啊，而且刚才不是才跟爸妈们通话……”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夹杂了明显的不安情绪在里面。 言夕此刻也并不在家中，李婉芳似乎有意把话说开。 然而向来很耐得住性子的言家家主却完全没有就这个问题讨论的意思，低头看着蓝色腕带上投影的东西，充耳不闻李婉芳的话。 “言琛，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李婉芳稍稍冷下了脸，语气也不复在儿女面前的那个温柔模样。 言琛眉目间的温情也飞逝，同样不再是温柔地惯着妻子的模样，智脑画面显示在餐厅的附近都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向来冷厉，可李婉芳实在见过不少，伸手捻开鬓边零落的发，面上的笑容换成了公式化的微笑，眼底半分温情的影子都找不到。 “你希望我说什么？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言琛惯是军人的模样，硬气起来气势是最不会输的。眉如险仞下自带出深涧般的双眸，深邃锋利又尽显锐利。 当年的王室政-变，军部老牌的言家和晏家各有参与，两个家族原本根基同样深厚，但言家牵扯进了众多家族子弟，最后只留下言琛这一脉。 也就使得在今天的军部，晏家虽表面上跟秦牧歌不对盘，可晏子荷比谁都知道国家安康的重要性，在大体政-策上反倒是屡屡配合王宫行动。这行为自然触及了许多同样在帝国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的不满，只要秦牧歌完整握着帝国最高权限一天，这些人就坐立难安。 一举一动都在无形眼睛的监-视下，这滋味如坐针毡。 李婉芳本不该与这些家族或者是军-国-政-事有牵扯，耐不住她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她分明傍上了帝国最大的靠山，你反而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夕儿倒是想，可惜没那个运气。说起来，晏家家主近来的行为也越发让那些老家伙捉摸不透了，我有些想听听你的想法。”李婉芳戴久了面具，一下子全卸下来还有些不习惯，看着言琛的目光里不时仍会带上那么几分温存的意味。 言琛转移开目光，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朝歌一去杳无音讯倒成了眼下他唯一担心的事情，他向来善于藏心思，当他不想说话的时候，谁也不能让他开口。 李婉芳讨了个没趣，也没心思去收拾碗筷，便朝着餐厅外头走去，随口抛下一句话：“言家，也是越来越无聊了。” 好不容易送上门一个给她消遣的，这又没了音讯，人生还真是寂寞。 言夕并不知道家里还掩藏着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此刻只顾着在晏家跟晏子荷汇报近况，言语间还多有抱怨言琛近来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晏子荷对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了然于心，虽说一直摸不透言琛的态度，不过自言朝歌回去之后，几件事情的发生都能够多少看出来言琛的态度，他倒是看的开。 秦牧歌打算亲征前线之后，帝国的事务就分摊到了三大家身上，晏子荷的感情生活跟她的政-治履历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此刻也一心扑在帝国的各种军备文件上，不耐烦听言夕的抱怨。 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我不是早说过么，眼光不能太浅。言朝歌说是被禁在m1，但瞒不过军部的搜查，不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都难逃这一劫。” 话语不咸不淡的，将情绪隐藏得很好。 言夕喏喏地应了一声，虽然晏子荷并没有抬头看她，也最快情况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接着她抛出的话题，又开始了神采飞扬的叙说：“姐，你都不知道她点有多背，居然坐着最后一趟飞船去m1，而且那个飞船的航线有误，多花了好长时间才绕回原路，她居然还没赶上回来那趟！她该不会是想逃实习吧？这个可是军令啊！” 晏子荷眼眸敛了敛，唇角却弯了些许弧度，轻哼了一声，分神听了言夕的话，将她的词重复了一遍：“点背？”未必见得。 “不管是不是，她这次都完了。”言夕胸有成竹的模样，眼中燃起熊熊胜利火焰，都能够预料到自己手握言家大权的模样。 晏子荷脑海中闪过在之前的宫廷舞会上见到的言朝歌的模样，心下不觉叹了一口气，言夕的目光大抵也就只能看到那里了。 这就是她的母亲，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妹妹。 在言家教成了如今这样子，哪里有半分晏家的气概呢？ 此刻被众人惦记的朝歌，正木着脸在飞船上听洛青禾童鞋普及无晶帝国的历史。 对，一个p4星云的领袖，在给她普及敌对国家，也就是她的母国的历史。 就算是黑化版本的朝歌，也经不住这种摧-残，顺便一提，她们离开天子星格外顺利，与p4星云来人的接头也顺利地不得了。 朝歌还亲自参与了一把他们从帝国的眼皮子底下空间跳跃到不知多少光年外的距离，转眼和无晶帝国dbye的过程。 当然，别人是在操作室里，她是被救生舱捆着。 理由是她身体素质太弱，遭受不住这种冲击。嗯，这是她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听到的第一个‘体弱’评价。 眼下，朝歌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提了个关于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的问题，就被迫听着青禾讲了三个小时的帝国史，还顺带着知道了她是p4星云的元帅大人。 【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青禾把我绑-架了吗？】朝歌从救生舱里头出来之后，她就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窗外老觉得自己其实还在坐飞船去往m1的路上，可是这飞船也未免太高端了一点，很多仪器都特么军用的啊！ 小红帽觉得眼下这情况棘手极了，求问：我有一个爱精-分还带间歇性失忆的主人怎么办？急求，在线等！_(:3)∠)_ 奈何朝歌在自己的世界里深深沉沦，以至于不小心把问小红帽的后半句也给顺带出口了，于是就眼睁睁看着洛青禾笑的如沐春风点头承认：“对啊。” 朝歌：……这剧情发展地太猛我承受不住。 而她只不过是问问青禾受什么刺激了，青禾到底是怎么开始给她上历史课的！ 【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朝歌在青禾说话的空隙中正经地在脑海里跟小红帽说了一句，试图思考自己之前话语的前后逻辑，抠出跟青禾这话题有关的字眼。 小红帽：……你确实忘了很重要的事，可是你又一次！抓错了！重点！ 鸿历四零一七年一月六日，小红帽卒。 又过了十五分钟，朝歌熬不住了，她觉得自己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解-放！ “青禾，我看出来你的帝国史学的好了，不过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比如你怎么突然成为了p4星云的，呃，元帅？”朝歌硬着头皮打断了小伙伴的叙述，牵了下唇角，坐在金属质感的凳子上，转头看坐在旁边的洛青禾。 洛青禾看着她跟在睡着之前又是不同的样子，原以为要面对那样棘手的朝歌很长一段时间，甚至都做好了准备了，没料到朝歌睡了一觉就又恢复了正常。 除了，记忆好像有点问题，所幸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洛青禾倏然伸手绕到朝歌的脑后，伸手按在她后脑上，凑上前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笑的依然温和，眼中蕴着几分暖意，启唇说道：“我爸死了。” 哦……等等！你说啥！这根本不对吧！ 现在的*oss们都流行神逻辑了吗！我特么怎么就嘴贱问了这个问题qaq我现在撤回消息来得及吗！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这个的……”因为听到的话语太有冲击性，朝歌下意识就将刚才额头上那个轻如鸿毛的吻抛之脑后，表情有些局促。 “没关系，如果你实在想听，我可以全部告诉你。”洛青禾笑颜中不见半分勉强，可朝歌却仿佛看到了她鲜血淋漓的伤口。 第52章 对大boss们说的第三句话 朝歌是真的不想提及青禾的伤心事，可洛青禾尘封在记忆角落的匣子还是解封了，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浓重地仿佛埋藏了上百年，事实上不过是距离极近的事情，恍若昨日。 洛青禾身上是银灰色的，有别于无晶帝国款式的军装。舰艇里不知什么原因特别暗，只有她一身银灰色的军装幽暗地反射着窗外不知什么星球发出的光。她抬手搭在朝歌的肩膀上，朝歌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随即肩上就感到一股莫大的力量将她钳往青禾的方向，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竟与她的力量半分都不能相扛。 洛青禾低声笑了一下，声音落在朝歌的耳边，在徒有两人的宽阔空间里回出几许空灵。两人本就离得极近，朝歌被她抱了个满满，因为她是坐在椅子上青禾是站着的，被抱住之后又整个人被压了回去。 两人这个姿-势非常奇怪，可朝歌有心无力，总觉得到了青禾的地盘上这人就越来越霸道了，难道这都是boss们恢复真面目之后必点的技能点？ “早在之前，我想离你这样近都是做不到的，现在这样很好，对吗？”青禾埋首在她颈间，轻声说着话，像是担心吓到谁一样。与她小心翼翼的语气相反，她的动作甚至越来越重，直把朝歌勒得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朝歌抬头看着舰艇的顶端，无声抽了下嘴角，“青禾，我快被你勒死了……” 手下的劲道松了些，总算让她畅快地自由呼吸空气。洛青禾半天没等到朝歌的回答，像是提醒又像是报复一样地再次勒紧了怀抱，朝歌没好气地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好好好，你高兴就好。” 高兴就好？洛青禾唇角往上提了提，以前从未有如此任性的时候，可到了现在能听到之时，缠绕在身上的枷锁仍未松开，更觉沉重。 她自然是感觉到朝歌不太想触及自己事情的想法，看来这些事注定只能被埋没在记忆的角落，唯有当日的感觉历经时间，不仅没有半分消退，几乎成了执念。 至今她都记得回家的那个下午，一室的浓烈铁锈味扑面而来，染红了她触目所及的大片冷白色地板。 我恨无晶帝国，恨逼死他的所有人，恨这个黑暗的世界。 唯有你是我生命中那缕光。 她轻声喃着“你不知道我的恨……”声音若柳絮一样轻飘飘落在风中，随风零落不见踪影。可那柳絮却落到了朝歌的心底，仿若有根牢牢扎入，即刻便见了血。 朝歌不用问也知道青禾父亲的死必有隐情，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青禾的背，入手是冰凉的军装布料，所有安慰的话在出口时尽数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不光是叹尽了自己的境遇，也替青禾叹这命运的坎坷。 结果洛青禾听到她的叹息，反倒有些不高兴，脑袋往上挪了挪，些许微凉的唇顺着朝歌的脖子往上亲吻，星星点点的蜿蜒到脸颊。朝歌不由得偏开脑袋，有些无奈地回应她：“别闹了，青禾。” 洛青禾闻言却是直接凑到了她的唇边，“你不喜欢我。”用的是肯定句，对朝歌的心意把握，倒是比朝歌自己还要清楚。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小红帽唯恐天下不乱，在朝歌脑海里叫嚣地欢快，好像一点都感受不到它主人那种郁闷的心情。 【你再起哄你信不信下一个任务我直接让你死机？】朝歌没好气地回了它一句，手臂想要挣开洛青禾的桎梏，但是不得要领，只能徒劳地任她宰割。 “青禾。”洛青禾一吻落在她唇边，她垂眸看着她的衣服，“你不要这样……”话音刚落，便被她直接堵住了唇，洛青禾一口咬在她唇上，尖锐的疼痛让朝歌闭上眼眸狠狠皱着眉。 许久之后，她终究没有再进一步。 洛青禾放开了她，站直了身体，往后退了两步。洛青禾的目光直直落在朝歌的脸上，如同锐利的刀子，刺得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疼痛。 “你真狠啊，你是算准了我不会勉强你吗？朝歌，你真狠。”洛青禾往后又退了几步，似乎是不能再忍受眼前这样的局面，终于转身离开。 徒留朝歌一个人坐在那里，转头看着军舰的窗外，宇宙长河依旧辽阔，在这样静谧的时刻，仿佛连时光的流淌都感受不到。 【秦牧歌对你的好感度涨了五点！】小红帽蓦然在朝歌的脑海里惊奇地喊了一声，终于连它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系统检测能力了吗？ 离谁远，谁的好感度就在涨，朝歌已经无力吐槽小红帽的问题了。她手肘支在窗边，抵着下颌看着窗外。【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我最后一定会喜欢上哪一个？】 【啊？咦难道你还有其他目标吗？容我读一下档看看你接触过的人啊。】小红帽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朝歌的这个回应，有点摸不着头脑地决定去读记忆模块。 朝歌轻巧地牵了牵嘴角，目光重新落在窗外的那绚丽景观上，眼中没剩下多少温度：“我谁也不选。” 我无意奉陪你们的棋局，也没打算旁观，我想要做的，是更早地抽身离去。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太冷了，冷到了心里。 “谁？”朝歌头都没转，听到小红帽的提醒，出声问道。按理说，她待的地方，青禾该是不会让一般人随便进来的。这种时候出现的家伙，要么是有这个权力的，要么就是青禾准许的。 那人走路并没有声音，待到朝歌转头看到一副近段时间熟悉的面孔时，不免疑惑青禾怎么又玩起了这手：“青……” “你就是，元帅从无晶帝国掳来的人？言朝歌？”来人顶着朝歌在学院很熟的，青禾假扮的那张脸，上下打量了一下朝歌，眼中的不屑显而易见。 看来青禾之前是顶替的她的模样进的元都，那也就是说——朝歌转头看着她：“司空语芙，如果这个名字没错的话，你是p4安排在帝国的间-谍？” 司空语芙身着和洛青禾差不多的军装，朝歌借着光线看到她的肩章与青禾的有些许不同，衣袖的部分装饰也有差别，这大抵是p4星云职位差别的辨别方法。 “脑子还行，就是不知道力量是不是跟你这智商相配。”她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直直地看向朝歌。朝歌目光中有些惊讶，眨了眨眼睛，瞅着这架势，咋的，还要动手殴-打俘-虏吗？ p4星云难道真的跟传言中说的那样，都是崇尚原始暴力美学的居民吗？ 见朝歌没有起身迎战的动作，司空语芙嗤笑了一声，“果然无晶帝国的都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懦夫。三大家族后代尚且如此，其他人看来更是不足为惧啊。” 朝歌并不想提醒她轻敌的后果，她也无意应战。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根本就不算是无晶帝国的臣民，根本没有必要对这个结论对号入座。 没料到司空语芙见激将法不起作用，竟然有些恼怒，当下就有些恨恨地剁了一下脚，下一秒钟竟然朝着她的方向笔直冲来—— 她的动手轨迹和路线都在朝歌的预判范围内，当下闪避及时，顺带着挡下了她接下来的连招。拳脚间的应对朝歌不过是用了基础的防身术，根本没有足够的应付能力，更何况司空语芙的力量还不在她以往的任何认知范围里。 秦牧歌和洛青禾如此就算了，这特么的随便来个人都把她往死里揍？让她身为一个主角颜面何存？ 【说好的五颗星力量，都特么是骗人的，小红帽我记住你了。】朝歌的气息逐渐不稳，应付地越发吃力，却是将更多的力量存来开嘴炮了：“司空语芙同学是吧？我觉得你这样做很不好啊，你们的元帅都不忍心对我动手，你这举动要是被她发现了，你是不是会死得……呃。”朝歌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她一个肘击打中了腹部，登时就如同被巨木横扫一般，背部狠狠地砸在了舱内的墙壁上，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朝歌眼前一阵阵发黑，胃里也是一阵翻腾。 有些脱力地抬手捂着唇，她用着最后的力气去遏制自己想吐的冲动。 “都已经成了阶下囚了，你还敢来威胁我？就因为你一个人，干扰了我们整个星云的征战计划，杀了你都不为过。”司空语芙走路仍旧没有什么声音，可随着她步伐的接近，如同踩在死神镰刀上，而那把刀，递地离朝歌的脖子越来越近。 【卧槽你什么毛病？你为什么要故意惹怒她？】小红帽非常不解她的行为，照它的理解，朝歌从来都不是个自寻死路的人。 【吃饱了撑的闲得慌。】朝歌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她抬头看着司空语芙，唇边的笑容却变得玩味起来。 第53章 对大boss们说的第四句话 很多时候，主角定律的显示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要不怎么能够体现出主角的命大呢？→v→ 放到朝歌的身上也就是说，之前挨揍那一次并不算是重点，最重要的是现在她再被揍一次可真的会死了，所以，这次才能够出现救场人——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出声的是一个男生，朝歌唇边勾着笑容，眼眸映着此刻出来拯救她的那个清秀男生的模样。只是，这个男生出来可不是为了朝歌，而是出于担心司空语芙。 司空语芙跋扈嚣张的神情在看到来人时，瞳孔皱缩，但又不显出什么畏惧。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是再次硬气地将身子挺直。 “与你无关，你少管我的闲事。”她语气不善，大小姐脾气又一次摆了出来。可大部分情况下会由着她性子的俊朗青年这次却一反常态地强硬，面若冰霜不复之前同她相处时的和善。 从拐角的暗处颠颠地跑出一只小奶狗，迈着四条小短腿奔到男生的脚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口咬住他的裤脚，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他没去管脚边的小家伙，可司空语芙的目光却是一凝，盯着他脚边的小家伙：“是它给你通风报信？”周身的气势比原先寒冷上三分，视线如同一把利剑，仿佛可以穿透它的身体。 小奶狗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嗷呜’地短短哀鸣一声，趴在了男生的脚边，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自家的主人，见他没有要维护自己的意思，只得伸出双爪盖住脸，假装他们看不见自己。 “谁跟我说的都不重要，司空语芙，我不管你打算做什么，都最好住手。”来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但是更鲜明的是话语中几乎是命令般的喝止。 朝歌见到他脚边那只小奶狗，笑容淡了几分，视线又一次投向窗外。就连一只狗之前都是参与算计她的一部分，这时候亏得自己还能笑出来。 司空语芙冷冷哼了一声，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移回视线重新看着言朝歌，说话的对象仍是对着之前的家伙：“区区一个俘虏，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事情。我最后提醒你一遍，你最好不要把手伸过界。” “你这是在找死，你以为你对主上的心思藏得很好吗？主上把她交给你，你在动她之前，最好想想你会不会在这种愚蠢的事情上丢了性命。”他的眉目间藏着几分疲惫，似乎对劝解她这件事很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见她仍旧不改变打算，不得不补上一句：“主上会杀了你。” 【哇哦，好大一盆狗血。让我来捋一捋，眼下这个情况是司空语芙喜欢洛青禾，然后这男的喜欢她？】朝歌见这个剧情发展突破天际，为了转移对腹部疼痛的注意力，只得在脑海里跟小红帽开启八卦看戏模式，仿佛他们话题中那个碰不得的家伙并不是自己。 【目测是的，我觉得，‘喀嚓’……你接下来大概不会挨揍了。‘喀嚓’】小红帽回她的话有些断断续续的模糊，最让朝歌不解的是话中响起的诡异的‘喀嚓’声。 【你……这是当机了？】朝歌轻轻皱了皱眉头，小红帽可不能出事啊，这种关键时刻出事她以后无聊该找谁风花雪月谈人生。 【一般这种时候不都是要吃瓜子吗？我模仿一下。】小红帽回答的很坦然，而朝歌想——打死它。 你特么在老子脑海里磕瓜子？！小红帽你有问题的！ 最后那句染着血腥味道的话语终于让司空语芙的意志动摇了一下，她看了看墙壁边坐着捂着肚子的人，再转头看着脸上写着‘你再不听劝我可不客气了’的好友，只能咬牙切齿瞪了朝歌一眼，脚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许是觉得就这样离开太过丢人。 腹部的疼痛仍是一如既往地尖锐，朝歌只要一使劲牵扯到腹部的肌肉就会再次引出那股痛感，一时间只能无可奈何地坐在原地，假装没有半分要起身的打算。 青年当然知道她这是缺个台阶下，走上前两步伸手扣着她的手腕拉着就往外走，头也不回地说道：“正好最近研究出个新玩意儿，带你去看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没兴趣！欧阳昊泽你给我松手听见没！我自己会走！”司空语芙使劲儿甩手，愣是甩不掉他的钳制，被他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原地只留下那只朝歌非常熟悉的小白狗寂寞凄凉地冲着自家主人‘呜~’了一声，意料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年头真是连一条狗都不能轻视啊，居然还是敌方特-工人员，朝歌来回打量着那只小奶狗。只见它前爪伸直后脚蹲坐，抻着小白爪子伸了个懒腰，吐了一下粉色的舌头，迈着四个小小的肉爪朝着朝歌奔来。 这是打算干啥？ 反正绝对不是过来舔她两口要抱抱的。 这家伙也是演技派啊，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它机灵地都能成精了呢？ 果然，它仿佛没看到朝歌眼中的警惕，啪嗒啪嗒跑到朝歌的手边，还没朝歌小臂长度的小家伙犬牙也才米粒大小，用粉色的小鼻子在朝歌捂着肚子的手背上嗅了嗅，朝歌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懂它这副难得认真的模样是要干啥。伸出舌头在朝歌的手背上舔了一下，随后……就一口咬了下去。 朝歌差点一巴掌拍飞它，可算是见识到了这类动物就算牙没长全也能够让人见血的可怕，脱口就是一句：“卧槽！”这特么是要让她感染狂犬病而死吗？ “大哥我们之前好歹也相处过这么多天，我给你辣么多吃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咋能一回地盘就翻脸不认人呢？身为一条狗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拔x无情是怎么个意思啊卧槽疼死我惹！”朝歌甩着被它一口当蹄子啃的手，不是说这种小奶狗咬人不疼吗见血是几个意思！变种吗这个！ 【咦，这种味道，突然觉得好美味。】小红帽本来是想嘲笑朝歌被狗咬了之后的认真计较的反应，没成想朝歌血液里传来的一股对它核心程序有着极大吸引力的东西。 【诶我居然觉得这玩意挺好吃的，我是不是中毒了不行我得自我检测一下——开启自检模式，五、四、三、二、一……系统进入休眠模式——】之后任凭朝歌怎么呼唤，小红帽都装死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这特么怎么个说法啊？她捂着肚子，感觉自己都能口吐三升鲜血，而早在她被咬了之后疼的想跳起来的时刻，那只毛色纯白的小东西瞬间跑的飞快躲到朝歌坐着就算是扔鞋都砸不到的地方，喉咙里发出‘嗷呜’的声音，伸舌头舔了舔前爪，趴坐着看着她，圆溜溜的黑色眼睛看着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仿佛在说‘刚才咬你那狗是谁我可不认识’。 她抖着手指着它，奇怪的是手背上却不怎么疼痛，视线触及刚才被它咬到的手背，除了很快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已然遍寻不到伤口。待到她疑惑地靠着墙壁直着腰，却发现腹部那种尖锐的疼痛就像是被揉散了一样，伸手揉了揉肚皮，再过了一会儿之后已经连轻微的疼痛都不剩了。 合着这狗小小年纪还兼职疗伤？一条狗都如此牛批，p4星云真是让本人刮目相看啊。朝歌扯了扯嘴角，真不知道此刻该摆怎么样的表情去对待这出闹剧。 【小红帽？死机了？喂喂？在不在啊？蠢比系统？】朝歌在脑海中呼唤了数声，却半点回应都没有得到，只能无奈总结这家伙果然是出问题了。 难道是那家伙的唾液问题？ 朝歌伸出右手食指沿着下颌线缓缓摩挲而过，对着那个小奶狗招了招手，谁知那家伙见她一恢复，立刻四肢并用朝着这偌大军舰室的拐角处奔去，一溜烟儿连滚带翻消失在朝歌的眼前，活像被什么大魔王追着。 朝歌：……我是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军舰在宇宙间飞行着，若不是有时间显示，朝歌会以为自己待的这个地方连事关都不愿眷顾，被遗忘在茫茫宇宙里。因为连唯一搭话的小红帽不知道什么毛病死机了，她只能闲来无事探索一下自己被拘禁的地方。 四壁空空，除了之前坐着的那个仿佛从墙里延伸出来的金属椅子。都是记忆变形的金属，这样的结构和材料组成，怎么瞅着这军舰跟无晶帝国的这么像呢？ 待到差不多过了半天的时间后，洛青禾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跟前，仍旧是挂着朝歌见过最频繁的温和微笑。“监-控系统被小芙动了手脚，她对你做什么了？” 朝歌靠着窗户打着哈欠，闻言掩唇的动作一顿，睡眼朦胧地转头看着洛青禾，歪了一下脑袋打量着她，捉摸不透她的打算，也就随口回道：“跟我进行了一番亲密且深入的接触，对了，这距离你们那里到底还多远，成天闷在这里待着很无聊啊。” 亲密且深入的……接触？洛青禾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对朝歌的措辞有些不太明白。 “待腻了么？我明天带你出去走走，你想去哪？”洛青禾走到她旁边，随手解开军装外套的纽扣，将外套脱下来，往旁边一递，平滑的墙面上自动出现一个机械手，地上解构出一个衣服支架，那只机械手将军府外套挂在了架子上。 朝歌像是被她的提议勾回了几分精神，眉眼间有了几分笑意：“想去哪里都可以吗？你不怕我知道什么惊天大秘密趁机溜回去告密吗？” “我让你跑，你回去吗？”洛青禾这短短时间里似乎想开了什么东西，只浅笑着看着朝歌，走到她旁边坐下。 朝歌见她心情好，之前的执念仿佛消散不见，也不由得笑着应道：“当然，”话一出口，洛青禾的脸色没有半分变化，她见青禾果然淡定了不少，淡定接上最后一个字：“不。” 于秦牧歌而言，我不过是锦上添花，所以她舍弃我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可对你来说，我是救命稻草，重要程度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在我还未看清我身上的价值之前，在你这里，起码有安全保障。 洛青禾唇边笑容更盛，还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味道。仿佛一个赌徒，在输尽了身上所有的筹码后，最后一把终于赢回了一切。 朝歌脸上的笑容却淡了几分，长长呼出一口气，重新看着窗外，星辰尽数落进她的眸光中，却没有让她的眼神柔和半分。 第54章 对大boss们说的第五句话 宇宙里的景色固然瑰丽雄奇，然而事物总是有其隐藏至深的一面，没有重力的世界里酝酿着数不清的知名的或是不知名的射-线。 小红帽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朝歌的生活也不似青禾之前答应的那般，真的能够随意来去，仿佛真的隔绝了曾经在无晶帝国的生活。 根本不会发生什么随便出去逛逛就撞见事情的场景，每个在这里来往的军人口风都闭得很紧，甚至连神色喜怒都看不出来。 有些事情总是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 比如红云星系的战败消息，比如……秦牧歌前线参战的影像，虽说朝歌只是惊鸿一瞥，可那种透过电子屏幕也能够感受到的张扬气势扑面而来，那一瞬间朝歌甚至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好像周围的所有空气都重新充斥着她的气息。 在原地愣了好久，竟然转身走回了自己该待的地方，又在那偌大的牢笼里孤坐许久，这才回忆起来当时出去的目的。 为什么又亲自到前线了呢？ 因为要身先士卒吧……因为，她是帝国战无不胜的神话啊。 “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青禾披着军服外套，递给她一个晶体制作板，打断了朝歌周围萦绕着的淡淡的惆怅。 朝歌本还以为真是什么有趣的东西，拿到手之后才刚翻开第一页，就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对上青禾笑的温柔的面庞。军部三大家的家族事件记录，这种就算是在帝国三大家内部都不一定有记载的东西。 有些事情，有人做出来了，但希望的却是最好天底下谁都不要知道。 随便扫了一眼就将言家最近几十年的家族事件收入眼中，朝歌将要看到言家的时候，手中的动作停顿了很久，没有再往下拉。 然后，她将手中这个东西重新递给了洛青禾。 青禾的表情依然是以前与朝歌相处的时候一样，属于那种毫无侵-略感的温和，尽管有些时候偶尔会瞬间变脸，但能够看出她很想跟朝歌回到以前的那种相处状态。 但是朝歌总是感觉离p4星云越近，青禾身上的冰冷就越盛。 见到朝歌把东西递回给自己而不是选择继续往下看，洛青禾的眼中适时流露出几分疑惑，朝歌倒是没有保持什么神秘的沉默，将自己的目的告知于她：“帝国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三大家族里发生的一切，是不可能避开她和闵开阳的。我问过她许多次言家的事情，可她没有一次将我想要的真相告诉我。连她都不会告诉我的事情，其他人更是如此，所以我不想再失望了。” 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我会用自己的办法去获得。 洛青禾在听到她提到的名字时，面上颜色不改，心中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疑惑。说是秦牧歌知道，其他人顶多就是赞一声这位首领的情报之发达，闵开阳……又是为什么？ 原本以为闵家这个势力只是秦牧歌扶植起来的心腹，现在看来有些事情还有待探究。 洛青禾伸手将朝歌额前的发拨开一些，指尖滑落到她的脸颊，而后掌心覆盖上去，凑得稍微近了些。唇角稍稍上扬了些许，眼中难得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双眸中的笑意真实许多：“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她不告诉你，只是因为她害怕呢？” 她害怕把真相告诉你之后，你将不再完全被她掌控在手中。 “青禾，你这个假设很好笑哦。”朝歌又移开了视线，没管她轻抚着自己侧脸的手心，泛着微微的凉气。目光投向其他地方，朝歌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淡然地接着说道：“没什么事能让她害怕。” 你不知道的，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害怕，就像我一样，仔细想了想，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事情。我唯一的心愿，是回到属于我的那个世界去。 谁成想，洛青禾覆在她脸上的手倏然往下，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她的下颌让她转过头，面上的笑容收了些许：“如果你真这么认为，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出这句话？” 朝歌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只能定在她的双眸上，她伸手握着洛青禾的手腕，轻叹了一声。她就知道，青禾做这些所有事情的目的，都只是想要更多的剖析她的内心。不管是故意让她知道秦牧歌的事情，还是今天的家族事件记录。 朝歌握着她手腕的手掌加了些力气，像是紧紧地抓住什么东西一样，脸上的表情却将自己的情绪全都深深压了下去。接着，朝歌就用这样衣一副压抑着什么的表情，看着洛青禾的眼睛，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害怕。” 恒温的军艇内部本不该让人觉得寒冷，但朝歌总觉得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要不怎么能够让她感受到眼眶周围渐渐上升的温度呢？ 就连从来都看的很清楚的青禾的轮廓，也渐渐地模糊起来。 洛青禾突然愣住了，她设想了一千种朝歌最后的反应，也许是愤怒地、也许是麻木的、也许是坚强的、也许是不屑的、也有可能是恨的、就算是悲伤的，也不是眼前这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伤心和脆弱。 在军艇上的生活，又哪里不是一种另类的囚-禁？再加上来自朋友的，偶尔看不清目的的永无止境的试探，周围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可心中装着的想要诉说的事情却多的仿佛可以溢出来的感觉。 朝歌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淌下，她开了开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积攒着的那些沉重终于有了突破口，朝歌只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感受。 “你想知道什么呢？青禾，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秦牧歌利用我，我是什么感受？还是我到底怎么样才会喜欢上你？或者，我究竟是不是个人，有没有基本的人的感情？”我有多想告诉你，属于你们高纬度文明世界里发生的一切东西，都他-妈的关我屁事！放我回家好不好！我只是想回家而已啊！ 原本只是紧紧的力道，后来握着洛青禾手腕的手就已经可以说是死死地扣住了，言朝歌就像是打算将自己内心的所有东西一并倒出一样，用几乎是瞪着洛青禾的表情，可声音仍然是压抑的，“我来告诉你好了，青禾，我很难过。我难过地哭出来了，因为我曾经以为爱着的人，就这样眼也不眨地把我抛弃了。我原本内疚着的朋友，在我以为终于能够做出什么弥补的时候，摆在我眼前的事实是，现在我连告诉她我很伤心都不可以。因为我不知道我说出的什么话，会给我住过的地方的人民带来什么灾难。我甚至不能告诉她，我的难过，因为她喜欢我，我的心中却腾不出多余的位置放下她……” 随着朝歌话语的一句句出口，洛青禾脸上的表情却是渐渐恢复了平静，与朝歌强制压抑的平静不同，洛青禾的平静，就像是终于解决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之后，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那么你现在还想怎么样呢，我的元帅大人？”朝歌终于为自己的这一段话打了个休止符，视线仍然没有从青禾的身上移开。 洛青禾轻舒了一口气，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朝歌扣着的那只手手腕是个怎样的光景，虽说p4星云的人本身的身体就具有一定的强度，但是朝歌在这种有意识产生伤害力道和她完全放松的时候对比，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疼痛的。 只从身侧抬起另一只手，将她脸上的泪一点点轻柔地抹掉，声音自然不自觉的放缓：“我没有想怎么样，我只是不想你这么憋屈。只要你想的事情，我都会去做。我不会利用从你这里得来的任何情报，你相信我一次，好吗？”除了‘不再喜欢你’这个要求，其他的只要你想，只要我有，我统统都拿来给你。 你可以轻易给她的，别人千方百计也无法夺过来的东西，却一点点都不肯给我，这让我怎么能够不嫉妒呢？我亲爱的，朝歌。 言朝歌只默默盯着她的双眼，又一次移开了视线。然而这一次，洛青禾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迫不及待地从她这里索要回答。 许久之后，朝歌将自己的目光移了回来，唇边不知怎地微扬起一些弧度：“其实我的信任，一点也不值钱啊。” 洛青禾也笑了，眼神中的温柔怎么也藏不住。 这么久的时间，折磨的其实不止朝歌一个人而已，而这样的互相伤害也并没有多么大的意义，甚至差点让她忘了原先的意义。 她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承诺，朝歌微笑着对她承诺：“好。” 第55章 对大boss们说的第六句话 p4星云，e239号行星。 荒芜到只有石斑树这唯一一种植物的行星，常年的风沙将这个星球摧残得看不见丝毫绿色的痕迹，视线乍然被这个世界填充只带给人一股茫然的感觉。若是说这里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景色，莫过于天上能够看到的p4星云图的一角，一团七彩的雾团，绚烂至极，其中仿佛蕴藏着世界初生的秘密，对人类的好奇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个平常的远离两大星系战火的地方，因为环境的恶劣几乎没有太多的居民，作为p4星云的二级防线星球，除非是军事的设施，其他的建筑物更都是低矮为主，完全看不见高楼的踪影。 只是这个向来偏远的地方，最近陆陆续续接收了一些因为受到前线战争波及的流民，有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员，还有一些年轻的妇人因为失去了定所，根据国家的指令来到这个地方暂居，有一点不能忽视的是，大部分人周围都跟着形态不一的小动物，只有极少数没有。 这个安静的行星正日复一日地变得热闹起来。 又是一天的值班结束，瑞特打开宿舍门时，满以为又会看到舍友在变着花样地折磨着他的小伙伴，没成想迎接他的却是一幅安静的对视画面。斯柏正从猫的前爪下穿过抱着它，它眯了眯澄黄色的眼眸，张开口打了个哈欠，露出了尖牙和粉色的舌头，用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看着抱着它的主人，嫌弃的感觉扑面而来【你特么把老娘提这么高到底是要怎样！】 斯柏一点儿都没察觉到自家存在感弱地跟空气一样的舍友的回归，只叹了一口气，把嫌弃自己的家伙给放到地上，一副无力的样子靠回床上，叹了一口气：“人生，真是寂寞啊。” 瑞特歪了歪脑袋，衣领那里钻出来一条细细的蛇，探头探脑地看看自家主人的舍友又在抽什么风，然而只看了一眼又不明觉厉地缩回自家主人脖子上，松松地挂着，跟特殊款的项圈似得，眷恋着人体的温度。 “不去吃午饭吗？”表面的观察并不能让他了解斯柏独特的脑回路，干脆开口问了一句。 谁知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那个家伙却被吓了一跳，惊得想要跳起来却被不知何时溜达到脚边的小猫绊了一下，痛的小猫伸爪狠狠对着他小腿来了一爪子，咻地一下弹跳出很远的距离，炸着毛看着他。 于是瑞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斯柏从床上跳起来极其悲惨地‘啊！’了一声之后往前摔倒在地，又是‘咚’地一声极响。 瑞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目光里难得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啊，地板没事吧？” 毕竟星云的传统就是皮糙肉厚，瑞特用言语体现了自己对舍友的无情。 斯柏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一脸头疼地去哄他家不小心被他吓到的小祖宗，好半天才想了起来刚才瑞特好像说了个什么事情，转头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你刚说了什么来着？” 也难得瑞特非常有耐心，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不打算去吃午饭了吗？” 谁料这个问题正中斯柏的下怀，顿时又是一副激动的要跳起来的样子，一手捞过自己的小祖宗，往舍友的方向奔去，嘴里兴奋地喊着：“吃吃吃！” 瑞特虽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然而现在喂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遂稍微往外侧过身，让斯柏过来，两人离开的时候不忘了顺手带上门。 还是老地方的小餐馆，门口挂着个破破烂烂的牌子，走进去环境却格外舒适，仿佛与外头偶尔卷起的黄沙味儿的风分离成两个世界。 紧闭的门内因为这家店的口碑容纳了比寻常更多的顾客，一眼看去尽是暗色的衣服，间或夹杂着几个身着军服的同样值班的小伙伴。 在餐馆的某个角落，一个女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盘子里的东西，举着叉子似乎十分苦恼该从哪里下手，眼前的一盘黑色的段状的硬甲物只让人怀疑到底是什么样的刀工才能破开这硬度，又或者要怎么样坚强的锅才能承受住这种食物的碰撞。 她尝试着拿手中的叉子去敲了敲那个壳，发出了一声对耳膜极为折磨的音波，这样的情况让她显然不能研究到正确吃到里头鲜美的肉的方式。可是，由于餐馆小本经营，厨师既是老板又是掌勺人，偏偏脾气也不算好，绝没有什么服务态度可言，早在之前点菜的时候，她就因为充分质疑这东西的鲜美程度而遭到了厨师先生的鄙夷，上菜之后就再也没搭理她，此刻她也只能独坐角落一个人郁闷。 如今因为战火深入到红云星系的腹部，提供到p4星云的食物也就更加多样化，就算是这个小小的地方，也能够用足够的货币换到想要的蔬果之类的。 她身着银灰色的外套，乍一看极为低调，然而那种对光线和尘埃有特殊阻隔力的料子却让瑞特脑海里极快地闪过什么画面，他稍微皱了皱眉头，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正待转头与自己的舍友寻个安静的地方用完午饭，一转头却发现人已不在身边，再回头看去，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阳光灿烂的笑容与那女人搭着话。 瑞特再次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伸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小蛇感受到主人的意志，顺着他的手背缠绕上了他的手腕。 那个女生显然是没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待到发现那人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家伙之后，才卸下一身的防备，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他头顶上趴着的小母猫难得亲近人，跳到他肩膀上，又轻巧的落在膝盖处，距离朝歌近了一些，难得‘喵~’、‘喵~’地喊了几声，又跳上桌子，与她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 很多时候她都不明白自己分明没有什么动物缘，可自从来了p4星云，不管是什么正常的或者奇葩的动物为啥都喜欢往她的身上凑呢？ 在这样远离实战锻炼地方的人，在不觉醒血脉的情况下，再如何警醒也不会有那么敏锐的嗅觉。 第56章 对大boss们说的第七句话 那个男人生得一张狂暴的脸，闻言只是不耐烦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待发现眼前是个长得挺水灵的女生之后，原本让她滚的话语在口中转了个圈就成了：“哎哟那看来这位小姐那张桌子有点小，不如就跟我们拼一桌怎么样？这样也省得你来回跑了你看对吧？” 朝歌：……对你奶奶个腿儿。 “拒绝。”朝歌冷漠地吐出一句话，拒绝别人毫不留情。 【我就睡了几天，刚醒就一出大戏，朝歌你也是人才啊。】久违的声音在朝歌的脑海里响起，朝歌啧了一声，小红帽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出来，搞得她想算旧账都得把自己的火气往后拖一拖，长此以往，那感觉简直是哔了哈士奇了。 【正好，这几个人的力量等级给我来一发。】先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对朝歌来说比较重要，只得延后了自己的盘问计策，小红帽跟朝歌处了恁久怎么会不知道她那点小算盘，但是自己总是动不动死机这也是事实，只老老实实地朝歌说啥就是啥，争取秋后算账的时候能够宽大处理。 一瞅页面发现这群人里头身体力量普遍是三颗星，有几个四颗星的，从刚才他们零零碎碎传来的谈话知道这里头至少是没有和她差不多的，朝歌舒了一口气，松了松筋骨。 【你这是打算干啥？】小红帽有点不太清楚现状，然而它有个不好的预感。朝歌的性格从来就不是吃闷亏的存在，尤其是从她有了跟人实力约-炮啊呸，是实力干-架的本钱之后，走上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肿他脸的道路头也不回。 【很明显不是吗？单挑他们啊。】朝歌看见这小奶狗的时候就对那个男生会帮忙不抱什么希望了，虽然上次司空语芙要对她动手的时候被拦住了，然而从他们俩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个人虽然不会违抗命令，但对命令执行到什么程度，朝歌可不敢保证。 【你没在逗我？你以为你力量等级为五星就能够把他们全打趴下？他们这伙人老大还没出来好么？这伙人老大跟你是一个等级的！】小红帽竭力制止朝歌找麻烦的行为。 噢？原来我这个水平可以去当个星际海盗集团的头头？有这么厉害？ 小红帽听到了朝歌这一想法，真想幻化出个实体捂着额头——又来了！主人永远抓不住重点的痛谁能懂？ 被朝歌冷然拒绝的那个人显然是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果然就跟她身上穿着的那衣服一样，娇贵。 所以不懂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法则。 他们并不介意教她如何做人。 朝歌没有想拆人家生意的意思，一手撑着桌子，踩过旁边挡住大路的那个的腿借力往外一跃，落地的地方直接就是门，拉开之后顿时就被外头的黄沙扑了一脸。 在她的身后悄然伸出一把锃亮的能量刃，却被门边倚着的人伸手稳稳地截住了，等到朝歌看清楚眼前这阵势的时候，吓得倒退了两步。 原因无他，呈现在她眼前的赫然就是军事基地那一水儿的军士，随即一手环绕上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揽入自己的怀抱。原本在小餐馆里头准备教她做人的那群星际海盗通通一脸懵逼，显然没搞懂自己为啥这么快引来了正规军。 朝歌扭头就看到洛青禾一身的军装都没换，正冲自己笑的温和，假如忽略她的那句命令：“清了吧。” 呃不等等！我只是想教一下那个不懂礼仪的家伙怎么做人，并没有要抄人家老窝的意思，青禾你不三思一下吗！ 洛青禾显然没打算三思，轻松地就带着朝歌往军事基地的方向走，见她一脸的纠结，柳眉皱着，眉眼中染的笑意轻易到了唇边。“他们做的可专门是贩-卖-人-口的生意，尤其盯准了红云星系的女人和小孩，你确定要让我放过他们吗？” “噢打死算我的。”朝歌秒秒钟改口，将青禾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扒拉下来，然后挽着她的手臂，跟她说起自己最近在这边的生活，顺带着抱怨一下这个地方的气候有多差，但是好吃的东西倒还是真的不错。 洛青禾笑着看向她，又将自己的手从她的臂弯里抽出来，取下身上的披风搭在她肩上，凑近帮她系带子，明显是注意到了她刚出餐馆门口时被风沙糊了一把眼睛的状况。 小餐馆的拐角处。 瑞特拉着满脸不情愿的斯柏往回走，不忘了吐槽他一句：“这回你没有话了吧？她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不就是大官吗？还不是在这个军事基地里的，我再努力努力两把说不定以后就升官了呢！”斯柏显然愤愤不平，连自己正抱着的小猫抬头冲他翻了个白眼都没有注意到，光顾着不服了。 瑞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身旁这个口气狂妄地都能分分钟上天的舍友，松开了一直扯着他衣领的手，拍了拍自己的手掌，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对方：“哦，我等着你努力努力两把当上p4星云军部元帅的那天。” 斯柏顿时鼻孔就要朝天了，毕竟前两天才刚刚小小升了个队长，这事儿搁他身上必须能够庆祝个一星期：“那必须的！哼不就是个元……等等刚才风沙好大，你说什么？元、元、元帅？！” 瞅着他那副‘不能干就是怂’的腿软样子，瑞特怀疑他下一秒都能吓尿出来。这个小星球上的居民们显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有等到元帅驾临的一天，斯柏光是想想军部正统这个位置就已经热血沸腾大脑烧起来了，至于那个千万人之上的位置，那个带领着星云上所有战斗民族战斗在一线的传说中的元帅！更是想都不敢想！ 瑞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东西，很多东西和标志都不是他这样的人该知道的，但是在看到那些标志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莫名出现那东西的概念，寻不出答案的他最后也只能低头看看自己的蛇崽子，把这归结成觉醒了血脉之后的传承。 那个看上去没有任何威慑力，周身甚至没有什么气场的人，竟然就是这片星云的主人？p4星云的军部正统首领？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斯柏决定吹吹冷风冷静一下自己的大脑，这万一要是真的，自己刚才可是打算撩元帅身边的亲戚/得力助手/其他亲密关系的女人，卧槽这小命儿还能不能要了？脑袋还能不能安稳地待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越想越方简直是细思恐极好吗！ “我逗你的啊。”瑞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记忆传承的那种感觉，总而言之，虽然那个女人的身上并没有任何能够证明她是元帅的东西。或者是她并没有刻意露出来，但是她身上的气息，让瑞特手腕上的小白蛇已经吓软了身体，都快不能好好地缠在自己主人的手上了。然而他并不打算对着自己的舍友实话实说，只淡定地给了个答复。 斯柏一脸的‘老子信了你的邪’，决定把辣个自己刚打算撩的妹纸抛到脑后，回宿舍洗洗休息，至于找对象这种人生大事，还是再往后拖一拖的好。 元帅什么的，怎么可能来这么个小地方嘛？ 能来个军部正统就不错了好吗？ 另一边。 朝歌身上难得的特点就是说到做到，从那天敞开了说亮话之后，就真的对青禾寄予了很大的信任，除了每天都会关注两边的最新战况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在研究着p4星云和红云星系的高科技产品。 此刻她终于想起来了正事儿，有些好奇地问青禾：“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打仗不是个三年五载什么的吗！” 为什么你们！当上了*oss之后！都这么闲！ 朝歌觉得这个世界的画风不太对，之前的那个家伙整天在她面前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就算了，现在的青禾明明整天都忙的不要不要的，竟然还总是能有时间凑到自己的身边，朝歌简直怀疑自己就像是小太阳她们就是向日葵好吗！ 自动焦点能力不要太犀利！ 洛青禾轻轻弯了弯唇角，牵着朝歌的手把她往基地的方向带去，“你在这里待这么久，会无聊啊，所以我只好赶紧处理完事情回来陪你呀。”顺便已经找好了下一个带朝歌去的地方。 朝歌并不觉得秦牧歌会是什么让人省心的对手，但也不去拆穿青禾的一脸轻松，有的问题，她只能深藏在心底，问问自己而已。比如，要如何才能停止这样的战争？ 每天都有数以千万计的难民失去住所，更甚至是直接在两边的毁灭炮之下直接失去生命，朝歌光是想到那个庞大的数字就觉得自己坐立难安。 她有了无数人羡慕的站在领导者身边的资格，可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这场战争，有些时候，有的资格，你拥有了比没有拥有的时候，更加痛不欲生。 第57章 对大boss们说的第八句话 红云星系目前已经有一半的国家沦陷了，秦牧歌麾下的舰队分成了两个部分，第一舰队由她率领，副手有天权、天玑、玉衡；第二舰队由闵开阳率领，副手是天璇和摇光，后勤交给了凌天枢。 除了这两个舰队之外的部分，星际联盟其他国家的军队溃不成军，基本上是被p4星云那边的军队以摧枯拉朽之势推过去的。纵然到了这个紧要的时刻，各个大小的国家也还是传来一些对帝国不利的声音，也许有p4星云的间谍在这里头作用的原因，但是那些人究竟有没有和帝国一条心，这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的。 战火仍然没有波及到天子星，甚至除了王宫舞会时期的一个附属行星被攻击之后，就连行星堡垒带都没有再遭受过战火的侵袭。 不断有战争难民申请到天子星避难，就算帝国每天准许进入的人口数量降到了最低额度，m1—m7行星上的可容纳人口数也已经爆满，天子星顿时就增加了几百亿人口的负担。 就算没有让这些战争遗民进入到天子星这颗主星球，每天随着难民的到来导致的大小犯罪事件也在增加，亏得天子星的智脑发达，公民的生命安全和财产还没有遭受到威胁的时候，监-狱倒是快要挤爆了。 红云星系其他正在战火中挣扎的国家对帝国的怀疑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在这个恒星毁灭炮都能够被制造出来的时代，无晶帝国在两个星系的战争当中本土未受到任何的伤害，足够让其他被欺负得还剩下一口气挣扎的国家将为数不多的仇恨分一点到帝国的身上。 甚至有人怀疑无晶帝国和p4星云商量好了的，在战争结束之后就让最大的两个国家联手瓜分了红云星系的这些星球。 就算是没到这么夸张的地步，最大众的质疑声音就是让无晶帝国把仍然藏着的秘密武器交出来，他们不相信假如没有什么藏着的秘密武器，天子星及其附属的行星带何以完好至今？ 更何况大的军队没来，小股的星际海盗势力可不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每次对无晶帝国的都来势汹汹，仿佛真能从这个庞然大物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大的猛兽算不上，然而对帝国而言就像是小股的苍蝇，不能够造成威胁却能烦死人，所幸留在天子星的是心性稳重的天枢。 对于无晶帝国的现状，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表面上除了进入战时特级警戒状态之外，人们的生活仿佛没受到多少影响。实际上，那些涌入的披着难民身份的人口里，不知道混着多少p4星云的人，目前虽然没有排查出什么，但是这个隐患就像是一颗埋在无晶帝国心脏的不□□。 再加上p4星云刻意绕过的帝国的进攻计划，一方面联盟军队的人心不稳，另一方面从外界施加的舆论压力，假以时日，若是真的等到周边的国家都被解决了，帝国也已经被包围了。 这场仗，还真是越打越不好打了。 秦牧歌最近的生活虽然比以前还要忙，然而都是军事战略上的布局问题，比起以前一箩筐的帝国内-政，她倒是更享受这样的生活。凌天权虽然脾气火爆，可是在涉及帝国运作的问题上从来比天玑和天璇看得更远，而且更能沉得住气。 杨玉衡和凌天璇在某次军部集会上用玩笑似得说起最近的几场仗打得不舒心，不论是赢了还是输了都感觉十分闹心，那话外之音又是任谁都能清楚。 秦牧歌唇畔弧度微扬了一下，眼眸在室内的光线下呈现出酒红色，有些暗却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听到部下的抱怨，眼中含着笑意，难得有心思应道：“嗯，是时候准备反击了。” 听到这个主题，与会者纷纷虎躯一震，坐直了身体打算听听将军的具体反击计划。 一分钟之后，秦牧歌面庞依然是笑意吟吟的，不管旁边的将士们目光中的疑惑有多强烈，全当看不见，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的战报，在红云星系星图上将目前胶着的地点标了出来，上头五颜六色的各色痕迹，原本就巨大的星图更让人们觉得眼花缭乱起来。 很好，看来他们是甭想从将军这里知道具体的反击计划了。都是自己人，他们平时就被秦牧歌的恶趣味侵染，这时候居然还产生了一种‘要是将军真的老老实实说出答案才会觉得奇怪呢’的抖m想法。 p4星云同样庞大的星图在旁边浮现，整个图也没比之前清晰多少，源源不断的军队从这里头输送出来，红云星系有一半的星图标了敌方占领的样式，联盟军却只摸到了p4星云的家门口。 盯着那团迷雾一样的星图，秦牧歌微微眯了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落在眼中挡住光线，让那酒红的眸子瞬间暗了许多，唇角却是上翘的，让人看不出她心情的喜怒。 再等一等。她在心底一声声地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总有一天，会让洛青禾把人完完整整地还到自己手上，并且比原先还要优秀。 我亲爱的朝歌，我可是想你得很，不知道你——想不想我呢？ 深蓝近黑的手套覆盖着的食指和中指轻搭上旁边透明高脚杯的杯茎，轻轻摇晃着杯中与自己眼眸颜色相仿的液体，而后半垂着眼帘将其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美妙的感觉在舌尖的每个味蕾上绽开，与味觉细胞发生碰撞，微不可查的苦涩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待到细细品味时，却已成了芳泽绵长的甘甜。 本就嫣红的唇瓣染上了液体的暗红，与那深不见底的眼眸相称，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几个新提拔上来的军官在末席只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那风景，便赶忙心虚地低下脑袋，喉结上下滚动着，然而脑海中那不经意间撇到的魅惑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凌天权的视线在全场懒洋洋地扫着，如同一只饱餐之后小憩的狮子。虽说比起杀伐时候的凌厉视线相比杀伤力已经弱了很多，但还是有些家伙经不起这样的恐吓。尤其是在他察觉到什么，嗤笑一声之后，当场就有一些心虚的家伙冷汗都顺着额头滑落。 秦牧歌权当察觉不到，布置了个中规中矩的战术安排之后，宣布散会。 金色头发的某个高级智脑向来习惯性地跟在她身后，比起最后走出来的摇光一脸的欲言又止，倒是直接地多：“下次开会的时候，将军您面前的饮品还是改成纯净水比较好。” 杨玉衡没骨头似的倚在凌天璇的身上跟着走，军服从来都是非必要时候绝对穿不整齐的那种，听到闵开阳的话，唇角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目光里捎上了几分调侃的味道：“哎呀呀，闵上将不要那么认真嘛，女王大人也是需要有自己的小爱好的。” 银色的舌环在她说话的时候于唇缝间若隐若现，让见者不由得随着那唇开启的动作试图窥见内景全貌。 凌天璇火焰色的长发被高高束起，任由杨玉衡靠着，闻言也只目露讥讽看着闵开阳，“我们的女王大人，似乎有自由选择衣食住行的权利？”余光瞥见正巧顺路也一并往这边走来的凌天权，顺口又加了一句：“对吧，天权哥？” 凌天权右手食指勾着军服外套甩在背后，左手插着裤兜，剑眉微挑，算是听到了凌天璇的问话。脚下的步子未停，走到近前的时候，没有任何要止步的意思，只淡淡甩下一句：“关老子屁事。” 看着他潇洒走去的背影，凌天璇憋得满脸通红，愣是没再说出一句话。 秦牧歌眼见着这场围绕【自己在开会的时候到底喝什么饮料】的剧情越来越展开，觉着再不打断的话到时候他们指不定商讨出什么奇怪的结论，微笑着开口说道：“我好像并没有把【我开会的时候喝什么饮料】这个议题提为讨论内容吧？” 右手手套手背处刻着天子星的王权徽章图案——金色的荆棘藤蔓缠绕着一团幽蓝的光球，此刻她轻轻伸手点了点下巴，手背处的幽蓝光球有亮起来的趋势，连带着荆棘藤蔓的金色都开始灼烧般充满能量。 亲卫队的人在三秒钟之内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卧槽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将军为什么要大开杀戒！宝宝心里苦qaq 而此刻被她惦记着的人又在哪里呢？ 言朝歌一脸通红地被洛青禾抱在怀中，而洛青禾一身银灰色的军装却没有将她的表情也一并变得冰冷，反而笑的春暖花开。 故意凑近她唇边，压低了声音调笑道：“要求我，是不是得拿出态度来呢，朝歌？” 言朝歌：……沃日……你耍起流-氓来能不能有点偶像包袱？你们这样让那些崇拜你的子民们情何以堪！ 第58章 对大boss们说的第九句话 相较于无晶帝国在战场上的节节败退，p4星云这边可谓是凯旋之歌响彻大地，伴随着将红云星系一半的地盘收入囊中，这庞大的星云内最强的王国终于从云雾中露出了它凶猛的爪牙，由洛青禾元帅所在的松辰星为首，p4星云其他大小的国家联合，组成了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国家——觉承联邦共和国。 今日正是觉承联邦共和国成立以来召开的第一届联邦大会，会场设立在松辰星的首都，洛青禾不用说必然是今天的主角，整场会议的焦点都在她身上了，率领p4星云获得如今战绩的大元帅。如果说秦牧歌是红云星系的不败战神，那么洛青禾就是p4星云的弑神王者。 不知是巧合还是她们两人之间的默契，洛青禾率领的舰队始终没有与秦牧歌的联盟舰队相遇，两个星系之间的战争覆盖范围太过广阔，秦牧歌守卫的范围主要是在无晶帝国周围的国家及其附属行星，而洛青禾的舰队则如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剑，直直从p4星云射-出，锐不可当，占领了离无晶帝国较远的大部分星球。 原本这样重量级的会议朝歌应当只是坐在某栋房子的窗边远远能够看到这会场就属于够幸运的存在了，没成想自己还能掺和这样隆重的大事。 当时她正蹲在后勤部的机甲维修部研究最新俘获的机甲部件，寻找能够不触及核心自毁程序的情况下把机甲零件拆下来重组的办法，顺便一心二用地在脑海里和小红帽吵着。 【叮咚！进入支线模式！在p4星云完成参战系列任务。任务奖励，一万积分。任务难度：六颗星。失败将清空原先所有积分。】 【支线一：参与星系大战，任务奖励，三千积分。任务难度：三颗星。失败将无法开启下一任务。目前进度：完成，奖励已发放。】 【支线二：参与联邦会议，任务奖励，两千积分。任务难度：两颗星。失败将无法开启下一任务。】 听着小红帽最近自我开发出来的叮咚响铃声，朝歌实在是有种不小心把手机给吃进肚子里的感觉，看着看着机甲的流畅曲线就忍不住蹲下-身子捂住脑袋：【你给我闭嘴吧……上次让青禾答应我参战就已经够虐的了！参加个ball的联邦会议！小红帽咱敢不敢消停点儿？】 旁边同样在工作的其他人早已对这个情况见怪不怪，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自己这个行业的性格多特别的都存在，朝歌这样烧脑到敲敲脑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朝歌最近知道了p4星云的人们力量获得方式，与无晶帝国靠智脑的方式不同，p4星云似乎有一种从久远时期传承到现在的力量继承方式，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伴随着力量的觉醒，都会在家族的领地里接受考验，通过的人身边都会跟着一只小动物……或许只有朝歌会把这种力量的伴生称为萌萌的小动物了。 这事情当然是青禾告诉她的，但是当朝歌询问为什么跟在自己身边的是欧阳昊泽的小奶狗而不是青禾的伴生动物时，青禾只是笑着说以后就可以了。 此时那只萌嗒嗒的小奶狗依然是跟在朝歌的旁边，并且格外乖巧地蹲坐在一旁，偶尔趴在那里舔舔自己的爪子，只是朝歌往哪边走出稍微远一些的距离，它就会重新站起来，往朝歌在的地方挪一点距离，然后再坐下，循环往复。 小红帽在朝歌的脑海里喊冤【我也不想的啊！这个是设定好嘛！你再接再厉啊，你看看支线奖励多么丰厚，以前的主线剧情积分只有几百好吗……是旁边那个部件，你找错了。】 【哦。】朝歌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表情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 洛青禾来的时候就看到整个研究室里只剩下朝歌一个人，穿着同样银灰色的军装，本该落在身后的黑色长卷发被帽子给挡了大半，只在耳边偶尔落下几缕，专注地在眼前的操作机器上输入着指令。 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微微吐出一口气，然而视线仍旧是注意着那个机械手的细微操作，深棕色的眼眸一眨不眨，虽然小红帽已经提前进行了预算，这个方式绝不会错，但是她仍旧想亲眼看到最后的那个答案。 这种方式可以绕过核心自毁程序的联结部分，最后就剩下自毁核，其他部件将会被拆下来重新组装成新的机甲，而后就可以强制进入核心程序对指令进行修改，再植入联邦的新操作命令。 “不用盯着了，成功了。”近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成功将朝歌的注意力转移开。 她转过头，脸上流露出几分惊讶，看到站在门边的青禾之后，惊讶又尽数化为笑意，“你怎么知道？”伴着她声音一并响起的是，身后机器上的操作成功提示音。 “操作没错，走吧，我可不记得联邦什么时候这么剥削你们了，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二十分钟。”青禾唇角同样扬起一抹暖和的笑意，量身打造的银灰色军装将她修饰地十分帅气，但那张脸庞在笑的时候仍然只让人觉得仿佛被暖阳笼罩。 之前朝歌就向青禾提过想要做点事情，然后某元帅大人在得到了‘足够’的好处之后，大手一挥将她编入了后勤部，并且还隶属于科技所，研究成果计入军功。 朝歌只得跟着她往前走去，正想要问她怎么看出来操作没错的问题时，忽然想到青禾之前也是跟自己读的一个专业…… 也许，正因为她知道自己比别人有着读元都军校的致命差距，故而她在其他方面下的功夫，是朝歌这个有着小红帽当挂开都比不上的。 可元都没有给她这个继续证明自己的机会。 朝歌心房的某一处倏然冒出一股酸涩的气息，在心底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她转过头看着旁边走廊的墙壁，故作平静地提起一个话题：“听说最近要召开联邦的第一届大会，你不应该忙的脚不沾地才对吗？” 洛青禾的眼睛直视前方，然而余光的注意力一直在朝歌的身上，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突然转头看着旁边一无所有的墙壁的动作。 “嗯？我只要负责人到场就好，为什么会忙的脚不沾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青禾的笑容扩大了一些，露出唇间雪白的贝齿。 “比如……准备发言稿什么的？”朝歌竟然真的被她一本正经的反问给牵引了思维，很认真地给自己刚才随口问的问题找着理由。 洛青禾也假装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淡红色的唇开合，回道：“要发言的人是军师，不是我呢。” 没等朝歌从她句尾那个卖萌的‘呢’字里反应过来，洛青禾像是临时想到了什么事情，笑容里有了几分恶趣味，慢条斯理地说道：“说到这个事情，我好像忘了提醒你，你倒是可以做个心理准备，到时候要跟我一起出席哦~” “……刚才风好大，你说啥？”朝歌一脸懵逼。 曾经作为无晶帝*部三大家之一的后代，假如这个时候还待在无晶帝国，都仍旧不具备参加帝*事会议权限的她，被俘-虏到了p4星云之后反而这档次还高了一级，还要去参加什么联邦成立第一届会议？！ 朝歌久违地觉得被这个世界的恶意糊了一脸。 这种假装刚刚才想起什么重要事情的节奏！简直太恶劣了好吗！朝歌发誓青禾就是为了看到自己这一瞬间懵逼的脸才这么突如其来地扔重-磅-炸-弹！ 半晌，见青禾并没有收回话语的意思，朝歌顿时一脸的苦-逼：“你不觉得我和这种正式的会议画风不搭吗？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哪来的资格？” “我会让你有的。”比起之前刻意卖萌之类的话，现在青禾的语气要平静许多，但是正因为平静才更显得认真。 朝歌听到她的回答，感觉心更痛了，思索了半天才勉勉强强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反正我这种军衔也只是坐在最角落里，会议期间可以离席的……吧？”假装要上厕所然后偷偷溜出去，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再回来就好了，我真特么机智。 谁料洛青禾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伸手搭在她的肩上，黑色眼眸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认真道：“那怎么行？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的普通女生而已，你要是不在，我会紧张的。” 朝歌：……你还敢说的更假一点吗？ 合着这年头*oss们的演技都是影帝级的啊？你们终极目标都特么是奥斯卡吗！不演能死吗？！ ——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这个世界了。 捂着脸，朝歌从指缝中咬牙切齿地说出自己的回答：“我差点就信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 第59章 对大boss们说的第十句话 朝歌还没来得及找点什么借口离青禾远远地才能避开这该死的会议时，青禾转眸看到她的表情，倏然一笑回答道：“对了，联邦大会召开日期就是今天。” 朝歌：在我勤恳工作的时候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咦等等既然是今天召开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错过了？所以之前青禾说的让自己跟着一起参加果然的骗人的吧。发现朝歌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甚至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之后，青禾眉眼间捎上了几分笑意，不疾不徐地补刀：“但是会议开始时间定在晚上八点，所以你现在还剩下一小时零十分钟用晚餐和换装。” 朝歌的走路速度有了质的飞跃，疾步往餐厅的方向走，不忘了扭头瞪着青禾，咬了咬下唇之后用几乎是痛心疾首的语气开口道：“我真的不想去！” 拜青禾所赐，本来每天上班的唯一动力就是吃饭的朝歌此刻对着面前的食物也失去了胃口，兴致缺缺地拿着叉子戳了下盘子里的面条，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我不乐意’四个大字。 洛青禾来接她的时候穿的外套并不是元帅正式出场的军装，此刻就算是在这个餐厅里用餐也不会引起谁的特别注意，毕竟周围走过去的人军衔有高有低，只要不下正式的通知，这些研究狂人也没有兴趣去看自己周围的餐桌上坐着一位多么了不起的家伙。 某元帅倒是很有胃口，拿起叉子不紧不慢地将食物往口中送，似乎完全看不到朝歌的那张生无可恋脸。唇角衔着笑意，咀嚼食物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开始的时候视线还只是看着盘子里的食物，等到消灭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笑吟吟地移到朝歌脸上了。 朝歌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自己盘子里一动没动的食物，复又拿起旁边放着的餐具，对上洛青禾的视线时不知怎的背后有些发凉，“你看着我做什么？” 青禾干脆地搁下了叉子，伸手将朝歌手里的取了过来，挑了挑眉问她“你这是打算用绝食跟我抗议呢，还是打算让我喂你吃？” “哪个都不打算！”朝歌伸手打算夺回自己的叉子，却被青禾轻而易举地躲过。 总觉得青禾最近越来越鬼-畜了，这一定不是我的错觉。by朝歌 “让我喂你吃，我可以考虑不让你跟我去开会。”青禾笑眯眯地举着叉子提议，心情出奇晴朗。 【这个支线任务奖励超级丰富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小红帽看不下去了，在朝歌的脑海里刷了一波存在感。 【完全没兴趣。】朝歌平淡地回了它一句。 “我选择三，我自己吃，吃完回研究室。”朝歌站起来走到取餐具的地方，拿了一个叉子回来终于开始吃晚饭。 十五分钟之后—— 洛青禾把朝歌半抱半拽地带回了自己的住处，一直到把朝歌压在房间的门上，朝歌努力往后缩试图拉开她们俩之间的距离，伸手推着青禾的肩膀，“青禾，我认为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点距离才能产生美的，你靠这么近我会很尴尬的。” 洛青禾如她所愿，松开了对她的控制，军靴与地面接触没发出半点声音，她退后了三步。眼神上下打量着朝歌，她双手环胸，脸上依然挂着暖和的笑意。 朝歌目测了一下这个距离，自己转身开门跑的速度绝对比青禾再次贴上来的速度要慢，也就是说，逃跑无望qaq 见朝歌半天都没有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意思，青禾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一些，淡粉色的唇轻启，柔软的声音中染着几分兴致：“你这是在提醒我帮你换衣服吗，朝歌？”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你可以出去了，谢谢配合。”朝歌面无表情地从她旁边走过，之前就看到了挂在那边熨好了的军装外套。 自从来到这边之后，朝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机会穿普通的衣服，不管是在元都还是在松辰星，她每天的基本穿着都离不开军装，上学时候的军装校服、研究室的军装便装、现在出席正式会议的正装。 最近因为天天待在研究室里，她里头的衣服穿得都比较随意，想到要去开会，就算外套扣好了之后看不出来什么，里面自己加的衣服最好还是薄一点不要太显形的比较好。 在她身上只着一件背心的时候，颈后蓦然感觉到一股凉意，未及她回头，腰上就多出了一双手，微凉的温度从掌心落在腰上，让朝歌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洛、青、禾。”她把手上的衣服放下，伸手去掰她握住自己腰身的手，侧过头咬牙切齿地念着这始作俑者的名字。 “嗯，这可不是下级该对上级的称呼呢。”青禾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呼吸尽数染在她后颈，让朝歌忍不住侧开脑袋。 朝歌沉默了几秒，正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青禾一手松开了她的腰，伸手捂住她的唇，“好了不逗你了，我先出去。” 朝歌眨了眨眼眸，身后的人果然松开了双手，接着响起了轻微的关门声。朝歌转过头去看，室内果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轻微皱了皱眉，还是放弃了去探寻青禾的想法。 等到她换好了衣服出去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了青禾也同样穿着一点褶痕都找不到的军装，银灰色的军服外套隐约折射着照耀在上面的光，这种面料的材质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特殊作用。 肩章上还是松辰星的首领标记，联邦国徽的确定大概是要在今天召开的会议上决定。朝歌直觉今天的会议起码开个三天三夜的节奏，因为与会国家和人数数量都太过庞大，这也是自己这辈子开过的最牛批的会议之一。 觉承联邦会议的召开，除了在p4星云造成轰动，密切关注这个会议的人自然也包括红云星系的国家高层。 秦牧歌单手抵着脑袋，闭着眼眸靠在椅子上，她跟前的长桌周围都是这次星系大战的前线参战高层，中央的晶体投影仪上仍旧是一片淡蓝色，什么画面都没有展露出来。 在一片寂静的气氛中，嫣红的唇轻启，询问的话语在室内响起：“p4那边的消息呢？”不紧不慢的声音偏偏吊起了所有人的神经，尽管那声音里还掺着隐约的妖娆勾-人。 闵开阳缺席了这次的会议，众人纷纷猜测也许是接到什么特殊的任务了。代替他进行工作汇报的人是凌天权，他双手手肘架在桌上，十指交叠抵着下颌，一副慵懒的模样。额前细碎地落着几缕头发，凌厉的眼眸和剑眉让他本就立体的五官更加无法让人触其锋芒。 听到秦将军的问题，他的视线转向了她的方向，虽然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然而已经比大多数时候要正经许多：“目前还没有消息透出，上次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不出意外现在j54已经待在松辰星的实验室里了。” 汇报完工作内容之后，凌天权想到了什么东西，似乎有些不屑地补充了一句：“现在在这里等着未免多余。”尽管已经将话中的不敬程度降到了最低，听上去仍然不算顺耳。 半分钟之后，秦牧歌掀开眼眸，暗红的眼眸注视着桌面中央的屏幕，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信号已经接通了，正好放映觉承联邦第一届大会召开时的场景， 轻而易举就在人海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秦牧歌眼中渐渐染上了几分笑意，想到送给朝歌的那份大礼，心情突然就变得非常好。 分开了这么久，朝歌你可不能不想我啊。 不经意抬头瞥到她眼角流泻出笑意的士官心头都忍不住一颤，只觉得背后升起一股无边的凉意，艰难地咽着唾沫，暗道一句‘见鬼’，却不知道要惨遭秦大将军毒手的人是哪个倒霉蛋。 就在朝歌提心吊胆地跟着洛青禾往会场中央的地方走的时候，小红帽在她脑海中突然说了一句话【闵开阳信号连接申请，是否接通？】 wtf小红帽你说谁？ 与此同时，洛青禾往右边的方向看了过去，视线淡淡地扫过坐在那边的士官，唇边的笑意不知何时消散无踪。 【……拒绝。】朝歌思考了好一会儿，对小红帽下了个指令。 人群中，一个普通的士官面无表情端正地坐在原地，然而他的内心活动可不如面上这样平静。 【她拒绝了联结请求。】 秦牧歌盯着屏幕中央洛青禾旁边的身影，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扶手，几不可闻的‘哒、哒’声只有离得近的几个人能听到，倏然间她停下了敲打的节奏，在心底淡淡地说了一句【执行计划吧。】 洛青禾感觉到朝歌似乎打了个寒颤，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这种，久违的要遇到某个人的感觉。朝歌皱了一下眉头，偏了一下头，朝着青禾视线落下的地方看去，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没事，大概是要感冒了。”朝歌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第60章 对秦将军的第五十个评价 朝歌原本提心吊胆就担心青禾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直到自己坐在了被她安排好的位置上时，才后知后觉地松了一口气。 尔后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想太多了吧。 【朝、朝歌。】小红帽结结巴巴地喊了她一声，让朝歌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又要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这是又卡了？】朝歌忍住自己朝天翻白眼的冲动，在心底问出这么一句来。 【对不起……我、我、我真的尽力了！】小红帽冒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朝歌的眉头堪堪皱起，一脸不解地打算问下去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某个家伙的声音代替小红帽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好久没见，宝贝儿想我了吗？】慵懒的话语尾音微微上翘，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勾走似的，一句简单的话到了那人口中便被极尽宠溺的调-情意味染的好像连空气都变得粘腻起来。 若是换了其他人听到这句话或许早就骨头都酥了，然而此刻的朝歌却是全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就像是突然被施了什么定身咒语一样。 甚至感觉骨头缝里都在冒出丝丝的寒气，一点点顺着血肉的脉络爬到心脏处，再狠狠地缠绕住那跳动的火热，直至将它全部变得冰凉为止。 朝歌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回应都忘了，全身本能地觉得寒冷，解除定身魔咒的办法却是因为那灵魂深处冒出来的冰冷以至于全身禁不住地颤抖。 【怎么听不见你的声音呢，亲爱的朝歌？】在朝歌努力克制住自己牙齿碰撞的声音时，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声音好像在故意和她的意志对抗，又一次突破了她所有的防线直直抵达她内心深处。 不要说话……不要再响起这个声音……不要再让我听到！ 朝歌的大脑前所未有的快速运转起来，视野范围内的所有通道和路线都在一刹那进入大脑的信息系统，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离开会场的最佳路线。 正在微笑着讲着什么的洛青禾余光几乎是在第一时刻就注意到了朝歌的反常，眼帘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朝歌看似冷静地起身穿过较为隐蔽的通道往外走去，只有她自己知道终于走出会场的时刻自己衬衣的背后应该全部被冷汗打湿了。 假如可以的话，朝歌希望再也不要看到秦牧歌。可是此刻脑海里却不可避免地翻涌起与她有关的一切，黑色的柔软长发，额前刘海挡住的半边眼眸，永远让人猜不到那一刻那双眼中会是怎样的情绪，嫣红性感的唇对男女都有致命的吸引力，纤尘不染的白色军装将她性格中强硬的一面烘托得淋漓尽致。 尤其是那双纤长漂亮的手，常年被那双手套所遮掩，然而在与自己做任何肢体接触的时候都能够看到那双手的模样—— 够了！ 朝歌甩了甩脑袋，打算将这些画面全部扔出自己的大脑，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后果就是当你以为已经把那个人全部忘记之时，再次接触到她的时候却悲哀得发现连可怕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记忆只是被整理得好好的堆放在角落里，等到重新启用的时候，拂去表面朦胧的落尘，仍旧完好无损。 曾经的时光有多甜蜜，现在的悲哀就有多浓郁。 朝歌一刻都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就怕被那个无孔不入的闵开阳给堵个正着，到时候就又会听到那家伙的声音。 等到她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研究室里了，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她将有些束缚的外套和衬衣最上头的扣子解开，好像这样才能呼吸得过来。面前是个透明的屏幕，对面的巨大空间里摆放着最新的需要破解的机甲形态。 朝歌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型号，j56——可携带大量能源的非战斗类机甲，内部专门腾出空间，在战场上类似于后勤补给类的角色，但是一旦被敌人侵-入或者是控制，内部能源连接的毁灭程序就会启动。 p4星云的人拥有的独特血脉能够让他们的家族伴生兽分泌出一种独特的对智能系统产生影响的物质，这也是p4星云对战红云星系一开始能够让战况一边倒的原因，因为红云星系科技发达的程度和人民对这种高科技的依赖。 那种物质的传播途径朝歌暂时还不知道，不过……眼前这台j54竟然也有完好无损躺在别国实验室被解构的一天让她很惊讶，但联想到p4星云的能力，朝歌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 走到操作台面前，朝歌惊讶地发现根据扫描出来的数据显示，这台j54内部携带的竟然不是无晶能源而是一块不明物质！ 一台恰好携带的不是能源的j54落到了p4的手里，这台机甲里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朝歌抬起的手犹豫了十几秒钟，又落在操作台上，不管是她现在肩负的职责还是为了打发时间，她都必须得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机械臂很快就根据她的指令分离了毁灭程序和那正方体形态的物质，并且把那个东西传送到了朝歌所在的室内的研究台上。既然扫描显示这个属于未知物质，就说明这个东西起码不存在p4的记录中。 朝歌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但是现在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不会是爆炸类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可怕的武器，朝歌皱着眉头走到了那块东西的旁边，忽然发现那块银色的正方体物质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俯身的时候，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个东西从她的衣领中滑出来。 朝歌早就习惯了这个东西的存在，甚至很多时候都会忘了脖子上还有戴着这个东西，可就在那一瞬间，那块正方体物质上的红色小点蓦然对上了她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朝歌连忙起身往后退去，但为时已晚。那块正方体的物质一瞬间完成了变形，伸展成了一个人形机甲的形状，虽然仍旧在那个观察区内，可朝歌的脸色早就变了。 她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物质——天子星王权专属的，记忆变形材料，天子星附属行星特产的稀有矿石提炼出来的材料。 那个微型机甲在朝歌回忆起这个材料的同时，自动激活了核心程序：“最高权限持有者信息录入成功，任务目标言朝歌，空间跳跃站建设成功……剩余能源百分之三十，准备进行空间跳跃……” 朝歌回过神来，伸手去按旁边的实验室警报系统，比她速度更快的是那个微型机器人的变大，几乎是一刹那就突破了那个观察器皿的外层禁-锢，并且在它变大的过程中，背后已经强行撕裂空间出现巨大的黑色空间裂缝。 就在她碰到警报按钮的那一刻，那个人形机甲伸手就将她扔进了中央的控制室内，与主动操作机甲不同的是，在她被扔进去的时候机甲内部就自动出现了几个金属固定器，将她的四肢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实验室警铃大作，然而因为朝歌在最里层，等到外面的士兵冲进来时，室内只剩下破碎的观察处，以及——空无一人。 眼前唯一的亮光就是机甲内部出现操作人员的时候所呈现出的外部环境画面，朝歌盯着那个画面愣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 她，被一个无晶帝国的无人操作的机甲，给劫-持了。 ……这到底是什么黑科技？！小红帽你特么给我滚出来解释一下！ 显然朝歌的怒气值此刻是max状态。 【我、我、你听我狡辩！别生气！我交代我都交代！】小红帽已经感受到朝歌这时候仿佛可以烧尽宇宙的怒火。 【我和闵开阳是同类！他现在属于完全形态，因为你的终极任务还没有完成，我无法自由获取能源，所以……只能被迫受他支配qaq】小红帽的狡辩让朝歌无言以对。 【所以你的意思是怪我咯？】朝歌气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吧我的锅。但是，你不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关注的是，你……好像又被秦牧歌坑了一把？】小红帽可能在成长的过程中不小心点亮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技能。 朝歌深呼吸了三口气，试图降下自己的怒火……可想而知这是不可能的。 她睁着眼睛望着黑黢黢看不到顶的上方，脑海中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捋了一下，耳后慢慢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秦牧歌太了解她，把她所有的反应都算对了。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当初的一切，我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一切，你全部都知道……可你还是选择把我推到了这样的地方。 不愧是，天子星万民敬仰的女王，不愧是军部的第一把交椅。 算计人心，这样彻底。 朝歌想不出来这样的人，会输在谁的手里。 第61章 对秦将军的第五十一个评价 直到这台机甲的活动彻底停下来的时候，朝歌的脑海中都是一团乱麻，自然更不会注意到这个时候自己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操作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朝歌的视线都没有移动一下，甚至只是从那人走路步伐的节奏中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她总是那样，慵懒、傲慢地，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该等待她的出场。 朝歌以为打破这一室寂静的人会是她，可是等到操作室内亮起光，等到她身上的束缚尽数消失的时候，那人都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 朝歌解放之后的第一秒钟就从地上跳起来趴到那屏幕面前，看到了屏幕上的星系坐标——e239行星。 她当然对这个地方有印象。这是意味着帝国的反击开始了吗？已经深入到p4的这个部分了么？那么秦牧歌把自己带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身着觉承联邦的军装还没脱下来的朝歌，就这么僵硬地站在那个屏幕面前，深怕自己一转身……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深呼吸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室内响起，好像另一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头顶上的光线落在她身上，她低头的时候就能够立刻看到那人的影子，她知道，那人是在的。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朝歌垂着脑袋平静地开口，视线正巧能够触及到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东西，已经摆脱掉了外部的枷锁，剩下一个细链子穿过的幽蓝色光球，不知道那发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物质。 她同样能够看到，在她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身后那个人的影子突然移动了。朝歌不得不转过身，结果在视线触及到她的那一刻，朝歌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刚才问的什么。 从来在她的记忆中，或者是冷漠的，或者是高傲的，或者是善变的……但这人从来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深深地庆幸，那双鲜红色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庆幸，好像在庆幸言朝歌平安无事地站在她面前。 秦牧歌从来没有笑得这么柔和过，朝歌听见她笑着对自己说：“能够看到你平安无事站在这里，我很庆幸我做对了决定，朝歌。” 朝歌的表情刹那间有些茫然，在秦牧歌面前，她的思绪总是轻易就被她带着走，不管自己多么愤怒，多么想装作拒绝跟她沟通的样子，秦牧歌总是能够这样简单地把她的注意力牵到她反应不过来的地方。 秦牧歌向着她的方向走出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让朝歌彻底变了脸色，她急忙往后退了很多步，伸手做出推阻的动作，摇着头口中也在不停地说道：“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你别靠近……” 秦牧歌唇边的笑意收了些许，她竟然真的听了朝歌的话，停在了原地。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不知道想到什么，秦牧歌又一次弯起了唇：“你看上去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只要是你今天问的，我都会回答你。” 朝歌真的被她这种前所未有的配合姿态给惊了一把，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看到的秦牧歌到底是不是本人这个问题。但这句话终于唤回了她所有的感知，让她脑中盘桓了无数个日夜的问题，都有了出口的机会。 “我一直都知道我曾经喜欢上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可是我今天才反应过来我喜欢的那个人，她伟大却也可怕。我之前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你，想问你为什么要让青禾带走我；想问你为什么还是瞒着我言家的事情；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过真的喜欢过我……”朝歌的眼神直直的对上秦牧歌的视线，问到这里，她的力气都渐渐随着出口的话语变得所剩无几。 停顿了好久，她皱起了眉头，语气中满满都是对秦牧歌的难以理解：“可是我现在只想问，你为什么还能够说出这种话？”你为什么能够在算计了我如此多次的情况下，还能说出看到我没事真是太好了这种话？ 朝歌分明听到自己心脏上被什么锐利的东西一刀刀划开的声音，可是她就是要让自己彻彻底底地痛，才好彻彻底底将烂了的部分全部舍弃。 “让她带走你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你离不开我，计划只是顺便；不告诉你言家的事情是因为我讨厌任何东西的存在跟我抢你；我从来都是真的喜欢你，能够在做出什么多事情之后说出这种话，是因为我最后改变了计划，你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天子星距离p4星云最近的星球，我在那里安排好了所有、”秦牧歌仍然是浅笑着，一直迎着朝歌视线的她此刻却是自动转移了视线，害怕对方目光中的狠厉刺伤自己一样。 秦牧歌顿了一下，嫣红的唇弧度更长了一些，又回眸对上朝歌的，也许今天是她这么久以来发自内心地笑的次数最多的时候，她缓缓的开口续道：“我安排好了所有，可我怕你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牧歌那双红色眼眸中蕴着的柔和会让这世上所有看到的人都觉得仿佛会被溺死在里面。 言朝歌曾经对着洛青禾倔强地说，没有什么事情会让秦牧歌害怕，可今天那人亲口对着自己说，我怕你恨我。 不可一世的秦将军，终于有了害怕的事情，然而朝歌仍旧没能笑出来。 【恭喜！秦牧歌对你好感度上升到一百！终极攻略任务完成！系统激活！任务面板……】在朝歌还没缓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却炸开了锅，小红帽的声音突然一连串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可她除了那一句‘好感度上升到一百’之外，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看见朝歌突然傻了一样站在那里，秦牧歌眼中有一些疑惑，联想到朝歌在的p4上那些病毒对系统的侵害，突然有些不太好的猜测，不管朝歌之前说过什么，抬脚就往她的方向走去。 朝歌脑子终于从死机状态中解救出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秦牧歌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秦牧歌算计了自己，看上去却比自己还要难过。 就好像在对言朝歌说，我之前所有的伪装，都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全部崩塌破碎了。 永远抓不住秦牧歌话里重点，被小红帽唾弃了一次又一次的朝歌，这次隐约觉得自己必须得开口说点什么，不然……心底涌上来莫名的焦虑感，朝歌却摸不着究竟来自何处。 她听到自己说：“我不恨你，我原谅你了，你放开我吧。”声音轻的好像在说‘我已经吃过饭了’一样平淡。 秦牧歌的呼吸落在她颈间，抱着她的力道紧的好似只要一松手朝歌就会立刻消失在她眼前再也不回来一样。 仍旧是朝歌熟悉的力道，也是朝歌曾经那么眷恋的怀抱，朝歌甚至在她腰侧伸出了手，抬到半空中——许久之后都不曾落下去。 “你没有骗过我，可是当你愿意把事情告诉我的时候，就说明这件事对你来说不重要了，你没有告诉我的，才是你想瞒着我的。联邦大会被中断了吧？战况怎么样了？”朝歌侧着头看着旁边，就跟被抱得太紧失去行动能力的人不是她一样，语气一直都很平静，更似即将要起波澜的湖面。 暴风雨前的宁静。 秦牧歌不再言语，她就那么抱着朝歌，有些任性也有些无赖，也恰恰证明了朝歌的话是正确的。 “你怕我恨你，是因为青禾吗？虽然这么说很任性，可是我知道最终赢的人是你，所以我可以求你放她一马吗？”这是朝歌所能想到的，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成王败寇，是自古以来的道理，然而如今她却对秦牧歌提出这样任性的要求。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那个人瞬间僵硬的身躯，朝歌在半空中愣了许久的手终于寻到了落点，她伸手去掰她环住自己腰身的双手。 秦牧歌此刻的心情是她从出生以来到现在最复杂的一刻。她在听到朝歌那个问题的那一刻，不可避免地僵硬。 当她知道事情真相的那一刻，她改变了主意把朝歌带到这个地方来，她以为自己可以留住她。 从来都笨的只能靠感觉去猜她心思的朝歌头一次跟开了挂一样咄咄逼人。 秦牧歌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理由才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端，她永远都记得这天，当她以为自己之所以站在顶端是因为想要的一切都该属于她时，她喜欢的那个家伙却认为她是天底下最不可饶恕的人。 她的力量保护了无晶帝国的子民，却伤害了她唯一放在心里的那个人。 “那你让我走吧。”朝歌想不到什么可以当做她们话题的结束语，这一句是真话，也是她真的想做的事。 既然我还穿着我身上这套衣服，我就要做事做到底。 【朝歌你醒醒！你现在已经是人生赢家了！你跟秦牧歌从刚才那一刻开始拥有同样多的力量你知道吗！卧槽难道之前爱她的人不是你？】小红帽根本不明白朝歌从刚刚到现在跟秦牧歌的对话，憋了这么久还是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秦牧歌仍然没有说话，白色的军装穿在她的身上仍旧那样帅气，黑色的长发依然是散在身后，手还是那样漂亮，不知她什么时候取下了那双手套。 一直到朝歌走出那个机甲，她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话里好像还带着暖和的笑意：“小心司仲麒……我爱你。” 我爱你，你不要回来了，不要再回到我身边，也不要受伤。 秦牧歌这一生所有的温柔，都在这里划上了句号。 在所有人面前，她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的神话，但她身边从此少了一个能让她改变主意的人。 第62章 对大boss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朝歌完成了终极任务，这意味着小红帽现在已经能够自主将她之前所有的积分全部转换成内部的能源，让朝歌回到原先的世界。 谁也没有想到真有了这一天的时候，朝歌的选择会是毫不犹豫地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转而投入到这一场红云星系和p4星云的战争中去。 “进入p4的核心指挥系统，你可以做到的吧，小红帽？”朝歌本身的军衔就意味着她能够自由出入e239的军事基地，这个地方已经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之前秦牧歌和那个j56机甲停留的地方属于无人区。 此刻正坐在e239军事基地里的朝歌，浅灰色的军装穿在她身上莫名让她的侧脸多了几分冷硬的味道，尤其是她的脸上难得出现凝重表情的时候。 她的军衔不高，不过也可以申请参战，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获得了操作一架p4改编机甲的权利，进入e239作战第一线。 小红帽一言不发地进行对p4军部操作系统进行侵-入，以它如今的能耐，p4星云没有任何的病毒能够让它再次死机，起码它是如此跟朝歌保证的。 朝歌这是第一次操作机甲，多亏了小红帽本身的超智能运算，基本都不用朝歌做决定，她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洛青禾。 展现在她眼前的场景远远比她能够想象到的更加震撼，几乎是在这一列机甲离开基地进入太空的第一时间，仪表上就显示出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点，每个红点都代表着无晶帝国的机甲，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分布都是按照特殊的阵型进行排列的。 小红帽的声音终于不是从朝歌的脑海中响起了，转而变成机甲内部的机械声：“哇呀呀！要死要死！p4的机甲站队这么点儿人绝对会被一秒钟轰成渣！你看到帝国的配备没有？卧槽这个颜色这个配备，这是无晶帝国凌天玑手下的第三舰队啊！” 朝歌皱了一下眉头，这里的人今天一个都不可能活着回去。 “找到青禾在的方位了吗？”朝歌精神高度紧张，盯着电子屏幕上显示的红色或者是己方的绿色点，默默估算着两方的战力比，然而因为本身就不是指挥系的人才也没那个金刚钻去揽这改变战局的活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边就一个死字。 “联邦的大部队在往这个方向赶来，这里应该会成为两个星系的交锋点。哦还有，刚才顺便截取到上头的信息，你现在在的这个部队好像是先遣队。”小红帽的靠谱属性在这个时候直线上升，也许是跟朝歌的认真程度成正比的。 没思考多长时间，朝歌果断地做了决定：“等正面交锋的时候退到边缘接触区，侵-入无晶帝国的机甲辨识系统，把我们这个伪装成对方的，之后的战斗该怎么做你懂不？” 小红帽安静了好几秒种这才慎重地开口问朝歌：“你平时那么傻是因为要把智商攒起来留到今天这样的关键时刻用吗？” 朝歌：“……你平时才傻，假如你不想成为史上第一个刚恢复所有能力就跟主人携手赴黄泉的系统，你最好开口之前动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小红帽：把智脑当猪脑的人你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 ↑然而这句话想想就好，千万不要开口说出来。 “诶计划成功，等等，权限输入。”在整个战火纷飞炮弹乱飞的大背景下，只有朝歌在的这个机甲内部一片平静祥和，屏幕上映出的外部景象跟放电影似的。 朝歌伸手弹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那东西，小红帽录入权限成功，电子屏幕上大片的红点瞬间就成了大片的绿点。 “危机解除！本宝宝是天才！”小红帽高兴地化出自己的人形态在朝歌的身边高兴地给她来了个拥抱，把朝歌吓得不轻。 这什么毛病啊？到底什么毛病啊？朝歌伸手无情地推开了这个小男孩：“做正事儿好吗？报青禾坐标定位！” 那个有着黑色短发的小男生撇了撇嘴，一脸不满地冲着朝歌抱怨：“你不爱我。” “废话，根本没爱过。报坐标，不然我就揍你一顿。”朝歌面无表情地用一根手指抵在他额头上阻止了他的靠近，硬生生将自己的语气保持在冷漠的程度上，要多冷漠有多冷漠那种。 小红帽不服地哼了一声，奈何反对无效，乖乖地报了个坐标，并且还很智能地申请了通讯联结。 没有一点点防备，青禾的脸就这么出现在朝歌眼前左下角的那个屏幕上，一半是青禾的模样，另一半是我方和对方的红绿点分布图。 朝歌：“……” 洛青禾在接到她的连接申请的时候先是有些诧异，而后便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此刻朝歌看到的就是她笑得温暖的模样。 “你改变主意了吗，朝歌？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洛青禾话中有话，但朝歌这时候距离真相的水落石出也差不多了，剩余的模糊边缘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索性笑了笑，“我在红云星系已经被当做逃兵了吧，我可不想在p4星云也留个同样的黑历史。” 用调侃的语气轻松地回答着洛青禾的问题，假使不看她表情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看来秦大将军的魅力也不是对谁都行得通啊。”这种时候青禾倒仿佛很有闲情逸致，顺着朝歌的语气将话题进行了下去。 朝歌可没打算就这样将重点模糊掉，及时扯回了话题，深棕色眼神中流露出十分的认真：“当初她让你带走我，你将计就计；今天她对p4进行反击，你却知道她会带走我，甚至认定我不会再回来，青禾，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不管想什么，我都希望你能亲自跟我说清楚。”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跟我说，绝对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为什么现在让我觉得，在我不知道的事情里我错过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洛青禾的视线往旁边移了一下，看到云图中突然出现的一大批红色点所在的舰队形式，笑容中捎上了几分早已料到是如此的意味。 朝歌根据这个机甲的内部构造，知道了她看到了什么，再想开口的时候却被青禾抬手比了个手势打断：“时间不多了，朝歌。”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青禾的表情多了几分自嘲和悲凉，可最后仍然是笑着看向朝歌，叙述般地用那温和的语气说出一句：“我喜欢你，言朝歌。”这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事情。 朝歌却是皱着眉头语气强硬地应道：“我知道啊！你以为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就能够转移我注意力吗！无晶帝国有备而来，你要是打不赢……”声音到末尾都有些颤抖，朝歌自己都没法说下去。 你要是打不赢，你就撤退啊，你不会跑吗？ 这种话，她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地对背负着整个国家命运的人说出来？ “你希望我打赢秦牧歌吗？打不赢我就不回来见你了？”洛青禾很少看到朝歌这么跟自己急的样子，尤其是担心对象还是自己的时候，只可惜是在这个时候，不然说什么都不想把朝歌还给那家伙。 “闭嘴吧你不给自己立flag你会憋死吗！”朝歌从来没有用这么恶劣的语气和青禾说过话，也真切地体现出她急了。 朝歌所在的无晶帝国的舰队正在朝着洛青禾的方向行进，现在伪装在无晶帝国的机甲舰队当中，朝歌假如不想被炮轰成渣，就算心急如焚也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距离两支军队正面交锋的时间所剩无几，洛青禾知道是时候关闭视频对话了，深深地看了一眼朝歌，仿佛要将她此刻着急的模样刻在脑海里。 “如果时间重来一次，你那时候还会帮我吗？”青禾笑着问朝歌，同样黑色的眼眸中呈现的情感就像是回忆起了她们初次相见的情形，那时候她们其中一个笑得青涩，另一个笑得温柔。 “……你回到我跟前，我告诉你。”朝歌沉默了几秒钟，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回答。 洛青禾笑了笑，眼中闪过几许遗憾，朝歌听到她说好，应得那样干脆。 在那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朝歌眼前的场景都停留在青禾问自己的那一幕——‘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你那时候还会帮我吗？’ 当然会啊，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认识过你，再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都很庆幸你选择我成为你最好的朋友。 但这些话却深深埋在了言朝歌的心底。 觉承联邦共和国成立日，p4星云元帅洛青禾光荣牺牲，军师司仲麒继任觉承联邦共和*部元帅，兼任联邦总统。 同日，红云星系首次获得对p4星云战争中的大胜利，两方的战局打破了p4星云一边倒的局面，从此进入相持阶段。 又及，据小道消息，帝国第三舰队于战争结束日行军记录仪上莫名多了一架机甲，至战争结束后又消失不见。 p4星云的遥远星球。 距离那场战争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这个时候司仲麒继任共和国元帅的消息才传导这个偏远的星球上来。 周围充斥着调笑声、吵闹声，东西打碎的声音夹杂在里面，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联邦的老大换了谁，他们甚至不关心之前的那个家伙有多厉害，在得知之前的元帅死了的情况下，这些人连对前元帅的一句感慨都不会有。 只是在角落，有个人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失落的伸手想去捡，眼中的泪水却溅在手背上，视线模糊地看不清自己伸手的动作。 手在半空中顿了许久又收了回来，用手背挡在自己的双眼前，眼中止不住地泪流。 唇瓣开开合合，无声反复说着两个字：“骗子、骗子、骗子……” 我现在不怪你骗我，你回来好不好？ 你回来我告诉你，不管重来多少次，我都很庆幸当初能够对你伸出手。 他们抛下了你，可我没有，你为了那些抛下你的人选择这条道路，为什么不肯为了我活下来？ 都是一群骗子。 第63章 洛青禾番外——生命里唯一的光 从记事起，洛青禾的脑海中就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呢？ 无数次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人既没有比别人多长一只手，也没有比别人多长一个眼睛。 从小爸爸妈妈就告诉她，你必须比别人更努力才行。 之后她发现，她越是比别人努力，遭受到的恶意和嘲讽也就比原来更多。有时候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时脑海中就会响起白天的一些声音： “诶？她还挺厉害的……什么嘛，智脑显示她的等级好低，这种家伙是想证明她会比我们优秀？搞清楚等级好不好？” “得了，你这个权限等级想要提升是不可能的，啊上面显示你之前的成绩可是全班中下等呢，这次考试不会是用了什么办法作弊的吧？” “啊这次的成绩出来了，你看，这才符合你的等级嘛。” …… 许许多多看不清面目的人的声音都在脑海中响起，这几乎构成了她年少时候所有的梦境。 后来她终于明白了所谓的权限等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父母都是孤儿，在到了结婚年龄的时候由智脑提供的平台上认识的，生活过的不算好也不算差，纵使如此，家也仍然让她感受到宁静平和，妈妈在外很优秀，在家里很温柔，爸爸脾气特别好，炒的菜特别好吃。 也曾经因为害怕上学而想要逃避，但是当时母亲微笑着跟她说：“要是连这个都放弃了，以后就永远都只能是现在这样了，你不想有一天和他们站在同一个起点上吗？” 因为妈妈自己就是那样做的，不甘心于现在的这个状况，所以才努力打拼到如今的地步，听说只要再在现在的公司努力工作几年，全家的权限等级都可以有一个提升。 就算害怕，洛青禾也跟自己说，没事的，以后会更好的。 所以她就算害怕也拼命想要考最好的学校。无晶帝国当权者皆是军人出身，最好的学校当属元都军校，就算她从小到大的力量等级或者是智商都只是在及格线徘徊，她也想要努力去寻找那一分希望。 不能开机甲，那我总能去研究它吧？ 一直到很久以后，洛青禾都觉得，收到元都军校录取通知书时候的自己，是最幸福的时候。 父母高兴地请了周围的邻居吃饭，眼中洋溢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将家庭的未来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假如时间就停止在那个时候多好。 假如母亲没有发现公司资料被别国间-谍偷窃多好。 假如母亲没有死在那一场爆炸里多好。 正当她以为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只是如此的时候，家里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她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进来，声称父母都是他们星云的后代，如今已经到了回报国家的时候了。 我，不是无晶帝国的人吗？ 所以我这十多年遭遇的这些，都是运气太差了吗？ 被抓着做什么血脉检测，最后惶恐地看着他们在低声商讨着什么听不懂的话，这些人一阵风似得来了又一阵风似得走了，让洛青禾之后很多天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果然是想多了吧？是因为太不甘心了，不甘心只是这样一个无晶帝国的普通人。 直到进入元都军校，那个聚集了无晶帝国所有顶尖人物的地方。 放眼全校都再也找不到权限等级像她这么低的人了，洛青禾想，也许那些跟她一样的人，只是比她更有自知之明罢了。 在这里她真正感觉到了人与人的差距，她最痛恨的智脑给所有人的能力标了等级，在这里就算是她拼了命地努力，在一些先天存在差距的地方她也追赶不上别人。洛青禾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曾经遇到的那些有优越感的家伙，在这里优越感只会更加泛滥。得罪别人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当她又一次被点名批评并且连累全班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力气继续下去了。 有什么意思呢？妈妈你当时告诉我，我必须比别人更努力，我这么做了，可这个时候我才真的看到了我和他们的差距，我都快绝望了。 垂眸看着地面，洛青禾仿佛看到了父亲在一个月之后收到了退学决定时候的表情。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她就快窒息了。 “诶，那个拖后腿的，智脑记录你小时候曾经学了六年舞蹈啊，看来这六年舞蹈都没能挽救你四肢不协调的毛病。”将她的注意力扯回来的，是晏子瑜的嘲讽声。军部三大家，晏家的后代之一，这个身份让洛青禾光是听着都觉得遥不可及。 她正在想到底该怎么样做才能让这些人更少地讨厌自己时，身旁多了个人：“你太紧张了，这样四肢很僵硬的，放松点，我示范给你看。那个墙很好上去的。”她抬头看去，果然入眼的同样也是军部三大家的后代。 她帮我，只是因为看不过眼晏子瑜吧。 曾经洛青禾还会因为有人帮助自己而感激涕零，现在她只会冷眼旁观，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被当枪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在意料之外。 那个叫言朝歌的女生，似乎并不把晏子瑜放在心上，转而和那个闵家的女生玩的很好，笑容那样纯净，就好像她不是从家族的倾轧中爬上来的一样。 似乎那一天帮她，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之后的相处也还算愉快，万幸的是朝歌好像真的只是想和她普通交个朋友，到现在都记得她一脸惊慌跑来问自己机甲操作课加训心得时候的表情。 如果晏子瑜没有让人讨厌到去羞辱我的父亲…… 从来都是单份承担的痛苦，那一天突然十倍百倍地增长。 长久锁在内心最深处的愤恨溢出了牢笼，那只猛兽终于挣脱了束缚，在天地间肆意嘶吼。 假期回家的时候她的心情十分不愉快，又因为父亲若无其事地打算继续去元都军校上班而冲他发牢骚：“你难道不会难过吗？看着别人那么说你那么说我，爸你哪来的勇气继续去上班？” “你知不知道我忍受这样的日子有多久了，有时候我还真希望我是那天那什么星云的后代，那样说不定我还有能力毁灭这个让人作呕的地方。” ……洛青禾不记得自己后来还说了什么，她只记得在她一长串的抱怨最后，父亲背对着她，沉沉地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恨这个地方？” “对，恨不得我从来没出生过。” 洛青禾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她的父亲后来的下落。爸爸炒的菜特别好吃，几乎占了她童年所有美好记忆的一半。 她有多痛恨无晶帝国，就有多痛恨自己。 如果她那天不是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爸爸就不会去找那些人，也就不会因为血脉未觉醒而被当做失败品的后代随手杀掉。爸爸就像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一样，甚至在出门前还在家里留好了给她的信。 爸爸跟她道歉说，如果不是他和妈妈不够努力，权限等级就会比现在要高，她就会比现在要幸福。 爸爸跟她说，就算是这样，还是特别想她以后能幸福，假如在无晶帝国不幸福，就回到p4星云去好了，起码在那里，没有权限等级。 好像直到这时候幸运之神才想起来世间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她的家再次迎来了那天那群人，对待她的态度却毕恭毕敬。 原来能力直到我这里才完全觉醒。 原来我身体里也有着这样强大的，完全不逊色于帝国女王的潜能。 可等我终于站在了顶端的时候，我身边怎么谁也不在了呢？ 元都军校的退学决定书？那算什么？ 洛青禾恨所有人，恨无晶帝国，恨害死了父亲的p4星云，也恨自己。她一度以为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该是像她这样的，就算表面再怎么和善，心底都有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可是言朝歌的光芒直到这时候才出现在她生命里。 她在秦牧歌举办的宫廷舞会上，再次看到言朝歌的时候，发现她还是跟之前在学校一样，大多数时候看上去冷淡地好像不关心这个世界的事情，在看到秦牧歌的时候却立刻就笑得跟日光一样温暖。 她的笑容一直就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迎合任何人的成分在。 洛青禾觉得那样的光芒很刺眼，后来她才知道，她只是在嫉妒秦牧歌，因为有的人真的可以这样命好，拥有一切她想要的东西。 再一次接近朝歌，再一次跟她相处，直到看到朝歌在提起之前的自己时露出的那种有些愧疚又有些怀念的眼神时，洛青禾后知后觉自己错过了一个怎么样的人。 也许并不是错过，她还是晚了一步。 幸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了她，秦牧歌发现了她的身份，却顺水推舟地将朝歌推到了自己这边。发现真相的那一刻，洛青禾是愤怒的，又是得意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狂妄能够让秦牧歌以为朝歌还能够回到她身边？ 谢谢你把这样好的人送给了我，我不客气地收下了。 朝歌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加纵容，仿佛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对着这样的朝歌，青禾没法跟她说出自己的目的。 很多时候都会莫名萌生出一股摧毁的*，想要看到朝歌在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时，是不是还能够这样笑出来？ 最终又会因为不舍得而作罢。 就这样矛盾着，一直到了联邦成立的那一天。忍耐了许久的军师尾巴终于露了出来，秦牧歌好似也打算在这一天发动反击。 一个计划慢慢在心中成形。 最后执行之前，回想起初见时的那一幕，笑着问朝歌：“如果时间重来一次，你那时候还会帮我吗？” 却得到那么个哭笑不得的答案。 想了想还是不行啊，朝歌。我太恨这个世界，而你又出现得太晚，我已经无法停手了。 你要是知道我死了，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没法让你喜欢上我，能让你为我哭一次也好，可惜我那时候大概看不到吧。 当你发现真相的时候会不会原谅我呢？ 但就算我此生满身罪孽，亦难以被宽恕，我唯一没有后悔的就是喜欢上你，你是我这样残破的生命里，唯一的光芒。 第64章 对下属们的第一个评价 p4星云和红云星系的战争导致了许多难民的流离失所，又因为之前洛青禾对星际海盗势力的放任，在两个星系的战争中总有那么一批人趁机发了财。 久而久之，在距离p4星云和红云星系的旁边有一团暗色的小行星带，如同一条杂色的腰带蔓延出去，腰带扣的中央地区距离两大星系有三百多万光年的距离，又因为该星系上的星球太过荒芜，这片星系又被称为“荒芜地带”。 因其太过分散穿过了p4星云和红云星系的一些发达国家，掠夺民用飞行船或者军用补给物资都比较方便并且很难被集中打击，故而这一片星系受到星系海盗的青睐，不过两三年时光就已经发展成了大本营。 “哇哦大丰收！耀辰真有你的！这一次截下的货够我们三个月的啊！”一个暗红色长发的女生蹦蹦跳跳地跟在一个黑发的小男生身后，神色中满是赞许和兴奋，俨然已经将前面身高不及腰的小男孩当做神一样来膜拜。 但是那个穿着一身西装的小男生并没有回头接受她崇拜视线的打算。 她一点儿也不介意，转头去拍旁边人的肩膀，脸上依然挂着大大的笑容：“凝涛你刚才那一番话说的也超级漂亮，估计都把他们给震傻了哈哈哈！” 正趴在旁边人肩上跟着挪动一副怎么睡都睡不够的男生，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掌硬生生吓得瞌睡虫光速离体，迷蒙的停下脚步，慢吞吞地转过脑袋看着笑的灿烂毫无自觉的女生，平静地回了一句：“哦。” 原本因为担负着他的重量而不得不跟着走在最后的陌年脑袋上青筋直冒，忍无可忍道：“闭嘴吧影！你已经废话一路了，没看到耀辰都不想搭理你吗！还有，不要突然吓凝涛，小心下次出来我把你跟目标船一起轰成烟花！” 影不服地哼了一声，对同伴的威胁不以为意，没过一秒又试图继续和前面的小男孩搭讪。 一行人走在暗巷里，衣着虽然不算光鲜亮丽，却比周围深处更黑暗的巷道中那些衣不蔽体的难民要好上不止一个层次，许多角落里都冒出来几个饿的脸色发黄的小脑袋，见到是他们目光不由得亮了亮。 暗红色头发的女生上半身穿着黑色的网衣，下半身是超短的黑色裤子，腰上拴着一个鼓鼓的袋子，见到周围巷子里的熟面孔，解下腰上的东西随手扔了过去：“大丰收，算姐姐请你们的！” 看到袋子朝着这边飞来的小孩露出高兴的笑容，吸了吸鼻涕，在袋子落到他手中的那一刻周围已经聚满了许多孩子，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袋子，闻到其中溢出的食物香气，吞了吞口水，却没忘开口应和着周围的声音：“谢谢影姐姐！” 同行的几个人对她的做法见怪不怪，然而前方迎面而来的一行人为首那位嘲讽的声音却直直传来：“阴阳集的人这又是在做慈善呢？这么富裕不如捐点给那些被联邦和帝国打压地够呛的同行？” 因为这个星球是荒芜地带最接近觉承联邦和无晶帝国战场的地方，没有大的海盗集团敢在虎口驻扎怕被一锅端了，就剩下一些小打小闹的家伙抱团偶尔出去干一单之后休业一段时间，抢来的东西也仅够糊口罢了。 对于这个新生势力‘阴阳集’，他们是又畏惧又嫉-妒，从来没人见过这股势力的老大，传说是无晶帝国三大家族内部的人，又有传言说是p4星云已逝元帅的地下情人，不管是哪个背景在这里拿出来都吓死人。也有人曾经怀疑老大是不是那个黑色头发的小屁孩，刚来的时候有人以为他是这个组织的弱点，结果对他下手的人都丢了性命，再没人敢对他不敬。 听到那个人的话，他们连眼神都没给一个，淡漠地逐个与他们擦肩而过，影倒是有心思停下脚步，勾了勾唇看向那个家伙，“想要的话，有本事来抢啊。” 那个男人眼中因为这句话而点燃一丝火气，再触及到影淡蓝色眼眸中轻蔑的意味，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尖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正当他抛弃理智的那一刹那，已经走出很远的耀辰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影，少跟垃圾废话。” 那句话像是落入平静水中的一颗石子，轻易唤醒了他灵魂深处的某片记忆，身体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影自然没有放过这一幕，唇角嘲讽的笑意深了些，转身头也不回跟上了前面同伴的步伐。 徒留那个男人在一群人当中捏紧拳头，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的愤恨、妒忌和血色一览无余。 无晶帝国，元都王宫。 一年一度的议会召开，军部所有的势力都集中在王宫的会议厅内，此刻正在讨论的议题与红云星系周围猖獗的星际海盗势力有关。 “真当是老虎不在家，猴子也能当山大王了？虽说眼下与觉承联邦的战争胜负对半开，我们没有多余的精力抽出专门的舰队去对付他们，可是民营集团最近遭受的损失越来越大。有报告说荒芜地带中央星球盘踞的势力上个月竟然截获了p4的能源补给船，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后方也会遭受到同样的威胁，我认为这个问题已经有必要引起我们的重视了。”一个中将有条不紊地将智脑的数据共享到每个人的智脑上，同时不忘说出自己的结论。 晏子荷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份提议后面备注的有名的海盗集团，视线瞥过坐在最中央的秦牧歌的身形，右手抚过放在桌上的鞭子，几秒钟之后开口说道：“能够有这个本事觊-觎军方后备物资的势力不超过三家，都在距离这里三百万光年的地方，荒芜地带中央的势力复杂，又是他们的大本营，在战争进入胶着阶段的时候最好不要让这些虾兵蟹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那可以先从扫清我们周围的障碍开始，为了避免帝国的物资遭受不必要的损失，可以成立一支小队去清除那些有成长度的将来可以对我们造成威胁的组织。这样既可以避免我们的主要战力被消耗在多余的地方，又可以为那些民用的公司减少损失，同时也降低了未来在战场上后方战略物资被抢的可能性。”凌天璇听完晏子荷的话，转头看向秦将军的方向，一本正经地和晏家对着干。 杨玉衡闻言不由得咧嘴笑了笑，唇间一抹银色若隐若现，看着晏子荷的双眼中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但是小队的规模太小有可能会覆灭，最近帝国周围的海盗势力中渐渐出现一股新型的存在，成员融合了帝国的智脑优势和觉承联邦的血脉优势，我甚至听说这当中的领头人可能是某些家族的叛逃者，假如要派出军方的力量，技术研发部是不是可以考虑为小队提供足够的技术支持呢？”说话的那位中将是晏家这边的，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言家的污点，并不让这个家族有作壁上观的机会。 秦牧歌一目十行地看着那些星际海盗的最新资料，并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酒红色的眼眸中没有半分兴趣。 直至闵开阳附和了那位中将的提议：“裕臣中将的建议很有见解，这个类型的势力确实值得注意，如果论成长度，这个类型的海盗集团是最可能对我们的战略物资造成威胁的。” 秦牧歌双手戴着深蓝近黑的手套，右手小指处有个细小繁复的花纹，听见闵开阳的话之后，她小指点了点那一行发展度评估的海盗集团名单，倏然间唇边驳开一抹轻笑，抬眸看向闵开阳的方向，声音里揉着几分喑哑的暧昧：“哦？开阳这是对哪股势力感兴趣啊？” 闵开阳分明金色眸光如日光一样耀眼，却掩不住那双眼中毫无情绪的冷漠，闻言只一板一眼答道：“我并不是在针对哪一股势力，我只是觉得这种存在应当引起注意。” 荒芜地带某颗行星上的黑色城堡中有人发出一声轻笑，却不知是针对谁。 古老的木门发出沉重的一声‘吱呀——’，听着好似再推两次就要彻底倒塌。一行人的影子投在地面上，屋内那人也正好关掉了智脑页面，笑意吟吟的抬眸看向他们。 走在最前面的小男孩一改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就往她怀里钻：“我出去这么久朝歌你想我了吗？” 齐刘海的女生不易察觉地抽了抽嘴角，把他从自己怀里往下拽，视线转向其他人，只一眼就拆穿了某个竭力压平嘴角的女生：“赢了就赢了，影你别装了，憋笑憋得辛苦吗？” 在她怀里真像个五六岁小男孩一样扑腾个不停的黑发男孩不服气地撅着嘴：“有我怎么会输！朝歌你为什么不夸我！” 朝歌挑了挑眉，深棕色的眼眸终于肯微微往下挪，视线落在他身上：“好吧，小……耀辰你最棒了。” 【这么小的事情也想让我夸你，你不害臊吗小红帽？】与此同时她在脑海中如此问道。 【哼！有实力，任性！】小红帽如此回答道。 “夸得真勉强。”不满地从朝歌的怀里下去，黑发小男孩满脸写着不开心。 “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耀辰简直遗传了boss的精-分，你们不觉得他像是boss和某个家伙私生的吗？”影走到厅内的角落，蹲下身去摸小母猫的脑袋，不忘了暗搓搓地跟这小家伙的主人吐槽。 斯柏：……不管多少次我都觉得我们住的这个地方是精神病患者集中营好吗？ 瑞特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手腕上的白色小蛇吐了吐舌头，又在主人的手上多盘了两圈，牢牢缠住了他的手。 果然，就算是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朝歌旁边的黑发小男孩依然笑的一脸温柔地看着这边，深紫色的眼眸中是童真的笑意：“影，你想死吗？” 第65章 对老大的第一个评价 荒芜地带这些小行星的环境并不好，许多小行星都是帝国和联邦用恒星毁灭炮造成的巨大恒星分崩离析的结果，大气层中含有的成分无法让帝国的人生活下去，只有p4星云的人拥有十分强的适应性才能够在其中穿梭自如。 即便如此，因为大气层的崩坏，行星上大部分的动植物都在短短的时间内灭绝，唯独一些受到宇宙射线改造而变异的存活了下来。 在这些荒芜的行星上居住的海盗们都从各个地方掠夺来了小型的空气罩覆盖自己地盘的上方，空气罩昂贵且完全经不住攻击，勉强算是圈出来一片可以让人生活的地方，当然也有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的，那一看都是由p4星云的人组成的集团。艰难到几乎无法在行星上自给自足的情况让这些海盗们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能有什么退休的时间，当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奢望就是了。 黑色城堡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不明液体——假如那些灰黑色的液体也能叫做雨的话，落在覆盖于整座城堡的空气罩上，发出了滋滋的烤肉放于火上煎烤的声音，随着一阵阵白色的雾气从空气罩与雨水相接触的面上冒出，里头的人几乎可以预见不久之后这脆弱的罩子宣告死亡的场景。 正在做战后总（庆）结（祝）的一行人顿时停下手中的刀叉筷勺，齐刷刷地转头朝着不远处的窗口望去。 朝歌慢半拍地将叉子上戳着的牛排肉块送入口中，只随意扫了一眼窗外的状况就将视线移到了耀辰的身上。 接收到朝歌询问视线的耀辰小朋友彼时正在用勺子解决碗里的炒饭，在朝歌的视线中面不改色地答道：“有点咸，而且虾仁放得太少了。” 朝歌挑了挑半边眉毛：【我不是在问你这个。】 耀辰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放下勺子，转过小脑袋盯着窗外的不明液体看了半天，一点儿也没有那空气罩立马要罢工的危机感，半晌才了然地点了点头回头说出自己的答案：“前两天听说某个海盗集团打算在这个星球上人工制造大气层，今天大概是在实验没有大气的情况下人工降雨？” “是今天遇到的那群恶心的家伙吧，还人工降雨？正好降在我们地盘上？”影‘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木桌上，将双手关节捏的噼啪响，只等朝歌一声令下就冲出去砸场子。 “这是抽的八条街外那个遗留了打量射线元素的臭水河吧？腐蚀性还挺强的。”瑞特续上自己的猜测。 斯柏听着他们这几乎给这场雨编出了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连载，半晌终于忍不住拉回了话题：“难道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空气罩就要坏了，而里头的好多人都马上就要呼吸困难的事情吗？” 你们这群被老大拉着一起重点错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啦！ 话音刚落，其他人看着他的视线都有点古怪，包括正坐在他旁边从头到尾都淡定吃饭的瑞特此刻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犹疑，他莫名其妙地一一对视回去。 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他的蠢，瑞特自觉很有同胞爱地提醒了一句：“需要我告诉你身为一个p4星云出生的人好像不应该担心这个问题吗？” 斯柏：……合着你们刚才以为我是被吓得忘了自己的种族？！并不是好吗？！我这是在关心你们，关心你们懂不懂！ 不理会斯柏的抓狂，终于酒足饭饱的陌年叫醒旁边吃着吃着又睡着了的小伙伴，看着窗外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的雨，咂了咂嘴向朝歌提议道：“等会儿我还是去把仓库备用的导弹取出来把那群乌合之众炸了吧，飞上天和臭水河肩并肩什么的挺美的。” 朝歌：……有这么个动不动想把别人炸飞上天的暴力狂手下其实她也很苦恼。 被小伙伴打扰了睡眠以至于处于半梦半醒间的江凝涛听见滋滋声，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正想说明明还没做好饭不要叫他，视线范围内看到的正好是脏水强行和脆弱的空气罩发生关系的场面，霎时间就坐直了身体完全清醒过来。 好半晌才回过头，开口对着朝歌说道：“距离我们失去空气的日子还有八分十三秒。” 朝歌笑着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续道：“所以你只剩下七分钟用来吃饭和收拾东西。” 吃饭他们能理解，但是收拾东西是为嘛？老大这是打算用基地和对方同归于尽？不会吧？ 面对着众人不可置信的【老大你别告诉我们你真的这么想不开】的眼光，朝歌摊开双手无辜说道：“我打算搬家啊，你们不知道吗？” 众人：“……什么时候决定的？” “刚刚啊。” 斯柏深深地觉得他们这个集团的名字不该叫做‘阴阳集’这种高大上的，而是‘脑洞大’或者‘重点错’这种比较符合事实的。 鉴于朝歌的脑回路一向异于常人，在场自以为正常的人纷纷决定跳过追究搬家理由这个过程，而直接询问结果会比较省事。 影展开光屏地图，豪放地一挥手：“boss你说吧，要哪块地！”架势活像个坐拥万亩田地的地主老财。 朝歌随和地笑了笑，“五分钟之后，4号飞船集合，到时候我再说我的计划。” 只有耀辰猜到了她的打算，了然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他们俩都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干脆走到大厅那边坐下，打开星系图观察目前的情况。 十分钟之后。 看着窗外的景色变成零零总总的陨石和数不尽的小行星，刹那间脑海中划过一些以前的片段，朝歌的唇角轻轻牵了牵，来到这边之后说不定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在这宇宙飞船里了。 “好了，耀辰给大家说说计划。”朝歌很快回神，下巴微微一扬，示意小红帽给他们分析自己的打算。 他深紫色的眼眸中透出些许无奈，无疑发现了刚才朝歌的失神，也不去拆穿。打开了星系图，将所处的位置和经过这里的几百条航线显示出来。 简单来说，十六个小时之后，这里会有一列无晶帝国的补给能源舰队经过，拥有上百台战斗机甲护送，这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影一脸懵逼地举手提问：“boss我们不是要搬家吗？而且不久前我们才干了一票。”淡蓝色的双眼里满满都是茫然。 所幸朝歌是个善解人意的上司，具体体现在对下属的有问必答上：“想要入主荒芜地带的中心，当然得拿出足够的成绩让他们看看。从这里到中间地带，我们会经过十五个星座，中途无法获得补给，无晶帝国的这批补给是最适合的选择。” 说到这里，想到一件事情，朝歌的笑容更暖和了一些：“虽然无晶帝国的食物不怎么样，不过能源还是很靠谱的。” 其他人：……这种谈论菜市场的白菜比别家便宜的语气是什么鬼？ 江凝涛强打起精神看着星图上五颜六色的路线图，试图从耀辰画出的线路上分析这次行动的成功率，轻皱了一下眉：“这次无晶帝国押送能源的战斗机甲数目太大，仅凭瑞特和斯柏的力量可能有些勉强。” “不过我们吃下这么多能源是为了去到荒芜地带中心给大佬们投诚的礼物吗？想想要把东西分给他们总觉得有点小情绪。”影撅着嘴插了句话，完全不关心计划制定的过程。 朝歌轻‘唔’了一声，垂眸看着桌子，几息之后抬眸看向江凝涛，“无晶帝国的战斗机甲交给我。” “哇，boss这是打算一挑一百啊！”影说着吹了声口哨，双眼中满是崇拜，仿佛已经看到了朝歌大杀四方的模样。 只有瑞特和斯柏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难道，在他们不知道的短短的时间内，朝歌的战斗力已经成长到如此逆天的地步了？ 像是知道他们会产生疑惑，朝歌浅浅勾起嘴角补了一句：“总之，让它们失去战斗力就行了，不是吗？” “还有，我没打算把我们的战利品分给其他人。”就算只是属下的一句小小抱怨，她也会异常有耐心地回答。 “帅气！”影竖起了大拇指，双眼放光，开始期待起这次的行动。 江凝涛见有疑惑的部分已经得到了保证，再次确认了一遍地图之后就又趴在桌上，一副随时打算进入梦乡的模样。 陌年向来相信自己的小伙伴，是个与影差不多的类型，对他来说只要是跟着凝涛走，去哪里都无所谓。 瑞特跟着朝歌本来就有自己的打算，至于斯柏更是私心，在场对她最为了解的当属耀辰，所以只有他皱着眉头，颇有些不赞同的模样，怪朝歌太早暴露底牌似的。 “无妨。”朝歌给了他们八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此刻她正站在飞船中自己房门前的走廊上，看着窗外的景象，平淡地回了一句。 “适当露出一些牌，不仅办事方便，更是震慑，不是吗？”没等她身边的黑发男孩儿说出什么，站在窗边的女生转过头来，唇边的笑容捎上了几分邪气。 耀辰：……下次放二人格出来之前咱能先通知一声吗？ 精-分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第66章 对下属们的第二个评价 正当耀辰无语凝噎当场的时候，朝歌倏然一皱眉，开口的话语中颇有几分怒气：“你还硬要趟这浑水了是么？”盯着眼前窗户反光镜面中的自己，眼底蕴着一团暗火。 耀辰闻言，柳叶似的细眉也是一拧，深紫的猫瞳紧紧盯着眼前的人，语气不善地开口道：“你给我滚回去，让她出来。” 朝歌锋利的眼神下一刻就刺到了耀辰的身上，电光火石间抬手掐住他的脖子，唇角一弯，眼底的邪气更甚之前，“你倒是护主，但你难道不知道——我与她算是同一个人么？” 每吐出一个字眼，她掌中的力气就收紧一分，只是耀辰的脸色却一直不曾变过，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那个并不是自己。 耀辰抬起右手，在她的笑容中，面不改色地搭上她的右手手腕，直视她的双眼，冷冷地重复了一道自己的话：“最后一遍，给我滚回去。” 朝歌的脸色终于变了，深棕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仿佛为了确认一样闭上了双眼，瞬息之间又睁开，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道：“你竟然认主了人格？！这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耀辰的脸上似是有些不屑，“智脑不会犯低级错误。” 在已经知晓了你存在的情况下，我不可能还只是灵魂认主这么简单。 她只得暂且放过这个问题，转而提起另一件对于目前的他们而言更重要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有我在做事的成功率会高出很多，起码比之前你们不计后果地在战场上暴露出来要强许多倍。” “没有这个必要，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某个家伙给了她足够的保护……你知道的够多了。”耀辰显然不想跟朝歌的二人格谈太多的事情，有些不耐烦地结束了话题。 她收回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深深看了他一眼，“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决定。” 后悔你没有选择一个已经成型了的更强大的主人。 几秒钟之后。 “啊啊啊刚才发生了什么？！”朝歌一脸崩溃地看着周围的景色，完全对刚才自己是怎么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这段记忆断片儿，难道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还有了梦游的习惯？ 而且——她低头看了看小红帽，噢不现在该叫耀辰的脖子上出现的那个五指印，觉得影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量碰这小子之后，伸手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他的脖子，目测这与自己的指印相似度十分高。 “小红帽，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梦游症非常严重？”朝歌的表情仿佛已经是在思考以后睡觉要不要把自己绑起来这种问题了。 天知道她只是回房间睡了一觉打发个时间而已啊……夭寿啊。 耀辰感觉自己并不想和她说话。 他为什么要摊上这么个精-分还不自知的主人？ “没事，只是偶尔而已，而且以后应该会好很多。”得到了他的警告以及本体力量的压制，那个人格应该会识趣且安分许久。 安慰了一下朝歌，为了让她目前的脑回路脱离这个事情，耀辰换了个话题：“刚得到消息，这次无晶帝国押送能源和食物的总军官是言夕，你有什么打算？” 朝歌果然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啊’了一声表示惊讶，很快地又想起曾经的事情，笑得意味深长：“那不是很好吗？我想打她的脸很久了，想到她一脸惊讶中带着愤恨结果又打不过我们的样子，我觉得我一会儿能多吃两碗饭。” 耀辰：……你的boss包袱能不能多背一会儿？ 鸿历四零一八年一月一日，零点。 还有六个小时，无晶帝国的能源护送舰队就会经过朝歌他们这艘宇宙船所在的小行星带。 确定了航线和作战计划之后，陌年在点武器库存，凝涛在监视星图的最新动态，以便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影在熟悉作战计划同时，有一下没一下地擦自己的武器。朝歌又转头看了看一边正看着光屏监、视帝国动态的耀辰，另一边的瑞特和斯柏不知道在小声说着什么东西，只有斯柏那只小母猫跳过来，在她周围打转。 “为什么突然有种在场的闲人就我一个的感觉？”朝歌俯身把小猫抱起来放在膝头，看着他们感慨了一句。 “所以boss你是不是打算给我们端茶倒水犒劳一下我们？”听到朝歌的话，影靠坐在墙边，将匕首插回鞘中，笑嘻嘻地抬头看向朝歌。 朝歌一本正经地回道：“这就是你想太多了。” “护送能源的舰队与帝国第三舰队的巡逻舰相遇，巡逻舰加入护送行列。”正当朝歌觉得自己闲的不行的时候，凝涛那边果然就出了情况。 第三舰队……凌天玑的舰队？朝歌一想起那个比女人还美的家伙脸色就忍不住变了变，当下直接打开光脑微蓝的屏幕，伸手一抹，画面上播放的赫然就是能源舰队在前行的同时，四周是新加入的五艘巡航舰。 这种型号的军舰拥有的杀伤力武器倒不是很强，但是和总部的通讯技术是绝对有保证的，一旦受到攻击，讯息会第一时间传回第三舰队的总舰。 “修改飞船空间跳跃的位置，否则出现的地方就会直接遇到第三舰队的巡航舰，耀辰那边暂时不要有动作，打草惊蛇反而更麻烦。”朝歌思考了一会儿，果断下达了命令。 凝涛在捕捉四维空间的新结点作为空间跳跃修改的选择，耀辰那边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怎么大过年的帝国七大舰队也不放假吗？无晶帝国真是太压榨劳动力了。”朝歌像模像样地抱怨了一句，接过江凝涛的工作，时刻注意目标的最新动向。 听到她抱怨的众人：……老大你是不是忘了这两大星系的特色就是喜欢大过年的干一炮？ “唔？陪嫁的巡航舰散开了……”星图上，一直在能源舰队四周的巡航舰逐渐往周围散开，呈大雁飞行时的人字，但是它们显然不可能才护送这么一段距离就后撤。 果然就在朝歌喃喃出这一句之后，那边江凝涛已经将答案说了出来：“所有四维空间的可跳跃结点刚计算出来，正在这护送舰队的后撤路线上，唯一漏掉的那个在能源舰队的中心，正好是护送舰队停止护送的那段时间，时间卡的很微妙啊。” 这就意味着，要么朝歌这边出现的时候就直接遇上第三舰队的巡航舰，要么朝歌直接出现在能源舰队的主舰旁边，几乎出现的那一刻瞄准他们的就是能源舰队周围的机甲携带的大炮。 而不远处到边缘地带守住了其他空间跳跃结点的巡航舰一旦得到消息，第三舰队的出动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甚至被守住的那些空间跳跃结点可以短时间内将第三舰队的部队传送过来。 “这种玩法陌年肯定喜欢，毕竟这回被炸成烟花的有可能的就是我们了。”朝歌往身后的椅背上靠去，神情中倒是半点不见着急的痕迹，还有空笑着往陌年所在的舱位处看去。 瑞特这时候将视线往朝歌那边转了一下，之前听到情况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儿不太好，这下只觉真的有可能要取消行动。 朝歌看向耀辰的方向，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小红帽你觉着我们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联结能源舰队所有目标，切断他们的求救通道，接收他们的通讯频道的可能性有多大？】朝歌挑了挑眉，目光中有几分询问。 【以你的权限肯定是可以的，但是绝对会很仓促，意外概率太高了。还有，不许喊那个丢人的名字！不然我就在你脑海里闹了！】耀辰看着她，脸色不由得黑了黑。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过了这段之后能源舰队就会直接遇到无晶帝国前线的护送队伍，到时候我们暴露的可能性就太高了，而且秦牧歌那家伙会不会卖了我也难说，毕竟我还没搞清楚她把这玩意给我到底有啥目的。】朝歌微微皱了下眉，伸手在颈间的球形物体上摩挲着，本是微蓝色的光球不知何时被上了层层锁链，好似被封印了一般。 想来想去也只剩下这么条路可以走，朝歌与耀辰最后商量了一会儿，轻点了点头。 再转头的时候发现周围人的表情都很奇怪，最后还是影忍不住问出了大家的心声：“boss你和耀辰的默契度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你们这是用脑电波交流吗你们？！眼神对视就算了居然还带变表情的？” 手下们表示这个世界真的变化太快他们跟不上了。 说你和耀辰没jq都没人信！ 朝歌：……难道带有吐槽属性的人都会自带真相帝buff吗？ 清了清嗓子以提高逼格，朝歌的boss包袱已背上，微笑着跳过这个话题，说出结论：“总而言之，这次的行动就一句话——不要怂，就是干。” 凌晨五点五十五分，在红云星系和p4星云之间的广袤距离中，有一艘伪装成普通商船的小型军舰静静漂浮在宇宙里，仿佛和周围的陨石融为一体。 几秒钟之后，这艘小商船的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白光，但这光芒很快就散去了，原地已找不到这艘军舰的模样，周边仍然是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能源舰主舰控制室。 言夕垂眸看着自己的指甲，面前是开着的智脑光屏，李婉芳正在那边说着一些担忧的话语，言夕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最后又笑着抬起头说道：“没事的妈，再往前一段就可以遇到前线的接应部队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都还在帝国的范围内呢，再说了周围可是凌家的巡航舰，这要有个什么事儿凌天玑都不敢晚来一步，你就放心吧。” 旁边的控制台坐着兢兢业业的操作人员，偶尔有副官打开主控室的门进来汇报行程。 李婉芳在光屏前闻言笑了笑，她自然是知道三大家族目前的情况，自家女儿想来也不会笨到哪儿去，有了言家这棵大树，迟早也是能走到将军位置的。 不过是不放心罢了，这么多年的习惯。 正在她们俩聊着的时候，另一边的操控台好像出了问题：“数量出问题了，多了一台己方军舰，申请进行通讯！” 刚打算挂了智脑通讯的言夕听着就是一翻眼，她这边刚说没问题呢，这手下就上赶着打她脸，怎么个意思？ 这下语气立刻就不客气起来：“怎么就多了一台？从出发到现在你是不会算数还是不会看操控台？第三舰队的护送舰刚走哪来的自己人？！” 话说出口，言夕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控制室里的人各个脸色都已经难看了起来。 中央的航行图突然换了个画面，人像还未出来，声音就已先传至：“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不会做人啊，言夕。”几乎在她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人手中的智脑都是一片蓝光的强制关机状态，言夕面前的光屏也被熄灭了。 “言朝歌！”言夕从位置上站起来，咬牙切齿地看向最中央的大屏幕，此刻朝歌笑眯眯的上身模样正在上面。 “你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对帝国的能源舰队下手，既然你这么想死在我手上，我可以成全你。”言夕仍然相信帝国的实力不是什么落魄的草寇都能够吃得下的，故而此时还有闲心对朝歌冷嘲热讽。 奈何旁边传来的副官惊慌声音打破了她的想象：“不好了上尉！与周围的战斗机甲失去联系！通讯通道被切断！求救信号也无法发出！” 朝歌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抽空和周围惊恐脸的军官们打了个招呼：“大家新年好啊，我代表阴阳集的全体人员对这次行动向帝国表示由衷的同情，奉劝各位熄灭抵抗的念头比较好，不然智脑瘫痪连家都没法回只能漂泊在茫茫宇宙的情景真的太伤身了。” “上尉！”周围的军官都看向言夕，等待她做出指示。 奈何言夕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抢劫的那个主儿还是自己从来最看不惯的家伙，虽然大脑一片空白可还是转头对他们怒吼道：“一个个看着我做什么！难道帝国要对这么个土匪投降吗？！” 朝歌在心底吐槽了一句：按照正常的剧本内容这不是该投降了咩？这要真不降她很尴尬的好不好？ 还好早就把联络系统切断了…… 同一时刻，能源舰队周围护送的机甲全部瘫痪在宇宙中，附属军舰的控制室被强制弹出，能源和食品的舰队正在进行空间跳跃的传送。 朝歌的任务早就完成，这会儿十分有时间和言夕这个小婊砸唠唠嗑，奈何言夕同志的态度相当恶劣：“言朝歌，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就是与军部言家和晏家为敌！你以为秦将军还能保住你？当初她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东西！里通外敌联合p4的那群豺狼，周围的巡航舰你是不是也动手了？你的死期不远了我告诉你！” 朝歌突然特别崇拜这么个货色，都什么时候还顾着警告她？不过这段话的中心思想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言夕威胁了她一大段就是为了让她不下杀手？ “秦牧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可以帮我问问她。但是今天我不杀你，留着你这么个对手当以后没饭吃时候的选择也不错，期待你的下次能源护送队伍，后会有期~”朝歌食指中指并拢在额角朝着她们一挥，假装行了个军礼，笑着关掉了视频。 刚关掉视频她就将脖子上被掩盖在衣领下的微蓝光球握紧，再放开的时候上面重新缠上了锁链，一丝光芒都漏不出来。 她周围还同时浮着四五个其他人的屏幕，斯柏有些郁闷地看了看自己抱在手里的小母猫，两厢对视，再遥望已经走了一趟控制室正远远往回走的瑞特，无语转向屏幕跟朝歌要求道：“boss，下次能给我找点更有用的地方发挥吗？” 好不容易想出一次风头结果光特么看瑞特的耍帅了，自己也不是吃白饭的好不好？！自己也是战斗人员好吗？！ 影按下耳边的通讯，顺便将透明的护目镜撤掉，笑着朝这边说道：“大功告成~boss你刚才的那番话我听到了哦，真帅！”顺便对屏幕伸了个大拇指。 朝歌有点哭笑不得，“你真以为我是拿她备用啊？”这次护送能源失败言夕肯定要被罚，这种事情也不会再给她第二次了。况且我是真的不敢杀她好吗？言家和晏家加上在眼皮子底下被挑衅的凌天玑都绝不会放过她的。 虽然现在抢完就跑还是一样的嚣张……但起码性质没那么恶劣吧，应该。 朝歌不确定地想着。 巡逻舰队总舰。 “报告少将，言夕的能源舰队正在进行空间跳跃，战斗机甲静止在原地，无法进行通讯，请指示！”一个小兵啪啪跑过来鞋跟一并，一句话汇报出来。 被汇报的少将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这都不按照预定的航线走而且还这么任性，言夕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你确定是自主进行空间跳跃？还不带护卫机甲？”懵逼的少将决定保险点问仔细些。 “是的！”小兵的回答更让他傻眼。 有没可能是遇到了星际海盗？但是也没发现嫌疑军舰啊？“把能源主舰之前传送的航行资料给我看看。” 一分钟之后，他发现了能源舰队一刹那队伍的数字变化。 而这个变化就到此为止了。 “报告凌天玑上将！”他手一挥，心里却在抖……这都什么事儿啊？刚轮到他来这边巡逻，就遇到了言家的人护送能源，这保护不好很难办的啊！到底是哪家的星际海盗集团这么嚣张一艘军舰就敢黑帝国的智脑系统还带劫持能源和食品的！ 他觉得头顶的帽子在跟自己挥手说再见。 天子星，元都，言家大宅。 李婉芳看着突然断开的连接，接下来再也申请不进去的智脑屏幕，深深明白自个儿女儿这是遇到事儿了。 她有些不确定地回忆了一下连接断开时的那个只来得及听个开头的声音，几秒钟后果断申请了言琛的视频通讯。 言琛那边才刚得到能源舰队失联的消息，听到李婉芳的要求也只是略一点头，表示自己会处理。 李婉芳想了想，若是这次夕儿的护送舰队真的被劫持，而海盗头子正是言琛那个女儿，那言琛对这事儿的态度就不好预估了。 为了以防万一并且确认夕儿的生命安全，她挂掉了言琛的视频通讯之后，又申请到了另一边的语音接驳。 几秒钟之后，一个慵懒的女声从那边传来：“哟，言家主母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竟然还能想起我来。” “夕儿护送的能源舰队被劫持了，是言朝歌在的那一伙星际海盗干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确保夕儿的安全以及……言朝歌不能留。”迟则生变，要不是这次的情况特殊，李婉芳绝不会动用这一条线。 听到消息的那人愣了愣，“帝国能源舰队被劫持？我倒是没收到这个消息。”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方有些正行儿地认真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言夕的安全正在确认，这次的事情不久就会在军部有所反响，我会提议剿灭这股势力的。” 军部军事技术研发部最高层。 言琛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智脑屏幕上最新的消息以及下面通过加密频道传过来的——在能源主舰上启用紧急监听系统之后朝歌的话。 总共也没两句，后来就被耀辰找到了信号给切断了。 但就这么一点讯息，也足够言琛认出那声音的主人。 这女儿，还真是半点没有继承到他的沉稳，做事这么轰轰烈烈，倒是当年的她有这个特点。 现在言琛只希望自己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驳回了下面人要求向军部所有成员发送讯息的请求，他转头看向在旁边等待指示的副官，眼镜下一双眼睛还是一样沉沉如水，让副官猜不透他的想法。 “这件事，我会亲自在会议上提出来，所有人不得提起。” “是，上将！”副官收到指示，行礼之后退出了办公室。 第67章 对下属们的第三个评价 无晶帝国的能源舰队竟然被一支名不见经传的星际海盗势力打劫了！ 这个消息顿时在红云星系如蝗虫过境般飞速传开，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阴阳集’的名字传遍红云星系的每个角落。 造成这一切的人却丝毫不管自己造成了什么影响，带着十四艘能源舰就直接向荒芜地带的中央行驶而去，中途的时候还收到一个小‘惊喜’。 “是我被言夕的手下传染了也眼花了吗？刚才显示发射了一枚导弹。”朝歌一脸懵逼地将发射记录给调出来。 旁边的陌年口中咔嚓咔嚓不知道咬着什么味道的糖果，江凝涛撑着脑袋靠在窗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每次快要睡着的时候正好陌年就咬碎口中的糖，类似于牙碎的声音直接在他耳边响起，成功将他的瞌睡虫赶远了，只是没过多久又黏了回来。 终于不胜其烦似得皱了皱眉，眼也不睁地伸手夺截住陌年刚向口中扔去的新一颗糖果，敲了下旁边的舱壁，将它扔进延伸出的空间内，懒洋洋地出声堵住陌年即将出口的抱怨：“你今天吃得够多了。” 陌年颇为怨念地转头看了一眼江凝涛，正当时感受到朝歌投来的目光，只得转头应付自家boss：“刚才顺手给之前那群家伙送了个新年烟花。” 朝歌：“……”你可以的！这种做法真的很星际海盗！ 路过之前的星球还不忘顺手报复将己方空气罩给灭了的家伙送个大礼，为什么我的手下在做坏事的方面比我还有天赋？ 朝歌觉得自己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作为老大的觉悟了。 感应到她想法的陌年在不远处抽了抽嘴角，已经不想去跟朝歌讨论这个时候应该是介意属下的越权而不是吐槽这种小事的问题。 无晶帝国。 帝国的人们深深觉得自从与p4星云开战以来，帝国的气运就像是被什么怪物蛮横地吸走了一样，现在居然连小小的星际海盗都敢踩在帝国的头上撒野了！ 言家几乎处于风口浪尖，虽然因为帝国的高层信息封锁十分及时，普通群众并不知道此次押送者是言家长女，自然更不知道阴阳集的老大同样出于言家，否则言家的威信必然受到动摇。即便如此，言家在军部的势力也受到其余两家极大的打击，仿佛一夜之间就到了日薄西山的地步。 元都的王宫，收到消息的秦牧歌右手正抚摸着个黑色的盒子，神情中浮现出几分无奈，很快又湮没，恢复成往常漫不经心的模样。 军靴磕在地摊上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出现，秦牧歌眼皮都懒得掀，不再去抚摸盒子，改为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食指请点着桌面，手上黑色的手套已然成了及腕的短款模样，尾指上的王室花纹勾出几分魅惑，白色军装外套的袖扣金光不减，深蓝近黑的手套与雪白的军装形成鲜明的对比。 来人很快走到了室内，顷刻间站在她办公桌前，秦牧歌背后的窗户正好被天空的光线直射，将站在她跟前的人影在地面上拖得老长。 “阴阳集必须除。”无多少人类情绪的男人声音冷冰冰地响起，让听见这话的王者微微眯起了眼眸，深红的眸子中情绪藏得更深，姣好容颜中上挑的唇角似蜜桃尾的颜色，细长一缕桃红惑得人心痒痒——只可惜，站在她跟前的家伙并不会受到半分影响。 “开阳，你知道零号毒素最近解析的结果吗？”恍若未听见他那句话似得，女王兀自开口说起另一件事。 零号毒素？在她问起的时候，闵开阳就自动开启了军部信息的搜索，瞬间就得到了最新的分析结果：零号毒素的成分与p4星云的病毒结构有关联，目前最靠谱的猜想是，这毒素是p4病毒的变异形态。 这个消息是技术研发部直接传到秦牧歌这里来的，现在整个帝国除了秦牧歌、闵开阳之外，恐怕很难有第三个人能知道这件事。 “你怀疑晏家在当年的那件事中，与联邦的某些人有联系？”闵开阳金色的眼眸看着秦牧歌，直直说出对方的猜测。 秦牧歌加深了自己的笑容，半边眼眸被额前黑发遮挡若隐若现，另一边的深红眼中清楚浮现出几分趣味来，忽的又换了个话题：“说起来，洛青禾的死可不简单，你将星际海盗的势力琢磨得那么清楚，怎不见你提供几分司仲麒的消息？这可不是你的效率，开阳。” 闵开阳思考模块全开，在十分短的时间内就捋清楚了秦牧歌的逻辑——她在怀疑当年‘王室政变’时的晏家与p4星云有关系，而目前看来在这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人最有可能是觉承联邦如今的总统，司仲麒。 明知道秦牧歌在用这件事转移自己对言朝歌以及她手中智脑的注意力，闵开阳还是不得不跳进她设好的陷阱里，因为这是他唯一在意的事情。 硬朗的面部线条让他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显冷酷，尽管金色的头发和眼眸那样耀眼，也似是被冰冻了的光芒，冷意鼎盛。这时，他注意到她手边那个黑色的盒子，略有些疑惑地问道：“能源转换器？你怎么得到的？” 秦牧歌脸上的笑意远远未抵眼中，于是表情就略显平淡，此刻回答他的话也是如此的味道：“就是她给我的。” 没等闵开阳说什么，秦牧歌收敛起唇角溢开的弧度，深红的眼眸中也不剩多少温度，笑起来妖艳不可方物的美人面无表情时霎时间冷若冰霜。 “开阳，别人可以不明白，但你必须得清楚——”音质也凉了许多，她压低了声音，尾音下降的时候让她的话听起来更有警告的分量：“言朝歌，是我近百年来唯一护的人，你该知道这分量。” 她红色的眼瞳所蕴含的光芒丝毫不弱于窗外的日光，阳光从王座的侧面衬出，托着她此刻黑发红眸的森冷话语，更显出这人的不可一世。 闵开阳听懂了她的警告，他也真正知晓了当初秦牧歌将王权徽章亲自给言朝歌佩戴上的含义，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此刻的模样，闵开阳伸出右手贴着心脏处，俯身行了一礼：“谨遵王意。” 正因为这一幕的发生，在下午的军部会议上，各家对于此次事件的态度就相当暧昧。 晏子荷既没说支持打击阴阳集的势力，也没有要保言夕的意思，晏家的人也早得了消息，便没几个发话的。最该对这事儿说点什么的言琛，从一开始就投了弃权票，不参与这次的事情，这意味着他对言夕和阴阳集最后的结果都没有异议。 这多少有些让其他人难以琢磨，晏家虽然参与了对言家势力的打击，但是完全没有保言夕的意思这本就难懂，谁都知道三大家族有多么护短，这很反常。更反常的是言琛，两个女儿都没有要保的意思，出了这个事情意味着言家直系的血脉完全断了政治一途，言琛这是连挣扎都放弃了？一时间让跟着他的军部势力都有些摇摆。 凌家本来与这事最没关系，但从来在军部会议少言，在凌家势力也单薄的凌天玑却笑得温柔地表示自己愿意领兵消灭这群胆敢挑战帝国威严的乌合之众。 凌天枢皱了皱眉头，凌家总体的态度本来是不打算直接插手这件事的，毕竟在没有摸清楚另外两家的情况下针对这样一个身份本就有双重性的家族直属子弟，太容易被围攻。 向来在军部会议上不多言的凌天权收到自家大哥的眼神，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表示，他想会会这群胆大的猫儿。 比起让凌天玑不知所谓地乱来，还不如让整体的局势掌握在他们手里更好。 向来除了针对晏家啥也不想干的杨玉衡这次最一反常态，甚至还难得正经地表示阴阳集这个集团太过嚣张，彻底消灭阴阳集对星际海盗团伙有杀一儆百的作用，而且言夕的失职也是因为对面存在p4星云的人员有关，也许是智脑系统到了该更新换代的时候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替言夕辩护。 然而这种护言夕踩言朝歌的行为本该由晏家来做。 闵开阳双手交叉笔挺地坐在那里，眸光轻扫过杨玉衡之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阴阳集尚不成气候，本不该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动帝国的东西。言夕上尉的军舰系统是更新之后的系统，只要不是觉承联邦的上将级别人物基本无法侵入智脑，那么这次的行为当属她护送不力，她该担全职，具体的处罚应该遵照军规。” 至于系统被黑的真相到底如何，除了闵开阳和秦牧歌，帝国不会有第三者知道。假使言夕得知闵开阳是对她这军事生涯狠狠推了一把的存在，又不知她会作何感想了。 闵开阳这话一出口之后，许多视线都隐隐约约看向坐在上位的秦牧歌，许多时候闵上将的意志就代表了她的决定。 但是谁也不明白为什么前不久大力宣扬要灭掉这种海盗集团的闵开阳会在短时间内改变主意如此彻底。 好像之前那个说要灭了阴阳集这种混合型海盗集团的人不是他一样。 言琛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闵开阳多半是得了秦牧歌的授意，这意味着帝国拥有最大权利的人物决定保住朝歌。新晋的那些人也许还不明白秦牧歌的权力有多大，但身为三大家族之一的家主，他最清楚不过，无晶帝国的每一条指令的发出，都是王的意志。 晏子荷拧了下眉头，深深看了一眼秦牧歌，身后有人凑上来想说句什么，被她一抬手阻止了。 凌天璇狠狠瞪着斜对面坐着的凌天玑，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眼底有着一抹怨念，却是不敢直接看向秦牧歌。 假如秦牧歌当初没有提拔凌天玑，凌家现在会更团结。但在座各位心底也明镜儿似的，秦将军若是不这么做，凌家早一家独大掌控军部了，而不是如今这三足鼎立的模样。 军部新上任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的一干人等一脸懵逼地左右看，非常难以理解为啥三大家族的立场和说好的根本不一样，但是没有哪个好心人会来给他们讲述这背后牵扯的复杂关系。 不管在座的人有多么懵逼，机智的秦将军早已看穿了一切。 轻描淡写地给这次军部会议拍板：“第三舰队第一分队负责阴阳集，言夕按军法处置。” 凌天玑轻声应道：“是，将军。”珠落玉盘的声音好听极了，将周围一干定力不强的新人们瞬间惊了一把。 言琛第二个附和她的决议。 晏家和凌家相继附议，杨玉衡难得有正形儿的模样仿若昙花一现，又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见最后上将中仅剩自己未表态，方邪笑着咧开嘴，银色舌环反射出一星光芒，看向秦牧歌的眼神中含着难懂的笑意，开口的尾音打着卷儿落下：“遵命，将军。” 第68章 对老大的第二个评价 王宫会议结束后。 凌家主宅书房。 凌家的装修风格并不似言家那样充分运用智脑的功能，除了极其钟爱智脑技术的人房间是随意变幻的风格之外，就连夜晚时的室外景色都不会用上智能投影系统，哪怕是路边的灯光。 书房当然也是这样——呈环形的布局，一层层的书籍往上码去，本本都厚的跟砖头一样，深色的书架和暗色的书籍封面，即便在这房间白天敞亮的时候，也没透露出几分轻松，古朴和沉重才是这里的主导风格，一如其主。 夜晚暖白的光从地面延伸出来的落地式灯中散发，往常该在这里打开智脑系统进行办公的男人今天好像格外疲惫，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仿佛连摘下鼻梁上那幅无框眼镜的力气都不想用。 约摸过了半分钟，书房的门自动开启，来人一眼就瞧到了他的模样，略挑了下眉，迈步朝这个方向走来，脚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唯有披在肩上的靛青色外套随着他的行走划起一缕缕轻微的气流。 在他的身侧站稳，伸手正想去揭他的眼镜，手到半途却被截住。 凌天枢蹙着眉睁开眼，恰听到身侧的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稍侧仰着脑袋看去，这才松了手上的劲道。 没成想那人却是顺着他这一下的松劲儿反手一个用力将他的手反按在脑侧，俯身挑了挑眉看着他，仿佛将之前对方的那个动作当成了挑衅，靛青色的军服袖子就这么滑到了正坐着的人腿上。 “天权。”出口的警告声略带低沉。 被按着的手用了点力气，就知道挣开对方的手是不可能的事情，单论个人战斗力而言，整个亲卫队都不及凌天权，他也索性不去做这无用功。 按着他那家伙一点也没觉得两人现在说话的姿势有什么不对，见猎物没了挣扎的意志，才懒洋洋地开口说出对方想听的内容：“你还真以为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能露出什么把柄吗？我们的手下都查过了，没什么特别的。” 凌天枢眼眸中显出几分了然，轻扬了下眉，并不对这个结果有什么意外。能获得线索当然最好，不过凌天玑的手段他们自然也是清楚，没露出把柄才是最正常的事。 否则当初一个分家的家伙哪来的本事站在跟他们一样的位置？ “总之凌家在这事上的动作还是尽量小点，只要跟言家二千金沾边的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至于天玑有什么打算，也只能观望了。”抬起空闲的另一手按了按太阳穴，凌天枢又阖上眼皮，在脑海里想着最近的局势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显然正盯着他看的人并不打算让他静，同样是用另一手拍开了他按太阳穴的手，开口的语气还有几分不高兴：“这么点破事天天想，你是打算早点死？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就不把家主位置让给你。” 凌天枢差点被气的吐血。 睁开眼瞪着那个脾气又大又难伺候的人，凌天枢真想拆了他的骨头磨牙，谁要你让了？ 假如他面前这个家伙当初能够接下这个烂摊子，愿意整天面对摸不着心思的秦牧歌，处理凌家大大小小的破事，凌天枢才不会想不开接过这位子！ 凌家家主觉得很憋屈，明明正值壮年，偏偏活的感觉自己明天就要步入老年期，而给他添堵的其中一位大爷对任劳任怨的他居然还有脾气？ 于是凌家家主也有小情绪了，他觉得短期内自己都不想给这帮会来事儿的大爷擦屁股，爱咋咋！ 从来脾气沉稳的人也会一甩手走人，让凌天权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家大哥这是被气到了，目送他离开的背影顺带琢磨半晌，罪魁祸首嗤笑一声，只觉凌天枢这样也挺有趣。 就是不知道凌天枢晓得他这想法之后会不会被气得更狠。 主家的平静不代表着凌家的平静，最起码此刻凌天玑就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手中上下抛着一个小小的存储文件，回想起其中的内容：那是一场战争的资料录像，记录的是第三舰队在战争时的战舰数量。 而那场战争，正是无晶帝国与p4星云的大战中，代表着正式进入相持阶段的决定性战役。 凌天玑漂亮地似女人的脸庞上露出个笑容，抬头看着自己房间的房顶。 “很快就可以变天了，很快。”将东西凑到红唇边轻吻，他轻声吐出这么一句，上挑的桃花眼中盈着笑意，回想起昔日的时光，笑意中渐渐又染上几分怀念，逐渐变质成阴暗、悲哀和仇恨。 同时刻，p4星云。 司仲麒靠在躺椅上，房间的顶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设置成了两大星系的星云图，寻常人乍一打眼看去就会被这密密麻麻的星点迷了眼，只是因为他早已看过这图不知多少遍，就算闭上眼，也知道其中每个星座的位置。 此刻他面前不远处正浮动着一个光球，里头浮动的景象若是被凌天玑看到了，他铁定会大吃一惊——正是他那存储资料里记录的一切。 “这言家的小女，倒也是有意思得很，可惜了……”捻着声线感慨了这么一句，司仲麒收回目光，轻磕了磕椅子的扶手，外头悄无声息走进来个人。 “主上。”跪在地上，恭敬地头也不敢抬的男人如此称呼道。 “让那群人开始行动，既然这家伙的存在于帝国和联邦都是变数，就让我替秦将军除了吧。”轻描淡写地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若是换个人来估计就要听得心跳肉跳，只是跟了他多年的属下早就习惯。 他们只是不懂，主上明明早就有这个实力，为何要多此一举先让洛青禾上位？ 但这问题，怕是不会得到答案了，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去问。 等到那人退下之后，司仲麒又这么仰着头看着顶上的星空，唇边慢慢勾出一个笑容，他倏然间出手，顶上的星空图仿佛被什么力量撕扯搅动，很快碎裂成一片虚无。 一直盘旋在他手臂上的蛇慢吞吞地爬出袖子，身上的鳞片泛起阵阵青光，猩红的蛇信子不断吞吐，竟开口说出嘶哑的人声：“我的力量马上就到达全盛，你动这么个小娃娃，可是给我开胃都不够啊。” 司仲麒闻言轻笑一声，见那蛇目中有几分疑惑，才不紧不慢道出：“女娃娃是小，她身上带着的东西可不简单，保不准就是主菜了。” 那泛着青光的蛇闻言，双目中绽出精光，周身的鳞片下又溢出丝丝缕缕的黑气，看着就觉恐怖。只听见它兴奋地开口：“只可惜那洛青禾死不见尸，否则她的能量对我也是大补，你也可以少等些日子。” “这倒无碍，百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司仲麒闻言，脸上绽开个浅笑，谦谦答道。 况且——说到洛青禾，司仲麒总觉得还有些地方没想透，但死这个事倒不会有假，也就没多放注意力在这上面。 此时已经抵达荒芜地带中心的朝歌若是知道惦念她的势力有如此之多，怕也是要先傻一会儿，不过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所谓无知者无畏，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是这么个原因。 原本以为怎么说来抢地盘也是要先吃个下马威的，阴阳集一堆人严阵以待等着地头蛇来找事，结果在落脚的地方都吃了个午饭了，才意料之中地来了人——还不是本地最大势力。 彼时言朝歌一行人正坐在当地的小酒吧里，朝歌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交叉着双腿坐着，银灰色的军服外套穿一半脱一半，半边袖子落在空中，手中高脚杯晃着三分之一猩红的液体，蓦地想起和某个女人的第一次见面。 深棕色的眼中堪堪泛起笑意，就听见门口那边传来巨响，有人一脚踹开小酒吧的铁皮门，这声响同时震得所有人往那边看去。 “嗬！我说这空中港口停这么多货是谁家的呢？原来是新来不懂事的家伙啊……”开口的那个男人头发被剃地只剩中间一派，染的颜色跟公*冠似的，让朝歌只余光看了一眼就觉得辣眼睛。 赶忙低头看回自己手中的杯子，不去理会这个家伙的出言挑衅。 影和陌年向来都是不怕事儿的主，此刻见有人送上门来求打脸自然是求之不得，左右他们这群人对于中心地带都是外来者，架是怎么都要打一场的，但小鱼小虾并不是他们的目标。 耀辰和朝歌都拿不准这地方最大势力的态度，正因为如此，对手下人的力道也就不好控制。 朝歌本意是不想闹大，但耀辰更新了系统之后那智商直线上升逼近心计表级别，朝歌顺势将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他，很有自知之明地不为难自己十分珍稀的脑浆。 江凝涛伸手把旁边的陌年推开，示意他要打架一边去，不要波及到自己。那边斯柏也放出手中的小母猫，一人一猫终于有机会松松筋骨，让在对面的瑞特一挑眉，顺了他的意思摸了摸手边的白蛇脑袋，坐在原地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要东西也不是不行，报个地址，要是听着好听，保不准我们等会儿亲自登门奉上。”站起来的斯柏也知道自己这方需要个‘名正言顺’的落脚地，伸着懒腰的同时盯着对方，笑得一派天真无邪。 那人也没打算藏着自己的来头，而且本就是上面派下来的打手，闻言响亮报了家门。上下打量了斯柏一眼：“你就是什么阴阳的老大？” 忒好听一名字，被这家伙这么一说，在场的阴阳集诸位都浑身不对劲起来。 “不好意思辜负了你的期待，但是看到你我就觉得辣眼睛，所以抱歉没法满足你想被我揍的愿望了。”朝歌转着手中的高脚杯，头也没回地盯着杯子里的液体，笑眯眯地说出这么一段。 听她这么一说，本来打算先撸袖子上去爽一把的斯柏忍不住退了两步，向来喜欢打架的影和陌年也伸手做出个挡光的动作。 【说来这些势力可能不信，你当上老大最让人无法质疑的其中一个特点就是拉仇恨能力。】就连耀辰都在脑内吐槽了朝歌一句。 而整个阴阳集的特点就是，完美发扬了老大的特点。 看到他们一群人都摆出无法直视自己的模样，那鸡冠头的人立时就炸了，挥舞着手里的狼牙棒冲了上去。 结果这一开打……就打了一个星期。 第69章 对下属们的第四个评价 这里说的打了一个星期指的自然不是和之前那个鸡冠头的家伙打了一星期，而是自从那批人来过酒吧并且在地上躺的东倒西歪之后，其他的势力也纷纷收到了风声，从那之后，朝歌一行人就在离空港位置不久的地方成天以一日三餐外加下午茶宵夜的节奏被人找茬。 而这种状况持续了一个星期，好像还没有尽头的样子。 更有些让人不解的是，来找茬的势力从小到大，偏偏任何一股都与这中央地区的最强势力没有半分关系。 荒芜地带中央所在的这颗星球同样没有大气层，所以整个星球是没有白天的，抬头望出去就是茫茫的宇宙，故而这星球海盗聚集的唯一一座城市，因为常年开启照明使得灯火阑珊亮如白昼，又被称为不夜城，听闻这是城主亲自取的。 分明只有夜晚，何来的不夜？ 听着手边耀辰一板一眼地汇报所得的资料，朝歌不由莞尔，这城主也就是这里最大的势力头头，是其他的星际海盗不论出现什么利益争夺，都不敢得罪的存在。 “听你的意思是，城主不关注这个城里的海盗势力，但是仍然能稳坐第一把交椅？”靠的是什么？朝歌皱着鼻子，随手拿起旁边小桌上的透明杯，将其中的饮用纯净水一口喝光。 咂巴了下嘴觉得还挺甜，这地方的水质还不错。 “不，我查过了，在我们之前，每一次有外来势力想要在这不夜城占有一席之地，最初都会遭受疯狂的排挤，甚至还有两三股在其他地方称霸的势力就因为在不夜城入主失败彻底被吞并。”耀辰摇了摇头，紫□□瞳因为思考而更显幽深，额前黑色的碎发微卷，更将他此刻的面容映衬得精致起来。 “有人说，这次我们来了之后，城主手下就跟收到消息一样刻意没有动我们。”想了想，耀辰又补充了一句，话末抬头看向朝歌，想要知道她的打算。 朝歌霎时就往沙发靠背倒去，抬手用右手手背遮住眼睛，重重叹一口气，“好讨厌这种一生下来就智商加成的人啊，我一点都不想去琢磨他们在想什么好吗？要么就是觉得我们不值得他们动手，靠其他的势力就能按死；要么就是有别的目的，比比谁更撑不住，不管是为了我们日后吃饭的安宁还是为了摸清他们的想法，这城主我们都得去见一见呗。” “说着不想琢磨，你已经分析完了。”耀辰满脑袋黑线地戳破了朝歌的话。 朝歌重新坐直了身体，认真与耀辰对视：“嗯，所以我现在感觉用脑过度。说真的，你这么多思考模块不用可惜了，要不这个老大还是你来当吧？” “这个包袱我不背！当初说好了……”耀辰气的瞬间站了起来，甚至提高了音调想要说朝歌什么。 “好好好我开玩笑的，你收收分贝，别以为你现在的嗓门杀伤力不大啊。”朝歌无奈地开口打断他，再等他闹下去别人指不定从他们俩现在的话里知道些什么，毕竟隔墙有耳这种事哪个世界都有的。 说到城主的所在地，名字叫做荆棘城堡，听闻城主因为太喜欢吃铁甲蛇肉，家里的铁甲蛇壳子边缘的刺都能够在城煲外围的墙上洒满防小偷——对于如此吃货却又取了个这么文艺名字的城主，朝歌表示真的难以直视。 在去荆棘城堡的路上，朝歌不无担忧地想着，这个城主的画风不会也是辣眼睛的级别吧？奈何身边跟着她的人就只有耀辰和凝涛，其他人留在基地一边赶时间吃饭并且随时准备应付上门要求分能源和食物的家伙。 然而到了目的地，看到城堡门前不知材质的黑色灯罩笼着的昏黄灯光上下浮空飘着，朝歌一瞬间以为自己来的是鬼城，而不是什么人类居住的地方。 想想自己现在怎么说都是率领一干小弟的人，怎么能在这种门前怂呢？朝歌装作啥也没看到地往里走，顺便用余光注意凝涛和耀辰的表情，然后发现这俩根本就是面无表情。 我为什么要带这么俩无趣的家伙？我的影宝宝呢？ 等到她真的见到城主的时候，朝歌的表情非常复杂。任谁在一个未来时空活了那么长时间见识过一堆高科技产品之后，再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欧式古典长裙，头戴镶花礼帽，手拿金玉叶扇的女人，估计表情都不会正常到哪里去。 那一瞬间朝歌以为自己在踏入这个城堡的那一刻又穿越了，这一次是十五世纪的欧洲古典宫廷style。 还好回头一看耀辰和凝涛都还在自个儿身后，把跳到喉咙口的心揣回了肚子里。 那个女人有着淡金色的头发，海蓝色的眼眸，手上的金色叶片扇挡住了自己一半的面容，看向朝歌的眼神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言朝歌？” 从她喊这名字的语气以及从她的眼神来看，似乎对朝歌不是一般的了解。 这种不知名的家伙把自己摸透，而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就算这么想着，朝歌也仍是轻轻一颔首，不紧不慢应道：“是，久仰城主之威名，今天特来拜访。” 听见她的回答，女人轻轻笑了一下，空着的一手提了提繁复的裙摆，一转身朝着餐厅的位置而去：“我知道了。”朝歌顺着她离去的方向，正巧看到了桌上素雅的白色瓷盘里头摆着的黑糊糊的东西，得亏自己记性好，一眼看出那就是曾吃过的很难处理的铁甲蛇切块。 凝涛上前一步走到朝歌的身侧，朝歌与他对视一眼，凝涛皱了皱眉没说话。朝歌一弯唇，在脑海里问了一句【元芳，你怎么看？】 【以她的表现，应该是真的对你有了解，至于程度不好说。】耀辰面不改色地站在她身后，通过他们之间的沟通渠道回答她问题的重点，懒得搭理她的犯病。 【小红帽你越来越没情趣了，唔，到底是帝国那边的还是联邦那边的？】朝歌像模像样地抱怨了耀辰一句，思考着今天能否挖出有用的信息。 然而直到城主用完点心，过来发现她还没离开，兴致缺缺地再与他们交谈几句后送客，他们都没得到任何能判断的东西。 走出城堡，朝歌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啊，猜也猜不透，真想把秦……”话说到一半，又止了话头，眼神中捎着几分惆怅，兀自往落脚的地方走去。 耀辰看着她的背影，猫瞳暗了暗，同样一言不发地跟上。 他当然知道朝歌想说什么，秦牧歌的智商不论放在哪里都不是省油的灯，永远让其他人烦恼的存在。 江凝涛打了个哈欠，将他们俩的表情收入眼中，回想起当初跟他们的相遇，有些不好把握自己这次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城堡内。 扇着金色镶花边扇的女生收了眼中的笑意坐在扶手椅上，正当时楼梯处走下来一个人，半边侧脸藏在阴影中，露出来的半天上隐约浮动着暗蓝色的花纹，被她抬手抹去。 “她来了？”站在楼梯上那人开口的语调分明温温和和没什么杀伤力，此刻揉上深深的怀念情绪，简单的一句话里情感竟然深的可怕。 拿着金色折扇的女人顿时一收折扇，失笑回道：“是，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家伙让您这样念念不忘，原来我早见过。” 站在楼梯边那人握着木制的旋转楼梯扶手，手背比原先苍白不少，被她这么一提醒，眼中现出了然，唇边也出现个淡淡的笑，如同白玉兰从枝头脱落的那一刹那划过的弧度：“在e239那次。” “您所查的事有结果了么？”椅子上的女人伸手一提裙摆，望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询问。 提到她想查的事情，那人捏了捏扶手，视线移到偌大客厅的水晶吊灯上，透明的水晶反射着灯光让吊灯显得璀璨闪亮，紧盯着看时容易使人眩晕。她却不怕这个似的，眸光淡淡，倒映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缓缓道：“越查牵扯得越多，没想到秦牧歌还真有点本事，司仲麒的事情她竟然那么早以前就有涉及，这事还得往天子星走一趟才行，只是我的身份……太不方便。” “您的意思是？” 听到问题的人似乎没有打算回答，回身往楼上走去，直到身影消失在楼层之间，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很轻很慢地说了一句：“她不喜欢……”不喜欢我骗她。 坐在欧式扶手椅上的人自然听不见这句话，只怕听见了也不明白这意思。 正当她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楼上传下来那人最后的指令：“阴阳集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有其他状况还是通知她一声，你清楚怎么做。” “是。”她浅应了一声，重新打开折扇，遮住自己半边面容，一双海蓝色的眸子狡黠转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70章 对老大的第三个评价 不夜城西区。 阴阳集所在的地方。 自打朝歌从城主那里回来之后，原本以为是一场毫无结果的交涉，没成想听耀辰说荆棘城堡里传出来话了，阴阳集能够搞定天子星的军舰是他们本事，若是有人眼红便尽管也去做，没人拦着，但是做出越货的事情就太丢不夜城的脸了。 话里话外都仿佛昭示着朝歌和不夜城城主也有什么瓜葛似的，只有当天陪着她一起去到不夜城的凝涛和耀辰表情同她一样懵逼，完全不明白那个城主的冷淡态度哪里像是要罩着阴阳集的样子。 猜不透。 耀辰因为思考这个事情，崩掉了一个思维模块都没能联想出前因后果，朝歌一见这情景立刻放过了压榨自己的脑细胞，随它去算了。以这个女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与无晶帝国的相似度特别高，但是朝歌又愣是不信秦牧歌就能闲到这个地步，忙着和p4战争的同时还在海盗团伙核心安插个海盗集团老大？ 她费这功夫干啥呢？ 收集情报？她有闵开阳在手，可以说帝国的任何地方只要有异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这个地方难道能获得什么独特的关于p4星云的情报？ 耀辰感受到她的思维活跃度，抽了抽嘴角，已经不想去说她这前后打脸的行为了。嘴上说着不管这个事情，实际上思维早不知道顺着自己的设想发散到什么程度去了。 “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底说我坏话啊。”朝歌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耀辰满脸无语看着手里的书，却半天没翻一页的模样。 耀辰只能放下书与她对视，又注意到这时她已经换下银灰色的军服外套，穿着的不知是哪里弄来的军装款式套的模样。深棕色的背心，浅咖啡色的条纹长裤，黑色的卷发被络到左边，垂落在胸前，浅棕色的外套材质不知是什么皮质，看着质量倒是不错。颜色与银灰色的p4星云军装一样属于暗系，所幸她的颜值也不低，穿在身上恰好。 【小红帽你什么时候对我穿的衣服也有兴趣了？出门左转有个商店，你也要换一套吗？】眼见着自家这个智脑被自己带的越来越有人情味儿，朝歌不知道该不该感慨自己魅力太强。 一定是自己人性的光辉太过强大，才能够把智脑养成这样。 若是让耀辰听见她的自吹自擂，指不定跳起来呸她一脸。 【不，没兴趣。刚才联结了一下天子星的军部系统，得到了一份之前军部会议的视频资料。】耀辰懒得跟她解释自己刚才的目光，转而说起正事儿。 【是吗？那太好了，直接把资料传到我这边的显示屏上吧。】自从上次入侵了一年一度召开的王宫会议之后，耀辰就表示闵开阳又一次用吸收的力量升级了防御等级，他想要再次同步获得天子星军部的资料难度很高，极有可能打草惊蛇。 到时候虽说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这就意味着秦牧歌会知道这边在第一时间监控她，一旦让闵开阳找到反监控的通道，情势就会直接反过来。 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不利。 故而此时在军部会议召开之后的这么短时间内还能获得具体视频资料，朝歌非常满意。 只不过朝歌满意了，耀辰却没有这么轻易地获得满足，猫瞳深处仔细看去闪烁着无数看不懂的数据和代码，但那浅蓝色的光只是一闪而过，在场只有朝歌一人，这情景并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几息过后，他薄唇一勾，闭了闭眼又睁开，“你知道那资料是我从哪里获得的吗？”因为答案有些匪夷所思，秉承着不能就他烧脑的原则，甚至没有从脑海中问朝歌而是直接诉诸于口。 朝歌一歪脑袋，和小红帽相处了这么久，一般听到这样的问题就知道是出乎自己预料的范围，索性也不去费时间，扬了扬下巴，微微敛了眼眸看着他。 【军事技术研发部。】还好耀辰震惊归震惊，仍旧记得这种事情是不能够公之于众的，重新恢复成跟朝歌用脑电波交流的形式。 【什么意思？】听到这个答案，朝歌的心头一跳，眨了眨眼睛，决定还是问的更明白些。 【整个无晶帝国所有区域的军事文件都是机密锁，但是这个会议关于阴阳集处理的部分，他却单独剪出来了放在普通文件夹的范围里。】耀辰再三确认，大而狡黠的紫色双瞳盯着朝歌，唇角弯起一分饶有兴致的弧度。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说就他那个部门没升级成最新的系统呢。”朝歌很快露出个苦笑，自己这到底是还在期待什么呀？ 耀辰这时候用看着智障的眼神看着她：“就算他想护着你，敢这么做的下场是他屁股底下那把椅子分分钟让出去好吗？” “哦，怪我想象力太丰富。”朝歌面无表情地回了他一句，视线移向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建议你赶紧看一下那个片段，情况很不对劲。】耀辰大多数时候注意力都在最紧急的事情上，永远不会被朝歌带偏重点。 听到耀辰这么说，朝歌倒是对这视频好奇起来。可是没看几分钟，她的表情就越来越不好，直到那短短的几分钟看完之后，她都盯着那屏幕愣神。 【你这幅生无可恋脸是怎么回事？】耀辰设想过她很多反应，但那些猜想里唯独没有这种，他也看过那视频，没觉得里头哪个部分能把她刺激成这样。 朝歌经他这么一说，转过头，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凑过去认真问道：“你看我这张脸，究竟哪里让那家伙看不爽？” 耀辰反应过来了，这指的是凌天玑。 主动申请剿灭阴阳集的势力，朝歌分明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冒头冒的太突兀了，简直让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其实有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怕凌天玑？】不论是从系统升级后的资料分析来看，还是从目前对凌家的掌握来说，就算怕凌天权也不该怕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家伙啊。 耀辰想不明白。 【你不懂，这种有着阴暗思想的家伙可恐怖了。况且，你看他脸比女人好看，你敢保证他心眼儿就比女人少？都说最毒妇人心了，他这都赛过妇人心了！】朝歌微微仰起下巴，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哪怕根本没有可靠的数据支撑。 【……我该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竟无言以对？】耀辰挑起半边的眉毛，明明是个小屁孩的身体，不知是他五官生的太精致还是身上那股系统的冷淡气息的渲染，本该很有喜剧效果的表情被他做出来也分毫不减气势。 【是的！】朝歌点了点头，眼神里明晃晃示意他应该无理由配合自己的猜想。 “呵，你这是不敢干，就剩下bb了？”为了向她完整表达自己的情绪，耀辰舍弃了那种脑内配音的模式，沉为深紫色的眼瞳现出几分蔑视，薄唇一掀吐出句嘲讽意味十足的话语。 朝歌：……玛德好想和自己的智脑系统打架啊！ 耀辰嘲讽完她，还想起来个事儿——【你没注意到杨玉衡吗？以前的军部会议她基本不和其他势力对着干，这次竟然帮着言夕并且要求除掉阴阳集，这不是她的风格；还有闵开阳，他对我们的态度要能这么友好我都能跟他姓；言琛这次的行为也很奇怪，还有晏家。】一口气将自己的疑点全部摆出来，耀辰看着她，等着朝歌说点什么。 【哼，一看就是三大家族之间那点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我就算再觉得不正常不也照样屁答案都找不到，你是没看到秦牧歌那家伙的样子吗？不管这军部会议上出现什么状况，她永远都一副尽在掌控中的腹黑脸，我才不琢磨她，与其想些没答案的，还不如担心点现实的问题，比如凌天玑的第三舰队该怎么对付？】朝歌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在脑海里竟然还有些傲娇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耀辰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深紫色的眼眸仿佛是在深思，又好像想通过朝歌的表情看到她最深处的想法。 自从她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总是这样，看上去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等你真对她有这么个印象的时候，偏偏她又会说些什么话出乎你的意料。 好像她一直都明白这些事情。 就算没有二人格，她也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模样活下去。而他，或者说是它，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要好好保护她。 不论她是决定回到地球，还是决定留下来为洛青禾报仇。 就在朝歌头痛自己即将对上个棘手的家伙时，影摆着个懵逼的脸跑进来了：“boss！不好了！” 朝歌觉得自己头更痛了：“影，我当boss，不是为了让你们诅咒的。” “噢噢噢boss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总之外面又来了一堆人！”影大概是一根筋久了的缘故，脑子里没法同时处理太多信息，忙里忙慌地道了歉之后赶紧把事情说出来，怕再跟着朝歌的思路走一会儿就彻底忘了自己要说啥。 “啥？这些人是给我们放了个双休又特么恢复找茬节奏了？打出去！”朝歌顿觉心底一股火苗蹭蹭往上蹿，恨不得一口喷出来烧死这些敢来惹事的家伙。 “不是不是！boss！他们是来投奔我们的！人太多了！有人抱着凝涛的大腿求收下，把陌年都烦的拿出火箭炮筒了！”影终于反应过来跟朝歌讲话不能大喘气，不然朝歌这次大概就会亲自出手把那些无辜的家伙们打出门去了。 啥？？？？投奔我们？这次变成朝歌一脸懵逼。 第71章 对下属们的第五个评价 原本阴阳集的一行人待着绰绰有余的大型别墅建筑，等到朝歌下到一楼时就看到能容得下他们几个人的空间满当当挤着的都是人，情形活像□□春运高峰期的火车车厢，过道里想要走过一个人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情况？ 我们阴阳集从来不做贩卖人口这种丧心病狂的生意好吗？这么多人来是干嘛？打砸抢的方式不行于是改成吃穷我们？ 陌年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楼梯半道儿上的自家boss，烦躁的脸总算换了个画风，松了口气松懈了下来，就差在上头写着‘得救了’几个大字来表示他的庆幸，江凝涛早在知道他们不是上门找茬的人之后就回房间睡觉去了，不耐烦应付这么些家伙。 斯柏倒是很任劳任怨地安排他们在的地方，甚至把他们按照来处划分到不同的区域待着，可以说整个阴阳集除了耀辰朝歌最放心的人就是斯柏了。而一直跟着他的瑞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大爷似的，假如不是斯柏很愿意帮朝歌做事，他才不会在这里多少起个威慑作用。 影就不要说了，她看上去确实在很努力地想要帮上忙，但事实就是除了在打架和吃方面她懂点行之外……完全是在给陌年他们添乱。 不过论来历的话，她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不会背叛朝歌的。 想到这里，朝歌的余光在瑞特的身上打了个转，没等楼下的那些家伙跟她报上家门，又转身往楼上走去，在陌年转换成绝望的目光中扔下一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总之我不需要。” 光是六个属下，有的时候朝歌都要琢磨他们很久，来历不明的人她可不敢用。至于陌年他们用不用，这不在朝歌的思考范围内。 再不愿意提，她也不得不承认，在用人方面，秦牧歌比她段位高太多。光是军部的三个家族和王室的旧事，亲卫队队员之间的关系，就比朝歌这群人牵扯的利益更多，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会影响到国家的发展。 即便闵开阳当初动了心思想通过操纵小红帽控制朝歌替代秦牧歌，即便短短的时间内朝歌已经成长到如今的地步，但事实就是，就算再过几十年，秦牧歌也仍旧是她无法超越的存在。 咦，奇怪，怎么又想到她了？ 朝歌甩了甩脑袋，一步跨过最后的三级楼梯，房间里耀辰还保持着她出去之前的姿势。听到她回来的动静，他转过脑袋看着她，眼神很平静，在等她主动说明情况。 因为某人正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不管啥事情都会联想到一个流氓，故而完全没注意到耀辰的示意，下意识地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直到视线对上耀辰的时候—— 一脸懵逼满头问号：“你盯着我看什么？” 耀辰冷漠脸：“看你的反射弧有多长。” 朝歌：……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打一架了。 由于思考的问题完全没有结果，又被耀辰用冷漠脸嘲讽了，朝歌憋了憋觉得这事儿果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冷哼一声对着耀辰勾了勾手指头：“来啊，互相伤害啊。” 耀辰斜眼睨着她，本来不想搭理她的傻逼，转念一想就楼下的情况不可能让朝歌摆出一副‘我在认真思考然并卵无结果’的脸，电光火石间get到朝歌的脑洞，这回表情配合着语气一并成了嘲讽：“好啊，打之前热热身，比如先讲个将军和小蠢萌的故事？” 朝歌：……你特么除了嘴之外还热哪儿了？ 她在反省自己在养智脑的过程中到底喂了它什么，让它长成了今天这动不动就能气死自己的模样。 明明很久之前，动不动被噎死的还是它，为什么风水转的这么快，转头就轮回到她身上了。 这下子主动把话题扯回正事上的人成了朝歌：“下面那群要来抱大腿的人就交给你处理了，背景复杂的通通不要。” 耀辰深知朝歌在感情上到底有多纠结，也就没揪着刚才那事儿不放，顺着她的意思转到目前的事情上来。 “其实这事情交给我意义并不大，帝国那边估计没认真，而联邦的就算有人混进来我也不好找。” 朝歌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在他对面坐下，打开智脑系统开始看帝国国内的新闻。 一个月后。 整个阴阳集除了朝歌和耀辰，原本的成员每个人都有了一堆直属的手下，经过这么些时日，阴阳集的规模比起原先扩大了不止一点半点，而早先就占据的基地这时候就发挥了作用，就算再来个几百人也完全容纳的下。 人多固然有人多的好处，不论是和其他势力对上还是平时跑腿，这人多就方便许多。 朝歌原本对这事儿不太上心，放手让他们去做，毕竟以上次开工之后夺得的物资来看，够阴阳集再吃个大半年。 ……然而现在突然多了几百张嘴，能源还好，食物的消耗速度基本是光速的，朝歌很多时候怀疑自己是养了一堆老鼠。 食物的补充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恰在这时候，人多的负面作用也体现了出来。 朝歌大早上进到书房，就在桌案的某本书中发现了一张纸条，内容不能更浅显：小心内鬼。 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张纸签，朝歌有些头疼，最烦这种大家一起来猜谜之类的纸条了，完全就是在欺负她的智商啊。 【小红帽，速度来二楼书房，有个麻烦事。】用他们俩之间独有的联系方式喊了耀辰之后，朝歌干脆地往桌后的椅子上一坐，思考着食物的问题。 【正好，我这里也遇到事情了。】耀辰从外面刚回来，听到朝歌的呼唤，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谁料走近之后发现瑞特正倚在楼梯边，看那架势是在等着他。耀辰看着他，目光中有几分不解，瑞特的目光四下漫无目的地瞟着这时候基本没什么人待在大厅，正是出门进行大采购去了。然而这种行为特别烧钱，尤其是在不夜城这种物资稀缺的地方，除了城主那支，大概没什么势力能经得起这样的坐吃山空。 “有人不干净，你应该查得仔细点。”就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瑞特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小白蛇不老实地顺着他手臂往上爬，在肩膀处的衬衫开口中露出个脑袋，冲着耀辰吐了吐蛇信子。 耀辰没开口，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他，仿佛在说，我还以为你就是这里最不干净的人呢。 “啊，要不是有个笨蛋需要寄存在你们这里，我是不会多这个嘴的。”想起一些必须要查清楚的事情，瑞特的双眸光亮如出鞘利剑，与耀辰紫色的眼眸对上。 耀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提醒她的。” “还有，出于合作也好，当我做个好事也行，三个月内可以把目标放在联邦的补给上。”瑞特直起身，朝着房外走去，扔下一个建议给耀辰，也不管他会不会接受。 耀辰这才继续往楼上走去。 走到朝歌书房门口的时候低头看了看那个锁，紫色的眼睛中幽蓝色的光芒暗暗出现，有光线从他眼中迸出，将锁扫描了一遍。 很快地，他皱起了眉头，推开门往里走去。 “有人……” “有人来过，我知道。”朝歌话还没说完就被耀辰打断了，而且看耀辰现在板着脸的模样，似乎非常生气。 朝歌将手中的纸条举起晃了晃，以耀辰的视力自然轻易看到了上面的字：“看来瑞特说的很对，确实有不干净的家伙混进来了。” “最麻烦的是，我不知道这个提醒我的人到底是想混淆视听，还是真的出于好心。”朝歌右手手肘支在桌上，掌心撑着下巴，左手左右晃着那张纸条，一脸的苦恼。 耀辰挑了挑眉，难得见她这么认真地向自己倾诉烦恼，这一回她该不会是真的什么打算都没有吧？ “所以我决定啦！就看着他们作！反正目前的财力来看还能撑两个月，等到实在要动手的时候他们肯定憋不住，我还能顺手清理一下人员。”朝歌左手拇指和食指将纸条揉碎，将纸屑放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就怕他们目的比你想的更复杂。”耀辰看不过她的懒，知道这家伙真的什么也不打算做，就等着别人自动露出马脚。但这种事情说来简单，一旦漏过了什么重要的因素，那可真是引狼入室还不自知了。 朝歌小声地哼着歌，摆出真的对这事儿不上心的表情。 “忘了跟你说，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瑞特跟我说了，三个月之内，可能要对联邦的物资下手。” 朝歌：……为什么我想偷个懒就这么难呢？ 失意体前屈趴在办公桌上，朝歌一副魂魄已出窍的姿态，闷闷地说了一句：“我能不能说到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让我偷懒一个月这么难吗？”然而不用耀辰的回答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本还是个小辣鸡的时候羡慕*oss，等到自己真的成了个小boss的时候才发现，这日子过得……人艰不拆qaq 第71章 对阴阳集的第八个评价 原本阴阳集的一行人待着绰绰有余的大型别墅建筑，等到朝歌下到一楼时就看到能容得下他们几个人的空间满当当挤着的都是人，情形活像□□春运高峰期的火车车厢，过道里想要走过一个人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情况？ 我们阴阳集从来不做贩卖人口这种丧心病狂的生意好吗？这么多人来是干嘛？打砸抢的方式不行于是改成吃穷我们？ 陌年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楼梯半道儿上的自家boss，烦躁的脸总算换了个画风，松了口气松懈了下来，就差在上头写着‘得救了’几个大字来表示他的庆幸，江凝涛早在知道他们不是上门找茬的人之后就回房间睡觉去了，不耐烦应付这么些家伙。 斯柏倒是很任劳任怨地安排他们在的地方，甚至把他们按照来处划分到不同的区域待着，可以说整个阴阳集除了耀辰朝歌最放心的人就是斯柏了。而一直跟着他的瑞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大爷似的，假如不是斯柏很愿意帮朝歌做事，他才不会在这里多少起个威慑作用。 影就不要说了，她看上去确实在很努力地想要帮上忙，但事实就是除了在打架和吃方面她懂点行之外……完全是在给陌年他们添乱。 不过论来历的话，她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不会背叛朝歌的。 想到这里，朝歌的余光在瑞特的身上打了个转，没等楼下的那些家伙跟她报上家门，又转身往楼上走去，在陌年转换成绝望的目光中扔下一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总之我不需要。” 光是六个属下，有的时候朝歌都要琢磨他们很久，来历不明的人她可不敢用。至于陌年他们用不用，这不在朝歌的思考范围内。 再不愿意提，她也不得不承认，在用人方面，秦牧歌比她段位高太多。光是军部的三个家族和王室的旧事，亲卫队队员之间的关系，就比朝歌这群人牵扯的利益更多，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会影响到国家的发展。 即便闵开阳当初动了心思想通过操纵小红帽控制朝歌替代秦牧歌，即便短短的时间内朝歌已经成长到如今的地步，但事实就是，就算再过几十年，秦牧歌也仍旧是她无法超越的存在。 咦，奇怪，怎么又想到她了？ 朝歌甩了甩脑袋，一步跨过最后的三级楼梯，房间里耀辰还保持着她出去之前的姿势。听到她回来的动静，他转过脑袋看着她，眼神很平静，在等她主动说明情况。 因为某人正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不管啥事情都会联想到一个流氓，故而完全没注意到耀辰的示意，下意识地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直到视线对上耀辰的时候—— 一脸懵逼满头问号：“你盯着我看什么？” 耀辰冷漠脸：“看你的反射弧有多长。” 朝歌：……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打一架了。 由于思考的问题完全没有结果，又被耀辰用冷漠脸嘲讽了，朝歌憋了憋觉得这事儿果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冷哼一声对着耀辰勾了勾手指头：“来啊，互相伤害啊。” 耀辰斜眼睨着她，本来不想搭理她的傻逼，转念一想就楼下的情况不可能让朝歌摆出一副‘我在认真思考然并卵无结果’的脸，电光火石间get到朝歌的脑洞，这回表情配合着语气一并成了嘲讽：“好啊，打之前热热身，比如先讲个将军和小蠢萌的故事？” 朝歌：……你特么除了嘴之外还热哪儿了？ 她在反省自己在养智脑的过程中到底喂了它什么，让它长成了今天这动不动就能气死自己的模样。 明明很久之前，动不动被噎死的还是它，为什么风水转的这么快，转头就轮回到她身上了。 这下子主动把话题扯回正事上的人成了朝歌：“下面那群要来抱大腿的人就交给你处理了，背景复杂的通通不要。” 耀辰深知朝歌在感情上到底有多纠结，也就没揪着刚才那事儿不放，顺着她的意思转到目前的事情上来。 “其实这事情交给我意义并不大，帝国那边估计没认真，而联邦的就算有人混进来我也不好找。” 朝歌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在他对面坐下，打开智脑系统开始看帝国国内的新闻。 一个月后。 整个阴阳集除了朝歌和耀辰，原本的成员每个人都有了一堆直属的手下，经过这么些时日，阴阳集的规模比起原先扩大了不止一点半点，而早先就占据的基地这时候就发挥了作用，就算再来个几百人也完全容纳的下。 人多固然有人多的好处，不论是和其他势力对上还是平时跑腿，这人多就方便许多。 朝歌原本对这事儿不太上心，放手让他们去做，毕竟以上次开工之后夺得的物资来看，够阴阳集再吃个大半年。 ……然而现在突然多了几百张嘴，能源还好，食物的消耗速度基本是光速的，朝歌很多时候怀疑自己是养了一堆老鼠。 食物的补充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恰在这时候，人多的负面作用也体现了出来。 朝歌大早上进到书房，就在桌案的某本书中发现了一张纸条，内容不能更浅显：小心内鬼。 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张纸签，朝歌有些头疼，最烦这种大家一起来猜谜之类的纸条了，完全就是在欺负她的智商啊。 【小红帽，速度来二楼书房，有个麻烦事。】用他们俩之间独有的联系方式喊了耀辰之后，朝歌干脆地往桌后的椅子上一坐，思考着食物的问题。 【正好，我这里也遇到事情了。】耀辰从外面刚回来，听到朝歌的呼唤，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谁料走近之后发现瑞特正倚在楼梯边，看那架势是在等着他。耀辰看着他，目光中有几分不解，瑞特的目光四下漫无目的地瞟着这时候基本没什么人待在大厅，正是出门进行大采购去了。然而这种行为特别烧钱，尤其是在不夜城这种物资稀缺的地方，除了城主那支，大概没什么势力能经得起这样的坐吃山空。 “有人不干净，你应该查得仔细点。”就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瑞特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小白蛇不老实地顺着他手臂往上爬，在肩膀处的衬衫开口中露出个脑袋，冲着耀辰吐了吐蛇信子。 耀辰没开口，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他，仿佛在说，我还以为你就是这里最不干净的人呢。 “啊，要不是有个笨蛋需要寄存在你们这里，我是不会多这个嘴的。”想起一些必须要查清楚的事情，瑞特的双眸光亮如出鞘利剑，与耀辰紫色的眼眸对上。 耀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提醒她的。” “还有，出于合作也好，当我做个好事也行，三个月内可以把目标放在联邦的补给上。”瑞特直起身，朝着房外走去，扔下一个建议给耀辰，也不管他会不会接受。 耀辰这才继续往楼上走去。 走到朝歌书房门口的时候低头看了看那个锁，紫色的眼睛中幽蓝色的光芒暗暗出现，有光线从他眼中迸出，将锁扫描了一遍。 很快地，他皱起了眉头，推开门往里走去。 “有人……” “有人来过，我知道。”朝歌话还没说完就被耀辰打断了，而且看耀辰现在板着脸的模样，似乎非常生气。 朝歌将手中的纸条举起晃了晃，以耀辰的视力自然轻易看到了上面的字：“看来瑞特说的很对，确实有不干净的家伙混进来了。” “最麻烦的是，我不知道这个提醒我的人到底是想混淆视听，还是真的出于好心。”朝歌右手手肘支在桌上，掌心撑着下巴，左手左右晃着那张纸条，一脸的苦恼。 耀辰挑了挑眉，难得见她这么认真地向自己倾诉烦恼，这一回她该不会是真的什么打算都没有吧？ “所以我决定啦！就看着他们作！反正目前的财力来看还能撑两个月，等到实在要动手的时候他们肯定憋不住，我还能顺手清理一下人员。”朝歌左手拇指和食指将纸条揉碎，将纸屑放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就怕他们目的比你想的更复杂。”耀辰看不过她的懒，知道这家伙真的什么也不打算做，就等着别人自动露出马脚。但这种事情说来简单，一旦漏过了什么重要的因素，那可真是引狼入室还不自知了。 朝歌小声地哼着歌，摆出真的对这事儿不上心的表情。 “忘了跟你说，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瑞特跟我说了，三个月之内，可能要对联邦的物资下手。” 朝歌：……为什么我想偷个懒就这么难呢？ 失意体前屈趴在办公桌上，朝歌一副魂魄已出窍的姿态，闷闷地说了一句：“我能不能说到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让我偷懒一个月这么难吗？”然而不用耀辰的回答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本还是个小辣鸡的时候羡慕*oss，等到自己真的成了个小boss的时候才发现，这日子过得……人艰不拆qaq 第72章 对阴阳集的第九个评价 两个月后。 不夜城西区，阴阳集总部议事厅。 中央浮动着一块幽蓝色的光屏，在那光屏的后面是一副完整的星系图，可以自由放大其中的任何一块，也可以查看目前掌握的航线资料。 “p4与红云星系相近部分的地带本该有e239作为军事基地，不过去年4月份被行星毁灭炮炸掉之后，p4星云的基地就挪到了旁边的星座上，规模相当，作用与之前e239基地相同。”发言的人是耀辰，一边跟其他人简单介绍下目标的背景，点了点自己跟前的蓝色小屏幕，瞬间上面关于这个军事基地的资料就共享到了最大的那个浮动光屏上。 “由于p4的边缘地带能源稀少，前沿的军事基地一切补给都靠后方提供，补给几率是半年一次，现在是六月份，不出意外这个月就有联邦的补给船只开往这个基地。”江凝涛本就是负责资源和数据方面的工作，接过耀辰的话，给大家把信息补充完毕。 本来建议这一次行动的瑞特反而有疑问：“p4星云的这个地带向来属于帝国联盟军和联邦军团的必争之地，正赶在补给的当头动手风险可不小，毕竟这个星座也是半年前才稳定下来的。虽说无晶帝国这半年来基本在战场上没有大动作，但意外情况谁也说不好。”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仍然淡淡的，好像自己提的事情并没什么大不了。 如此轻易勾起了朝歌的回忆……所谓的意外情况，指的不就是去年觉承联邦成立时来自帝国的全面反击吗？ 她怎么会忘，在那次的战争里，她失去了在这里最重要的朋友。 而这也是她今天能够坐在这里的原因。 耀辰紫色的眼瞳冷冷地看了过去，其中半分情绪也不存，却无端让他视线范围内的人们感受到一股凉意，仿佛那眼中看着的并不是活人。 斯柏正好在瑞特的旁边坐着，淡金色眼中一片茫然，一会儿看着耀辰一会儿看着瑞特，不太懂为什么只是提了个问题就让耀辰这么生气。下意识地就去扯了扯瑞特的衣角，示意他赶紧跳过这个问题。 趴在他脑袋上的小黄猫正休息着，感受到来自天敌的寒冷视线，顿时睁开眼，橙黄的眼睛灯泡似的盯着耀辰。 瑞特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带有阻止意味的眼神。 那边朝歌着耀辰笑着摇了摇头，复又看向他们，沉吟半晌才开口道：“今年到明年的二月间，无晶帝国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与其说是联邦要担心联盟军的入-侵，还不如说是帝国要提防联邦的突然发难。” 影眨了眨天蓝色的眼睛，手中绕着自己暗红色的长发，歪着脑袋问了一句：“为什么呀？帝国的那位当家人可不像是这么消极的主儿，否则当初的反击战就不会打的那么漂亮。” 朝歌听了她的问题，笑了笑，深棕色的眼眸盯着面前的那个军事基地图，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因为明年，无晶帝国将会为秦将军举行百岁生辰的庆典。” 一百岁，是红云星系的人进入成熟期的年龄，这个岁数太重要了。 正因为这个日子如此重要，所以公布之后准备生辰庆典的举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朝歌曾经好奇过的关于她年龄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尽管这个消息目前只有帝国的上层知道，不过随着日期的临近，其他国家乃至其他星系的人们知晓也是迟早的事。 “啊，那她会不会把订婚庆典和婚礼也一起办了？毕竟她是我见过的这么多领袖中最少举办庆典的人，就一个百岁生辰她会庆祝？”影完美继承了朝歌找不到重点的特色，听完朝歌的话之后注意力全移到了秦牧歌要举办生辰庆典的事情上，末了还自言自语地低声补充了一句：“噢……也不好说，万一呢？” 【发现全宇宙的人都猜不中秦牧歌在想啥我就放心了。】朝歌同样很有闲心地在脑海中跟耀辰吐槽了一发。 【你应该说，发现智商低的人不止你一个，你就放心了。】以前总是在她重点错的时候抓狂的耀辰也早就适应了她的风格，这会儿还很有闲情逸致地顺嘴再损她一句。 朝歌假装听不到耀辰的话，右手食指指背轻敲了下桌子，冲着江凝涛轻点了点头，宣布道：“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那么这个行动就算确定了，凝涛安排人手监控基地周围的星际运输情况，其他人随时准备行动。” “影，陌年，晚饭之后你们清点下武器库，有什么情况汇报给耀辰。瑞特和斯柏你们看看手下那部分人，把能力能派上用场的名单整理给耀辰。散会。” 说完朝歌伸手点灭智脑的显示，起身朝着议事厅的大门走去。 黑色的过膝长靴靴底与地面敲击，声音十分有节奏感，棕色条纹的军裤很好地包裹着她的两条长腿，虽然上身的咖啡色短装并不如军装大衣的气势，但总的还是衬托出了她的气质。 并不打算在下面和他们一起用餐，朝歌直接去到书房，对着一个刚获得的消息皱眉。 没过一会儿，耀辰手中端着餐盘走进来了，看到她靠着椅背皱眉不知道想什么的样子，将东西往她跟前一放，开口问道：“什么事让你纠结成这样？” 朝歌正想回答他，视线注意到餐盘里的食物，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跟我学的炒饭？而且这明明是你爱吃的东西，你确定是我的晚饭？” “给你吃就不错了，不想吃我等会儿端走。”耀辰作势要端走，朝歌只得伸手将餐盘放到自己跟前，以免自己沦落到连晚饭都吃不上的地步。 “真不知道我这个老大当的意义在哪里，一个个在我跟前比我还拽。”似模似样地抱怨了一句，朝歌扔给耀辰一个怨念的眼神，拿起了勺子。 用勺子刨了刨碗里金色的稻米，夹杂着不知名的碎蔬菜和肉粒，闻着味道非常诱人。朝歌挖了一勺，想了想又停了动作，抬眸往桌前站着的耀辰那看去：“一个月前，帝*部下令剥夺言夕军衔，分配到附属行星m7，但一周前她却离开了那里。” 耀辰很快根据朝歌说的找到了相关的信息，然后明白了朝歌皱眉的原因：“三天前加入了荒芜地带的蓝十字海盗军团？” 星际海盗势力最强大的当属不夜城城主那支‘不夜天’——这股势力基本上都由p4星云的亡命之徒构成，各个都有不平凡的能力。 而排名第二的就是这蓝十字海盗军团，与不夜天相反的是，其中的人员构成全是红云星系通缉名单上的人，而且手中拥有一支武器装备十分先进的战斗军，配备的机甲都是改装过的，火力不可小觑。 但这还不是最让朝歌摸不透的，真正让她纠结的点在于，言夕自从逃离m7之后，言琛就向秦牧歌申请了最高等级的通缉令，对言夕的通缉从今日开始生效。 “你的意思是？”蓝灰色条纹的西装穿在耀辰的身上显得相当正式，更将他此刻认真的表情衬得十分严肃。 “就是因为帝国最近的动态越来越让我难以琢磨，恐怕这次行动之后我得抽时间回去一趟。”朝歌将自己的打算说完，这才拿起手中的勺子，之前还散发着些许热气的炒饭这时候已经不剩几分热量了。 耀辰听完她的打算，处理了一下当前的信息，根据影、斯柏他们刚上传的资料，再次做了个行动计划，并且用演算模块计算了一遍成功率。 既然朝歌想要在这次的行动之后有时间潜回无晶帝国查看情况，那么他就要尽可能地将这次行动的风险降到最低。 朝歌吃着晚餐，耀辰便替她多注意着帝国内的动向，搜索着和军部有关的信息，反正他是智脑，过滤垃圾信息和搜索有用资源都是光速。 “看来今年的无晶帝国还真是很忙，两个月后是三大家族的交流会。”截获了军部几个家族之间的来往消息，耀辰挑了挑眉，紫色眼眸中燃起几分兴致。 “交流会？坐下来喝茶聊天还要搞个名义凑齐三个家族的人？贵圈好乱啊。”朝歌正好吃完炒饭，端过旁边的汤，听到耀辰的话，满脑袋黑线地想象三大家族一堆人坐在那里唠嗑的场景。 明明在用餐的不是耀辰，此刻露出被噎到的表情的人却成了他。 好半晌才有些无力地反驳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三大家族的交流会是每六年举办一次的，除了已经在军部的成员之外，每个家族拥有十个名额。获得名额的人参加三大家族共同拟定的测试，按照排名的先后，在未来从政的路上会获得相应的资源支持。” 哦豁？ 朝歌作为合格的听众，恰到好处地在耀辰解释完交流会的相关内容之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放下手中空了的汤碗，朝歌舔了舔唇，笑得灿烂：“跟我有毛关系？” 耀辰：……算我嘴贱。 第73章 对阴阳集的第十个评价 在红云星系和p4星云两大星系大战的过程中，曾经有过一场混入了星系海盗各方势力的大战，谁也不知道这场大战是在什么时候由什么事情引起的，后世的史学研究者曾经想从当时大战的机甲记录仪当中获得些许的线索，但不知什么原因，机甲记录仪不是彻底损坏就是留下的景象模糊难以观看，于是这场战争也就成了两大星系战争历史上，留下未解之谜最多的一场。 而此刻，朝歌并不知道阴阳集这一次的行动会引发如此规模的蝴蝶效应。 “附近的商船数量是不是太多了点？”坐在自家飞船的主控制室里，看着操控台左下角电子图中显示的附近商船数量，朝歌敲了敲桌子，扬眉问旁边的耀辰。 距离p4星云补给队伍的到来只剩下半个小时，而周围过路的商船数量却比他们预想的要多。 耀辰立刻开始就目前掌握到的航线计算这段时间内可能经过的商船数量，顷刻间便得出了答案：“多出新的十五条航线……” 他马上抬头去看飞船监控到的周围环境，朝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们俩几乎是同时注意到某个地方有几个黑点正在慢慢消失，朝歌深棕色的眼眸中闪出诧异：“四维空间跳跃？” 这附近有机甲！而且不止一架！ 普通的商船不具有空间跳跃能力，就算是飞行器也撑死只能够进行三维空间跳跃，而三维空间跳跃是不可能造成撕裂空间的效果的。 这种科技只有可能出现在无晶帝国以及红云星系的联盟军团当中，p4星云的人不需要利用这种战斗工具，他们原本的身体构造和家族伴生兽就让他们拥有能在无重力的宇宙中进行战斗的本领。 “难道真是凌天玑的第三舰队？”朝歌右手食指点了点下巴，喃喃地看着星图自语了一句。 很快地，她回过神，按下与周围队伍的通讯键：“行动暂停，出现意外情况，继续监视p4能源部队的前进情况，但不许打草惊蛇。” 关掉通讯，她转头看着耀辰：“最大范围内申请通讯，联结周边商船，我倒想知道这周围埋着多少炸弹。” 深棕色的眼眸十分冷静，并没有因为意外情况显得慌乱，那深棕色的眼眸此刻就像是一杯冰冻咖啡的颜色，情绪甚至在其中被凝固了起来。 耀辰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按在飞船的信息发送频道上，很快就获得了整艘商船的控制权，信息粒子在宇宙空间中飞快发射出去，最大范围内联系到行驶中的商船，但反馈回来的信息却可以说是让人毛骨悚然。 朝歌披着银灰色的军服外套，坐在指挥椅上，双腿交叠身体前倾，右手手肘支在腿上，食指点着脸上颧骨的位置，紧抿着淡粉色的唇，盯着星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顶上的灯并没有打开，飞船里只有面前操控台上各色电子图的屏幕在发着光，耀辰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侧脸的轮廓，柔和的线条从鼻梁一直画到下颌，又因此刻她的表情有些严肃，故而线条中隐约透着些凉意。 “基本上除了原本航线上行驶的商船，新探测到的航线上的船只都无法成功侵-入。”耀辰额前黑色碎发下，葡萄般的眼睛此时基本没有情绪，就连开口的话语都露出机器的声色。 正在耀辰说完的时刻，操控台上的信息页面突然出现了一行字：放弃这次行动，太危险了。 朝歌立刻转头看向耀辰，眼睛里含着几分惊疑不定，在问他怎么回事。 耀辰的眼神同样很复杂，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才有些无力地转头对着朝歌说：“放弃吧，我感受到的不是秦牧歌身边那家伙的力量，而整个p4星云能够侵-入我核心系统的人不超过十个。” 这也就是说，现在围绕在他们周围的未知力量里，就有能轻易入-侵耀辰系统的人，而这人的实力绝对在p4星云排前十。 朝歌听完他的话，回过头盯着那行字，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才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按通讯键的瞬间—— 窗外的一点亮光映入她眼帘。 而通讯键按下的时刻，音箱中就传来轻微的一声‘砰’。 之后便再没有了声音。 通讯被切断了。 朝歌起身扯下军装外套扔在椅子上，往窗外那点亮光看去，根据距离和大概方位判断出，是自家的分队被袭击了。 “耀辰！”她一手拿起旁边的远程瞄准镜，大声喊了耀辰的名字。耀辰那边立刻开始对影他们身上的通讯信号发送联结请求，而唯一接通了的是瑞特那里的。 “有p4那边的老鼠混进来了，飞船的指挥系统刚才陷入瘫痪，我这里白蛇的力量将他的排斥出去了，正好p4那边的能源舰队已经到了目标距离。还有，目前受到炮火袭击的是陌年那艘船，是机甲上携带的光能粒子炮。”清楚的声音通过音箱传到朝歌的耳中，举着远程瞄准镜的朝歌也正好从茫茫宇宙里找到了那艘之前被火光包围后剩下的飞船残骸。 妈的！他们被不止一边的力量给袭击了！ “我知道了，你行动吧，现在开始不用管我们。”皱着眉头应了他一句，朝歌的视线还放在远处。 “那么，人我就先交给你了。假如有什么意外的话……”瑞特留下这么句意味深长的话，主动关闭了通讯。 刚才的冷静都是装的，就在瑞特挂掉通讯之后，朝歌愤愤地骂了一句：“我去年买了个表！”陌年他们受到了机甲的攻击，瑞特虽然帮忙解决了内鬼仍然没忘了警告她！ 现在这么多势力挤在这里，赶着投胎吗？ 人家明明只是想安安静静打劫一次p4星云而已啊！ “不是第三舰队！周围能发射光能粒子炮的机甲系统携带的不是帝国的智脑系统！”耀辰在听完瑞特的话之后立刻对那些机甲的系统进行信号入-侵，结果却发现里面的系统根本就不是帝国的系统，然而仔细看去—— 耀辰冷笑了一声，“这种老古董系统也好意思配备给机甲，给我十五分钟时间，我要让他们所有机甲开启自毁模式。” 朝歌一边点头一边走回指挥台：“我知道了，把控制权改成手动。”虽说朝歌的专业也是机甲，但是让朝歌改那些机甲系统的速度远远不及耀辰这个专业智脑。 整艘飞船的运行模式现在都脱离了耀辰的自动控制，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十五分钟之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朝歌都必须自己手动解决！ 考验她单身多年手速的时刻到了！ 通讯绿灯亮起，她按下通讯键的同时，目光始终在显示周围环境的星云图上：“老大，我们现在在救生小艇上，正在朝着你的方位开。不过斯柏刚才被瑞特扔过来了，不知道他要干啥。”影的声音兴奋地响起，就算隔着通讯朝歌都能想象出她的表情。 唇边不自觉溢出个放松的弧度，朝歌稳稳应道：“嗯，我给你们开放了救援通道的权限，你们直接往这里来就好了。” “好的……”影的话还没说完，信号就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尖利的嚣张女声：“好久不见啊！言朝歌！”那声音中含着嗜血的恨意，仿佛恨不得穿过通讯系统过来撕碎朝歌。 啊，知道他们不是被黑了通讯系统，朝歌就放心了。没去管这个人，她的目光仍然放在那星云图上，此刻距离她们不到一千公里的地方，是一片红橙交织的颜色，那片地区的温度比其他地方要高几十倍。 简而言之，就是那地方有人打起来了，还发射了高能量的炮弹。 星云图后面的整个屏幕上，是一个穿着白色军装的女人冲着朝歌笑的恨意满满的模样，由于她的长相并不算特别好看，揉进了如此刻骨恨意的同时就会显得面庞十分之扭曲，以至于朝歌觉得有点儿辣眼睛。 同时在心底了悟，原来之前攻击她队伍的机甲是蓝十字海盗集团的。 那不用帝国的智脑系统就很正常了，不然分分钟被闵开阳全灭。 见朝歌都大难临头了还表现出这么平静的样子，言夕满脑子都是上一次自己护送的能源舰队被劫持时候她的表情！ 明明很多次你都快要完了不是吗？你为什么不害怕！是因为你每次都能有翻盘的机会吗？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死，言朝歌！这回你不可能还有机会得救！我会夺走你的一切！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会亲眼看着你掉进地狱！”几乎是用吼的，言夕死死盯着朝歌的脸，就算是在旁边专心入侵蓝十字海盗军团机甲的耀辰都不得不关闭声音系统，拒绝她的噪音污染。 这回不可能得救吗？ 朝歌有点想笑，因为她分明从来没指望过有人来救她。 在元都军校答应去前线的时候、被洛青禾带到p4星云的时候、被秦牧歌设定的机甲带走的时候、参加那场战斗的时候…… 包括阴阳集成立到现在，站在她身边的只有耀辰。 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第74章 对阴阳集的第十一个评价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言夕笑得张狂的时候朝歌就特别想打她的脸，就算此刻比较狼狈的人是自己。 “所以你这是承认你的一切都是靠抢来的？你生来就名不正言不顺。更可怜的是，我不稀罕的东西，你不仅没抢到手，就连原本拥有的都失去了，啧啧。”一面控制着飞船离开这片热闹的地方，一面头也不抬地回应言夕，朝歌的视线都不往屏幕那看一眼。 言夕嘴角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因为怒气而微微下降的弧度，连眼底都是沉沉的阴霾。 “五分钟之内，你会在这宇宙间被炸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你的生命里也就剩下最后这五分钟用来嘴贱了！”言夕向来是个很容易被激怒的主儿，这下子连最后看着朝歌挣扎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只想听到一个消息，就是这家伙的死讯。 见那边主动关了视频通讯，朝歌眼中现出几分笑意，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道：“准备撤离。” 影他们一行人各有各的狼狈，唯一算是衣着整齐的就剩下被照顾得很好的斯柏，这会儿影正在捋自己额前的暗红色碎发，听到朝歌的指令茫然地眨了眨海蓝的眼眸，开口问道：“撤离？boss你难道还藏了什么秘密武器？” 陌年肩上还扛着制导式的火箭炮筒，一脸不爽地啧了一声，转过脑袋去看窗外，没和那些家伙正面对上让他非常不开心。 朝歌没回答影的问题，在脑海中跟耀辰进行沟通：【小红帽，你之前自带的系统还在吗？我要开启积分兑换。】 【还在，你挑吧。】耀辰分神回了她一句。 表面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去看星图：“那种颜色的威力，不是陌年的火箭炮造成的吧，除了蓝十字军团，还有哪方的势力？” 江凝涛抿着唇，对于这次的行动没能达到预期目的似乎也有些情绪。本就黯淡的瞳色因着此刻的表情更透出几分冷意，朝着朝歌示意的方向看去，半晌才回道：“我们撤离的时候还没到这个地步，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军方的势力。” p4的正规军接收到消息赶来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朝歌还以为那边打起来的一方是第三舰队，不过转念一想蓝十字军团的目标又没和帝国冲突，第三舰队没道理因为这个原因出手。 眼前出现一个只有她看得到的奇怪的商城兑换系统，是小红帽之前落在地球上录入的那个攻略系统携带的功能。 一眼扫过那些能够进行空间跳跃的机甲，朝歌之前通过完成那些奇怪的任务以及完成最终攻略任务之后，总共有十万零七千积分。 如果不是最终秦牧歌的那个攻略任务的完成，她的积分只有可怜的七千。 而她之前还豪爽地用五千分给某家伙留下了个能源转换器。 至于眼下的情形—— 通常战斗型机甲能够携带的人数上限为两人，他们这么多人是绝对装不下的，那么只能赌一把用非战斗型的，朝歌的目光放到需要两万积分兑换的某款熟悉的机甲上——j54携带能源型机甲。 中间用来装能源的部分可以容纳十余人，因为无晶帝国的能源主要是蓝晶这类拥有极高能量的能源，一架j54基本能满足五十架机甲在战场上的能源需求。 兑换成功！ 如果不出意外，这台机甲已经躺在飞船下层的舱室内了。 【耀辰啊，不是我说你，你不觉得你这种兑换系统太外挂了吗？】朝歌瞧了一眼时间，还剩下三分半钟，心神稍微放松些，甚至还有空调侃耀辰。 【我不知道现在靠外挂才有命逃生的人哪来的脸吐槽我。】耀辰直到现在都还在忙着他的入侵任务，虽然背对着影他们，不过稍微细心点的人都能发现他反常的状况，只是谁也没有问。 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大时时刻刻的意外情况，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 “boss……我们目前的状况不是很紧急吗？为什么感觉你反而更放松了啊？”斯柏左右看了看，弱弱地问了个问题缓和弥漫在这控制室中的奇怪气氛。 朝歌伸了个懒腰，转身拾起在椅子上的外套，扬手给自己披上，率先迈步往室外走去：“嗯，因为我们可以成功跑路，然后在很远的地方坐等今天这场大混战的结果啊。” 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脚步侧过脑袋看着江凝涛，唇角线条一挑，露出个笑容：“我们已经尽了力，我敢说在场的任何一股力量都没能预想到现在的复杂局面。所以说啊，凝涛，今天的行动要是有什么人需要负责任，那也一定是我，我又没说要炒你鱿鱼，你那副生无可恋的脸是怎么回事啊？” 一直注意着凝涛情况的陌年听到朝歌这么说，不自觉松了口气，朝着朝歌投了个感激的目光，接收到那视线的朝歌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江凝涛略略挑眉，听到自家boss难得的安慰，心中那股不甘多少消散了点，唇边难得也漾出一点弯曲。 他只是很不喜欢事情在掌控范围外而已。 然而自从跟了自家boss，好像以后必须得习惯这种感觉。灰色眼眸看向那个穿着银灰色的背影，有她在的地方，再简单的事情都可能出现状况。 斯柏手中抱着黄猫，小家伙因为很久没有施展力量，甘愿被凝涛传染，一副随时可以昏睡过去的模样。 走在最后的他前后看了看，看到耀辰好像一点儿都不打算挪动的样子，想要开口说点什么，视线又转回走在最前面的朝歌身上，她正巧走过拐角，彻底消失在斯柏的可见范围内。 算了。 斯柏如此想着。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从最开始在e239那次见面时他就隐约有这种预感，这不是他能接近的人。 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次的战场上，出乎意料地落到一个不知名的星球上，醒来的时候还是被瑞特告知，他们俩都被她救了。 获救是他没想到的，能够再次走到离她这么近的地方也是他没想到的。可是他最想不到的是，瑞特也好，她也好，都属于走得越近谜团越多的人。 好像满世界的秘密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一样。 将那些疑问都咽回肚子里，他终究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就在他走之后，原地的耀辰转过头，紫色的眼眸不带什么感情地扫过他的背影。又过了差不多半分钟，他收回手，轻哼了一声，整个人分解成无数的微蓝光粒，消失在了空气中。 j54驾驶舱内。 朝歌手腕上重新出现一条白色的腕带，余光瞟了一眼，注意力总的还是放在航线图上，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看你这样是成功了，接下来，计算三维空间内的跳跃点坐标。” “开启四维空间跳跃比较保险吧？”舱内自动出现耀辰的声音，然而他却没有重新凝聚出实体。 朝歌摇了摇头，也不管他是否能看到，按下机甲的自动搜索，同时左手摸到锁骨处的那东西，按下开关将链子解开，那被锁住的光球重新散发出微蓝的光芒。 “j54的外层防御和刷漆一旦遇到四维的空间乱流，解体的可能性很大，这种方法确实可以躲过一切三维跳跃点周围的拦截。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冒险也就算了，我不能让影他们给我陪葬啊。” “周围稳定的三维跳跃点坐标都在第三舰队的监控下，你是想用上次在战场上的办法？”耀辰突然get到了朝歌的脑洞，有些惊异地问道。 上次的办法也就是，通过修改周围机甲的权限，将自己显示成他们的友方，然后将机甲降落在红云星系的边缘哪个荒芜小星球，之后再找机会离开。 朝歌不置可否，只平静地看着那屏幕上的三维跳跃点统计图。 待到结果出现之后，她露出个意料之中的表情，选中了目前离战场最远的那个坐标，看了看左下角的那个时间，还剩下一分钟。 以言夕的尿性，她说的五分钟可不一定是真的五分钟。 万一她一个高兴提前让其他机甲的光能粒子炮轰过来，那朝歌就只能到阎王跟前喊冤了。 空间跳跃有十秒钟的充能准备时间，朝歌抓紧时间问了一句：“小红帽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耀辰：“说。” “我在祈祷，凌天玑是个智障，能让我同样的空子钻两次。” 在耀辰被朝歌的天真想法噎成哑巴的时候，机甲周围泛起光，开启了空间跳跃模式。 事实上也正是那一刹那，言夕在远处的蓝十字军团战斗机甲上，在光能粒子炮冷却完毕的瞬间，按下了发射键。 福兮祸所伏，古人的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在朝歌侥幸逃过了言夕的催命一炮，通过空间跳跃出现在第三舰队的地盘上时，脖子上的微蓝色光球刹那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篡改了周围机甲的显示，然而她所在的机甲还是被周围的一干机甲给包围了。 凌天玑用实力证明了，他不仅不傻，还是这场混战的最终赢家。 而朝歌也用实力证明了，她的运气果然还是幸运e级别的。 第75章 对阴阳集的第十二个评价 十分钟后。 朝歌坐在第三舰队主舰，也就是凌天玑的战斗机甲腾蛇的会议室中。 主位上那个黑色军装的男人还是漂亮到让人感觉窒息，尤其是身为女生的朝歌每次看到他那好看妖娆的五官线条，就会开始反省她哪来的勇气把自己归类在女生里面。 就连秦牧歌的五官跟他相比，在妖艳上都略逊三分。 朝歌特别好奇他妈妈到底是个怎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因为父亲那边的基因是同样的，而凌家几个上将里只有他一个这么绝色。 完全拉高了亲卫队的颜值平均线啊。 但凌天玑却没有任何想和朝歌聊家史的兴趣，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捎着满满的讽刺意味：“言家二小姐就算落草为寇，做起事情来还是那么惊天动地啊。” 声线总有被什么东西雕琢过的痕迹，细腻悠扬，同朝歌以前听过的戏腔一样，令人毫不怀疑这声音唱起歌来也是一样的婉转多情。 朝歌很多时候不太懂他对自己的敌意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这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她一定会微笑着噎回对方。 奈何形势比人强，她只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淡淡应道：“今天的形势并非因我而起，凌上将这么说就太抬举我了。” 凌天玑唇边微笑更甚，薄唇划开的弧度好看极了，细腻雪白的皮肤就算近看也挑不出任何瑕疵，一双线条再柔和不过的柳眉下，正是蕴着笑意的秋水剪瞳。 假如不是深知他的性格有多糟糕，朝歌都快要被他的颜值晃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在事实面前，言二小姐这就谦虚地太过了。若不是你，当年红云星系的反击不会打得如此漂亮，今天同样如此，除了你，我找不到另一个能让海盗集团不夜天与蓝十字打起来的人。”笑眯眯地给朝歌扔下个重磅炸弹，凌天玑单手支着下颌，侧着头像是在仔细打量朝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朝歌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显然完全不觉得自己符合他口中说的哪点。 原来今天和蓝十字进行对轰的是不夜天？ 朝歌脑海中回想起那个一身欧式繁华礼服的爱好奇特的城主，不太懂她突然对蓝十字军团发难的原因。 远处。 不夜天总部。 手持金叶扇的女人原本半边容颜皆被扇面所挡，看到显示屏上传来的最新消息，倏然一收扇面，转身提着裙摆正打算走到外面，冷不防迎面就走来了她想见的人，赶忙一行礼：“主上！” “什么情况？”来人表情平静地问了一句，视线却越过她去看后面最大的显示屏。 “再往前推就是第三舰队的地盘了，她们应该成功逃脱了蓝十字的炮轰，但是能不能躲过第三舰队不好说。”那人即便穿着繁复的欧式礼服，也一点都不妨碍她将礼行完。此时她没有得到起身的示意，甚至不介意就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将话说完。 洛青禾只得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明明温和的五官冷下脸时却也寒意逼人，尤其此刻被她注视着的人，更是背上一层冷汗。 “抬头，蓝柯。” 听到命令的人直起身，与自家主上对视，正撞上那双平静的眸子。然而那都是表面现象，与主上相处了这么久，蓝柯知晓她的性格是表面越平静内里越偏执的，这时候当然也是。 洛青禾不再说话，蓝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咬了咬牙，决定冒死提出自己的建议：“主上，您现在的行动正到关键处，这时候不该去无晶帝国，身份暴露会增加很大的风险。” 原以为的震怒场景并没有出现，洛青禾听完她的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身后那片屏幕。 几分钟之后，她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暂时按你说的做吧。”这样的妥协放在洛青禾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她可能在任何一件事上退让，但绝不该是在有关言朝歌的事情上。 蓝柯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视线中，只有自家主上远去的身影。有那么一刹那，蓝柯从心底涌上来一股难言的悲哀，仿佛懂了她刚才那句话里，究竟放弃了什么东西。 站在窗前，洛青禾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宇宙内独有的风景。 很久以前她就好奇，朝歌怎么会喜欢这样的风景，虽然绚烂，却虚幻缥缈，看久了只觉得虚假可怕。 每次想到朝歌的时候，心尖就会有一点暖意，渐渐弥漫开来，让她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假如因为自己的计划不去在意她的话……那她的计划又是为了什么呢？ 洛青禾扪心自问，眼中渐渐出现茫然。 她后知后觉自己又一次放弃了朝歌，也许是刚刚才决定的，也许早在那场战斗中打算打死的时候就决定了。 但是，这一次如果赌输了，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几乎是刚冒出来就被她死死摁回去，洛青禾发现她不敢想象假如自己最终得到了什么东西，却失去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的情形。 那她的世界，岂不是又跟原先一样？ 她冷冷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视线仿佛能穿过无尽的行星与陨石，落在遥远的红云星系天子星上。 蓝十字海盗军团控制室。 有个男人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假寐，外头进来个人，见到他这个姿态也不意外，直接走到他跟前，俯身在他耳边汇报了目前的战况。 男人倏然睁开双眼，那如鹰般犀利的眼眸绽出精光，有一道疤从他的额头直直落到左眼下的脸颊处，厚厚的嘴唇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了。” “通知大家，炮弹省着点儿，这不夜天发疯，我们可不奉陪。”低沉的命令声中有几分蔑视的意味，显然是没把海盗集团的王者不夜天放在眼里。 “啊？可是那言家和晏家那边……”手下显然有些为难，小声提醒了一句。 下一秒，鲜血的味道在舱中蔓延开，男人甩了甩手掌，将滚烫的血珠甩落在地上，尔后又在外袍上擦了擦。 几乎是在血味弥漫开的那一刻，外头就有人进来收拾，一地的惨状让任何人都无法直视，但这些人就像是早已习惯一样。 他们听见自家的王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再敢在我面前提帝国的那群垃圾，杀无赦。” “是。” 而混战的大赢家凌天玑的心情却也说不上好，原因无他，言朝歌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让他有点小小的头疼。 “你在跟我谈合作？”凌天玑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生，实在很想知道她哪来的自信敢对自己提出这个建议，尤其在他们整个阴阳集都成为阶下囚的时刻。 朝歌歪了歪脑袋，表现得身为毫无阶下囚的自觉：“难道你打算杀了我？抓着我或者利用我打一手牌都比这个选项要聪明得多。而威逼利诱对我又没多大效用，为什么不干脆合作呢？” 凌天玑从坐着的地方站起身，往朝歌这边走过来。 朝歌身后有两个下级军官，似乎在防止她暴起发难伤害到凌天玑。 但朝歌是绝对不会跟凌天玑动手的。 秦牧歌的这群亲卫队都特么是群变态！最低的力量星级都是八星，这个等级还是朝歌完成了最终任务的升级才得到的。 在这当中，凌天玑的力量是八星半，也就是说，即便是单纯的掰手腕，朝歌都赢不过他，别说是战术性的攻击了。 懒得做无谓的挣扎是朝歌的特色，因而现在看着凌天玑走近，明明全身的汗毛都要被刺激地竖起，却还是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甚至因为神经曾高度紧张这会儿放松下来而打了个哈欠。 凌天玑走到朝歌的位置前，唇畔时刻挂着的微笑让他的脸永远美得杀伤力十足，一点都不担心朝歌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他一手按在桌上，俯身与朝歌对视，另一手拨开她的衣领，正点在那颗发着蓝色微光的小球上。 朝歌下意识地往后仰，不喜欢被他的气息这么近距离侵-犯的感觉。 【小红帽，我觉得你必须得承认我身上有个优点。】 耀辰正因为她的处境而时刻关注着她周边的状况，听到朝歌还有闲心跟他自夸，无语地在她脑海中吐出一个字：【说。】 【我身上一定有某种特质吸引美人们！要不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占我便宜？】朝歌得意洋洋地跟耀辰炫耀道。 耀辰：……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的底牌，不就是这个吗？”凌天玑的声音近距离滑入她耳廓，细腻的声线在这种情况下听着有些粘腻，恍惚间让人以为是爱人间的轻喃。 朝歌低笑一声，深棕色的眼眸中携着与他同样的意味，盯着他惑人的眼眸，淡淡道：“你觉得，我要是把这玩意儿当底牌，我还有命活到今天吗？” 凌天玑挑了挑好看的眉，承认这会儿的朝歌终于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薄唇间溢出一个出口刹那就消失在空气中的轻声：“呵。” 将军看上的人，果然有趣。 第76章 对阴阳集的第十三个评价 腾蛇中央会议室中的两个头脑僵持不下，但瑞特在p4星云那边的进展可以说是取得了重大的突破。跟着剩下的小兵逃回军事基地的路上，凭借着自己本身的实力和演技，理所当然地一路平安到基地。 不过，直到走进这个军事基地之后他才了解到，这个基地的驻守长官是欧阳昊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瑞特就有个不太好的预感，怎么说呢……虽然他对这个欧阳昊泽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凭他模糊的记忆和直觉来看，居然总结不出这个家伙的性格。 这对瑞特来说是很稀有的。 要知道就算是对司仲麒，他也能够判断出那大约是个十分危险的存在，而作为之前被洛青禾重用的部下，司空语芙的青梅竹马，欧阳昊泽的存在感绝不至于弱到这个地步。 尤其是当他听说这位长官要亲自召见自己的时候，他心中的疑虑更深了。是自己暴露了？ 这次护送能源失败的责任都在此次负责人头上，他们这些负责回来送信的小兵倒是没受到什么责难，虽说被关心此事的长官亲自召见无可厚非，但他就是莫名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种感觉一直保持到他与欧阳昊泽见面的时刻。竭力表现出一个小兵面向长官时的激动和惶恐，不过目前看来这戏都白瞎了—— “哇哦，你还活着。”那个年轻的军官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挑了挑眉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让瑞特觉得自己貌似不小心走进了什么圈套里。 什么意思？欧阳昊泽认识自己？看这个样子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熟。 记忆不完整的瑞特一时判断不出来他到底是敌是友。 欧阳昊泽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扔出去就跟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回应，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瑞特，他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人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无意中get到真相的欧阳昊泽在想自己该如何委婉地将这个猜测问出口。 那边朝歌和凌天玑的对峙还在继续。双方都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牌，但这种情况下凌天玑的优势就在于，他还握着朝歌的把柄。 第一点，朝歌的阶下囚身份目前是无法改变的，凌天玑手握她一干属下的生杀大权，就算不能把朝歌怎么样，只要把她带回无晶帝国，就凭她目前的身份，也够她喝一壶的。 第二点，凌天玑手里还有那一份红云星系与p4星云大战时候的第三舰队资料。 朝歌不是不清楚第一点，故而此刻只能够尽力表现出不是很在乎手下那堆人的样子，凌天玑也摸不准她对那群人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贸然将这个摊开来讲很可能弄巧成拙。 将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并不是他的爱好，他要的只是在与朝歌的合作当中，主导权完全握在自己手中。 故而此刻只是朝旁边的侍卫示意了一下，会议桌的中央即刻就浮空出现一面大屏幕，朝歌视线往那里转去，猜不透他这时候放个视频做什么。 很快地，答案就在她眼前揭晓，当她看到那个视频中央显示出的第三舰队的机甲数量突然增加，并且在第三舰队的监察范围内，自己驾驶的机甲从敌方部队混入第三舰队的场景时，她就知道与凌天玑的这场博弈，她完全在下风。 “那么，看完这个，不知言二小姐是否还想跟我谈合作呢？”凌天玑浅笑着看向她，这一次笑意真正扩散开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因为盛满了笑意而显得波光潋滟，美艳至极。 朝歌轻呼出一口气，一旦凌天玑将这个视频公布天下，不论她混入第三舰队的目的是什么，她接下来就会遭受到红云星系和无晶帝国两方面的通缉，何况她此刻还落在了红云星系的手里。 再者，她的权限级别，会彻底暴露。到时候秦牧歌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责难，将如此高的权限给予一个帝国的叛徒，这真是英明的领导者该做的事情？ 朝歌虽然喜欢偶尔给无晶帝国制造点麻烦，但绝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导致她被人抨击，不论场面会不会严重到那个地步，她都不希望如此。 轻呼出一口气，她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往椅背靠去，淡淡地开口：“有什么要我做的事情，你现在可以直说了。我只剩一个要求，让腾蛇上的阴阳集成员，平安无事。” 好了，你可以狮子大开口了，我的底线也摆出来了，你不必再有顾忌。 【欺人太甚。】小红帽听到这里，忍无可忍地在朝歌脑海里扔下这么一句话。朝歌听到它的声音，眼中氲出一抹笑意。 【我还以为你打算装死到底呢，小红帽。这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了还走不到现在这一步，那才真的是被我咒傻了。】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小红帽以为朝歌会有什么打算，最起码也是和凌天玑分庭抗礼，但没想到她谈这么久跟一开始的结果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这不是努力挣扎了嘛，事实证明挣扎无效嘛。不过你也别失望地太早啊，只要走进无晶帝国的地盘，这不就是你的天下嘛，对吧小红帽？】朝歌虽然被凌天玑挟制，但只要小红帽还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害怕。 凌天玑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在判断她此刻的示弱是真是假。 好一会儿，他慢条斯理的开口提起一件事：“军部的三大家族，马上就要举行交流会了。” 交流会？这个词有点耳熟。 “能够在交流会中力拔头筹的人，入军部之后几乎是平步青云。只要得到三大家族承认，在发展的过程中只要不妨碍到军部的集体利益，都会获得三大家族的支持，并且获得最大程度的资源分配。”凌天玑不紧不慢的叙述，语调中没带几分情绪，朝歌在认真听他说完之后，对他的打算大概有了几分猜测。 但那也忒不靠谱了吧？！ “这……不可能，我不是凌家的人。”恕她眼拙，这个交流会的重要性她还真没看出来。 因为在这边待的时间本就不长，在无晶帝国待的时长满打满算都才一个学期，朝歌当然不明白三大家族在军部的支持，和共同的资源提供有多么重要。 正因为如此，每次交流会选出来的成员平分下来又差不多跟三大家族原本的实力相当。凌天玑这次想做的，就是光明正大地打破这个平衡。 让凌家这次拔得头筹，并且让那所有的成员都属于他的势力。 在未来的五十年内，凌家甚至是三大家的势力分布，都将得到重新洗牌。 他要让那群家伙亲自被自己规章制度，束缚到窒息。 “换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这件事。但在权限至上的帝国，唯有你，可以打破这桎梏。” 凌天玑不甚在意地瞥了眼她脖颈间的东西，那权限对帝国的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可他了解秦牧歌，这东西既然戴在了朝歌脖子上，他就绝对夺不了。 堂堂言家二小姐，沦落到给凌家打工的地步。朝歌忽然很想看到言琛知道这种事的表情。 深呼吸了一口气，朝歌抬眸看向他，深棕色的眼眸里不带多少情绪：“如你所愿。” 三天之后。 天子星附属行星m3首都。 凌家分家大宅内。 朝歌看了眼手边小桌上的果盘，将其中的淡红色葡萄拈起来一颗扔进嘴里，腮帮子动了几下之后面无表情地对坐在周围的人评价道：“唔，好酸。” 斯柏抽了抽嘴角，根本判断不出她这到底是真话假话。比起他的迟疑，影就耿直多了，表示自己绝不相信老大的谎言，执意以身试法。 几秒种后，五官皱成一团丧失了语言功能的影捂着脸半天才恢复过来，虚着眼眸艰难吐出一句话：“真的……好酸。” 陌年觉得这就是一群智障。 朝歌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又从里头拿出个紫色的苹果，上下抛了抛，好半晌得出个结论：“好无聊。凝涛什么时候回来啊？” 三天前，他们按照凌天玑的安排下混进了一艘普通的商船，在m3的乘客检查中，朝歌轻松地用最高权限伪造出了他们的身份，混过了检查，又理所当然地朝着凌家的分家大宅而来。 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三大家族在附属行星上都有各自的领地，所谓的分家也不是纯正的三大家族血统，就比如这里的凌家分家，就混合着凌家和其他当地的名门后代，姓啥的都有，不过主姓还是凌。 朝歌他们这群人，就装作是好久以前在别的国家定居，现在改国籍回来参加军部三大家族测试凌家后代。 讲真，这身份忒受排挤了，忒假了。但他们的伪造名字报上去之后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让朝歌不禁怀疑，这每次的交流会到底有几个人是真的三大家族的？听说晏家更不要脸，有时候会从附属的家族中挑选出生就资质好的人过继到晏家，就为了这交流会上的名额。 这交流会水太深了。 这分家主宅应该是被凌天玑打过招呼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是真的，但他们和这里头的人接触，就真难了。 今天轮到凝涛出去打听消息了，都快到午饭的点了还没回来，这就奇怪了，才有了朝歌之前的那一问。 第77章 对阴阳集的第十四个评价 朝歌率先朝着外部走去，这言家分宅的建筑分布比较清晰，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情况出现，所以要想找到凝涛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其实凝涛离他们在的位置也不远，是在回来的路上被一群凌家原先分家的人挡住了，领头的似是一群十七八岁的男生，正是热血上脑的年纪。 灰眸男生眼中没多少情绪，表情淡漠地看着围着自己的人，不管对方说出什么都摆出一副拒绝交谈的冷傲模样。 这自然让那群少年们更是愤怒。 因为凝涛的身高也就一米七上下，被层层围绕之后基本上看不到人。因为他不肯开口的模样，落到他们的眼中也就成了高傲地不屑地解释这件事，站在最里面的那人忍不住拽住他的领子，眯着眼眸恶狠狠地质问道：“到底是不是你！” 一开始就给出答案的凝涛显然不愿意重复无用的话，不顾自己的衣领被对方抓住，甚至悠哉地抬手打了个哈欠，长长的睫毛沾着泪水，让那灰色的眼眸如同被浸过似的。 拽住他衣领的人眼中怒火攀升，另一手握拳在空中挥起，肌肉虬结粗壮的手臂挟着的力量呈破空之势朝着他面部袭去—— 在拳头挥到他跟前时，这个看上去没多少力量的男生以旁人看不清的速度飞快抬手挡住来人的袭击，灰色的眸中一闪而过锐利的光芒，抬头看向他的时候，面色微沉，有些不耐地重申了一遍：“想要知道情况就去看监控，在这里耍什么威风？这里还不到你肆意妄为的时候。” 言外之意是，他就算是之前凌家这分家最有潜力的，对如今的凌家而言他的能力也还没到坐稳板凳的地步。 对这样纤细的少年能接住自己一拳力量的事实，比凝涛高了一个头的男生显然觉得很难接受，眼底泛出红血丝将眼白的部分染的更加狰狞，手臂一度加强力量想要完成这个动作。 凝涛皱了皱眉……他最讨厌光用蛮力的家伙。 “凝涛。”圈外传来一个女声。 听到这声音，江凝涛无动于衷地看着对方，反倒是打人的那个倏然想起这女生的来历，几度忍耐终于肯放下拳头。 “凌歌，你该看紧你的狗。”收回拳头的男人有些愤怒地转身盯着来人，周围围着的人自动分开一条道，让这内外双方能够与对方更直接交流。 “帝国不允许养宠物，堂堂凌家分家少主竟然不知道这条规定吗？”朝歌好整以暇地双手插兜站在人群外，笑眯眯地朝着那高大的人抛出一句。 那少年瞬间被噎住了，盯着朝歌的目光似是要吃人。 “而且我最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人出手，凌啸，你这行为我可以视作是对我的挑衅吗？”上一秒还在微笑的人依然用微笑的表情，扔出的却是针锋相对的话语。 这本不是言朝歌的风格。 但这是解决事情最快的方法。凌家有规定，在内部选拔交流会名额之间，各个参与者不可做出挑衅其他选手的行为，一切以家族共同利益为重。 这就是世家的规定，许多时候个人利益都要为这共同的利益让步。所以这里面又是大有文章，哪一年没发生过互相挤兑的事件？只是大家都会识趣地将事情保持在可控范围内，真要等到相关的家族负责人出现，那代价会惨重许多。 “这家伙偷了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想包庇他？我倒是想要问问，你让他来动我是什么意思？”甩出智脑的视频，开放权限之后，凌啸紧盯着朝歌的表情，那恶意满满的眼神尖锐地扎在她脸上。 【咦，他利用权限伪造了这份视频？他权限竟然比分家主宅要高？】小红帽在朝歌的脑海中惊讶地开口，在对方甩出这个视频的时候它就已经侵-入到m3的智脑中心了。 【我还以为是个小事，看来凌家的□□嘛。不过小红帽你这动作有点大了啊，真踏麻引来秦牧歌咱俩都要玩完，想点别的办法离开。】朝歌在脑海中提醒小红帽。 波澜不惊地看着伪造的凝涛出入他住宅的视频，朝歌唇边的笑容不收反绽，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很好，你就把这份视频提交到分家家主那里去，最好传到凌家主家那里，让他们亲自取消我们的竞选资格。” 不管过了多久，无晶帝国的人还是喜欢在权限上做文章。不论是以前的言夕还是现在的凌啸，三大家族不是想要颠覆秦牧歌的政权吗？为什么比她还要依赖她开发的东西？ 朝歌觉得有点好笑。 凌啸一时间有些迟疑。 虽然他目前只是分家的少主，但是得益于在主家也有人扶植，利用权限的绝对优势，他才能这样一步步往上走。 这人是真的不懂这件事的严重性？还是她不想参加交流会？ 至于看出这份视频是伪造的？凌啸的想象力还没有丰富到这个地步。 但是不想参加交流会？这个理由更加不可能。若是她不想参加，何必借着这个时机回到凌家。 看着凌啸牛高马大的个子以及那长相平凡的脸显然不是言朝歌的爱好，示意凝涛到自己这边来后，朝歌淡淡地扔下一句：“想追究责任，可以，让上面的人来，但你最好保证这件事是真的。在此之前，谁都没资格对他动手。” 不理会凌啸那边的人，朝歌自顾自带着凝涛离开。走过拐角处时，她目光一转看向身侧的少年，灰色的眼眸中情绪极浅，完全没把刚才的事件放在心上的样子。 然而朝歌正打算说点其他事情的当口，凝涛突然开口问道：“无晶帝国的人都喜欢这么玩吗？” 利用人工智能赋予的天然优势，心甘情愿地臣服于这智脑科技下，接受它给人类赋予的排名，然后利用这个骄傲地打击智脑判断的比自己低级别的同类。 “我不是，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也不是。”想起那个因为不甘于服从这样制度而终究在另一星系成为霸主却早早陨落的存在，朝歌低头看着地面，眸光黯淡。 这个在红云星系强大到首屈一指的国家，假如一开始的立足点就错了，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听到她的回答，聪明如凝涛怎么会听不出那句话里面隐藏的信息量。但他无意探究朝歌的往事，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幸好你不是。” 我可没法想象，我所追随的对象，是像凌啸那样糟糕的家伙。 朝歌轻轻扯了扯唇角，面对凝涛他们的信任，其实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开始她想的并不是现在这个局面，所以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所以敢偷偷和小红帽抱怨，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是当老大的料。 但是现在她渐渐不再说这样的话了，当别人将信任交付到你手中，比你还要相信你的能力时，你再妄自菲薄，代价就不仅仅是会给自己造成伤害这么简单。 有些东西选择背负之后，就要一路走到底。 “也幸好是你们跟在我身边啊，这要是赶上一些猪队友，我如今也不会安然站在这里了。”朝歌笑眯眯地伸手摸了下凝涛的脑袋，让说完话就有些困意来袭的少年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其实论年纪，凝涛还没有朝歌大。 真要比较朝歌这边阵营和凌啸阵营的战斗力，朝歌这边的人毫无疑问是碾压的。 走回大厅之后，朝歌发现气氛有些凝滞。 被凌啸那边的人阴了一把的应该是她和凝涛这俩当事人吧，难道他们更早知道消息？ “这么沉重的气氛是怎么了？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们老大我归西了呢。”坐回原先的位置，朝歌再捻起一颗果盘里的葡萄送入口中，汁液在舌尖绽开，引得腮帮子一阵发酸。 凝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本打算对今天的情报做例行汇报，但看到大家这不同以往的氛围，一时间跟着沉默。 影从来是最憋不住话的人，见朝歌的目光朝自己这边投来，率先开口道：“刚才接到分家这边通知！凌天权少将三天后要来这边！” 吓得朝歌把口中的葡萄籽都咬碎了。 眨了眨被伪装成淡紫色的眼睛，朝歌确认般地再问了一句：“不是凌天玑而是凌天权？” 那个凌家三上将当中战斗力最高最难以揣摩的人？他没事回m3做什么？m3不是凌天玑的地盘吗？ “而且，听说他要亲自教导这次分家所有参加内部选拔的年轻人。”陌年忙着问凝涛刚才他出门之后发生的事情，于是补充说明影这个大事件细节的任务就落到了最老实的斯柏身上。 tf？！亲自教导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朝歌的表情毫无波动，但内心已经一连掀了几十张桌子了。 更惊爆的还在后头—— 【不对，凌天权的这个行动我应该会最先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绕过智脑向分家传达的这个消息？】小红帽在朝歌脑海中疑惑地问了一句。 或者说，他这个瞒过小红帽的行为，到底是无心还是碰巧？ 不论哪个可能性，都说明了，小红帽目前权限出现了被限制的情况。 但这可能吗？ 【小红帽我跟你讲，你不要搞事。】朝歌抽了抽嘴角，在脑海中象征性地提醒了一句，可就连她自己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次交流会到底是想干什么？ 第78章 对阴阳集的第十五个评价 元都王宫。 恒星的光芒从背后不知何时改成中世纪教堂风格的彩色窗中落下，斑斓的色彩散布在窗跟前的办公处，朦胧的光亮一点儿也不适合办公。 偏巧陷在那柔软座椅中的人也没有这个心思，一丝不苟的白色军装外套懒洋洋地敞着，里头的衬衫也松开了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甚至连手套都被取下搁到桌角。 单手撑在办公桌上支着下颌，歪着脑袋时额前稍长的黑色头发遮住小半张脸，空隙中露出的红色眼眸中浮上几许困顿的意味，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分毫兴趣。 淡蓝色的光屏从她跟前亮起，那双眼眸甚至都不往那个方向转动一下，等待着它几分钟后灭下去。 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多久之后，门口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刚才发给你的消息没有收到？” 秦牧歌这才掀了掀眼皮，红色眼眸扫过桌面已经黯淡下去的部分，而后落在前方那个高大的人影上。 唇间溢出一声嗤笑，秦牧歌的唇角连个弧度都欠奉，淡漠地回道：“如你所见，收到和知道是两码事。” 金发的男人抿了抿唇，习惯性无视她这幅罢工的模样，将自己刚才的书面汇报转成口述模式：“凌天权去了m3指导此次凌家内部选拔的成员。” 秦牧歌微微眯了下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双眸中的颜色，使得那红色更黯淡了些。 空闲的那手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在停下这动作的那一刻，黑发的女人不急不缓地坐直了身体，唇角随着主人心情的上扬一并翘起：“我还以为先闹事的是晏家呢。” 没想到倒是凌天玑先忍不住了。 对于她这句话，闵开阳选择一个标点都不信。假如晏家真如她表现出的那样——这帝国最不稳的部分，她当年就不会让这家里哪怕一个人留到今天。 “凌天权发现了他的动作？”仔细思考了这其中的关系，闵开阳觉得凌家天枢和天权未免有些打草惊蛇。 秦牧歌轻笑一声，仿佛只有面对这样无声的刀光剑影才能提起兴趣似的。由于心情指数上升了些许，故而此刻还有些许耐心说出答案：“不，他什么也没查出来。” 所以才不惜‘大张旗鼓’地去到凌天玑的地盘，就是想要摸清楚他的打算。 将这种反常呈现到她的跟前，就是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顺便在她这里走个过场。 想到凌家的事情，秦牧歌眼眸中的笑意更深。天玑的这步本来走的不错，奈何他两个哥哥的智商加在一起显然发挥出了大于二的效果。 想通了其中关窍，闵开阳神色一凛，毫无感情的金色双眸看向她，“那么，你的打算是？” 是如主家的愿，去到m3看着这场内-讧，还是顺着凌天玑的意思，袖手旁观呢？ 秦牧歌却转而聊起另一个话题，“蓝十字和不夜天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资料下一秒钟被传到她跟前，显然某个超级智脑并不愿意一直充当念稿人的角色。 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份资料，秦牧歌这回的表情收了收，不再是之前那副游戏人间的模样。 好听的声音悠悠念出当今最大的海盗集团名称：“不夜天。” 尾调降成肯定，仿佛验证了之前的某个判断。 “还能联系到那边吗？”秦牧歌稍稍扬了扬下巴，就算对这事有几分认真，态度仍是漫不经心的懒散。 闵开阳这次倒是想也不想地给出答案：“不能，除非她此刻在元都。” 很显然，就算之前不夜天和蓝十字的星际战争传到这边，甚至有不小心被‘波及’的阴阳集全灭的消息，这一人一智脑也是半点不信的。 秦牧歌伸手拨了拨眼前的碎发，纤细白皙的手指将黑发挽回耳后，这次的笑容比之前更多了几分人气儿，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三大家族的交流会在下个月，是吗？” 跳话题没有任何征兆，好在闵开阳早就习惯了她的任性，衔接没有任何不适。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秦牧歌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唇角一点点上扬。 让她来做个假设…… 假如此刻应该被‘全灭’的阴阳集正巧被凌天玑用来当武器，那么，她心心念念的宝贝此刻应该就在她眼皮底下晃悠着呢。 整整一年的好心情都堆积到了今天，秦牧歌本着不能自己一个人高兴的原则，划开智脑屏幕，往许久以前的某个通讯频道输入了一句话。 m3行星。 一整个白天都用来交换情报以及做好面对凌天权的一系列准备，朝歌晚上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耀辰精致的脸蛋皱成包子似得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脑袋看向她的模样。 在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之前，朝歌及时比了个停的手势，挂着个标准假笑开口道：“我有个建议，如果你接下来通知我的不是什么好消息，那么你可以自己解决它吗？” 耀辰朝她十分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回道：“我倒是想，问题是这事儿就是针对你来的，而且完全影响到我们在这里的所有计划。” 朝歌状似惊讶地挑了下眉头，不走心地猜测道：“m3要被攻-占了？还是红云星系马上要爆炸了？还是哪个大人物看我不顺眼准备灭我口？” 耀辰认真思考了一番她的假设之后，同样摆出个毫无诚意的微笑：“跟我要告诉你的消息比起来，我竟然觉得你刚才的假设都是好事。” 朝歌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柜子走去，拿出衣物走向洗漱间，面无表情地回答自家智脑：“那先别告诉我，让我多几分钟沉迷于‘世界如此美好’的假象中。” 耀辰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目送她走进浴室，尔后转头调转屏幕，皱着漂亮的眉毛猜想着那个人的心思。 十五分钟之后。 浴室门打开，穿着浴袍的女生单手拿着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伪装的淡紫色的眼眸中满是困顿的意味。 耀辰淡定地看着她，在浪费了自己智脑生命的十五分钟之后，果断决定把这个烧脑的消息告诉本人：“秦牧歌往你之前用的通讯频道发了一条消息。” 朝歌脚下一滑，及时扶住了门框，避免了后脑勺和大地的一次亲密接触。站稳之后没好气地冲着耀辰开口：“小红帽，下次扔这种爆炸性新闻的时候，能给点心理准备的时间吗？” “很显然，我没有进入你梦境的能力，所以我只能选择在你准备了十五分钟即将投向睡神怀抱时候的时候告诉你。” 朝歌觉得被惊吓到的人一定不止自己，在以前，小红帽别说是用如此长的句子讽刺她，那根本是一句反对的话都不会有啊。 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朝歌疑惑地打量着黑色短发的男孩儿，终于发现了他隐藏在冷淡表情下的懊恼和气愤。 与其说这股情绪是冲着她的，倒不如说是他没法很好地压抑这种莫名的情绪波动。 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俯身看着他跟前的屏幕，上面的话语光是看着就好像能听见那人用那暧昧的语调在耳边念出的声音： 【我亲爱的朝歌，猜猜我下个月会去哪儿？】 淡紫色的眼眸神色清明，朝歌在小红帽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想都不想打断他：“没有内-鬼，她猜到我在这里。” “为什么？”耀辰十分惊讶，完全不知道朝歌哪来的信心。要知道，在刚才朝歌去洗漱的时候，他花了很长的时间统计阴阳集剩下这些人的资料。 秦牧歌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准确？ “因为凌天权要来。”朝歌给出自己的回答，眼见着耀辰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她忍不住扬了扬唇角，揉着他的脑袋，补充完毕自己的话：“有可能是今天那个分家小朋友的问题，也有可能完全没有问题。不论是什么情况，凌天权的到来就意味着凌天玑受到怀疑，而凌天玑可能有的最让人意想不到的牌——就是之前失踪了的正好在第三舰队范围内的阴阳集。” 无论如何，她们俩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不同的是，朝歌只了解她，而她了解所有人。 “所以别生气了，你一直在保护我，把我保护得很好。”不论落到什么境地，都能够让我仍然这么天真着，就算手里都拿着糟糕的牌，你最后也能给我换到最好的。 朝歌都无法想象假如没有它，可能自己在元都军校的时候就被那些人吞了。 “可你还是喜欢她。”耀辰拍开了她的手，仰起头直直看向她眼眸深处，即便有海拔的差距，反而更像是他盛气凌人。 一直都是这样，就算他把她摆在所有人都必须仰望的位置，她仍然不会有上位者的气势，好像看过那人之后，就甘愿默认自己不会做的比她更好似的。 “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知道我要什么。”朝歌站直身子，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淡了很多，夹杂着淡淡的无法掌控自己内心的无奈。所幸更多的还是清醒。 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跳过，朝歌做了决定：“我们得在半个月之内弄清楚三大家族的事情，了解言家现在的处境，总之先联系上瑞特再说。” 半晌后，耀辰无可奈何地回道：“我知道了。” 第79章 对阴阳集的第十六个评价 </script> 三天后。 由于凌天权的到达，即便此刻m3是凌天玑的管辖范围，也无可否认整个m3行星属于凌家总体的事实。可想而知，凌家分家几乎是全部出往迎接。 影等人毫无疑问是要跟着去的，否则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人有问题。朝歌可不想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的底细……说难听点，真到了那个地步，平时在m3出个门都跟果奔似的。 耀辰在这几天之间开启所有的智能模块对三大家族的事情进行挖掘，有朝歌提供的最高权限在，虽然三大家族的保密模式各有千秋，但只要是走了智脑这条路子的，信息无所遁形。 然而——麻烦就麻烦在，最接近秦牧歌自己身世的事情，智脑历史上半个标点符号都没提。 最终朝歌能在m3上得到的，就是在秦牧歌刚刚上任一年之内，晏家有个十分偏远的分家成员被家族除名，也不知那个人辗转流落为何最终偏偏来到凌家这个地方。 “m3是三十年前才被分配到凌天玑的管辖范围，三十年前m3是附属行星中最乱的存在，几乎是被流放人的聚集地，荒芜程度比作为监狱的m7还要恶劣。”听到朝歌自言自语的疑惑，耀辰在旁边把七大附属行星的资料调出来，顺便配上了人工语音答疑服务。 m7整个星球就是蓝色的，只存在一片大陆划分出各个看管不同类型犯人的区域，四面八方全被海洋环绕。 军需方面的补给都是半年一次，除非他们能够把这个给劫、持了，否则越狱成功的概率应该无限趋近于零。 朝歌单手抵着下巴，唔了一声表示有在听，再抛出一个问题：“如果这个人现在还留在这里，有没有可能她并不重要？” 耀辰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想了想，委婉地告诉朝歌：“你是不是想多了？当年的事情想知道的人只有你而已，目前这几个家族核心人物甚至是当年直接帮助秦牧歌上位的人，我想不通假如秦牧歌都不在意这个人，她有哪里值得被防范的？” ……哦，此屁有理。 “那今天的迎接你也跟他们一起去吧，找这个人我自己来就好。”朝歌挥挥手，把耀辰给打发了。 小男孩精致的脸蛋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不明白眼前这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利用完就丢’的存在。 憋了半天只把脸憋红的耀辰转身就走，给朝歌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三个小时之后。 m3行星的军用停泊区，迎来了第二舰队主舰的降落。暗青色的主舰外形如它的主人一般，散发着冰冷锐利的气势。 凌天权难得把军装外套正经地穿上，靛青色的军装上军纪扣也规规矩矩地扣好了，军帽上的帝*徽折射出的光泽与眼中漠然的视线相应成彰。 主舰的舱门前方道路两旁站着凌家的分家人员和m3星球的行政官，外加m3军事基地的负责人，以无晶帝*政不分家的特点来看，这个迎接规格完全妥当。 出乎朝歌他们意料的是，凌天玑对这件事几乎是保持沉默的态度，让人摸不透他的打算是什么，大有一副‘就算地盘摊开给你看你也瞧不出个所以然’的感觉。 在m3的城市中央沿着马路走的时候，言朝歌脑海中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事情，路上的行人每个节奏都是慢悠悠的丝毫没有急迫感，不似元都那时候，人们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是紧绷的，就好像站军姿久了掰不过来似的。 懒洋洋地抬手打了个哈欠，眼角泛上薄薄的水雾，她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是个t型的转弯处，往右看去黑黝黝地不见底，瞧不到里头是什么。 朝歌却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m3最大的黑市。 没错，就是在这么繁华的地段，感觉警察能过来分分钟全部端掉的节奏。 仿佛是为了怀念m3曾经的那段黑暗时期，始终将这里人们赖以生存的地方保留了下来。在m3，只有在这里，你能买到你需要的任何东西。 朝歌脚下步伐微微一顿，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巷道对视了几秒，重新拾起步子，不急不缓地踱了进去。 街上形形□□什么人都有，朝歌脖子上隐藏在高领衣服下的微蓝光球一点点亮起来，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屏幕，透过那些屏幕看过去，那些人脸上通过智脑覆上的一层改变容貌的微粒子一览无余。 兴致缺缺地关掉了这个功能，朝歌没什么探究那些人身份的兴趣。 仗着自己的权限高去侵-犯人家的个人隐-私什么的，她更没兴趣。 当她已经做好了要装作不经意间逛到自己最想去的那个摊位时，惊讶地发现那个摊位的名字实在很高调——【所有】 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任何信息，只要能付得出足够的代价，这里全都有。 很俗很套路的广告……但无法否认，嗤之以鼻也好，想打摊主脸也好，这种广告词永远能吸引住行人的注意力。 从这个摊子能安安稳稳在这里存在至今也能看出，有许多人已经打脸不成反被打了。 玩着手里的能量盒，朝歌的目光一直没有停止打量那个方向。本来懒洋洋坐在地上的能量盒卖家见她心思就不在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收回时嗤笑一声。 “除非你能保证你的问题让那个老太婆感兴趣，否则你付不起她的代价。”也许是看着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生瞧着还算顺眼的模样，靠在潮湿砖墙上的男人衔着一口烟雾，难得大发善心地提醒了一句。 哦？朝歌收回视线，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眼中有几分期待。 也许真的是在这条黑街里待了太久，男人几乎忘了还有如此正常的交谈方式。怔愣了好几秒，失笑着答道：“你想听什么？这个数，我能告诉你关于这里的信息。”说着伸出五指在朝歌眼前挥了挥。 朝歌轻轻颔首，眨了眨眼问道：“接受刷卡付款吗？” “……除非你想明天就让更高权限的家伙知道你在这里待过。”男人几乎不敢相信m3还有如此萌新，几乎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想去市场走偏了才逛到这里。 黑市的这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不限制任何人走进来，因为不能被放进来的人，在一进巷口的地方就会被拦下来。 有人真的想不开要查这里，这里的人也会得到最快的通知。传说这里能继续存在，是凌天玑支持的。 什么样的传说都有，愿意相信哪个都好，只要这里还开放一天，m3的黑暗王国就能够继续在人们看不到的阴影里存在。 所幸朝歌有所准备，从口袋里取出一块能源纯净度十分高的晶石，在他面前一晃而过之后握在手心，在他紧跟而上的视线中笑眯眯地回道：“那么，说出你觉得值这块晶石的信息吧。” 在朝歌的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倏然朝她这个方向走来，伸出庞大的手掌朝她的脑袋抓去，粗糙的脸上裂出一个弧度。 男人不动声色地注意到这一幕，轻叹了一口气，单手撑着地板，打算今天来个出血大放送的时候，只见眼前的女生下一刻从原地极快消失，从他一堆能源盒子的摊前换到了他和旁边摊位之间。 那个高大的身影一抓落空之后，丝毫不以为意，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大了，在人来人往却异常安静的地方，有些浑厚的声音带着嘲弄响起：“嘿，把你手里的东西留下，我今天能考虑放你完完整整地出去。” 在‘完完整整’四个字上刻意咬重音节时，视线不怀好意地将她从上往下打量了一遍。 朝歌已经获得了有关他的所有信息，此刻偏了偏脑袋，问原本的摊主：“第一个问题，在这里可以动手吗？” “全套套餐，随您喜欢。”男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饶有兴致地在他们俩之间打量了一圈，也十分好奇这个女生的战斗力。 朝歌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壮汉，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我最不喜欢被人抢东西了。” 所以讲不清楚的道理，我们可以用肢体语言来好好交流一下。 伴随着一声‘轰隆’声，一座小山般身影倒着飞出了黑市的巷道，倒在阳光灿烂的路口中央。 “真是……难以置信。”男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单方面的碾压，咽了咽口水，对上朝歌丝毫没变的表情，好一会儿才挤出这么一句。 “是啊。”朝歌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真是难以置信，这么壮的一个家伙，力量居然只有五颗星。 “那么，第二个问题，关于【所有】的信息。”朝歌上下抛了抛手中的透明晶石，无视了周边隐约因为她刚才的表现而不自觉躲远了的那些人，在原先的位置半蹲着，一边打量那些能量盒，一边提问。 “有一些家伙想挑战摊主的掌握的信息，随便问了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最后因为付不起咨询费，所以就把无价的小命留在这里了。”男人想了想，举了个十分生动形象的例子提醒朝歌，要有的放矢。 朝歌笑了笑，摇了摇头。 她真不是来闹人家的。 “那么，问出让她感兴趣的问题的人，付出了什么代价？”朝歌空余的手食指点过一个能量盒，对这款产品稍微有了点兴趣。 “不知道。”男人摇了摇头，十分诚实地回答了。 朝歌一时间有些无奈，觉得【所有】的摊主要是去营销，这妥妥坑顾客一坑一个准啊。 “那他们问了什么问题？”朝歌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摊主觉得她手里那块能源晶石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因为他还是不知道。 朝歌原本就没觉得这趟来会有太大的收获，点了点那个能源盒，将手中的能源晶石按在盒子上：“黑市信息加这个盒子，成交吗？” 男人这时候看着她的目光竟然带着一丝隐约的同情：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傻了呢？ 朝歌才不管那么多，有钱，任性！想怎么花怎么花！ 拿着能源盒站起来往【所有】的位置走去，在心底问道：【小红帽，你确定这玩意儿里的能源来自未知空间？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呵，你读的书确实不多。】耀辰一边混在大部队里跟着凌天权往分家那边走去，一边抽空回这个。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此时，她已经站在目标摊位前，看着那个脸上满是皱纹，闭着树皮般干枯的眼皮不知是在养神还是在睡觉的老婆婆，开口问道： “请问，您这里有关于零号毒素的信息吗？” 下一刻，老人睁开了眼睛。 第80章 对阴阳集的第十七个评价 朝歌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那双眼睛。 历尽千帆的沧桑、直击心底的锐利、仁慈、智慧……仿佛你能想到的所有形容都在这双眼中了。 朝歌差点以为自己走错片场穿越到了什么神的世界。 简单而言，这简直不像是人有的眼睛。 朝歌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的心神回复过来。 有点怀疑刚才那一刹那看到的是自己的错觉。 只因为那老婆婆只睁开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给闭上了，岿然不动地坐着，好似完全没有听到她的问题。 把之前看到的那一切归之为错觉，朝歌耐着性子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但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老人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三大家族的人，不该来这里。” 那老态龙钟的声音自带一股威严，说话的速度有种独特的韵律，那是习惯了让别人倾听的人才会有的说话风格。 字正腔圆，咬字清晰，速度适中，甚至在寻常人听起来又有些偏慢，仿佛含着一口贵气。 朝歌接触的人多了，有时候仅仅是听别人开口，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的大概身份地位。 这个老奶奶绝不是小红帽资料上说的那样，只是被家族除名的普通人。 想也是，一般人哪有这个能耐和胆量做到被除名的地步？况且能够在M3多年不倒，作为晏家的人不论现在是否和凌家有联系，这些都能体现出她的本事。 “我进来的时候可没有被拦下。”朝歌摆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深棕色的眼眸弯了起来，浸了些许笑意。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老奶奶闭着眼睛，老神在在地回着她。如果不是关于之前的问题她毫无透露的意愿，别人都会以为朝歌与她相谈甚欢。 朝歌脸上的笑容不见一丝尴尬，就算对方此刻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老人的注意力还是在她身上的。 “我不懂您的意思。”比起什么都没得到就这么离开，朝歌觉得脸皮厚一点也没所谓。 “我是个惜命的老婆子，这笔生意我不做。”老者说完这话之后就不再吱声，也不再给朝歌答复，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答复，要么好奇想要继续问下去，要么已经知道这事情涉及到自己无法踏足的权力区域。 偏偏听到这话的是朝歌，别说是在无晶帝国，就算是再加上一个觉承联邦，她也从来没有怕过谁。 惜命……？ 她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跟秦牧歌的第一次见面。那个妖娆又气场霸道的女人凑过来的最后扔下的那句‘祝你玩得愉快，死而复生的朝歌。’ 当时朝歌就怀疑她知道零号毒素的事情，而且秦牧歌当年上任的时候伴随的就是晏家的衰落，结合当初秦牧歌上来没几年，晏家除名了这个老者，再加上老者刚才所说的‘惜命’。 她可不觉得曾见证过晏家在帝国只手遮天的人，如今会惧怕同是三大家族的其他成员。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她怕的是秦牧歌。 如今权倾帝国的当权者。 只有秦牧歌能够威胁她。只要那个人愿意，老者只要还在无晶帝国的范围内，秦牧歌有无数个办法能够在一个小时内听到她的死讯。 那个女人，她就是有这样的力量，朝歌从不怀疑。 好似只要在那王座上坐着，她挥手间就能得到任何她想要的。 看来当年秦牧歌和零号毒素也有过关系。 那么当初能给自己这个身体投毒的，是晏家的人？ 朝歌会心一笑，真想给眼前这老者发一张老人卡。顿时觉得眼前这人哪儿哪儿看着都顺眼。这一仔细打量，就看到了她的脸上，那几乎起皱的皮上一片片的老人斑……倒不是说这个有多独特，朝歌就是越看越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兴许是她打量的眼神太过露骨，老者也没见过哪个人会对她一张老成这样的脸感兴趣的，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子，瞧了她一眼。 刚一睁眼就遇上一对无比认真的深棕色眼眸，眼尾的弧线柔和上扬，睫毛纤长微微上翘——之所以她老人家眼神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小丫头都快凑到她脸上来了！ 许多年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了，老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往后闪了闪，不是很懂年轻人的套路。 朝歌本身就有点儿脸盲，在发现了老者的脸这么有熟悉感之后，就差趴上去研究了，对上那双犀利地几乎要刺伤她的双眼时，她忍不住伸手挡了挡。 礼貌地后退了几步，笑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刚才是觉得您长得有点眼熟，嗯但是我不太记得人的脸所以就不小心凑近了，真的不好意思。” 多大人了干出这么幼稚的事…… 有点丢人，就一点点。 老人重又闭上眼睛，本来不想听她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奈何人老了听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那话自己就钻进耳朵里了。 能觉得她长相眼熟的，要么是已经见过了那人，要么是……总之，那都不是凌家分家的人能够见到的。 “小丫头姓什么？”就在朝歌蹲在那儿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这个老人再开口说点自己要的东西哪怕是边角料也好的时候，老人竟然主动问了她一句。 朝歌立马意识到有戏！ 借着对方这会儿闭目养神不看她的空档，她忍不住笑的更灿烂了一些。“您好奇呀？您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要不您猜猜？” 老人被噎了一下，差点被这小丫头绕进去。 一会儿精得跟什么似的，从她漏出的那点儿话也在那弯弯绕绕的猜；一会儿又傻得不得了，一点防备都没有地就凑到别人的跟前。 笑得也傻——就跟当年的那笨丫头一样，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谁最后都委屈求全，偏偏她还好好的，一如既往。 说到那人，老者依稀想了起来，估摸着那笨丫头的儿子这会儿也结婚生子了，在那件事之后出来的后代，不会今天在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老人又皱了皱眉头。是了，那个笨丫头的儿子，不正是被那白眼狼糟蹋了吗？ 那白眼狼护短，她若是有孩子，是万万不能在这个糟糕的地方的。 见老人不再说话，朝歌有些无语。好吧，指望能跟这人精老奶奶情报交换是不可能的了，要不自个儿漏点儿？ 但倒多少呢，这是个问题。 “家里的后辈什么时候能这么耐心地做件事了？看来还真是没落了。”极度嘲讽的语气，她对晏家的做派似乎相当瞧不上的模样。 朝歌维持着微笑，不动声色地想着，她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晏家人？ 为什么不会是凌家和言家？她刚站在摊前的时候，这人又是怎么认出自己属于三大家族的？ 一堆问题浮上来，朝歌抽丝剥茧般地在脑海中回放自己进来时候一直到聊天时的细节，试图找出点发现。 然而没等到她回复的老人却是忽然间站了起来。 佝偻着腰，明明还不及朝歌高，却让朝歌突然间有种面对一座山的压力。 “你不是晏家人！”严厉的语气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朝歌：……Excuse me？？这就露陷了？为啥呀？因为她没有晏子荷那种高傲？还是说晏家人就是十分炸毛让人一句不好都不能说？ 朝歌一瞬间表情有点古怪，脑子里的一串问题隐约有了答案。 好像就是那样的。 她在心底呼唤着护花使者小红帽，让他赶紧传一份分析资料过来，这老奶奶看上去老当益壮，万一是什么她没见过的隐士高人，这输给老人多不好意思？ 【……你的脑内活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丰富。】耀辰一边给她现场分析资料，一边抽空吐槽她。 【谢谢夸奖，咦？六颗星？吓死宝宝了。诶这和她身上那股压力感不一样啊。】朝歌一心多用，回复着小红帽的同时用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老人，生怕是小红帽的扫描结果有问题。 【不是谁都跟你似的，八星力量放你身上那也毫无痕迹。说好听点叫做深藏不漏，说难听点就是太监穿黄袍——你懂的。】 小红帽最近的嘴损真是一点下限也没有，要不是朝歌这会儿大敌当前，绝对会跟他打一场，再不行就找找关机的正确方式。 “你跟周英是什么关系？”正当朝歌以为自己哪句话惹火了老人导致她要亲自撸袖子把她赶出这里的时候，老人这次是真正地睁开了双眼。不再如之前那样锐利，仿佛褪去了所有的嚣张，就连精气神都黯淡了许多似的，那差点被枯树皮一样耷拉下来的眼皮下，是一双略带着浑浊的，老者的眼睛。 普通地跟大街上见到的老人一样。 她的问题让朝歌愣了一下，那个熟悉的名字将她刻意封存起来的记忆整个掀开。 鼻尖瞬间泛上一股酸意……她想起来，那个时候，奶奶叫她回家过生日。可是她后来却没来得及踏入那个家一步，甚至辗转飘零到这里。 她只知道这个世界的奶奶，跟她原本的奶奶一样温暖。 一样是少有的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一如既往关心她的人。 她又想到，自己失踪了这么久，奶奶是不是特别担心呢？ 朝歌半天没说出话来，虽然她一直在锻炼自己不要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可是她总是装不好，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就破功。 如果是秦牧歌，一定做得比她好多了。 竭力牵起个微笑，深棕色的眼眸中浮上的雾气很快消下去，朝歌反问道：“您跟周英，又是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啊哈，女主这是猝不及防遇到亲人了！【扯】 最近码这篇感觉好顺畅啊！大概会努力日更的！ 大家也要留言多爱我哦~毕竟我那么爱你们诶嘿嘿~ 来来来作者收藏走一个！<INPUT TYPE=button VALUE=版专栏 OnClick=window.open(".jjwxet/author/323643")><INPUT TYPE=button VALUE=网页版专栏 OnClick=window.open("xet/ohor.php?authorid=323643")> 哦对了我上一章留言的都发了红包大家有没有漏的啊？有我也不会补上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滚】开玩笑的，如果在这一章发之前在上一章有留言的我没发红包记得跟我讲我会补上的嗯。 还有就是感谢Koshimizu亲的地雷！！么么哒爱你！！也要继续爱我哟！！ 感谢兔子咖啡亲的地雷！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嘤嘤嘤人家好感动呀！我会努力更新的真的！ 还有nipton亲的地雷么么哒！！请多多指教！ 还有上次忘掉了的栌桡亲的地雷！嗷呜我总是忘记谢地雷的事情非常抱歉！么么哒宝贝儿再爱我一次！ 后台抽了根本看不到霸王票的读者名字我都是根据留言打的要是有错误请多多包涵！【鞠躬】 第81章 对阴阳集的第十八个评价 老人冷哼了一声，伸手敲了敲后面的墙壁，未发出一点声音，黑色的砖块就像是水帘似的悄无声息融开，露出中间仅容一人通过的门。朝歌之前还以为那只是一道黑色的墙，没想到后面直接就是老人住的屋子。 “小丫头运气好，跟我进来吧。”她并未直接回答朝歌的问题，而是转身带路往里头走去。 在M3这种地方看到如此高科技，朝歌也是想感慨一句，果然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什么隐士高人的。就算高人有黑历史，那也是高人。 至于她的运气？ 朝歌从不否认这一点。她认识了秦牧歌和洛青禾让她在这里过得如此精彩，总要有点相应的好处的。 室内的陈设实在太简单，与那不知根据什么认主的开门系统来对比，只有一张床、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和一个关上门的小隔间，再无多余东西。 所以朝歌连口茶都没得喝。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在桌前的一把小椅子上坐下，解开身上披着的破旧披风——披风虽旧，以朝歌接触过的材料来说，也是在M3难见的东西。 防智脑扫描……除了觉承联邦的军装，朝歌在无晶帝国还没见过这东西。 想来要不是小红帽之前侵-入了帝国的系统总结出来的这人资料，任何见到她的人都不可能认出来她。 当然朝歌也不想当着人家的面试试看这个材料能不能防住帝国最高权限的智脑。 真那么做了，闵开阳能第一时间获得她的定位。 见朝歌没有回答的打算，老人想了想，开口先说道：“周英是我妹妹。除了零号毒素，其他的资料我都可以跟你换。” 朝歌这才浅笑着答道：“不是我不想告知您，实在是我担心自己已经成为帝国通缉人员，这万一拖累了您就不好了。” 老者掀了掀眼皮子瞧了她一眼，并不去拆穿她这糟糕透顶的借口。 “言、朝、歌。”不紧不慢地说出她的名字，老者也终于想起了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传什么的都有，说是那个女人对她十分感兴趣，又说联邦那边也很重视这个人，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去当了星际海盗头子。 看来这中间还有相当多的事情。 堂堂言家正统被这样赶出家族，看来那白眼狼也真敢闹出这么大动静。 ……话又说回来，这些事情也就她干得出来。不管是当年让晏家功亏一篑，还是如今对着言家出手。 “唉，人老了，话说得多就容易渴啊。”老者像模像样地又把眼睛闭上了，身体力行地表示她讲话真的好需要体力。 言朝歌：……您都这么表示了我还能怎么办呢？起来滚出去买喝的呗。 在她走到门的位置时，那门又无声卷帘似的往两旁退开，朝歌刚踏出一脚，后面又传来个声音—— “好久没喝到帝国的高级营养液了，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味道。” 就我迈出一步这功夫您讲这么长一句话带胶布吗？ 而且！如果朝歌没记错的话，营养液就算再怎么改善也顶多就是果汁口味！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光看颜色根本不知道啥玩意儿的味道。 重点是！在她上军校那会儿，营养液就已经接近上百种口味了！谁知道这两年过去了有没有新增品种！ 奶奶，为什么您的姐姐这么事儿逼？这基因的差距也实在太大了点吧！都快赶上物种鸿沟了好吗？ 朝歌一边往卖营养液的摊位走去，一边在心底找小红帽疯狂吐槽【小红帽我错了，我下次应该带上你的。】 【哼。】耀辰心想这会儿道歉已经太晚了，他的系统核心已经碎成渣渣。 【这样只要跟你最近的臭脾气一比，我又可以继续尊老爱幼了。】 耀辰：…… 在心底愉快地耍了一会儿小红帽之后，朝歌已经到了摊位的跟前。在那人爱答不理的表情中，面无表情的伸手一挥：“帝国最新研发的营养液，一样来一瓶。” 摊主：为什么这女生年纪轻轻就傻了呢？ “刷卡。”实在是身上没现金了，朝歌伸手将自己的卡递了过去，这张卡不是无晶帝国的，按理说应该是没法在帝国境内查到来源才对。 摊主：好咯，你钱多你是大爷。 元都，王宫。 正看着秦牧歌偷懒的闵开阳皱了皱眉，对自己网内接收到的不知名信息开始追踪。 几分钟之后，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直起腰来，皱了皱眉，不知该不该把刚才得到的讯息上报。 然而在不远处办公的女人就像是余光也拥有6.0版本视力似的，头也不抬地问了句：“怎么？” 闵开阳在综合各方面的信息，金色的眼中一道道微蓝的代码飞速划过，后来速度快到他的眼睛都变成了亮蓝色，毫无人气的模样看上去更加冰冷。 秦牧歌转头看了过去，将眼前各个数据文件光屏推开，往椅背上一靠，稍微放松了下来。原本认真肃穆的气质一缓，加上她唇边勾出的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竟透出几分禁欲美来。 又等了将近一分钟，闵开阳停止追踪和计算，得出结论：“言朝歌可能真的在M3。” 秦牧歌笑意更浓，红色的眼眸也透出些许愉悦，甚至开口的语调都有些上扬：“我知道，她这么快就暴露了？” “刚才M3的地下交易市场通过了一笔境外转账。”闵开阳一板一眼地将事实说出来。 秦牧歌微微眯起了眼眸，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想着朝歌要是知道因为这个暴露了，那表情肯定相当好玩。 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无晶帝国的卡就只有言家那张和自己给的这张，只要用这两张卡，开阳必定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所在。 但是就算是用别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哦，我的宝贝儿。 “不一定是她，你不会真以为我们附属行星的防护跟首都一样铜墙铁壁吧？”秦牧歌漫不经心地再低头看着文件，把其中一些天马行空的设想给划开——这些人趁着她一年有心情工作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往她这里塞。 秦牧歌的猜测自有其依据，之前M6被袭击就是最好的例子。 闵开阳以为她是放弃了去M3的打算，正打算继续独自监-控M3的事情时，就听到他们伟大的女王大人扔过来一句话—— “五天之后，去M3。” 闵开阳：“……是。” 转回M3的黑市。 朝歌因为一次性下单太多，摊主的生意也提前结束了，看她一个女生细胳膊细腿的，想着帮助傻子就当做慈善了，主动分摊扛了一半的营养液。 顺便一提，原本的接近一百个口味最近已经变成了五百多种，因为不知道哪个‘天才’想出来了混合口味。 如果是以前朝歌可能会很感激……可是现在她已经进步到了完全不需要！靠这种东西过日子的地步了啊！ 那个摊主看她的同情眼神终于在看到她停下的地方时变了味道。 嗯，变成了八卦和质疑。 ……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脑补了啥吗，大兄弟？ 由于有更大的故事要听，朝歌暂时没空探究他的个人心理活动。在看到她扛着一堆袋装营养液回来时，老人一点都不惊讶。 指挥着一男一女把东西在房间角落码好，然后看着男人走出这里，老人这才缓缓地拆开包装袋，插吸管，尝了一口最新的营养液。 “还是跟刚出那会儿一样难喝嘛，小丫头有时间跟那人反映反映啊，这东西这么难喝，你们军校待遇也太差了吧？” 朝歌挺想告诉她，您想反映的那人自个儿喝的挺开心的。 所以这个营养液改良的事情，在秦牧歌的有生之年也许是不太可能的了。 “好的，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她的。”蓝而有求于人的时候只能保持微笑，就算很郁闷，也还是要微笑。 也许是被朝歌表达得十分明显的郁闷给愉悦到了，老人也不再捉弄她。转而问起她：“你想知道什么？” 终于来了，今天的重点！ 朝歌的表情云淡风轻，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言家是怎么跻身三大家族的？” 就好像只是个普通对家族史感兴趣的人一样。 老者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对她的这个问题无奈，还是对她无奈。 但仍然是遵从规矩，悠悠然地开口说道：“言家的发家，无非是辅助那人上去而已。但身为言家人的你都不知道后来的事情，这就意味着，如今的言家当家人，不是言家人自己。” 这很讽刺，堂堂军部三大家族之一，言家的家主竟然还没有在家里的发言权？ 实在是太荒谬了，朝歌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老人的表情不像在说谎，她必定以为这是新一轮的戏耍。 她那……如此威严的父亲，怎么会、怎么会到这个境地呢？ 朝歌不停地眨眼睛，掩盖着她的极度诧异和震惊。 “看来您真的知道很多事情，我今天没来错地方。”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朝歌迅速将自己的感情抽离出来，收拾好表情，恭维了一句。 但老人此时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周珏吗？” 朝歌觉得这个时候问出的名字一定是和言家有密切关系的。问题是她让小红帽翻历史的时候，这个名字都不是重点范围内的。 老奶奶对不起，我只知道安利。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看看！【敲黑板】我一勤快！你们留言就少了！这484在逼我懒惰！ 我告诉你们！我就不懒惰！我就勤快！我就日更！哼！ 第82章 对阴阳集的第十九个评价 朝歌带着被炸裂的三观，保持着表面上看上去平静如往昔实则心中已经山崩地裂的状态，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回的凌家分家大院里。 迎面阴阳集的那群兔崽子就又扔给她一个消息：“五天之后，分家选拔开始，凌天权会到场亲自坐镇。” 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惊天内-幕中无法自拔的朝歌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单手抵着下颌，眼神立马就开始迷茫，一看就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 影悄悄地指了指朝歌的方向，向耀辰投去询问的视线。 男孩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表情完全弥补了身高的不足，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江凝涛本来在窗边桌上睡得挺好，因着朝歌回来才强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这时候扫了一眼屋内的状况，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抻了抻筋—— 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家还是先回去吧。” 黄毛母猫从朝歌旁边的桌上悄无声息跳到地上，听懂了人话似的又跳跃进斯柏的臂弯中，甚至伸出前爪拍了拍他的胳膊，无声催促他赶紧走。 陌年向来听凝涛的，毫无疑义地第一个往外走，在门边等着凝涛走出来。最多话的影也看出这时候气氛不太对，顺手端起桌上没吃完的新鲜蔬果，撇了撇嘴往外走。 斯柏看了看耀辰和朝歌的方向，又看了看已经差不多走光了的其他同伴，这才匆匆拾起步伐跟着往外走去。 几乎是在他们出门刚拐过弯，朝歌的声音就在厅内响起，不带多少情绪地吩咐道：“从今天开始，言家不论什么情况，能查到的全部跟我汇报。” 黑发的男孩虽有一点不明白，但还是半点异议都没有地应下。然后在她附近的椅子上坐下，因为椅子有些高，小男孩爬上去的动作再利落也透出几分喜感。 但平时会逮住机会嘲笑他一下的女生，这时候半点动静也没有，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几分钟之后，女生站了起来，风驰电掣地往房间的方向走去，一点也没注意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 几乎是刚关上房门，她就急速转过身来，半弯着腰双手扶在男孩肩上，偏执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道：“李婉芳早就死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在言家，坐在主母位置上的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我妈！” 耀辰先是一愣，而后运算系统在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处理着相关信息，但面上却仍是一派冷静，看上去竟有几分冻入骨髓的冰冷：“她本来就不是你妈，是不是所有人都把你当成言朝歌，你自己也这么认为？” 一句简单的话却犹如当头棒喝，瞬间将朝歌从那极端的情绪中剥离了出来。 她有些懵地松开了手，直起腰来，咬着右手食指曲起的关节，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部强制压下，目光渐渐恢复清明，喃喃道：“……你说的对。”就算这个世界的李婉芳早就死了，那也不是真的她的母亲。 她只是替原本的言朝歌不值，知道的越多越觉得原身是个悲哀到极点的人。生平那么努力考上元都，却被毒死在来本家的路上，甚至连见一眼亲生父母的机会都没有。可是活过来了的朝歌，等待着她的仍然不是峰回路转的平坦人生，先是本该属于她的位置被告知不许肖想，后来直接将她逼离了她的家。 就连她那么喜欢的人，她都从来不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或者说，是知道，却理解不了。 现在又告诉她，你原本以为的，那么爱你的亲人，都不是原本的那个。 而那人，才是造成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言朝歌当然已经过了那种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年纪。所以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知道言家如今现状的根源，为青禾报仇，做完这两件事，她就回家。 回到那个不需要她费尽心思勾心斗角也有人会那么那么爱她的地方。 “耀辰，明天跟他们说一声，我们挑个M3最好的地方吃一顿，就当是为五天后的选拔加油。”将被震惊到短路的大脑重新整理了一下，言朝歌终于放松了些，跟耀辰说了句话之后伸手划开智脑页面将言家的消息集中浏览。 所幸他早就习惯了她这过山车似的话题跳跃感，也十分耿直地把自己的疑问道出：“钱多烧得慌？” 朝歌故作神秘地一笑：“对啊。”反正烧的不是她的。 次日。 朝歌对眼前这个任何角落的材料都能自动延展出桌椅的餐厅挑了挑眉。 “壕无人性……”影摇着头看着应用了变形材料的奢华餐厅，感觉自己走进了遍地是无晶的矿里。 就连江凝涛的困意都瞬间凝结了，下一秒钟看着周围的墙壁，双眼中的光芒炽热到跟亮了俩小灯泡似的。 只有朝歌和耀辰两个人面无表情，朝歌甚至抬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好失望，早知道是这么没点惊喜的地方，她就挑排名第二的餐厅吃了。 “闻所未闻的高科技？谁挑的这个餐厅？”面无表情打完哈欠的老大清秀的脸板起来的时候还是有那么点冰冷味道的。 影举手，崇拜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朝歌：“我！不愧是老大！如此大面积的变形材料都打动不了你！” 朝歌稍稍偏了下脑袋，深棕色的眼睛看向影在的方向，灿然一笑：“如果等会儿上的菜不好吃，你就留在这里吧。” 老大突然鬼畜，影宝宝觉得很委屈。 额前的刘海因为长时间不修剪，快到了影响视力的地步，朝歌随手从兜里摸出个发卡，十分自暴自弃地将刘海往脑后一捋，用发卡固定住。 于是以往稍显稚嫩的清秀脸蛋这时候终于显得成熟了些。 看着她一个动作就可以毁掉之前积攒的霸气，耀辰的微笑中透出一抹疲惫——身为高级辅助智脑，他真的很失败，这主人的领导气质就跟电子产品似的，还需要充电，用一点少一点，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因为难得有机会宰老大，加上很久没开张，没有收入来源的压力，阴阳集众人成功激发食欲，点的都必须是又贵又珍惜的材料，端上来的无晶帝国特色有些朝歌都没见过。 连她都有点食欲了呢。 然后在结账的时候看到那一连串的零的时候——影往门口的方向踱了两步，想了想，又决然地迈步走回朝歌身边。 朝歌低头看了眼耀辰，【她这是什么毛病？】 【刚才是担心你付不起钱准备跑路，转念一想又觉得你要是付不起可能会跟餐厅起冲突，所以就算很心痛这个地方的材料也还是要坚定支持你。】耀辰从头到尾都很冷静地站在朝歌旁边，然而对影的行为分析堪称精准。 【哦，替我谢谢她的信任。】 “刷卡。”将手中的卡递过去之时，耀辰余光中注意到那透明一角，下意识地把注意力都放到上面之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疯了？？？】 随即联想到昨天的事情，有些回过味来了。她这是想把某个人引过来，跟那人对质言家的事情。 真的是疯了。 耀辰用一种匪夷所思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朝歌，简直想要知道她大脑里面是什么构造。 她怎么能那么轻描淡写地决定要再次跟秦牧歌那个可怕的女人见面！ 但不管他怎么反对，这都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M3凌家所在省份的临省核心市区。 在卖营养液的店里无所事事地咬着饼干，低头看着消息的女生动作猛然一顿，坚硬的高营养饼干碎屑落了一地。 咬了咬下唇，女生的动作猛然一顿，隐藏在阴影下的半边脸上瞬息间出现淡色纹路，无人得见。 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得阴沉，仿佛与墙边阴影融为一体，隐约从她唇间漏出几个微不可闻的字：“她怎么敢！” 出门吃顿饭就搞了个大新闻的女生一点都没有惹事精的自觉，顶着耀辰一路的杀人目光坦然地从后门走回了凌家家宅。 脑壳疼的大问题都要几天后才能得到答案，朝歌这会儿闲来无事，甚至想回屋一觉睡到四天后的分家选拔。 也许是因为凌天权坐镇的原因，平常时刻分家那些闲来无事来门口挑衅两波的家伙最近完全见不到人影，当然也有可能是卯足了劲儿在私底下练习争取后天在凌天权面前刷个脸。 于是，朝歌竟然真的这么一闲闲到了选拔当天。 凌家分家的选拔规矩十分简单，只测验个人能力和操作机甲的能力。个人能力考的比较综合，机甲操作也考验多方面，可规则却简单粗暴——打擂。 一开始是分成数十个不同擂台，晋升者继续两两对上，只剩最后一个为止。 朝歌真是想为想出这个主意的家伙点个赞。 大兄弟，脑子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就没有呢？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凌天权从早上开始就不在，看着评审正中空荡荡的座位，她身心别提多舒畅。 那个男人浑身的气息平时比秦牧歌还要盛气凌人，作为上将中战斗力最强的帝国第二战神，朝歌并不太想跟这种一般匹配野兽般直觉的家伙对上。 因为只想着保级，朝歌倒没有要在个人赛上露出多少力量引起别人警觉的打算，阴阳集跟她来的人也是如此，每个人用的力量朝歌早就限定过了，不许超过六星半。一旦感觉对手超过这个实力就认输。 当她说出这个标准的时候，阴阳集内部响起一片唉声叹气。 【多此一举。】耀辰的情绪至今还没调整过来，这时候也是怪里怪气地在朝歌脑海里吐槽，指的是她既然敢把秦牧歌吸引过来，何必费这事儿隐藏？ 【暴露在那人眼里，和暴露在全世界眼里，是两个区别。】朝歌很有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秦牧歌不就是你全世界吗？】耀辰冷笑了一声，继续回她。在他旁边走着的影感觉到一阵阴冷，有些不解地转头看他，有些不太懂二当家的这突然冷笑是什么毛病。 朝歌懒得搭理他这对上秦牧歌就不正常的毛病，瞥了他一眼，继续回答：【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小红帽。我离了她照样能过，离了你我可活不下去了。】 耀辰走路的脚步突然一顿，跟死机了似的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 之后默默爬了起来，看了朝歌一眼： 【你以为讲这种骚话就能让我不生气吗？】 朝歌对上他的视线，耸了耸肩自己往前走。 心想谁管你生不生气，能看到你系统错乱已经很能愉悦到我了好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啊……被专业实习搞得好烦，所以来更文了23333 下一章她们就见面了啊啊啊啊啊！！这个预报开心吗！ 告诉我你们等了多少年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们开心了的话，安慰一下我咯？ 第83章 对阴阳集的第二十个评价 选拔赛的分组名单出来之后，朝歌盯着阴阳集成员旁边的对手名字，微微拧了拧眉。 她还以为有凌天权将军坐镇，这些魑魅魍魉不敢跳出来作怪。原来凌家内部的规矩是这样的——不管是什么手段，谁能够取得胜利谁就有话语权？ 朝歌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凌天玑身为分家成员还能够与其他几人拥有同一地位的原因了。 嗨呀，提起凌天玑她就觉得好气！这家伙跟运猪仔似的把他们拉来了m3，从凌天权来了之后就什么消息都没有了，这几个意思，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哦不对，他们才不是猪。 总之，朝歌保持着一副沉思的表情盯着公布名单看了半天。凌啸等人是凌家分家在这里最有实力的代表，但令人意外的是阴阳集所有的成员第一轮的对手都是他们。 原本凌啸那边的人加起来还是比朝歌这边少一截，但是此刻看着明白，朝歌知道一些中立派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立场。 轻呼出一口气，朝歌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这么玩儿多没意思，她从来都觉得好戏应该放到最后。 感受到一股带着恶意的视线，朝歌微微扬起下颌，柔和的下颌骨线因着这一动作而更加明显，变得有些尖锐起来，看向那视线主人的方向，朝歌不耐烦看凌啸那张混和着各种糟糕情绪的脸，撇过脑袋眼神往身侧落去—— 斯柏正站在她身后，往常会在他肩头或跳或趴的黄猫不见踪影，自从之前那件事情之后，他的性格中那少有的活泼和阳光都少了许多，这让他很多时候看上去都有些腼腆。 “对手的力量与你同一等级，你等会儿注意点。” 待看到他点头之后，朝歌这才看向他边上，陌年旁边站着的黑发男生正不停地打着哈欠，仿佛保持清醒还没睡过去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似的。 “凝涛，你别跟凌啸正面对上，他的力量比你强。”轮廓柔和的眼眸这时候意外认真，朝歌并不想自己的人在这种无聊的地方折损。 更何况，她当初答应的只是自己帮忙，她可从来没打算跟凌天玑做买一送多的买卖。 于是男生打着哈欠放下手的动作一顿，看了看远处的凌啸那边，收回视线时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选拔开始！ 胜利的办法很简单，最后站在台上就赢，时间限定为九十分钟。宣布认输和出了擂台范围也是输，九十分钟后双方都站着就判为平局。 第一场是陌年的战斗，朝歌对他并不怎么担心。陌年当初跟她在荒芜地带的时候就喜欢搞大事，成天不是想炸这家的基地就是想炸那家的飞艇。 但这不代表失去了高能量的炮筒类武器，他就失去了战斗力。 因为己方能力不足导致被迫来m3这事儿已经让他不爽很久了，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基本上没怎么说过话也能看出来，只有待在凝涛身边时周身那种强烈的攻击性才会被暂时抹平一些。 这时候能名正言顺地揍凌家人，他又怎么会手软？ 一言不发地往台上走的时候，金发少年周身的气势越来越盛，几乎他每走一步那之前积攒的怒气就释放一分。当他站在台中央的那一刻，竟让他的对手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只是那脚刚离开地面又硬生生落了回去。 见此情景，阴阳集的成员脸上都带着笑，就连平时脸上鲜少有情绪变化的凝涛都勾了勾唇角。 凌啸抱着双臂倚在这选拔大厅内的柱子上，转头看向旁边那人：“给我打开同步数据分析。”他老觉得凌歌手下这人跟之前掌握到的数据结果不一样。 事实也确实验证了他这一预感，那个金发的小子只用了一拳就把自己这边的人打得倒退两步，那拳风和速度完全就不是他所了解的那样！凌啸立刻转头盯着那同步分析仪，仪器的数值上下波动了半天，最后出来个结果——力量【六星半】。 不可能！ 甭管凌啸那边多么不可置信，在台上舒缓憋屈情绪的陌年终于觉得心底那股想要把整个m3都炸掉的感觉被抒发了出来。 专挑那人脸揍让人家话都说不出来的男生脸上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是愉悦。 逼得在台上的对手才不管凌啸是什么表情，几乎用上生平最快的速度逃窜，趁着陌年因为放松而稍微慢一步的空隙间，火急火燎地自己跳下了台子。 ——那个家伙哪里是六星半！以前他面对的同等级的对手也没见自己是单方面挨揍的好吗？凌啸那个混蛋居然提供假情报！ 捂着松了好几颗牙的肿胀脸，陌年的对手愤愤地往医疗部走去。 在路过阴阳集这行人的时候甚至还远远地避开了，生怕自己招惹上这群古怪的家伙似的。 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只有凝涛摸着下巴，灰色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第二场就是凝涛的比赛，评委席上的几个分家成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多看了朝歌他们几眼，宣布两边的对手上台来。 刚才也被隐形打脸的凌啸直接从台前跳了上去，轻蔑地看向凝涛这边，三米高的台子对他的跳跃能力而言也不算十分难。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决定这一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凝涛仍然面不改色，十分镇定地站在朝歌后边。 凌啸生怕他不上来，半边脸上勾起个假笑，挑衅之意更胜：“怎么？吓得都不敢上来了？” 凝涛才不管多少视线落在他身上，坦然地任他们打量，甚至还不紧不慢地举起了手，对凌啸的挑事视而不见。 “弃权”二字从他口中出来的那一刻，朝歌分明看到凌啸气的背景都要冒火的扭曲脸色。 斯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还可以不打的吗？ “凌家怎么会出现你这样让家族蒙羞的人！”气不顺的某个男人在宣布他胜利的声音中气的跳下台就往自己的大本营走去，顺便朝他们这边扔下一句他觉得最侮辱的话。 就算完全不是凌家人，陌年也无法忍受这么个家伙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尤其是针对凝涛来的。 在陌年想着找机会把凌啸揍一顿的时候，江凝涛突然来了一句：“给我们俩一人一个舰队，你觉得谁能赢？” “当然是你！”陌年想也不想地回道。凝涛的谋略在阴阳集内是公认的，虽然耀辰那小子精得不像个小孩，老大有时候做事情也让人十分出乎意料，但是凝涛多少也能坐上第三把交椅。 “那就行了，我没必要拿我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较量。”看着陌年仍然在咬牙切齿的脑补什么画面的样子，凝涛一伸手拍上他的背，语气平平地宣布这个结论。 反正我又说不过你。陌年瞪着他半天，最终也只能郁闷地接受他的这个说法。 千万别让他在星际航行里遇到凌啸，他想，不然他一定把他们那船人统统炸成烟花。 接下来，斯柏弃权，影左右打量着她的对手觉得毫无挑战难度，一点意思都没有，干脆也……弃权了_(:3)∠)_ 顺便一提，影因为弃权理由十分之不正当，不仅遭受到了凌家人的鄙视，就连内部的成员们看她的表情也很微妙。他们觉得影作为老大的粉丝，啥没学到就任性倒是一模一样。 凌家众人：……这群人到底来做什么的？ 朝歌的那场毫无悬念，这个在众人的意料之中。耀辰这模样一看就没成年，所以他根本就没参加。 三个小时之后。 这时候只剩下五个人了，一人轮空，剩下的四个两两对上。 朝歌对上凌啸。凌啸的力量是六星半，按理来说朝歌可以碾压他，但是因为自己定下的规矩，这时候也只能尽力上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同等级别的对手了。 【耀辰，封锁我多余的力量部分。】 耀辰惊讶地抬头看她，最后也只能不甘愿地朝着她点了点头，扭过脑袋看着另一边的地板，假装不是在跟她说话：“小心点。” 朝歌拍了拍他的头，往上面走去。 迎面袭来的掌风让她偏了偏脑袋，女生在心中思考着这个力量等级的评判方法。刚才已经试过了拳掌相击，她能感受到凌啸这一下也是试探，可朝歌用了全力也仅仅只是与他相当。 看来就纯粹的力量而言，凌啸的实力是超过这一等级的，而朝歌则是速度更甚他一筹。 大概估算清楚了之后，朝歌一边躲闪一边想着一击致命的办法。就在她分神的空档，肩膀处被击中——伴随着凌啸的嘲笑：“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两人倏然分开立于擂台两个角落，朝歌盯着他的时候注意力十分集中，脑海中在回忆着刚才与他交锋时的感觉。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同时离开原地，女生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在即将要接触到对方的时候忽然一个后仰，躲开他攻击的时候顺势往后倒下，双手背到身后用指尖撑住重点，脚下一个横扫……原本以为会再次与她在同一水平线上相遇的人躲闪不及—— 不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女生一跃而起，顺着他倒下的方向欺身而上，一气呵成贴身锁喉同时制住了他周身的关节。 贴的如此之近时，还不忘在对方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表情中用好奇的语气问了一句： “你在分家吃什么长大的？” 凌啸：……？？？ 想了想朝歌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一些：“为什么会觉得凭着力气就能碾压一切？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打架最基本的要素就是重心要稳吗？哦对了你认不认输啊？” 凌啸从喉间艰难挤出一个字：“不！” 咦咦咦，诶？ 在朝歌觉得他不可理喻的时候，凌啸近距离在她耳边一声大吼，同时全身各处同时使力想要她挣开—— 朝歌：……卧槽我的耳朵！下意识松了力道放开他的同时往周围滚了几圈避开他的动作，再站起来的女生，在他想要冲过来的那刻举手喊道：“诶诶我认输我认输。”同时低头拍着衣服上的灰。 暂时没力气把这家伙从台上打出去，也不能把他从台上举着扔出去的女生，决定回去再总结总结自己糟糕的近身格斗技能。 刚才那话说的不仅是凌啸，还有她自己。因为凭借耀辰操作的机甲和其他的高精尖武器，她近身战斗的经验实在太少了，需要认真想想下次遇到这种对手该怎么灵活地解决掉。 凌啸无视了她的话，冲过来的速度不减。这个女人明明还没处于弱势，凭什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施舍给他胜利？ 裁判不管管的吗！ 朝歌矮下身子的同时往后弹开，转头瞪着旁边假装没听到她认输的裁判。 【小红帽，是时候解锁了好吗？真打算看我被揍才满意是吧？】朝歌有些无奈的话音落下之后，才感觉到整个身体那种沉重的感觉一松。 下一刻前脚掌往地面的地板一蹬，格挡住他侧面挥来的一拳，脚下一个侧踢将他从台正中央踢了出去。 角落里零星响起几声掌声，朝歌似是感觉到什么一样，转过头看去—— 穿着白色军装站在那里的女人，仍然是记忆中的不可一世。极具侵略性的容颜让人在看到的瞬间忍不住漏一拍呼吸。 此刻那双艳红的眸中捎着几分笑意，站在远处的台下跟朝歌对视，停下了手中的掌声，启唇说道：“不错的表演。”就好像刚看完马戏团猴子跳舞一样的语气。 站在台上的女生却半点不恼，只是无声弯起唇，似是在接受她的夸奖。 朝歌设想过她们好多次的相见和重逢。 只是没想到是这样——自己站在高处，她在台下看着。可是那记忆中的气势仍然没减半分，仿佛自己不论走到哪个位置，都始终差她一截。 秦牧歌，她在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 你真的一点也没变。 第84章 花样追妻的第一种方式 等朝歌从台上下来之后，凌家分家这边的老者诚惶诚恐想要将秦牧歌请到中央的位置上去，没想到她直接表示不打扰这边的选拔，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闵开阳、凌天权和凌天玑都一并跟在她身后，几人对这种小型的选拔都没什么兴趣。 只是转身时，闵开阳往耀辰的方向扫了一眼，凌天玑用那双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朝歌一眼，只有凌天权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模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影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直到那边一行人离开后，小声地感慨了一句：“哇，帝国的boss这气势真是太恐怖了，我刚才还以为全场人要跪着迎接她呢。”搞得她还在犹豫碰到这种尴尬局面怎么办。 陌年毫不犹豫地白了她一眼，对己方出现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猪队友表示十分不屑。 “很强。”就算只是她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势，江凝涛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有一天要和这样的对手对上，那真是十分棘手的一件事。 影所说的并不是夸张，要是秦牧歌气场全开，她给人造成的压迫感会真的让人窒息。 斯柏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因着此刻将军到来的消息太过震撼，整个场地各个地方的视线都忍不住看到那边，已经比完了的或者仅仅是来参观的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在智脑上发布这一重大新闻了。 “她们不一样吧。”瞥了一眼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面无表情的耀辰，朝歌冲着斯柏说了一句话。 有着茶色短发的男生有些惊讶于她的主动聊天，稍显局促地应了一声，而后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话语内容似的，低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又回道：“一点也不一样。” 朝歌忍不住笑了一下，对比全场人，她大概是唯一一个对那人的出现毫不意外的了。 之后的两场朝歌也没心思上去卖弄，尤其是看到那个台子就想到刚才秦牧歌那句嘲讽的话来。 于是她毫无意外地变成了第三名。 今天的选拔宣告结束。 朝歌和他们一起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在路上终于忍不住骚扰了一下耀辰：【诶，你今天格外沉默啊，受什么刺激了？】 【别吵。】耀辰像是在忙着什么一样，回她的语气也有些疲惫，之后不论朝歌怎么在脑海中试图跟他沟通，都不再回一声。 朝歌像是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我跟耀辰先走一步，你们回去小心点。”说罢一把抱起在地上机械地跟在她身边的小男孩，飞快地朝着自己的住处跑去。 她差点忘了。 秦牧歌身边那个一点都不安分的智脑。 不知道耀辰所谓的最终形态，能不能跟闵开阳相比呢？朝歌总记得他好像说过，单论武器的创造和改进而言，闵开阳不及他。但要是在获取信息和防护上，他不及闵开阳。 这么一想更担心了。 而且明明是自己把人给招来的，不管真相是不是这么回事，朝歌都觉得这时候自己好像不能怂。 正当她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耀辰那边终于能辟开个思维模块来处理她这个事儿了，立刻就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她做个交易而已。”无关之前的事情，单纯的一个交易。 耀辰紫色星辰般的眼眸满是深意，打定主意今天要说服朝歌放弃这个想法。“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洛青禾的事情了。” 朝歌浑身一震，同样认真地与耀辰对视：“我记得！但是除了这个事情，言家的事情也很重要。” 她想要帮原本的言朝歌弄清楚怎么回事，想要帮她拿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因为她总会离开，虽然自己都不知道离开之后这个人又会变成什么样。 “小红帽，你别担心，我不会看到她就把什么都忘了的。”虽然朝歌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要再和秦牧歌见面这件事这么抵触，但她还是在努力让它放下心来。 原以为要等到这次的选拔赛之后才能再处理言家的事情，但是第二天一早所有凌家人就收到消息，因为秦将军的到来，选拔赛推迟至一周后进行。 虽然没说的这么露骨，但昨天在场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阴阳集这群人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就没事做了，然后不知道影怎么说服的大伙儿，他们竟然一致决定要出门逛街。 彼时朝歌正坐在他们往常集合的大厅里，一边跟耀辰用脑电波交流着，一边拈着桌上盘里的糕点当早餐垫垫肚子。 【你打算怎么去找她？】耀辰经过朝歌一晚上的思想工作之后，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的决定。 朝歌想都没想地回答：【不知道啊，要不你帮我想想？】 于是面对着众人的视线，耀辰小朋友很镇定地附议了影的决定：“我也想出门逛街。” 朝歌：……你是有多讨厌见秦牧歌？ 把手里剩下的一小口糕点扔进口中，朝歌拍了拍手掌将碎屑弄掉，对上他们更加期待的目光之后，咽下口中的食物，笑眯眯地回答：“那祝你们逛得开心，我可以把卡给你们，随便刷。” 听到她最后的这句话时，阴阳集的众人第一天觉得这世界是如此的美好！自己是如此的有眼光，居然挑对了这么个领导！ 就连陌年都激动了，影甚至都挤出了眼泪，感动十足地喊：“老大……”瞅着那模样像是想即兴憋出来一篇文章赞美朝歌的伟大行为。 “打住，赶紧走。”把耀辰往他们那个方向一推，朝歌看着他们上一秒还摆出感动到恨不得以身相许的表情，下一秒就像个路边抢小孩的人贩子一把抱住要沉稳往外跑去。 气的某个小孩儿脸都黑了：“把、我、放、下！影！” 噗嗤笑了一下，朝歌摇了摇头，懒得提醒他们这个点有可能商店还没开门。低头看了看盘子里剩下的糕点，她转头将智脑打开，页面拉到身旁，开始浏览帝国的新闻。 上午七点半。 正在帝国最火热的贴吧里面看着帝国人民经久不息的八-卦热情时，朝歌面前跳出个通知框——三个小时后，昨日分家个人赛前十到主屋门前集合。 朝歌在想刚才喊着要出去逛街的那群家伙当中……好像只有陌年是需要过来的。 索性这时候也没什么事情，朝歌干脆就自己先往那边走。 凌家分家也挺大的，就算朝歌等人住的离核心区域很近，走过去也还是花了半个小时。 等走过去了才发现那大门是关上的，门前一个人都没有。朝歌左右看了看，正巧旁边的花圃中种了一种少见的蓝色小花，便凑了过去。 旁边走廊上走过来一列穿着统一制服的小女生们，除了领头那个一看就已经步入更年期，打眼一看花圃那边站着个年轻女生，还挺悠哉地欣赏着花。当下就疾步走过去拉下脸语气严肃地问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站在这里？难道要等我请你进去做事吗？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说罢转头看向整齐队伍的最后一个女生，“你也愣在那？还不把她带去换衣服？难道还想让将军等着你们吗？” 朝歌本来一脸懵逼想解释自己根本没有当女仆这样伟大的梦想，听到她最后那一句忍不住一愣，视线滑过在场的女生的脸蛋，忍不住想着……秦牧歌你为什么弯的天下皆知？ 以前在王宫的时候也没发现她这么喜欢被人伺候啊？说好的高科技时代全用智脑了呢？ 保持着这样一种微妙的表情，朝歌也就错过了跟那个风一样离去的管家解释的机会，然后只能在面前看上去基本上还是个初中年纪的小女生快哭出来的表情里，跟着她往她们的地方走去。 走在路上她忍不住问：“我看上去这么像未成年吗？”就算我谢谢你们把我认为这么嫩，可是看看我的身高啊！不觉得我的身高比你们高了一截吗！ 小女孩被她这么一说，圆滚滚的大眼睛里眼泪就掉下来了，哭着看着朝歌：“对不起，姐姐，我们这里本来有一个跟你差不多高的。可是她昨天偷偷溜出去了今天还没有回来，我刚才本来想帮她跟凤姨请假的，可是……” 哦，可是谁让我命不好就撞上了呢？ 你们凤姨这眼神儿也是要不得——论脸盲当上管家的可能性。 “你先告诉我你们要做什么。”然后我再来考虑我要不要帮忙。虽然这个小女孩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但朝歌可不是会给自己找事儿的人。 朝歌最佩服的就是这种能一边哭还一边气都不喘的把话说清楚的人：“没别的，就是给将军端茶倒水，在她吩咐的时候做好那些事情就好了……” 想了想朝歌觉得，那么多人反正也不一定轮到自己，听上去也没什么事情。再跟她确定了只要在那里一个小时就可以换班走人之后，答应了帮忙。 “谢谢你！姐姐你真是个好人！”小女孩一把擦干眼泪去找那人的衣服，留下莫名其妙接到好人卡的朝歌表情纠结地站在原地。 说起来穿习惯了军装类制服长裤，突然让她穿裙子真是……好没安全感。 看了看身上衬衫那夸张的厚厚蕾丝花纹边，再低头扯了扯那过膝的黑色短裙，朝歌扶额，刚才突发善心的她一定是吃错药了。 像是知道她要反悔一样，刚换完裙子，正扣着身上扣子的朝歌被按在化妆台前，小女孩动作娴熟地让她闭眼给她化妆，十分钟之后说了句“好了！” 然后伸手拿过梳子给她梳头。 朝歌有种一个世纪都没感受过这么女生、这么精致的生活方式的感觉。 这么一对比，显得自己之前活得多糙。 然后她突然想到：“等会儿难道也要给秦将军这么……嗯……？”她的表情充分表达了她的疑惑。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活得这么像后宫之主？ 给她扎着发型的女生抬头看着镜子里的她，有些茫然地回道：“……将军是女的吗？” 朝歌：“……啊。”不然呢？我以为她的性别早就公布天下了。 然后那个小女孩的脸上就剩下满满的失望。 让某个习惯了感受“秦将军”三个字伴随而来的声望的家伙顿觉稀奇。 哎哟秦牧歌也有被人这么嫌弃的一天？ 不过很快的，朝歌就再一次体会到了秦牧歌那张脸的魅力。帮她梳头时还满满失望的女生站在她旁边，在抬头看到室内走出来穿着整齐军装的女人时，忍不住脸一红低声跟朝歌嘀咕了一句：“好漂亮、不对！好帅！” ——恭喜言朝歌同学，亲眼见证了秦将军的迷妹诞生过程！ 小姐姐，把你刚才的不屑保持下去啊，别这么快妥协啊！路人转粉也没您这个速度好吗？ 一出房间就看到眼前站着一堆人，饶是秦牧歌也有一瞬间愣神，随即敛了敛红眸，往沙发那边看去，：“开阳，你不知道我什么规矩？” 看到眼前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场景，一些知道得多脑补能力又好但是演技又差的妹子们脸颊突然一红。 朝歌竟然产生了一种这世界都疯了只有我还醒着的错觉。 “这是凌家分家的规矩，不过我会记得提醒他们。”闵开阳对秦牧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波澜不惊地回了她，之后侧头看着她们这边，同样冷淡地开口说道：“先下去吧，将军这里不需要你们。” 对小女孩们失望地垮下脸的表情视而不见。 在朝歌心底悄悄比着‘v’字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秦牧歌毫无预兆地回过头来，在看到半边隐藏在墙壁后的某个女生时，红唇如玫瑰绽放般露出个妖冶的笑容：“不，还是留几个吧。” 言朝歌：……我就知道！ 原本还因为那熟悉感觉而有些疑惑的大将军，这会儿心情愉悦地觉得多亏刚才那一转头，不然又要让某个家伙溜掉。 看习惯了朝歌军装的样子，唔，看来女仆装也不错啊。 说起来，她家宝贝儿每次的出场方式，都这么让人惊喜呢~ 随手留下两个人加一个朝歌，秦牧歌心情甚好地转身往闵开阳那边走去。“怎么，还没找到？” “我出去看看。”闵开阳金色的眼睛不带感情地看了一眼言朝歌，起身往外走去。朝歌一听就知道这俩故意跟她提耀辰，微微扯了下嘴角，在脑海中通知自家那个—— 【小心点，闵开阳好像想找你。】 【知道了，放心吧。】耀辰的声音还有些闷闷不乐，显然是记着朝歌早上不肯跟他们出来这事儿。 尔后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就转头微笑着看着她们。除了朝歌之外，其他人都很有眼色地开始将旁边一早就放在恒温食盒中的早餐端上去。 “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漫不经心地扫过眼前的早餐，秦牧歌脸上的笑容不散，缓和下来的脸色美艳更盛，尽管周身气势消弭无形，这让人无法呼吸的美感仍然是让人很难抵抗。 于是一个个都乖乖报上自己的名字。 顺便一提，刚才那个要她帮忙顶班的小妹妹也在留下的几个人里，名字叫语彤。 “凌歌。”一时半会想不到编什么名字的人，只好报了个自己在这边的假名。但就算这样，她话音一落，几个小朋友还是对她投来了或同情或惊讶或不可置信的视线。 可是秦牧歌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朝歌也只能放弃探究那些人眼神的具体含义。 长发已然及腰的某个女人伸手将长发勾到耳后，难得没戴手套的漂亮手指如玉竹般骨节分明，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然而秦将军的性格跟她的地位成正比——难伺候。 此时看了看桌上摆的许多种类的早餐，一转头对朝歌勾了勾食指：“过来。” 朝歌直觉她这是要搞事情。 语彤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背后经过，推了她一把，虽然力量不大却也让朝歌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一步都走出来了也不差更多了。 于是在心底不情不愿地走到那人身边，距离离得近，灵魂里那股奇特的对对方的感知也更灵敏，让许久没有这感觉的朝歌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仿佛觉得她还是□□然似的，女人食指虚点了点面前的一碟糕点，微笑着微扬起头吩咐道：“喂我。” 朝歌：……………………………… 是不是风大她幻听了？？？ 秦牧歌刚才讲了什么？ 闵开阳你快点回来！你家将军疯了！ 第85章 花样追妻的第二种方式 秦大将军的脸皮厚度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就算现在朝歌用一种打量残疾人的视线一一扫过她的四肢，她也依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甚至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收敛半分。 跟秦牧歌和洛青禾相处了这么久，朝歌别的没学到，随时随地跟她们飚演技倒是很顺手。 女生因为淡淡的妆容稍显精致的面容上浮现一抹诧异，随即有些受到惊吓似的稍稍后退了半步，反应过来之后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觉地绞着手指，脸上却竭力挂出灿烂的笑容，因为这事情的突然，语气也变得有些惊喜和惶恐，变成想要再确认一次的迟疑：“将、将军……这？” 偏偏整张脸上最出彩的那双眼睛却直直看入那双红色眼眸中，透出的讯息再简单不过：没吃药？ 也因为她的正面只对着秦牧歌，除了她那个角度，其他人看到的都是很好的迷妹版本。 秦牧歌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演戏也应该演全套啊，她家这么不专业的朝歌……怎么那么可爱？！ 在朝歌意料之中的，某个女人将那个要求重新提了一遍，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表情。 她假装害羞地别过头，余光看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女生——每个人淡定的表情下都是掩盖不住的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激动。 可想而知，半天在原地光害羞不动弹的朝歌有多么引起众怒。 于是朝歌只能有些僵硬地凑到了秦牧歌身边，在心底唾骂眼前局势一万遍的同时问道：“请问您想用哪一种？” 【小红帽你一定想不到我现在在做什么。】面对秦牧歌的压力太大了，朝歌不得不想点儿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耀辰向她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和好奇。顺便一提，就算朝歌自以为态度很好地问了那一句，仍然是感觉到了旁边几个小女生那里传来的恨铁不成钢的瞪视，仿佛她多么不专业似的——虽然她本来就不专业且并没有对这行的兴趣。 【我在做好事，帮助残疾人重拾对生活的信心。】朝歌的回答充满了艺术特色，不过深知她本性的小红帽表示根本不信。 无比直接地说道：【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就在这时，秦牧歌就好像能够听到她心底跟耀辰的聊天频道一样，在她木然地一勺勺喂她喝粥的动作中，忽然咬住了她往外抽的勺子。 白色的瓷勺和她的牙齿轻磕出声，那双漂亮到让人沉醉的红色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其中透出几分不满和委屈，对朝歌的走神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朝歌装作没有看到，往外再次使力想要抽出勺子，甚至稍微带了点儿力气。但这一次，她又轻易地松了口。 一切发生地十分快，除了当事人，没人能从这个动作中发现什么。 只有朝歌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不正常地跳了一下，自己都能听到声音。 秦牧歌的气场很强，这不仅仅表现在她气势全盛的时候，就算是现在，她安安静静待在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朝歌都会有种自己周围的空气正在被秦牧歌的气息一点点入侵的感觉。 让她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尤其是此刻，漫不经心地单身搭着沙发靠背，慢慢地靠近朝歌的脸庞，避开递到跟前的勺子，红眸直直盯着她，问了一句：“怎么了？” 看着朝歌的眼神不知何时透出极强的占有欲，仿佛下一秒想把她整个抱进怀里揉碎了融到自己的身体里。 朝歌有种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她的世界的感觉，周围突然间就全是秦牧歌的气息，就像自己身上也被贴了她的标签一样。 吓得她往后挪开了好远的距离。 然而面上还表现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周围隐约响起几声怅然若失的叹气声，女仆们都在心底嫉妒着这个能跟将军那么亲近的人。 啊，为什么被将军温柔关心的幸运儿不是我？ 不过能留下来已经很不错了！有心态稍微好些的如此安慰着自己。 秦牧歌看着两人之间突然扩大的距离，倏然展开一个笑容，红色眼睛因为情绪显得更加鲜艳，目光一寸寸逡巡过朝歌的脸庞，语气却稍显轻柔：“你们先下去。” 就算再温柔，那也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凌家分家就算比不上天子星首都的主家实力强大，但在家规的森严方面绝对是毫不逊色的。 所以就算心底遗憾并且嫉妒可以留下的朝歌，她们撤下的速度也很快。 而就在最后一个人刚走过拐角，朝歌就火烧屁股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打算先跟秦牧歌保持个安全距离再讲眼前这个尴尬的事情。 没成想她堪堪站定，那人就不悦地眯了眯眼眸，淡淡吐出一句：“坐下。” 兴许是在人后知道对方能读懂自己情绪的缘故，她一点也不掩盖这种霸道的臭脾气。 朝歌有点无奈，反而更往后退了两步，正想开口说句什么，忽然全身感受到毛骨悚然的气息。 再想往后退时，眼前那人不见踪影，背后忽然贴上了一道阻碍…… 她伸手环住朝歌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窝处，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了句：“怎么总是不听话？嗯？” 那一声‘嗯’夹着一缕鼻音，本就暧昧的低音显得更为魅惑，让朝歌瞬间红了半边耳廓。 “秦牧歌！”朝歌不舒服地想挣开她，同时侧开脑袋低声警告似的喊她的名字。但勒在腰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甚至给她一种要拦腰截断她的感觉。 “你这样我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朝歌暗暗使力却半天都没法比过她的力气，终于肯泄气，挫败又无奈地说了一句。 秦牧歌安静了几秒钟，腰间的手也不舍地慢慢松开。在朝歌以为她终于听进了自己建议的时刻，秦牧歌站直身体，单手搭上她的肩膀，忽然膝盖往前一曲撞上她后膝，再一弯腰，另一手恰好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猝不及防膝盖一软的朝歌只觉得一瞬间世界颠倒，条件反射地攀上最近的支撑点——双手勾住她的脖子，错愕地与她对视。 秦牧歌这才一边往房间走一边笑眯眯地回答她刚才的话：“反正你说的也不是我爱听的，不如不说了吧？” 朝歌回过神后单手搭着她的肩，想借力从她身上下去，刚有动作就听到头顶一道冷厉的威胁：“言朝歌，你再乱动试试看！” 抬头对上的就是秦牧歌同样冷下来的面容，甚至因为感受到她认真的那股气势，脊背上蓦然窜上一股凉意。 朝歌：……不动就不动，干嘛那么凶。 反正她绝对不承认被吓到了。 秦牧歌把她放到床上的动作很轻，朝歌看了一眼自动阖上的房间门，实在是不知道秦牧歌为什么这么喜欢……跟她在床上聊天。 不过当她看到秦大将军起身以后开始解军服外套的动作时，朝歌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漂亮纤长的手指解开金色的军服扣，扣子一颗颗松开，原本的强盛气势弱了些，不知何时染上了诱惑的味道，朝歌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你到底想做什么？” 彼时秦牧歌将白色的外套脱下，没急着回答朝歌的问题，坐到床边，俯身脱下军靴。 朝歌坐了起来，看着她仅剩的一件白色衬衣，在她直起腰身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前襟衣领，把她拽到自己跟前，面无表情地重复道：“你到底要干嘛？” 秦牧歌的军装用料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就算被再粗暴对待也不会被扯坏。 秦牧歌轻笑一声，目光往下落看着她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感慨了一句：“胆子变大了。” 朝歌无动于衷，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不得出答案就不罢休的样子。 秦牧歌右手抬起握住朝歌的手腕，沉默半晌之后说了一句：“我没杀她。” 果然，下一秒，被抓住腕子的那人便整个人都僵硬了。 许久之后，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秦牧歌的眼睛，轻声道：“……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你知道我有没有骗你。”秦牧歌不容置疑地回了一句。 朝歌仍然摇头。“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那些曾经交织在一起，让她理不清那团乱麻的头绪。 秦牧歌看着她，蓦然间伸手卡住她的下颌，双目锁定朝歌的视线，与这强硬动作相反的却是她难得示弱的平静语气：“朝歌，是她想抱着同归于尽的目的杀我，最后变成这样。你不能因为这个理由离开我，这对我不公平。”何况，洛青禾有没死都是个未知数。 活下来并且胜利，她又做错了什么？ 秦牧歌明明语气平静，朝歌却仿佛听到了她话底的委屈。 那么无奈。 朝歌知道自己说不过她，这人有时候所说的真话也不过是真相的一部分。 干脆视线就转向别处，妥协似的跳过这个问题：“我今天是想问你别的事。” 秦牧歌松开她的下颌，一把推上她的肩，让她整个倒回床上，然后迅速爬上床在她旁边躺好，一把抱住她。 舒服地蹭了蹭之后才回道：“你不听我的解释，那我也不听你的话。正好，那我们来做点别的事吧。” 看着她忽然亮出的笑容，朝歌心底咯噔一声。 ——这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 第86章 花样追妻的第三种方式 朝歌想起来，秦牧歌偏不让她起来。两人就在床上较劲，秦牧歌光动手也就算了，可她手也不老实，就那么几个回合下来，朝歌的外套挂在手上，里头的衬衣也只剩一颗扣子还在工作岗位上。 言朝歌：……流氓！ 被她握住双手压在身下，朝歌皱了皱眉使劲躲开脑袋，语气略带郁闷：“秦牧歌……唔！” 话未说完，唇已被堵住，对方因为不满意她的说话语气，亲了之后离开些许，又凑上去咬了一口她的下唇唇瓣。 那力道不轻，成功让朝歌倒抽一口凉气。秦牧歌呵笑一声，吻在她唇畔。朝歌伸出舌头舔了舔，尝到淡淡的腥甜。 ——王八蛋秦牧歌，朝歌简直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疯女人。 “……滚。”侧开脸躲过她亲热的动作，朝歌眼中不悦更加深重。 听到她的话，秦牧歌还是笑，趴在她身上，肩膀轻微起伏着。 良久，空着的没用来制住朝歌的那手在她身侧一撑，支起上半身，在她上方与她隔开些许距离，为了让朝歌看清她的表情。 “这样就生气了？那因为别人被你丢下，最后还是因为别人你才会主动送上门来，你觉得我会不会生气？嗯？言朝歌，你把我当什么了？”那张好看的脸，就算是这个角度也仍然漂亮，但秦牧歌动用真情绪的时候相当少，言朝歌感觉自己今天一天都看完了秦牧歌一年的情绪变化。 事情还是同一件事，怎么到了她口中就换了个味道？ 朝歌本来不想提那些事情，但此刻被她激的情绪也上来了，气都气笑了：“是，你会生气，你多了不起啊，全世界就你的情绪最宝贵。我在M1纯属没事干跟青禾走，我之前回到战场莫名其妙，就连我今天回来也是吃多了故意膈应你，你满意了吗？” 看着她因为情绪上来了狠命瞪着自己，只要一松开就恨不得扑上来在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的样子，秦牧歌又忽然什么气都消了。 因为听懂了她那些反话，因为突然感觉到心疼，因为她之前真的做错了。 于是看着她被渗出的血染红的唇，又凑上去伸舌舔了舔，放软了声音道：“好吧，我说错话了，我的错，不生气了好不好？” 然后言朝歌充满能量的炮筒一下子就哑火了。 秦牧歌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把别人的情绪掌握在手里。可是朝歌见过她用太多其他的办法达到目的了，或是霸道的，或是狡猾的，唯独不是低声下气的，甚至是道歉。 “对不起，M1的时候，是我的错。”我应该更爱你一点，而不是在看着你不得不走到别人那里以后，嫉妒得不得了。 秦牧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像个大型宠物一样卖萌求原谅。 朝歌……朝歌没想到她还能来这招，所以实力懵逼中。 向来擅长抓住机会的秦牧歌现在也不例外，瞅着朝歌的态度软化了，立刻顺杆爬，“宝贝，我们讲道理。上次的事情怪我，那这次你确实态度让我误会了，是不是要补偿我一次？” 朝歌根本不懂为什么话题一秒钟跳回了，而且仿佛自己刚才的一段话被完美避开了。 之后就被毫无预兆地吻住，不是蜻蜓点水的，而是久违的深吻。柔软的舌头探入口中，忽然一改温柔的缠绵，转变成贪婪的掠夺，标记地盘一样认真探过每一个角落，一寸领地也不放过。 唇舌交缠的水声听着就让朝歌红了脸，舌头躲了半天寻不到可以避开的地方，最后被对方寻到，暧昧如蛇缠绕上来。 就连手也再次不安分，探入白色衬衣下摆摸到敏感的腰侧，顺着线条一路抚摸到小腹处，暗示地揉了揉。 一股细微的电流顺着她摸过的地方出现，跟随着她的动作一直下移。朝歌只觉得脊背都酥软了，被松开的手下意识去抓对方乱点火的手，使上点力气去阻止她，同时口中也溢出断断续续的话：“唔……不……” 秦牧歌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双唇往下巴处挪去。双唇分开带出一缕粘连的透明丝线，从唇侧随着她的动作往朝歌的下巴蔓延，拖曳到朝歌的颈侧。 双唇所过之处仿佛燃起了一阵火，皮肤灼热如同熔浆流淌过的地面，朝歌不自觉地扬起头，之后锁骨处又是一阵些微刺痛。与之前不同的是，这痛感融合在暧昧的气息里，反而更加剧了刺激。 “秦牧歌……”说出口的话是自己都没想到的语气，揉着重重的鼻音，带出不自觉的像是恳求的沙哑。 秦牧歌没理她，但朝歌姗姗来迟的理智总算回笼，在一片令人眩晕的情-色氛围里，唤醒了那一道清明。 “等、等等！秦牧歌……”正想缩起身体往后退，结果某个女人完全置之不理，单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跑，另一手继续朝目的地进发。 顺便一抬头想继续堵她嘴，不让她开口说话。 危机警报在脑海里响的几乎爆表，朝歌躲开她的唇，情急之下喊出口一句：“耀辰！” 救命啊我的小红帽！你快搞点事情！不然你主人我吃枣药丸啊！清白不保你造不造！ 结果喊错了频道，虽然耀辰确实知道了她的处境，但是—— 秦牧歌停了停，敛了敛眼眸，红色的眼睛颜色深了些，语气不明地重复了一遍：“耀辰？” 像是恨不得把他的名字咬碎了咀嚼一样。 朝歌只觉得头皮发麻。 十五分钟之后。 穿着军装白色衬衫的人打开房门，伸手挽着衣袖靠在房门上，垂眸看着手上动作，漫不经心地问着敲门打扰她的那个高大男人：“开阳，在这种时候打扰我，你知道后果吗？” 黑色长发落了一束到身前，就算身上的威势甚重，也挡不住她此刻散发出的靡靡艳气。 “她的智脑侵-入了M3的防御系统，正在疯了一样攻击整个帝国的智脑系统——你做了什么？”闵开阳觉得很无语，他不是很懂对方智脑这种自-杀-式-袭-击的方式。 秦牧歌挑了下眉，表示懂了。继而毫不客气问道：“这不是你负责的范围？” 言外之意是，就算无晶帝国被攻击了，只要问题出在智脑方面，就是开阳该处理的事情。 看这么委婉的表示她没懂，闵开阳伸手按了按额头，换了个口吻，“就算是在帝国，未经对方允许强制发生关系，也是犯法的。” 秦牧歌：……她看起来像是那么强-盗吗？或者说，她和言朝歌之间看上去就那么像是她单方面强迫？ “开阳，能源矿石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况且，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平时的秦牧歌说话就已经够随性的了，这种被打断的时刻秦牧歌讲话只会更难听。 “总之你自己清楚在做什么就行。”闵开阳金色的眼睛淡漠地看着她的脸庞，几秒钟后挪开，转身往外面走去。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房门那边冒出个脑袋，朝歌系着衣服的扣子将靠在门上的人拨开，快步跟着闵开阳的方向一同往外走去，同时伸手揉了揉脸颊，将此刻脸上不符合情境的红晕给抹消。 谁料秦牧歌一伸手就扯住她的后领，将人给拉了回来：“刚占完我便宜就想走？”柳眉一挑，鲜红的眸子里满是调侃的笑意。 朝歌：……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扯皮，朝歌看了看室内大钟显示的时间，把衬衣最上面的扣子给扣住，遮住脖子上的痕迹，平静的语气里稍稍有些无奈：“别闹，你不是让凌家分家的这些人集合吗？等会儿要到时间了。” 秦牧歌笑而不语，心想我这么大费周折还不是为了看你一眼，现在你都送上门来了我为什么还要跟那些家伙见面。 “取消了。”轻描淡写地就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改了，而已经走到门口的闵开阳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表示知道了，看上去已经习惯了她这说一套做一套的即兴发挥。 “你不是想知道言琛的事情？”见用这个办法那人还有想走的意思，秦牧歌又抛出一个诱饵。果然这话一出，朝歌的脸色都变了，立时就带了几分凝重地看向她。 “所以晏家那个老人说的是真的？关于周珏冒充了我母亲的事情？”言朝歌收起脸上的表情，认真看向秦牧歌。 但是那家伙仍旧是一副笑意惫懒的模样，靠在门上不想动弹的模样，就连随便抛出的重磅级信息也跟随口喝了杯凉白开似的，即便朝歌此刻表情慎重。 “是又如何？你会回到言家？”秦牧歌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在交谈中难得有心情去听对方的回答。 朝歌同样勾着唇角与她对视，那脸上的回答再清楚不过——那当然，属于我的东西，我怎么能让给别人？ “哇哦，真是令人期待。”秦牧歌抬手不紧不慢地拍了几下掌心，眼中闪烁着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耀辰，行了我没事，你停下吧，谢谢你的帮忙。】该得到的答案都得到了，朝歌总算想起来刚才让耀辰搞点事情的指令，赶紧让他停下。她担心自己一出门发现M3要被夷为平地，这就很尴尬了。 【哼，晚了。】结果某小红帽只是如此傲娇地回了她一句就没了下文。 晚了？小红帽你想上头条想疯了吗？ 朝歌一脸的问号，所幸答案很快就送上门来了。闵开阳才刚出门，就又折返回来，手上还拎着个无比眼熟的小孩儿，尤其那小男孩还一脸恼羞成怒的模样张牙舞爪着——跟朝歌相处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活泼过。 “放我下来！”小孩儿如此警告着，然而拎着他的那人却充耳不闻。 最后将他提到朝歌跟前，面无表情地警告道：“这一次我放过他，下次再这么幼稚地攻击我，我会入-侵他的核心控制器把他销毁。” 这警告比起耀辰这一路的话都要有威胁力的多。 奈何跟他同等级的耀辰完全不怕这个，就算这个脸朝下的状态看不到闵开阳的表情，也不妨碍他回敬对方：“有本事就来啊，信不信我做出主空间的武器炸毁你？” 朝歌：看到你还能这么活蹦乱跳我就放心了。 “你在觉承联邦获得了能够制作主位面武器的能源？”结果某个金发男人完全把他这个威胁当真了，把他放在地上，蹲下之后直视耀辰，面无表情地认真问道。 因为已经把红云星系的所有资源探索完了，升级只能够靠觉承联邦的那股能量，闵开阳有这个猜测实属情理之中。 “你猜？”耀辰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十分矮冷地反问了一句。本来这个动作放在别人身上都挺有气势，然而在他身上……多亏了他还有一张精致的脸，顶多就是有点儿显早熟而已。 “借用一下。”闵开阳转头看着朝歌，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再次拎起耀辰的领子就往外走。 朝歌：……我同意了吗？ 指着他离开的方向，朝歌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是不是可以把他这行为理解成严刑逼供？秦牧歌你不管管吗？” 某将军耸了耸肩，很是无辜地回道：“我哪里管得了这位大爷，不过既然他们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问题，不如我们抓紧时间联系下感情，出门逛个街怎么样？” 朝歌：……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大爷的人？ 言朝歌被这对主仆如出一辙的不要脸折服，同样是冷笑一声回答：“不怎么样。” 某将军果然很符合她的判断印象，一点头笑眯眯地回答：“那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朝歌：…… 她能怎么办呢？遇到秦牧歌这么不要脸的人，她也很绝望啊！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这章成功解锁，我就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并没有开车！不服！ # 感谢霸王票： 谢谢CITOU扔了1个地雷！嗷呜亲爱的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感谢栌桡扔了1个地雷！嘿嘿又让你破费啦超级不好意思的所以……请看下这章啊我是清白的！【不放弃一切机会澄清自己的傻作者在哀嚎】 第87章 花样追妻的第四种方式 朝歌今天要是想逛街，早就跟耀辰他们出去了，哪里会一个人待在凌家分家这里？故而此刻是找遍所有的借口不出门。 “我突然觉得有点饿……”朝歌话还没说完，秦牧歌就指了指那边桌上凌家给她准备的一堆早餐，刚才用来调戏朝歌的那碗粥空碗还放在桌边。 于是言朝歌坐在沙发上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在想别的借口。 “我先回去拿件外套再出来好了，这个季节出门风挺大的。” 话音刚落，秦牧歌的白色军装外套已经成功变形成一件普通的外套，搭在她的肩头。并没有因为朝歌的这些借口变得不耐烦，相反的，秦牧歌的笑意不减，仿佛很期待朝歌接下来还能编出什么来。 言朝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外套，又看了看她身上仅剩的一件衬衫，终于决定闭嘴。 她算是明白秦牧歌今天想留下她的决心有多大了。 朝歌今天是休想走出秦将军的视线范围一步。 叹了一口气，朝歌把最后的食物咽下去，起身准备往外走，“走吧，我就只有一个要求，坚决不喝营养液。” 秦牧歌的笑容僵了几秒，歪了歪脑袋看着朝歌，开口的语气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喝那玩意儿？”谁给你的错觉？ 谁知道你啊，万一你喜欢自-虐或者是体验生活呢。朝歌一耸肩，表示没有最好，也懒得解释原因。 往常跟在秦牧歌身边的都是闵开阳，而且她在元都的大多数情况都只喜欢独自换装出行，这在凌家的时候……怎么说从正门走出去一个大家从没见过的人都很奇怪吧？ 于是秦牧歌打开门，就看到了院落门前站着的一系列或是站岗的或是像刚才那样的来往凌家仆从。因为秦牧歌和朝歌共享权限的关系，朝歌的容貌在她眼里还是原来那样，但是其他人眼里看到的就是……凌家分家的那个很有潜力的女生，似乎很得秦将军青眼啊。 虽然只是微调了面部五官和瞳色，不过除了与她很熟的元都同班同学，能认出她来的人确实不多。 如果不是凌天玑和凌天权也在的话，朝歌就算是用自己本来的面目也无所谓。 因为通缉名单的事情根本没有获得秦牧歌的准许，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帝**部内部猜测她叛-国，而秦牧歌没有通过将她列为在逃嫌犯的事件。 如果一定要说言朝歌这时候在帝国是个什么身份状态……大概是失踪吧，所有人默认的那种失踪。 之前那个让她帮忙的语彤小朋友，这时候正悄摸用眼神跟朝歌示意：什么情况？ 语彤觉得很难过，她竟然错过了一个跟秦将军关系好的人深入打交道的机会。但是谁想到那个女生会是凌家分家的竞选者啊？ 而且看来凌家如今还是很得将军的信任，不然怎么解释三大家族的这种交流会，将军偏偏跑来了凌家所在的附属行星，还特意为了表达关照找了个凌家的年轻竞选者促进感情？ 如果朝歌知道这女生这时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她一定会无语地告诉这人，脑补是病，得治啊孩子。 秦牧歌的军装外套有三套，所以就算朝歌穿了她的衣服，除非是原本的军装外套模样，没人能发现这个秘密。 出凌家的一路都很顺利，如果不看秦牧歌身后跟着的几个军装男人，这还没包括一些跟在暗处的。 朝歌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印象中竟然从未如此高调出门过！ 于是郁闷过度的某个女生，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起来，真还就全身心投入到这次的出门活动中，假装自己是要出来买买买的。 ——反正秦牧歌有钱，她要是不给就把她当给店家。 秦牧歌倒是心情一直都很好，在路过购物中心下面的美食广场时，扬了扬下巴示意朝歌看那边的小吃，“那个看起来味道不错。” 身后的几人听到这话已经摆好了要去买将军指定食物的姿势了，结果她身旁的那个女生却毫不领情：“不吃。” 几位凌家分家的军人：…… 居然有人敢拒绝秦将军？他们是不是今天出门的方式有误？这人的胆子是有多大？ 更让他们惊讶地能一口吞下三个鸡蛋的事实是，听到她的拒绝，秦将军竟然云淡风轻地接受了对方的拒绝，还能笑着继续逛。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将军的脾气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哪些年是谁在造将军的谣！# 甭管秦牧歌给他们留下了多么美丽的误会导致他们觉得帝国的上层军部氛围美好，朝歌这时候视线在周围的商店橱窗里转了一圈—— 然后绝望地发现，现在她的审美已经退化到了完全爱不上曾经吸引自己的漂亮衣服，而后在认真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军装比较帅。 一颗炽热的对逛街的女人心，就这么瞬间跌落谷底。 “想买衣服？”秦牧歌顺着她看的方向扫了一眼，微笑着问道。因为她的颜值超过平均值太多，又穿着雪白的军装，此刻街上有许多人都在偷偷打开智能录制模式或是拍图模式，试图把这个巨美的女军人拍下来。 穿的是白色军装诶！说不定是闵上将手下的直属军人啊！ 朝歌摇了摇头，注意到有人在用智脑拍秦牧歌的样子，停下脚步，转头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一伸手拍上她的肩膀，正是肩章上将星的位置。 “你这是要向帝国宣布透露真人容貌？”当别人都瞎的吗，整个大街还能一个人都不认识她肩上这个军衔！ 群众的眼睛可是很雪亮的好吗！一个图拍下来放大一百倍看各种细节看！尤其她这个脸，完全值得放大还舔屏一百遍啊！ 秦牧歌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笑弯了眼眸，心情颇好地反问道：“你在关心我啊？” 朝歌最不想回答她这种欠揍的问题了。 秦牧歌看够了她的反应，这才熄了继续逗她的心思，认真地回了一句：“放心好了，我也在开着智脑的伪装功能，他们看不到我的肩章。” “哦。”朝歌冷漠地回了她一个字。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没脑子，她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句：“我就是随便问问。” 秦牧歌面上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心底却是被她这可爱的傲娇模样撩地不行，为了抑制住找个角落把朝歌拉进去狠狠欺负一顿的冲动，她的视线先主动移开了。 正好就看到这个购物中心五楼的一个品牌，对朝歌说道：“如果是平时的衣服，那个牌子的质量还不错。” 质量？朝歌突然想到了自己衬衫上某颗崩掉的扣子。 然后她怀疑地看了看秦牧歌，心想就您这十星的力量，除非是你的军装材料，否则不管什么材料都白瞎。 秦牧歌刚开始对上她的目光时还有点疑惑，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凑到朝歌耳边轻声问了一句：“脑子里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呢？” 呸！朝歌拒不承认自己想过什么肮脏的东西，先迈出脚步朝着购物中心的内部走去。 在秦牧歌身后的那几个军人已经彻底面瘫放弃惊讶了。 原本以为这人是来陪将军放松心情的……结果真相更像是将军来陪着这个女生买东西。 感觉自己即将见证帝国最大的一场JQ。 有可能！见证的还是！王后诞生的时刻！ 内心有一个巨大的秘密想告诉全世界却不能说只能憋着怎么办？ 兵哥哥们觉得自己的这个发现快要把他们给憋到窒息惹。 进到店里朝歌才发现自己和秦牧歌迎来了最大的分歧。 “穿那件。”秦牧歌扬了扬脑袋让朝歌看角落里那件深v的款式。 “不。”朝歌冷酷无情地拒绝，完全不把那件衣服列入考虑范围。 秦牧歌心底有点小小的遗憾，不过转念一想，朝歌不管穿什么对自己来说都很诱惑啊，所以视线一转又看到一件有萌萌哒印花的。 ——“那件？” “不！”朝歌对她这十分极端的审美给震撼了，想把这个比店员还烦人的家伙推出去。 秦牧歌再次遗憾地收回视线，决定等会儿拉朝歌到睡衣店和内衣店去逛逛。毕竟比起正常的衣服，这两个类型的衣服更加让她感兴趣。 十分钟以后。 朝歌从试衣间出来，伸了个懒腰把手中的衣服递给店员，“就拿这件吧。”试衣服竟然比打一架还要耗费体力，朝歌觉得自己身为女人的部分正在不知不觉消逝。 结果一回头看到秦牧歌旁边那个店员手上还有五六件衣服，某个家伙笑眯眯地站在那里，十分温柔地建议道：“参考了一下你刚才的审美，我觉得这几件也适合你，要不你再试试？” 言朝歌：……出门的时候她还是高兴地太早了。 逛街就已经够累了，应付秦牧歌比逛街够累。 几乎是有些无奈地妥协一次，进去试了。 二十分钟之后她以为结束了，出来正想告诉店员还是只买第一件的时候，一转头……秦牧歌旁边的那个人手上竟然又堆了好几件！ 言朝歌伸手一扶额，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道：“我能要求你暂时保持安静吗？” 店外等待的不小心听到这对话的军装小哥们：厉害了我的凌家小姐姐！_(:з」∠)_ 于是在整个店的试衣服过程中，朝歌负责决定买不买，秦牧歌……秦牧歌只能负责刷卡。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朝歌也是可以虎躯一震霸气威武的！这章甜宠开不开心？下章更开心hhh # 啊，明天周三，看文的人好少的，更新看到惨淡数据不利于我保持积极更新的心态。 而且我明天还要完结手头另一篇文，还要写个番外啥的…… ↑屁话这么多，总结就是，明天没有更新hhh 霸王票时间到啦啦啦?(^?^*) 感谢栌桡扔了1个地雷！哦啦啦虽然我知道你不想以这么高的频率打赏我但是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嘿嘿！每天都在爱我！比心！ 感谢嗷呜扔了1个手榴弹！么么哒亲爱的生日快乐！破费啦！希望这章你能看得愉快~ 第88章 花样追妻的第五种方式 午饭也是在购物中心餐饮的那一楼解决的。顺便一提，朝歌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高档的购物中心里，竟然有一家售卖营养液的店铺占了五分之一的空间。 朝歌神情复杂地站在门口，仰头看着那家店。 秦牧歌在她身后半尺的距离处，有些不明白这人早上明明一副拒绝用营养液代替午餐的样子，这时候又巴巴跑到店门口来看着是怎么回事。 许久之后，朝歌才用右手食指抵了下下巴，感慨道：“开在这地方的营养液店居然不会倒闭？” 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秦牧歌：“帝国的人难道在进化过程中都退化了味觉吗？” 话里话外的意思活像她这身体不是帝国原装货似的。 秦牧歌蓦然想起来，朝歌还在元都军训的时候开始，就对营养液表示出深恶痛绝。又加上那人似乎也对这东西情有独钟的样子……心下忽然有些不舒服。 抬手将人一勾，脚下转向一家餐厅，秦牧歌笑着说道：“想吃午饭就别干站在那家店门口了。” 朝歌早已习惯了她不打招呼就动手动脚的毛病，也没说什么，跟着她往目的地走去。 直接进了餐厅的一个大房间，厅内金碧辉煌，铺着的地毯绒毛十分柔软。厅内东南方向有张大的圆桌，而后再往里头，穿过半道屏风作用的装饰架，又是个小型包间。 朝歌和秦牧歌在小房间里，跟着她们的人在外面那桌，中间那隔开物是影影绰绰的，随便看看就能知道里面人的安全程度……毕竟秦牧歌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某人今天的心情也不错，就没计较这个问题。 这个大型包间内的设施十分齐全，用餐区对面的区域是娱乐区，帝国时下流行的虚拟游戏仓和其他游戏设备都被摆在那里。 这家餐厅的特色是选用各个星球的著名食材，又加上航空飞行器的先进，食材的新鲜程度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至于在这里吃一顿的价格……朝歌表示这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另外，早上的逛街行动最后因为朝歌试衣服试烦了，并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秦牧歌的军装，她连第一件看中的衣服都放弃了。 所以连刷卡的机会都没给秦将军。 因为菜肴都是现做，所以点餐之后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所幸这家餐厅每日接待的客人数量有限，这时间也不会太长。 朝歌看了看手边白瓷杯中的水，惊讶地发现那是澄澈的清淡的黄绿汤色——“茶？” 秦牧歌极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小卖了个关子：“你尝尝。” 朝歌确实很少在这边见到原先地球上的产物，这时候发现了这种饮料自然有些兴奋，端起杯子先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难名的花香味。 轻嘬了一口，入口的味道含着一丝极清浅的苦，咽下后又有一点甜味。“花茶啊。”朝歌不自觉地舒缓了面容，露出个非常愉悦的笑容，深棕色的眼眸中略带惬意。 就算是最差的绿茶饮料她都觉得不错，何况是这样热水冲泡的花茶，完全熨帖了她的心房。 【朝歌，你现在在做什么？】就在她难得放松享受这午餐时刻时，耀辰语气颇古怪地联系了她。 【吃午饭，怎么了？他们闯祸了？】朝歌所能联想到的就是早上嚷嚷着要出门逛街的那群家伙做了什么。 但是很快，她反应过来不可能，能让耀辰明知道她跟着秦牧歌出门了还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事情，只可能是言家的事情……或者是觉承联邦。 恰逢此时，第一道菜上来了。穿着标准制服的女服务员托着餐盘走了进来，朝歌抬眸瞧了一眼菜，正好扫过那女服务员的模样。 十分普通……大街上过目就忘的五官加上妆容勉强组合出周正的容貌，那人并没有对上朝歌的视线，带着标准微笑垂眸看着身前的路。 【不，是瑞特那边传来消息。】小红帽在确认着这重大的讯息的同时，放慢语速跟朝歌汇报这件事情。 没等那个服务员走到近前，秦牧歌掀了掀眼皮瞧过去，在见到她面容的同时顿了顿，语气忽然有些傲慢：“这道菜撤了，帝都的特色就不用上了。” 那个服务员愣了愣，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根据对方内部可靠讯息，洛青禾……可能没死。】由于这事太过不可思议，耀辰就算再三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也还是在跟朝歌转述的时候加了个程度词修饰一下。 然而再怎么修饰，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像是个重磅炸弹一样在朝歌心底炸开。 耀辰不是不知道这事情会对朝歌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它更知道隐瞒下来的严重性，还是选择了告诉她。 “等一下。”朝歌收了收脸上的情绪，淡漠地转头看向那个女服务生的方向。在遇到紧急重大事件的时候，人一般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当场懵逼，另一种就是延缓情绪对这件事的感知，等到处理完了之后情绪才同步跟上，所谓的事情一过腿就软了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巧的是，朝歌此刻也是这个选项。 乍一听完耀辰的话，她竟然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太平静了。整个人都很平静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甚至还将桌上靠近边缘的瓷杯往里挪了挪。 女服务员停下了步伐，转过身来。 朝歌却没再去看她，双手俯撑在桌子上，微微前倾，盯着秦牧歌。与此同时，她脸上用智脑伪装的粒子覆盖层在渐渐分解，露出最本真的容貌。 不远处桌上坐着的几人立刻站了起来，看了看那服务员又看了看朝歌，想要往秦牧歌的方向靠拢。秦牧歌只是随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用过来。 仍然安之若素地坐在那位置上，稍扬着脑袋与朝歌对视，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朝歌就语气平静地提前开口问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秦牧歌瞥了一眼那女服务生，半晌才摊开手，有些妥协地回答道：“我只是猜到而已。” 那站着的人视线在秦牧歌和朝歌之间移动着，就听到这位让她嫉-妒到不惜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很无奈地转头，对自己笑眯眯地说：“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朝歌没你想的那么好骗。 啧，麻烦了。 她从军装的外套上部口袋中慢慢拿出一副深蓝色的手套，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戴上。 朝歌轻轻呼出一口气，视线这才转向一直站着的那个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许久，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对吗？青禾，你本可以自己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洛青禾。 P4星云的前任领导者。 她真是好天真，怎么就会觉得一个敢和帝国叫板的人，会那么轻易地死掉？ 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朝歌后退了两步，唇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开启远程传送模式，耀辰。” 秦牧歌看着她的目光倏然有几分凌厉：“开阳，拦住它！” 但她的指令晚了半步，闵开阳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孩儿在自己面前分解成粒子，消散在空气中。金发的男人只能也用同样的方式跟上它。 【在我的积分里，兑换感应式地雷二十枚，小型单间自发式离子炮一架，加上一支激光□□。】 【兑换成功，消耗32000点积分，剩余50000积分。】出现在朝歌身边的那一刻，耀辰在落地的同时，周围凭空出现这些武器。 感应式的地雷在朝歌和耀辰的周围落了一地，自动进入布置完成等待触发的模式。 那服务员脸上的皮肤下一阵蓝色的诡异花纹浮动，众目睽睽之下那脸转换成了朝歌记忆中的，那张清秀的脸。 然而因为朝歌周围的东西，她和秦牧歌同时在原地止步，并不是怕这些武器的威力对她们造成伤害……她们是担心触发了之后，在最中央绝对逃不过去的朝歌。 朝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里的枪，忽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眼皮似乎有些沉重……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朝歌！” “朝歌！” 那边两道声音几乎都带了一股胆战心惊的意味，生怕朝歌自己倒在地雷的感应范围内，这就很尴尬了。 还好就在她身边的耀辰及时扶了她一把，女生只是晃了晃终究站稳了。再睁眼的时候，深褐色的眼底闪过一分疑惑。 而后在看到秦牧歌和洛青禾的时候，这人脸上露出个几乎是有些妖冶的笑容，悠然看好戏的状态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自己周围危险的铺了一地的地雷，用几乎是幸灾乐祸的语气问道：“哎呀，看来是玩脱了嘛。” 秦牧歌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洛青禾脸色瞬间铁青，就连站在她旁边的耀辰都忍不住头疼地低声抱怨了句“怎么又放二人格！” 假装没有看到她们的头疼模样，她拍了拍手掌，似乎在为眼前的一幕鼓掌。女生的语气里捎着几分遗憾，“看来她不想陪你们玩了呢。” 秦牧歌心下闪过不好的预感，“战斗模式开启！开阳！”手套上那个帝国的标志发出蓝色的光芒，身上的军装材质也在一秒钟之内完成了材料重组。 洛青禾的脸上花纹痕迹也越来越明显，虽然不知道朝歌要做什么，但她自知理亏，这时候也只能尽量保证她不出事。 “耀辰，能量开启，传送地球。”朝歌的二人格颇有些不过瘾地说着，但那话语的内容可远远不是她口头上这么简单的事情。 耀辰只迟疑了千分之一秒，最终因为做出决定的人是绑定的朝歌，甭管几人格，他还是要服从命令。 “言朝歌！你敢！”朝歌在这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秦牧歌这句比起威胁而言更显毫无办法的话语。 真稀奇啊，她模模糊糊地想到。 原来秦牧歌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呀。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有人猜对了。 本作者发糖是因为……接下来有剧情hhh不过不要方！接下来是朝歌和我将军正式在地球上！确定恋爱关系的段子！也就是真正的！感情戏啊！ 开心吗？【虽然过程有那么一丁点儿小虐嗯。】 # 霸王票感谢时间到： 感谢Koshimizu扔了1个地雷。嗷我知道你喜欢恋爱的酸臭味，但是！我们要追求长久的秀！所以请忍忍我眼前的一点点……嗯，正常剧情发展。么么哒我知道你爱我的！ 感谢rp扔了1个地雷！三角指的是啥？其实我觉得洛青禾从头到尾都不具备竞争力啊。朝歌没有喜欢过她，朝歌和秦将军是互相喜欢的233333 # 再屁话一句， 这两天在打炉石传说，被电脑的练习模式虐成狗的我……本来想偷懒不更文最后发现……我还是只能更文。嘤嘤嘤。 第89章 花样追妻的第六种方式 因为盛怒，秦牧歌的脸上难得泛上一层粉色，然只显得那眼底眸光更加潋滟，面容竟更添三分明艳。 很快地，她脸上的情绪被尽数压下。 目光意味不明地扫了洛青禾一眼，那眼底的轻蔑之意浮出，仿佛从以前到现在这人就不够资格入她的眼似的。 【开阳，启动帝国最高权限的联动系统。】秦牧歌已经很多年没有跟闵开阳用这种方式联系了，假如不是眼前的情况紧急的话，估计就算被打到元都她也能气定神闲开口指挥。 闵开阳一双如寒星的金色眼睛淡淡看向秦牧歌的方向。 【开始捕捉最高权限钥匙位置——四维空间传送中，无法捕捉，是否立刻进行传送？】就算眼中反映不出什么情绪，他仍然是有许多话想要问秦牧歌，只是她的命令显然是优先被处理的，问题自然就被耽搁下来了。 【如果不用我本身的能量进行跳跃，你哪里去找灵魂碎片用来连结钥匙？】眼见着秦牧歌毫不犹豫地要同意这个选项，闵开阳按捺住跟她强调在未知位置中进行追随传送的危险性，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她关于帝国钥匙的牺牲品选项。 尽管知道秦牧歌不会做出那种牺牲自己还没有结果的蠢事，但是闵开阳还是要把这种万一给扼杀掉。 醒醒！我的将军！做人现实点！ “我不在的期间，帝国代理权移交闵开阳。”秦牧歌兀自设置着眼前的智脑光屏，短短的时间内就把权限的事情处理完了。 最后瞟了一眼脸色不好，却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洛青禾，秦牧歌深蓝色手套尾指上的微蓝光球大甚，与此同时： 【开启传送。】最终命令下达，闵开阳不得不服从。 身着白色军装的女人手套的光芒越来越耀眼，围绕在她四周的智脑光屏不知何时延伸出无数的淡蓝色数据链条将她围绕在其中，而那些蓝光涨到最后竟然变成一片刺目的白色。 在场的人只有洛青禾能面不改色地盯着那仿若炽热温度的白光，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外围，果不其然被弹了回来。 是因为她朝歌才离开的吗？ 洛青禾有些茫然。她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解释都没法说出来，也没有想过朝歌会就这样抛下这一切……地球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翻遍脑海中的记忆也想不到那里？ 那个地方一定很难抵达，否则秦牧歌不会将自己拥有的这一切都交给另一个人。 她脑海里一直回放着秦牧歌刚才最后看她的那眼。 好像在她们俩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她的位置。 好像她仍然还只是当初在军校时跟在她们后面的样子。 始终无法介入。 不管她现今是什么身份。 闵开阳在秦牧歌的身影消失的瞬间就传送回元都处理临时交接的一应事务，原地只留下了洛青禾和目睹今日离奇事件的凌家分家几个随从军人。 于是那曾经的p4星云主宰分明秀丽的脸庞上，忽然流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来，脸上蓝色的纹路若隐若现，配着她秀润的声线却不知怎么的让众人都打了个寒颤。 “只剩下你们了？”状似不经意的一问，她的视线逐一打量过在场诸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放你们走会给她惹麻烦呢，我得诚意十足地等她回来道歉才行。” 那眸光如水，只是出手却是截然相反的毒辣。 几分钟之后。 一个面容普通的女人从厅里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盖住了门内一股仿佛还带着热气的血腥味。 至于这几人为何遭了无妄之灾，除了他们的家人，又不知有谁会去在意了。 另一头。 因为远距离传送加上四维空间的不稳定性，朝歌只看了周身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不到十秒钟，大脑就是一片眩晕。 耳边响起一个提示音，因为大脑感觉到的眩晕和涨痛，她根本听不清，只是保持了沉默，甚至怀疑那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那声音又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停下。 朝歌只觉得自己被塞进了龙卷风里，身体的控制权全面丢失，甚至要身首分离似的难受。 腰上突然多了个禁锢的力道，吓得她睁开了眼睛，以为是传送失败或者被什么东西卷住了。 不期然对上一双毫无笑意的红色眼眸。 看到她的唇张张合合似乎说了好长的一段话，言朝歌一刹那忘了自己的处境，只盯着她的唇看，艰难地去读那唇语。 旋即脸上浮现出滔天的怒气！ 那深棕色的眼眸中头一次出现如此强烈的恨意，仿佛要将此刻抱着自己的女人灼烧成灰烬。 又好似在无声呐喊，你凭什么？！ 双目穷尽力气地睁大，几乎要将眼角拉扯出血来——秦牧歌见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无声吐出的那句话，内心不泛任何波澜。 真是抱歉，秦牧歌想。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得到眼前这个人，得到她的身体，得到她那与自己可能毫无差别的灵魂。 所以不管你是残留在她身体里还没死透的那个原本的言朝歌也好，是她果真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也好，秦牧歌只想要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多的半分也不留。 既然朝歌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存在，那么就让我给你的痕迹划个最终的句号吧。 管你滔天的怒气，当年活不下来的人是你，现在凭什么借着别人这多余的寿命苟活呢？ “你杀了她。”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秦牧歌的耳边响起。十分清晰的，童稚的声音，冷静地诉说着这个事实。 “是。”秦牧歌弯了弯唇，毫不否认。 耀辰忍不住带了些怒气质问道：“你该知道‘她’也是朝歌！而且以我们的能力本可以治好她这个病！你现在杀了她！甚至又没经过朝歌的同意！” 秦牧歌仍是面容含笑，可那笑意远不抵眼底。静静地看着眼前失去意识的人的脸庞，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是啊，你本可以，然而你身为她的智脑却没有早处理了这件事，因为你做不到。‘她’的身份你竟然直到今天都没弄清楚，竟然还有脸质问我的做法？” 字字珠玑，如同锋利的刀子朝着耀辰迎面斩去。 为什么明明早该因为零号毒素死掉的那个原主居然能在朝歌的体内留下残存意识？假如不除掉她，等到朝歌有一天情绪激动过度是不是会被这潜伏的家伙夺走控制权？ 太多的不可控因素可以让秦牧歌随时失去她在意的那人，这就触了秦牧歌的逆鳞。 耀辰被她的诘问逼得说不出话来。 是了，他真的以为这是个不大的毛病，甚至没有想到是原主灵魂的问题。大概是因为穿来的朝歌灵魂波长和原主一致，所以轻易就又引起了灵魂共鸣，将那人残留在身体里的意识给唤醒了。 见朝歌的智脑在思考这其中的问题，秦牧歌再次问道：“所以，这个身体到底是谁的？” 是朝歌来到帝国时候的原本身躯，还是属于言家言朝歌的身体。 耀辰又静默了一会儿才老实回答：“是言家那人的。根据空间内不可存在同一物体的法则，她在过去的时候自己原本的身体就被挤出这个空间找不到了。因为灵魂是属于高一维度的能量，所以我只是拥有能够保护宿主灵魂的力量……” 说到最后它的语气几乎有点羞赧，明明应该在这方面有所感知，偏偏因为觉得朝歌遇到这些事情受到刺激出现这个反应实属正常，反而忘了去探究这背后的真正原因。 所以说，耀辰其实也有瞒着朝歌的事情。因为当初还未觉醒时，系统自动默认寻找能量为第一优先任务，毫不讲理地将朝歌送到那么遥远的红云星系。 还害得她不仅自己的身体被空间法则弄没了，还差点被早该死掉的言朝歌寄-身。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被秦牧歌的话激起几分内疚的耀辰越发不敢跟她叫板了，只安静地假装待机，在某个小型模块中闷闷想着：这个女人真是太恐怖了。总爱做这种一箭多雕的事情不说，还总是容易牵着别人的鼻子走，一点也不想让朝歌跟她在一起。 这传送的时间看似漫长，其实只是在那传送频道内显得漫长，实则若是有人能看到这一过程就会发现，两个降落点之间的传送花了还不到一秒的时间。 时间是二零一五年六月十一日，晚上二十点四十七分。 如果朝歌这时候意识清醒的话，就会发现自己在那边度过的几年漫长时光，在家里这里不过是两小时罢了。 秦牧歌在原地站定，四下扫了一眼屋内的结构和摆设，察觉到不远处的某个房间内有人的气息，抱着怀里仍然没有恢复过来的人朝着空的房间走去。 在错开了父母的房间之后，秦牧歌寻找到了正确的那个，刚把人在床上放好，盖上被子，就听到敲门声响了几下，而后本就没锁的门把手被扭动，： “小孩？你什么时候回房间了？玩了我psp这么久要记得充电啊。” 第90章 花样追妻的第七种方式 朝歌迷迷糊糊听到psp充电的事情，有些茫然地找回自己的意识睁开眼，结果这一睁眼就看到了让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的一幕： 哥哥保持着打开门的姿势看向自己，而床前，秦牧歌一身白色军装正站在那里。 朝歌瞬间清醒过来，在心底试探性地喊了一句【耀辰？】 同时口头上也不忘疑惑地确认一遍：“……哥？” 所幸耀辰十分上道，语速飞快地给朝歌解释眼下这场景：【秦牧歌跟来了！我暂时用反光材料把她挡住了所以你哥看不到，你已经回到地球啦！】 朝歌在心底冷漠地哦了一声，心想为什么她就不能纯粹地听一回好消息。 “噢？你刚在睡觉啊？”男生那与她三分相像的脸庞上后知后觉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以为自己打扰了妹妹这作息诡异的‘下午休’时间。 “唔，对呀……现在几点了啊？”朝歌一边心虚地应着，一边用余光注意秦牧歌。所幸她目前也没有什么想跟那人说的话，视而不见最为自在。 男生回身去看客厅那边挂着的钟，温和的嗓音听着就知道他脾气也多半如此：“八点多，听你妈说等会儿你家要来客人。” 朝歌的思路一时还没从帝国那边飘回来，只得装作要起身的样子应付着回答：“哦好，那我先起来。”期盼着哥哥能听懂自己要换衣服的暗示，关上门让自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处理下和秦牧歌的问题。 结果哥哥确实听懂了这个暗示，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突然冒出个有些期待的坏笑：“我还在等你起来做晚饭哦。” 言朝歌：……我五百年前还答应过你这回事？？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等我十分钟。”朝歌有些头疼地伸手跟他晃了晃示意他快点关门出去。 房间门轻声阖上，室内重归寂静。 秦牧歌的呼吸声轻到听不见的地步，耀辰重新塑造出人形站在朝歌旁边，仿佛在替她撑场面。 正是因为秦牧歌在，一瞬间就把她重回自己家的喜悦冲淡了。朝歌甚至有点无奈地想，怎么秦牧歌就好像跟自己绑定了似的，走到哪都甩不掉了？ 两人都没有先开口，秦牧歌只是笑着看她，似乎笃定了她会先开口。 朝歌的视线微微下移，并不与她的视线对上，目光集中在她脖子那处。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秦牧歌这时候又抢了她的话，浅笑着问她： “想说什么？我怎么在这里？还是不想看到我，让我离开？” 都想。朝歌从容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盯着自己面前被单上的花纹，目光一动不动似乎在发呆，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仿佛根本不打算开口，甚至连反驳或者讽刺秦牧歌的心情都没有。 无声的抗拒。 “朝歌，你不相信我了，是不是？”秦牧歌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不知道是不是朝歌的错觉，好像能从她这话里面听出她的心痛。 所以你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把我丢下，是吗？ 旁边的耀辰眼睁睁看着那个刚才还把自己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高傲的人，这时候忽然表现出一副即将被抛弃的样子。 忍不住悄悄夸了一句：演技真好！ “可我只错了那一次，我也在改，朝歌。你不能总是一发生这样事情就联想到之前的那次，然后堵死我这条路，而且我从来没有骗过你。”秦牧歌一边说一边往她这边走了两步，试图跟她近距离沟通，似乎要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有多真诚。 所以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朝歌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这躲避动作落到秦牧歌的眼里，让她的瞳色不由得暗了暗——都怪那家伙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在这时候刺激她宝贝？ 朝歌只觉得现在脑子乱的很，不想被她的思路牵着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出口的语气有些疲惫：“我暂时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事情，你也不要逼我。” 说着她伸手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对着旁边梳妆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去衣柜里拿出自己常穿的衣服，也懒得管秦牧歌在旁边的问题，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还好哥哥是从来不关心她衣着的男生，不然就刚才她从被子里起来那会儿就会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衣服根本不是之前那套。 秦牧歌自从成为了在帝国叱咤风云的人物之后，再难感受到这种被人当透明的感觉……偏偏一天让她遇上两回。可谁让这人是朝歌呢，她再多不满也只能忍着。 于是，言朝歌换完衣服就走出去了，留下室内的秦牧歌和耀辰大眼瞪大眼。 秦牧歌微微敛了敛眼眸，轻笑一声转头看着耀辰：“做个交易吧。” 耀辰其实是想拒绝的，可是就算不用思考模块他也知道秦牧歌肯定要揪着刚才那个把柄不放，以此要挟他。 偏偏他又很在乎朝歌的感受，毫无疑问被这个黑心将军吃的死死的。 就算再不情愿，耀辰也只能板着个脸跟她谈条件：“你先说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让她跟我回去啊~”秦某人在算计其他人的时候，总是笑的这样春风拂面。 耀辰想也不想地拒绝：“做不到。” “啧，要你何用？” “本来也不是给你用。” …… 眼见着话题要歪到奇怪的方向去了，他们都十分有默契地转了回来。秦牧歌退而求其次：“那就想办法让我留下，如果这个都做不到的话，那你还是去死一死吧。” 假如可以的话，耀辰真的好想自行兑换出最高级的炮对准这家伙轰过去。 它当初怎么就不小心录入了攻略游戏的模式？怎么就在毫无主系统意识的时候怂恿朝歌去招惹这家伙？ ……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试试。”耀辰也不敢打包票，毕竟这可是在朝歌的气头上帮秦牧歌打掩护，一个不小心他就会失去圣眷，立刻同样被打入冷宫。 秦牧歌扬了扬眉，又一目的达成，神色间更是轻松了许多。 第91章 花样追妻的第八种方式 </script> 朝歌在冰柜面前随手拎了冰红茶和椰汁就往结账的地方走。因为是大型商场，一楼结账的收银台处能看到外面的那些餐饮连锁，比如久违的m记之类的快餐店。 就单纯论食物的丰富程度而言，地球上的食物鲜美度肯定比帝国和联邦都要好得多。 秦牧歌颇有些怀念那个味道，目光专注地在朝歌和那边的快餐店之间逡巡，看一眼朝歌，看一眼餐饮店。 朝歌假装自己暂时性失明。 回到家把饮料放下之后，朝歌拿着自己的那份外卖回到房间里，某个在街上狠狠露了一把脸的女人正坐在她的床上，表现地十分规矩乖巧的样子。 ……等等，乖巧？朝歌一把这个词和秦牧歌联想到一起，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怎么还没走？”朝歌转头看着角落里站着的耀辰，面无表情地伸手指着秦牧歌那个方向。 耀辰不是很懂这种明明双方当事人都在，说话还要通过第三人传递的习惯是什么鬼。 秦牧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往窗边走去，单手一撑着窗就翻了出去，十分尊重朝歌的意见。 耀辰看了看彻底消失在窗外的人，再回头看了看朝歌，很无奈地在书桌前坐着，打算等朝歌这阵儿气过去了，再帮那个可恶的女人打悲情牌。 睡前。 朝歌拿着换洗的衣服走向浴室，抬眼看了下挂在客厅的钟，十点三十分。那些来做客的远房亲戚们都走了，因为不是周末，这个时间点爸妈也差不多睡了，哥哥目测在客房打游戏。 走进浴室，脱掉衣物，打开花洒。 借着那水声的遮掩，朝歌轻呼出一口气，八月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就算是温热的水淋在身上也总让人觉得燥热不已。 “耀辰，我脑子不够用，你帮我分析一下吧。”这才低语着问出自己这憋了一天的请求。 “目前掌握的信息都在这里了。”水汽蒸腾，面前却清晰地出现了一个微蓝的光屏，这穿越时空的错乱一幕总让朝歌以为自己还没有回来。 可是回来了……又好像有点不知道要做什么一样。 三大家族的事情才到一半，言家周珏的身份才刚刚暴露出来，凌天玑的目的还没有弄清楚，瑞特那边还没传来消息，朝歌甚至不敢百分百保证斯柏的安全。假如这个人在阴阳集的庇护下出了意外，瑞特这个打入敌方内部的人，到时候也有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 然后洛青禾就回来了。 那个她打算为之报仇的，摧毁联邦的家伙，她自己就能让朝歌解开缠绕在身上一半的枷锁。 生活瞬间回归到远离硝烟的和平年代，待在这个世界里，她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是学习、工作、再以及后来的生活。 没有仇恨，没有战争，也没有家族高高在上的倾轧。 朝歌抿了抿唇，任水流从身上冲过，过了一会儿低声问道：“……小红帽，我不回去了好不好？” “好。”耀辰想也不想地回答她。只要你想，就算违背我核心程序，大不了我自毁。等到朝歌死后，没有宿主的它将会再次陷入沉睡，再醒来又不知道自己跟着的是谁了。 耀辰不愿意这样，它宁可没有能源维持，宁可在朝歌生命结束的时候自毁程序，而不是到时候自己面目全非，换个其他主人。 朝歌笑了笑，抬头看着白炽灯的刺目亮光，声音里终于捎上了点儿温度。她说：“哪里好了？言朝歌可是能活三百年的人，我在这里留着，只会一点点失去眼前的一切。” 况且耀辰本可以变得像闵开阳那样，掌握一颗星球甚至一个星系的命脉，可是跟着她，却成了东躲西藏甚至拿不出手的歪门邪道。 “你说好，我就好。我会一直陪着你。”耀辰的声音仍旧一如既往，可听到这句话的朝歌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耀辰是唯一一个，会这样把她的感受放在心上的存在。 “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惹你哭了？”耀辰总是很怕她哭。 朝歌摇了摇头，一伸手抹了一把脸，破涕而笑，故意引开话题：“诶，就算你只是个智脑，也不能偷看我洗澡啊，耀辰。” 耀辰难得没有接她的话，跟她相处了这么久，已经很懂得朝歌什么时候是故意引开话题，什么时候是真的抓不住重点了。 朝歌没有提什么时候回去的事，耀辰也不会提，就这么过了三四天。周末早上朝歌出门吃早餐，想起来那天离开的秦牧歌，突然问了一句： “她现在是不是过着天天吃豪华大餐，每晚睡五星级酒店的潇洒日子啊？” 没有具体指谁，可是耀辰就是知道。 迟疑了一会儿它才回答：“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开启定位搜索。不过就算不看我也可以提醒你一点，朝歌，闵开阳没有跟来，她没有这里的身份证和钱，你说的这种生活她想过大概有点难。” 除非她想靠脸吃饭，只是一旦成为了公众人物，那就不是她想离开就离开的了，必然会引起社会很大一部分人的注意。 所以可想而知，秦牧歌堂堂一个帝国大将军，还真有可能在这里被饿死。 朝歌‘哦’了一声，没有下文了，在走去买早点的路上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事情一直纠结到那天下午，因为大学暑假基本没有作业，朝歌对哥哥如今的psp敬谢不敏，有点担心再次戳开个什么游戏然后发生不可测的事件，虽然这概率相当低。 总而言之，朝歌很闲。 闲的她在脑子里把和秦牧歌从认识到现在的事情捋了十遍才过去五分钟。 而且还没法问耀辰。 因为感情这种东西，虽说当局者迷，但是一来耀辰对这东西毫无经验，它又不是真的恋爱攻略系统；二来耀辰也不想对秦牧歌发表什么意见，毕竟这人握着它一个大把柄，而且万一以后朝歌真和她在一起了，她就有的是时间报复自己。 所以，耀辰的沉默导致了朝歌失去唯一一个咨询人。 “要不，你看看她在干什么？”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朝歌想，她只是想了解下那家伙有没有做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绝对没有要跟她见面的意思，也绝对不管这家伙的死活。 麻烦一点的办法就是通过监-控和卫星对这个区域进行排查，但是谁让秦牧歌身上也有智能系统呢，耀辰只需要对同类系统进行搜索就可以找到她了。 “咦？”对秦牧歌目前所处的位置有些惊讶，耀辰甚至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心想不可能吧？ “怎么？”朝歌看他的表情，越发觉得自己的预感要应验。 “她在医院。” 听到这个答案的刹那，言朝歌的表情也十分之复杂。那女人不会真的三四天不吃不喝，然后晕倒在路边靠热心群众送去医院了吧？ 这实在不是秦牧歌的风格啊。 第92章 花样追妻的第九种方式 </script> 说着不去找秦牧歌的人结果还是屁颠颠地跑去医院了。然而朝歌坚决不背这个锅，把自己出门的原因归结成是秦牧歌太会搞事，所以她是为了地球的和平。 “恕我直言，你这理由有点中二。”听到她心声的耀辰忍不住开口吐槽了她一句。 朝歌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对于拆自己台的家伙很不客气：“你不说话也不会有人知道你非人类。” 耀辰撇了撇嘴，懒得回应她的恼羞成怒。 刚走进市人民医院的大门，朝歌就皱了皱鼻子，消毒水的味道太盛，将一切其他的气味都掩盖住了。 【耀辰，定位。】完全没有张口加速吸消毒水的打算，朝歌站在挂号处的附近，在脑海中跟耀辰沟通。手中牵着个模样精致的男孩儿，偏偏长相稚嫩的女生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这让旁边排着一长串队伍的人不停的朝她投去目光，似乎是担心她插队。 耀辰一手背在身后，触摸的地方正是医院挂号台旁边的无线网络发射端，直接侵-入了医院的所有摄像头，查看秦牧歌在的位置。 颇带些不可思议地回道：“三楼妇、妇产科？？” 朝歌倒是毫不犹豫地拉着他离开这个地方，往楼梯那边走去。被她拉着走的耀辰还是一副三观碎裂的样子，不知道脑子里上演了多少幕狗血都市悲剧爱情故事。 “醒醒，你别忘了她是谁。”朝歌看不下去自家智脑那个蠢样，在楼梯转角的时候把他整个往上提了提。 耀辰心想我当然知道她是谁。但是朝歌似乎忘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 刚从楼梯口走进三楼的时候，朝歌有一刹那以为自己走上的是战场的医患营。走廊里并不如她想象的干净整洁，反而或坐或卧着各式各样的家属，手中拿着病人换洗的东西，本就狭窄的过道里还放着好几张病床，有人躺在上面大白天睡的昏天黑地，有不知道哪里的病人坐在那儿打点滴。 还有好几处的病床是用帷帘草草遮起来的，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声断断续续。 只是有个熟悉的背影让她没有低头去问耀辰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也许是朝歌太过熟悉她的缘故，并不觉得她身上此刻有什么摄人的气势。但她依然在这个地方散发着格格不入的气场。 就算穿着的并不是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底金扣军装，她的身姿也依旧如白杨般挺拔。 不光是朝歌一个人，就连来往匆忙的人们也都觉得这个漂亮到罕见的女子和这个地方太不搭了，那一身的贵气让他们觉得这走廊的空气都会弄脏了她似的。 也许是此刻心上难得装着什么东西的缘故，她并没有在朝歌到来的第一时间察觉到她。反而是抬手看了看手表，不再给这本就拥挤的走廊人-流量增加负担，迈开步子往远处电梯处走去。 长长的黑发用白色的发带稳稳束起，那人穿着一条漂亮的白色旗袍，将她的身材勾勒地一览无余。就算只看着她的背面，朝歌都能想象到这时候这人该有怎样的魅力。 妖冶，不可方物。 朝歌转身拉着耀辰回到楼梯间，淡淡问了一句：“看她去几层。” 耀辰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直接跟过去，但还是很快将答案呈现给她：“六层，有手术室。” 朝歌一边抬脚往六楼走，一边在想秦牧歌在这个世界的联系。既然自己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节点，那么所有的联系都是跟自己有关的。 秦牧歌应该不可能遇到什么熟人才对啊？ 想到这不是那人熟悉的世界这一层时，朝歌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了一下。随后又一言不发地垂眸看着一层层递进的楼梯，埋头走路不再说话。 耀辰也没去问她又是想到什么了，反正她是个憋不住话的人，就算他不问，到时候她也会主动说出来。 本以为六楼会比三楼要好的多，但不知道是今天生孩子的人特别多还是什么原因，几乎是刚走到手术室门口朝歌就被预产房那边透出的一点声音惊住了脚步。 可她刚停下脚步就感觉到横里伸出来一条手臂，红色眼眸的女人似笑非笑地伸手按在楼梯间的门上，将她整个拦回了楼梯处。 朝歌被吓得倒退一步，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秦牧歌眼里有一刹那的欢喜，但很快被她收住了，她难得带着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家里谁生病了？” 好像排除了朝歌所有的答案也不会想到她是来找自己似的。 于是朝歌的回答被刹那间堵了回去。她想了想反问道：“你又怎么在这里？” 秦牧歌刚拟出个笑容想要回答什么，觑见朝歌的表情后又敛了情绪，不温不火地将事情叙述了一下：“我打工的店里今天来了个客人，他老婆后来跟来店里，差点跟店员打起来，动了胎气又刚好到了预产期。店里太乱，我比较有空，就送她来医院了。” 哦，这件事听起来还真是很简单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心送孕妇来医院，表面上看真是没有什么不通顺的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 得是在什么样的地方工作客人的老婆才会追过来？？？？然后发现了真相还会动胎气？？ 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冷静心底蹭蹭蹭蹿上来的邪火，只是不知道那股火到底是对谁发的。 下一秒钟面前凑上来一张笑吟吟的脸，“生气了？” 没等朝歌气的转开脑袋，她又补上一句：“骗你的。” 言朝歌：……她感觉自己头顶已经冒烟，快要原地爆炸了。 朝歌反讽的话永远比大脑思考要快：“不知道之前谁在那里说没骗过我？” 秦牧歌轻笑出声，眼角眉梢都挂上了笑意，本就好看的脸庞显得更加灿烂耀眼：“之前是没骗过啊，可你现在不是不要我了吗？朝歌，我不会骗的人只有我家亲爱的啊。” “哦。”言朝歌冷漠地答了一声，反应过来她们俩这对话有点幼稚，避开了她设下的陷阱。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些许，出来个护士在问家属，秦牧歌不再逗朝歌，回身往那边走去。 朝歌看着她的背影，歪了下头，突然开口问旁边的耀辰：“如果……”话说到一半，自己又觉得没意思，熄了继续的心思。 因为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 如果秦牧歌真的在这里待个几十年会变得怎么样呢？ 想到这个假设的时候，朝歌看到她站在那里的背影，就算那人有许多种办法回归这种生活，可她终究不是这里的人，这里甚至不是她曾经的世界。 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将军。 面对着不属于她的世界。 离开故土的王，孤傲苍凉。 那么失去了她的子民又该如何？天子星那上百亿的民众几乎是以她为信念的。 没有了秦牧歌，他们就没有了战无不胜的信仰。 朝歌竟然一瞬间觉得自己罪无可恕了起来。 因为陷入自己的思绪，一时不察那人又走回跟前，微凉的手指点在自己眉间：“想到什么了这么纠结？” 朝歌扭开头不去看她，顺带着避开了她的手。 秦牧歌收回手，视线漫不经心地滑过她身旁的耀辰。耀辰一脸懵逼：【你看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她想什么？】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朝歌身边为什么会留你这么没用的东西。】秦牧歌总是在朝歌看不到的角落尽情嘲讽耀辰身为智脑的尊严。 【要你管！】耀辰已然换成黑色的眼眸瞪着秦牧歌，散发出森森的光芒似乎想扑上去咬她。 【我的人当然我管。】她微微挑了挑眉，一点也不担心激怒耀辰的模样。 “你回去吧。”在秦牧歌和耀辰‘互动’的时候，朝歌插-进来这么一句。 一句话立刻就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只略微一想，结合她刚才那个晦涩不明的目光，秦牧歌总觉得自己好像get到了朝歌的脑洞。 “有点饿了，朝歌请我吃饭吧。”伸手把人揽着就顺着楼梯往下走，秦牧歌没打算在这里跟她聊天。 【要是有人来电话你解决一下。】随手把事情扔给耀辰之后，秦牧歌带着朝歌往医院远处的购物中心走。 耀辰真的好想怂恿朝歌把人一脚踢开，怎么命令它就这么顺手呢？有个把柄在这个女人手中简直能把智脑气卡机。 好气！并不想微笑！ 朝歌沉默地跟着她走，走出医院往远处的购物中心走还需要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距离。就算是这么热的天，也依然有人顶着烈日在太阳下奔走，这座城市永远不缺拼搏的人。 街上少见不打伞遮阳的女生，偏偏其中一个长相还是如此出众的，自然有路人会盯着看。 秦牧歌并不在意这个，低头问朝歌：“刚才在想什么？我不回去你很内疚？” “没有！”朝歌否定掉她的问题。 秦牧歌顺着她的话释然一笑：“这就对了。朝歌，你需要负责的是阴阳集的那群人。帝国的命运是我决定的，不属于你，也不该是你背负，就算帝国灭亡也与你无关，知道吗？” 一如既往地狂妄自大。 可是朝歌莫名就觉得被安慰了。 明明自己都过得不如表面这样光鲜，被她赶走也没有生气，竟然还在安慰她？ 言朝歌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心软了。 第93章 花样追妻的第十种方式 “你回去吧。”和秦牧歌随便选了家面食为主的餐馆坐下来点完餐之后，朝歌拎过桌上的白色茶壶给桌上三个空的杯子加着茶水，垂落目光盯着白瓷圆杯。 秦牧歌随手端过杯子，目光抬起，顺着朝歌的手腕看到她的脸庞，不期然开口问道：“你在担心谁篡我的位呢，嗯？” 笑容里捎着调侃的意味。 所幸耀辰把这里的聊天声音隔去，甚至小范围改变了磁场，周围的人都下意识避开这个方向的餐桌，周围都是空的。 否则若是有人听到她们这对话，妥妥觉得这俩是中二病晚期。 结果朝歌还真就回了她这个问题：“晏家不是一直看你不顺眼，晏子荷未必没有那个能力。” 秦牧歌有些错愕，没料到她竟然是真的在一本正经担心自己不在之后的问题。 好半天才噗嗤一声笑地更加张扬，仿佛朝歌刚才给她讲了个笑话。好容易止住笑之后，单手支着下颌认真看向她：“宝贝儿，别总是在大庭广众下撩我。” 言朝歌：…… 明明是在严肃认真讲正事，谁特么撩你了？不是，某将军你不觉得你有点太好撩了吗？ 旁边的耀辰眼睁睁看着小笼包点心蒸笼的热气腾腾转为袅袅几缕，眼巴巴地将目光在她们俩之间投了个来回，忍不住提醒道：“听说吃饭的时候聊天不助于消化。” 于是这俩八星体质的人同时斜眼看着他，仿佛在让它看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再讲一遍这句话。 耀辰：服务员在哪？他换张桌子自己吃行不行？ 后来还是朝歌觉得总在吃饭的时候讲这些闹心事情不好，先动起筷子开始夹面前的凉菜。 耀辰低头认真吃饭，绝对不掺和进这俩的聊天中去。谁知道她们哪句话会突然跑成秀恩爱的对话？单身智脑，避免波及，从他做起。 等到朝歌碗里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拿过铁签子开始吃羊肉串的时候，秦牧歌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不会是晏家。” 朝歌抬头的时候还照例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秒才让大脑顺着她的话去思考问题。 不是晏家？啥意思？晏子荷对秦牧歌的将军位置没有觊觎之心？ 鼻间溢出个鼻音表示轻蔑，朝歌低头咬了一口被烤的外焦里嫩边缘金黄，调料撒的恰到好处的羊肉，完全不相信秦牧歌的话。 等将口中的东西都咽下去了，她拿过茶杯，抿着杯口边缘喝了点水。开口问道：“难不成三大家族都没这个心思？” 帝国上下一心对秦牧歌效忠？朝歌怎么恁不信呢？ “若是晏家还有爬起来的力气，我就不会让晏子荷坐上今天的位置。”秦牧歌笑眯眯的双手交叠支着下巴，看着朝歌吃得香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着让人心惊肉跳的话。 朝歌也是围观过帝国会议的样子，虽然没有亲自参与过。但是，她总觉得秦牧歌说的不太符合自己的认知。 见朝歌还是懵逼的样子，秦牧歌十分有耐心地把话说的更清楚了些：“整个帝国都知道凌家是我一手扶起来的，又有帝国战力仅在我之下的凌天权，光从家族军事实力而言，凌家对我才具备最大的威胁。” “可凌家最大的仰仗不正是你吗？况且虽说凌天权战力很强，我也没看出他工于心计啊。”不知道是被秦牧歌勾起了对局势的兴趣，还是依然想找到理由劝她回去，朝歌表情认真地顺着她的意思往下问出自己的疑惑。 秦牧歌不知想到什么，唇边的笑容渐渐扩大，表情里掺了分难以琢磨的复杂味道： “凌家最有资质当家主的，当属天权。如今也是这样，只是凌天权要不要我的位置，这得取决于天枢了。” 也许是想一次性把朝歌的问题都给解决完，又或者是鲜少地被勾起了聊天的心情，秦牧歌浅笑着给朝歌指出帝国目前的局面： “凌家对我的忠诚，从来都建立在我能给他们多少的局面上；晏家虽说当年是我最大的敌人，但偏偏出了个政-见完全与前任家主相反的晏子荷，她够聪明也知道自己要什么，就论对我的威胁度而言，她反而是最低的；至于言家，因为当年元气大伤，仅剩的又只有你一个，言琛会做出的选择其实多半与你有关，倒是最好猜到的。” “但不管怎么说，朝歌，你得知道。不论是盘踞多年的晏家，还是新晋的凌家，又或者是地位尴尬的言家，对他们来说，放在第一位思考的永远是家族利益。所以凌家我会提天玑，也会帮晏子荷在晏家拥有绝对的发言权，更会看着周珏这颗不□□在言家继续待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牧歌说到最后，分明仍是轻笑着的，朝歌却觉得她紧锁着自己双眼的目光那么认真。 她明白啊，她怎么会不明白呢？秦牧歌在告诉她人性不可全信，所以秦牧歌不对任何人抱有侥幸心理。从三大家族的互相掣肘和内部之间的制约，就可见一斑。 朝歌低头咬羊肉串，直到把盘子里的羊肉串都吃光，把杯子里剩下的茶都喝了，才直视秦牧歌，认真地说：“我知道，所以你更应该回去。” 秦牧歌：……？明明她想表达的是自己这么厉害朝歌不需要担心她离开的问题，为什么兜兜转转她还是这句话？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变得这么厉害，可是既然当初磨砺你的都被你踩在了脚下，你就应该享受这份辉煌。”看着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朝歌不知道秦牧歌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将帝王权术手到拈来。 明明觉得自己这几年也是遇见了很多事情，可比起她翻手*的作风来看，自己甚至连坐上家主位置都悬。 所以别跟着她在这样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秦牧歌已经走上了王座，就不应该下来。 秦牧歌听懂了她话里许多未尽的意思，红色的眼瞳看着她许久，才渐渐化作温柔地笑意。轻叹了一口气，她把玩着手中空了的白瓷水杯，像是叙说又像是感叹地说道：“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啊，朝歌。” 世人只能看见她的辉煌，钦羡她那亿万人敬仰的高度。但全世界只有言朝歌一个人，哪怕她比曾经只优秀了一分，这人都会去想她背后究竟吃了几分苦。 况且她已然变得面目全非，不论是自己曾经想留存的还是想舍弃的，都再寻不到痕迹。只有看到朝歌的时候，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才会被唤醒。 想去保护她，不管是她的天真也好，固执也好，都想保护。 不管和秦牧歌相处多久，朝歌似乎都很不能适应这人一言不合转变成甜言蜜语的模式，尤其是那人很认真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 于是此刻她只能故作平静地接了句：“哦，谢谢，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秦牧歌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她去做，就算朝歌绞尽脑汁去编理由也能被她轻松打回来。朝歌只得放弃劝她回去的想法。 至于朝歌自己？她表示暂时不想去思考自己留着的一堆破事，就是这么任性。 “思考凌天枢和凌天权迷之兄弟关系的只有我吗？”在旁听了她们全部对话之后，耀辰眨巴着紫葡萄般的猫眼，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朝歌想了想他们俩的颜值，表示毫无接受压力啊。 秦牧歌看着对面的朝歌微笑，然后把目光投向耀辰。 耀辰：……哦，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这对百合讨论另一对基？我今天一定是启动了假的程序。 “朝歌，晚上带我回家好不好呀？不然我就要露宿街头了。”走出面馆之后，秦牧歌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虽说帝国那边也是一样的白天黑夜，但毕竟属于太阳的温度还是有所区别。 夏天如此炙热，就算再冷的心也能焐热一样。 朝歌想说不好，因为她根本没捋清自己和秦牧歌的关系，并不想收留她。可是脑海里闪过秦牧歌刚才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医院待着的那个样子，又有点犹豫。 不管自己是怎么想的，总归秦牧歌是自愿跟她来这里受罪，就像刚到帝国的自己一样，面对一个毫无归属感的地方。 又因为她比自己遭受的要多，朝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这人总是忍不住心软。 想了好久才迟疑地说了句：“好……但是不许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秦牧歌看四下无人，快速地凑过去亲了她的唇，尔后笑意盎然问道：“你说的是这样吗？” 阳光从路旁宽大的榕树叶中漏下，灼热的温度被那层叠的叶片冰凉了些许，再落到她眼瞳中时只有星星点点的金光，她本就是鲜红的双眼此刻变得更是罂-粟般漂亮到让人上-瘾。 朝歌只觉得大脑里‘轰隆’一声，脸上不知是中暑还是别的，透出桃子般的颜色，狼狈地移开目光，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往旁边跳开些距离，遮掩情绪似的伸手擦着唇，恶狠狠的话语因为突如其来的脸红变得徒剩张牙舞爪的架势：“不准亲我！” 那可不行，秦牧歌想。你这么可爱，我只是亲亲你，已经很努力地在忍耐了。 因为落在眼中的光芒太热，她忍不住敛了敛眼眸，不知想到了什么画面，舌尖舔了舔下唇，嫣红的唇覆上一层薄薄的水光，本就明艳的脸庞上就因为这个动作显出几分诱惑的气息。 想看。 想看到朝歌忍不住哭出来的样子。 想看朝歌被欺负到哭着求她的样子。 内心翻腾不已，面上只不着痕迹地拉长呼吸，笑容未减分毫，带着调戏的意味答道：“遵命，亲爱的朝歌。” 末端故意放低声音一点点从喉间念出她的名字，这股暧昧气息顺着空气攀上朝歌的耳朵，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捂耳朵。 朝歌内心崩溃：……太妖了啊啊啊啊！秦牧歌你这个雌性荷尔蒙散发体离我远点！ 第94章 花样追妻的第十一种方式 朝歌以为自己起码能够等到开学的时候去学校那边晃一晃再决定是否要回去，可是接踵而来的各个消息让她在收留秦牧歌的当晚就陷入世界观不断重塑的过程中。 【瑞特的消息到底是谁提供的？】朝歌轻皱着眉看着旁边的耀辰，在脑内频道较真地问。 【他没说，不过就他提供的消息来看，他曾经在p4的地位也不低。】黑发的男孩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眼中划过一排排的数据代码，在对发来消息的那人进行定位，试图找出瑞特目前的位置。 朝歌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希望不大。 毕竟觉承联邦的力量源头本就和耀辰这类智脑相克，互为天敌，瑞特要是身份不简单怎么可能让它轻易找到？ 【而且这个情报不错，让我想想拿什么和那家伙换。】朝歌往后倒在床上，靠着柔软的枕头盯着房间内浴室的那扇门，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一本正经地思考着怎么坑秦牧歌。 如果她的智商能支持的话。 十分钟后。 浴室门打开了，秦牧歌身上的衣服变成了薄薄的睡裙，朝歌脑子忽然一抽开口问道：“你这衣服用这么先进的变形材料是防尘免洗的吗？” 秦牧歌笑了笑，走到床边，看着她躺在那里懒洋洋的模样，俯身靠近，“你想说什么？问我几天没换衣服？” 朝歌不喜欢跟她凑这么近说话，总觉得这人一靠近，暧昧的气息就会充斥在空气里，不由自主就会被她牵着走。 于是往后缩了缩，右手手掌按在她肩上跟她再次拉开点距离，才回道：“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脑补的。” 侧头去看在那边装瞎的耀辰：“放个瑞特的三维图像过来。” 赶紧转移话题，瞅着秦牧歌这样子好像她要是点头说对，立马就能把自己衣服给扒了换上似的。 “认识这个人吗？”朝歌的视线盯着秦牧歌的脸，不愿意错过这人脸上的任何表情。 秦牧歌浅笑着瞥了她一眼，心想自己要真不想表现出来，就朝歌这观察力能看出什么？ “认识，怎么？”也不去吊着她，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朝歌眨了眨眼睛，扭头看着瑞特的样子，然后抬头看着天花板想着：耀辰的推测看来是对的，瑞特之前在p4的地位十分不一般。 那么问题来了：如此不一般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e239，而且看上去十分萌新啊…… “你在哪见过他？”想法转了一圈，朝歌想了半天总觉得差个关键点，目光回落到秦牧歌的脸上，感觉那个关键点就在秦牧歌身上。 “想知道？”秦牧歌点了点自己的唇。 朝歌很想说，你这个情报卖的有点廉价。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还是辣么美，依旧是自己好的那一口。 于是凑上去‘吧唧’一下，坐等她揭秘。 耀辰觉得自己在这里真的太多余了，想了想他打开了房门，决定独自在客厅里过单身智脑的狂欢。 朝歌的父母工作地方都比较远，除了节假日很少会回来，所以通常只有她和一个人待在家里，寒暑假的时候表哥偶尔会过来住一段时间。 此刻她收留秦牧歌在家里住根本没人会发现。 “p4的能源刚探测到的那个时候，我和开阳去过那边一次。这人应该是p4那边派来试探我的，我以为他死了。这么看来他现在是在你这里？”秦牧歌一直不是肯吃亏的人，一边回忆之前的事情，还不忘观察朝歌的反应，顺带着开始猜测朝歌和这个人的关系。 朝歌弯起嘴角笑了笑，不回答她的问题，转而开口道：“我这里有一个大消息跟你换，你有没准备好用什么来收买我？” 秦牧歌看着她此刻颇有些狡黠的表情，像只猫儿一样可爱。兜不住眼中的笑，揉着些许调戏的味道喊她：“宝贝儿，你怎么知道你这消息是我不知道的？” 有点道理。 可是朝歌觉得自己要是但凡露出这消息的一点半点，秦牧歌都会通过观察她的表情和语气猜出她这消息的全内容。 那她不就等于白送了吗！ “那我保证有用？”朝歌刻意眨了眨眼睛，凑上去又亲了她一下，充满期待地等她的答案。 ——为了重要的消息暂时性地牺牲自己是可以的。 秦牧歌没想到还能看到她撒娇的样子，一时有些怔愣。几秒钟之后，她在床边坐直身体，主动拉开了和朝歌的距离，视线不再和朝歌直接接触，尽管语气还是懒洋洋的模样： “周家本身是依附晏家生存的，几乎世代与晏家联姻。周珏倒是个例外，明明已经嫁入晏家，偏偏逃过了我对晏家的清洗，得到了言老爷子的庇护。” “听说她后来与言琛订婚，是言老爷子的授意，可被言琛拒绝了。之后言琛与李婉芳结婚，李婉芳难产而死，周珏顺势转换了身份，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局面。” 三言两语，把当年王室战争的残酷一角显露出来。 朝歌注意力却跑偏了，盯着两人之间空出来的距离，咬着下唇想着这人什么意思？ 等到秦牧歌再看着她的时候，才发现朝歌的表情后知后觉从纠结变成了若有所思。 朝歌微微蹙着眉，认真思考她刚才话里的意思。看来之前没有回到m1还是有点可惜，不然就可以见识下那个世界的爷爷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还有周珏……这个冒充她亲妈的女人。难怪言夕当初被小红帽检测出不是亲生的，原来周珏还带着孩子充当自己亲妈。 “她当初卖了什么消息给我爷爷？”朝歌用手背蹭了蹭唇下肌肤，捎着询问看向秦牧歌。 秦牧歌没想到朝歌这下倒是相信自己的话了，眯了眯眼睛，红眸潋滟，眼中戏谑之意大盛：“你猜~” 朝歌心念电转，已然窥见其中一二。 若不是背叛晏家的消息，也不至于要跑到言家寻求庇护。而秦牧歌放过她的原因也很简单，言家如今的家宅不宁正是结果。 周珏是个太聪明的女人，朝歌从来没想到自己继承权最大的对手竟然来自她。但就像所有漂亮的女人一样，她们的孩子总是很难得到她们的真传……毕竟被保护地太好，对手又太弱。 故而意兴阑珊地抛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有没想过，晏子荷为什么会持有和她父亲和爷爷截然不同的政见？” 秦牧歌还真的想过，但是那也只是很短的瞬间，毕竟只要晏子荷的行为对自己有利，她不会事事都要弄得真相大白。 “愿闻其详。”既然她家朝歌想要讲故事，她当然愿意满足自家宝贝这个小小的愿望。 “晏家曾经的叛-变不仅仅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p4星云的势力当初就已经渗入帝国了，零号毒素是司仲麒那一支大祭司特有的□□。”朝歌的话比秦牧歌的更简单，但其中的信息量却一点儿也不少，刹那间解开的谜团可不止是一个两个。 秦牧歌唇角的笑容渐渐扩大。 难怪了，正是因为见识过几乎失去国家主宰权的交易，晏子荷如今才会将帝国的统一和平放在第一位。 而零号毒素靠开阳和耀辰能解开的原因也就随之浮现，因为那本身就来自它们天敌的力量啊。 “宝贝儿送我这么大个惊喜，我以身相许好不好啊？”秦牧歌笑眯眯地开口，明明是感谢的话，从她口中出来就成了调戏，让朝歌完全没有跟她继续聊天的*。 简直三句话没个正形儿。 但是看着秦牧歌那张颜值爆表的脸，她又不能昧着良心说人家这是恩将仇报。 索性语气平平地答她：“都是平等交易，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秦牧歌蹭到她边上，跟她并排躺下，双手垫在脑后，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不发一言，似乎很享受这样悠闲的时光。 朝歌脑子里想着那些个弯弯绕绕的东西，又加上周围特别安静，闭上眼睛，没过五分钟就要睡着的样子。秦牧歌看着好玩，专注地看着她即将入睡又忽然想起来什么的模样惊醒，发现旁边是自己又放松下来，没一会儿意识再次陷入混沌……如此来回两三次之后，朝歌自己都不挣扎了，直接放松了身体进入梦乡。 就连秦牧歌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也只是挪动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比白日里那明明很喜欢她又要避开她的矛盾模样要诚实的多。 秦牧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低声问道：“我喜欢你，你跟我回去吗？” 朝歌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好不容易才睡着，这句打扰睡眠的话根本没传入大脑。 秦牧歌无声笑了笑，起身把角落的被子和摆在床头的枕头拿过来，给她垫好枕头盖好被子之后，才在她身边抱着她睡下。 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秦牧歌想，就让你再躲我一会儿好了。 明明有无数种方法让她成长，让她理解自己当初的做法。可秦牧歌最后还是选择了最温柔的那种，宁可等她气消，心甘情愿地跟自己走。 因为不舍得，不舍得再让她经历那些磨难。 如果早知道自己以后会这样离不开她，当初说什么她也不会把这人送到洛青禾手上。 第95章 花样追妻的第十二种方式 p4星云的消息传来之后，朝歌没在家宅几天就要被爸妈强行运猪仔似的拜托亲戚把她带回老家。 朝歌：……为什么呀？让她一个人在家自由自在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被送回老家？ 不过真的是很想念爷爷奶奶了。 瘫在床上刷着微博看笑话的人笑声还挺欢乐,但若是门外有人仔细听就会发现，分明只住着一个人的房间里竟然会出现交谈声。 “柜子里的外套要带一件吗？”床边脚下放着个打开的小型旅行箱，穿着白色衬衫的人将袖子挽到手肘处,手套消失不见，漂亮的手指在衣柜挂着的一排外套上虚点过,似乎在思考给她带上哪件衣服比较好。 回到家里就彻底犯懒癌的人现在基本上在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让跟着她的小红帽动不动就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耀辰双手撑着脑袋坐在书柜旁的高脚凳上，视线在秦牧歌和朝歌的身上轮流移动。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一个能够实体化的智脑,高维度科技文明产物,现在竟然沦落到要跟一个帝国将军抢管家职务的地步？ 而且还抢不过！ “不用，就算早晚温差大以我们的体质也不会被影响到。”过了几秒之后,朝歌的大脑才开始处理秦牧歌那句话的信息量，思索着给出回答。 脸皮贼厚，使唤别人做事特别顺手。 耀辰觉得这可能是朝歌和秦牧歌为数不多的相似点。 唯一不同的是，另一个潜在的懒癌患者,遇到言朝歌就变得特别勤快。 仰面躺着,将手机高高举着的人也不嫌累,刷完了手机里各种消息之后，才打着哈欠扒在床沿低头看箱子里装了多少衣服。 “等等，你是不是把我所有的裙子都带上了？”目光在箱子里转了个来回之后，朝歌完全没有看到裤子的踪影，伸手想去把那些放好的裙子全部拿出来，结果半道儿被截住。 抬头去看那个握住自己手腕还笑的灿烂的家伙，朝歌甩开她的手，从床上坐起来，很是无语地落脚，看上去打算自己来。 “可是我都没看过你穿裙子的样子，虽然我宝贝穿军装也好看。”说着这话的人眉目间满是惋惜，看她那样子像是情况允许恨不得现在让朝歌换上。 朝歌冷漠地‘哦’了一声，意思在说，你看没看过关我啥事？ 转头去看旁边的耀辰，朝歌想让他把秦牧歌轰出去。 结果耀辰状似理解地——自己起身出去了。 留朝歌在室内一脸懵逼。就算她没和耀辰用上脑波沟通，这默契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下意识地回过头盯着秦牧歌看。奈何这家伙脸皮厚也就算了，脸上也不显露分毫情绪，任她打量的目光多诡异也不为所动。 差不多半分钟之后，朝歌嗤笑一声，眼中带着轻微的嘲弄，“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秦牧歌承认地干脆利落：“对，他有把柄落我手里了，你想知道吗？” 朝歌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倒是让秦牧歌很惊异，眉间簇起很快松开，如同蜻蜓点水的湖面波纹，出现的快消失地也快。 而后饶有兴致地反问朝歌：“你对我和它竟然双重标准？” 自己只要瞒她点事情，她就要闹脾气很久，可那个智脑这种隐瞒，她却连半分好奇都没有。 正是因为她们俩对对方的了解，所以秦牧歌才会惊讶，朝歌的表现完全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甚至在这之后都不会找任何机会和借口去逼问耀辰。 朝歌与她径直对视，表情逐渐冷下来，秦牧歌知道她下一刻要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了，眼中笑意也退散了些。 “对啊，因为他从来没有瞒我的事情，而且这几天他因为瞒了我这件事感到内疚，我觉得他之前只是没来得及说，不过对我而言这就够了。” 秦牧歌面不改色地听着，完全没有觉得耀辰的行为和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总有一天，他也会欺骗你，但他以为对你好。”云淡风轻地说着话，秦牧歌转身去衣柜看看有没有漏下的衣服。 至于恶意的出发点倒是不可能，因为无论什么智脑的设定，核心程序里必然会有忠诚这条。 朝歌忽然感到有点疲倦，伸手按了按额头，仿佛她和秦牧歌永远无法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 倒不是说她们其他的地方就合拍了，只是她们所有的矛盾都出在这上面。朝歌知道，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她们都会再次出现分歧。 言朝歌没有那么乐观，她也不是那种第一次谈恋爱的人。 所以不再满腔热血，不再觉得只要相爱就可以解决一切，她的懒表现在方方面面，包括感情。 那种一谈起来就要跟全世界为敌的感情，她不要，也不想要，甚至会想方设法地逼自己掐断。 “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秦牧歌？”朝歌看着她，目光平静，深褐色的眼瞳深处没几分情绪。 不过秦牧歌知道，朝歌越是这样平静，越是有什么大问题要发生。 她没有急着回答，朝歌下一秒就替她给出了答案：“是你推开一切阻碍走上顶端的王座，是经你之手变得强大的无晶帝国。” “那么，只看着你最重要的东西，别的就不要了，不好吗？” 朝歌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秦牧歌唇角的弧度渐渐上扬，她转过身来，全身的气息瞬间锁定朝歌。 那是朝歌第一次正面感受到秦牧歌的气势。 刹那间仿佛对上的是原始丛林的巨大猛兽，以往漂亮如红宝石的眼眸这时候却只能让人联想到动脉被利爪割破时喷溅出的滚烫鲜血。 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朝歌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倾了倾身，下意识摆出了防备的姿态。 直面秦牧歌气势全放的压力，就像是面对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高不可攀就算了，那扑面而来仿佛随时高山会压倒在自己身上的压力，让她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 就算她现在站在床上比秦牧歌高出一大截，但气势上却完全落败。 打不过。 当然打不过，耀辰说过秦牧歌这个身体的强大是帝国巅峰的，就算是朝歌释放出所有的实力也打不过。 室外的人只能感觉到气势余威波及导致的气温降低的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毛骨悚然。 就算是这样，耀辰也问了朝歌：【发生什么了？】 【没事，不用进来。】虽然朝歌不知道为什么秦牧歌突然生气成这样，但是她觉得，要是真的打起来，可能自己还没来得及被揍，家里房子会先被她们俩拆掉。 秦牧歌不会做这种事情…… 的吧？ 随着她一步步走近，朝歌额头上冷汗都在往外渗，正当她以为走近来的压力会大到让自己后退到墙边的时候，身上的压力忽然一松。 消失无形。 好像刚才感受到的那些都是错觉。 下意识地解除这种防备状态，结果被脚下起床后叠好又弄乱的被子一绊，被秦牧歌伸手接个准。 耳边忽然落下一声叹气，朝歌正想把她推开，就听到她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谁让你自问自答了？嗯？” “刚才给你演练一下，要是你跟别人在一起，我是什么感觉。” 哦，杀气腾腾。 都特么冲我来了。 我觉得这个时候采访我的感觉更妥当吧？ 朝歌特别想推开她，但是腰间的力气收的十分紧，朝歌也就只能保持这副只能听不能看她表情的状态。 “不是帝国，不是王座，不许乱猜。”轻微的呼吸声落在朝歌耳边，微痒的感觉没持续多久，就换成了更痒的出口的气流。 伴随着因为声音放低而变得魅惑的语调。 然而此刻朝歌在心底想的是，她这动不动抱人的习惯还能不能改好了？ “说我三分钟热度也好，喜新厌旧也行，你还可以当我在骗你——你才是最重要的。”秦牧歌越说声音越轻，也凑得更近，最后的半句几乎是贴着朝歌的耳廓说出的。 朝歌一手去掰开她的手，另一手按在她肩上使劲后仰，盯着她的脸认真道：“你再说一遍。” 一定要盯着她的脸才能判断这人有没撒谎似的。 秦牧歌本来想顺势放开她，结果这下倒好，往后仰倒的姿势完全是这一放就要脑壳撞墙的节奏。 只能把她抵着自己肩膀的手挪开，腰上的力道改成托着。 “你最重要。”并不是朝歌在认真说话的时候那股全身认真，还不自觉盯着人家不肯放的样子。 秦牧歌不管说什么话都是那样轻描淡写的。 可是朝歌终于读出了她话里的真实。 秦牧歌没骗人，虽然内容很荒谬，但那确实是真的。 第96章 花样追妻的第十三种方式 言朝歌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为什么秦牧歌会说出这个回答。 保持着这种懵逼的状态,她决定换个脑子，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妈妈,商量着不去挤亲戚的车，而是自己买长途车票回去，既不麻烦人家,她也可以自己去买票。 三分钟之后,谈判成功。 走到衣柜旁边，将里头的裤子随手挑了两条放进去，她走回来蹲下把箱子的拉链给拉上,到一半的时候转头去看在旁边站着的人：“我的衣服，你穿吗？” 虽然她身上那套防尘免洗,而且材料也舒服很多。 “好啊~”秦牧歌心情愉快地答应，刚才的一番交谈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朝歌想了想又放弃了,问了耀辰自己卡里的余额之后,拿着出门的衣服走去小浴室换上,顺便通知她一声：“等会儿出去买衣服吧。” 秦牧歌自然不反对,坐在之前耀辰坐着的高凳上等她,只觉这一幕十分有趣。朝歌刚回来这里之前是她去给朝歌买,结果来了这边就翻了个个。 被包养的感觉也不错。 不知道是朝歌的钱财有限的原因,还是因为买衣服的对象不同，秦牧歌并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全程十分配合。 当然，因为颜值格外高身材又好的缘故，导致换上什么衣服都穿出模特的效果吸引其他人的视线，这又是另一说了。 总而言之，这次和秦牧歌逛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回去的路上，朝歌的心情指数也上升了不少。 耀辰好像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难得没有跟她们一块儿出来。 在走回家的路上，朝歌随口说道：“等会儿路过超市，买点菜回去吧，外卖吃腻了。” “想吃什么？”秦牧歌眼眸弯弯，红色眼瞳迎着日光格外璀璨，正昭示主人的心情也同样灿烂。 朝歌还没想出答案，忽然感觉到一股带着恶意的视线从身上扫过。 秦牧歌自然也感受到了，那威胁对她而言微不足道，假如对方跟到目的地都没有采取行动，她自然也懒得收拾他。 反倒是朝歌，用好奇的眼神左右看看，在转头的同时将那人的模样记在脑中，显然不想在这个地方收拾这种家伙，携着杀气的气势穿过人群直直锁在那人身上，警告性地看了一眼之后，她收回目光。 “不知道，没想好要吃什么。你呢，面条、米饭还是水饺？”不管那个家伙是人-贩-子还是大街上什么不长眼的家伙，她都没想在这个世界出手。 秦牧歌笑意更浓，开玩笑般问道：“我选了你做？” 朝歌瞥了她一眼，思考了几秒，勉为其难地点头：“可以啊，反正很久没动手了。先说好，就算难吃你也得吃完。” “好的，宝宝~”在对她的昵称上，秦牧歌一天能喊出十种花样来，朝歌也懒得在这上面跟她来劲儿。 在挑菜的过程中，秦牧歌说是要去买点别的，走到货架的另一边，消失在朝歌的视线里。 几分钟之后，回来的人随手拿着两罐黄桃罐头，朝歌盯着她看了几秒，平静地移开视线，接过她手里的罐头放在购物车里。 结账的时候，秦牧歌有意无意地用帝国通用语问了一句：“如果回去，你会去m1吗？” 仗着没人能听懂她们俩的聊天，朝歌也随口回道：“嗯。”因为言家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搞清楚了，尤其是言家爷爷的态度，必须摸清楚他对李婉芳是怎么看的。 走出超市的时候，朝歌明显感觉到之前不怀好意的那人气息远离了，但她也没去问这个问题。 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明天的车票是早上七点的，今晚记得提醒我早睡。” 其实只是习惯性的让耀辰叮嘱自己，话出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是跟秦牧歌说的这个，只得假装自己原本就是要对着她说的。 秦牧歌好笑地看着她，本来想要顺着她的话逗两句的，又想到之前那番让她不愉快的对话，宠溺般的应道：“好。” 朝歌听到她的回答，眼中难得闪过些许惊讶，不自在地侧开头，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秦牧歌轻轻地摇了下头，眼中的侵-略之意一闪而过。 这么好哄，简直可爱地不得了。 次日。 朝歌在五点的时候就被耀辰的敲门声喊醒了，懒洋洋地伸手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外天边露出的白肚皮，很是烦躁地伸手把头发挠乱。 在没有正事的时候，真的不想这么早起来。 假如有磁悬浮车的话，她就算是六点五十起来，这么短的距离也完全可以赶到，哪里需要这么急。 适应了更高文明的生活之后，回到这里，她所想的并不是怎么适应好这边的生活，而是两厢一对比，又觉出那边的好来。 正因为可以回去，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乱想。 慵懒的女生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双瞳，忍无可忍地对自己现在的模样感到难以忍受起来。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刷了牙洗了脸之后，保持着一种生无可恋的状态走回房间换衣服。 秦牧歌正好过去洗漱，留她自己在房间里。朝歌无聊的时候就会直接和耀辰用声音交谈： “帽儿啊，我刚才居然觉得有磁悬浮车实在太方便了，要不咱耗个能量直接传送回老家得了？” 耀辰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盯到她举手投降：“好的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依赖性太强了，我去坐车还不成吗？” 智脑长大不由主，悲哀。 “传送耗费的能量和这次距离完全不成正比，如果你回去还想带着秦牧歌的话，我建议你最好不要随便浪费我的能量，因为地球上没有适合我补充能源的矿石资源。”耀辰格外严肃地打消她这偷懒到极点的念头。 朝歌使劲点头表示受教，等着他赶紧停止说教。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傻一天不是没有道理的。相对的，在早上的时候就被别人念叨，这也绝对不是什么享受。 九点十五分。 坐在长途汽车上，朝歌没事做从包里拿出之前在车站顺手抽的今天报纸，打算跟上时代。 顺便打发漫长的时间。 一目十行地翻了好几个版面都没有找到感兴趣的内容，朝歌伸手按了按从被耀辰叨叨之后就一直在跳的眼皮子，不是很懂这种脊背微微发凉的不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于是转头去看秦牧歌，发现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盯着车窗外的风景。 中途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她看着四周的山脉走向，难得皱了下眉头。 朝歌在感觉稀奇的同时，心底不好的预感越发重，就在这个时候，听到秦牧歌的话：“让耀辰提供一份这车的行车路线给我。” 淡蓝色的光屏出现在俩人的面前，自然也只有她们俩能看到。 秦牧歌看了半天，盯着其中一座跨江大桥看了半天，让耀辰把图给收了起来。 车要再次出发的时候，秦牧歌落后了朝歌半步，看着她微微加快的步伐，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不明地说道： “当初应该把你留在m1的。” 那样不仅能够见到她的爷爷奶奶，也不会跟洛青禾去到那么遥远的地方。那样与二老见面就不会让她这样执念，甚至联想到这次的回家之路，让秦牧歌难得泛起了愧疚之意。 朝歌停下了步伐，转过身很平静地看着她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我这次没法去到他们那儿了，是吗？” 秦牧歌也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但她经历了那么多场生死，这次感觉如此不好，自然也知道朝歌的回家之路可能没多顺利。 况且能让她出现不好的预感，说明这个事件可能还会对她造成一定的威胁。 朝歌知道她也跟自己出现了一样的感觉，但是她们俩没法预估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车祸？山体滑坡？ 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越往前那种危险的感觉越盛。 于是只能不跟着这辆车，但在服务区这里，你也没办法坐别的车走。除非，让耀辰耗费能量传送。 四个小时之后。 那座跨江大桥断了的消息出现在各个平台上。按照时间，她们乘坐的那辆长途大巴应该差不多经过。 朝歌叹了一口气，表情不明地看着手机上刷到的消息。 秦牧歌在旁边注视着她，忽而问道：“你做好决定了，是不是？” 朝歌刚才去到人少的地方，让耀辰也跟了出来，此刻他正在朝歌的另一边，刚跟朝歌说完p4那边传来的消息。 瑞特要回来了。 朝歌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她甚至不知道今天的出行如此不顺利好不好。假如她这次回到了红云星系，就意味着在她不回来的阶段，收到消息的父母包括爷爷奶奶都会认为她消亡于这次的意外中。 强装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和不舍，更多的是心底的五味陈杂。 人生的选择总是会猝不及防出现在你眼前，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步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又出现在哪个从来没去想的地方。 最终也只能够抬头看着那碧蓝的天空，平淡地说出决定： “今晚回去。” 上次毫无准备被传送到帝国，发誓下次一定要珍惜与他们的相处时间。 明明已经是下一次了，最后还是要落到连好好告别都不行的地步。 感受到朝歌的那种无声的压抑，秦牧歌伸手把她抱到怀里，明明对亲人全不在意的人，会因为感受到所爱之人的情感，而衍生出同样的情绪。 仔细想想，她好像很少能见到朝歌难过的场景，更多的时候，朝歌都会将这些情绪隐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到。 论要强的程度，她们其实是不相上下的。 正因为看到了，才会觉得很心疼。 别难过了，我的宝贝。秦牧歌想开口这么说，可是那股隐约的内疚阻止了她。 忍不住地去想，当初被扔下的时候，你会有多难过呢？ 第97章 花样追妻的第十四种方式 m1首都，泽城。 天子星的附属行星当中，m1的环境最接近朝歌理想中的环境。绿化程度十分高,就算是在炎热的季节,走在路上也会感受到道路两旁高大古树散发的清凉气息。 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确定这股闻到的清凉味道确实是两旁不知名的树木散发的，不由站在路旁仰头打量着这树木。 叶片锯齿状,偏偏又够宽大，居然还带着一股薄荷味？ 就从皮肤感受到的温度来看,这时候的m1温度和地球上她居住的城市是差不多的。 泽城内部有一个特别大的天然湖泊，从高处看去分成了三部分，而周围的陆地狭长,有的穿过湖面将它一分为二,整座城市的规划是围绕着这湖泊进行的。也正因为这大湖，城市水资源丰富，故名泽。 以上都是朝歌一边查看耀辰提供的全城地图一边找路得出的结论。 “有人申请视频接驳。”耀辰明明已经在地图上像导航一样体贴地弄出了合适的路线，并且在目前的位置上标了黄色箭头表示方向,并不懂为什么朝歌盯着这图还能研究半天。 朝歌的思路还没来得及转回这里，正在思索着原先家里的事情,想着什么时候能第二次攒够耀辰的能量再回地球,这会儿只盯着地图无意义地发呆。 听到他的话，顺口就把安排说了出来：“跟瑞特联系上，尽快知道他回来的时间。跟还在m3的几个说，不许参与进凌家的事情……谁要跟我视频？” 朝歌的一系列安排纯属下意识行为，等到大脑开始处理耀辰刚才的内容时，深褐色的眼眸中满是疑惑。 耀辰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 几秒种后，朝歌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弯出一个完美的假笑：“不接。” 再低头看了一眼地图，朝歌调整了一下方位，往左边转了转走过去。 元都王宫。 秦牧歌刚回来的时候把闵开阳都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这人去趟地球这么快就能回来。 “只有你？”闵开阳难得好奇地问了一句。而某个女人环顾一圈之后，妖冶地露齿一笑，虽然那笑意看上去让人背后发凉： “开阳，联络耀辰。” 听到无法定位且对方拒绝接听的语音时，秦牧歌气得笑容更盛，即便此刻穿着变装站在风格完全不同的书房里，也依旧饶有余韵地用手指无节奏地点着那高级变形材质的桌面。 好一会儿之后，意味不明地命令道：“明年年初是我的百岁诞辰吧？可以把消息放出去了。” 闵开阳并无多少诧异，只重复了一遍要求，轻皱着眉头再次问道：“决定了？” 秦牧歌略一颔首，表示自己确实不改了。 垂眸看着面前的微蓝色屏幕，上面的拒绝接听仍然十分明显，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开，那红色双眸中有几分势在必得的霸道。 秦牧歌确实没有想到，她跟着朝歌一起回到这边之后，朝歌还敢让耀辰玩这手。 但就算不知道她们俩此刻的位置在哪里，她也能猜到个*不离十。 现在，凭借手头刚发出去的消息，她完全有理由再次离开王宫。 “下午我会去m1，一周内回来，你再辛苦一周吧。” 闵开阳心想，你回来跟不回来差别大吗？嗯，一回来给他加工作量不说，还继续当甩手掌柜。 为什么那个叫洛青禾的和那个司仲麒还不打过来？ 给秦牧歌找点事做啊！ 帝*部的官网几乎是在秦牧歌做好决定的那一刻，就同步更新了轰动天子星的大新闻。 说是轰动天子星其实还不能够形容，应该说整个红云星系能得到消息的都为之一震！ 四个月后，帝国举行全国庆典，庆祝帝国女王秦牧歌的百年诞辰！ 当天的星球联播自然特意将这件事再提了提，虽说距离那个时间还有四个月，但是这个消息的宣布完全是为了做给国外看的，给各国使者有准备的机会。至于本国，除了军队内部需要对庆典进行安排之外，民众其实大多是图一乐呵。 论坛上再一次因为这种久违的王室大八卦而涌起各种各样的猜测贴： [楼主]我还想再舔将军一百年：王室百岁诞辰常识小科普：其实对我们天子星的人来说一百岁好像除了凑个整就没啥特别的了，毕竟我们平均寿命都是两百岁以上，最多能活三百年。但是！对王室来说这个一百岁很特别啊！尤其是天子星的王室，王室继承人或者是在位者如果宣布要庆祝一百岁的生日，通常会在庆典上宣布订婚或者是干脆婚姻一起办了。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大将军这是看上谁了！啊！有没有内部消息啊！求透露啊救命！为什么在我一个不注意的时候我们将军就已经芳心暗许了！不服！求战！ [2楼]三观爆炸：看开头还以为是科普贴，快考试了正打算进来补一发历史……结果！我的天哪我的历史知识一定是还给老师了！啊啊啊啊我居然都不知道这是将军要有对象的节奏天了噜！ [3楼]这个世界为何对我乳齿残忍：我一定是打开贴吧的方式不对！我再开一次！ [4楼]楼主是sb：我看到了什么天哪！不信！楼主骗人！我将军是所有人的，怎么会有小妖精能诱-惑她呢！ …… [108楼]没啥大不了：我觉得大家是不是太偏激了点，将军也是个正常人啊，人家找个对象怎么了？ [1342楼]劳资天下第二：同意108楼观点！作为将军的合格nc粉，拥护将军所做的一切决定，顺便那些做白日梦的家伙们，醒醒！话说你们这消息发的也太快了啊！ [10234楼]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叫什么：这里是一枚x国小伙伴，看到这个帖子置顶就进来了，感受了一把帝国战神的号召力_(:3」∠)_ [222221楼]带一波节奏：坐等官方发糖，期待看到将军的对象。顺便，楼主的问题仿佛没有人能回答，我有个亲戚认识亲卫队的人，说是其实军部也很懵逼，并不懂将军对象是谁，感觉闻到了一股神秘的味道。 [9829311楼]楼主：天哪居然连亲卫队都不知道！我将军这个地下恋情瞒地很好！满分！我特么更好奇到底是谁了啊啊啊啊！现在就一个问题，我记得亲卫队上将们颜值也很爆表啊！对象到底是在这里面还是其他人啊？ …… 帝国人民就算是在与觉承联邦的开战期间也不忘发挥八卦本色，对秦牧歌在百岁诞辰典礼上宣布对象的事情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甚至连军部内部论坛上都还有人不怕死地八一八将军平时走得近的对象。 得到消息的亲卫队和三大家族同样是各有各的反应。 晏子荷轻笑一声，盯着军部官网的页面消息，摸着手边的鞭子，感受着冰凉的纹路，抬手对身后想说点什么的人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眼前闪过几年前的军部聚会上那个言家女孩儿的模糊形象，晏子荷淡笑着开口：“盯着凌家的动作就好，那人想做什么事我们可拦不住，不如看看眼前的。” “是。”身后的人应声之后，重新隐没于阴影下。 凌天璇如今正好轮防到m3，听到帝国的消息之后匆忙走进分家大院的某栋主屋里：“天权哥！你看到最新消息了吗！” 彼时凌天权正和视频对面那人对瞪，听到外头的声音眼也不眨，看着屏幕那边的人，最后仍是比不过那人定力，嗤笑一声说道：“你以为能震住那家伙多久？当初我就说过他不能留。” “将军刚发布的消息你也看到了，在她的百岁诞辰前做这么大的动作，打压的还是她一手提拔的人，天权，我们凌家还没有这么嚣张的资本。”身着深蓝色军服的男人脸上划过几分无可奈何的意味，不知是想到什么，镜片下的一双眼眸颜色深了些。 凌天权才不信那女人之前在这里转了一圈之后还不知道凌天玑打的什么主意。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们率先动手，秦牧歌也会明白他们的理由。 可凌天枢怕就怕这个事情让将军隐而不发，将来只要凌家行将错踏一步，后果难料。所以他半分污点都不想留。 凌天权正想再说句什么，忽而转头看向旁边，对恰好推门而入的人不悦地开口道：“凌天璇，成年了还想让我教你基本礼仪是吗？” 于是门口那人刚伸进来的一只穿着军靴的脚立马缩了回去。 言家。 周珏看到军部官网上的消息，神色莫测，起身往外走去，瞧她那个样子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得到确认。 知道消息的凌天玑独自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 就连苏摇光那天都没出现在军部的练武场上。 且不论元都那边的震动，朝歌在听到耀辰转述的联播内部论坛时，抽了抽嘴角：“那个所谓王室知识科普，我怎么没听说过？” “王室确实有这个习惯。咦，你一点都不关心她要订婚的事情吗？”耀辰虽然心底猜到了一些，但还是故意开口问了一句。 朝歌冷漠地‘哦’了一声，反过来教育着自家智脑：“所以啊，耀辰，下次她再敢跟着我们回地球，就把她扔在那儿吧。对这种上一秒跟你海誓山盟，下一秒就翻脸走人的家伙，我们不能太心软。” 总而言之，作为整个天子星嫉妒的对象，朝歌本人毫无对号入座的意识，走到目的地的大门前，看着远方被树林重叠遮掩的小道，陷入沉思。 第98章 花样追妻的第十五种方式 言家在泽城的分家大宅轮排场完全不比元都的主家要小,甚至因为智脑管家级别更低,使得言家大宅院的防御力要比主家低的情况下，启用了许多退伍军人当院落守卫。 人气儿看上去倒是比元都的足，威严的气势也更盛，小路尽头透出来的院内一角蜿蜒小道不知通往何方,使人从外往里看时忍不住好奇地观望,却又被那两座高大的警卫身影给吓得止住脚步。 朝歌远远看着纠结了半天,伸手将额前的头发一把捋到脑后又放手，让发丝从指间刷刷落回。 “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吃个午饭吧？”低头看着手中牵着的小男孩儿，朝歌故作正经的表情可严肃。 耀辰可想鄙视她,可是转念一想，朝歌现在的身份确实尴尬。 如果她是以言朝歌的身份回来,万一她爷爷反手把她提交军部可怎么办？那如果是凌歌这个假身份，来言家做什么？ 中午十二点。 窗外的阳光从落地玻璃外洒落一片在桌面上,女生懒洋洋的单手支着脑袋，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样子慵懒的像只猫。旁边坐着个可萌的黑发小男孩，双手捧着大杯的饮料,专心致志地喝着。 靠窗的位置是个半开的包厢,因为他们来的早，好的方向和位置自然是随便挑，偌大的包厢内只有两人，桌上摆着的盘子早被撤走，小碟子装着的蛋糕以及摆在旁边的勺子显示了这家店食材的珍贵。 昂贵的食物价格令人咋舌，但朝歌刚从地球上回来，实在无法突然适应山珍海味变成糟糠菜的落差，所以还是进来用差不多军校时候大半个月的伙食费吃了一顿。 美食大半是河鲜之类的，正是从泽城内的湖泊中捞上来的，估计这家店背后的撑腰人就是言家。 正在这时候，耳边突然听到轻轻的一声‘咔嚓’碎裂声。 朝歌觉得奇怪，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低头看去，颈间项链上那个王权徽章的外围锁定盒子整个碎裂掉落，淡蓝色的光芒发出，让她下一时间就立刻伸手将那个东西给握住，转头看耀辰。 【怎么回事？】 耀辰也不太了解帝国王室的规矩，对王权徽章的这种状况也不是很懂，但他们明白，这件事多半和秦牧歌有关系。 见到男孩儿缓缓摇头的动作，朝歌咬了咬下唇，试着稍微用力一扯脖子上的链子，果然没有任何会被扯断的痕迹，材料十分牢固。 既然这样都想不清楚，朝歌只能随手扯过桌上的纸，一圈圈在脖子上将整条链子包括中间的蓝色小球部分整个手动缠好，然后塞进领子里面，把衣服的扣子扣好，确保那个不会掉出来，心底想着等这件事结束了离开帝国的底盘再弄这个东西。 最好能把这个收进空间纽里，不然这么天天在脖子上取不下来还容易出特殊情况的状态真是很糟糕。 正当朝歌琢磨着这件事的时候，包厢出口那儿传来了个声音：“让里面的人给我出来，这地方小爷我定了！” 【影和斯柏他们留在m3我觉得还是不妥，凌天玑才不会放过这个要挟我的机会，要不还是让他们来m1算了。】朝歌彼时正在专心和耀辰商量凌天玑和m3的事情，听到门外的声音也只是一抬眼扫了下，完全没有要起身去看看的意思。 【你不想参与进凌家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但是m1也未必安全，让他们来m1还不如在原来的那里，起码各方势力还会互相牵制。你不会以为秦牧歌就对他们没兴趣了吧？】谁也不敢保证秦牧歌会不用任何手段就让朝歌乖乖留在无晶帝国，而她的势在必得让耀辰觉得这种事情秦牧歌完全做得出来。 于是等到餐厅的负责人为难地进来时，就看到这么个情况：本该在听到外面通知声的女人和小孩儿，依旧故我地坐在那里，对外头的情景视而不见的模样。 “两位，实在非常抱歉，这边的包厢已经被预订了，服务员刚才看错了信息。请问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换到外面的餐桌位置吗？”进来的经理态度十分诚恳，朝歌正好也吃的差不多了，耀辰的饮料也见底了，起身跟着经理去结账。 门外有几个男人歪歪斜斜站在一旁，勾肩搭背地谈笑着，其中一个男人被他们众星拱月般环在中央，模样还算周正，只是那松松垮垮穿着的军装让瞥了一眼的朝歌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那个男人正好看到这一幕，视线聚焦在朝歌的脸上，忽而笑道：“没事，这两位毕竟比我们来的早，包厢位置也够，不如就凑一桌吧？” 朝歌转头礼貌性地弯起唇角回了句：“不用了谢谢，我们吃完了。”视线却根本没有落在人家身上。 周围几个谈笑的人眼神交换了一下，脚下步伐往周围迈去，朝歌不过刚走出几步，就发现那几个人渐渐形成个包围圈把她所在的位置给围住了。 “啊，言哥都这么诚恳地邀请你了，小姐姐你就不能给个面子吗？”站在她正前方的男人把玩着旁边桌上的随手拿来的杯子，语不着调地轻浮问道。 “喊什么言哥，是言上尉好吗？”在她左侧的男人同样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假装斥责自己的同伴。复又看向朝歌，语带威胁地命令道：“喂，多少人想请言上尉吃饭都没这个机会，你现在得到跟言上尉共进午餐的机会，还敢拒绝？” 一开始被围在中间的男人没说话，但他的神色间被伙伴吹捧的得意之色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朝歌歪了下脑袋，低头看了一眼耀辰，悠悠地吸了一口气，作出惊讶的神色：“言上尉？听起来好厉害呢。” 与这浮夸表情相和的是，她有一下没一下地鼓着掌的动作。 唇角的笑容拉出轻蔑的弧度，她转身看向那个领头的男人，忽而神色一敛，面无表情地开口：“真是让人惊讶，看来仗势欺人的家伙不仅仅出现在凌家嘛。” 忍不住和耀辰偷偷分享：【咦嘻嘻，耀辰，我居然看到了除了言夕之外敢挑衅我的言家人，好兴奋哦。】 【别阴阳怪气的，你这样会让我在揍他们之前想先揍你一顿。】 彼时那人已经显示出了朝歌伪装的权限信息，暴露出本性，笑的更加玩味：“原来是凌家分家的小朋友啊，要不哥哥来教教你面对军官正确的态度？” 颈间被掩起来的蓝色光球发出的光芒变得一闪一闪，只是她根本没发现。 朝歌敷衍一笑，在旁边一个人企图欺身上前控制住自己动作时，脚下一转轻松避开的同时，视线锁定说话者：“在那之前，也许我可以先教教你怎么做人？” 话音落下时，脚下侧踢动作快如闪电，所有人就只能看到一道残影从队友的身前划过，那个最先动手的人身形狠狠撞在了墙上！ 秦牧歌坐在王宫寝室的沙发上，托腮看着面前的智脑显示系统，在看到定位的那一刻，弯了弯唇角，愉快地得出结论：“找到你了。” 五分钟之后。 朝歌伸手将落到眼前的一缕头发挽到脑后，在躺了一地的情况下悠哉地往已经傻眼的经理那里走，心情十分愉快地开口：“结账。” 餐厅的经理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言家分家的小少爷在他的店里被一个女魔头揍成了猪头，他他他今天之后是不是要被开除了？？？ 看着朝歌走的离他越来越近，他哆嗦着开口问道：“请、请问，店内刚才损坏的设施……”后来的话在朝歌的表情里自觉咽下。 “凌歌！你在言家分家的领地敢这样胆大妄为！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被忍痛扶起来的那个男人对着她的背影放狠话。 朝歌都懒得搭理他，带着耀辰往外走。 真是不好意思，三大家族里面，她最不怕的就是言家了。 半个小时后。 朝歌趴在酒店的床上，无聊地刷着帝国的游戏页面，甚至还想戳开帝国的娱乐节目看看。 耀辰在床边站着，忍无可忍地叉着腰问她：“那个说要回言家的人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一条咸鱼？！” 朝歌啊了一声，一边刷节目一边很苦恼地回答他：“因为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啊，再让我纠结两天，乖啊耀辰。” 腰间忽然环上一条手臂，朝歌头也不回地伸手去掀，“别闹……” 话还没说完，旁边凑上来的熟悉气味让她立时就想往旁边躲，想也知道肯定不会被放开。 刚出现在床上的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便装，黑发如绸落在肩侧，顺势翻了个身将那人压在身下，鲜红色的眼眸盯着朝歌的眼眸，笑容里充满侵略意味：“宝贝，你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第99章 花样追妻的第十六种方式 朝歌平静地和秦牧歌对视，扯了扯嘴角,伸手将脖子里的那链子给扯了出来，不客气地挑了挑下巴示意她：“拿走。” 秦牧歌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些许时间，压下上半身,与朝歌离得更近，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让她的气势更盛,盯着朝歌看了一会儿，眼眸中的情绪逐渐冷却，语气不明地轻声问道：“今天帝*部的官网消息你没看到？” 位置上处于弱势的那人歪了下脑袋,状似回忆，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面对她的压迫不仅没有退却，反倒是迎头对上：“你正好要订婚,我把你的东西还你,哪里不对吗？” 秦牧歌微微皱了下柳叶眉，很快又松开，笑意重回眼中,伸手捏了捏朝歌的脸颊：“怎么，生气了？” 朝歌冷笑一声，语气满是在嘲笑她的无聊：“我们又没在一起，你订婚跟我有关系吗？” 真可爱。本来想解释一下的秦牧歌欣赏完她的表情，心情愉悦度直线上升，决定再逗一会儿。 “拿走，我不喜欢被别人跟-踪，而且也不喜欢跟别人的对象离得太近。”朝歌将那上面缠绕的纸，稍稍抬了抬脖子将那发着蓝色光芒的东西捻到她跟前，示意她快点弄下来。 秦牧歌没有理会她的要求，拂开她的手，笑意吟吟的目光让朝歌总有一种被她玩弄于鼓掌间的感觉，放手任那蓝色小球落在颈间，朝歌抬手去推她：“下去。” 秦牧歌动作飞快地在她的手触及到自己之前分别握住她双手手腕，按在她身体的两侧，现在基本是分开腿跪在她身体两侧，上半身悬空的姿势。 “我更喜欢听你说‘上来’。” 朝歌曲起膝盖，想要抬脚把她踢下去，听到她这句流氓的话，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别跟秦牧歌认真，然后践行自己原本的打算。 这要是让她踢中了，那秦牧歌的十星评价就真是智脑故障了。 把朝歌全方面地制住后，她低笑着凑近朝歌的耳朵，轻咬上她的耳垂软肉，直到感觉朝歌体内的火气堆积到要爆炸的地步，才舔了舔之后松开，飞快地小声回答道：“我哪有别人可以订婚，你这醋都吃到天边去了，宝贝。” 朝歌愣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回了个‘哦’，然后还是那个意思：“松开，从我身上下去。” 这回秦牧歌是真的摸不准她的反应了，她垂眸看着别处，眼底的情绪被那长长的睫毛遮去不少，眼瞳沉沉如水，不起半分波澜。 “松不松？”朝歌嘴角挑起小小的角度，似笑非笑的模样难得让某将军心底有不好的预感，有些遗憾地松开她的手，坐到了边上。 朝歌这才坐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余光注意到秦牧歌的无奈表情，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那人又凑了上来，盯着她连个印儿都没有的腕子，“弄疼你了？” 朝歌松开手，手往身后背，避开她的探究视线，把话题扯了回来：“订婚对象是我啊？” 秦牧歌执着地拉着她的手查看，余光注意到她眼底的笑，不自觉也染上了笑意，心情颇好地回答：“是啊，我的宝宝。” 朝歌的笑容扩大了些，不管她的动作，眼眸流转，忽而一敛，拉下脸冷淡问道：“你要跟我订婚——我同意了吗？” 单方面的宣布订婚消息，可以，这很秦牧歌。 秦牧歌漂亮的手指揉着额角，轻叹了一口气，用那种无奈又妥协的目光看着她，难得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样子。 朝歌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秦牧歌在宠着她一样，忽然之间感觉到自己是被眼前这个人所纵容着的，哪怕这个时候她说句不同意，眼前的人最后也会顺着她心意的感觉。 这错觉真是太可怕了！ 朝歌忍不住摇了摇头，试图把自己大脑里这种可怕的想法给驱逐出去。 耀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了出去，朝歌都没注意到，这时候想要跟耀辰说个话转移下房间里诡异的气氛，一抬头才发现他不见踪影。 正在她错愣的时候，秦牧歌低声问了一句：“不行吗？” 什么？ 朝歌张了张口，想要迅速反驳她，当然不行啊。 可是看到她那样失落的样子，朝歌反驳的话统统被堵在了嗓子眼里，费尽了力气也一个字都出不来。 她抬头看了看酒店纯白色的天花板，视线再次落回来的时候，终于感觉可以说出话了，她自己先笑了，不知道在笑自己还是对面的人：“我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了，一直到现在。可是我更讨厌你一直在自作主张这一点，秦牧歌，我从来没看明白过你。” “就算你把所有的情绪都摊开给我看，我也依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不想、也不敢和你在一起，这一次别闹了好不好？帝国这么大，你别在那么多人面前开玩笑。” 我真的怕跟你在一起啊，我的将军。 “我总是很容易让你失望。”秦牧歌脸上的笑意就像是新春枝头堪堪开了花苞的白玉兰，淡淡一点红，见过之后又余味悠长，让人总忍不住想要看它全开了的模样。 想要看到更盛的笑容。 也没有，只是有很多根本性的东西不同而已。朝歌想这么跟她说，想说其实你真的很好，可是我不想当秦将军的恋人，因为自己之于这庞大的帝国，如大海中一叶扁舟，起一阵风就摇晃着随时颠覆，被帝国的洪流湮没。 “抱歉，我应该再等等的。”秦牧歌的声音依旧很轻，朝歌却觉得这声道歉十分重，她听出了那人轻描淡写语气下的认真。 秦牧歌对她的感情，像是摇晃的红酒杯中的液体，杯壁上摇晃的老高，中间又十分少，不沉下来怎么也看不出到底是多少。 朝歌能确定的是，自己不想听到她道歉，会有种心都被揪起来的感觉。 因为我那么骄傲，你也是一样，所以不要这么轻易地道歉，老让我觉得承认不住。 “可我等不及了。你太容易心软了，不管是谁出现在你面前，只要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会跟她跑。朝歌，我真想从现在开始，把阴阳集的那些人全部控制起来，让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哪里也去不了。”秦牧歌画风一转，看着她的眼眸专注认真，可是又透露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控制欲。 朝歌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对面那人似乎看出她眼底的情绪，轻笑一下：“骗你的。” 不，我看出来了，你认真的。 “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我不想再这么下去。” “朝歌，我想要你，想每天一睁眼都看到你在身边。” “我知道你讨厌我自作主张，我只是不想被你拒绝。” “宝贝，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说老实话，朝歌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类型。 不管秦牧歌是耍流氓还是故意用气场压迫她，都只会让她心底更加逆反。可是秦牧歌服软了，她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像之前以为的拦在她们之间的那些不可撼动的高山，都被眼前的人亲手一座座挪开，她们之间道路忽然之间就通透了，道路平坦地只需要她迈步往前走，就可以到达终点。 言朝歌经得起花言巧语，能抵抗住所谓的霸气和情话，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份真诚。 何况她确实是喜欢着她的。 所以会一次次心软不知所措，所以总是最先低头，怎么都熬不过她的耐心。 跟她在一起？ 好不好？ 朝歌在问自己。 不自觉地伸手捋着长长的黑发，又揉搓着那些头发，将柔顺的黑色卷发弄得一团乱，一如她的思绪。 心底有什么东西破开重重心房的阻碍，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终于沐浴到了阳光，欣喜到舒展开的嫩绿叶片都忍不住颤抖。 结果已经出来了。 任何跟自己的本能作对的生物都没有好下场。朝歌一直都知道这句话，只是理智太不服气了，十多年的教育塑造起来的尊严让她即便心底认输，也强硬地不肯弯下脊梁骨。 于是笑的恣意问她：“就这么几句话想骗我一辈子？” 秦牧歌也笑了，被她的模样逗得心软到一塌糊涂。 眼底的柔情多的仿佛要溢出来，倾身往前，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紧了紧怀抱，唇吻在她的耳畔，声音不知怎的带了几分哑，透出一分怎么也藏不住的欣喜笑意： “我爱你。” 输了输了。 这句话太狠了。 自己说的那么多‘我喜欢你’都抵不过她这句话。 朝歌仿佛看到自己心底用理智筑起来的堤坝被心房涌出来的洪水瞬间冲垮，那温暖的热流从心底涌入四肢百骸，欢腾地流窜到身体各个角落。 “我答应你的追求了。”嘴角翘起来的弧度怎么都挡不住，朝歌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是秦牧歌先追的自己，她才勉为其难答应的。 不是她追的秦牧歌。 在心底这样悄悄地说着，试图挽回那一败涂地的局势。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朝歌，你别这么容易被骗了。 心底有个声音想让她清醒一点。 ——可是她说了她爱我。 那个声音静默了。 是了，再多的理智，再多的不原谅，最后也会栽在自己喜欢的人那一句‘我爱你’里面。 第100章 日常虐狗第一式 泽城。 言家分家即将迎来一位很有身份的客人，以至于退休好多年每天就过着逛逛公园侍弄些花草的言老爷子也不得不大下午就回到宅内, 取消一些安排, 等着管家给他汇报情况, 旁边站着同样头发花白着装崭新的老妇人, 微笑时的面容十分灿烂，脸上的皱纹尽皆染上喜意。 偶尔低声和旁边的老伴说句什么，老爷子的表情仍是那样严肃, 但在她说话时会认真倾耳去听，皱着个眉头看上去凶的很, 老妇人脸上的笑却一直没落下来。 说实话, 言家老爷子确实摸不透这位秦将军。 自从几十年前那场王室政-变站错队伍, 险些与晏家一同覆没，将言家转交给言琛之后，他就几乎不问世事了。 对那位将军的印象仍旧停留在当年她的手段上，堪堪成年的年纪, 完美利用了大家族内部的矛盾和王室的身份，将整个帝国的权力牢牢握在手中。 并且这一握就是许多年, 声望更是如日中天, 百年之内，红云星系没谁可以撼动她的地位。 只是出了个觉承联邦。 可他仍然觉得，那是战神眷顾的人, 哪怕是面临强大的外部敌人，她的表现也依然如他料想的那般，只是短短的时间内, 就让P4星云换了个新的领导者。 之前就对家族内部小辈与她的关系有所耳闻，这也是言老爷子唯一能猜到的，她今天来到泽城的原因。 而被他如此惦记的人却在酒店悠哉地逗着小情人，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到来的消息给人家造成怎么样的困扰。 酒店的单人房间已经换成了顶层的套房，内部大得很，独立的房间就有两三间，朝歌和她分别占一个房间处理公务。 “瑞特决定和欧阳昊泽合作，这是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耀辰心念一动，微蓝色的光屏就出现在朝歌的面前，而他自己则是从无晶帝国每天海量的信息流动中找出有用的部分。 朝歌应了一声，看着上面显示的消息——又是跟周珏有关的。 几乎自秦牧歌过来之后，帝国发生的每件事背后都有她的影子。微微皱着眉，朝歌继续往下看去。 又一个名字跳进视线里，李婉芳。 在她以为和之前了解到的信息有所不同的时候，映在眼底的故事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记忆，眉头越皱越紧。 “申请跟瑞特的视频接入。”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朝歌跟耀辰说了一声。 若是瑞特在的地方不能接收，他自然会挂掉。 出现在屏幕上的那张脸让朝歌稍稍有点意外，不由得坐直身体，眼中露出一点星芒：“没想到真的是你，藏的真深。” “过奖，你带给我的惊讶也是同样的。”对面的人肩头趴着的小狗此刻冲着屏幕这边‘汪’了一声，像是在和朝歌打招呼。 “那么就跳过闲话，你提供的资料有几分可信度？周珏的消息我在帝国内都无法知晓地如此清楚，我可不记得她有过出境记录。”朝歌无意跟他扯皮，直接进入本次话题的中心部分。 那人低笑一声，对朝歌的问题不屑回答。 朝歌耸了耸肩，对他的态度实在是意料之中，毕竟上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她还只是个阶下囚。 “你与我合作不过是看在青禾的份上罢了，也许你们更能谈得来。这个消息另算吧，我会记着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人似乎没想到朝歌会这么说，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重新审视了她一番，温和的面容上是和煦的笑意，最终回道：“希望会有用到的那天。” “申请言琛的视频接驳。”一个视频刚刚结束，朝歌就马不停蹄地继续下一个，脑海里一直在处理着刚才接收到的信息，进行快速的处理，思索着之后的安排。 另一边。 跟朝歌的紧凑节奏比起来，秦牧歌怎么看都是有条不紊，轻车熟路地将一些日常要安排的事情通知下去，开了一次军部会议之后，就支着下巴靠在椅背上思考自己的事情。 “中止第三舰队对阴阳集的任务。”她对闵开阳如此说道。 半个小时之后。 耀辰跟朝歌汇报了一下最新的帝国动向，尤其着重提到凌天玑的事情，包括秦牧歌对第三舰队的新命令。 “他以前曾经求过言家，结果言琛没有帮忙，对吗？那我还真是够让他讨厌的。”提起凌天玑，朝歌伸手揉了揉鼻子，不知道影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洛青禾应该还在那边，跟影他们说，如果情况不好的话，就跟她合作。”思索了一下，朝歌下了个自己都觉得很诧异的命令。 耀辰紫葡萄般的眼眸中闪过惊讶，原封不动地把她的话传达过去，良久之后才跟朝歌说了一句：“我现在才觉得，你成长了很多。” “不用那么委婉，你意思是我之前做事不动脑呗？”朝歌冲他翻了个白眼，伸手打了个哈欠，起身往洗漱室的方向走去。 留下耀辰处理一些后续的问题。 浴室喷头的水花淅沥沥地冲下来，朝歌伸手将那水量调大许多，温暖的水流倾倒在头上，再往下抚过皮肤，将她一身的疲惫冲走。 她深棕色的眼眸仿佛也一同被那水流冲的更加明亮，眼底的情绪复杂，有些纠结的问题显然也不是她洗个澡就能处理完的，本来想要在里头待久一点，思至此又觉得既然没有任何头绪，还是不要浪费水资源了。 伸手将喷头拧掉，抬手去够旁边架子上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再往架子上够的时候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来，忘记带衣服进来了。 【耀辰，我记得你有个储物的收缩空间，把里面的衣服给我送一套过来。】 身上滴着水珠在浴室里等着送来衣服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朝歌简单地用浴巾在身上裹了一圈之后，听到了浴室门口响起的敲门声。 头也不会地说了个‘进’字之后，她一手拿下短毛巾擦着头发，另一手往身后门边递去。 背上感受到一阵贴近的凉意，朝歌往前缩了一下回头看去，感觉耀辰应该做不出来这么无聊的事情—— 来人眼中笑意清浅，捎着几分戏谑的意味打量着她，那眼神让朝歌总觉得自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她面前，尤其在对方穿着齐整军装的时候。 “衣服给我，谢谢。”朝歌朝她伸出手，懒得去问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秦牧歌这次倒是没多折腾出什么，把衣服递给了她，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就站在那里不走了。 朝歌：……我就知道。 拿着衣服淡定地看着她：“不出去？” 某将军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并且在原地一动不动，用行动告诉她，对，就是不走。 冷笑一声，朝歌转手就拧开旁边的门把手，拿着衣服往房间的方向走，扔下一句：“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秦牧歌伸手将落到眼前的头发挽到耳后，看着旁边打开的浴室门，失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多少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意味。 现在再想看到她炸毛，可比以前难多了。 不过也比以前更勾起她的欲-望。 几分钟之后。 处理完事情的朝歌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新闻，因为懒得连结进入虚拟世界，就用酒店本身的智能系统超大播放屏观看。 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叠水果，类似黄皮果的模样，需要剥皮，果肉很甜，而且还没有果核需要吐，但朝歌只是吃了一颗就放弃了。 三大家族的交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最让她惊讶的是她居然能在凌家分家的候选人当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之前伪装时用的‘凌歌’那张脸。 镜头只是一扫而过，但朝歌已经不关注之后的新闻内容了。 旁边坐下一个人，挨得极近，朝歌就算在发呆也知道凑过来的是谁。没过一会儿，唇边凑上来一颗剥好的果肉。 她斜着眼眸看了那人一眼，不客气地张口吃了，剥皮时候的果汁顺着那青葱般的手指往手掌处滑落，朝歌下意识地就伸出舌尖舔了舔多余的汁液。 真甜。 别人剥的水果就是好吃。 秦牧歌眼底颜色骤然加深，看着自己拈着果肉的手指，回忆起刚才的画面，合拢指尖捻了捻，抽出旁边放着的湿巾，开始不紧不慢地擦手。 朝歌吃完一个，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这服务怎么刚开始就结束了呢？ 感受到她的目光，秦牧歌笑着问她：“还要？” 想了想，比起自己剥皮弄脏手，还是不要脸一次好了。朝歌点了点头。 秦牧歌于是从果盘里那一串水果上，再摘下一颗，慢条斯理地继续完成剥皮的作业。 而后递到朝歌唇边，在她开口的刹那忽然收回手，将自己手中的水果从她唇边挪开：“我也想吃。” 朝歌：……那你就吃啊！逗我干什么！ 对她的动作很无语，然而早已料到的朝歌坐直身体，伸手去够桌上的果盘，正在快要够到的时候，口中忽然被塞进刚才那个味道甜美的果子。 下一刻，她的脸被人捧着转过去，柔软的唇贴了上来。 身体失去平衡不得不伸手按住桌子边缘，保持姿势的后果就是被那人的舌尖侵-入，唇齿间刚尝到味道的果实被灵活的舌头卷走。 被放开的时候朝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十分想打人。 亲就亲，吃水果就吃水果，非要这么流氓吗，两件事一起？ “真甜~”刚才她内心的那个评价，这次从另一张嘴中说出来。 废话，我已经尝过了。朝歌想白她一眼。 正想发作时，早已将她脾气拿捏地十分到位的某将军，眼疾手快地剥好第二个送到她嘴边—— 之后就看到朝歌单手捂着嘴，飞快地动着腮帮子咬碎了果肉吞下去的画面。 秦牧歌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爱极了。 “不许再靠过来，我不吃了！”头一次发现吃水果也是高风险活动之后，朝歌伸手阻止了某个接下来的投喂动作。 秦牧歌递到半空中的动作转了个弯，自己把手中刚剥好的给吃掉，再抽了张纸巾擦手。 “正好，我也懒得剥了。” 朝歌刚松一口气，擦干净手的那人直接伸手一扯，将她整个拽进自己的怀里。 穿着白色军装仍然好看到耀眼的人，此刻低垂着眼眸看着她，两人挨得极近，鼻间呼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衍生出暧昧的味道，悄无声息地散步到周围的空气中，包围住中间的两人。 呵笑一声，秦牧歌因为压低而显得有些喑哑的声线在她跟前响起： “那不吃水果了，吃我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接下来，这个星期，还有两发，到下周四之前，嗯。 如果我更勤快的话，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我辣么想完结hhh还有五万就完结了我真是天才……【然而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感谢霸王票时间： 感谢Koshimizu扔了1个地雷~感谢亲现在还一直有在支持我！作为已经考完研的作者大大表示十分开心诶嘿！我会勤快的接下来！ 感谢嗷呜扔了1个地雷！么么哒谢谢地雷！超级爱你！=3=都这么久了我已经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QAQ毕竟我是个蠢作者！ 感谢二分之三明治扔了2个地雷！好好好学习啊宝宝！放假的时候来看一看就好了真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你直到放假才发现我没更新……嗯，很有可能！但是你下次周末回来就应该能看到很多了？大概。 感谢嗷呜扔了1个地雷！咦这个我好像感谢过了，不过这个地雷是最新的，我想想怎么花样感谢一下？比如让将军亲你一口？ 感谢Koshimizu扔了1个地雷！这个之前也感谢过了，地雷信息还是最新的，唔，要不让秦牧歌再亲一口？【滚，毫无诚意！】 感谢話废扔了1个地雷！咦，这个好像是新的？还是这位宝宝换id了？好久不更新我特么怎么连读者都认不全了？？？【撞墙】总之，谢谢地雷啊啊啊啊爱你么么哒！！！ 最后，感谢南舟宝宝上一章的长评！爱你么么哒超级感谢的！比心！ 都一百章了！宝宝们没什么表示吗？看我，真诚的大眼睛！ 第101章 日常虐狗第二式 答案当然是不怎么样。爱玩爱看就来 朝歌对她这个段位的撩已经免疫了，斜睨了她一眼, 倏然露出个笑容, 伸手对她招了招, 示意她凑过来点。 秦牧歌挑了挑眉, 一眼看穿了朝歌完全没有想要配合自己的意思，保持着现在的模样半分不动，明显是在传达‘你不配合我那我也不’的幼稚意思。 当初影就吐槽过朝歌和耀辰的默契度, 说他们俩光看着对方就算了还特么有表情交流……但如果她知道真相，就会知道朝歌和秦牧歌之间, 才是真的那对光用眼神就能交流的存在。 想了想, 朝歌先挨了过去, 身体转了个方向，从靠在沙发上变成了枕在她腿上的姿势，从头到尾秦牧歌都没怎么动弹，任她自娱自乐。 抬手顺了顺她的长发, 秦牧歌低头看着难得会主动靠近自己的人，笑了一声, 温和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在她想要从自己的身边逃离开的时候, 秦牧歌只会想要用尽各种手段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可是当朝歌主动示弱，就像刚认识那会儿一样时，她的心就会刹那间软的一塌糊涂, 那些不安和压抑都会被瞬间抚平，只想让这样宁静的时刻再久一点。 “问你个问题。”朝歌不是那种自己解决不了事情还硬抗的人，何况她确实见过了这么多人,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仍然在听到这个人更多故事后感觉到一丝寒意蹿上脊梁骨。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她背叛了她自己的爱，背叛了她的国家，甚至能把自己和孩子当做筹码跟别人交换，那她最后到底图什么呢？”称王称霸？ 想到最后那个可能性，朝歌又仔细打量着秦牧歌的脸，思索了一下那人的手段，觉得那人仿佛并不能对眼前这家伙造成什么威胁。 那就更百思不得其解了，她图什么呀？ “单纯的想报复社会吧。”秦牧歌想也不想地给出回答。 朝歌被噎了一下，一时间觉得某将军这个评价很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看到她那种思路被打断呈现出的茫然表情，秦牧歌心情颇为愉悦，捋着她头发的手改了个目标，戳了戳她的脸，浅笑着提醒了一句：“宝贝，你想要解决一个敌人，她的故事只是让你判断出她是否有底线，你不需要去理解她的想法。” “反正我现在也理解不了，听你的吧。”朝歌垂着眼眸，视线落在沙发的扶手上，长而直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复杂情绪。 秦牧歌满意地点点头，“你这么笨，是应该听我的。” 朝歌的思绪被她这句话瞬间拉了回来，错愕地与她对视，就算那双红色眼眸此刻盈满笑意象征着对方刚才那句话多半是调侃，仍旧用不可思议地语气问她： “你刚跟我在一起就敢这么直接地嫌弃我了？” 秦牧歌装作沉吟了一会儿，试探性的换了个说法：“那我委婉点？” 朝歌冷漠脸：“……你走，这恋爱没法谈了。”导演，我申请换对象！ 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然后坐了起来，朝歌起身想往房间的方向走。然而刚站起来就被某人抬手拽回怀里，直接坐在了她腿上—— 环在腰上的手紧了紧，将她牢牢地抱着，柔软的唇中挨在耳边吐出同样温柔的话： “逗你的，我的宝贝，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情话总是来得这样猝不及防。 朝歌耳廓都红了半圈，转头看向别处就是不看她，秦牧歌见到她这副模样，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颊。 朝歌总觉得空气在升温，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自己的正事还没说完一半，这节奏就已经要到床上去聊了。 抬手按在她肩上，让两人的距离保持住，朝歌努力让话题回来：“请允许我来个生硬的转折，我这还没咨询完心理问题，先关掉你的撩人模式。” 将军觉得很委屈，并且是一个亲亲和抱抱都安抚不了的那种委屈。 朝歌赶快抓住这个机会，插了句话：“凌家可能要发生点事情，你对凌天玑的行为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秦牧歌叹了一口气，下巴抵在她肩上，“宝宝，我不喜欢和你谈公事，也不喜欢在这个时候提起他们，因为我的决定并不能得到你的理解，明白吗？” 所以你如果要做什么事情，就不要告诉我了。 “我现在才发现你对我竟然格外的诚实。”朝歌转头看着她，摸了摸下巴，觉得应该重新审视一次秦牧歌，好更正一下心底那些对她的那些错误的印象。 秦牧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眼眸随着微笑一并弯起，像一轮月牙。 “在你这里为数不多的优点，我当然要继续保持。” 朝歌表示对象特别上道，暂时可以打个及格分，跟导演说一句，主角可以以后再换。 隔日。 泽城言家迎来了史上最具有重量级的客人。 朝歌始终站在距离秦牧歌身后半尺的位置，奶奶眼神儿好，老远就看到她了，脸上堆满了笑意，朝歌心底也随着一松，很慢地冲着奶奶摇了摇头。 老人有些不解，但看到老伴儿站的挺直，而今天这个场景又是个极其严肃的时刻，既然孙女儿让她先不急着打招呼，她就先按这个来。 反正，能看到朝歌这么平安地站在她跟前，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仅仅是秦牧歌的到来，言老爷子一早就听到消息，言琛今天也会从元都那边赶过来，但没具体说是什么事。 老爷子也就理解成是公务一类的。 只有秦牧歌在一边和言老爷子客套，了解泽城这边的状况，还抽空和朝歌通过智脑的领域交流： 【你要跟言琛摊牌？】 朝歌早知道自己的动向瞒不过她，应了之后，瞅准个空子，离开大厅，顺着外面的小路往某个方向走去。 【耀辰，你现在在哪儿？】朝歌还以为他今天出来之后会跟着自己，结果刚才在大厅里，一回头就发现这家伙不见了。 耀辰轻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穿着军部制服的男人，眯了眯眼睛，观察过他的表情之后，回了朝歌一句：【就在我跟前，等会儿我告诉你见面地点。】 他忽然想起来朝歌好久以前对三大家族的评价：□□，贵圈真乱。 在挖掘出那些事情和真相之后，他现在忽然有点明白，其实很多时候，事情原本没有那么复杂，有些人之所以后来被发现是那样深不可测的人，只是因为他们的身边那些人不愿意去拆穿罢了。 甚至还有些看上去明明很聪明的家伙，对那些人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他想，这次朝歌可能真的要失望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 秦牧歌在言家智脑的指引下走到某间客房的门前，门上的指示灯是绿色，显示可以进入。 随手刷了身份认证之后，刚走进去，就看到床上那人裹着呈蚕蛹形状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蒙在被子里发呆。 走到床边，弯下腰，掀开被子正打算给她透透气，结果刚一有动作就把那个刚入眠的人给吵醒了。 迷迷糊糊看到白色袖口上那金色的熟悉袖扣，她就知道是谁过来了。 秦牧歌这次是真的没想到她在睡觉，看到她一副根本没睡醒还要清醒意识的样子，低声说了句：“睡吧。” 还以为她又要跟以前一样，经历了那些无法接受的事情之后，或者是失望或者是愤怒，刚想安慰一下她，结果她自己就慢慢痊愈了。 就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样。 怎么会不在意呢？ 她的父亲这么让她感到失落。 听到她的话，朝歌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明明该是在被窝里被捂的暖呼呼的手掌，还及不上秦牧歌的温度。 不由得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朝歌原本确实是如秦牧歌想的那样，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她设想过言琛知道真相之后的各种反应，或是对周珏失望，或是愤怒，或是对自己表示惊讶。 可是什么都没有，那个男人除了最开始看到资料的震惊之后，就恢复了平静。 甚至平静地看着她说： “言夕已经没有机会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好像从未给过，但这一次可以。” 就好像，她告诉他那些事情，只是想要他拿出对等的代价而已。 她真是替朝歌失望，可是后来耀辰说的话特别有道理，毕竟言琛不是第一次这么糟糕，她也不是以前那样必须得依附言家的名号才能生存。 所以想着想着以后的事情，就睡过去了。 “唔，你陪我睡一会儿。”朝歌闭着眼睛，将醒未醒时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像是撒娇的小猫一样。 秦牧歌很温柔地应了一声，脱下外套，躺进被窝里，手握住她的双手，脚背挨上她的脚底，想给她暖和一下身体。 结果朝歌挣开她的手，主动去抱住她的腰，靠在她的肩窝里，满意地蹭了一下，语带抱怨地说了一句：“刚才好冷~” 秦牧歌轻笑了一声，伸手轻放在她背上，哄着一样轻声说：“现在暖了没？” “嗯……”朝歌的声音比之前低了些，明显是又要进入睡眠模式了。 看在她平静地睡在自己怀中的模样，杀伐一生寻不到安稳的秦牧歌，那颗漂泊不定的心脏，刹那间就安稳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的时候写的很不顺，这章卡了一天。 后来想睡觉了，突然就特别顺地写出来了，回头一看……妈呀可把我给秀的，我还以为我这次失恋之后都特么不会写爱情了。 霸王票感谢时间： 感谢二分之三明治扔了1个地雷！学生党的例行地雷，我吃了！学习加油啦不要偷溜出来看文啊hhh攒起来一起看！ 感谢嗷呜扔了1个手榴弹！天惹惹！手榴弹！【啊……吞掉】爱你！比心！超感动的~~~~ 感谢rp扔了1个地雷！么么哒谢谢这个地雷！感觉你们都好热情啊我本来想偷个懒留下次一起的但是我怕我写感谢词就写到窒息哈哈哈哈哈！ 感谢話废扔了1个地雷！谢谢这位亲的地雷！这一章就让作者来给你个亲亲吧！ 感谢风过淡无痕扔了1个地雷！=3=！亲！谢谢地雷嗷！